这个拇指带戒指是什么意思思啊 对生拇指 而且这里的work正确形式为什么是to work?

5.7K183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赞同 3.3K130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While we've done our best to make the core functionality of this site accessible without javascript, it will work better with it enabled. Please consider turning it on!
This work could have adult content. If you proceed you have agreed that you are willing to see such content.
德拉科六年的傲罗经历里死了四个搭档。哈利·波特被派去作为他的新搭档,目的是调查其中真相。
Bookmarks:While we've done our best to make the core functionality of this site accessible without javascript, it will work better with it enabled. Please consider turning it on!
Published:Updated:Words:8168Chapters:19/23Kudos:3Bookmarks:Hits:457
他身披灰色的斗篷在黑夜与白昼之间游走当沁入骨髓的孤独成为常态当他不再渴求任何的情感之时两个孤独在必然中相遇他们不可避免的互相吸引只需一丁点火花便能燎起他们心中整片的原野
序 越过广袤的平原,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在这个大陆的最西端——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封闭国度,一个吸血鬼的一次无意尝试,让一名不属于夜也不属于昼的婴儿诞生于世。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他以人类的身份被抚养长大,他的养父母将他当成亲生的儿子去爱,让他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少年时期。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与自己共生的属于夜晚的那一面,他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特殊,也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怪物,他绝望过、迷茫过,甚至想过死,但当他发现自己不仅有着人类所能享受到的行走于白日的权利,也拥有吸血鬼那没有边界的生命与接近于他们的身体素质时,他选择接受自己的特殊,为人类所用。时过境迁,不论度过了多少的岁月人类都没有迎来真正的和平,在这个埋藏在和平背后的动荡年代,人类不仅仅要与同类抗衡去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与利益,也要与另外一个种族——吸血鬼作斗争,这两个不尽相同却又互相牵引制约的种族对抗了不知多少个世纪,洋洋洒洒的文献资料上总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伴随着人类的发展而壮大着族群。而在文字创始之初呢?他们是否就已存在?这样的事情在历史洪流的无情冲刷下变得早已不可考,人们甚至不知道吸血鬼究竟是如何而来,还是真的就如他们自称的那样,他们是被诅咒的种族,他们是被神明所唾弃的灵魂,或者还是按照人们自己的揣测是为了惩戒人类而来呢?
这些思考全都随着人类对吸血鬼的惧怕而抛在了脑后,只想着如何对抗他们以保全自身,血猎就此孕育而生,他们有的是死里逃生的被害者,有的是被害者的亲人,但也有的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们之中流传着各种传说,有关于吸血鬼的,也有关于他们的,流传最广的是对于“银爪”这名血猎的传说,他在人们口耳相传中存在了相当久远的时间,就犹如吸血鬼的历史一般不可考,即使在现在也有人目睹到他的行踪,有人说“银爪”的称号是继承制的,但也有人说“银爪”是吸血鬼中的背叛者,具体如何只有本人知道。
而对于古老的那些吸血鬼来讲,他们才不管历史如何,在他们看来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历史,长久的岁月磨灭了他们的一切棱角,淡漠地观察着世间百态,只在必要的时候出来进食,只有那些新生的吸血鬼才会肆无忌怠地杀戮,并嘲笑着人类的一切,即使他们曾是这弱小的种族中的一员,但他们也会因为这份狂傲吃到苦头,甚至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只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才能存活到最后成为吸血鬼中的新的历史。
五名身形各异的人走在一处广袤的森林边缘,经过长途的奔波让他们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倦容却没人有休息的意图,他们穿着结实又便于行动的衣物,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接近的煞气,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伤疤让他们的可怖更增添了一份狰狞。其中一名男子不时抽动自己硕大的鼻子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直到他们绕了大半个森林才指向其中一个方向:“我的鼻子告诉我那个吸血鬼往这个方向逃了。”站在这人身旁的瘦高男子摸着下巴陷入思索中:“真的是在幽林森谷里啊,这可不好找,能躲的地方太多了。”他看向身后极具威严的老者,“您怎么看。”“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老者大手一挥做出继续前行的宣言,大步迈向了森林。“是!”四个声音同时响起,跟在老者的身后一同前行。刚一迈进,他们的身影便迅速地消失在林间,鼻子最为敏锐的那个人跑在最前端带路,顺着所追踪的那个吸血鬼的气味逐渐将他们几人往深处带去。这五名身手矫健的强壮男子快速地行走着,无视周围的障碍如履平地一般,他们的举动让林间的动物们受到惊吓而四散逃去,一个个躲在安全的地方睁着一双双无辜的大眼看着他们远去。即使以如此的速度行进,他们也在巡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地寻找着,如同猎人追寻猎物一般。就在不远处,一名行走缓慢戴着顶破旧皮帽的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其中的一个出声叫住了那人。“前面的先生请等一下!”负重而行的青年闻声停下了脚步,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回过身看到了叫住他的人,看着向他奔来的这五人身上所穿的衣物,他微微地挑了下眉,位于西北蛮荒之地的人竟会跑到这里让他有些吃惊,随着他们的接近,他看清了这些人身上的装备,隐约地猜出了他们的职业将他心中的疑惑冲淡了一些。“有什么事吗?”他出声询问。“我们是来自蛮荒之地的血猎,追着一名重伤的吸血鬼路经此地,你有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迹象?”果然。一想到这个宁静的地方进了一个吸血鬼,青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轻轻摇头。“没有,这里一切正常。”看着对方不信任的目光,青年不悦地加了一句,“我一直在这里生活,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注意到的。”“就你一个人?”“是的,就我一个人。”询问青年的血猎还想再问点什么,这几名血猎中那位威严的老者用他如同破锣一般的嗓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出声盘问起这个青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一个人生活在幽林森谷这样的地方?”“我叫纽特,是一名猎人,我家就在前面,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纽特对于他们的态度越来越厌烦,他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对方看着纽特手中的各种捕猎工具点点头,算是相信了他的回答。“抱歉,请原谅我的多疑,干我们这行的疑心病都比较重,吸血鬼可能还徘徊在这附近,注意安全。”对于这位老者的道歉与提醒纽特欣然接受,他的语气也平和了下来。“好的,谢谢您的提醒。”眼前的景色逐渐熟悉起来,纽特踏在经过自己长年累月轧出的小径上,闭着眼睛都能准确的走回家,此时他的步伐都显得轻快了许多。“阿格特,你今天的颜色比昨天更鲜艳了。”纽特对长在他必经之路上,有着鲜艳颜色的毒蘑菇打招呼,甚至还给它起了名字。没走几步他又抬头向正在给雏鸟喂食,尾巴上有着好看的红色斑点的小鸟一家问好:“红斑羽,你家的孩子今天也很有活力嘛。”他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对这些他一一起好名字的事物打着招呼,独自一人生活在这里的他必须学着排遣寂寞,虽然他早已习惯,但不代表他愿意忍受。一丝不易察觉的呻吟传入他的耳中,如不是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不然这声呻吟将直接被他的声音遮盖下去。看着头顶将大部分阳光遮挡住的参天大树,纽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此时他宁可自己没有这样好的听力,无语了良久他才掏出剥皮用的匕首,警觉地向传出声音的位置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纽特微微地皱起了眉,这带着腐朽气息的铁锈味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小心谨慎地拨开茂密的矮灌木,看到了躲藏在阴影之中的人——白皙到能看到血管的肌肤,健硕的身躯上的伤口冒着淡淡白烟,黑色的血从正在努力愈合的伤口处流出,以及被一缕正好照射进来的阳光给烫伤的俊朗的脸,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他是一名吸血鬼。此时这个吸血鬼因为阳光的照射灼烧了他的皮肤,痛苦的嘶吼压在了喉间发出犹如猛兽般的呜鸣声。纽特松开了压在矮灌木上的手,枝叶重新合拢遮挡住了光线,吸血鬼的声音也随之被阻隔,他叹了口气,并没有选择去追那些早已走远的血猎们,而是走向了自己离这不远的矮木屋抱了一张脏兮兮的毯子出来,他重新走回了那里把吸血鬼仔仔细细地包裹住拖回了家。为什么救他,纽特也想不明白。逐渐转醒的吸血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记得自己中了陷阱后,被血猎们一路逼到了任何吸血鬼都不愿接近的幽林森谷中,之后所发生的事他就记不得了,他现在只感到饥饿,几乎没怎么进食又失血过多,让他现在饿到发狂,本能逐渐剥夺着他的理智甚至连身上的伤痛都开始感到麻木。这时一个软软的袋子举到他的眼前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晃动着,饥饿的吸血鬼敏锐地闻到了里面有他需要的食物,他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想要咬破吸食,或许是袋子太过柔软也或许是距离不合适,总是就差那么一点便能将袋子咬破,因为饥饿而失去理智的他开始暴躁起来,胡乱地撕咬起来。而将袋子用木棍插过去,以保持安全距离的纽特看着眼前因为咬不破袋子而开始狂躁的吸血鬼,稍稍犹豫了一下才顺着棍子走过去掏出小刀把袋子捅出一个小口。温热的血液一下失去了阻碍从中喷射出来弄得吸血鬼脸上全是血,但此时的饥饿感让他无暇顾及这些,直接堵住那个开口贪婪地吸食着,几乎喝完了一整个袋子的血他才停住,恢复神采的深褐色眼睛看向还举着袋子的纽特,此时满脸是血的他显得格外狰狞。“人类,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低沉又带着些虚弱的声音从他嘴中发出。“鹿血。”纽特挑了下眉,放下了手中的木棍,“在这之前你不应该感谢我救了你吗?”“我只会对你这愚蠢的行为表示不屑。”吸血鬼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雀斑的短命种,这是有多愚蠢才会救一名吸血鬼,即使他现在受着伤又虚弱也能轻易地挣开缠绕在身上的铁链,不过当他一发力便知道为什么对方如此有恃无恐地站在他的面前了,裸露在外的皮肤碰触到铁链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与他伤口处一样的灼烧,白色的烟从接触的地方冒起,他立刻停止了挣扎。“我找了一个熟识的匠人帮我在上面镀了层银,花了我不少钱,在这样的地方住着我怎样都要准备一些能自保的东西。”