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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 Error 503. The service is unavailable.阅读（494）回复（46） 投稿-[青春校园]+祭奠青春：《别摸流浪狗的头》[原创]
常言道，善于解决问题的人比善于避免问题的人更出众。
话说，车厢内有一男子，烟瘾将至，奈何对面女士脸露不悦之色，不敢轻易掏火点烟。苦憋良久，起身觅清净处喷云吐雾去。事毕归来，女士竟与其搭讪，言欣赏其礼貌。二人于是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我正襟危座于旁，对女士心有倾慕之念却无机吐露心声。我就是这样一个不作为的男人，安于平淡，又常被诱惑挑拨得蠢蠢欲动。
思绪随着火车的震动变得动荡不安……回想高中三年，我似乎都是在扯蛋中度过。河边，天台，月亮下面……
“这玫瑰真好看呀！”“那我买朵送你咯！”三年前我和一个女孩如是说。
“这玫瑰真好看呀！”前年一个女孩对我说道，我说是的，很好看。
去年，一个女孩被我气跑了，而且跑得很矫健。因为她说这玫瑰很好看，我说我们去吃牛肉丸吧。
今天的平淡冲走了昨天的茫然，记住的也就只剩这些能够前后衔接起来的对白。
然而在去年学校的高考光荣榜上没有我常天的名字。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神笔马良转世，可竟然因为英语差两分而没有考上我理想中的美术学院。这个讽刺把我的心脏刺穿了一半，还透过脾脏，伤及六腑，直捣前列腺系统，搞得我现在一听到有人讲英语就觉得尿急。
我知道自己不是急于抛售的廉价货，所以父母又给我机会让我继续追求梦想。于是那些她们一个个与我挥手、皱眉、故作扭捏、说些不舍得不愿意的话，在我没反应过来前立即消失。
我不记得第一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了，暂且称之为状元。后来她让我闭了，关进冷宫，之后流放了。别问我为什么状元可以关在冷宫。第二个自然就是榜眼，然后是探花……每一年的经历都把记忆冲淡，回味起来，其实都很淡……
　“这座位不是我的，你坐不坐和我无关。”今年的一个女孩对我说。咦？
第一节·旮旯里的回锅肉——往往由于自己的不慎亦或这个社会的偏颇，我们不得不再汗流浃背或者痛哭流涕地经历一遍自己已有过的经历。
第二节·如果杯子够硬的话——当刷牙的时候刷出泡面的香醇，当泡面的时候捡出速融咖啡的颗粒，喝咖啡时又觉得口气清新还能防止蛀牙，若不是这个杯子，还有哪种东西可以同时满足这三种要求？所以就算这杯子足够坚硬，我也不会把它扔出去砸人脑袋。
第三节·就你——转了一圈，源于曾经的一面之缘；不足一秒钟的瞥视，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第四节·我是天才——你之所以是天才，因为你站在我前方100米的地方起跑，是你犯规。你还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而我也还如一贯般的嗤之以鼻。
第五节·善待牲畜也是积德——小的时候用放大镜烫焦无数蚂蚁，把蜻蜓放在水瓶里欣赏，唬断壁虎的尾巴再把残疾的它关在纱门和木门的空隙里。在最单纯的岁月里干过这么多涂炭生灵的勾当，值得反省。
第六节·爱吃不吃——你叫我吃时，我往往选择不吃；你不叫我吃时，我更懒得理你；而当你说出爱吃不吃时，我才开始惊惧：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第七节·色得精神——人非圣贤，孰能不色；何况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无穷分泌荷尔蒙的动物。常惦记着古代那一夫一妻多妾制，懊恼终生。其实色与人品无关，色而不淫，是为上品。
第八节·来横——与飞祸孪生。碰上一个衰气蓬勃的日子，栽进一桩没头没尾的案子，就称之为来横。
第九节·这个学校——贪婪的笑容在嘴角张扬，狰狞的眼神肆意游荡；一边是蹂躏践踏掠夺摧残，一边是涂满血泪的所谓制度规章。速稚就是迅速使人变得幼稚，蝇屎才是硬道理。不同的学校，同样的教育，除了厕所拥有一样的臭气，其它地方各有各的不幸。
第十节·气球 气球——大人们为了省钱，从卧室里给孩子变出一个形态别致的气球，这气球即免费又能满足孩子的娱乐心；但还是少做为妙，如果你不希望在宾客满厅的时候孩子捧着你给的那个气球呼悠呼悠就出来了的话。
第十一节·痔疮长别处了——如果你看我不爽，在你眼里，任何东西都可以长在我的脸上。
第十二节·裂了的眼镜儿——穷人戴裂了的眼镜，那是因为没坏就别换；不是穷人却一直戴着裂了的眼镜儿，那是把恶心当个性把小样儿当张扬。可谁叫人还年轻呢？
第十三节 看着黑板就哭了——黑板如起名，黑而又板。所以在面对它的时候大多数人的情绪都是昏暗死板的。
第十四节 尧舜做媒——完全是把千古帝王拿出来镇场，来突显这一段爱情的权威和分量。彼此是否真心，未来路上是否阳光普照，这都没谱，月老也帮不上忙。
第十五节·死得真是时候——死而不老的人谓之早夭；世上老而不死的也大有人在。最为可叹的是那种自己的死成全了或破坏了别人一方事业的人。
第十六节·凑合等着——为一个起了变化或者其实一直没有变过只是你以前看错了的人，你沉默不语，耐着性子静候其变。
第十七节·不等了——用望远镜看到自己的幸福在另一个岛。马上开始着手造一个木筏，尽管海上有狂风巨浪。可最最不尽人意的是，起航许久后才发现当初自己用的不是望远镜而是潜望镜。
第十八节·旺旺——心智旺盛、心计旺盛、性欲旺盛、情感旺盛，这真是一个造就禽兽的时代。
第十九节·第一次撒谎——一个人生，有太多的第一次，值得铭记的却不多；一段恋爱，每个第一次都变得尤其有意义。
第二十节·福建烤肉的作用——问：作用何在？答：吃。问：还有呢？答：请别人吃。问：就没了？答：其实还可以补气养血滋阴养颜舒筋活络包治百病……然后城管拎着铁棍就过来了。其实还有个作用就是在女朋友面前暴露你那不太雅观的吃相，让她对你心动，直到跟你回家。深夜哦，家里没人！
第二十一节·偶尔没救——单纯不是褒义词，成熟也可以是贬义词。成熟有时就是消极的进步。
第二十二节·从此喝酒合法——高兴吧？原来毕业的时候会哭是这么回事！没满年龄就喝酒的同学还不快去公安部门投案自首？
第二十三节·酌
第二十四节·绕
第二十五节·倒霉狗——夫妻不和，怒极可以乱砸家什。我小学用的一个高级卷笔刀就在一起家庭风波中永远残废了。人总乐于把自己的情绪迁怒于一些无辜的东西，也许那些东西的存在某些时候就是为了满足人的那么一次情绪。往大里说，士兵就是政治家的炮灰，扯远了。
第二十六节·美女救英雄[上]——美女是没错了，英雄就没看见。真是英雄就不该这样，明显的江湖经验不足。只怪人家教太好，从小没能出去混，既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任何势力，静脉上没有条大刀疤耳朵上也没有成排的窟窿。
第二十七节·严重如花
第二十八节·三二一——三张测孕纸，两次B超和一次药流。不要不相信眼下有些高中生的确有过这样的经历。
第二十九节·契机
第三十节·美女救英雄[下]——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现在跟你熟点的女人都成了恩人，你咬牙跺脚也不能忘恩负义。报答她们吧，以身相许，大家都高兴。
第三十一节·独一无二的瞳孔——三岁的时候看见了漂浮在半空的彩色斑块；六岁的时候看见了小学门口为了迎接自己准备的十门礼炮；到了十二岁别人说：“你有阴阳眼！”怕得要死于是真的看见了死人。其实那不是阴样眼，它只是能看见自己的世界，具象心情，是独一无二的宝物。
第三十二节·即兴即性——这个社会有太多年轻的食色男女，即兴地恋爱，即性的恋爱。尽管大家依然阳光依然自我依然看似活力四射，可谁也救赎不了深陷泥潭的灵魂。
第三十三节·庸懒期——爱情总有一天会过度到一个不再激情的阶段，从恋爱变成恩爱。转型的过程也许很难受很乏味。
第三十四节·只有枕头不会背叛——如果电视会爆炸面包会发霉爱人会不忠，如果强颜欢笑祝你幸福是自欺欺人，那么这个世界上真正可以随你流泪任你发泄给你温暖和依靠的……
一头栽向枕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还有喧嚣，枕头渐渐变暖，永远不会背叛。
第三十五节·面朝大海 春光乍泄——青春就是用个性来吸引目光，并拥有用之不竭的精力来制造是非。
第三十六节·十块钱买空气——把皱巴的十元钞票扯平，老板直勾勾盯着青年挥舞着两只空手的背影，琢磨他刚才买了什么。
第三十七节·脱掉了袜子
第三十八节·一个灯泡的演变——爱迪生是个神话，但他无法解释一个灯泡是如何演变成一种尴尬。
第三十九节·初夜的思考胜读十年书——不是说经历一次初夜就真的可以十年不用读书。你要真这么理解这本书你干脆别看了。
第四十节·这里不该有你我他——地方太小，人太多，所谓的个性把彼此刺得体无完肤。谁该对谁负责？
第四十一节·有人要吃屎——“这什么酒这么可恶？……还以为喝了可以让我迷糊，怎怎么，我现在，更清晰地回味那些，糗，糗他妈的烂事儿！如果现在能让我失忆，屎我也吃！”
第四十二节·你终于来了——一个位置，一群人。有人从位置上下去就有人从人群里上来。只有一份寄托，却分给了很多人。你终于来了，填补那份寄托，可不知道你是谁。
第四十三节·酱猪肘子——“算了，把他左手挑了吧。”“可是，大哥交代，要挑他右手手筋的！”触目惊心的话语在他们口中说得就像：“哎老板，给我来半斤酱猪肘子。”
第四十四节·哭得风平浪静——好象有100个苹果顺次砸到你头上。第一个砸下来的时候你想住院，第二个时你开始琢磨原理，第三个让你想到了万有引力，第四个时你想解渴，第五个使你考虑从商……直到100个全砸完了，你才想着要躲开。你顶着满头大包，觉得没有东西砸在头上的时候可真舒服。
第四十五节·铁瓷——说真的，一辈子交不到几个像这样的朋友。好好珍惜。
第四十六节·包子——从一块馒头变成包子，那馅可不是白来的。
第四十七节·无辜——两个无辜的男人。
第四十八节·屏蔽阳光的画室——女人可以给予毕加索作画的灵感，艺术的确需要情感的堆砌。可并不是每个学画的人都可以当毕加索。
第四十九节·又一包子 从此不需要节注释
第五十节·别摸流浪狗的头
第五十一节·有朋自远方来
第五十二节??·版块相连区
第五十五节·你给我的剪刀
第五十六节·涅磐后得永生
题外话 相信有很多人不愿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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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发表于： 20:59:30好文，顶！
作者：发表于： 21:31:17
第一节·旮旯里的回锅肉
三月的这天是花开的日子。初春的寒枭还没有被蒸发干净，雪早就融了。人们还不愿换下长袖，海边的孩子十年来就巴望着下一场雪。
教室里的学生出神地瞪着窗口，感叹着为啥这十年一遇的家乡的雪竟让自己给错过了。不止一个学生是这么出神地瞪着。眼神中的希望与绝望参半，单纯而复杂的凝望，像洒了盐的牛奶。
忽然，众人目光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门口立着一名男子，背上背一系黑色镶白边的双肩式背包。
神情木讷的老师，正捏着本册子在教室里信步游荡。手指搓着，好象试图搓掉手上的粉笔灰，却搓出一团小小的污垢，正准备对一个睡着的学生的耳朵孔里弹去。
