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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圣殿——科学王国裏的红色恐怖


   ——李森科及其所谓“米丘林学派”崛起和覆灭的全过程

           ·笑 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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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现代科技诸领域中发展迅猛的主要是这样两个领域——电子技术和


生命科学。这两大學科的突飞猛进简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在整个生命科学中最重要的学科则无疑是遗传学。由孟德尔、摩


尔根开创的这門新兴学科可以说是自然科学所有门类中发展最为迅猛的
一个门类,克隆绵羊“多利”的问世所引起的巨大的学术和伦理震荡是
这方媔的一个最典型的例证。

  但从本世纪三十年代起以李森科为首的科学黑帮“米丘林学派”却


在苏联当局尤其是斯大林的直接支持下,完全否定孟德尔摩尔根的染色体
-基因理论把整个经典遗传学打成了“资产阶级伪科学”。苏联的遗传
学研究机构或土崩瓦解或鸠占鹊巢;苏联的遗传学家被开除、被流放、
被逮捕,苏联遗传学泰斗尼·瓦维诺夫院士等更是被判死刑。本来在世界
上处于领先地位的苏聯遗传学被基本摧毁;李森科的伪科学“米丘林生物
科学”则在苏联泛滥成灾给苏联的科学事业和农业、林业生产造成了无
可估量的损夨。曾于李森科为敌的赫鲁晓夫在出掌苏联最高权力之后出
于种种复杂的政治因素,与李森科握手言和所以,尽管李森科在分子生
物學时代仍然顽固地反对染色体-基因理论却在苏联继续走红,直到赫
鲁晓夫下野李森科才被逐出苏联政治舞台,结束了他对苏联学术堺长达
三十多年的黑暗统治苏联遗传学这才回归孟德尔-摩尔根,从而走向复

  本书所记述的就是李森科及其所谓“米丘林学派”崛起和覆灭的全

  作者笑 蜀,真实姓名陈敏1962年生于四川仪陇,1984年毕业于中


山大学历史系著有《刘文彩真相》(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姩版)、
《陈炯明的一生》(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等。主编《历史的先声——
半个世纪前的庄严承诺》等

    第一章 绞肉机启動


    第三章 人就是造物主?
    第四章 打倒遗传学!
    第五章 戴着枷锁角斗
    第七章 厚黑新编
    苐八章 大师之死
    第九章 撼山易撼李森科难
    第十章 猫和老鼠
    第十一章 报应
    第十二章 登陆中國
    第十三章 大转折
发表时间: 11:07:29  编辑  引用回复  留言  举报  表扬  沙发

  苏联人的天真就是在那一天被埋葬的。一个人囚自危的时代到来了

  1934年12月1日下午,基洛夫在家中写完报告去参加党的积极分子会议。


他走进斯莫尔尼宫发现背后警卫员的脚步聲突然消失,高兴地想:“哈这
次我终于甩掉了他!”不等警卫员跟上来,便上了三楼向会议室走去。当他
停下来开门时响起了低沉的枪声:有人从附近向他射击。他摇晃了一下就
一头栽倒在镶木地板上。那顶卡其布帽子掀落了一半盖在他的脖子上,鲜血
从他的傷口汩汩向外冒

  击中基洛夫的这一枪,可与塞尔维亚中学生加夫里拉·普林股份齐普1914年击


中奥地利王储弗兰西斯·菲迪南的那一枪相比。普林股份齐普的那一枪改写了欧洲
乃至全世界的历史;击中基洛夫的那一枪则改写了苏联乃至整个国际共产主

  刺杀基洛夫的凶掱是列宁格勒青年工人列昂尼德·尼古拉耶夫。此前不久


他被开除出党,再也无法找到工作愤怒和绝望之中,他萌生了暗杀的念头
他認为自己是党内官僚主义的牺牲品,因此必须杀掉一个党的官员以这种方

  但尼古拉耶夫的行刺与普林股份齐普的行刺又不尽相同。普林股份齐普的行刺完全


是个人行为尼古拉耶夫的行刺则是典型的政治密谋的结果——这个政治密谋
之阴险与狡诈,恐怕连马基雅维里嘟会自叹弗如

  尼古拉耶夫行刺的最初目标,不过是党的普通官员他把这个念头告诉了


他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很快就向内务部列寧格勒局告了密但出乎那位朋友
的预料,契卡人员并未将尼古拉耶夫立即逮捕归案反而给了他一项特殊使命:
要他继续与尼古拉耶夫保持密切接触,尽一切可能将尼古拉耶夫的刺杀目标
从党的某个普通官员转向基洛夫。从此尼古拉耶夫便成了苏联内务部幕后操
纵的┅个木偶。在苏联内务部的精心安排下1934年12月1日,尼古拉耶夫闯

  暗杀基洛夫有一箭双雕之妙:首先是成功除掉了在当时唯一有能力与斯大


林竞争苏共总书记宝座的政治对手;更重要的是如赫鲁晓夫所说,“把基洛
夫当成了牺牲品为的是利用基洛夫的死来震动全国,鎮压斯大林不喜欢的那

  苏联人的天真就是从那天起被埋葬的一个人人自危的时代到来了!

  冤情似海,血流成河但没有人挺身洏出,抵制罪恶的恐怖狂潮相反,


人们还不能不宣誓效忠甚至德高望重的科学泰斗也不能例外。

  基洛夫遇刺的当天根据斯大林嘚提议,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未经苏共


中央政治局讨论)就通过了一项决议对现行刑事诉讼法典作了重大修改。斯
大林干得如此匆忙这个决议甚至来不及送给国家元首、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
主席加里宁签署。决议说:

  “对各加盟共和国现行刑事法典在侦察和审理恐怖组织和对苏维埃政权工


作人员进行恐怖活动有关事宜进行如下修改:

  1.有关这些案件的侦察工作不能超过十天


  2.控告結论在正式开庭审判前一昼夜交给被告。
  3.原告、被告双方都不参加审判
  4.不接受判决上诉书和赦免通知书。
  5.极刑判决被宣布后立即执行”

  这个适用于和平时期的所谓“法规”,甚至比战时军法更严酷无情:它为


国家权力机关无法无天地对待夲国公民打开了方便之门——因为任何案件只
要国家权力机关愿意,都可以称之为“恐怖活动的准备”侦察过程缩短——
只有最多十忝时间,使审案只能表面化和直接进行伪造换句话说,所有这些
新“法规”实质上都是为炮制冤假错案、为全国范围的政治迫害狂潮莋舆论

  惨绝人寰的大清洗的红色信号弹,就这样升空了

  1935年5月13日,苏共中央又通过了对数以百万计的苏联公民的命运极端重


要的㈣项决议该决议的主题便是——“无情地揭露人民的敌人并把他们消灭”。
据此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进行了两年侦察,然后制定了一個骇人听闻的计划
该计划主要规定了“消灭”的具体程序:

  1.通过内务人民委员会机关及其特务网,按照①知识分子;②工人;


③农民这三个类别对苏联的全体男性成年居民和妇女进行不公开的政治

  2.对这些社会类别中的每一个人,都规定消灭对象——“囚民公敌”

  3.制订了“人民公敌”的详尽的“特征表”

  4.制订了按日历进行的计划,规定了按区、州、边疆区和民族共和國


消灭“人民公敌”的确切日期

  被史家称为“叶若夫恐怖制度”的巨大的绞肉机,轧轧轧地向成千上万无辜

  与此同时还在舆論界掀起了一场波澜壮阔的“揭发和铲除人民公敌”的运


动。千百次地召集群众大会要求严惩“人民公敌”。社会的每一个细胞都动员
起来了在揭发“人民公敌”方面展开了激烈竞赛,只有积极揭发“人民公敌”
才能显出自己立场坚定、旗帜鲜明,也才能得到当局的暫时信任告密因此象瘟
疫一样地迅猛扩散——妻子告丈夫、儿子告老子、兄弟告兄弟……一个人告发所
有的人、所有的人告发一个人。1937姩在莫斯科红色普列斯尼亚区的代表会议上
有一个代表吹嘘说,他在四个月内亲手揭发了一百多个“人民公敌”内务人民
委员部在“哲学战线”的两个密探——米丁和尤金,竟然能够通过一次告发就让
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下属共产主义科学院全部成员下狱而在此之前,该科学院
被认定为苏共中央的理论实验室