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只留吸血鬼愤恨地看着纽特离去的背影,如果不是落入陷阱变得如此狼狈,他早就喝干了这个短命种的血。没多一会提着清水回来的纽特看向还在瞪视自己的吸血鬼,开口征询着对方的意见,每说一句话都会顿一下观察对方的表情。“你必须保证等会儿你不会袭击我。”“你现在满脸都是血。”“头发上也有。”“清理不干净,我就只能动手剪了。”“我保证。”吸血鬼不喜欢自己的头发变成狗啃一般。有了这个保证纽特才小心翼翼地走近他,发现对方真的如保证一般没有任何攻击行为,才放心的开始清理对方脸上的血。感受着对方柔软温热的触感,吸血鬼的獠牙又不自觉地冒了出来,但他保证过,作为一个比较有原则的吸血鬼,他只能尽可能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人类,你叫什么。”“询问别人之前不应该介绍下自己吗?”纽特完全没有去看吸血鬼,只自顾着擦着对方脸上几近干涸的血迹。“……帕西瓦尔。”吸血鬼认命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纽特。”“刚才那个袋子是什么?”“鹿的胃。”“……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问题纽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继续仔细地清理对方身上的血污。他的速度很快,从对方的头部到布满伤口的身躯没花多长时间。当他的手扶在对方冰冷健硕的胸膛上时,纽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下,他顿住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在水桶中涮洗起来,直到这莫名的心跳被压下后才再次继续。而帕西瓦尔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吸血鬼的确是男女不忌什么都无所谓,但他更喜欢柔软的女性,被一个男人这样碰触自己的身体他感到非常地无趣,如果换一个性别他会非常乐意,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对方小小的不对劲。在换了好几桶水,终于清理干净所有血迹后,纽特才再次开口。“等明天我再开始把你身上的银箭头弄出来,我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多处。”“为什么不能现在?”帕西瓦尔不满意这个叫纽特的短命种竟然要他等那么久。“我需要休息。”纽特简洁明了的回答把对方噎了回去。帕西瓦尔不满地瞪着对方,区区一个短命种竟然要他等!他换了一种声调,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木屋中。“纽特,帮我把身上的箭头取出来吧,我会给予你奖励。”蹲在地上涮洗的纽特将布甩进水桶中站起身,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不好意思,这招对我没用。”这句话简直要把帕西瓦尔的肺给气炸了,他相信肯定是自己太过虚弱才会失败,他在心中愤恨地想着:“短命种,你给我等着!”纽特就在对方的瞪视下无动于衷地洗漱妥当,盖上毯子跟他道晚安。“晚安,帕西瓦尔。”被捆起来一动不能动的帕西瓦尔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晚安。”昼伏夜出的他就这样百无聊赖地听了一晚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偶尔从屋外传来的不知名的野兽发出的声音,直到黎明的到来才遵从本能睡去。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疼痛,帕西瓦尔并没在意,直到疼痛深入神经让他一下惊醒过来,看着昏暗的四周,他以为还在夜晚,但从身体反馈给他的感觉来看现在应该还是白天,看样子在他睡下的时候,那个短命种纽特为了他将木屋能照射进光的地方全部堵住了,对于这个做法他还算是满意。在这个一丝阳光都照射不进来的屋子中,只有旁边的炉火充当照明,将所能照射到的地方都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橘色,就在帕西瓦尔还盯着随意晃动的火苗出神时疼痛再次从肩膀处传来,他一扭头就看到纽特专心致志地在帮他把身上的银箭头取出。“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被疼痛弄醒的他此时心情非常的差,即使对方在帮助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话说出口。“所有的箭头深陷在你的体内,我必须割开你的皮肉才能取出,庆幸自己是吸血鬼吧,不然你早死了。”纽特并没有被对方的恶言相向所激怒,这种疼痛骂几句就骂几句吧,其实他手上的速度和准头相当不错,奈何箭头陷入得太深才会让对方疼醒。“我宁可现在给我来个痛快。”纽特看了这个跟自己抬杠的吸血鬼一眼,放下手中的刀要把遮住窗子的布撤下。“回来!”帕西瓦尔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来真的。这之后他对纽特又试过几次催眠,全部都以失败告终,他见这一招对这个人类真的没用,也就没再试,即使满脑子疑问他也没有去问,他对这些一点都不关心。在几天徒劳无功的摸索后,先前的五名血猎最终摸到了纽特的小屋,鼻子灵敏的那一位除了闻到了纽特的气味也闻到了帕西瓦尔的,他立刻就将这个情况如实汇报。“那个小子骗了咱们,吸血鬼就在里面!”老者眯起了他的眼,有些浑浊的眼此时露出了凶狠的光,从他的牙缝中挤出了带着杀意的话。“杀!”纽特的门没有上锁他们一踹就开,在阳光照射不进来的屋子里他们没有见到纽特,只看见被拴起来的帕西瓦尔,他们很快就幸灾乐祸起来。“哈,你也有今天!”“即使这样死的也不一定是我。”帕西瓦尔不屑地看着他们。“找死!”其中一人冲上前,手已抬起却再也不会落到想要攻击的那一点,帕西瓦尔修长有力的腿别住对方的脖子只一用力就将其绞断,他抬起眼看着前几日还将自己逼入绝境的血猎们。“准备好去拥抱死神了吗?”这是他们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鸟雀惊乍起的声音吸引了纽特的注意力,本来被他盯上的猎物也因此惊觉而逃跑,但他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些,那是只在他家的附近才有的鸟类——红斑羽的特殊叫声。他丢下手中的弓箭往家的方向冲去,他跨过一个又一个粗大的树木根系飞奔于这个茂密的森林中,他的心脏因为不知名的担心而猛烈地跳动着,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除了帕西瓦尔再无其他。当纽特赶到家时,只看到了五具歪七扭八横在屋外的干瘪尸体,仅能从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细节来分辨出是五名血猎中的哪一个,而帕西瓦尔则带走了他铺在地上的毯子和深入体内仅剩不多的银箭头离开了。
二 离开了幽林森谷的帕西瓦尔一路向东往最近的人类居住地的方向走,他身上所有可见的伤口都已经长好,只有埋在皮肉中的箭头还在不断灼烧他的血肉,如果不是全部都在他够不到的后背,他早就自己挖出来了。他忍耐着疼痛行走在几乎没有什么遮掩的沼泽地上,他已走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如不是身体的伤痛他早就走出了这个该死的地方来到有人烟的平原地区,他庆幸自己把那个厚厚的毯子带了出来,不然他早就被阳光烧成灰烬。不知是帕西瓦尔身上存留的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是不经意表露出的虚弱,让偶然遇到他的几个与他一直不太对付的吸血鬼看到了机会,他们将他受了重伤的消息传出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反响,作为外来者的帕西瓦尔并不被本土的吸血鬼接纳,更别提他暴戾的脾气更让他们对他敬而远之,也就是因为这个脾气给他树了很多的敌人,所以当他突然表露出虚弱的时候,往日看他不顺眼的吸血鬼们纷纷前来,想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候要了他的命,如同苍蝇一般骆驿不绝,轰也轰不走,只能赶尽杀绝。在这个剧烈的厮杀过程中,帕西瓦尔身上那些没能取出箭头的伤口再次裂开,黑色的血从中流出散发着一股恶臭,这都在告诉帕西瓦尔在他完美的表皮下,包裹在箭头上的银正在侵蚀着他,再不取出,他将会越来越虚弱直到被杀死。值得庆幸的是,闻风赶来的好友忒休斯用最血腥粗暴的手段让这些吸血鬼们再也不敢继续袭击帕西瓦尔,不然连他都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说起帕西瓦尔的这个好友——忒休斯,他作为吸血鬼中最出名的“杀神”,曾是吸血鬼与人类共同惧怕的对象,其强大的实力让他所向披靡,与血猎的较量中他从来不会是被狩猎的那一方。而当他那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与总是充满自信的笑容,透过这令人恐惧的绰号展露出来时,连那些从未信服过他的吸血鬼都逐渐被他的这些特质折服,后来他作为一名年长的前辈成为众多吸血鬼的憧憬。除了帕西瓦尔,从他们第一次相遇起,他就没少跟忒休斯打找茬架,每一次都是伴随着血腥与残暴的战斗方式,以帕西瓦尔的惨败告终,可就是这样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成为朋友,虽说吸血鬼间的友谊并不可信,但当这段友谊持续的时间够久便会升华,他们是最好的搭档,最佳的损友,甚至有传言说他们发展出了超乎友谊的情愫,对于这种无稽之谈他们一笑带过。轰走了那些烦人的苍蝇,忒休斯摩挲着下巴盯了一会儿伤口还在冒着白烟的帕西瓦尔,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对方的这一举动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救了,与其浪费感情去救还不如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他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对于一个已经没救的吸血鬼对方的举动合情合理。就在他又躲过一天的阳光迎接夜晚的降临时,忒休斯拽着一个颤抖到面部抽搐的光头壮汉回来了,他将那个浑身满是肌肉的壮汉毫不客气地往地上一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在了帕西瓦尔的对面,他指了指那个人说道:“我给你找了个屠夫,凑合一下吧。”“你真是我的朋友,忒休斯。”虽然对方是为了他身上的伤才去找了这么一个人来,但帕西瓦尔一点都不领情还对他咬牙切齿。这个时候他开始有点后悔走得太早,真的应该让纽特将他体内的箭头都取出来再说,或许还能咬对方一口尝尝埋藏在他皮肤下的血管中的美味血液。他用一种看着死物的神情瞟了一眼那个壮汉,瞧那一副怕死的样子和一脸的油腻让他一阵作恶,这让他更加的怀念纽特了,不仅是对方的血液还有他的沉着,这样的短命种可不多见,帕西瓦尔突然对这个人有了点好感。就在他怀念纽特的时候,忒休斯将一把锋利的小刀扔到了壮汉跟前,只见那壮汉一看到这把散发着寒光的小刀斜斜地插进他面前的土地时,吓得蹭着往后退去,但忒休斯可没那么好心会任由这个人类一路退下去,他一瞬间来到壮汉的身后按着肩,把原本插在地上的小刀往对方手里一塞。“有什么好怕的,你就把他当成你平时手下的一块肉。”“忒休斯!”帕西瓦尔咬着后槽牙看向捧腹大笑的忒休斯。壮汉看着手中的小刀出了神,随后就被忒休斯冷冷地对他说的一句话吓得冷汗直流。“你说是这个先刺伤我们呢,还是会先割开你的喉咙呢?”壮汉不停地哆嗦着,手中的小刀晃出好看的光影,最后他认命了,硬着头皮走到帕西瓦尔身边哆哆嗦嗦地开始割他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地将深陷其中的箭头取出,那糟糕的手法让帕西瓦尔更加觉得自己提前回来的决定是个错误。“你这次怎么回事?”在帕西瓦尔沉着脸忍受着疼痛的时候,忒休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招惹到蛮荒之地的那帮疯子了。”“你竟然能活着回来,运气不错啊。”“遇到了个人类怪胎帮了我一把。”“人类?帕西瓦尔你转性了,让人类帮你?”面对忒休斯的问题,帕西瓦尔呲了呲牙让对方闭嘴,沉默许久后他才把幽林森谷的事说了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过多地描述纽特的样子,只是说对方的怪异,忒休斯则在旁边偶尔插一句让帕西瓦尔想起身跟对方打一架的话。他们两个就这样聊着天,全然没有把身边的壮汉放在眼中,当他把帕西瓦尔后背中所有的箭头都取出后,忒休斯直接删除了他的这段记忆,把他放了出去让还徘徊在附近的那些饥肠辘辘的吸血鬼决定他的命运。帕西瓦尔脱去沾满血污的衣物,瞥了一眼晃着不稳的身躯越走越远的壮汉,扭头对忒休斯说道:“你还是那么恶劣。”“怎么你要吸他的血吗?”“滚!”没有了那些箭头的阻碍,帕西瓦尔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他与忒休斯迅速地离开沼泽地直接前往最近的村子觅食,就在他们的獠牙正要刺穿一个倒霉的人类那细弱的脖子时,被正好途经此处的血猎妨碍了。