“报告！老师，这是不是高三（5）班？我来报到！”
那睡着的学生抬起了头。老师也受了惊，手里那颗小污垢提溜一下就奔那学生嘴里去了。
“咂啧，啊噗，呸——！噗呃呃，呸……”
这是一个二极达标高中的艺术毕业班。此时正值临近高考的非常时期，教室里弥漫着让人提心又丧气的硝烟味。墙上奋发图强的几个大字显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已经翘卷了边，褪了的红色显得特别苍白。
门外那男子拖着鞋跟走进教室，像一个负伤的老兵痞，在最后面的角落寻了一张缺了角的单人桌坐下。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坐进高考毕业班的教室里了。这个班里的五六十人都是考画画的，他算得上是资深的老辈。按理来说每个同学看他的眼神都应该是夹着敬仰的那种。只可惜，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桌，很少有人能想起并回头去用眼神敬仰他一下。
他天资聪慧，但生性懒散。若干年义务教育的课堂中他从来不曾举手，老师说他是铁臂阿童牧。虽然从小就得了个这么让人喜爱的称号，可他一点也没因此把学校老师放在眼里过。至少他觉得这些老家伙们一辈子就呆在这里喋喋不休，永无出头之日，死了也未必会有人记得。
但很偶尔老师的一些举动也会让他抱欣赏态度，比如这天班主任字正腔圆地告诉大家考试后会适当调整座位，他听了十分高兴，就给这位女老师勾了一张倩美的肖像；而后班主任说要按这次月考成绩排，他有点担心，于是在画像上符合实际地添了几道鱼尾纹和轻微的双下巴；继而那班主任又说，回读和寄读学生的位子都必须安排在后面，他相当难过，在艺术上的表现就是——那张添了几道鱼尾纹和轻微双下巴的倩美女老师不负众望地长出了胡子……
“我都交了普通学生几倍以上的钱，凭什么让我坐后面。”话是这么说但毕竟他向来处事低调，于是除了把那张画复印了十几张到处传发外，也没作什么孽，还是一个人呆在原来那个受人忽视并冷落的旮旯，时不时在上课的时候发出几声惊人的咳嗽或喷嚏。
作者：发表于： 21:31:38
第二节·如果杯子够硬的话
校园里有成排的羊蹄莲树，树上的那些两瓣大树叶如往日般很不要脸地对着路人们招摇，只是好象不再能看到学生们把它摘下然后彼此欢天喜地地大叫哎你看屁股屁股。高四生活波澜不惊地开始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什么，当然可能因为根本不存在什么想象。高考的折磨足以让人麻木，于是失去对考前班级生活的任何憧憬与幻想。
教室的颜色如往常般沉闷，镶窗户的那面墙壁，阳光永远照不到。
地理课，老师一进教室张口就来了句同桌之间必须有一份复习资料，没带的回家拿去。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得很没创意，但是相当的地道，十足一个久经磨砺的考前班任课教师形象。
他是插班生，很多复习资料都没有，心想回家也只能拿出几双袜子和一张床来，对于学习地理绝对毫无帮助。于是左右观望，发现右前方一个拥有寂寞背影的女生独自霸占着一张双人桌。
那女生衣着色调十分养眼，上衣淡黄中裤深紫，黄紫互补非常协调，可见其在美学修为和审美理念上都有了一定的造诣。但是这大白天的在学校里她居然敢穿着一双拖鞋，裸着后脚跟显得十足性感。他心想难道她进校门的时候不会被保卫科长吊起来示众吗？
紧接着教室后排出现了一个猥琐的身影，猫着腰踱到那单座女生旁边，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对其低声耳语。那女生触电似的抽动一下肩膀，扭过头大声对那猥琐说：
“这位子不是我的，你坐不坐和我无关。”说完还翻了一眼，特有节奏感。
莫名其妙的顶撞，还带着严重的蔑视。那猥琐感觉自己好象无缘无故被人掀了一巴掌。略带愤怒地回应，我自己没有资料，只是想和你一起看而已，没别的意思！
前方那个遥远的据说名叫讲台的地方，传来老师命令他不要喧哗的声音，悠远而流长。于是他当即一改猥琐形象，大义凛然地在她身边坐下。虽然屁股十分生硬地砸在木板凳子上使得他一阵肌肉痉挛，但他脸上眉头还是狠狠保持着微皱状态。斜过眼去瞅她，看她头发长长直直垂下来，数数落落的发梢在桌面上扫来扫去，遮住整个脸，眼睛之类的东西瞅都瞅不见。在他眼里，这便是最正宗的没脸见人。
课间，他盯着刚才复习的等高线试题，脑子里又浮现出上星期省联考时的那张画——为啥自己当时把颧骨画得那么黑？
这人一想事儿的时候就会发呆，即使边扭脖子边想也会发呆。发呆时眼睛自然是直勾勾的，很偶然又很精确地在他脖子转到视线正对着身边那女生脸蛋的时候停住了。又是很偶然的她转过脸来，发现他眼睛正对着自己，就很不客气地斜之一眼。
癫掉，他当场就想把桌上的不锈钢杯子扔过去，但想想杯子砸的会是一颗多么坚硬的人类的头颅，坏了以后刷牙用什么，就忍住了。当初在外地培训的时候，这个杯子曾陪伴过他的泡面牙刷还有各种饮料，感情比较亲密。
作者：发表于： 10:28:08
第三节·就你
（“黑白配，男生女生呸！！”“哈哈你走运！去吧，嘿嘿！”“哎他刚才慢出啊……”“哎哎哎哎你不要给我假假假啊假惺惺的，想去就去去去去吧啊，咱都呸呸呸过了就你了……” 她隐约听见后面有一大结巴扯着脖子叫嚣。
她走着她的路，用英语说就是on her way home。听听路边同学的叫嚣嬉戏，也算是种打发空虚的娱乐。
“呃…这个，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有人从她后面轻轻点了她肩膀一下，然后对她说。扭头一看是个高中部的男生，一脸汗，嘴角歪来歪去笑得十分困难。“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又是一群无聊的男生和陌生女生搭讪的把戏，眼皮一闭继续on her way home，根本不睬他。
那男生自觉十分尴尬，手也不知放哪儿好就一直在挠着头，便见那白雪一片片不断飘下……咦，这男生居然戴着手镯！？？第一次见到上高中的男生还戴手镯的，那是一个挺薄的黑色手镯，上面泛着血丝花纹……）
“哎，我说，你怎么也戴手镯！？”地理老师在讲台上忘我地喷着唾沫星子，她转过头来对他说。
“干嘛啊？这镯子又不会很女。”他一边回答着一边暗自惊讶她怎么主动跟自己搭讪，并且生怕她说出你在哪儿捡的这是我若干年前丢失的物件之类的话来。
她说，哦没有，你，你这个镯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的？他边回答着镯子的出生日期和来历边把镯子从手腕上脱了下来。她捏过去对着阳光看，上面泛着血丝花纹，很轻。她转过头问他，你老爹为什么大老远从海南买个塑料手镯给你啊？他看她一脸认真实在悟不到这是句玩笑话，于是也十分严肃地对她解释道，这是用一种叫玳瑁的海龟的背甲做的，很珍贵云云。
你以前是不是在XX高中啊？她问。
你怎么知道？
那学校很多男人戴手镯吗？
好象……就我一个吧，怎么啦？
他果然很讨厌！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嘴角翘了起来：“你神经啊，这么肉麻……”而又隐约感觉到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那个叫什么的，嘶——”地理老师龇着牙估摸了半天喊不出个所以然来，“新来的那个，”低头看了一下点名册，翻了半天方才说道，“常——天，讨论不要太激烈。”她立马又把头发垂下来遮住整张脸 ，不管别人有没朝这儿看来，心想让他坐我边上真是他妈的相当丢人。之后他再没说话，只是快下课的时候在她本子封面上写了四个大字：物是人非。其实他只是想让她明白手镯还是当初那个手镯，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轻浮的他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应该足以表达，可她楞是没看明白他龙飞凤舞的狂草。
作者：发表于： 10:28:29
第四节·我是天才
当年那个初三的小女生如今要和我一起高考，邻居家那只经常遭受我虐待的猫也艰难地满了周岁……想想看感觉有些不妙，又有些好笑。当她记起我就是当年那个厚着脸皮上前跟她搭讪的高中部男生而我又厚着脸皮承认了之后，她大概跟我不爽了一个星期，此后也没太爽起来。
她那同桌估计脑袋秀逗，在高考前一个月还经常请假去网吧进修。我有些复习材料依然没发到，还是得和她一起坐，心下怀疑这学校上上下下是不是有意成全我们？
这样我就以“由于是插班生缺少很多资料真的是没办法”为理由经常与她同桌。周围的人隐约感觉我们有些暧昧，开玩笑地拿我们打趣。她听了总是很大声地骂“你妈！”，音调执着的很，仿佛你妈就站在你身后。
我说她这样爱说粗话整个一泼妇，将来准找不到婆家！后来才知道，高三体育班有个叫陈翔的英俊小子，还有一个姓雷的老师都对她心仪有佳……
相同的事件总会发生在不同的场合。语文课，又一位老师再一次以慢性咽喉炎的嗓音说道：“没材料的回家拿。”老师的嘴脸依旧那么讨厌，令我想拿起不锈钢杯怎么怎么着，又想想这杯子砸到的会是一颗多么坚硬的……不由自主地我又想起家里那几双待洗的袜子。
抬头看看右前方的她，和前座同学聊得正欢，那表情一看就三八的可以。于是我又以那个用得很烂很烂已逐渐失去信服度的理由很理所当然地滑到她同座去，她同桌今天请假的理由是拉肚子。见我来了前座那个胖妹像寻觅到知音一样迅速口述了一篇以“怎么可以这样呢打得也太惨了真的不应该”为题的故事。
我向来不喜欢打啊杀啊这些字眼，听了揪心；更不喜欢一个女孩和这些字眼沾上什么关系。但偏偏还是把这两个情况都过了一遍，竟还是自己犯贱以一个烂理由主动跑来过的。顿时感觉浑身不舒坦，特别是那手，闲得慌，晃悠晃悠的就差抡起来给自己一嘴巴。
再看她，表情淡然，似乎那故事里被打的男生与她没有丝毫关系，或者根本就是她一冤家。
虽然我懒的听，但她还是告诉我，她前男友是个痞子，大痞子，附近几个街区没人惹的起他。
此品种的男人往往心态比较扭曲，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而自己失去的东西竟也不让别人追求。这倒让我很怀旧，因为那和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每次家里吃炖肉我总是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作风实在相似。但毕竟我还不会不让别人碰我吃过的骨头。
我问她，有男人这样为你奋斗，你不觉得挺牛的？
“难道这还光荣了啊？怎嘛，你以前也为女人这样奋斗过啊？”我心里正盘算着她会这么问，她还真就这么如我所愿地问了，我真他妈是个天才！
“不，我最不喜欢因女人而惹事，我有我自己的思想。”听了这话的她差点没笑翻，边笑还边掀起上唇说道，切切切，说个事儿你还搞出思想来了，你以为你是国家领导人啊，哈——哈——哈！
我说：“哎这可是你说的啊，将来可得找人给我写传记。要我说啊，这追女人就像企业竞争客户一样。如果我的固定客户被对方企业拉走了，我应该提高自身生产效率降低成本或者更新机器设备，重新把客户吸引回来；而不是把对方企业老板抓过来打。”一气儿说完我差点没憋过去。
“……”，她看住我一动不动，好象在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眼神，还是花了昂贵门票那种。几秒钟之后她很认真地说，“是不是还要调整产业结构实行资源优化配置啊？”我哈哈哈，说得同样很认真。
作者：发表于： 01:56:18