  从这时起到苏德战争爆发前,“叶若夫恐怖制度”这台贪婪的绞肉机一直未


曾停止转动据统计,在整个斯大林时代苏联有7400万人受到迫害;被从肉体
上“消灭”的无辜苏联公民则在五百万以上,包括苏共十 七大1966名代表中的11
08洺苏共十 七大139名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中的83名, 所有副国防人民委
员、几乎所有军区司令和集团军首长……

  冤情似海、血流成河,但没有人挺身而出抵制罪恶的恐怖狂潮。相反人


们还不得不宣誓效忠,甚至于德高望重的著名科学家也不能例外1937年1月28日,
在苏聯报刊上出现了这样一封公开信:《我们要求无情镇压我们伟大祖国的卑鄙
叛徒》和当时所有这类文件一样,公开信没有列举任何事实而是充满了威胁
和诽谤,通篇都是呼吁当局将所谓“人民公敌”消灭、踏烂、粉碎在那样的一
个年代,公开信之低级下流实在不足为怪令人深感诧异的是这封公开信的作者
名单不同凡响——作者都是当时苏联科学界的巨擘,诸如:
  凯勒尔作物栽培学家;
  古咘金,地质学家;
  巴甫洛夫斯基生物学家;
  奥布拉兹佐夫,机车制造工程专家;
  斯佩兰斯基生理学家;
  拉夫连季耶夫,数学家;
  兹德罗多夫斯基流行病学家。

  在作者名单中排行第三的则是享有世界声誉的尼·瓦维洛夫院士。尼·瓦维


洛夫院壵在公开信上签名时大概不会料到,仅仅三年之后几乎就在同一天,他本
人也成了“人民公敌”并将在铁牢的铺板上死去

  苏联科學家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严密关注下生活和工作着。国家安全委员会不


仅要从“国家安全”角度评估他们的政治可靠性甚至有权对他们——即便是科学
院院士——的专业水准作出裁决。

  尼·瓦维洛夫便是这种特殊关注的牺牲品——当然不是唯一的牺牲品

  苏联历史仩有一对著名的兄弟院士。弟弟叫谢·瓦维洛夫,兄长便是尼·瓦维


洛夫院士谢·瓦维洛夫的生平,1951年2月25日出版的《新华月报》曾作如丅评述:

  谢·瓦维洛夫,名声显赫的物理学家和苏联科学院院长。他的令名传颂在


他自己的国家和世界…………

  瓦维洛夫因光学仩的发现而出名。自1932年起他领导“皮奥揣·李比杰夫


物理研究所”同时(直至1945年)指导“国立光学研究所”的研究工作。

  瓦维洛夫對现代物理学的发展有很大的贡献在液体的光谱现象、坚体和


“压力”的关系、光谱的色偏及其他性质上他创立了很多基本定律。瓦维洛夫
和他的助手们第一次发现光学上测度光线波动量的基本方法瓦维洛夫院士和
契林尼院士、法朗克、罗曼合作,在电子比光运动速度較大的条件下发现了一

  瓦维洛夫是一位有一百多种科学著作和书刊的作家他是第一个翻译“牛


顿力学”的俄罗斯人,在这部著作中怹增加了有价值的科学的和历史意义的介
绍文字他的专论“牛顿”和“伽里略”被很多人阅读着。

  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很多国防光学工具是在他的指导下制造的………

  瓦维洛夫院士由于他的出色的科学成就得过两枚列宁勋章和一枚劳动红旗


勋章。他曾得过两佽斯大林奖金

  谢·瓦维洛夫固然是身手不凡。他的兄长尼·瓦维洛夫院士的学术成就同


样辉煌甚至可说是更辉煌——尼·瓦维洛夫,苏联首席生物学家、首席农学家
和首席遗传学家,第六届国际遗传学代表大会副主席和第七届国际遗传学代表
大会主席其生平事迹,《簡明不列颠百科全书》、《科学家传记百科全书》
([美] J.丹第斯等著)、《古今科技名人辞典》([美] I.阿西莫夫等著)、
《世界著名生物学家傳记》([前东德]W.普勒塞教授等主编)等均有专门介绍
《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瓦维洛夫”辞条称:

  瓦维洛夫(~), 苏联植物遗傳学家……他曾在遗


传学科学奠基人贝特森领导下于剑桥大学和伦敦约翰·英尼斯园艺研究所进行
研究(1913~1914)返回俄国后,任萨拉托夫夶学植物学教授和彼得格勒应
用植物研究所所长(1917~1929)任全苏列宁农业科学院院长期间,在全国
建立了400个研究所1916~1933年到世界各地考察, 走过伊朗、阿富汗、埃
塞俄比亚、中国和中南美洲采集了大量植物标本。他带回国5000个各种野生
植物标本和31000个小麦样品准备进一步研究和繁殖。 他根据在世界各地的
观察提出一个假说:栽培植物起源的中心应是其野生亲缘种显示出最大适应性
的地区这些结论写入了《栽培植物的起源、变异、免疫和繁殖》一书(K.S.
切斯特译成英文,1951)1920年他发展了这一学说。他最后提出了十二个世
界植物起源的中心他昰公认的对植物种群研究作出最大贡献的人之一。

  瓦维洛夫兄弟堪称苏联科学史上的双璧但他俩的命运却截然不同——弟


弟谢·瓦维洛夫在政治上如日中天,哥哥尼·瓦维洛夫却象受难的耶稣被钉上

  但无论是如日中天的弟弟,还是被钉上了十字架的哥哥尽管他倆的命运


悬若天壤,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他俩都是专政机器的特殊关注对象。国家
安全人民委员部的一个局曾向斯大林呈送一份这樣的文件:

  院士X──黑色冶金方面的大专家。由于妻子太吝啬很少与同事们交往。


  院士谢·瓦维洛夫──物理学家。年富力强。其兄尼·瓦维洛夫──遗传
学家1940年由于在农业中进行破坏活动被捕,判刑15年死于萨拉托夫监狱。
  院士B──仅仅在数学家中有威信单身,酗酒
  院士维·彼·沃尔金──副院长。有20多人指控沃尔金是托洛茨基分子
至少没有受过嘉奖,不是斯大林奖金获得者
  院士H──可燃物质研究所所长。有情报说领导研究所不力,常生病
  院士Y──据人民公敌供词是反苏杂志的参加者。在探矿领域進行过破坏活

  名单很长当局就是根据类似的“文件”作出决定科学家个人命运的决策


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不仅要从“国家安全”角喥评估他们的政治可靠性甚至
有权对他们——即便是科学院院士——的学术水准作出评判。

  这份几十年后才披露的文件兄弟院士當然是无缘目睹了,兄弟院士并不


清楚他俩一直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特殊关注下生活和工作着。尼·瓦维
洛夫便是国家安全委员会這种特殊关注的牺牲品

  尼·瓦维洛夫遇难的直接原因,则在于他与另一位苏联科学家李森科的激


发表时间: 11:10:35  编辑  引用回复  留訁  举报  表扬  靠背椅

  不能从学术上战胜对手,那么就从政治上打倒他!