“还记得我吗!忒休斯!”年轻的血猎嘶吼着,举起的弩上装有银箭头的弩箭,准确地对着忒休斯的眉心。“当然,你未婚妻的血真的是相当美味。”说着,他舔了舔嘴角仿若那个味道还残留在嘴中。“去死吧!”弩箭破风而来,却被忒休斯轻松地一把抓住。“真是不够看啊。”他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当再次出现时,他已轻松地扯下了对方的头颅,年轻的血猎失去神采的眼睛还怒目圆睁地盯着前方——他的一切停留在了那一刻,帕西瓦尔则闲暇的站在一旁看热闹。“你竟然还记得吸过谁的血?”“怎么可能,蒙的。”“你果然很恶劣。”“彼此彼此。”说完他们两个一同笑了起来,等笑够了,帕西瓦尔想到了一个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说起来,你跟那个传说中的血猎交手也不在话下吧?”“传说太多,你说的是哪一个?”“‘银爪’。”“不要开玩笑了,遇到那个家伙的全死了,你是盼着我死吗?”说着忒休斯一点情面没留重重的一拳打了过去。这一拳太过疼痛,以至于帕西瓦尔又跟他打了一架。天空的颜色开始产生变化,提醒着吸血鬼们太阳即将升起,帕西瓦尔与忒休斯决定在这里分别,去找地方沉睡。与对方分开后,忒休斯无动于衷地站在空旷的大地之上,等待朝阳的升起,身高与肌肉逐渐缩水显得衣服松松垮垮,他挽起袖子与裤腿,迎着晨光而行。转眼多年过去,这一年的深冬不像往常那样平静,从偏远的北方森林那里传出不少吸血鬼被一名不明人士杀死的消息,这引起了吸血鬼们的注意,他们从自己的领域走出,聚集在一起谈论着这件事。“已经有不少同族死在了那里。”“看样子这次血猎里吸纳了高手。”“不会是自己人吧?”可怕的沉默席卷了在列所有的吸血鬼。“最好不是。”其中一名将拳头捏得咔咔直响,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会不会是‘银爪’?”“……”他们再一次的沉默了,不过很快被打破。“去探查一下吧,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都杀了,以儆效尤。”帕西瓦尔并没有参加这一次的碰头会,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就直接向北方森林赶去,临行前还特地去找过忒休斯想问他去不去,但没有在对方经常活动的地方找到他,最后帕西瓦尔只得独自前往北方。当他终于踏上那块土地时,这里已经被积雪所覆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帕西瓦尔的脚步稍稍地轻快了一点,他很喜欢雪,更喜欢被鲜血点缀的雪。被银白色所覆盖的森林寂静得只有他踩在积雪上所发出的声音,此时彷彿除了他以外,所有的时间都被静止了一般。他逐渐向深处走去,直到看到了远处的火光。有人。帕西瓦尔轻轻一跃便来到这人身后,橘色的篝火中,干枯的树枝被烧得噼啪作响,不大的火苗随着风的走向摇摆着感觉随时都会熄灭,周围的温度仅仅有限地上升了一点,坐在圆木上的人戴着有护耳的厚皮帽,披着用不知名的猛兽皮毛做成的有着宽大兜帽的厚斗篷。这人就在这天寒地冻的户外默默地翻看一本厚重的书,缩在斗篷里面的手只有在要翻书的时候才会伸出来翻开下一页——令人熟悉的修长手指。“好久不见,帕西瓦尔。”这人没有回头却准确的叫出了帕西瓦尔的名字——连声音都熟悉得令人怀念。“纽特?”帕西瓦尔在记忆的角落里想起了这个名字,试探地叫了一声。纽特应声将头转了过去,露出快被对方淡忘的脸,与宽大的兜帽一比他的脸一下子显得小的可怜,星星点点的雀斑在火光的照耀下在帕西瓦尔眼中是那么清晰。吸血鬼对时间的流逝一直不太敏感,他早已遗忘自己是多少年前遇见的这个人类,看着对方从未改变的容貌,他觉得应该没有多久。纽特冲他微微一笑,一如当年那样并不惧怕帕西瓦尔,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纽特对面托着腮,像许久未见的好友聊了起来。“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挡住了风的走向,作为一名合格的猎人,不仅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感受身边一切的变化。”纽特合上了厚重的书与之对视。“即使穿得这么厚?”“呵。”纽特眯起眼轻轻一笑,“你正好阻碍了一侧的风,让风向略微地改变了,有的时候就是这些细微的变化会决定我的温饱与安危。”“那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我并不知道,碰运气猜到的。”帕西瓦尔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里?”“我搬到了这附近。”“最近这里不太平,这么晚出来不怕被袭击吗?”听到对方这么问,纽特在斗篷中翻找了一下,伸出手亮出磨得发亮的木锥。“我总是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使死也能拉一个垫背。”他眨了眨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好看的眼睛,“况且现在这里最危险的是你,不是吗?”从纽特的语气中帕西瓦尔感觉到他所说的危险有着双重的意义,他轻轻一笑,他没打算死在这里,也完全没有要吸对方血液的意思,即使闻起来是那样美味。“你知道有不少我的同族在这里被杀是吧?”“听说了,若不是这样我也不敢坐在这里看书。”纽特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回答道。“知道是谁做的吗?”纽特摇了摇头,看着对方穿在身上的单薄衣服开口问道:“穿这么少不冷吗?”“我是吸血鬼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不像你穿成了个球。”帕西瓦尔指了指对方厚厚的斗篷取笑道。“毕竟我是人类。”纽特耸了耸肩。“要不要考虑成为我的同类?”说着帕西瓦尔露出尖锐的獠牙。“免谈。”纽特笑出了声。“至少你不会感觉冷了。”“那我就只能活在夜幕之下,远离我喜爱的阳光我可受不了。”“嗯,你说的对。”“你会怀念阳光吗?”不知为何纽特向对方问了这样的问题。“我觉得没有一个吸血鬼不会怀念阳光。”帕西瓦尔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这么一提让我想起我最后的人类时光,我曾经作为囚犯被关在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牢中整整三年,我早已忘记太阳的样子与照射在身上暖融融的感觉,然后我就更无法感受了,因为我成为了吸血鬼。”“抱歉,让你想到不愉快的事。”纽特充满歉意地看着对方。“不愉快?怎么会。”帕西瓦尔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当吸血鬼有当吸血鬼的好处,你只有成为了才懂。纽特,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不。”纽特这一次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对方,脸上的表情因为火光飘忽不定的照射而显得那样的不真实。自那天以后,帕西瓦尔为了更方便搜寻那个杀死了众多同族的血猎扎驻在了这附近,只可惜对方像是预知到了危险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他感到无趣。为了打发无聊,他开始跟纽特相安无事地和平共处起来,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得很愉快,直到忒休斯的到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忒休斯,帕西瓦尔捶了他一下:“前几天我没找到你,还以为你怕得躲起来了。”“怎么会,只是跑到其他的地方觅食去了,一听到你过来的消息我就来看看你是不是已经被干掉了。”“闭上你的乌鸦嘴!”帕西瓦尔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招呼了上去。忒休斯的到来让帕西瓦尔开始担心起纽特来,他怕对方成为忒休斯嘴下的美食,这样他会少很多的乐趣。当晚在摆脱忒休斯后他就去了纽特那边,裹得厚厚的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翻着书,厚重的书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相比已看完了一大半。“纽特,今天你早点回去吧。”“怎么了?”纽特抬眼看向比平时严肃的帕西瓦尔,疑惑地问道。“忒休斯来了,他比我强大,总是会把猎物玩得半死不活,我至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我相信我的木锥会保护我。”帕西瓦尔的火气被这句话拱了起来,对方的态度让他大为光火,作为吸血鬼的他们竟然被一个短命种如此小瞧。不大的火苗猛烈地晃动,差一点就要熄灭,帕西瓦尔的手变成了尖锐的利爪,与纽特暴露在外的脖子近在咫尺,其锋利的尖端刺破了对方的皮肤,鲜红的血珠从中滚落。帕西瓦尔没再往前一步,此时纽特手中的木锥准确地抵在他心脏的位置上,但他从对方猛烈的心跳、放大的瞳孔、颤抖的手上知道他根本没有所见的那样平静。“反应不错。”帕西瓦尔低沉的声音中还带着怒气。“作为一名合格的猎人,要在狂暴的熊爪之下有出色的反应能力。”纽特极力地掩藏自己颤抖的声音,但这怎么能逃过帕西瓦尔那敏锐的听觉。“我又不是熊。”他没有拆穿对方的恐惧,收起了自己的手,纽特也把木锥从对方的心口处拿开。“危险程度差不多。”说着弯下腰拿起掉在地上的书拍掉沾在上面的土,这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雪。”纽特呼了口白色的哈气,“我得回去了,晚安。”最后纽特是因为雪而不是自己的警告才离开,这让帕西瓦尔哭笑不得,看着对方把篝火熄灭,迎着风雪隐没在逐渐变大的雪花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转身离开,没走多远在他头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感情真不错啊。”坐在树杈上的忒休斯晃着修长的腿,戏谑地调侃着他。“忒休斯,你什么时候在的?”帕西瓦尔头一回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嗯。”对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从你说到我名字的时候,他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怪人,叫什么来着?纽特?”“对。”“果然是有意思的人类。”忒休斯意味深长地笑了,而帕西瓦尔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当晚忒休斯就离开了,他觉得这么等一个可能早就离开了的血猎没有任何意义。接下来几天的暴雪让纽特再也没有出现,帕西瓦尔也不再出来寻找,当雪停的那一天这个地方迎来了更多的吸血鬼。“帕西你来得好早啊,情况如何,见没见到那个血猎?总跟你一起的忒休斯呢?”身材丰满的女性吸血鬼紧紧地贴着帕西瓦尔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最近一切正常,忒休斯早走了。”他往旁边一瞥看着对他面色不善的年轻吸血鬼们,“汉娜,你是希望我被那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用嫉妒的眼神杀死吗?”“呵呵,怎么会,谁不知道你跟忒休斯是一对。”汉娜在他的耳边吹气。“请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帕西瓦尔有些有些不悦地把对方推开。“哟,生气了?不是的话,你们还天天腻在一起?”听到这话,帕西瓦尔更加愤怒的瞪视着对方。“开不起玩笑的家伙。”说着汉娜轻哼一声,扭身走向其他的吸血鬼,跟他们有说有笑地商量如何杀死那个让他们大动干戈的血猎。帕西瓦尔此时只担心纽特,雪一停对方肯定又会去老地方看书,这一次该怎么劝对方回去呢?可惜天不遂人愿,帕西瓦尔被无情地分配到了其他地点巡查,当他赶赶去找纽特时,那里只剩飘忽不定的篝火,没有任何人,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即便如此他还是放弃了寻找,他觉得去找了或许找到的也只是一具尸体,他不相信人类能逃过吸血鬼的掌心,对此他并没有伤心,只是可惜自己少了一个乐趣。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晚几乎所有来此的吸血鬼都被杀死,除了他自己。