第五节·善待畜生也是积德
　“哎，牛奶在桌子上，剪开喝。”
　“嗯，爸今天有没回来？ ”
　“……”
“那我睡我房间了哦！”
洗完澡，万牵回到房间，嗖地跳起来，感觉身体十分清爽而飘逸。只怪那地心引力，嘭地一下又落在床上，顺势一滚，躺成一滩。舒舒服服刚想感受一下春夜的味道，却发现好臭！被子好臭！爸中午一定来这儿睡了。
万牵还真庆幸那跟她一个姓的爸今晚没有回来，反正他一回来这家又得吵得天翻地覆，连隔壁的猫都被吓得从窗户掉下去。不知道他和那个狐狸精最近又有什么打算。
“如果我的固定客户被别的企业拉走了，我应该提高自身生产效率降低成本，重新把客户吸引回来；而不是把那企业老板抓过来打……”
窗棱就像个画框，把夜空框出一方画，不管旁边那窗帘上的小熊印花设计得多么精美，也不如这幅画来得富有十足的美感。
万牵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不自觉的笑起来了。躺在床上，伸了个很舒服的懒腰。她侧放在枕头上的脑袋对着那幅画，看那淡黄的月亮，看那一份淡淡恬静的月光，似乎是获得了顷刻圣洁的照耀，就那样笑了出来，然后黯淡下去……
嗯~哎嗯…一觉睡醒，啊~~~咳，是被吵醒的？谁他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万牵捏着手机按下接听键刚想先来句你妈做问候却被对方给抢了先。
“喂，同桌同桌啊~，不好意思我今天头痛在家休息，你帮我请个假哦。”“您姐的你前天发烧昨天拉肚今天又头痛你还想不想高考啊！”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机。
不过，听到同桌请假万牵心底有种莫名的快乐。她立马精神一振，踢了被子准备下床整理书包。这还是她若干年来第一次有这样想去学校的冲动。一看钟，六点不到……
早读课前的班级是个餐厅，可从没有一家餐厅里的客人会如此不约而同地边看书边啃馒头。这是当代高考毕业班十分普遍的现象。
常天屁股一沾座位下巴就钉在桌面上。说：“一进门就闻到包子味，就像我三天没大便放出来的屁。”
“你妈！我这吃早餐呢！”万牵含着半口牛奶喊道。而听了这话的常天，第一反应是差点就当真以为自己母亲追到学校来了还差点就回了头。“怎么着，你自己没早饭吃啊？你家可是住得够近了的，预备铃响了你再起来刷牙都不会迟到，还没空去买个饼叼着啊！”
“就是因为住的近所以来学校的路上除了一家米店什么卖早点的店铺都没有。那个学校小卖部又要从校门口进来再走到宿舍楼那边，我绕一大圈累死都会。”常天把头侧放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地说。
你是懒猪。万牵嗔笑地说 。
你是吃猪！
“噗——！”万牵呛到喷出来，“吃猪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于是高三5班这间餐厅里从此少了两个天天向上的学生而多了一公一母两只性格不同的猪。
第二节下课，太阳恪尽职守地准时爬上天空，与此同时常天肚子里胃酸翻滚的声音也逐渐奔腾起来。幸好赶上万牵和同学准备下去小卖部买可乐，她问常天要不要顺便帮他带个茶叶蛋吃。
“茶叶蛋？茶叶蛋有壳，用手剥要脏，脏了要洗，洗就要下楼去男厕所，下楼又要……”
“行了行了，懒就是懒少跟我贫。我给你买个大饼包二弟好了！”
“万大姐我对你实在是感激涕零不知所云，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那玩意儿是学校这小卖部老板自己研发的创意，用五毛钱的酸菜饼卷起半根火腿肠，就卖一块钱，推出之后十分热销，受到广大食色男女的认同，并得到一个食色的俗称，叫大饼包二弟。
之后万牵就让常天每天都感激涕零一次，有时候朋友又拿她俩打趣，她就说善待牲畜也是积德。
作者：发表于： 10:54:48
第六节·爱吃不吃
“火腿肠、可乐、泡面、啤酒、茶叶蛋……”乘务员推着小车过来叫卖。
　茶叶蛋……可乐……
那时候，那时候，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哦不。
那时候，万牵每天都风雨无阻地下去小卖部买可乐喝，那执着简直让我觉得可乐里面是不是含有可卡因。令人高兴的是每次她下去都给我带回一个面包或大饼包二弟，啊呸，这名字真贱反正不是我起的。
我每每把那东西用双手扶着，心里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吃的时候也不含糊，总是很有条理地先把外面的饼衣咬掉一圈，啃出波浪形的纹理，露出里面的火腿肠，然后单独一口吃掉。万牵说这样吃还有什么意义，我告诉她这样既好吃又形象，是门艺术说了你也不懂。
你很喜欢喝可乐吗？你看这天阴的，你憋个两分钟气然后大口呼吸说不定能把空气里的水雾给吸个半口进来！
少贫！喏，给你买的茶叶蛋。
啊，我不是叫你给我买饼包弟吗？怎么买茶叶蛋来？
那个卖完了，吃个蛋吧，很好吃的。
吃腰补腰，吃脑补脑；我现在年轻力壮的正愁没地儿发泄，你还让我补蛋？我不吃蛋。
我给你买了就不错了你还嫌七嫌八！
我，我不会剥壳。
拉倒，爱吃不吃！
于是那个包着塑料袋的茶叶蛋，一直很寂寞很寂寞地躺在抽屉里，面壁。三天后发臭了才被她拎出去扔掉。之后好几天她都没有下去小卖部买可乐，当然也没照我说的去憋上两分钟气然后大口呼吸。朋友问起，她微笑着说是要哀悼那个躺臭了的茶叶蛋。
关于那个茶叶蛋，我也是心存愧疚的。本打算自罚一周不吃早饭来追悼它，可理论与实际联系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偏差；没有早餐吃，这时间好象也饿得走不动路，一周的时间过得贼慢仿佛永远也没个尽头。终于在我有次实在饿得连人生观都要改变的时候她站我跟前扯个大嗓门喊，姐们咱买可乐去。可怜巴巴的我可怜巴巴地哀求她说，大姐你等下去买可乐的时候帮我带点东西吃吧，得不得？
她立马露出一副祸国殃民的嘴脸歪着两片唇说，不劳动者不得食。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我知道这样的形容不是太准，我从来就没点过香自然也不知道半柱香的时间是多久，只是这人在又困又饿又缺乏精神支柱的状态下总会从脑袋里迸出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快要饿趴下并且始终趴在桌面上的和蔼地微笑着的我看到万牵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走进教室来，里面装着两只茶叶蛋。
我表情着实苦恼地看着她，看她用一根细长的手指挑着两个茶叶蛋，一边一个还不停晃悠着，十分具象且令人产生联想。她没看懂我的表情，开口就来了句：“你不吃是吧，那我自己吃。”说完就跑到后面垃圾桶边剥壳去了。
我刚想张口问她那挑蛋的姿势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她就已经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我了，那两瓣屁股摇着摇着特幸灾乐祸。我也只好继续瘫痪在桌上作寒号鸟状。
　不一会儿，听见有人喊“哎懒猪，”我转过头去，又突然后悔自己不该这样对号入座。可已经晚了，看到她站在窗前背着光对我笑。
“两个太多我吃不下了，还有一个你吃了吧！剥好了的。”
　我看着她那背着光的影子，那哪是万牵，分明就是童话魔法泉旁那专发面包的女神！
作者：发表于： 16:19:28有收获！！非常感谢您
作者：发表于： 20:55:48
第七节·色得精神
美术考生的文化分要求是比较低的，到底有多低呢？不如让我们来做一个对比实验…现在将一清华学子的高考成绩计算出来，然后我们来用它除以二，或者除以三……所以万牵这小妮子也就常常不务正业。说是说在读书没错，打开她房间的门一般都可以看到她趴在床上看女性杂志。可偏偏那门一般是反锁着的，是人偏偏一般都打不开。
“杂志上说喝可乐容易胖，也有人说男人多喝可乐会阳痿。咿……可乐真不是好东西！可我这段时间天天都喝可乐，虽然不会阳痿但千万别给我整出个什么性冷淡来。那我也太冤了吧！”
那次常天跟她讲不要喝那么多可乐的时候，她说了一句令其十分不解并终生难忘的话——你冲着墙根儿抽嘴巴子去。她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那么在乎可乐的……
手机突然响起，万牵被吓得来了个鲤鱼打挺，扑通一声从床上摔到了地上，那叫一个脆。谁让自个儿做贼心虚呢，趴将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顿时刚才摔得那一跤全部归咎于这个电话。有种想关机的冲动，但是没办法，翻盖即接听。
“没空啊？那好吧 ，等你高考完，我请你吃饭。”
“再说。”万牵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 你总是说再说，别敷衍我好吧？”
“再说再说再说。啊我妈进来了下次和你说。”挂了。呼——，为什么男人总是这样？有了自己的婆娘却还想着向外扩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压根没把老婆当人？
电话是高二那个教生物的老师打来的。那人名字叫雷填，几年来不务正业在外头做药材生意赚了不少钱，蛮有猪头之魅力且很受那些同样猪头之学生欢迎。听说他老婆就是他以前的猪头学生后来披上嫁衣变成人的模样嫁给了他。唉娶了只猪也难怪会有些情绪。不过客观地说，像他这样有钱又有文化的男人是很容易让女学生钟情的，二班的一个女生就和她同居过。以前那么朴实的一个女孩子后来被他宠得穿起格仔黑丝袜来，万牵心里边想边在床沿下边找痰盂。
继续看杂志，嗯…什么用蛋清治感冒的方法？蛋？啊！常天那死人居然敢不吃我买的茶叶蛋，从来没人这么不识抬举，真过分，我天天下去买可乐为了什么我？还敢骂我败家女，金字铜牌，气死我了。万牵想了想，我是不是前世也抢了他一馒头？
此刻万牵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茶叶、蛋、常天和馒头，慢慢混成了一锅粥……
相信昨晚关于那一锅粥的梦不会太美，不然这天下午万牵也不会精神恍惚，眼皮跳个不停。
一进教室看到有人坐在自己座位上。万牵定神看了看那人长相，隐约间只看到一个猪头，是楼上体育班的陈翔。一般万牵看到自己厌恶的人类都会视之为猪头。
“万牵~~~~”他讨好的声音让人作呕，却自以为很有磁性。
“干嘛？”万牵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没事啊，很久没找你玩啊。”
“上次那事儿，……他没再来找你麻烦吧？”
“他？早没事儿了！我还加入了狂族。就是那个傻X雷填，硬是要说我参与打架把我弄个处分带走！”陈翔边说眼里边泛着蓝光。同时还闪现了黄光红光绿光紫光青光靛光，十足两颗小太阳。
“雷填？他教生物的怎么弄你处分？”万牵勇敢地面对太阳们。
“他现在是政教处主任了你不知道？我觉得，他这么整我，不会和你没关系吧？”
“关我什么事！”万牵有点生气，气得都忘了在句首来个你妈。
陈翔怎么说也是个练体育的汉子，可这时候他面堂眉宇的动向凑一块儿简直就一娘们儿。“嗨，哦对了，听说你们班转来一个叫常天的复读生，最近和你关系不错啊。”
“是啊，怎么啦？”这家伙又和别人胡乱打听事情了，就是这种性格一般都不讨好，所以再次成为猪头。
“我听人说他以前是XX中学第一大色狼啊。”人造太阳骤然变大数倍地说。
“真的啊？新鲜啊，这我倒不知道耶。”
“以后注意点吧，别说我没提醒你。 如果他对你有什么不轨我立马把丫剥了。”
“要你管！死开！”