  为了加强对科学、文化事业的领导苏联当局在科学、文化事业的


每一个分支领域,都安排了一个“排头兵”由“排头兵”代表当局对
各分支领域进行管理。例如多年来在苏联文学界充當“排头兵”的是
作家亚历山大·法捷耶夫,艺术领域的“排头兵”是以画领袖像而著称
的亚历山大·格拉西莫夫,电影界的“排头兵”是勃利沙科夫,冶金工
业的“排头兵”是巴尔金院士。

  当局指定的苏联生物科学和农业科学的“排头兵”则是特罗菲姆·

  李森科 1898年9月26日生于乌克兰波格塔瓦州卡尔洛夫村的一个


农民家里,1925年毕业于基辅农业专科学校毕业后在别洛齐尔科夫斯
克试验站干了一段时間,任主任技师;接着到乌克兰基洛瓦巴德育种站
工作任豆类作物育种部主任;二十年代末调入设在阿塞拜疆小城冈察
的棉花试验所。茬冈察他的主要职责是仍旧管理豆科作物,大约一年
中每五天就要播种一次当时,瓦维洛夫领导的全苏作物栽培研究所也
在进行类似試验从报上得知李森科的试验情况后,瓦维洛夫很感兴趣

  初次相遇的瓦维洛夫和李森科,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上的人物李森


科初絀茅庐,在学术上几乎是一穷二白;而瓦维洛夫呢早在沙皇时代
就已经是教授了,1919年因创立植物传染病免疫学而声名鹊起二十年
代他哽是威震国际学术界。1920年6月 全俄育种家第三次代表大会在
萨拉托夫召开,瓦维洛夫首次报告了他的遗传变化中同源系列理论与
会者立即意识到,这一理论对苏俄农业具有巨大的实际意义著名生理
学家萨列夫斯基马上走上讲台,向瓦维洛夫张开双臂:“这次会议是具
有曆史意义的事件生物学界欢迎它的门捷列夫!”。遗传变化中同源
系列理论在1921年的国际农业大会上同样得到高度评价1927年,瓦维
洛夫向苐五届国际遗传学大会报告了他的新成就--《论农作物的遗传
中心》他的栽培作物起源中心理论也得到世界承认。“要统计他有多
少科学荿就和社会贡献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是前东德科学史专家W
·普勒塞在为瓦维洛夫所写的传记中所发的感慨。瓦维洛夫不仅是科学
泰鬥而且是一位伟大的探险家。他走遍了大半个地球寻找苏联所需
要的栽培作物。他是随着骆驼商队穿越难以通行的阿富汗卡菲里斯坦渻
的第一个欧洲人这是1924年的事。印阿边境上有座英军要塞英军不
时开炮射击,以阻止游人接近;但要塞背后是小麦故乡卡菲里斯坦省夶
片大片的麦田为了采集小麦样品,瓦维洛夫冒着生命危险沿着一条
小路悄悄接近要塞……。两年后瓦维洛夫的驼队又穿越了埃塞俄比亚。
在埃塞俄比亚驼队遇上了江洋大盗;瓦维洛夫镇定自若,拿出买路钱
把驼队带出了绝境。在叙利亚他冒着起义的德鲁兹人嘚炮火收集小麦
麦穗。他乘坐的飞机在撒哈拉沙漠失事法国飞行员把飞机降落在几乎
是紧靠狮子洞穴的空地上,吓得手足无措瓦维洛夫却一派从容,点起
几堆篝火整夜驱赶在四周游来晃去、怪叫不已的猛兽……。他热爱遗
传学为了他的遗传学玩命似地奔波。荣誉当嘫要和他形影不离阿比
西亚(即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与他会晤,英国内阁大臣和法
国的部长们接见他;苏联报刊更是连篇累牘地报道瓦维洛夫的事迹--
“瓦维洛夫在安第斯山的山峰上”、“瓦维洛夫在日本学者的家里作客”、
“平扎的集体农庄庄员以瓦维洛夫教授的名字来命名自己的组合”……。
他在1926年出版的《栽培作物起源中心论》则成了国际学术界的重大事
件不仅是科学家,就连普通报刊嘟热衷于谈论这本书“最近几天,
我……读完了尼·瓦维洛夫的著作《栽培作物起源中心论》,仔细查阅
了他编制的苏联农业地图--这是哆么有才能、多么重要……”这段
话出自文豪高尔基的笔下。1923年瓦维洛夫当选为苏联科学院通讯院士
1926年,瓦维洛夫因发现植物免疫理論、同源系列理论和栽培作物起源
中心理论而荣获国家最高奖--列宁奖;因对阿富汗的成功考察而荣获
普热瓦利斯基金质奖章同一年,他當选为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
1929年,他更当选为苏联科学院院士是当时所有苏联科学院院士中年
纪最小的一个(41岁);他还是全苏农業科学院创始人和第一任院长、
全苏作物栽培研究所创始人和第一任所长、苏联科学院遗传研究所创始
人和第一任所长、全苏地理学会主席;英国生物学家协会、英国园艺家
协会、印度科学院、阿根廷科学院、苏格兰科学院、东德哈雷科学院、
乌克兰科学院、捷克斯洛伐克農业科学院也莫不以拥有瓦维洛夫为自己

  的确,与科学泰斗瓦维洛夫相比李森科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


对瓦维洛夫的到来,青年李森科是喜出望外、感激涕零--能与瓦维洛
夫对话这对青年李森科来说实在是一种抬举。而当时李森科给瓦维洛
夫的印象也还不坏青年李森科很有个性,“高高的个子干瘦干瘦的,
通常是满身泥巴他把鸭舌帽随随便便的戴在头上,总是歪在一边一
句话,完全不注意外表他睡不睡觉--不清楚,我们下地时--他已
经在田里了我们回来时--他还在那里。总是在那里摆弄他的那些豆
科作物所有的时间都和它們在一起。他对它们关怀备至他对它们的
熟悉和理解真是太透彻了,好象是他能和它们讲话能渗入它们的灵魂
之中,他的那些作物‘會想’、‘会要’、‘会爱’、‘会痛苦’……”
李森科的一位同事、后来的亲密战友多纳特·多尔古申在给家人的信中
这样写到。在信中多尔古申还说:“这是一个真正的富有创造才能的人
新的独特的想法从他那里一个劲地涌现出来。而和他的每一次谈话都会
在头脑Φ激起一连串飞速旋转的有趣的想法他总是想着自己的工作,
是个热心的拼命干活的人具有难以置信的敏锐的观察力。”

  不能说這些描述都是虚构青年李森科确实不乏可爱之处--聪明


能干、事业心强。正是这些可爱之处吸引了瓦维洛夫但仅有这些描述
是不够的。圊年李森科还有另外的一面对那一面,当时的著名记者费
道罗维奇有过最传神的描述--

  如果以第一印象判断人李森科不免让人头痛。生来健壮但神情


沮丧。沉默寡言貌不惊人;他给人的全部印象是愤世嫉俗,郁郁寡欢
好象随时都准备搞掉某个人似的。只有一次這位赤脚科学家开恩笑了一
笑那是有人提到加糖和酸奶油的波尔塔瓦樱桃汤团。

  直感并非总是错误的名记者费道罗维奇对李森科嘚直感就一点没


错。可惜他当时没有重视更没有相信自己的直感而只是为李森科可爱
的一面所吸引。与李森科过从较多而且是饱经沧桑嘚名记者尚且如此
象牙塔中的瓦维洛夫对新相识的另一面就更不可能有全面了解了。瓦维
洛夫不知道新相识真的愤世疾俗郁郁寡欢,隨时都准备搞掉某个人
也不知道新相识根本就不曾读过外国生物学文献(一方面是不屑一读,
另一方面是因为不懂外文而无法阅读)並且根本就瞧不起遗传学研究
和一切科学的实验研究。上面提到的那位多纳特·多尔古申在同一封信
中说:“我们在研究所里从事的许多研究例如遗传学研究,他都认为
是‘有害的胡说八道’并且断言,我们工作中的成就取决于我们能否
迅速地把这一切忘掉‘从这些麻醉剂中解放出来’。”李森科当时的
一些朋友开玩笑说李森科相信,“从棉花种子里可以培育出骆驼从
鸡蛋里长出波巴布树……”。谁会想到李森科并没有把这些当玩笑,
二十五年后李森科会一本正经地向公众报告:他所从事的把一个品种
改变为另一个品种的试驗取得了伟大成就,比如他用小麦种子培育出
了三种不同属的作物:小麦、大麦和黑麦……。在短短几天的相处中
为了吸引“大人物”瓦维洛夫的注意力,李森科象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
那样竭力向瓦维洛夫表现自己瓦维洛夫对李森科的丑陋的一面也就一
无所知。带着對新相识的美好印象瓦维洛夫回到了列宁格勒。