三 那天的事很快被之后到来的吸血鬼传了出去,自此帕西瓦尔被问得最多的两个问题,一个是“他是谁?”一个是“为什么放过你?”这些问题他也想知道,不过他懒得解释太多就只是摇头对此事闭口不谈,但他越是这样,吸血鬼们对他的怀疑越深,甚至开始说他是与血猎狼狈为奸的叛徒,直到忒休斯出来将所有的质疑吼了回去——“你们谁都没资格质疑他!”“在你们还躲在阴暗的巢穴中瑟瑟发抖的时候,他第一个冲到这里探查情况!”“如果他与血猎狼狈为奸的话,在他之后才到的我早就死了!”“既然我也没死,那是不是代表我也是叛徒?”“用你们那僵硬的大脑好好想想,这难道不是血猎为了离间我们所下的圈套吗?”或许是惧怕忒休斯的怒火也或许是被他所说服,愤怒的吸血鬼们陆陆续续地闭了嘴,那些不同的声音再也没放到过台面上。帕西瓦尔感激忒休斯对他的辩护,他思考了很久才只对忒休斯一个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他怀疑自己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怪人——纽特是一名血猎,可对方一直以来的表现是那么普通,感觉只要一伸手就能结束他的生命,但假如他真的是一名血猎的话,当时在幽林森谷的时候为何会救自己?对此帕西瓦尔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把对方供出来。此时他大脑一片混乱,如他活了这么久,却头一次在一件事上如此的动摇。忒休斯安慰他说:“这样不挺好的,你们双方谁都不欠谁的了,下次再遇见就直接动手吧。”帕西瓦尔迷茫地点了点头,只告诉对方,他知道了。可在那之后纽特就如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时间就像河流中的水,不可避免地从指缝中流走,当那年冬季所发生的事早已被吸血鬼们所淡忘的时候,帕西瓦尔与纽特充满戏剧性的再一次相遇了。那是一个夏季的夜晚,没有一丝风,空气中弥漫着经过太阳长时间的炙烤后所残留下来的干热感,植物也因而被烘烤得蔫头耷脑。帕西瓦尔正好途径一个小小的村落去寻找可口的食物,刚踏入此地没多久,那个熟悉无比的身影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视线。如少年般青涩的青年穿着合身的灰色粗布长袖上衣,被汗水浸湿的衣物贴在身上隐约地勾勒出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此刻他背着弓箭悠然地走在村落的土路上,闭着眼侧耳倾听草丛中鸣虫悦耳的鸣叫声,就如夜中的精灵与周围的一切融合得那么完美。“纽特?”帕西瓦尔试探性地叫了对方一声,这一次他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吸血鬼对时间的流逝再迟钝,也明白作为短命种的人类不可能活这么久还不老去,还是说这个人只是长得像?青年停住了脚步看向帕西瓦尔,没有惊讶,只是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就如多年前雪地上的重现,他还是用无害的微笑回应着对方,但他的话一下就解释了很多问题——纽特不曾变老过,他或许以这样的外貌不知活了多久。帕西瓦尔一下子警惕起来,如此反常的事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便知道对方没有外表那样无害,或许上一次杀害他众多同族的人就是纽特,但他要从对方口中亲口承认。“上次是你吧?”“嗯?”纽特歪了下脑袋,一副没有理解对方意思的表情。“别装傻!”帕西瓦尔冲他吼道。“对,是我。”纽特保持着淡淡微笑,看向因愤怒而露出吸血鬼那狰狞面目的帕西瓦尔,“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已经愤怒至极,但麻烦你要打的话请换一个地方,我不想吓到这里的人。”“谁管你!”说着,他瞬间冲到纽特面前却被更快的出拳打飞,帕西瓦尔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看着对面没有挪动一步的人。此时纽特露出曾未有过的陌生表情,那么的冷酷。“我说了,要打换一个地方,帕西瓦尔。”他掏出如兽爪般的手套缓缓地戴在双手上,手背那一面的金属爪被银所包裹,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寒光。“你果然是血猎!”帕西瓦尔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慑人杀气。“对。”纽特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一下,‘银爪的阿尔忒弥斯’,不过人们一般称呼我为‘银爪’。”帕西瓦尔表情一僵,这个称号对于吸血鬼是流传了百年的传说,直到现在也是活跃在各地的传说,对此什么样的猜测都有,有一种说法是对方是吸血鬼中的叛徒,还有一种说法是称号的继承,但现在怎么看哪一种都不对,一直都是他,作为人类活了上百年。“你是什……”帕西瓦尔还没说完,就被对方迅速靠近,抓着他的衣领推到了不远的树林中。纽特刚要松开手想与之保持安全距离,还没退开就被对方抓住手腕。“你是什么?”帕西瓦尔说出了刚才没问完的话。纽特垂眼瞄了一眼紧握自己的手,抬眼瞥了对方一下,便毫不留情地用空闲的左手抓向对方的侧腹,帕西瓦尔瞬间撒开手,想躲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还是被锋利的尖端撕破了衣服的一角,如果他没及时躲开,那撕扯开的将会是他的肚子。帕西瓦尔低吼了一声双手化作利爪,冲上前与对方贴身而战,双方展开了快速的攻防战。让他没想到的是,纽特的速度竟不下于他,更有着高强的格斗技巧,对方每一次的攻击都异常刁钻,再借助手上戴的那副银爪手套更让其占据了上风。帕西瓦尔的疯狂进攻只在对方身上划出不痛不痒的伤口,而纽特的攻击次次都深可见骨。第一次被血猎逼迫到如此地步的帕西瓦尔,想起了忒休斯曾说过的话“遇到那个家伙的全死了”,看样子今天他就要交待在这里。但纽特再一次将他踹飞后,居高临下的看了眼便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别再让我看见你。”帕西瓦尔捂着被踹断好几根肋骨的胸口,恶狠狠地看着远去的背影,他缓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的站起来,想要进行偷袭,却被察觉到的纽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压抑着心中的憋闷,伤势恢复的第二天,帕西瓦尔再次去找了纽特,却又被无情地打了回来,这是除了忒休斯外从没遇到过的事,他一下来了兴致,想要至少打败对方一次。如此反复了好几天,最后输的总会是他,而纽特也从来没有真的对他下过死手。如此往复,一直打到帕西瓦尔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他决定休战去和对方好好谈谈,他想去问问这个传说为什么之前有无数次机会,但从来没有要过他的命。这一次只是稍稍比前几日早去了那么一会儿,帕西瓦尔就看见对方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插在地里的火把上跳跃着微弱火苗,周围坐着好几个孩童,纽特坐在他们的中心讲着故事。面对这些孩子,他露出从来没有见过的柔和表情,比面对帕西瓦尔时展露出来的笑容生动多了。帕西瓦尔没有惊动到对方,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一旁的阴影当中,听着对方用柔和的声线讲着那些早已失传许久的故事,跃动的火苗将纽特的身影照射得飘忽不定,他的身型在这昏暗火光的笼罩下透着一种朦胧感,帕西瓦尔在不知不觉间看得有点入了迷。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亮越升越高,周围的虫鸣不知疲倦地从入夜唱到了现在,纽特也讲完了最后一个故事。他站起来哄着那些开始不住点头的孩子们回家睡觉,临走前往帕西瓦尔所在的阴影瞟了一眼,他早就发现了对方,只是不想吓到孩子们而没去搭理,谁知道对方竟然就站那里不走了,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帕西瓦尔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就向对方挥了下手却得到了一个白眼,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纽特把所有的孩子送回去后再次回到了这里,看到还没有离开的帕西瓦尔,他再次皱起了眉:“还没被打够?”“够了。”帕西瓦尔苦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地,示意对方也坐下来,“我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救我?”“心血来潮。”纽特听到对方的问题后表情有所舒缓,便也盘腿坐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火把随手往地里一插,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一问一答。“如果我真的袭击你了呢?”“当时杀你易如反掌。”“上次呢?”“……你没有杀我的意图。”“这次呢?”“一开始你是真想杀我,我只是做出反击,后来是你太烦人了。”帕西瓦尔有些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我的好友曾说过,遇见你的吸血鬼没有一个能活下来,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在知道我身份之后的确没有,只要身份不被点破,我一般会继续以人类的身份跟你们打交道。”纽特随意的摊了下手,“而不杀你只是我认识的一个家伙让我放你一马。”“谁?隐藏在我们之中你的线人?”帕西瓦尔挑了挑他浓厚的眉。“不能说。”“好吧。”他举手投降,这个问题就此翻篇,“你之所以假扮成普通人类也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在吃掉你的一瞬间被你杀死?”“是的,作为一名猎人,要懂得利用自己做诱饵来狩猎大型猛兽。”纽特换了个姿势托着腮看着对方。“你上回就把我比作熊,这次直接就是大型猛兽了?”帕西瓦尔有些不满。“我觉得很形象。”纽特顿了一下,“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实话实说。”“一开始是怪人,现在是怪物。”帕西瓦尔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人类不可能活这么久,除了怪物我想不到别的。”“怪物啊。”纽特自嘲地笑了一声,没给对方做出反应,他继续说道,“既然咱们都没打算杀掉对方那停战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以前那样相处如何?”“没异议。”“那正好。”纽特一下改变了态度,对帕西瓦尔笑得比以前更加温和,“我现在在这里当一名守夜人,但我巡夜的时候总会有跟我关系不错的小孩子冒险跑到我这里来听我讲故事,他们的父母不太放心,你会来保护我们吗?”“你需要吗?”帕西瓦尔对他转变的速度之快有些无语,一脸嫌弃地看着对方。“我不想让孩子们怕我。”看着纽特无害的微笑,他起身就走。“知道了。”他回答道,没走几步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喜欢阳光的味道。”说完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纽特撇了撇嘴,即使不太情愿,但他第二天还是在夏日毒辣的太阳底下晒了足够长的时间。晚上帕西瓦尔过来找对方的时候,远远的都能感受到那暖融融的气息,这让他食欲大振,可惜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青年是一个他啃不动的人。这时他突然灵光一闪,决定借着停战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逗一逗这个传说中的血猎。“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有多可口?”帕西瓦尔坐在纽特旁边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地说道,距离之近让对方有些不太舒服。“请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纽特只微微转了下头就顿住了,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差点就能亲上,他甚至能在对方深邃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如此暧昧的距离。纽特的耳尖一下就红了,他别过头迅速地远离,那通红的耳朵在昏暗的火光下并不明显,却逃不过帕西瓦尔的眼睛,他笑了,刚才那一瞬的亲近对方呼出的热气吹在自己的脸上,有些痒,他很意外地不讨厌这些,甚至有些喜欢。就在他要得寸进尺的时候遇上了纽特带着些杀气的目光,他知难而退地坏笑着往旁边挪了挪,然后转头看向那些眨着大大的眼睛,懵懂的盯着他们看的人类小孩儿们,看着那几个还有点婴儿肥的人类小孩,帕西瓦尔意外地一点食欲都没有,或许是因为旁边坐着更美味的,只可惜碰不了。“纽特哥哥,这个叔叔是谁?”其中的一个小女孩好奇地盯着这个新加入的陌生人。帕西瓦尔撇了撇嘴,叔叔?“你们叫他'诶'就行。”纽特说得更加不留情面。帕西瓦尔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诶叔叔?”“对,今天你们想听什么?”接连几晚帕西瓦尔就在一旁守着,听纽特给孩子们讲一个又一个从未重复的故事,他很喜欢对方的声音和讲故事时的样子,这让他总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等纽特讲完后,帕西瓦尔就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护卫,与对方一起送孩子们回家,但每天看着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们是一种煎熬,因为纽特在这里的缘故,他已经喝了很久的动物血,这根本无法满足他。