“那摆他煮了？”
几天前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现在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什么，哎哟我绝对不放过他。啊呸！万牵很想当场喷陈翔一顿，把还没消化的早点吐在他身上，但为了保持淑女形象维持营养平衡还是把那些复杂的物质又咽回肚里然后从容地转身回到座位。
上课铃还没响，常天已经相当自然并面带笑容地端坐在万牵同座候着了。楚国人等的是撞在树上死了的兔子，常天等的是撞在桌子腿儿上没死的万牵。
“你妈！哎哟…妈妈的！哎哟……你你你都是你害的，大白天笑得跟一花痴似的害人家走路都分神！哎哟疼死我了。”
“什么花痴，再花的人也不会对你这样成天撒泼骂粗口的大妹子起哪门子痴来！”
万牵皮笑肉不笑地说：“哼哼，听说你可不是一般的花啊，以前你可是XX中学第一大色狼哦！”
“啊——！”常天登时露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就是那种由自卑引发出自负的那种嘴脸。将那副嘴脸硬撑了几秒钟，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吹起嘴唇来：
“嗨，我说，啊嗨！你哪儿听说的？嗨，呃，那时候吧，那时候我在7班，班里同学凑在一块儿说荤话，说我们7班有7匹狼，我当时笑得最野桌子都笑翻掉一张，所以他们推我为7匹狼之首。接着接着就变成XX中第一大色狼了。”
“借口，明明是你自己色。”
“男人不色岂不是性冷淡？有句话说色得精神你知道不？”
“哇！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的，变态！不跟你讲了不跟你讲了。”　说完她就一直偷偷看他，偷偷地看，看七狼之首……
作者：发表于： 20:28:22
第八节·来横
第一节课下课常天说肚子不舒服要请假回家。万牵再三询问确定他不是在和她生前面的气后才肯放手让他回家。为此她承诺毕业后给常天买一件衬衫作为扯坏他袖子的补偿。
常天不在，课堂显得空落落的，至少在万牵眼里。眼瞟着身旁的空座，一下午时间过得跟熬药渣似的。
万牵捏着笔来回把玩，老师唧唧歪歪在嚷些什么她压根听不进去。拨弄着复习资料，翻到空白稍多的一页，她熟练地在上面画出一个漫画小人儿。小人儿脸部表情十分下流无耻，可谁看谁都能认出来她画的就是常天。
盯着小人儿看了半天，然后自己一个人咬着笔杆傻傻笑住。此刻她自己的笑容其实也是比较无耻的那种，讲台上的老师看见之后抿着嘴唇露出茫然的表情。
“没想到常天以前真的是那么轻浮放荡的一个人，不过他以前果真是那样的话，而现在在我面前又换了一个样，那不是更说明他愿意为我而改变吗？”万牵继续傻呵呵地咬着笔杆。
放学后听见有人在议论那个叫雷填的老师的摩托车叫人给砸了，不知是怎么回事。想必是陈翔或是那个“他”干的吧……万牵心想我溃这么气壮山河的场面我给错过了。
一下就到了晚上，虽然夏天的夜总是来得很慢。无所事是的人摇着扇子到街上乘凉。扇子挥间，一夜很快就晃了过去。
次日一早，来了几个派出所的人，警车停在校门口。警方似乎已介入此事，要求向学校以及目击者调查取证。万牵想这下陈翔那猪崽子要栽了。
可一到班级却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常天的事，她前桌那胖妞一见她来就特兴致高涨地向她口述了一篇他好厉害平常乍没看出来的短讯。万牵这才知道常天因被怀疑涉嫌参与砸车事件被叫到政教处问话去了。还没等那胖妞做完发言总结万牵就已大惊失色：“呜呼！这怎么可能呢？”不要不相信情急之下她真的喊出了文言文。
“常天不是那种人啊！他和雷填也没矛盾啊，不至于是因为我吧，再说，他跟我还……”
上课铃响起时万牵冲出教室，像起跑枪响般的契合，嗖地刮起一阵风把门口那老师的眼镜给吹掉了，真的掉了。她奔到楼上找到陈翔，问他，你妈知不知道这事儿！他一脸激动地说，我妈还不知道，不过我说你们班那常天忒大胆啊，居然和伙一群人把雷填那狗日的车给砸了，真看不出来他那么牛啊！
头头头，万牵的头嗡地就响彻了。
“这怎么可能啊，常天和雷又没有矛盾冲突啊，如果说是你干的我还相信！”
“嘿怎么会是我干的？我前两天才被挂上处分的也。嘿你还不知道那常天对你的那点儿意思吗？嘿他也知道雷填总是缠着你，所以找个机会整他一回吧。”
万牵头正嗡嗡作响着，没作什么思考就继续问：“这做法一点也不像他干的！没理由因为我……常天和我根本没什么！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去对付雷填的！他，他昨天下午是不在学校没错，但，哦对了是谁说是他干的？”
陈翔对答如流，是校门外那个米店老板说看到常天一个人出来，在摩托车边上转悠了会儿，然后就有一群人出来砸车了。校长觉得他是探子上去试探情况然后带人下手的。
万牵满腔愤怒地甩下这句也不知针对哪个的话。一扭头跑到二楼政教处，在走廊上碰见校长睬都不睬就直接撞肩而过。那自尊心极强的校长估计看清了万牵脸上的表情，竟也没敢喊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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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天气燥热，让人不希望再看到明天的太阳。常天一进班级就拎起杯子去装水。喝完之后坐在位子上和万牵聊了一会儿自己的往事。
一节课过后，常天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明显的肠蠕动过快，由大肠处往下接十二指肠和直肠，拼命地对肛门施压。他知道这是要拉稀的前兆，于是上完第一节课就请假回家了。
递请假条是他最拿手的也最顺手的事情，所谓熟能生巧，三年来的高中生涯里，他用过诗歌散文文言文，只要是他学过的文体他都在请假条中用过。
看到他那张请假条相信所有老师都要哭笑不得。“臣不慎感染风寒，转痢疾，虽望为国家社稷再尽绵薄之力然身体渐衰力不从心，只求恩师批准，老臣于下午第一节课后告老还乡去了。——锦涛三年夏
常天顿首再拜言。”
跨出校门那一刹那，常天回头望了望教学楼。众多学生同胞们还未脱离苦海，自己这样昂首阔步地跨出学校大门实在有种说不出的爽快和内疚。就是那门卫钝了点，本来他应该走上前来对常天说句“出去好好做人，以后别再回来了。”
在这种情形下常天很希望自己能够哼着小调踢着路面上的石子漫步回家。可此时他身体不适没有心情哼小调，还有今天这路面乍就那么干净一个石子都没有，难道最近又要开始评选全国文明城市了吗？去，就算搞表面工作真得了个文明城市的称号，可这市民的素质提不上去还是白搭，虚的，都是虚的。
刚想到素质二字，就看到那校门外十几米的地方，一个米店老板坐在店门口玩弄自己的脚趾，眉头微锁十分专注。常天顿时感觉到这个社会是多么悲凉。所谓一将功成千骨枯，我要成材，虽用不着让这种人为我而死，却要因为我将来的成就而让他们白活了一辈子，这种对比效应实在是作孽。
很难过的他扭过头去不想再看。没走两步不小心触到一辆摩托车，报警器起了不小的噪声。常天反感地瞥了它一眼，竟意外地发现车尾下有个钱包。
刹那间常天心里闪过的不是小时候老师们的循循善诱，也不是那首什么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歌谣，而是突然想起万牵曾经说过的“资源优化配置”几个字来。于是兴高采烈地捡起来，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可以先吃两根热狗三串鸡排就一杯冰奶茶，再携几大包薯片和几张CD什么的回家，若还有找就给万牵买条阿尔卑斯万牵最爱吃巧克力味的阿尔卑斯。
想到乐处他情不自禁地打开钱包，一看竟是空的，里面就几张大概早过期了的电话卡和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一个网站，附注一行文字：这是缘分。交个朋友好吗？那就加入我的论坛。
字体圆润粉饰，一看就像出自某美女之手。常天觉得有趣，心想中国人的幽默和闲情也到这个地步了。于是郑重地将钱包放进书包，准备在论坛里结识那位美女后将其交还，兴许还能由此引发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故事。
可晚上坐到电脑前发现昨天下载的几片无情节动作片已下载完毕就当即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第二天一早，学校门口停了一辆警车，同学们以为又是学校例行公事找警察叔叔做安全知识讲座的日子到了也就没在意。吊儿郎当的常天一步一踮脚地走到班级，因为昨天晚上看了若干部无情节动作片十分满足而且今晨起床后又大了一泡更加令他满足的便，所以现在飘飘欲仙。可他没想到自己一进班级就被传唤到政教处，一个老师堆出满脸的严肃和满世界的问号。
透过那老师紧锁的眉头看出他原本的嘴脸，原来是他……
　小时候常天老爹在外地搞玉石买卖。常天偶尔晚上起来上厕所，看到门口鞋架子上多出一双男式皮鞋，富贵鸟的。出于某种心态小常天用工具从厕所蹲坑那洞壁上刮了点黄色的东西出来，倒进那皮鞋里去，觉得不够解气，又尿了一点进去。第二天他妈说有个叔叔请吃饭，叫他和她一起去。他去便去了，可吃饭的时候感觉那叔叔看自己的眼神相当不自然。
作者：发表于： 15:11:24
第九节·这个学校
那个男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看着他脚上穿的皮鞋又是富贵鸟的，常天不禁有点睹物思旧，觉得好笑。他冷笑地问，你那双皮鞋怎么还穿着。
“？”老师嗔了一下，转瞬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继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哼好哇。我，我今天不想和你追究以前的事的，我是说我这车的事，这辆小绵羊我花两万块买来的。”
常天感觉自己就像在外地打了五分钟长途电话被老板敲诈四十块钱时一样，很无解地回答道，你花多少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砸的。两句话听起来很无力，却已是所有的理由。
“有人证明车被砸与你有关。”古有未见其人但闻其声者。门外说话那人脸还没露肚子先进来了。不知他干什么吃的竟能把自己养得这么肿！再一看，那人膀阔腰圆，腰间别着电棍，好象是保卫科长，一口外地口音。
那一幕的感觉就像电视剧里突然现身的锦衣卫一样，当然史上不会有这么肥头大耳的锦衣卫。在学校里就属这家伙最无耻，本身没什么文化又要充领导阶层。不知道曾有多少学生们的皮下组织和细胞在他的电棍下含冤而死。如果那些细胞死后能化为鬼魂前来复仇的话，想必那保卫科长早就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
常天不管怎么为自己辩解他都有不是理由的理由来将其驳倒。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当三人都编不出什么新鲜辩词开始胡言乱语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
救星这个词被创造出来不是没有理由的。万牵像及时雨一样从门外飘了进来。
没想到她对雷填的作用竟是如此见效，就如芬必得与关节痛的相克关系般。