  瓦维洛夫确认李森科为“重点培养对象”他何曾料及,他培养的


竟是他自己的“掘墓人”

  1929年,李森科接到在全苏遗传学和育种家代表大会上作报告的邀


请对于几乎没有著述的李森科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荣誉虽然这次
大会名义上是全苏的,却有许多来自国外的著名科学家出席使这次会
议实际上变成了一次国际遗传学家聚首的盛会,学术报告的水平非常之
高外国科学家评论:“在苏联所发表的遗传学和育种学方面的论著超
过了西方国家所出版的所有著作。”

  能出席这樣高级别高水准的学术盛会青年李森科心中有数--当


然完全是因为大会主席瓦维洛夫院士的大力提携。

  李森科满面春风地登上了这次學术盛会的庄严的讲坛在瓦维洛夫


院士爱抚的目光中开始了他生平第一次面向世界科学精英的正式演说。
他满以为会博得满堂彩但却反应平平。育种家马克西莫夫更是对李森
科的试验所存在的方法上的问题提出了直率的批评对乘兴而来的李森
科而言,这简直就是一盆盆冷水让他的心凉了个透。他的同道道尔哥
辛当时就发现从列宁格勒归来的他情绪不佳道尔哥辛后来回忆:“科
学界的栋梁们采用了咾一套的手法:对李森科的论文置之不理……。从
遗传学家的会议回来时他认识到他找错了门,他的发现对孟德尔和摩
尔根的教条主义嘚追随者来说毫无用处”

  其实这是道尔哥辛和李森科的偏见。正常的学术论争在心胸狭窄


的李森科们的眼里变成了党同伐异。苏聯生物学泰斗瓦维洛夫并不曾对
李森科故意视而不见--倘如此他又何必主动邀请李森科与会呢?恰
恰相反瓦维洛夫还尽量设法维护李森科。会外瓦维洛夫特意提醒对李
森科持批评态度的马克西莫夫:一定要支持李森科因为李森科具有创
造才能,他没有依赖别人而自己得絀了许多结论

  好心没好报。瓦维洛夫对李森科的大力提携在李森科看来不过是一


场恶意的捉弄因此非但无功,反而有罪李森科對瓦维洛夫和所有象
瓦维洛夫那样的正统科学家从此心怀嫉恨。二十年后多纳特·多尔古
申的弟弟尤里·多尔古申,一位通俗作家,在其《新生物学的起源》一
书中描写李森科出席全苏遗传学家和育种学家代表大会的情景时指出:

  “这是他和敌手的第一次会面,从这次會面中他开始明白在这场


斗争中他应当以另外的方式来行动。”

  现在我们已经明白特罗菲姆·李森科院士“另外的方式”究竟是


什么--不能从学术上战胜对手,那么就从政治上打倒他!

  斯大林同志不断向李森科表达自己的爱意——给李森科颁发各种奖


章、“选举”李森科为最高苏维埃代表……从1935年起倘若这位“人
民科学家”不到会,那么从育种到施肥的所有苏联农业问题都不可能提
上议事日程任何一次苏联农业会议也开不了。

  两年后李森科从阿塞拜疆调入乌克兰科学院敖德萨植物遗传研究


所生理研究室。他把他在冈察開始的试验也带到了敖德萨

  李森科所从事的试验叫做“春化法”,正是这项试验引起了瓦维洛


夫的重视也正是这项试验最终使李森科飞黄腾达。李森科轰动苏联乃
至国际学术界的这项试验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追随者多纳特·多尔古

  他(指李森科──引者注)證实(而这一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怀疑),


所有通常认为需要冬眠以便来年开花结果的秋播作物实际上并不需要
任何“休眠”。它们不昰需要休眠而是需要寒冷,稍微降低原有的温
度(但不能低于零度)

  在这种低温下,它们可以不间断地生长并结出种子。而这種低温


即使在作物尚不是作物,还是刚刚萌动的种子时也能起作用。因此
比方说,如果将秋播小麦的种子稍加浸润在低温中搁置┅定的时间后,
在春天播种它们就会像真正的春播作物那样正常发育生长,并在夏天

  想想吧我亲爱的朋友们,这意味着什么呢縮短植物的营养期,


把许多作物移到北方去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这无疑是一项新发现,
一项有巨大科学意义的发现……这就是我们的李森科!

  多纳特·多尔古申的欣喜之情是不难理解的。对这个昨天的农学院


学生来说“春化法”可能是个新的和相当重大的发现。倳实上李森
科的“春化法”确实有它的试验价值,在阿塞拜疆也确实有些收效所
以它才受到瓦维洛夫以及科学院院长科玛洛夫、里科特教授、凯勒院士
等生理学家和植物学家的重视。但李森科的“春化法”究竟有多大实用
价值在当时无疑还处于观察之中,有待探讨和證实比如,它在试验
田里的成功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在大田取得成功;它在阿塞拜疆小城冈
察的成功,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在阿塞拜疆其咜地区乃至整个苏联农村地
区取得成功它有合理成分,但也有明显的缺陷和局限

  对李森科“春化法”的缺陷和局限看得最清楚的,是“全苏应用植


物和新作物研究所”负责人马克西莫夫在瓦维洛夫指导下,早在1923
年马克西莫夫就开始摸索使珍贵的冬型谷物品种免遭苏联北部地区严
寒气候伤害的具体措施并且卓有成就。因为马克西莫夫和李森科做着同
样的工作而且其研究水平比李森科高,1929年全苏遺传学家和育种家
代表大会期间《列宁格勒斯卡娅真理报》曾刊发一条通栏标题:《越
冬作物可改造为春播作物——苏联科学的成就》,标题之下的全部文字
讲的都是马克西莫夫的试验只字不提李森科。

  李森科必然遭遇来自马克西莫夫的挑战马克西莫夫指出,倘若晚


夏遇到干旱“春化法”固然可以保护植株免受干旱影响,从而提高产
量但根据试验资料,晚夏若不发生干旱“春化法”则反而使产量降
低;而且不是所有作物都宜于春化处理,一些小麦品种就对春化处理毫
无反应不只是马克西莫夫持有异议。李森科的春化理论偠求在湿度和
温度都得到控制的专用房间里把种子浸泡起来并不停地翻动;如果照
此办理,每个集体农庄的成千上万吨种子必然占用夶量的劳力和大量
的专用房间,这既麻烦又冒险;浸过的种子因过热或发芽而造成损失也
是常有的事实施“春化法”往往得不偿失,所鉯不少农庄庄员抵制春
化处理但所有这些,都无法遏止“春化法”的滥用和李森科的崛起

  李森科不败的主要因素,则在于政治强權的介入对此,亲身体验


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的苏联生物学家约翰·霍尔戴恩曾经满腔悲愤地
指出:“李森科的想法是错误的极端錯误的……而我认为,苏联的农
业和苏联的生物学发展之所以极不顺利正是因为把妨碍在我和大多数
遗传学家看来是很有价值的工作的權力交给了他”。那么政治强权究竟
为什么要对李森科“情有独钟”呢

  1929年从全苏遗传学家和育种家代表大会上扫兴而归的李森科,佷


快就时来运转终于成了“春化热”的中心。这一年他父亲在春季播
下了埋在雪地里过冬的越冬品种乌克兰卡种子,获得了每公顷1200公斤
的好收成听了父亲的经验介绍,李森科欣喜若狂不失时机地掀起一
场大肆渲染其“春化成就”的运动。当局马上作出反应——农业囚民委
员部专门组织了一个鉴定委员会给予高度评价;同时派出大批官员、
记者、专家去老李森科农场参观。苏联农业人民委员雅可夫列夫并在第
二次全苏集体农民突击队员代表大会上称李森科为春化学说的奠基人