这一天送完最后一个孩子回了家,他就开始抱怨起来。“看着细皮嫩肉的小不点儿人类天天在眼前晃,真让我受不了。”刚一说完,纽特就给了他一个“你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杀了你”的眼神,他立刻就换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不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与人类在一起?”“我很喜欢人类,我喜欢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我喜欢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感觉,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就是总需要搬家太过麻烦了。”纽特稍显落寞地说道,他的体质给他带来了诸多的不便,无法长久地待在一个地方就是其中之一,他转头看向对方,“帕西瓦尔,你喜欢人类吗?”“你说呢。”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问一个吸血鬼喜不喜欢人类,就跟问一名血猎还杀不杀吸血鬼一样傻。“……也对,我问错了对象。”纽特轻轻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熬过酷暑,经过秋收,转眼来到了初冬。帕西瓦尔与纽特就这样和平共处了好几个月,直到对方离开了那个村子,他们才分道扬镳。帕西瓦尔不知道与这个传说中的血猎相处得如此融洽后,下次见面会不会再次打起来。他只知道纽特在他眼里,或许再也摆脱不了那个用柔和的神情和声音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形象了。
四 在那个已开始下起小雪的寒冷夜晚与帕西瓦尔分别后,纽特回到了离村落不算远,却很隐蔽的一个住所。已在这世上存活了如此之久的他,不可能只有幽林森谷里的那一处,他恢复了猎人的身份,在这个地方过着隐居的生活。可随着人类与吸血鬼的增多,他的这处住所也变得越来越不隐秘。在一次打猎晚归时,他遇上出来觅食,途经这里的两个吸血鬼,他们并没有急着向纽特发起进攻,其中一名女性吸血鬼反而跟他说起了话。“小可爱,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啊?”她对纽特微微一笑,打算用自己擅长的战术让对方放松警惕后,被自己享用。纽特并不吃这一套,他警觉地看着他们,镇静地回答道:“我追踪猎物跑得离家有点远,现在正往回赶。”“猎人?”“是的。”说着他抽出了弓箭,“但如果你要攻击我,我不介意成为狩猎你们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帕西……”刚叫到一半的名字没了下文,她的话永远都不会说完了,只是在她扭头的那一瞬间,纽特便近身用尖锐的弓箭插透了她的喉咙。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木锥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始料未及,谁能想到就只是那一瞬的松懈便要了她的命,她一脸不甘地化为灰烬。“又见面了,帕西瓦尔。”纽特还如往常一样,嘴角翘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看着对面那位刚与自己分开没多少个时日的帕西瓦尔。“我真是去哪里都能遇见你!”帕西瓦尔伸手按住纽特的头,使劲揉乱了对方本来就有些乱翘的头发,算是泄愤。“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你,阴魂不散!”纽特挣脱了对方对自己头发的蹂躏,用手指捣着被揉乱的头发,没有了刚才和善的笑容,只有一脸的嫌弃。如鸡窝般的乱发在纽特没有章法的胡乱梳理下越来越乱,帕西瓦尔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去帮一把。纽特戒备的看了一眼,在明白对方的意图后,便放下手,略微低了点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让对方帮他捋顺头发。纽特白皙的脖颈此时毫无防备的呈现在帕西瓦尔的眼前,他的视线并没有在那个地方流连太久,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手头的事上。冰冷的手指插在纽特的发间,感受着他柔软蓬松的头发,透过散落在额前的发丝缝隙间望去,可以清晰地看清他微阖的眼上每一根卷翘的睫毛,此时他顺从得如同一只乖巧的羊羔。帕西瓦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突然希望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这个想法让他有些讶异,如他这般怎能不明白这个从脑子里冒出的思绪的意义,但爱上一个血猎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他急需分散注意力,说话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就没想过不再当血猎,踏踏实实地当个普通的猎人吗?”这话刚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他在心中狂吼:“该死!怎么问了一个这么愚蠢的问题!”“就像你不可能不会吸血一样,我也不可能不再当血猎。”还好纽特没有表示出什么反感的情绪,只是眨了几下眼睛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为什么?”帕西瓦尔双手放在对方毛茸茸的头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纽特一句一句地说着自己的理由。“我不能看着我爱着的人们被无度地狩猎。”“你们如果只是为了温饱去吸血,我是不会阻拦,因为那是你们的本性,我无法改变。”“但如果只是因为好玩,那我就只能出手。”帕西瓦尔将手从纽特的头上拿开时,正好与对方的视线相遇,他突然有些心虚。“我以前也……”“我知道,我都知道。”纽特那清如泉水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因为我们中有你的线人,所以你知道我们的一切?”帕西瓦尔轻轻地皱了下眉,不是因为吸血鬼内部有叛徒为纽特卖命,而是他觉得自己要陷入那灰绿色的眼瞳之中,这个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呵。”纽特眯着眼轻笑了一声,“还不笨。”“到底是谁?”“这我怎么会告诉你。”帕西瓦尔想了一下也有道理,便觉得自己提出的问题是那么可笑,他抛开了这个问题又问了另外一个。“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被我的那些同族发现了,你会怎么做?”纽特平静地看着帕西瓦尔,话语间不带有任何感情地说道:“知情者我都杀了,除了你和'他'。”帕西瓦尔神情一僵,他想如果不是纽特对他网开一面,或许自己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说的'他'就是那个线人?”“对。”“那人类呢?有人类发现过吗?”“没有,我一直隐藏得很好。”“如果有一天真的被发现了呢?”对于这个问题,纽特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不过帕西瓦尔觉得他不会去杀人类,因为从这段时间与对方的接触中便能看出,他是那么地爱着人类。这一次短暂的重逢后他们再次分别,帕西瓦尔看着已经走远的人,甩了甩脑袋像要把那份突然冒出的情感甩出去一般。随后又犯了愁,他要想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解释跟他同行的这位女性吸血鬼的去向,这让他一阵头疼。时间从未停止过她的脚步,她跨过无数个春夏秋冬,见证着人类一次次的变迁与扩张。随着人类不断地发展壮大,吸血鬼的日子也逐渐变得不好过。人类开始利用自己的智慧找到了更多的办法去对付他们,在人类多次的围剿中更多的吸血鬼被杀死,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吸血鬼们逐渐抛弃以往单独行动的模式,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以便照应,这些小团体之间偶尔也会聚在一起交流情报。“现在蛮荒之地的血猎越来越强了,对付咱们的办法也越来越多。”“不要提了,南边那些本来效忠各大领主的骑士团,开始跟血猎们合作了。”“听说了吗?传说在东部最大的城镇里,有一个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吸血鬼。”话音刚落,清脆的咔吧声传进了在场所有吸血鬼的耳中。本来无聊地站在一边旁听的忒休斯,将手中把玩着的雕刻精美的石球捏碎了,他的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好几双眼睛望向了他。“怎么了,忒休斯?”其中一个吸血鬼问道。“没事,就是有点惊讶。”忒休斯一笑带过,可不论他表情转换得多么迅速,站在一旁的帕西瓦尔看见了那一瞬对方的表情有多可怕。这一次情报交流结束后,好几个吸血鬼表示近期要去查证下这个传说的真实性,问到忒休斯的时候他摇头表示算了。帕西瓦尔追上大步离去的忒休斯问道:“你就真的不好奇吗?”“没兴趣。”“可你当时……”“帕西瓦尔。”忒休斯的语气以及那充满戾气的表情让帕西瓦尔住了嘴,他触到了对方的那条线,如果他继续说下去自己绝对会被撕成两半。最后他只得独自去寻找那个所谓的东部最大的城镇,但东部的定义太过广泛,让帕西瓦尔寻找了足足一个月却一点线索都没有,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反而再一次遇上了他。远远的就看见那个披着灰色斗篷,戴着宽大兜帽的身影在夜色中急速前行,即使斗篷遮住了大半的身躯,帕西瓦尔也一眼就认出了他。再次看见这个熟悉的背影并没有涌现出上次那个异样的情绪,他觉得可能是当初气氛太好而产生的反应,这么一想让他一下子舒心很多。帕西瓦尔脚下一使力便跃到纽特的身后,伸手要拍上对方的肩膀时,被一把抓住来了一个过肩摔。“下次再这么不声不响,就别怪我不客气。”看着躺在地上的帕西瓦尔,纽特这一次没有对他施以微笑,而是少有的动了怒。帕西瓦尔被对方莫名其妙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怒火弄得一头雾水,他从地上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你火气有点冲。”对方没有理他继续往前疾行,幸好跟上纽特的速度并不难,他便与其保持了一点距离跟在身后。“你怎么也在这里?”纽特沉默了一会开了口,但声音冷酷得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我听说了一个传言,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帕西瓦尔顿了很久才将压在嘴边的话问出口。“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吸血鬼?”“对。”“听你的语气像是要大开杀戒。”“即使杀也是去杀那个怪物的。”“看看你自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怪物有我一个就够了。”话说至此,气氛一下降至了冰点,帕西瓦尔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可能完全不存在的传说就能让纽特这样。“传说是真的话,对你们血猎来讲不是一大助力吗,你还要杀他?”纽特一下停住了脚步,让跟在身后的帕西瓦尔差点与他撞了满怀,他转过身看向对方,脸上头一次露出那样的神情,那种悲愤感让帕西瓦尔愣在了那里。“你根本不明白!这样一个的出现代表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是不可饶恕的!”纽特突然的怒吼让帕西瓦尔有些吃惊。“你激动什么,说的好像你经历过……”“我就是!”“我就是一个吸血鬼为了打发无聊的产物!”“我是那上百名婴儿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一个——怪物!”“我本来可以跟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但我现在却是这副鬼样子!”“我只庆幸自己被当成人类养大,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与我吸血鬼的那一面如何互相妥协才没有崩溃发疯!”“像那种不压制吸血鬼的那一面,从小不被当成人养大,只为狩猎而活,迟早会精神崩溃,彻底成为人类饲养的怪物开始无度地滥杀,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结束掉他的生命!”纽特对着帕西瓦尔吼出了这些话,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冷静,他喘着粗气冷静下来后,发觉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留下了一句——“忘了吧。”