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对"她"的描写没有运用细节描写刻画人物下面哪个方法

试论&红楼梦语言&形成的社会文化因素
    以一部作品成为一个时代语言总汇的作家,在世界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位。曹雪芹正属于人类文化史上这种为数不多的一代民族语言宗匠。他对中国民族语言所做的贡献,就像十四、十五世纪的但丁对于现代意大利语言,十六、十七世纪莎士比亚对于现代英语,十八、十九世纪普希金对于现代俄罗斯语言一样。唯其如此,对《红楼梦》进行语言学研究是一个庞大的课题。它涉及到语义学、语音学、语法学、词汇学、修辞学诸方面的问题,显然不能够毕其功于一役。自乾隆末年"红学"创立以来,即有学者留意于对《红楼梦》习语、典故的寻绎解释。但是这类注释把对典章故实、服饰、建筑等特殊词语的注解放在突出位置,忽视了对普通词语规律的总结,缺乏科学性和系统性。在论著篇什浩繁的"红学"领域,语言研究有待精进。  一个人或一本著作所使用的词语的总汇,可以称作这个人或这本著作的词汇。《红楼梦》的语言所反映的庞大的词汇系统,一直到今天我们仍在说和写。曹雪芹忠实地记录和提炼了当时的标准语,又根据作品的需要大量吸收了共时的极富表现力的口语、方言词语和文言词语以及生动贴切的熟语等。这些词语汇合在一起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红楼梦语言"。每个时代都有独具特色的词汇,十八世纪中国人那些带有特征的说话形式和词语都表露出时代风气的共性。《红楼梦》的书面语言在词汇规范方面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正是因为这些词汇是历时人们在一定地域共同生活圈活动的产物。它雄辩地证明一个天才的语言大师在客观语言面前绝不是无能为力的,他必然注重对词汇使用状况和对词义动态的观察,把对非文学词汇的驯化发挥到最高境界。那么,《红楼梦》究竟诞生在怎样的生态环境里,促使"红楼梦语言"得到整化的社会文化因素又是什么,本文试从词汇学的角度作一些不尽完善的叙述和探讨。  一、社会的统一使语言发生整化的趋势  康雍乾三代疆域广大,国家统一,商业资本和手工业生产的发展带来了城镇的繁荣。刘献廷《广阳杂记》载道:"天下有四聚,北则京师,南则佛山,东则苏州,西则汉口。然东海之滨,苏州而外,更有芜湖、扬州、江宁、杭州以分其势,西则惟汉口耳。"当时的政治城市北京,正像《红楼梦》第三回所描写的那样:"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非别处可比。"作为江南重要工商业城市的江宁,在《续板桥杂记》中也有这样的记叙:"乾隆之世,利涉、武定二桥之间,茶寮酒肆东西林立。"当时商贾水陆交通直达金陵的有十几里,其繁华比"四聚"有过之而无不及。  1、政治经济的发展对共同语提出了要求。将真事隐去的《红楼梦》涉及社会背景之处不在少数。第二回出现了一个在都中古董行做贸易的商人冷子兴,第四回说到一个家有百万之富,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的"皇商"薛蟠,第二十四回引出一个开香料铺的商人卜世仁,第五十回讲薛宝琴的父亲在交趾和南海各地做过买卖。《红楼梦》人物有开当铺、钱庄、木店、茶叶铺、药铺的,还有搞金融投资的"桂花夏家"等。