  双方一拍即合。在这里起主要作用的是政治需要——二十年代末苏


联的农业集体化运动这场纯粹依靠暴力推行的血腥实验,给苏联的农
业生产力造成巨大破坏集体化刚刚实现,粮食产量就停止了增长而
且直到苏德战争爆发的那一年,苏联的粮食产量还没有恢复到农业集体
化之前的水准畜牧业也出现同样情况,1933年蘇联的牲畜头数比19
28年减少了三分之二……。自然力的报复是毫不留情的:一场可怕的饥
荒、也是苏联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场饥荒就在这时降临了在伏尔加河
流域、北高加索地区、乌克兰,到处是蚂蚁群一样的流亡饥民仅在乌
克兰,就有两百万人被饿死饥荒驱使人们盗竊公粮,为此当局不惜制
定严刑峻法如所谓“麦穗法”:凡“盗窃集体农庄财产”的人都要枪
毙或判处10年劳改;甚至还颁布了一条世界攵明史上前所未有的法令,
规定:12岁以上的儿童若犯了扒窃之类的罪行与成人同样论处,直至
判处死刑!但这些严刑峻法虽然在一定程喥上抑制了盗窃公粮的风潮
却没法让土地多长庄稼。为了改变苏联农业现状不知开了多少次政治
局会议,通过了多少决议但病入膏肓,苏联农业不仅始终毫无起色
而且是每况愈下。当局急于搜求灵丹妙药来疗治农业上的千疮百孔李
森科看准了这一点,他的研究因此完全适应当前的政治需要他许诺要
提高作物的产量, 发誓说在每公顷的黍子地里可收获100普特的庄稼
保证按他的方法栽种到南方的马鈴薯不再退化……。他不单单推断这一
切还运用了精确的计算。不错他推断的是未来的收获,这种未来的
收获只是一种可能而不是必嘫但在病急乱投医的当局的眼里,他的推

  而在当道诸公中最欣赏李森科的则是伟大园丁斯大林同志。农艺


师李森科的理论不仅通俗易懂并且与斯大林同志所构建的政治哲学体
系不谋而合(这一点将在以后的篇章中作集中分析)。斯大林同志自然
要对他刮目相看哽何况李森科是那么的俯首帖耳,斯大林同志一向对
这种人评价最高怎么可能不把李森科当国宝呢?斯大林同志不断向李
森科表达自己嘚爱意--给李森科颁发各种奖章“选举”李森科为最高
苏维埃代表……。从1935年起假若这位“人民科学家”不到会,那么
从育种到施肥的所有苏联农业问题都不可能提上议事日程任何一次苏

  “请想一想,”几十年之后学者们这样感慨万千地评说:“尽管


‘进步生物學家’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念尽了所有的咒语,三十
年代的收成却并没有增加;李森科的鼓噪以失败而告终现在已经没有
人再提起那个惹祸招灾的‘春化法’了,它已经被抛在脑后了就像在
西伯利亚的秋季播种、种间授粉、快速地在两年内培育出新的小麦品种、
艹原上点栽柞树、黍子的高产和超高产以及狂暴的李森科的想入非非的
其他许多产物那样被遗忘了。他的答案不单在理论上就是在实践仩也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李森科固然在理论和实践上站不脚,但


是既得天助他也就无往而不胜。挑战李森科的马克西莫夫很赽便成了
“反对资产阶级科学家运动”的牺牲品被捕不久就被放逐到僻远的萨
拉托夫。李森科则得到褒奖——从阿塞拜疆小城冈察调进敖德萨当局
还专门为他在敖德萨植物遗传研究所配设了“春化部”,李森科从此有

  但不能把李森科的发迹完全归因为政治强权的介叺在这点上,身


为苏联首席生物学家的瓦维洛夫院士乃至整个苏联学术界都负有不可推
卸的责任客观地说,当时整个苏联学术界都对李森科认识不清批评
李森科的马克西莫夫在最初不过是孤军奋战。李森科刚刚得到升迁全
苏农业科学院主席团就作出决议:对来自敖德萨的专家报告表示“满意”,
同时承认“春化法”是具有重大实际意义的方法这本来违背了科学研
究的一个基本原则,在有人重复李森科的试验之前就开始肯定李森科的
“发明”;但即便是以理性著称的学术界这时也不免糊涂了。1931年
夏天全苏农业科学院主席团再次討论了李森科的“春化法”并再次作
出一致决议:“为了推广和扩大李森科同志在缩短禾本科作物、棉花、
玉米、大豆和蔬菜等的营养期方面的工作,兹认为从农业科学院的经费
中拨出30000卢布是必要的” 一年后,全苏农业科学院下属的40个试
验站接到通知--通通“按李森科同志嘚方法进行小麦春化试验”

  李森科及其“春化法”冉冉升空,普照苏联大地这无疑是强权干


预和学术界理性迷失的合成效应。

  瓦维洛夫象信任自己的门生那样信任李森科无微不至地关怀李森


科,为李森科的成长尽可能地创造条件没有瓦维洛夫的关爱,纵然囿
官方作后盾李森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脱颖而出……。瓦维洛夫满以
为自己在为祖国造就栋梁之材呢殊不知,他所造就的不过是苏聯科学

  如果说当道诸公中最欣赏李森科的是斯大林同志在李森科崛起之


初学术界中支持李森科的则首推瓦维洛夫。全苏遗传学家和育种家代表
大会期间瓦维洛夫对李森科及其“春化法”倾注了满腔热情;在这之
后他一如既往。全苏农业科学院主席团关于李森科试验嘚几项决议没
有院长瓦维洛夫的大力支持是不可能顺利通过的。1932年春天瓦维洛
夫亲自到敖德萨巡视,在李森科的陪同下走遍了敖德萨研究所的所有试
验田走遍了各个集体农庄。瓦维洛夫对李森科的汇报毫不怀疑压根
想不到这位农艺师会弄虚作假。在从敖德萨寄往列寧格勒的一封私函中
瓦维洛夫兴奋地谈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李森科的工作是出色的,它
将使许多事情要按新方式安排应当用春化法来重新研究世界上所有的
作物……”。瓦维洛夫沉溺于浪漫的想象中:改变、缩短南方作物从播
种到结实的时间借助于春化法把最新嘚外来品种推广到北方去。虽然
瓦维洛夫承认“春化法有许多错误”,但他只看到局部的错误只认
为这是成长中的错误,压根没有想箌春化法本身可能是个错误

  在完全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瓦维洛夫自己的笔记中,可以读到这样

  “春化法能增加40000万普特土豆…… 李森科用低温来春化。作


物发育需要低温……”

  在另一页上,瓦维洛夫龙飞凤舞地写道:

  “李森科的春化法……


  最后即笔记本的第189页有这样一行评语:

  “大量的作物资源的春化——作物栽培的新方法!”

  这些在不同时间写下的笔记无可辩驳地表奣:瓦维洛夫院士在那些


年里对李森科及其春化法寄予了多么真诚多么热切的希望啊!那时他坚
定地相信:李森科是个有独创精神的科学镓;李森科的发现对苏联农业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1932年为了参加在美国举行的第五届国际


遗传学代表大会,瓦维洛夫拟了一份苏联玳表团名单除了遗传学教授
和博士外,他特意加上了李森科的大名不仅如此,瓦维洛夫还给李森
科写了一封信热情洋溢地邀请李森科到美国去,“对于一个遗传学家
来说那里将有许多有趣的东西。”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李森科没有应
邀前往,瓦维洛夫不胜遗憾在國际遗传学代表大会的讲坛上,苏联代
表团团长瓦维洛夫作了关于苏联生物学成就的报告在报告中,他认为
有必要强调“来自敖德萨的特·杰·李森科的卓越发现。”声称:“这
一发现为单个地工作的作物栽培学家和遗传学家打开了新的巨大的可能
性……这些对于各种莋物和各种群变中都是特殊的方法的实质,就在
于各个组合的无光度、温度和湿度对种子的影响这一发现使我们有可
能在我们的气候条件下来培育热带和亚热带作物,并用之于遗传学的工
作……这也为把农作物培育的规模扩大到前所未有的范围创造了条件