转身离开,将帕西瓦尔独自留在夜色中消化着他刚才的话。不知又走了多远,看到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的帕西瓦尔,纽特皱了下眉。“来杀我这个怪物的?”帕西瓦尔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什么。“纽特,你就是你,你墨守着你的那一套准则,安安稳稳地活到了现在,我不会好奇你吸血鬼的那一面是什么样子,毕竟我没见过,我认识的只是身为人类的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寿命很长,有着非常好闻的血液味道的人类,以及杀死了我很多同族的血猎。”“既然现在咱们的目的都是来找到那个小怪物,并杀了他的话,那就合作吧。”帕西瓦尔从没这么有耐心地说了一长串,说到最后甚至少有地伸出手等待对方与他相握。纽特却直接打开对方伸出来的手继续往前走,只是擦身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声:“谢谢。”自那以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因为帕西瓦尔吸血鬼的特性,他们只能在夜晚行进。白天纽特除了补觉,就是准备帕西瓦尔的食物,等到夜晚对方苏醒后,喝下准备好的动物血液继续赶路。不知道走了多少天,也不知道向多少人探听消息,他们终于来到那个流言传出的地方,一座被高耸的城墙所包围的城镇——格林摩尔。“我先走一步,明晚再见。”说着,帕西瓦尔一跃而上翻过了城墙,躲过巡逻的守卫潜入城中,把纽特一个人扔在了那里等待朝阳的到来。纽特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中月亮位置判断离太阳升起还有多久,好在他运气不错不用等待太久,他便躲在附近的一处阴影当中小眯一会儿,静待城门的开启。当东方露出鱼肚白,城门开启之时,守卫们看到一位脸上点缀着雀斑的青年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口瑟瑟发抖。“你一直在外面等着吗?”年长一点的守卫震惊地看着眼前被晨露打湿衣衫的青年。“是的。”青年吸了吸鼻子,他说话时不安地抓着衣角,一直低着头不太敢与人直视,声音中还带着一点恐慌,“我白天的时候没有赶上城门关闭的时间,到达时封闭的大门将我阻在了外面,我只好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一整晚都不敢睡,生怕遭受吸血鬼的袭击,感谢主听到了我的祈求,让我平安地等到了天亮。”说到最后青年双手抱拳作出祈祷的样子。“感谢主的庇护,进来吧,喝一碗热汤祛祛寒。”年长的守卫走出城门,拍着青年的肩将他往守卫的小屋里带。“谢谢。”青年感激地说道。就这样,纽特顺利地进入这座城镇,只需静待夜幕降临,与帕西瓦尔汇合。
五 从未在意过四季变化的帕西瓦尔来到格林摩尔时,发现这里正在举办丰收祭,他这才察觉秋天在不知不觉间已悄然地到来。说到丰收祭,是这里的人民在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为感激丰收女神所带来的恩赐而举行的重要祭典。经过时代的变迁,这不仅是一个神圣的祭祀活动,更是一个热闹的盛会以及一个隆重的节日,各色的商贩和耍把戏的人们开始在此扎驻,做起他们的买卖,其他地方的民众们也成群结队地涌向这里一起参与进来,街道里、广场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逐渐热闹起来。这对纽特他们来讲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从早到晚永不停歇的热闹街道成为了最好的掩护。当太阳落下夜晚降临之时,人们所点燃的火把将整座城镇照得如昼般明亮,带着目的穿梭在鱼龙混杂的人群中的纽特和帕西瓦尔,试着从闲聊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大多数都是没用的废话和男女之间欢愉的声音,只有从一些看似士兵打扮的人那里听到寥寥的几句关于那个传言的话语,可也是当作一个笑谈来讲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这让他们大失所望。在失望中纽特揉了揉肚子,他从中午就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空空的胃袋早已开始抗议,不断袭来的饥饿感让他有些发慌,他伸手拽住帕西瓦尔的袖子让对方停了下来。“我饿了,刚才经过的那条街有个小吃摊我看着不错,还有麦芽酒呢。”他如此提议道。本来嫌麻烦不愿去的帕西瓦尔,一听到有麦芽酒便同意了,虽然不能再吃人类的食物,但酒精的吸引力对他一直很大。就在他们正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一个看着就很粗鲁的壮汉扒开人群走过来,他毫不客气地冲着帕西瓦尔粗声粗气的问话。“嘿老兄,你包这个小美人儿一晚多少钱?双倍给你,把他让给我。”说着他的一只手伸过去就要摸纽特的脸,纽特压抑住心中的厌恶表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神情避开了那只脏兮兮的手,他顺势委身埋入帕西瓦尔的肩窝中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替我解决了。”此时纽特简直烦透了,之前早早地将斗篷解下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衣着过于与众不同,可就是这样的举动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失去斗篷的遮盖,其修长的身躯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为了方便活动而穿得略微肥大的衣服更显他的纤细,再加上他那如同未经世事的少年般的稚嫩样貌,让他在很多人眼中就像摆在餐桌上的佳肴让人食指大动,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被那些人当作诱惑他们的举动,他们如同饿狼一般饥渴地盯着他。这些视线对有着敏锐感官的纽特来讲如同一根根扎在身上的刺,是那么的令人不舒服。一路上他都尽可能的让帕西瓦尔挡在自己身边来减少这些视线的窥视,以及不时的来自于身边人有意无意的碰触,可一直收效甚微。纽特的无奈帕西瓦尔全看在眼里,他好笑的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头发决定将戏演下去,他并不介意做这些事情,毕竟让纽特这样的血猎欠自己一个人情是件不错的事。随着对方的体温逐渐从他们紧贴着的地方传递过来,帕西瓦尔突然顿住了,他心中的爱意毫无征兆地猛然爆发,他甚至感觉自己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随着对方呼吸的起伏在颤动着,这个情感在逐渐扩散开来的热度中不断的发酵,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爱着纽特的,这颗种子是从什么时候埋下的根本不重要,这个感情被不被对方接受也无所谓,他只知道既然爱了就不会撒手。帕西瓦尔低低地轻笑了一声便伸手搂住纽特的腰,轻吻了一下其散在耳畔的碎发,当他抬眼看向壮汉时的目光冷得让人胆寒,他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驱赶着窥视着他怀中之人的家伙。“他是我的,不用想了。”壮汉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直接被帕西瓦尔充满杀气的眼神瞪了回去,他暗含杀意地说了声“滚”就将对方吓得匆忙离去。帕西瓦尔所做的这一切让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安静了下来。可惜他所做的这些在纽特眼中都看作是其演出来的,一见他解决了眼前的这个麻烦,纽特就迅速地想从他怀中起身却又被拽了回去,帕西瓦尔的手继续搂着他的腰没有撒手的打算,甚至还在不老实地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捏着对方腰间的软肉。纽特有些忍无可忍的伸手去掰却没掰动,他轻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放手。”帕西瓦尔就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反而又加重了力道让纽特与自己贴得更近 。“等会还有人来问价怎么办啊,小美人儿。”他咧嘴坏笑,着重强调了刚才那个壮汉形容纽特的字眼。从来没被如此调侃过的纽特愤恨的瞪着对方,但他的脸此时却因为那句话和对方手上的动作而红成了一片,浅棕色的雀斑几乎要消融在那片红晕中,这导致他的怒视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就在帕西瓦尔想要更加得寸进尺的时候,不知何时抽出的银质匕首穿透衣服抵在了他的皮肤上,灼烧的疼痛立刻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搂着的手却怎样都没有要松开的迹象,这让纽特放弃了挣扎只得任由对方搂着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呢,给点教训就能让他们疏远你,这样就不用劳烦我了。”看着纽特不情不愿的脸,帕西瓦尔一脸诚恳地提出了他的建议,但眼中的调笑出卖了他。纽特撇了撇嘴决定无视掉这个眼神。“我不想被过早地注意到,你想一个柔弱的青年和一个看似柔弱却很凶悍的青年,哪个更容易被注意到?”“都很容易被注意到。”纽特气得翻了个白眼,他头一次发现帕西瓦尔竟然这么惹人嫌,他继续无视这个在一旁完全没有打算将脸上的坏笑收敛起来的家伙,不然他很有可能会把木锥扎进对方的心脏上。不过这些事情在看到食物后,就被饥饿挤走霸占了纽特的整个思想,食物的香气让他忘记了放在腰间的手。就在他正在思考吃什么的时候,帕西瓦尔抢先了一步买好了食物递给他,吃着白来的晚饭纽特暂且原谅了对方刚才做的事,他心满意足地吃着美味的小吃又陪帕西瓦尔喝了不少酒,等他们喝完不知是第几杯的麦芽酒后,在老板和其他食客震惊的眼神中结账走人。吹着还带着些暖意的夜风,纽特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身,吃饱喝足后他开始有些困意,本打算回去睡觉的他却不知为何逐渐走向城镇的中心区,这里完全没有了外围那样热闹的景象,反而越来越安静,士兵的巡逻也越来越频繁,如此反常的事情让他跟帕西瓦尔一下警觉起来。他们躲避开众多的巡逻兵,向中心更加深入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他们互相嘲笑对方的神经质,甚至都开始觉得那个传言或许就真的只是人类编排出来的笑谈。纽特的心一下就舒展开来,他轻踢着地上的石子哼着小调悠闲地往回走,帕西瓦尔则跟在他的身后思考,失去了这次共同的目地后该如何继续跟对方在一起行动的事,思寻无果后他只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抛开了这个问题后,他见纽特心情不错就想趁着现在问几个他一直好奇的事情。“纽特。”帕西瓦尔轻唤了对方一声。“嗯?”纽特随口应答了一声但并未回头,继续往前走着。“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跟你所说的另一个,也就是吸血鬼的那一面和平相处还共用一个身体的?”纽特一下被问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停下了脚步使劲抓挠着头发思索了半天才开口回答他。“你的这个问题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咱们边走边说吧。”说着他迈开了步子继续往前走,帕西瓦尔跟了上来与之并肩而行,“我只能说,我们能和平共处都是这么多年磨合下来的,而共用身体就更复杂,完全解释不清,简单来讲就像是两个差异非常大的个体占据着一个身体,一个出现另一个就潜伏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彼此之间也在互相影响着对方。”纽特看到帕西瓦尔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他停下来询问对方,“你懂我的意思吗?”“似懂不懂。”帕西瓦尔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他努力地想要捋清纽特刚才说的那些话,“大概意思就是说,吸血鬼的那一面出现的时候你就潜伏下来从表面消失,那个吸血鬼成了这个身体的主人,反之亦然,而你们双方的脾气秉性都在互相影响着对方?”“差不多。”“你们共用这一张脸?”“不。”纽特摇了摇头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是不同的个体,我们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体格也不同,脾气秉性也不一样。”“真复杂。”纽特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膀。“你们见过吗?”