第十六回提到了造船业,赵嬷嬷说"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时候"咱们贾府正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船,修理海塘……",反映了苏州、扬州都设有官营造船厂。王熙凤也回忆道:"那时我爷爷专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  语言交流是社会进步的重要推动力。很难想象在政治、经济活动日益频繁的情况下,人们能安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自古就存在着"乡谈岂但分南北,每郡乡邻便不同"的问题(莎彝尊《正音咀华·证乡谈法》)。李斗在《扬州画舫录》中举过一例:"吾乡本地乱弹,小丑始于吴朝、万打岔。其后张破头、张三冈,痘张二、郑士伦辈皆效之,然终止于土音侈谈,取悦于乡人而已,终不能通官话。"可见,乱弹表演形式的方言化对于外地人来说有如"对牛弹琴"。为了"宦游服贾,不至语言不同,致受蒙骗"(潘逄禧《正音通俗表》),对于共同语的要求必然会被提到实践中来。  2.统治者所施行的强制措施。大抵社会安定、经济繁荣的朝代,文化上总会有所作为。清代政治统治的法宝之一就是收买、奴化汉族知识分子。他们一方面笼络文人学士为我所用,另一方面在统治阶级内部加紧补课,命令子弟努力读书。时至雍正,朝廷对满汉官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通晓官话成为选拔官员的标准。雍正对于土音之谬曾"屡经指摘训饬",他认为:"官员有莅民之责,其语言使人共晓,然后通达民情而办理无误。"(《大清世宗皇帝实录》卷72)雍正六年(1728)发布了一道上谕:"夫伊等以见登仕籍之人,经户部演礼之后,其敷奏对扬,尚有不可通晓之语;则赴任他省,又安能宣读训谕,审词讼,皆历历清楚,使小民共知而共解乎?官民上下,语言不通,必致吏胥从中代为传述,于是添饰假借,百弊丛生,而事理之贻误者多矣。"但雍正考虑到:"语言是自幼习成,骤难改易,必徐加训导,庶几历久可通。"(同上)于是发布法令:在广东、福建著地方官设立正音书馆,举人、生员、监生、童生不谙官话者不准选试。据俞正燮《癸巳存稿》(九)载:"乾隆二年弛其令,令州县与士民相见,及教官实心教导,保荐时列入政绩……嘉庆十一年奉旨:'上书房行走者,粤东口音,于授读不甚相宜。'"徐珂《清稗类钞》也写道:"闽中郡县皆有正音书院,即为教授官音之地。"可见清代统治者推行民族共同语的决心是很大的。  在习讲民族共同语的提倡中,《红楼梦》成为学习官话的民间教科书。共同语即"通语",自明代以来称为官话。从元代直至清末,北京一直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中国的共同语正是京语。《石头记》本是一部集"碍语"大成之作,曹雪芹写它、脂砚斋们注它是为了一吐胸中块垒,并不希望付梓通行。然而,它一经问世后很快就流传到士大夫手上。自乾隆五十六年(1791)坊间本印行后,百姓亦以手持一本为荣。杨懋建《京尘杂录》津津有味地说:"《红楼梦石头记》,尽脱窠臼,别辟蹊径,以小李将军金碧山水、楼台、树石、人物之笔,描写闺房小儿女喁喁私语,绘影绘声,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一时风气,非真有所不足于此书也。"近年出版的《清代北京竹枝词》里所收嘉庆二十二年印行过的《草珠一串》,其中有脍炙人口的"闲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的句子。这些都充分证实了当时《红楼梦》声闻日广的社会风尚。  