“狗日的！简直是不知疲倦的动物！”常天不是气雷填曾经和自己母亲有过什么，也不是气雷填平白无故冤枉自己，而是气这个已为人父半老不老的贱男人，居然，居然让自己在万牵面前失尽颜面，还恰恰又是万牵帮自己摆平了这件事。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让女人为自己出面摆平事情无非是莫大的耻辱，足以媲美被裸体悬挂于人民广场一天的耻辱。
眼看着万牵几句话就把雷填摆得服服帖帖无话可说，那保卫科长估计和雷填关系不错又或许是前列腺炎突然犯了于是也就皱着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常天心里是既松一口气，又十分的憋屈。
也许是因为教室和教务处在名称上有所相似在性质内容上也差不多，都是地狱。所以从教务处回到教室后的两节课万牵一直没敢和始终皱着眉头的常天说话，虽然他两节课都坐在她旁边，像往常一样；万牵同桌今天是舅舅病了住院，据说她很伤心，见完个网友就要赶去看望了，也是像往常一样。
直到第三节自习课万牵才敢问他怎么回事，他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事情的原由。万牵听完差点喷血，碍于常天的脸色她倒没敢喷出来，又咽了下去。她惊讶到原来雷填以前和常天他妈也有一出儿！
摸摸口袋，觉得曾经接过雷填那么多个电话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这手机还能用么？万牵心想如果她爸不在时她遇到那种情况，把那贼男人的车砸烂了不说，人也顺道一起砸个浑身开花与花盆浑然一体也不算过分。
常天想说些感谢的话又实在没脸说出口，只是默不做声地低下头来盯着抽屉里的书包。突然间他想起来那个昨天在摩托车旁边捡到的那个钱包，是否会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这灵感来的还算准，就是迟了点。
书包还没扯出来就听得门口一片动静，抬头一看体育班的陈翔领着一伙人从前门进来，直奔常天座位。
“你们干什么？干嘛翻我书包？”常天惊叫，是女人被流氓非礼时的那种反应。
“我现在是学校安全员，来搜查赃物。”陈翔仿佛流氓无产者的领袖般得意得说道。
“搜查，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查我！”常天瞪起眼大吼了一声，把领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他从常天书包里捏出了常天昨天下午捡到的那个钱包，又龇牙咧嘴地说：“证据就是资格。”那嘴恐怕要咧到后脑勺再也闭不起来。
“啊，我的钱包！？”附近迸出一个女生的声音。
　陈翔挑起一边眉毛，把嘴巴拱成地包天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没话说了吧，带走！”
常天脸涨的通红并开始口齿不清：“我溃！你们还带走？你们官兵啊，我不你们，那什么！”
　几个练体育的壮丁把瘦弱的常天推走了，那架势看了会让来这上学的人们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陈翔还留在班上，十分威风地叉起双手站在那儿，还不停抖着腿，一幅我是领袖我怕谁的德行。再看万牵，整张脸变成了紫色，很明显的如果她现在手里有把刀或是锥子什么的，明天报纸上就会出现关于XX高中艺术班流血事件的新闻头条。
“前几天你不还受处分吗？怎么今天就当安全员了？”
陈翔露出一脸为难，说：“这是政教处的意思，让我当安全员还免了我的处分，这叫将功补过懂不？你也知道我快毕业了档案里挂着个处分很难办的。”装丫挺的成分明显大于为难的成分。
万牵十分佩服自己当时还能沉的住气保持口齿清晰地说出这几句话，其实事后她觉得自己当时还不够冷静。当时她的手要不是被气的发抖的话她一定拿张白纸在上面写上两个大大的“你妈”，然后拍陈翔脑门上，把他从六楼一巴掌拍下去。
作者：发表于： 17:15:34
第十节·气球 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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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还剩一个月就考试了，还发什么新练习啊！不做！”周围此起彼伏着无奈以及冤枉的抱怨。我感觉到这里充斥着压抑的土黄色烟雾。
这些硬邦邦的复习资料其实都是学校在虚张声势。花钱买形式，虽然这材料纸揉成团拿来擤鼻涕都嫌鼻子疼。拿在手里想了半天，眼睛睁得干涩都忘了要眨。搓了搓眼，在练习封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林幻。
写完名字就把材料塞进书包，也不知道这些材料要在书包里沉睡多久，像睡美人一样，一觉睡到高考结束那天，直到收破烂的三轮车王子出现将其唤醒。其实心里也蛮同情那些材料，白里白净的，打出生以来就没被谁重视过，一直待在暗无天日的书包里，那日子应该很不好过——咦？钱包呢？
回想一下，我已经好几天没碰钱包了，应该一直放在书包内袋里的。怎么办！里面还有一百五十多块钱！那可是钱啊，真钱！
“哎林幻你干嘛啊？表情那么恐怖，撞鬼了啊？”
“没，没什么……”我不敢声张，因为钱包里还有几个我老公上次放我这的保险设备。万一被别人捡到交给校领导的话，那我就五彩缤纷了。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一边痛惜那一百五十块钱，一边又怕别人捡到交给校长，更担心让别人知道我喜欢的是巧克力和香草混合口味的。唉，早知如此当初他要把那玩意拿来吹气球玩我就不该不让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头脑异常的清醒，却琢磨不出来为啥自己会这么反常。一如既往地凭直觉走到学校门口，看到校门口停着辆警车，我吓出了一身冷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凭借着超越常人的想象力，我眼前浮现出一系列处分、开除、逮捕以及手铐的形状，还有警察的脸、监牢和如何越狱等情景……
“林幻你没戴胸卡是吧？我有备用的借你啊。”旁边的同学以为我没戴胸卡怕门卫检查。我说不用我有戴。心里想着，难道这学生钱包里有避孕套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吗？突然我想起了今早清醒的原因，昨晚我梦到了几个直冲云霄的气球。
想想，嗯，钱包里没有照片没有身份证，没人能证明那是我的钱包。嗯，我死都不会承认那是我的钱包的！就这么想着，我全速走进校门。
进了班级，一股土黄色烟雾顿时迎面扑来熏得我一阵眩晕。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定了定神看黑板上写着公告，让昨天下午有中途请假离校的都去政教处报道。
我小心翼翼地问别人怎么回事，大家说一个老师的摩托车昨天下午在我们上课的时候被人砸了，估计是校内学生干的。我呼的一下松了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感，好似拨云见月般的解脱，一种死人复活般兴高采烈的冲动让我想下去买冰镇可乐来狂欢，也庆祝一下当初没拿那玩意来吹气球。
眼下没时间理会这种事了，我得加紧自己的复习进度。不知是我脑子不好用还是怎么的，我想如果英语书上的单词有性别之分的话那它们一定都是女的，不然我对它们也不会那么不感兴趣。
也许复习节奏快了，时间也变的快了，我被这么紧张的气氛和那土黄色的烟雾弄的头昏脑涨，甚至在老师走出教室那一刹立马忘了他是男的女的。同理可得那老师下午穿的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裳我自然也是毫无印象，得出结论以后毕业班任课老师都可进行裸体教学。
刚想伏下头来给自己的的神经来一个缓冲，顺便回忆一下刚才那教了我三年历史课的老师到底是男的女的。突然外面拥进一伙人；抬头一看是体育班陈翔那伙人。
他们径直走到教室后排要搜查常天的书包，哼哼，以多欺少，这种场面我也见的多了。他们搜他书包干嘛？
“搜查，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查我！”那常天大吼一声，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教室里那股土黄色烟雾似乎也被震得烟消云散了。
“证据就是资格。”陈翔边说边从他书包中抽出一样东西。……
“啊！我的钱包！？”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常天他，他要是给别人说我钱包里有……那我就完了！于是又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把那玩意儿拿来吹气球。
钱包在陈翔手上捏着，我没好意思问他拿；常天也不知被他们推到哪里去了；万牵站在陈翔旁边，眼瞧着她的脸由白变绿由绿转紫。一切在我眼中都是静止的，脑袋里的思绪不随眼前的景象而浮动，连声音也难以辨别了。
之后学校竟也没传讯我，只是让一个别班的同学把钱包拿到班上给我。很紧张的我很紧张地打开钱包睁大我很紧张的眼睛……
没了，什么都没了。
作者：发表于： 18:12:55
第十一节·痔疮长别处了
班级这儿已经炸开了锅，哇啦哇啦的讨论声跟农贸市场的氛围完全没有区别。常天被陈翔他们带走后就没有回来，万牵心里那份焦虑始终挂在脸上。
放学后她一溜烟跑到教务处去，雷填说常天早走了，可能是回家了，得记他旷课。她听完转身就走，被雷填叫住。
“万牵等等，我送你回家吧？”
晚上，万牵猛打常天手机，每次都听足了一分钟的嘟嘟声，最后终于被常天关机了。
她想想明天是星期天，联系不到他，万一这小子一时想不开喝了瓶汽油去那什么了怎么办？万牵心里火烧似的着急。打早晨听说常天出事起万牵心里那火就没停过，现在估计已经七成熟了。
剩下这段时间常天在学校怎么抬的起头，这样会严重影响他的考前情绪，万一他今年又……于是万牵打算亲自主审此案，还被告一个清白。
当然一个成功女人身后一定有个成功的男人，然而万牵身后现在没有男人，所以她只能随便抓个女人来顶后台。摸出手机打给那个见完网友即赶去看望生病舅舅的同桌。
“喂，徐伊，你舅死了没有啊？”
“同桌啊，临姐我干死你啊！怎么说话的你！”
“嘿嘿开玩笑的，谁知道你舅真病假病。哦对了你明天早上有没空，和我去学校一下吧？”
只听那头扑通一声，像是人的躯体恰恰从凳子的高度坠落到地面上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那头徐伊断断续续的声音，哎哟，你不要晕死我了。我说，我平常都天天请假不去上课了，明天放假我还去学校，我神经病啊！纳逮机啊（闽南话：怎么回事）？
万牵拿着手机边笑边说，谁叫你天天不来，你的位子都快跟常天称兄道弟了。他出了点事儿，明天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吧！
徐伊估计玩网游玩的正欢，语句湍急如流水般迸出，好好好，都快高考了你还帮那男人做这做那有没搞错哦！我可是铁定明年要回读了啊到时候你没考上别怪我拖累你的。
“行了啦！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打给你。”挂了。这个徐伊，什么事都没头没脑，也不问要办什么事就答应跟着去。再一想她请假的若干的理由s，又不觉得奇怪了。其实万牵自己也是没头没脑，如果稍微分析一下她就会得出其实这件事与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的结论。