“当然,只要一方有这个意愿,我们就能在类似于梦境的世界里见面交谈,不过我们一般都是互相留言。”他的这句话让帕西瓦尔决定放弃思考,纽特的情况出他意料的复杂,他只能转而谈论别的事情。“我感觉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嗯。”纽特笑了,他露出了从没有过的笑容,是那样的柔和充满暖意,帕西瓦尔有些看呆了,虽然对方并未看见,但他还是为了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立刻又找了一个话题。“那你的线人就是你的另一面?我见过吗?”纽特这一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选择沉默。“我认识?”他继续保持沉默。“玛莎?科特?南希?”“这些都是女性的名字吧。”纽特被他报出的名字逗笑了。“那,忒……”“嘘。”纽特突然将食指放在唇边,伸出另一只手示意帕西瓦尔不要出声。他一下警惕起来:“有发现?”“那个高塔。”纽特指着比旁边的房屋都高出许多的塔型建筑,“我无法形容这个感觉,就像是共鸣一样,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里面。”“你能肯定吗?”“我肯定他就在那里,对方应该也察觉到我了,咱们先去远一点的地方。”说完便拽着帕西瓦尔远离了那个区域。替纽特探查回来的帕西瓦尔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边,还没等对方开口询问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最高规格的骑士团,我从来没见过哪个领主会让手下的骑士们巡逻得这么密集,他们的警惕性很高,任何生物都无法靠近那座高塔,就像是为了保护什么似的。”帕西瓦尔面露不悦地抱怨道,骑士团的人数超出他的想象,只要一暴露就必死无疑,根本没办法好好探查。“我倒觉得更像是不让他们看管的对象从里面出来危害四方。”纽特眉头紧锁,刚才的发现让他们先前没想明白的一些事终于有了眉目,“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些士兵样的家伙八成只是在外围巡逻的人,他们不知道更核心的秘密,所以才把那个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吸血鬼的事当笑谈来讲,但他们肯定是知道的,那这里的居民又知道多少?”“你在这里深究这些问题也解决不了什么,现在该考虑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纽特觉得帕西瓦尔说的对,既然确定了对方的存在接下来的事才是重点。“我打算等白天光照更好的时候去观望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只能先这样了,那现在咱们说件更要紧的事。”“又有什么事?”纽特疑惑地望向突然严肃的帕西瓦尔。“我饿了。”跟刚才对方一样的话从帕西瓦尔的嘴中说出,这一次可没有哪个小吃摊能解决这个问题。听到这句话纽特想都没想便撸起袖子,露出也有着雀斑且白皙结实的小臂:“先对付一下。”帕西瓦尔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他没想到这个一直想要尝试的事竟会有实现的一天。“你确定?”“动物血我没来得及准备,我又肯定不会放任你去袭击人类,你现在的选择只有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一把抓住纽特伸出的手臂,准确地找到血管的位置咬了下去,尖牙穿透皮肤的刺痛感让对方轻哼了一声,帕西瓦尔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让他放松一些。随着甘甜的鲜血涌入口腔让帕西瓦尔的食欲大增,这个味道让他着迷,他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喝得太过头,当饥饿感一消失他便不舍地结束了进食。但帕西瓦尔没有浪费一滴血,从伤口处流到手臂上的那些血液也被他细细舔食干净,舌头所碰触到的地方他明显感到体温在逐渐升高,这个变化让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即他恶作剧一般地亲吻了那处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帕西瓦尔冰冷的嘴唇刚一碰触到那里,纽特便猛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此时他的脸早已因为对方刚才舔食的触感而红得不像样,他慌乱地转身朝旅店的方向走去,他的这些表现全映入了帕西瓦尔的眼中,他喜欢极了,他迈着愉快的步伐追过去看似平常的与纽特说着话。“你全身上下都有雀斑?”“……嗯。”“那玩意儿上……”“想死直接说!”纽特的脸一下就阴了下来,他瞪了对方一眼,随后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对方远点。帕西瓦尔知趣地闭了嘴,一脸坏笑地跟在对方身后,凭借着优异的夜视能力,他看见好不容易从纽特耳尖退下去的绯红色再一次蔓延上来,要不是怕调戏过头被对方暴起攻击,他还真想继续下去,最后他决定换个别的聊聊。“说起来,我记得你'银爪'的别称里有个'阿尔忒弥斯',为什么要加进去?”“我不想加,是另一个硬加的。”“品味不错,我或许能跟他成为朋友。”听他这么说,纽特不屑地哼了一声。绕开最热闹的地方,他们一路闲聊到了纽特的住所后帕西瓦尔便跟他挥手道别,但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拽住衣角阻止了离去的步伐。纽特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用从没有过的柔弱语气说道:“帕西瓦尔,我……很迷茫。”帕西瓦尔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静静地听对方继续说下去。“在这之前我是那么的想杀了他,但真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其实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在他崩溃之前救他出来的话,我想带他去过正常的生活,但我怕已经晚了,我不知道他会受到怎样的教育,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正常地活下去……”“当年我曾抱着一丝希望去寻找过跟我一样的人,可最后发现只有我。”“你感到寂寞。”帕西瓦尔插了一句。“对,但我还是觉得怪物有我一个就够了,与其一直那么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纽特苦笑了一声,“很矛盾吧,是不是……很自私?”“你又不是圣人,你有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这再正常不过了,对于那个小怪物来说虽然他现在走的路或许不是自愿的,但谁不是如此,只有自己清楚有多少的无奈在里面。如果你觉得死亡对他来讲是个解脱那就做下去,只要你不后悔。”帕西瓦尔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后叹了口气,“而且你跟一个前囚犯现吸血鬼的家伙谈论这个问题就是个错误,我的观点可不一定是对的。”“怎么会,我觉得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纽特抬起头看向对方,“谢谢你开导我,说出来好受多了。”“劳烦下次找你吸血鬼的那一面说去。”帕西瓦尔自认自己绝不是一个好的告解对象,他怕把纽特带入歧途。纽特则轻笑几声,拍拍对方的肩膀道了别便走进了旅店。躺在床上刚陷入梦乡中的纽特,迷糊间感觉到有什么摸上了自己的床,他下意识地握住随身携带的木锥就要扎下去时,才发现是帕西瓦尔又折了回来。“你再这样迟早会被我误杀。”放下了木锥,纽特毫不客气地向对方抱怨道。“我下次注意。”意识到自己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帕西瓦尔也是一阵后怕,这种事他决定再也不做了。“又出了什么事?”纽特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问道。“新情况,已经有其他的吸血鬼找到这里来了,从明天开始我只能跟他们一起行动,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了,当心点。”“需要当心的是他们。”帕西瓦尔想了一下纽特说的也不无道理,轻笑一声。“也是。”“这几天你吃什么?”纽特突然想到这点,在对方离开之前立刻问道。“你的血能让我撑几天。”说着帕西瓦尔突然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拉,“多谢关心。”说完他就在纽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迅速地翻窗而出,隐没于夜色之中。
六纽特被帕西瓦尔的这一举动惊住了,等他缓过神冲到窗边时,已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他站在窗前轻抚着嘴唇,刚才覆在上面,属于帕西瓦尔的冰冷温度早已被自己的体温所替代,但那一瞬的触感却无法忘记,此时他整个人都红得不可思议。纽特使劲地晃了晃脑袋,重新倒回床上努力平复自己过速的心跳,可他的手指却还在不自觉地轻触着自己的唇,仿若刚才的吻还停留在那里。此刻他一闭上眼,全是帕西瓦尔近得能清晰看清其厚重睫毛的那一瞬,他捂住自己的整张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撩起被子将整个人蜷在那之下,像是要躲避不存在的视线,最后彻夜未眠。当东方的黑暗逐渐退去,初升的太阳将天空染上绚丽的色彩,这个狂欢了一晚的城镇终于迎来了最安静的时刻,除了巡逻的士兵行走时铠甲互相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此时将整张脸都藏于斗篷上宽大兜帽下的纽特轻盈地穿梭于屋顶之上,来到那座高塔附近,凭借前一晚的经验,他尽可能避免站在能感应到那种共鸣感的区域,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屋顶上,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视力观望着远处的高塔,不时变更藏身的位置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直到街道再次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填满时他才总算摸清了那里的巡逻路线、换班间隔以及人员配置。纽特长长地舒了口气,抬起手用两指按压着两眼之间舒缓眼睛的疲劳,现在只要一想到巡逻的密集程度他就头疼,几乎可说是没有死角可以让他轻松潜入,除了太阳初升时的那一刻会有丝松懈外,都如帕西瓦尔所说的那般可谓是铜墙铁壁。即使有那一刻的松懈,纽特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要进入一定范围,那种共鸣感就能立刻暴露他的行踪,伴随而来的可能就是蜂拥而至的骑士团与他们手中的武器。纽特跃下屋顶,游走于安全的范围内思考着对策,等注意到时,他正站在前一晚帕西瓦尔搂住他的地方,绯色瞬间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他未作停留快速地远离了那里。正如帕西瓦尔所说,当夜幕降临时,为数众多的吸血鬼从各个方向聚集于此。持续一周的丰收祭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这期间任何来此处的生面孔都不会让人起疑,这让没有什么警惕性的人类一下暴露于危险之中。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纽特自发地充当起了这里的临时守卫,几乎将这座城镇路线摸清的他很快规划好了巡逻路线,尽可能地覆盖他能走到的所有地方。在这个过程中他好几次都与那些吸血鬼相遇,认出他们并不难,源自吸血鬼的优异外表,无论用任何手段去掩盖都无法抑制他们的魅力,他们的所在之处便是目光的焦点,吸引着人们不自觉地向他们聚拢。即便有这些送上门来的食物,吸血鬼们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就像是为了不那么快地暴露而隐忍了下来,对任何人都是一些不疼不痒的言语或者肢体上的骚扰便再无其他。纽特细想了一下觉得他们这么做也不无道理,他们再残暴,对血有再多的渴望,也不想刚来没多久就与数量庞大的骑士团正面抗衡,只要耐心一些,等来更多的同族,就可以更加轻松地完成他们此行的目的——杀了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吸血鬼,这个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威胁并且饱餐一顿,何乐而不为。这其实是纽特最不愿意见到的,他宁可那些吸血鬼能更早地失去耐心而暴露出来,这样他便可光明正大的对他们发起攻击,没准还能将那个关在高塔中的同类引出来,但如果是他提前出手就只能把他自己推向舞台的正中成为最瞩目的焦点,此时处在完全被动状态的他只能静观其变。