值得一提的是,由莎彝尊编辑的《红楼梦摘华》同治七年(1868)在广州应运而生。作者在《简端语》中写道:"《红楼》数千万言,予以数篇括之,未免见少。试思全部语言文字,有胜此篇否?……用识数语于简端,使初学者所率从焉。"这个节选本是继咸丰三年(1853)出版的《正音咀华》、同治六年(1867)出版的《正音再华》后选编的。莎彝尊在《正音咀华·自题》中说:"是书为习正音者设也。"这本书短短十年间刻了两次,一直被统治者视作学习宫话的理想教材。  《红楼梦》为什么会被统治者当作学习官话的教课书?这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问题。清代统治者为了夸示文治,兼行书禁,成千上万的"违碍"书籍都难逃被禁毁的命运。可是《红楼梦》非但没有被淹没,反而不胫而走。旧时传闻:《红楼梦》私下流布时,一次乾隆"临幸"某皇子家,正好见到这部石破天惊的绝构,惊讶之余"急索全书",皇子以为大祸临头,慌忙令人"连夜删削进呈"。据版本学家们考证:正是"内庭急索",以至"删削不完",才有了前八十回残本、后百二十回全本之别。版本学研究还提供了许多旁证,说明高鹗成就的"全本"是假《红楼梦》。笔者认为,《红楼梦》从藏书者私阅传抄走向书贾刊印牟利至少说明一点:没有清廷的提倡、甚或委派专人增删改写,以出炉一个官方首肯的标准本,它是难以传世的。  二、曹雪芹本人天才的语言观和语言修养  《红楼梦》是一座真正的词语"富矿"。曹雪芹的贡献正在于以其作品创造了许多新词、新语和精湛的句子,丰富、发展了民族语言的宝库。  客观的视角:独特的家世是作者拥有的精神财富。曹雪芹生于"百年旗下"的诗礼之家。先祖原是明朝汉族官吏,归顺清朝后入了正白旗内务府籍。后来又"从龙入关",进入康熙亲信家奴和宠臣的行列。曾祖曹寅曾主持刻印《全唐诗》,并著《楝亭诗抄》及《续琵琶》,以藏书家著称。雍正年间曹家突然以"骚扰驿站"获罪革职,并因"织造款项亏空甚多"被抄家。曹家从南京返京后,隐于衰微末世之境。本想尚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状况下维持,孰料乾隆年间又遭巨变,从此彻底败落……。由此导致《红楼梦》语言既糅合满汉文明,又熟悉贵贱两端。  "红楼梦语言"突出的特征是兼容性、普及性、创造性、具象性。它所表明的不仅是语言色彩的丰富性,更重要的是基本词汇的全民性。曹雪芹熟悉全民语言中三教九流的各个支派和变态,除了封建贵族的语言风尚,还有村夫老妪的俚语土话,和尚道士的宗教用语,科学技术专门用语,绘画戏曲等艺术用语,谈医学、谈烹调、谈针织、谈星相不一而足。这些习惯语经作者改造后,语法结构已与全民语言趋向一致,以全社会都能理解和接受的特殊语汇进入汉语共同语。  主观的视角:作家本人对语言艺术有着主动的追求。他的"苦心孤诣"、"精诚血聚"体现在两方面:首先是吸收朴素、自然、率真的民间口语。以通行的程乙本为例,第四十三回作者借薛宝钗的口评论凤姐以《春秋》的法子"将市俗的粗话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其实这正是曹雪芹自己的理论主张,他对语言的锤炼更多表现于小说自身的描写中。第四十回刘老老说酒令时声明:"我们庄户人家不过是现成的本色……",众人拍手赞之"还说你的本色"吧。其次是对生活语言积极加工。如何把粗率的生活语言驯化成精粹的文学语言,曹雪芹主张对景遣词,不能以词害意。作者在第四十八回中有"锤字坚而难易"的追求,第二回有"这两句话,文虽浅近,其意则深"的赞美,第十五回有"语言清楚,谈吐有致"的话题,第四十八回有"词句新奇为上"的见解等。