第二天清晨，万牵如约来到学校坡底下的奶茶店。去学校要上一个很大的坡，等于学校坐落于半山腰了，那儿没什么人来往，教师居民房也没那么高。离学校最近的就是那个校门外的老板会坐在店门口玩脚趾的米店。
不远处一个晃晃荡荡的影子向自己移近。定睛一看原来是徐伊。这丫头八成刚从网吧通宵出来，黑着个眼圈油着张脸，就差没长出胡子来。
来到米店，那老板问她们要买什么米，万牵说她们不是来买米的。那老头听了笑眯眯地说：“那你们又是来帮我义务打扫卫生的吗？哎哟现在的学生真是乐于助人哪！”
万牵听了奇怪，老板你说什么义务打扫卫生？
那老头说，厄，前天下午才来了一群小伙子，是这学校的学生。他们说老师组织他们义务劳动，来帮我店打扫卫生来了。哎哟他们可真勤劳嘿，把这段路都扫得干干净净，啥树叶啊果皮啊什么都没了。他们还很孝顺哪，有一个买了50斤米扛回去，说怕他妈身子骨不好抗不动，哎哟这些小伙子啊实在……那夸赞的语气和表情明显让人感觉他自个儿子不是被枪毙就是被判刑了。
万牵想了想，有哪个学校会傻到在临近高考的时候做这种假惺惺的事情？再说就算要组织也会是大规模的，怎么可能就几个人打扫一个小米店和一小段地面呢？万牵瞅了一眼那老头的嘴脸，问他，老板，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那群人长什么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
“老板我们有急事，关于他们的非常重要。”眼睛半闭着的徐伊补了一嘴。那老头好象在卖关子还是啥，一直支支吾吾，歪歪头用龌龊的手摸摸嘴……
徐伊火大了，刚通宵完正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又被这老板这么一磨蹭自然相当急噪：“老头，你给我进去称50斤米出来！快点！”
那老头马上笑道说：“好好好，哎呀年轻人就是得帮家里做点儿事嘛，父母都一把年纪了。哎呀现在年轻人真是好心，像前天那群小伙子，心肠真好，帮我扫完了店还提醒我帮他们学校师生看一下车子别让人偷了，……”
那脸笑起来皱得就像朵菊花，带点主观感情色彩来说还蛮像个长了痔疮的屁股。他边说边进去秤米。
万牵急了问他，老板你快说那群人都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啊！
老头皱起眉头抬起左边的眉毛，一手拍着额头说：“哦哦，我想起来了，你瞧我这记性，我记的那些人里面，好象有个蓝色眼睛的……”50斤大米的利润立马让老头恢复了记忆。
哦，呵呵，哼哼。万牵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恍然大悟，不过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嗤。她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陈翔安排策划的，他把路面打扫干净，好让常天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钱包。而那时是上课期间，老师要坐班，不会有人出入。常天那天下午拉肚子说不定也是他们在他的水杯里做了手脚！然后他们说什么义务帮米店老板打扫店铺又买了50斤米实际上是为了讨好老板好让他到时候指认常天。太恶毒了！简直……
徐伊在旁边还不知怎么回事，正和老板唠些什么，方便砍价。
次日晨，徐某醒，盯一麻袋。
须臾，万某接一电话，盖徐来之，徐曰：“米钱乎？”
作者：发表于： 23:41:46
第十二节·裂了的眼镜儿
班上有个人叫眼镜儿，生得一脸霸气。之所以叫他眼镜儿是因为他戴着一副眼镜。如果只因为这点就给他起这个外号那现在年轻人的概括能力一定会受到社会闲舆咆哮般的质疑和批评。
眼镜儿的眼镜不是一般的眼镜，因为你不管何时看到他他总有一边镜片儿是裂的。
眼镜儿平日和常天没什么来往，这次居然领人把陈翔狂扁了一顿，替常天摆平了那件事。扁得那叫一个气势如虹，把那陈翔整的是上吐下泻生活不能自理，估计体育高校是不用上了，上了也只能专修高尔夫球，把拐杖当球杆儿使。
常天自然是十分感激的，原本不怎么抽烟的他居然破天荒的去买了两包档次稍微说的过去的和眼镜儿分着抽。在他俩的带动下，学校男厕所的小便池每天都要被烟头堵上一两回。万牵告诉常天，你知道为什么眼镜儿要帮你出气吗？因为他现在是我同桌徐伊的男朋友哦。常天恍然大悟，自己对男同胞的倾和力果然没那么高。这也是件好事。
不过多一个朋友就多条路，不管是怎么认识上的，不管他拥有哪个方面特长或者看起来根本一无是处，最终能发展成瓷器一类，对自己绝对没坏处。
于是常天干脆呲啦呲啦地把桌子拖到眼镜儿旁边，成天和他嬉笑打闹，让人看了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快高中毕业和一个已经毕业过一次的人。
其实常天打小就不缺朋友，在幼儿园的时候他就能伙同一群小伙伴把阿姨的自行车给掀河里去。但去年那个无敌惨烈的6月份过后，所谓的朋友们都被一纸叫录取通知书的东西发配到全国各地去了。
而今，他比较近身的朋友就是万牵和眼镜儿。虽然眼镜儿没有万牵那么细腻，但常天这个男子自然是比较喜欢和同是男子的眼镜儿玩，摔他一巴掌他也不会哭。
万牵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现在常天上课总不和自己同桌了，但她从没因此和他赌过气。有时候她一个人在想，赌气吗？赌什么气呢？我和他，到了该赌气的份上了么？想着想着她就回头冲那俩瓷器笑。
女孩子的心是矜持的，但又充满渴望。仔细回想起来，常天着实没有特意做过什么事情来引起万牵的注意或好感；而或许正因为他这种与众不同的不作为，让万牵倍感新鲜和向往。
所以说人性是叛逆的，时刻犯着贱。清朝时让人留长辫子，偏偏有人要剃光；现在学校要人留短发，学生偏偏喜欢蓄长。万牵身边那么多男孩子，对她倾慕向她献媚的有许许多多，她偏偏就相中了那个，看似毫不作为的身高无奇长相一般家境普通甚至对她还没多大意思的常天！
她曾经年少过，被一支雪糕打动过；她曾经青春过，在花前月下感动过；她曾经追求过，为羞涩的酸楚伤心过；她曾经放弃过，因违心的冲动后悔过。在感情上，万牵是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她不会轻易放下架子，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因为她害怕受伤。一个人有了梦想，就会认识失望；有了追求，就会和挫败相伴。有了爱情，就注定要面对一段快乐，和一段缅怀那些快乐回忆的苦涩光景。
痛苦的回忆让人不堪回首，美好的回忆又反衬出现实的悲凉。万牵每每想起自己曾经的最爱，想起那些个洒满欢声笑语的林阴小道，想起那些个路灯，那些个河边的长椅，她心里总是揪的慌。深呼吸一口，活像个年过半百扒在栏杆上眺望金门的老太太，无限惆怅。
作者：发表于： 05:57:19绝对喜欢，好帖子不多哦，顶一下
作者：发表于： 10:20:25
第十三节·看着黑板就哭了
　乏味的生活一定很无聊，而无聊的生活不一定很乏味。常天一直想找个词来形高考前的生活，最终觉得“软禁”最合适。
极度空虚无聊的生活，他就那么成日混沌于教室后排的角落，时不时还担心届时一旦解脱，将会很难调整自我。他向来是个比较懂得生活的人，在最困顿的情况下也要把生活过出味道来。好比现在他百无聊赖地坐在班级里，却有足够的时间和心态来感受夏天的可爱。
很多人喜欢到河边去亲近夏夜，去亲近那份清闲与自在。这里也是夏夜，教室里的夏夜。课桌上，一包口味浓重的话梅，一厅冰凉透心的可乐，还有该烧的书本。
话梅的大咸大甜刺激着舌头的敏感神经，吮到极至时灌口可乐那么一降，呼……那份人为对比后的呛鼻清凉，着实令人清晰地体会到夏天的美好和可爱。这样惬意而自在的生活，在常天看来，虽然是空虚无聊，却有十分的滋味。
夏天美好，可每当可乐喝完的时候，常天就开始不停端详着可乐瓶上的的制作原料介绍，怀疑那里面是否含有催眠成分。真的过于困乏，就没头没尾地找些无聊的假设来调戏眼镜儿，说是测试他的心理素质。
常天：让你在记者镜头面前给比尔盖茨磕响头然后当他儿子愿不愿意？
原以为眼镜儿那么刚烈的性格死都不会对人下跪。没想到他却说：比尔盖茨什么人？当他儿子，我脚一跺地球都会颤三颤。
常天也是个贱人，看他应得那么爽快，没有达到目的，不爽，继续提问：当他儿子要娶他一个商业伙伴的女儿，长的其丑无比，不过身材还算匀称，你要不要？
眼镜儿想了一会儿说：是女人就行，灯关了也就凑和。
不爽，继续：如果那女人是个大胖子，眼睛小小的，脸上都是麻子一粒粒的摸起来像苦瓜，你要不要？
这个假设犯了眼镜儿对女性审美的三个大忌：体胖、眼小、脸麻。只见他打了个寒颤，一边讪笑一边骂常天是个畜生不是人。
到了这种情况常天是最开心的，不管老师在上面怎样板起面孔骂爹骂娘甚至把口水喷到第一排同学的脸上，常天都能心安理得地当他在喷粪然后把头隐到用书本垒起的堡垒后面暗自狂乐。
一会儿他又觉得有点委屈了眼镜儿，按住了笑又说：来小样给你个面子吧，如果那女人皮肤很白，眼睛很大，下巴很尖，是个标准美女……
眼镜儿听到这儿眼睛开始发光，表情和笑容也明显比刚才认真。常天没理会他这些表情变化，继续说：她的手指很长很嫩，像春笋般细滑，可是……她是个侏儒，你娶不娶？
眼镜儿表情僵住，笑容僵住，抿着嘴唇，好半天把脸都憋红了才迸出句话来：
“哇——溃——我就知道你这个混蛋不会让我有美好的婚姻生活！也罢，脸长的行就好，咬咬牙娶了娶了。”常天这人实在太贱，一听他要娶又来劲了，非常厚颜无耻地补了一句，如果你娶了她没几天，比尔盖茨破产了怎么办？
考前的生活就是这样度过的。听课一词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遥远，黑板这个物事更是令人感到相当陌生，这是源于有一天他们忽然开始凝望黑板发现它什么时候变成绿色的了然后望着望着就想哭了。毕竟这物事陪自己度过了十几个春秋，自己不该这么始乱终弃的。
但感伤归感伤，玩笑还是照开不误。
常天：眼镜儿，你知道乌鸡白凤丸吗？
眼镜儿：嗯，就是那吃了腰不酸腿不痛的。
常天：溃，是主治气血两虚月经不调崩漏带下腰膝酸软……
眼镜儿：得得，你吃过你在行行了不？
常天：溃！我说，那你有没听过污垢白凤丸？
眼镜儿：什么东西？
常天：我小时侯干过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就是把身上污垢搓下来搓成圆溜溜一个丸，然后放到电蚊香上烤一夜，第二天又硬又香和一药丸差不多。
眼镜儿：哇——溃——你真恶心啊！
常天：嘿嘿以前弄着玩嘛。我说，如果你被人骗以为那是什么补药吞下去了然后别人再告诉你那是污垢丸你会怎么样？
眼镜儿呆住，片刻后说道：反正都吞下去了没什么感觉，顶多把那人抓来打一顿。
常天：那如果那人告诉你这药必须口服，就是要咬着吃。你吃到一半已经吞下去还有一半还粘在牙齿上的时候他告诉你这是污垢丸，你会怎么样？
眼镜儿彻底呆住：……
常天：眼镜儿，如果哪天你和你心爱的女人被海盗绑架，海盗说要么杀了你要么强暴你女人，你会怎么样？
眼镜儿：那我宁愿死。
常天：可你死了以后你老婆不是还要被强暴？
眼镜儿：至少我眼不见为净。
常天：那你也不为她的将来想想，就这样一死了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眼镜儿：也对哦，唉那还是活下去吧，不过眼睁睁看着老婆被人日实在是生不如死啊！
常天：哎哎，那如果你看到你女人被强暴的时候渐渐从被动转为主动，你会怎么样？