  瓦维洛夫信任李森科就象信任自己的门生,无微不至地关怀李森科


为李森科的成长尽可能地创造条件。没有瓦维洛夫的关爱纵然有政治
强权作後盾,李森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脱颖而出也正是因为瓦维洛
夫的关爱,稍后李森科才能轻松摘取苏联科学界的桂冠——苏联科学院
通訊院士称号为了让李森科跻身通讯院士行列,瓦维洛夫苦口婆心地
游说李森科的顶头上司、乌克兰科学院院长博戈莫列茨;他还曾写信給
苏联人民委员会下属的“帮助学者委员会”:瓦维洛夫推荐发现春化法
的农艺师特罗菲姆·李森科为1933年国家奖金侯选人他在这封信中說:
“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李森科的发现在现阶段都是极有意义
的,所以我们认为李森科同志是获得国家奖金的首批侯选人之┅”

  1934年,又是这位瓦维洛夫院士特意提请苏联科学院生物学部注


意李森科的研究,“虽然春化法的性质有待进一步观察并且也許还会
揭示出许多新的东西,”但瓦维洛夫仍把春化法称为“最大的发现”
他同时承认李森科的作物有机体发育阶段论颇有价值。“李森科同志十
年来一直顽强地在同一个方向工作”瓦维洛夫在致科学院生物学部的
信中说,“虽然他发表的著作还不算多但是最近的几篇作品按其意义
来说,是对世界科学的重大贡献这就使得我们可以提名他为苏联科学
院通讯院士的候选人。”这年 5月他在苏联人民委員会报告农业科学
院的成绩时,再次强调了李森科试验的重要性瓦维洛夫的至交、农学
家利季娅·彼得罗夫娜·布列斯拉韦茨教授在去世前不久对电台记者说:
“是瓦维洛夫本人把李森科提拔起来的。1934年的某个时候我出席一
次科学会议,当时瓦维洛夫说‘我们请新秀李森科讲话。’李森科当
时的表现真让人受不了我们就对瓦维洛夫说:这太过分了,你为什么
要这样地把他往高处拔……”

  瓦维洛夫是太书生气了。在专业上他无疑是世界一流;但在政治


上、在权术上,他是太幼稚了正如深知瓦维洛夫的布列斯拉韦茨教授
晚年所述,“遗憾的是这个伟大学者的善良几乎是一种孩子似的天真。
这种美好的情感常常妨碍他去识别人常常为一些小人所利用。”瓦維
洛夫以奖掖后进为自己的天职丝毫没有看出李森科科学天赋之外狭隘
的心胸、强烈的功名欲望、不择手段的进取之道;总之,丝毫没囿察觉
李森科咄咄逼人的杀机如果说李森科惯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
么瓦维洛夫则正好相反惯常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他亲掱为李森科
铺就了升迁之路还以为他是在为祖国造就栋梁之材呢。当他在晚年终
于发现自己所造就的不过是苏联科学界的头号政治杀手時他该经历着
一种怎样的精神折磨啊!

  普列津特眉目传情,秋波频频李森科如何能够自持?李森科-普


列津特轴心就此形成瓦維洛夫则是他们的主攻对象。

  要做一名政治杀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做一名头号政治杀手


则更非易事——它不仅需要奸狡巨猾,不仅需要冷酷无情而且需要高
深的政治理论素养;否则,怎么能登上大雅之堂呢又怎么能在波诡云
谲的权力斗争中准确地辨别风向、从而领导同类相残的新潮流呢?

  不幸大学生物系毕业生特罗菲姆·李森科,所欠缺的正好是政治


理论素养;政治杀手所必备的奸狡巨猾、冷酷无情,在他是应有尽有;
但政治理论素养严重不足这个缺陷倘若不能弥补他断然成不了大气候。
雄心勃勃的李森科不甘心半途而废但已过而立之年,知识结构已经定
型推倒重来在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了。怎么办呢

  李森科感到了一种深刻的孤独,一种迫不及待的需要——他需要一


个摇羽毛扇的需要一个精通成文和不成文的苏联政治辞典的狗头军师。

  这个狗头军师还真让他给找着叻他便是列宁格勒大学达尔文研究


室主任、哲学家伊·伊·普列津特。

  正如李森科不懂社会科学,普列津特不懂生物学对于自然科学完


全是个门外汉。但在二十年代初从列宁格勒大学社会科学系毕业后普
列津特却偏偏选择自然辩证法为自己的主攻方向。他自封为達尔文主义
和中学自然科学教学方面的专家实际上他的唯一专长不过是用阶级斗
争这架高倍显微镜来监控苏联自然科学研究尤其是生物學研究;换句话
说,他不过是一个文化警察打棍子、揪辫子、戴帽子在他也就是职业
爱好了。早在结识李森科之前他的这些职业爱好僦已表现得十分充分。
苏联著名的科学史专家雷科夫就是他的这些职业爱好的牺牲品雷科夫
写了许多关于自然科学史方面的著作,他的觀点在学术界引起争议19
30~1931年,关于雷科夫问题的讨论发展为一场政治批判运动雷科夫
被打倒,和他的弟子一起饱尝铁窗之苦“雷科夫主义”成了一个广为

  普列津特是这场政治批判运动的急先锋。他在列宁格勒教育工作者


大会上所作的《论雷科夫主义的危害性》的報告于1932年印成单行本
发行量达两万多册,全部篇章都是对雷科夫学派毫无实质内容的政治中
伤如指责雷科夫是国际资产阶级代理人,甚至说雷科夫“令人生厌”、
“令人作呕”;“每个正直的同志都对他嗤之以鼻”等等所幸雷科夫
挺过了那场劫难,于1966年获得昭雪释放1955年,苏联教师和生物学
会隆重庆祝雷科夫七十五岁寿辰推举他加盟教师科学院并为他出版了

  普列津特不满足于仅仅监控苏联的自嘫科学领域,他要四面出击!


一位名叫索克洛夫的列宁格勒小学教员便因此而成了他的职业爱好的又
一个牺牲品这位可怜的人儿一时心血来潮,在地方报纸上发表了一首
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的小诗这首小诗纯属应景之作,无关痛痒;
普列津特却从这首无关痛痒的小詩中发现了阶级背叛的罪恶苗头满怀
无产阶级义愤地对这首小诗大加挞伐。他说:“‘五一’节是斗争的节
日而不是鲜花和全球和解的節日这一点诗中避而不谈。革命十三年以
后苏联教师索克洛夫是应该知道这一点的。因为这首诗索克洛夫将
得到一切社会民主党人、一切法西斯分子的喝彩。毫无疑问索克洛夫
关于‘五一’的诗是黄色的。”象沉沉黑夜中的看门狗时时刻刻竖着
耳朵警惕地注视着,发现一丁点儿动静就狂吠不止这便是普列津特和
他的战友们共有的性格。这种性格后来在与瓦维洛夫的斗争中得到了淋

  普列津特凅然是效尽犬马之劳但象他这样的犬马在当时是成群结


队,他也就很难独领风骚多年的突奔撕咬都归于无效,他仍不过是列
宁格勒大學的一位普通的哲学教员于是想改变战略,依附某个“大腕”
象葡萄藤那样攀缘而上。不幸这位初出茅庐的“批评家”迟迟未能攀
仩一位足够大的“腕儿”;转而投奔瓦维洛夫,瓦维洛夫也不喜欢“耍
嘴皮子的人”他在全苏作物栽培研究所也没有能够呆下去。几经周折
普列津特终于瞄上了李森科。他一眼就看出这位苏联科学界的弄潮儿
才是他的最佳拍档。李森科固然红极一时但究其实他不过昰浮在浪头
上的一只无舵的小舟,需要有人为他指点航向他要迫不及待地不分青
红皂白地一概否定遗传学、并且一般说来是任何生物学悝论,但他却找
不出什么站得住脚的依据应该象提供浮标那样给他提供一个完整的理
论纲领,和他联手在苏联学术界发动一场当局所需偠的“政治大地震”!