曹雪芹虽然不是语言学家,但是他间接直接提出的对于文学语言锤炼的主张,却表明他悟到了语用的法则和精髓。  他的创造性有三个表现:1、造词。利用基本词汇铸造新词汇。2、借词。随着新事物新概念的传入而借用。3、旧词新用。保留在古文献中的旧词得到"起用",被赋予新义。仅以借词为例:从《红楼梦》可知当时洋货已打进了北京贵族官僚的家庭,大观园中有许多舶来品。如"西洋珐琅"、"上等洋烟"、"腥红洋毯"、"西洋布手巾",还有"贴头痛的膏子药,叫做依弗那"等等。这些被冠以西、洋、番、倭等修饰语的名词,已具有中外语义组合的性质。还有一些是汉语词和外来词的并用、同现。比如贾宝玉给芳官起了一个蒙语名"耶律雄奴",后又改用法语名"温都里那",最后引申出汉语的梵文译词颇梨、颇黎的另一种写法"玻璃"。"温都里那"原意为"金星玻璃宝石",《红楼梦》中当指《山海经》中的水玉、晋时郭璞注为"水精"后来称做"水晶"的那一种,而不是现代汉语中所说的玻璃。可见作者是有意要把民族语言、外来语言以及早为汉语所吸收的外来词组合在一起,让它们相映成趣。  旁观的视角:脂批的作者除了脂砚斋、畸芴叟,还有常(棠)村、梅溪、松斋、立松轩等人,他们在各种抄本的《红楼梦》中留下了大量的批注。脂砚斋对曹雪芹活用和创造词语的才能最为欣赏:甲戌本第四回"女子无才便是德"句旁有脂批云:"有字改得好。"第二回"偶因一差错,便为人上人"句上有眉批"从来只见集古集唐之句,未见集俗语句,此又更奇了"。庚辰本第五十回"鸦没雀静"句下有双行脂批:"这几个字俗语中常闻,但不能落纸笔耳,便俗写时究竟不知系何四字。今如此写来,真是不可移易。"他尤喜对书中人物的命名作出诠释,甲戌本第七回夹批"曰司棋、曰待书(庚辰本正文作侍书),曰入画,后文补抱琴。琴棋书画四字最俗,上添一虚字,则觉新鲜。"中国传统的语言学把字分为实字和虚字,曹雪芹把名词以外的动词性构词成分视为虚字,用于构造"新雅"而不俗的词,表明他对词类已有了一些抽象的概念,懂得了类与类的组合性质。此外,裕瑞在《枣窗闲笔》中涉及到《红楼梦》时曾说:"虽然数十年前,非甚远也,当时岂无欲亵之言?一经雪芹取择,所收纳者,烹炼点化,便成雅韵,究其手笔俊耳。"诸联在《红楼梦评》中也有"所引俗语,一经运用,罔不入妙,胸中自有炉锤"之誉,均恰如其分地评价了曹雪芹把俗语加工成纯粹文学语言的深湛功力。  三、民族文化和语言特点对《红楼梦》词汇的影响  作为符号系统,文学语言以文字作为自己的物质外壳。《红楼梦》的文字花团锦簇,无不刻画出特定的历史文化细节和氛围,表现出了鲜明而独特的民族特征。在《红楼梦》绮丽繁华、千奇百怪的生活场景中,首先表现出的是作为全国首善之地的北京的文化风俗,同时也显露出江南文化的影响。"红楼梦语言"特点赖以形成的文化背景主要有几个方面;  1、江宁、苏州、杭州等地的丝绸文化。十八世纪上半期,在中国纺织业中占重要地位的不是棉织业而是丝织业。苏州织造李煦在康熙四十七年六月《会陈织造事宜折》中说当时的江宁丝织局有神帛、官诰两个机房,工匠370人。据《大清会典事例》载,乾隆十年时,江宁设机600张,机匠1930名;苏州设机663张,机匠1932名。杭州设机600张,机匠1800名。曹家官任江宁,与时任苏州织造的李煦、杭州织造的孙文成均有戚谊。织造官职担负着为清廷上供缎、纱、绸等纺织品,陶瓷、珐琅等器玩以及宁、苏、杭美食等差事。如此,曹雪芹才能融南北风俗为一炉,生动地再现江南的地方色彩。  《红楼梦》中关于吃穿用的词语名类繁多、花样迭出。以纺织品为例:第六十三回写"寿怡红"时宝玉"只穿大红绵纱小袄儿,下面绿绫弹墨夹裤……靠着一个各色玫瑰芍药花辦装的五色夹纱新枕头……芳官满口嚷热,只穿一件玉色红青驼绒三色缎子拼的水田小夹袄"。