眼镜儿彻底呆住：……
常天：眼镜儿，如果造物主让你考上中国美院，你愿意做出的最大牺牲是什么？
眼镜儿：最大牺牲？
常天：比如让你连感冒四年？
眼镜儿：愿意！
常天：那连咳嗽四年呢？
眼镜儿：愿意！
常天：发烧呢？
眼镜儿：我都愿意！
常天：那得半年痔疮你愿不愿意？
眼镜儿：哇——溃——！
常天：眼镜儿，如果给你五十万，让你一天花完，只能用在饮食方面的话，你会怎么用？
眼镜儿：首先，上等XO和陈年法国葡萄酒先去买它几瓶来喝住。
常天：你喝得来啊，那味道和藿香正气水差不多。
眼镜儿：我管它好不好喝贵就是了。
常天：吃喝是一种最直观的享受，你硬喝自己喝不来的东西那还算享受啊？
眼镜儿：也是哦，啧，我最爱吃的那些东西怎么样也花不到五十万啊。一天之内，五十万……绝对吃不完。要你的话你会怎么花？
常天：我首先去买一游泳池的牛奶，运动一下。
眼镜儿：……
常天：眼镜儿，如果有一天造物主告诉你你可以考上美院，但得考五年，你愿不愿意？
眼镜儿：五年！那不如叫我去死！我回读一年的话都会郁闷死掉！
常天：那如果造物主说，让你一觉醒来就是五年后，就等于说你少活了这五年你愿不愿意？
眼镜儿：嗯，那样多轻松，当然愿意啦！
常天：那你不是折寿？
眼镜儿：折寿就折寿，前途最重要。
常天：那五年以后你醒了突然想到造物主是在五年前的四月一日跟你说的那句话呢？
常天和眼镜儿就在高考前的十几天里谈完了理想，过去，未来。
他们发现大多数时候把梦放在嘴里比实现更快乐。高考前的生活就这样被他们放在嘴里不知不觉的一天天嚼碎了。虽然快乐，但没有人会希望这段时间走慢一点，因为，高考前的教室是地狱。
作者：发表于： 22:51:06
第十四节·尧舜做媒
人是为了体验些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的。相信很少人愿意自己是为了体验痛苦才出生的。也许一生中只有一个晚上的清闲自在能让人感觉到十足的快乐，而其它所有日子则是这个夜晚的陪衬。
高考前的地狱生活愈加反衬出高考结束后的轻松和爽朗。万牵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好象从沼泽里挣脱出来，再用温水洗掉身上斑驳发硬的那层泥衣，再让夏夜风干，每一秒都跳得很幸福。她笑常天比她更幸福，因为这样的快乐常天已经体验第二次了。
那天晚上，就是月黑风高的那次，常天挑这个吉日请万牵眼镜儿徐伊吃龙虾，手抓的，很不卫生那种。因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晚上月黑风高值得庆祝和纪念。万牵自称从没吃过这种东西，觉得有趣，想想这么有趣的东西也只有在这么有趣的晚上吃才有味道。
轻挑慢捻的指掐，唇舌互动的嘴嘬，一阵热热闹闹的吸吸嗦嗦让这条夜色笼罩的小吃街更加充满活力。
常天忽然发言说这种小龙虾是生长在阴沟粪池里的，表情严肃像是说实话。当即便遭到来自三个方向的虾壳轰炸。
到了牙啃虾啃到酸的时候，四人就靠在椅子上，或者说四人就瘫在椅子上聊天，如泥一般，轮着提些不痛不痒不讲卫生的话题。普遍的，在月黑风高、同时四泥乱聊的情况下，总会发生点儿事儿。以上是铺垫，关键是常天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
常天接了电话说了声喂喊了声妈，然后呆了一会儿，挂了，变得有点异常。万牵于是开始联想他妈都说了什么，但是如泥的联想马上就什么都不是地停了。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被剥了壳的虾头十分无解地看着一脸阴沉的常天。
“没事没事，继续，我们继续。”常天笑着说，而那笑容在微弱的光线下一览无疑地暴露出它的勉强。
眼镜儿一看气氛不对，就说要带徐伊去缠绵，溜之大吉。常天结了帐，和万牵沿着有路灯的街道漫步。
万牵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和他走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两人关系又还没有正式确定过。常天甚至没有表过态说他喜欢自己。想着想着，万牵都忘了自己还在常天身边，两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脉脉不得语。
马路越来越宽广，直到宽的需要一座天桥架在空中的时候，常天说我们过马路吧。
“我溃，这天桥上站着吹小风儿就是牛逼，”常天快速走到最高的那块儿地儿，往栏杆上那么一倚，他一挥手，说道，“居高临下，就像乾隆”想了想又觉得乾隆长得不好看，马上改口尧舜。
“但！但是！”常天转头冲万牵一撇嘴。万牵就顺势问：“啥？”“尧舜的视野里居然都是‘办证’‘性病’等物。”说着并摇了摇头，表示千古帝王的无奈。万牵又顺势看去，果真，在桥两侧的广告牌背面是一片一片的小广告。万牵心想这孩子真TM感性而且真TM没知识，尧舜是俩人……
“哎对了，你妈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哦，她说要让我出国。”
“她说她现在是第一年出去，给我申请签证应该不难。可我不想去，我有好多事儿和梦想，都放不下啊……”常天叹了一口气。
他声音柔婉，万牵听不下去。
周围的杂音大起来，桥下来来往往如水如龙的卡车、出租车，前所未有的真实和空旷。
万牵还闻到了冷的味道。
难得遇到了……竟要出国了……咳……我怎么这么贱……简直下贱到不可挽回了……走不走和我又有何相干呢……呵……算了……我没有一点资格。
“我放不下这里的梦想！还放不下……”常天死盯着万牵，甚至要把眼泪挤出来了，“放不下你。”
“啥？啊？你刚才用那傻冒表情看着我说啥来着？”
常天此时目视着一则疏通管道，“我放不下你呗。”
万牵真的很意外，八百辈子都意出去了。简直不知道是雀跃还是跃雀，又好象没什么感觉。
“你？你？你这是表白？你……”万牵现在根本就狗屁都说不出来嘛，还要难为她给她安排这么多台词。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万牵。”
“告诉我啥？”
“我又不想告诉你了。”
“啊？！啊？哪有这样的！你说啊你说！”万牵拽着某人使劲摇晃，导致栏杆跟着摇晃。
“呵呵，我喜欢你。真的。”
万牵再一次无语，“……哈……哈哈……”早已不坚固的栏杆被摇断了一根铁条，掉了下去。
“来，手牵一下。”铁条砸在了下面车辆的挡风玻璃上。
“滚啦……”伴随着汽车急刹的尖叫，几声物体相撞的轰鸣。
生机勃勃的笑声，刻录在那个，悠闲的，夜晚。6·10思明路汽车连环相撞事件，路上的人都停下脚步，周围的办证、专治性病、疏通管道和尧舜，就是俩人恋爱开始的见证！
作者：发表于： 12:24:48
第十五节·死得真是时候
haha，hahaha~~~好久没有这么笑得仰过去翻不过来了！此时的常某真是有一种，要把全世界的玫瑰都买下来送给……有一种要把全世界的玫瑰都抢过来送给万牵的冲动，甚至穿墙去抢。
想想她昨天晚上天桥上的表现，就那个把脑袋搁常天肩膀上脸就红了一片的那表现，常天楞是在床上打了个滚，把爽劲似真气般从脖子逼到了脚尖。一个男人，咳，一个男人的魅力，吼，与……价值，吼吼，被他给体现得如此英姿飒爽淋漓尽致，咳咳吼吼，怎么能不得意？嗷~！打败了那么多对手，我是狮子王……
常天平静下来，想还是做人好。
那还是当尧舜吧。
陶醉了半天，终于决定掏出手机约她出来。电话里万牵决定一起去眼镜儿刚承包的奶茶店坐坐。
“猪！别每个都咬啊！咬也就算了，不要每个都把口水拉那么长啊！拿一个去吃！”常天把盘子向后挪不让万牵咬，然后一只手拿起一个小猪的蛋糕，递给万牵，为了平衡托盘，速度缓慢，像递地雷。万牵半撒娇半抱怨，发出大陆禁放的声音（哔-），眼镜儿在一边的柜台看得嘴角直翘。
“嗤!哪有不让咬的蛋糕……”年轻男女总是这么不分场合的得意忘形，或多或少会给自己造成一定的不利。痴男常天和傻女万牵在奶茶店里嗲来嗲去的时候，另一对男女进了店门。一看，是同班的林幻。
钱包，我是说你还记得常天捡过一XX的钱包吗？就是林幻的，怎么遇着她了，晕。 再看她旁边那个男的，更晕！那个穿着你说我怎么给你形容吧！诸如有病、傻冒、缺心眼、小时候让猪亲了或者让门掩了，算了，还是先让猪亲了又让门掩了——居然把衬衫塞到了皮带里去！！！一看就了解是一70年代出生的傻老爷们。看他那消瘦的面容和那一头闪闪发光的油头发，常天好象闻到了他手上的避孕套味儿。
“伟夏哥。”眼镜儿热情爽朗地喊道。常天心想连眼镜儿这样的人都要张口喊哥，这傻爷们儿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于是摸摸兜，想抽支好烟出来装点装点门面。
刚要掏烟，万牵拽住常天胳膊死命往门外边拉。他很不知道为什么地看着这个拼命拉着自己几乎要晕过去的女人，刚要发问说我有这么沉吗突然手机响了。
电话是常他爹打来的。说是舅公暴毙了，要他现在就坐车回老家吃白饭。常天暴郁闷，遇到这种事，他自然不敢给老爹说“啊我的亲爸啊你这不是捣乱嘛晚上我都和朋友约好了看电影然后吃夜宵然后这个朋友是个女的，这个女的很漂亮……”或者“哎呀，爸，我刹那间觉得自己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将得痢疾虽然是我最最亲爱的也是最最疼我的只见过一次的舅公死了很让我伤心但是依然没办法其实我也是很痛苦很没办法。”这样的理由拒绝掉。
“啊？你舅公死了？那你快回去吧。”刚才还拉着常天假装喘不过气的万某人，很菩萨地说道。常天还以为晚上不陪她看电影她会不高兴。
“嗯，那，牵牵乖！我回来陪你看电影好吧？牵牵最乖了哦”常天边说边对她吧嗒着嘴唇，就像在哄一条小狗。
“行啦行啦，你家死人了还这么开心啊你！”
“嗨……我根本没见过他……我爹要我回去就回去吧。一种形式。”
“嗯，那你到那儿了给我挂电话哦！”
“一定。”
作者：发表于： 22:24:56
第十六节·凑合等着
∨⊙□↑∫×
“在黑色的风吹起的日子，在看到霰雪鸟破空悲鸣的日子，在红莲绽放樱花伤逝的日子里，在你抬头低头的笑容间，在千年万年时光的裂缝与罅隙中，我总是泪流满面。因为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你。这是最残酷也最温柔的囚禁吗？……”
林幻摁着书站起来，对着窗外看光。看了半天。
她很遗憾自己没能从这些光中看出什么梦境。光不华丽，也不感性。人却哭了。
于是一本蛮厚的书便从六楼的阳台上飞了出来，哗啦啦在墙壁上划出一道投影。
高考之后的日子便是天下大赦。三年的水深火热让这段日子显得格外珍贵格外令人神往。相信人生就是这样的，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为了体验快乐，只是需要度过那些痛苦的日子来反衬那些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有时候觉得时间像点东西，但仔细一想，又什么都不是，但还是隐约那么觉得吧，时间可能是个和贱人同概念的物质。
从考完专业回来，我苦苦盼了两个多月，也就是六十多天，终于盼到现在高考也结束了，却发现，想玩的想乐的平常都玩过乐过了，平时不能做而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在晚上不睡觉在白天不起床。
其实我并不奢求什么烛光晚餐的高雅浪漫或是流星花园的轰烈美丽。我只希望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揪出老公，拉着他陪我逛街，吹吹商店里的空调冷气，看看新上市的衣服鞋子，累了就到街边的奶茶店泡会儿歇会儿，妇复何求，何求夫妇啊……