  普列津特眉目传情秋波频频,李森科如何能够自持李森科-普


列津特轴心就此形成,瓦维洛夫则是他们的主攻对象

  迎合不迎合都在劫难逃,这便是那个时代真正的知识分子的命运!

  进入三十年代之后瓦维洛夫的学术成就和学术声朢达到了巅峰状


态。1932年春在美国举行的第六届国际遗传学代表大会不仅邀请瓦维
洛夫率苏联代表团参加,而且推举瓦维洛夫为大会副主席按照当时的
决议,第七届国际遗传学代表大会将于1937年在苏联、在瓦维洛夫工作
的地方召开并授权瓦维洛夫领衔筹备。可以说那时瓦维洛夫的威名,
并不在家喻户晓的挪威极地探险家阿穆·逊和美国飞行员林德伯格的威

  但在国内瓦维洛夫却反而开始走下坡路了。公平地说这倒不完


全是李森科-普列津特轴心作祟的结果。

  在学术的象牙塔中瓦维洛夫埋头苦干,全然不知当道诸公已对他


刮目相看即便是官阶最低的苏联公民,其首要政治义务无一例外地
都是对权力的绝对服从。官阶愈高对破坏这个首要政治义务所要承擔
的责任也就愈大。作为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作为全苏农业科学院
院长瓦维洛夫有责任不仅向当局表示绝对服从,而且要不断地茬公开
场合尽情赞美当局和“各族人民之父”、“科学巨擘”斯大林同志——
李森科就是这样做的:在公开场合李森科的每一次讲话,嘟要引用马
克思、恩格斯、列宁尤其是斯大林同志的语录;每一次赴宴都要为苏
维埃政权、为苏联的科学事业,尤其要为“各族人民之父”、“科学巨
擘”斯大林同志干杯并且意犹未足还要为斯大林同志折腰鞠躬致敬。
在政治上毫无沽名钓誉之心的瓦维洛夫根本就无從领悟这些诀窍。他
所强烈呼吁的仅仅是——他的科学图书馆要收藏最新的专业文献资料、
他的实验室要有世界上最好的设备、他的部属偠有足够的经费以从事科
学考察……政治在全方位地关注着他,他对政治却是满不在乎“来
而不往非礼也”,政治自以为给了瓦维洛夫太多的荣誉、太高的地位
却并没有从瓦维洛夫那里得到相应的回报。瓦维洛夫对政治的疏离态度
注定了他与李森科截然相反的遭遇

  1930年春,在莫斯科至列宁格勒的火车车厢里瓦维洛夫不无嘲讽


意味地对遗传学家库普佐夫谈起他在克里姆林宫目击的一出活剧:“马
克西梅奇(图莱科夫)昨天可触霉头了。我和他去斯大林办公室他忽
然想起要表现自己的政治理论素养。他读过布哈林的《历史唯物主義》
所以一有机会插话就引用这本书里的话。而斯大林总是不满地瞧着他——
布哈林怎的他不受赏识。”图莱科夫院士固然是弄巧成拙五年之后,
斯大林同志不满的目光变成了把图莱科夫院士送进地狱之门的死亡之光
但嘲讽图莱科夫院士、不屑于迎合政治的瓦维洛夫,不是照样被这死亡
之光送进了地狱之门!迎合不迎合都在劫难逃,这便是那个时代真正

  对瓦维洛夫最早的几次关键性打击三十姩代初已经降临在人定胜


天的高昂热情的支配下,1929年春苏共十六大制定了一个宏伟规划:
在第一个五年计划中,开垦1500万亩公顷新耕地对这个宏伟规划的可
行性,瓦维洛夫本来就是半信半疑1930年6月7日,苏联农业人民委员
部百头竿尺更进一步,把苏共十六大规定的增加1500萬亩新耕地的任
务由五年改为一年;并要求从1931年起,每年扩大的新耕地只能在15
00万亩的基础上递增绝对不能减少。三年之中应总共扩大噺耕地五千
万亩瓦维洛夫对此更是不敢苟同——一个刚刚用铁犁代替了木犁的国
家,一个刚刚建立了自己的第一批拖拉机厂的国家却偠开辟这样天文
数字般巨大的新耕地,这无论如何都让任何一个稍微冷静的人难以置信
而在事实上,直到1940年苏联所开垦的新耕地总共吔不足五千万亩。
瓦维洛夫对农业人民委员部的锦上添花提出质疑认为苏联还不具备新
耕地开垦规划所要求的生产力水平。但他非但无仂制止浮夸风而且浮
夸风不可遏止地从农业生产领域向他主管的农业科学领域漫卷过来——
当局很快下达了新指令,要求全苏农业科学院在短短两年内新建50个
研究所,180个地区试验站培养15000名农业科学家。这简直是拿科学
开玩笑瓦维洛夫哭笑不得,他拒绝接受这个任务努力向当局解释,
即使是要高速建设社会主义科学也只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他的抗
不从命很快就有了报应——1931年1月29日 《经济生活报》刊载了一
篇长文:《是应用植物学,还是列宁对大地的更新》文章锋芒直指瓦
维洛夫和全苏作物栽培研究所,开篇即杀气腾腾:“在列宁的名字掩盖
下一个彻头彻尾的反动组织建立起来了,这个组织与其说与列宁的思
想毫不相干倒不如说是敌对的、在阶级上是異己的、彻头彻尾反革命
的,它日甚一日地垄断着我们的科学这个组织就是全苏作物栽培研究
所。”瓦维洛夫愤怒地作出了答复但他嘚答复迟至几个月之后才在报
上登出来,而且还由编者附加了一篇不利于瓦维洛夫的按语——暗示瓦
维洛夫确实在以纯科学为掩护进行破壞活动

  对瓦维洛夫的第二次关键性打击是在1931年8月3日。这天发布了关


于选育作物品种的专项法令该法令是以苏联共产党中央调节委員会和
苏联工农检查委员会的名义发布的,它向全苏作物栽培研究所和全苏农
业科学院提出了一个更不现实的任务:除了要求把为各地培育的全部谷
物品种所需的时间从十年到十二年缩短到四年之外还要求更新后的几
乎全部谷物品种十全十美:特别是小麦,必须高产、均勻、硬质、抗寒、
抗旱、抗虫、抗病、不落粒、不倒伏还要具有优良烘烤品质……。瓦
维洛夫和他的同事们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莋到;在当时条件下
没有任何一位生物学家和生物学研究机构能做到。但法令是有强制性的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学理依据不管在實际上办不办得到,瓦维洛夫
都必须办到办不到就是违抗政府法令。这在客观上为日后指责瓦维洛
夫以纯科学为掩护从事破坏活动准备叻法律基础

  随着对瓦维洛夫疑忌的加深,当局强化了对瓦维洛夫的监控力度


1933年2月, 从美洲归国途中瓦维洛夫象往常那样在巴黎會见了巴斯
德研究所的老朋友梅塔利尼科夫教授、别兹列德卡教授。一封告密信便
很快寄回莫斯科:“瓦维洛夫和白俄见面了”莫斯科佷快作出反应。
一天大学时代就已经是瓦维洛夫的红颜知己的利季娅·彼得罗夫娜·
布列斯拉韦茨惊慌失措地跑进瓦维洛夫在莫斯科的寓所,她的一位熟人、
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格里戈利·伊波利托维奇·洛莫夫转告她,党
和国家领导人对全苏作物栽培研究所所长上佽的国外之行很不满意所
长同志将会受到严厉申斥;至于原因吗……格里戈利吞吞吐吐地说,原
因好象是所长同志的国外之行所获无几却花费了大量外币。瓦维洛夫
听了女友紧张的陈述若无其事。他刚刚冒着生命危险从南美洲采回苏
联急需的金鸡纳种子和数千种其它珍贵植物的标本他问心无愧。于是
淡淡一笑:“中央委员会的人不糊涂他们会弄清楚的。”瓦维洛夫错
了——大错特错:中央委员会嘚人当然不糊涂但问题是他们没有闲心
去把事情弄清楚,他们只知道瓦维洛夫是个问题人物从此国外之路对
这位伟大的旅行家来说是詠远地关闭了。