其服色扑朔迷离、雌雄莫辨,质地有纱绵、绿绫、五色纱、三色缎子等。女服中最丰富多姿的是"组绣"、"绵绣",花纹刺绣的变化一在色彩、二在花式、三在绣与织、明与暗。富贵老太太贾母曾就"罗"说过一大通话:"那个软烟罗只有四个颜色:一样雨过天青,一样秋香气,一样松绿,一样银红。要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看着,就和烟雾一样,所以叫'软烟罗',那银红的又叫'霞影纱'。"据此可知面料名目繁多,仅"罗"就分生罗、熟罗、横罗、直罗、七彩罗、九丝罗等。"软烟罗"只是其中的一种,而"霞影纱"是根据颜色分的。  再看饮食和风俗。《红楼梦》里满人的食品固然不少,但更多的是精美的江南名馔。第十八回凤姐让赵嬷嬷菜:"我说那一碗火腿炖肘子很烂,正好给妈妈吃……"炖肘子也称火腿驾蹄膀,赵嬷嬷从小生活在姑苏、扬州一带,很对口味。又如第八回写宝玉在薛姨妈处喝酸笋鸡皮汤,不精通江南食经的人绝写不出来,诸如此类的还有清蒸鸭子、胭脂鹅脯等等。《红楼梦》从姑苏、金陵写起,又以几个主要人物魂归乡里作结,把江南的景物表现得如绘如画:其中有翠竹夹路、苍苔满布的潇湘馆;在稻茎掩护下的数楹茅屋;植满桑、榆、槿、柘的稻香村;烈日当空的梧桐、芭蕉;还有驰誉南方的无锡"惠泉酒",花雕"绍兴酒"。秋季里,姑娘们笑语围坐魁夺菊花诗、讽和螃蟹咏;冬令时,烤手炉、脚炉,焐汤婆子;雨季中,怡红院时时备着江南渔家的蓑衣斗笠。  2、南京、扬州等地的方言文化。曹家落籍金陵前后四代,这个家族还盘根于姑苏、扬州等处。脂砚斋作批:"金陵是十二钗正出之地。"可知:黛玉本贯姑苏,随父居于维扬任所;宝钗出身于"珍珠如土,金如铁"的金陵薛家;湘云生长于金陵大族史侯家;凤姐亦是从金陵大户的王家嫁到贾府来的;香菱在南京被拐卖后又被薛蟠占为妾;妙玉系苏州人氏,自小遁入空门。这样的家庭不经几代人的变迁是不可能改变固有语言习惯的。《红楼梦》版本诸多,在不同的版本中方言所表现的现象并不完全一致,其中有词汇现象,也有语音、语法现象。本文据庚辰本对词汇现象略作考察:  (1)下江宫话。下江官话与北方官话同属北方话的方言。扬州、南京是下江官话重要的方言点。尤其是扬州曾居海内名郡、交通要冲,历史上商旅辐辏,人文荟萃,因此在方言中保留了更多的"古貌"。第九回:"茗烟在窗外道:'那是什么硬正仗腰子的,也来唬我们……'",硬正:质地坚硬,形容词。第十二回凤姐说道:"这畜生合该作死……"合该:活该。从语素看"合"在唐代即有"该"义,南京话"合"、"活"同音;作:自己招来不好的结果,动词。第六十一回:"小丫头们也没得摔完东西便拉开了。"没得,没有,副词。  (2)吴侬软语。林黛玉的《葬花辞》是一首典型的用吴侬软语写成的歌词:"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其间用了四个吴语特有的人称代词"侬"字。"依"在吴声歌曲时代就出现在诗里了。原作第一人称,后转化为第二人称"你"。第十五回:"一路话奉承的凤姐越发受用,也不顾劳乏,更攀谈起来。"受用:享用、心理舒适,名词。第四十四回:贾母啐道:"下流东西,灌了黄汤,不说安分守己的挺尸去,倒打起老婆来了。"挺尸,死睡,动词。第六十二回:芳官不喜欢油腻腻的"香稻粳米饭",而只将汤泡饭吃了一碗。又写宝玉也吃过"茶泡饭"。茶:开水,江南人把喝开水叫"吃茶"。第三回"底下四副踏脚",第十六回平儿"已于炕沿下设一杌,又有一小脚踏"。吃茶和用脚踏都是南方极普通的食物和用具。  3、满族旗下统治的奴婢文化。《红楼梦》中有一段精彩传神的描写,第四十五回一等奴才赖嬷嬷在主子面前炫耀自己做了官的孙子:"小子,别说你是官了,横行霸道的!