而不是让老公用一本荒诞离奇的魔幻小说把我一个人天天晾在家里！我要的只是现实。
因为我得不到梦境。
我的老公李伟夏是个社会青年——品质不予置评，平常很规矩地摸把摩丝把头发往后梳，当然对于这种打扮我并不是十分认同的。他一米八多的个头，站在他身边很有一种归附感，好象他是根带电的竹竿，把我这个细小粉尘给牢牢吸在身边。他没有工作，属无业游民，但没有人敢瞧不起他，因为没有人想被钱砸死。
搞房地产的父母，家产上千万，从小宠惯了他，导致他现在成天游手好闲在网吧酒吧厮混。收了几百号小弟，还成立了个组织名叫“狂族”。族里的人闲着没事就四处扰民，这边的网吧收收保护费，那边的迪厅砸砸场。
这些搞店面生意的人一怕当官的，二怕吃饭不付现钱的。除了这两种最怕，就是怕这些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小鬼——自己拼死拼活奋斗了几十年建起事业来，哪天一不留神惹到他们，让小鬼抽了筋就不划算了。所以城西大酒店的老板碰见他要递烟点火，城东娱乐城的经理看到他就满口的哥们兄弟。
后来他找了个正经的女朋友，让他改变了很多。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听说他曾经为了那个女人戒过烟。
我知道要他戒烟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他现在和我在一起，烟简直是他的妾，要想等他戒烟起码等到台湾回归。除了我，他是烟不离身的，没准我才是妾呢？
从他那次戒烟以后这个区街面上杂七杂八的事都清净了许多，有什么人敢胡乱闹事狂族的人总是义不容辞地将其消灭，大有我知道我过去错了所以我决不允许别人再错下去的劲头。
那个女人把第一次给了他，他很珍惜。黄花闺女自然惹人怜爱，可我也不是残花败柳啊！就因为我是第三者劈腿，他对我就没有对前女友那样百般呵护，那样千依百顺。也正因为我的出现，那个女人才毅然离开了他。
他的内心是愧疚的，看他每次听JAY的《轨迹》时，眼神总是在音乐的高潮处失去了颜色——具体请想象散瞳的情景。我不知道背地里他是否曾独自听着这些歌，像个窝囊废似的一个人哭了多少次。
当然如果他一跟我在一起就能立刻忘了前女友的话，我也不会认为他是个情深义重的人。
可女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虽然他前女友已经不再和他联系，甚至见面都不会打招呼，但她在我心里的阴影一直都是挥之不去的。她占有了他的曾经，甚至占有了他的现在。那将来呢？
虽然我被他搂在怀里，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他的无力。他至今还活在关于她的回忆中。
每天，我很无奈地和他牵手，和他上床；很无奈地在睡前和他挂电话接着很无奈地梦到他；然后起床然后又很无奈的和他牵手，和他上床。
每天，每天，安排的很满。
作者：发表于： 23:04:25
第十七节·不等了
这天天气很好，好得让人想去春游。
伟夏牵着我的手在街上走，路过眼镜儿的奶茶店，我说进去喝两杯。因为我不想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大白天闭起窗帘来就和他上床，我知道上床和春游他肯定不愿意春游。
一进店门，看到常天和万牵，顿时心里觉得有些别扭，毕竟是有过摩擦和误会的。但看常天他明朗的眼神，我知道他已不计前嫌了。说起来上次那事其实没我什么错呀！
突然发现自己好象已经养成了在老公身边胡思乱想的习惯，而且很严重很泛滥。
再看坐在那儿的常天，白色的T恤白净的脸，黑色休闲裤黑色手镯，黑色的眼镜黑色的鞋，整一个黑白分明表现出众。似乎整个奶茶店都是一片灰色的背景而只有他的一身黑白装束最具有无限的光彩。
阳光从蓝色的玻璃中照进来，依然把常天的白色T恤照得白剌刺的，加上他爽朗的笑容和明快的眼神，让我感受到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共享他那年轻气旺的活力。
这个世界还是很真实很懒散的，会有很多声音和很多影子，还有很多味道——不只是避孕套的味道。
突然转过头，我看看自己身边的老公。就是这个无意间的对比突然让我觉得伟夏陌生起来了。继而又熟悉起来。他长的简直就像我爸。
我记得以前我是很迷恋伟夏的，迷恋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迷恋他那种与众不同的成熟魅力。常被一大群人簇拥尾随，大家都恭敬地叫我做“嫂子”，没人敢惹我。他能给我那些学生仔所无法给予的真实感和安全感，不会让我怀疑这份恋爱的稳定性。他也曾开玩笑地问过我要不要嫁给他，我说等我长大了以后。所以我在那时候就把自己预定给了他。
可给完之后发现自己亏了。他几乎不肯为我付出什么。我让他戒烟他不肯，让他少喝酒他不理，让他少和那些混混流氓来往还会被他怒喝。偶尔拉他逛逛商场他说他血压会升高，吹吹冷气他就流鼻涕，总是丢了张卡过来叫我自己去刷。
他比我大近十岁，长期沉迷烟酒，身体已很衰弱，常常腰痛。这点最让我伤脑筋——每次都像在挣扎一样的床上运动，实在让我无法接受。还有那该死的咳嗽，咳起来就像泻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打不住。
一群纵欲过度的小弟，像批瘾君子似的跟着，个个都叫他伟夏哥。我知道，他们是叫他“痿虾哥”。这名字太符合他现在的形象，高高瘦瘦又驼背，常因腰痛而直不起腰来走路。
我曾经崇拜他的势力，崇拜那种气势超群；而现在，我逐渐觉得那些越来越陌生，也许并不是现在的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晚饭后得闲在家，痿虾打来电话说今天有事不陪我了，还不忘叫我早点睡。
电话这头的我故意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很很失望的那种，然后迫不及待地挂掉电话。收了线的电话，以很寂寞的姿势孤独地亮着背光灯，一会后熄掉，猝死一般。而被安静包围了的我，却又不知刚才的迫不及待是为了什么。
熄了灯的电话，熄了的灯光，阳光，气息……
“不知道那小子在做什么。”我想起当时在班级的时候，为了澄清那件事我问人要了他的电话和QQ号。嗯，反正现在没事，就骚扰他一下，看他用哪只手接电话。
“喂，请问是常天吗？”我很谨慎地问，生怕自己会记错。
“嗯，你是哪位？”声音真明朗。较之那个只会叫我“女人”的痿虾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完全没有沙哑，没有沉闷，没有咽喉处让痰糊住的粘稠。光听那声音就让我心里重新萌发了青春的新芽。
“嗯、林幻，记得么？”
“啊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我们早晨在奶茶店见过的。”
“呃……对于一个在我印象中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我总会觉得很久没见了——除非我欠她钱。呵呵。林姑娘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是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啊？”我一时被他的这种开头方式搞得有点热乎，痿虾从不这样和我说话，毕竟痿虾比较成熟稳重，没有过剩的幽默感。转念一想痿虾可能也是文化素质不够高，说出来的笑话只有那些小弟会笑，还动不动就“干你老牧”，那个能力又差得……
“你现在在哪啊？一个人吗？我送你回家吧嘿嘿！”也许是常天经验太丰富，一接触到漂亮女生就有送她回家的本能欲望。如果是一般女生听到这里一定会觉得常天是个轻浮放荡的男人，不值得交往。而林幻却不这么觉得。
“真体贴啊。好想自己现在是一个人孤身在外，然后让他匆忙赶来。他会很担心很担心我，我会看着气喘吁吁的他然后被幸福所包围……”我又在一个人想七想八。不过，自己是他什么呢？啊只是同学。他真会来吗？不管来的是谁，我只是想在他身上找到痿虾让我冷落空虚的弥补而已。
“我一个人在外面逛街啊？你来吗？我快到在XX公园了，在门口等你吧？我请你吃烧烤哦！”我撒了个慌。他会去吗？啊不知道。
“你真的要我去啊？被你痿虾哥看到我会横死街头。”
“唉高考完无聊死了，想玩的什么平常都玩过了。你来嘛，电话里聊天很贵的。”
“得得，你在那里等住，对了最好右手里要抓一把烤肉左手拎一瓶百事做标记我好认你。”
“你当是网友见面哪！”就这样他还真答应了来陪我。
公园，长椅，灌木丛。我低头看着松了的鞋带，发呆。
他怎么还不来？手里的肉串眼瞧着都快凉了
我心里顿时一阵窃喜，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而罪恶感如滋生迅速的水浮莲一样，在心里渐渐蔓延开来。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打车过来啊。”我看着汗水从他脸庞淌下，就像蜜汁流过我的的心房。这是一个多么恶心的比喻。
“我担心你被色狼非礼了就急忙跑着过来了呗！有手纸吗？我擦下……”他居然会为我紧张，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以那么顽皮的语调，也许是不希望我太在意吧。我居然就忘了他迟到了好久。
实际上，那一句“担心你被色狼非礼了”，常天是不小心才将“把”说成“被”的。
他就在我面前，近在咫尺，喘出的热气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我说要给他擦汗，好清秀的轮廓，真想用手慢慢抚摸一遍。学画画的人看到优美的线条组合，总是想用手去触及一二的。
“我自己来吧，…………”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被电了一下，麻！很久没被电过了。平淡的生活和稳定的恋爱让我远离了电流的冲击和情感交流的麻爽与忐忑。很久没有和谁的目光相触然后撞出火花，因为有痿虾在我身边，没有人敢正眼盯着我和我对视。
我想这时扑向常天怀里的话，他一定会给我一个强而有力的拥抱的，然后就让我这样融化掉。曾几何时，我扑向痿虾的怀抱，结果是他整个人向后翻倒了下去。可是，现在，我不敢，说得再连贯点是人生还很美好不想就这样被融化掉。
于是慌忙地低下头，不去看他也不敢把手抽出来。伤脑筋，不知道我这人到底算是过度内向还是有幻想症？又在有旁人在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陷入沉思。
“呼，让我休息一下。哎你还真买了肉串啊！”啊，原来他说的是玩笑话，我都当真了……
作者：发表于： 23:56:50非常高兴遇到这么好的帖子 谢谢
作者：发表于： 10:26:10
第十八节·旺旺
常天老爹叫常天回老家去看烧舅公。按常天老家那的习俗舅辈的地位是很高的。比如说在父母死的时候儿女要跪于灵前，舅舅没发话儿女是不能站起来的。
可常天回老家却看到了让他相当难受的中国传统习俗。舅公儿女从国外回来了，听说在冰棺边哭了很久，可为什么现在他们在吃荔枝？亲朋好友们从外地赶来了，可为什么都在聊天谈笑？如果说他们是来奔丧的，为什么会一直在客厅里谈论欧洲杯和谁家刚出生小孩的名字？楼下搭起了临时大棚，供大家吃饭。舅公的遗体躺在冰棺里，大家就在外面吃饭喝酒。特别是那大姑丈，满脸通红边吃边和人劝酒。
常天不想吃这种饭，而且还要和一大堆人热烘烘地在一起吃。再看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