想到这里纽特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只能期盼吸血鬼发起总攻的那一天能多杀死几个,这样就能少一些人类成为他们腹中的美食。就在纽特苦恼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与帕西瓦尔在不同的街区遇到过几回,每一次都见对方与其他吸血鬼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默默地喝着麦芽酒。作为外来者的帕西瓦尔从没融进过他们的圈子,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要融进去,更别提他暴戾的性格,让很多吸血鬼都尽可能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知为何他们每一次的偶遇,帕西瓦尔总能立刻发现纽特,不需特别寻找,只需一眼,便能从众多的人群中看到对方,但他从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举动,只是微微对上眼便立刻错开,就像是不经意间的瞥视。可就是这每一次短暂的对视,都会使纽特的脸不自觉地泛起一片红晕,像是逃离一般,他总是快速地离开那里而错过对方嘴角无意上扬的弧度。此时的帕西瓦尔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纽特的情感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虽然在他们相识的年月中只见过寥寥的几次,呆在一起的日子就更别提有多短,可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只有纽特才真正知道他们究竟认识了多久,相处了多久,久到他闭上眼都能勾勒出对方完美的五官。前一晚,因为那个吻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把他们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全部回忆了一遍,甚至在这个白天,对方的语气、表情、动作所有的一切,只要稍有空闲的时候就会在他的脑中浮现。按照往常纽特很抗拒这种同性间的事,不,或许说这种事不论男女都让他从生理上产生抗拒,这全都源于他最深的阴影——在他曾经最弱小的时候差一点就被侵犯,这件事让他对这种事一直是有多远躲多远,不想,不碰。但对帕西瓦尔却是个例外,从一开始纽特就好像没有抗拒过对方的一切,从来没有如此大胆地去随意碰触对方,以及放心地被对方碰触。“承认吧,你爱他。”——这个源自于纽特吸血鬼的那一面所留下的字条此刻正握在他的手中,上面寥寥的几字戳到了他不想面对的事实,他恼羞成怒地将字条揉成团扔在了一旁并大吼一声:“闭嘴!”转眼来到了丰收祭的第四天,在夜晚即将结束的时候,帕西瓦尔翻窗而至。他完全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再次摸上了纽特的床,毫无意外的,直接被一直浅眠着的对方抓住手腕,一个翻身便压在了床上。从迷糊中清醒的纽特在看清来者是谁后,本来要扎入心口的木锥被收回,换成了拳头重重砸在对方脸上。“为什么打我?”被压在床上的帕西瓦尔揉着自己被打的脸,虽然并不介意对方付诸在自己身上的暴力,但还是会有些恼火。“你自己清楚!”纽特红着脸拽着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全都是对方前几日的那个吻让他脑子里混乱得不成样子,再加上吸血鬼的那一面一天一张的字条,导致这几日他就没有踏踏实实地睡过一个好觉,闭上眼全是对方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帕西瓦尔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在悠长地“哦”了一声后,他的手很不老实地放在了对方的大腿上,用大拇指轻柔地摩挲着,这样的触碰让纽特身上起了莫名的反应,就在他羞怒的举起木锥打算钉入对方胸口的时候,帕西瓦尔开口命令他道:“张嘴。”手还高高举在头顶的纽特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对方。“不会害你的,张嘴。”听了这话,纽特才放下举起的手,充满疑惑地张了嘴,帕西瓦尔毫无预警的将手指一下伸入他的嘴中,突然塞进的异物让他条件反射地立刻合上了嘴,在那一瞬间嘴唇微微地碰触到了对方没及时收回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随后化在口腔中的味道让他一下睁大了眼,表情也变了。“好甜。”嘴中的甜味让纽特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他眯起了眼细细地品味着。帕西瓦尔很满意对方的表情,他轻舔了一下刚才被碰触到的手指。“昨天找来的好东西,喜欢吗?”“嗯。”纽特乖顺地点了点头,他在森林里打猎的时候遇到过蜂巢,即使每次都会被蛰好几个包,他还是会爬上树去弄些蜂蜜吃,那甜甜的味道即使现在想起来都会不自觉地舔嘴唇,而现在化在嘴中这个甜味跟蜂蜜的又不太一样,是一种很纯粹的甜,他很喜欢这个味道。沉浸其中的他没发现此时他整个人都坐在了帕西瓦尔身上,而对方也很享受这个姿势而没有提醒他。等口中的味道消失后纽特才发觉不对劲,只见躺在他床上的帕西瓦尔很是暇意地双手枕在脑后回望着他,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纽特立刻跳下床红着脸抬手朝窗外指着。“出去!”被如此命令的帕西瓦尔一反常态,很顺从地下了床,但在经过纽特身边的时候快速地亲了他的脸颊,随即飞快地翻窗而出,只有“下次还给你带。”这句话回响在他耳边。纽特揉着被亲到的脸颊,又红成了一片。一切的相安无事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纽特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来了。同日的午后,在这个白日中最闲散、困乏的时刻,纽特与众人一起,在城镇最大的广场上看着耍把戏的那些人夸张的表演。他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掌、一起放声大笑,即使那些戏法在自己所活的漫长岁月中看过无数次,但他还是会毫不吝啬地奉上自己的笑声与掌声,他知道这些是除了金钱外对他们最大的鼓舞。不和谐的声音就在表演的高潮时从远处传来,凭借着敏锐的听觉,纽特听到了掺杂在喧闹的叫好声中的哭闹声与嘶喊的求救声,从传来的方向判断是来自高塔那边。纽特的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他想都没想便挤开人群向声源奔去,很快他便遇到了四散逃离的惊恐民众,他们嘴里高呼着“杀人了!”、“怪物!怪物跑出来了!”顾不得是否会被注意到,纽特纵身跃上屋顶往那个方向直冲而去,熟悉的共鸣在他还没到达那里前便已袭来,这让他更加地确信对方跑出来了,他加重了脚下的力度,只是几个跃步便到达了出事的地点。他无声地落在小巷的阴影中向外观望,只见一名纤细白净的女孩儿坐在地上啃咬着手中的血肉,寂静的街道上只能听到她一个人所发出的声音,披散在脑后的金色长发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好看的色泽,与身旁鲜血淋淋的场景有着鲜明的对比。纽特从没想过自己将要下手的对象竟然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他的脸几乎因悲痛而皱在一起。从远处传来金属的碰撞声与马蹄声不断向这里靠近,这都在提醒他骑士团很快便会到达,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掏出匕首小心谨慎地朝女孩儿那里走去,他要趁着白天时吸血鬼的那一面出不来的机会要了她的命。沉浸在血液当中的女孩儿在匕首挥下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但她的速度很快一下就挡住了纽特的攻击。匕首尖锐的刀锋近在咫尺,她奋力地抵抗不让它刺下,嘴中发出了犹如大型野兽的呜鸣声,刚才饮入的鲜血从嘴角滑落,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她的呼吸扑鼻而来,丧失了理智的她只留下了最原始的杀戮本能,就如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都会将獠牙对准最脆弱的地方发动最致命的一击,她咆哮了一声一发狠便将纽特推飞,直到狠狠地撞击到墙壁才使他停下,木质房屋的墙壁被他撞出一个凹陷,巨大的冲击让他遭受了重创,他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努力直起身思考对策,他明白现在的自己无法与这个女孩儿正面抗衡,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速度跟对方拼,他再次向对方冲去,二人以肉眼无法追赶的速度互相厮杀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攻击方式过于直来直去的女孩儿在与纽特的交锋中屡屡败下阵来,身上被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与白皙的肌肤交相呼应,妖异与怜惜并存。失去理智的她在怎样都赢不了的状态下,不顾后果的转换为原本只能在夜晚出现的,属于吸血鬼的那一面,但她的皮肤只是转换出了一点点便被阳光的照射直接烫伤,贯通灵魂的疼痛让她发出如同猛兽一般的惨叫声,而也因此使她清醒过来,她睁着恢复清明的金色双眸,惊恐地看着站在对面浑身是伤的纽特。“我……怎么在这里?”属于女孩儿原本的声音从她嘴中发出,与刚才一比简直判若两人。看着对方恢复意识的纽特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要面对这样的命运让他无法不去心疼,但他还是说出了实话——“你崩溃了。”恢复了原本恬静面孔的女孩儿被纽特的这句话点醒,刚才失去理智时的记忆一下涌入了她的大脑,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颤抖地说道:“我……杀人了……”“对。”纽特咬了咬牙再次举起手中的匕首,“死,是对你最好的解脱。”就在他的匕首即将落下的时候,一支箭矢毫无预警地射入他的脚边,耳边响起了浑厚沙哑的声音。“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年轻人。”纽特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已被穿着沉重铠甲的骑士团团围住,刚才的注意力全被这个女孩儿分散完全没有察觉到,形势所迫,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匕首。而刚才命令他的骑士长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俯视着纽特,在这位如鹰目般锐利的眼神的注视下,让他猛然想起自己的面孔此时正暴露在对方的眼前,连忙低下头不再与之直视。“你是什么人?”骑士长质问着纽特,他对眼前这个被他的目光吓退的年轻人嗤之以鼻。“我是一名血猎,我怀疑……”纽特还没说完,骑士长便打断了他的话。“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吧。”说着便指挥下属把女孩儿架走,纽特只能眼睁睁的在那里看着。“莉莉丝。”这是她临被带走前用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他的名字。夜幕刚一降临,听说了白天所发生之事的帕西瓦尔便找了过来,纽特把更加详细的经过告诉了对方。“真是符合人类恶趣味的起名方式。”在听到莉莉丝的名字后,帕西瓦尔嘲讽了一句。“她现在肯定被严加看管起来,会比以前更加难以接近。”纽特在屋中烦躁地踱步,今天所发生的事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当中,莉莉丝狂暴的样子与恬静的样子让他一直挥之不去。“几个跟我一样过来探查的同族说,丰收祭的最后一天会进行大规模的突袭,到时候会有比在这个城镇里更多的吸血鬼蜂拥而至,她肯定会参战。”帕西瓦尔把他所知晓的情报告诉了对方,本来这种事对吸血鬼来讲是不可饶恕的,更何况纽特还是一名血猎,但他不介意。纽特没有说话,他的眉皱得更深了,更多的吸血鬼意味着会带来成倍的杀戮,可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么多,已经踩在崩溃边缘的莉莉丝迟早会成为被人类饲养的无意识的工具,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由他亲手杀死。“这种情况下你只能顾一头。”看着焦头烂额的纽特,帕西瓦尔出声提醒着他。“我知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此时的表情还是严肃得可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托着下巴眉头紧锁的人,帕西瓦尔叹了口气:“张嘴。”}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拇指带戒指是什么意思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