你……虽然是人家的奴才,一落娘胞儿,主子的恩典,放你出来,上托主子的洪福,下托着你老子娘,也是公子哥儿似的读书写字,也是丫头老婆子奶子捧凤凰似的长了这么大,你哪里知道那'奴才'两个字怎么写。"这一段话里有两个中心词:主子和奴才。同时形成两个词群:一个是主子、公子哥儿,一个是奴才、丫头、老婆奶子。周汝昌先生认为这是"为包衣家世人自诉感慨",作者借赖嬷嬷的嘴解剖了一个在荣宁二府使用的最频繁、最有特色的词--"奴才",道出了清代宗法社会的真谛--"主为奴纲"。  清代封建皇权是建立在八旗旗主制度上的。所以在曹雪芹的笔下,一方面贾府拥有大量的家奴和庄户世仆;另一方面贾母、贾政及全家又是皇帝的包衣("包衣"本是满语,对音"波衣",意思是家奴)。尽管曹雪芹忌讳暴露出家庭背景,避免使用满语词汇,但难免在作品中露出种种蛛丝马迹。《红楼梦》中的满汉同义词有不少:奶奶--嬷嬷;媳妇--家的;嫂子--姐姐等。嬷嬷是满语me me的音译,"家的"是满语booi的义释。作为媳妇中的特称,还有称某人或自己的嫂子为"某某家"或"俺家的"用法。称嫂子为姐姐的例子很多,或第七回宝玉称凤姐时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等。《红楼梦》词汇中与奴婢意识有关的称谓如"主子"、"家主"、"小蹄子"、"家生"、"家下人"、"老祖宗"、"哥儿"等,不同于汉语词汇中的仆人、苍头、青衣、长随、丫环等同义词,其语源来自满族。试以"家生"与"家下"为例分析。家生:或称家生子,专指家奴的子女。按清代法规,家奴的子女世代为奴,永远服役。同一词群包括:家生儿子、家生女儿、家生婢、家生孩、家生奴等。家下:从语素看是"家的"和"旗下"的变种,同一词群包括:家的、家人、家下人、家的媳妇等。据雍正六年继曹頫为江宁织造的隋赫德奏折说,曹家被抄归京时在南京还留了一些家口,他们聚族而居。荣宁二府的确也包括两部分人,一是金陵旧家的奴才,多是家生子儿,或随嫁赔房;另一种是祖居北方的家仆,如花袭人即是。  4、封建贵族的客厅文化。语言没有阶级性,但各阶级都会把自己的特殊词汇加入到全民语言中。作为统治阶级中的一员,小说中上层人物不可避免地具有表达官场、客厅文雅语言的嗜好。用过去的典故、前人的诗句作为谈资,让别人听起来觉得自己博学多才、谈吐风雅是这一类人物的习惯。比如藩王水溶炫博,贾母颂圣,元春宫怨,贾雨村酸腐,贾政古奥艰深,贾宝玉谈吐有致等等。  北静王水溶是一位地位很高的世袭藩王,他夸奖贾宝玉少年英俊时出语清雅,接连引用了《晋书·陆云传》中吴尚书少陵陆闵鸣赞陆云的话和李义山《赠韩冬郎诗》中称颂韩偓的绝句。贾政的女儿元春身为贵妃,对官场、客厅语言自然也是稔熟的。第十七至十八回归省时,元春垂帘行参事,含泪谓其父:"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取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她的话表现了对金丝笼式深宫生活的怨愤之情,而贾政认为不妥,婉劝道:"臣,草莽寒门,鸡群鸦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其语汇艰深古奥,形象地刻划出贾政的"奴性"和古板的性格。贾宝玉虽对八股文深恶痛绝,但终因生长在"钟鸣鼎食"、"翰墨诗书"之家,对古代典籍涉猎颇多,封建士大夫的家庭修养在他的语言中有突出表现。第十五回,他面对乡村的风土人情,引用唐李绅的诗以为谈助:"怪道古人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为此也。"他与秦钟议论私塾读书的事,满口"家父"、"尊翁"、"延师"、"敝塾"、"禀明"、"无不速成之理"等等,连北静王也夸他"语言清楚、谈吐有致"。所谓"致",自然是"雅致"的"致"。与此相反,贾雨村的装腔作势中反映出来的是假正经。第二回与冷子兴的对话,夹进一大段"之乎者也"的文言;第四回与门子对话,口语中夹着文言,就像仿宋体的书面上嵌着黑体字一样不自然。  5.讲唱艺术、口头文学的大众文化。《红楼梦》词语吸取了大众文化的营养,其影响一是纯粹的口语,二是浅近通俗的文言体,三是诗词、曲、赋、戏文、禅语等古典散文和韵文。前述第一个影响有可能直接来自生活,也可能是学习姊妹艺术的结果。就其语体来看,主要来源有二:一是古典白话小说,二是古典戏曲。  (1)古典白话小说。我国古典小说分为两大系统,渊源不同,语言是其标志。文言小说是文人的作品,白话小说是说书人的创造。白话小说是从宋元讲史话本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至《红楼梦》始开新生面。与《水浒传》、《金瓶梅》、《西游记》、《儒林外史》相比,它以北方话为基础,但又不囿于地方性;它虽然囊括"百人百声口",却不偏狭于职业性、行业性。它主要描述贵族之家的日常生活,然而语言色彩却无比丰富,几乎包括了一切社会阶层诸色人等的共同语和特殊用语,把粗豪、浓烈、滑稽、神幻、猥琐、老辣、幽默囊括无遗。  (2)古典戏曲。戏曲对红楼梦词汇有着直接的影响,值得一提的是元曲《西厢记》,其许多唱词、道白均为《红楼梦》所吸收。如"纱窗外定有红娘报","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孟光接了梁鸿案","斜签着坐"等等。另外,《红楼梦》还吸收了《西厢记》中许多富于表现力的俗语,第二十三回黛玉骂宝玉:"呸!你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一个银样蜡枪头。"这出自《西厢记》第四本第二折红娘骂张生的一段。六十三回邢岫烟对贾宝玉说:"这可是俗语说的,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脱自《西厢记》第二本楔子中惠明的一段唱词。前者只是词序作了变动,后者王实甫并未说明是俗语,曹雪芹则在前面加了冠词,点明其性质。这一切均表现出曹雪芹创造性地继承了《西厢记》中的语言成分。  《红楼梦》是近代汉语向现代汉语转变过渡阶段重要的标志性著作,为研究十八世纪中国"通语"的形成规律,为研究中国民族的共同语--现代普通话提供了语言史料。从词义学的角度看,《红楼梦》成功地使用了近代汉语的基本词汇,又创造性地挖掘出词汇的深层义。它表明新词汇或新义项的产生,往往是经由个人--作家创作或提炼加工出来,然后再在社会上逐渐经受考验,得到公认后方有资格进入全社会的语言。从词典学的意义看,《红楼梦》词汇至今仍有较高的使用频率,为现代汉语提供了典范。综上所述,对"红楼梦语言"进行研究,从整体上观照这部文学巨著的语言背景,探讨其语言特征形成的社会文化因素,无疑有积极的意义。参考文献:  [1]周汝昌,周伦,等.红楼梦与中华文化.工人出版社,1989  [2]刘梦溪.红学三十年论文选编.1986.  [3]吴竞存.红楼梦的语言.北京林业大学出版社,1996.  [4]红楼梦评论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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