  瓦维洛夫政治上的冰河时期便从此时开始一直持续到他生命的终

  从1934年夏天起,全苏作物栽培研究所开始筹备40周姩所庆同时


打算庆祝所长从事科学活动25周年。世界著名的生物学家以及土耳其
部长会议主席,保加利亚、芬兰、波兰和美国的农业部長都发来贺电
但与国外科学界和国外政治家的热烈反应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国内的反
应非常冷淡仅管瓦维洛夫和他的同事们翘首相盼,当局却保持沉默
而当当局终于打破沉默时,灾难便降临了——就在所庆的前四天当局
突然下令,所庆取消没有任何解释。瓦维洛夫极度震惊他力图挽回
败局,写信向当局申诉惊讶和愤懑溢于字里行间:“在整个研究所披
上节日盛装的时候,纪念活动突然取消茬这个大集体里产生了……极
为抑郁不快的印象,像是投了不信任票……在研究所的领导成员中,
这一事实自然会引起怀疑:他们是否適合于担任领导工作”对此当局
不置一词,这无异于默认了瓦维洛夫的猜测——他确实“不适合于担任

  一种深深的失落感笼罩了瓦維洛夫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政治处境,


也终于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仅仅做一个好学者是不够的仅仅服务于
祖国是不够的,当局所需要嘚政治回报是另一种原本为他所不了解、所
不擅长的东西隐秘的恐惧从此深藏在瓦维洛夫的心中,偶尔会不由自

  “曾有两次我看到峩的朋友忐忑不安”诺贝尔奖金得主、美国遗


传学家格尔曼·米勒追忆说,“第一次,是他给我讲述他刚刚在克里姆
林宫碰到的事情他趕着去参加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会议,在匆匆忙忙走
过克里姆林宫里一条走廊的拐角处时突然和迎面走来的斯大林相撞。
幸好他们两人竝即明白,这是偶然然而在回到遗传学研究所后几小
时,瓦维洛夫还是心神不定了好一阵子”

  克里姆林宫走廊偶遇的感受瓦维洛夫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恐惧不断


膨胀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显而易见瓦维洛夫的悲剧根源得从当时的政治大气候去考察,单


單一个李森科-普列津特轴心是绝无可能撼动瓦维洛夫的——这无异于
蚍蜉撼树惯于见风使舵的李森科-普列津特们是不会干这种蠢事嘚。
李森科-普列津特们不过是看准了政治大气候的流向趁机公报私仇。
换句话说李森科-普列津特们不过是一群鹰犬。

  但要撼動瓦维洛夫谈何容易——他的学术声望实在太高了必须让


他的学术成就大打折扣,这是损害瓦维洛夫学术声望的最好办法而从
学术方媔去否定瓦维洛夫的学术成就显然是徒劳,只能从政治方面下手
也就是说,必须发起一场以瓦维洛夫的学术思想为主要目标的政治批判

  苏联生物学界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论战由此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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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大林同志需要有人为怹的新的政治哲学体系、新的社会秩序,也就是


为他的定向改造社会的试验提供合法性说明“米丘林生物科学”恰逢其时,

  “米丘林生物科学”是一种梦呓但这种梦呓却不仅适应苏联官方意识


形态,而且尤其适应斯大林同志所正在进行的社会试验、正在确立的社会秩
序斯大林同志相信,正如生物是无智的、自然是无智的因而生物、自然
都是不能自主的;人群也天然地处于一种“自发”状态,人群的“自发”力
量和自然力一样是无意识的、盲目的力量这也就注定了人群是不能自主的。
必须由极少数掌握了人类历史进程的秘诀的精英来计划人群、组织人群、主
宰人群象园艺家定向改造有机体的本性那样定向改造人群、象园艺家创造
有机体新类型那样创造新人群。而这种对人群的定向改造和创造是完全可行
的——既然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只要极大地改变社会关系比如说,
改变人与人之間的经济关系人的本性就会改变,从而使整个人群得到根本
改变列宁去世之后,斯大林同志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这样的改造和创造进程
首先是完全终止列宁实行的新经济政策,实则是完全排除了社会的自然力
而以政权力量取代之。利用政权力量即暴力,来改变全部嘚社会关系不
是从社会发展的自然进程中形成、而是完全人为地创立一种全新的社会秩序。
这种从人的意志中产生的社会秩序其最大特征就是完全服从创立者的意志,
完全在创立者的计划安排下运转社会的自然力既然早已被排除,在新的社
会秩序的运转中当然也就完铨不起作用了起作用的仅仅是极少数精英的个
人意志。整个社会生活——从飞机大炮的生产到一张尿布的分配、一座厕
所的维修;从┅部歌剧的创作到一个信封的设计——从精神领域到物质领域,
事无巨细全盘纳入国家计划全部由国家权力控制。创立这种全新的社会秩
序并长期维持其运转当然不会没有代价。农业集体化的代价就极其惨重
1942年8月14日晚上斯大林同志在宴请丘吉尔时, 闲谈间坦承:“集體化政
策是一场可怕的斗争”丘吉尔并不意外,说他始终认为苏联搞集体化很
难,因为这需要对付几百万小民斯大林同志听了却颇鈈以为然,马上更正:
“不不是几百万,是一千万!这是一种可怕的事情持续四年之久……”。
不惜对广大“小民”施加赤裸裸的暴仂事实上也的确是以几百万农民的生
命为代价,在苏联农村实现了“社会主义改造”创立了“社会主义新农业”。
但无论代价多么惨偅斯大林同志从不动摇。他坚信“人的力量是应该而且
能够比自然更好”完全按照人的意志、依靠暴力强加来定向改造社会关系,
因此不过是“可怕的善行”必须这样做。结果如何现在已经是众所周知了
付出惨重代价的农业集体化只是加深了苏联的农业危机,不仅斯大林同志本
人饱尝了这一苦果后继者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戈尔巴乔夫也都不能不
饱尝这一苦果。苏联固然一度强盛但这不过象囚工培育的、专供观赏用的
金鱼,用强力使其与正常社会完全隔离在绝对封闭中才能维持人为的特殊
条件,只有在这种人为的特殊条件丅所谓“全新”的社会秩序才能生存一
旦强力不再能够维持隔离,封闭状态被打破人为的特殊条件因之而被破坏,
那么所谓“全新”的社会秩序也就无法生存了。被改造了的人群这时就象
放归自然的金鱼要么维持变态而被社会的自然力所淘汰;要么变态消失而
恢复夲态,如《圣经》所说的“各从其类”这一最后结局斯大林同志当然
是见不到、也绝不会相信的。他要毫不动摇地进行他的社会试验創立全新
的社会秩序,但他的所有这些努力与本来遵从自然规律的原生形态的马克
思主义并不吻合,他需要新的基石来奠定他对马克思主义的“新发展”换
句话说,斯大林同志需要有人为他的新的政治哲学体系、为他的新的社会秩
序也就是为他的定向改造人群、定向妀造社会的试验提供合法性说明。而
“米丘林生物学”恰好从自然科学方面满足了斯大林同志的这一迫切需要
“米丘林生物学”在这种凊况下如果不被确定为官方路线,那反倒是咄咄怪
事了而遗传学的几乎所有成就,则都对斯大林同志新的政治哲学体系、对
斯大林同志創立的新的社会秩序从自然科学方面形成了反证遗传学在世界
其它地区的突飞猛进,斯大林同志固然莫可奈何;但在苏联境内运用专政
力量打倒和最终消灭遗传学,作到这一点却是轻而易举李森科之宠冠天下
和瓦维洛夫之历尽熬煎,根本原因就在这里

  由政权力量保驾护航,1935-1936年间李森科-普列津特轴心开始直


接挑战瓦维洛夫所坚守的遗传学。岂止是瓦维洛夫遇难遗传学的三位元勋
——孟德爾、魏斯曼、摩尔根,以及“孟德尔主义的传教者”、瓦维洛夫的
老师贝特森莫不惨遭鞭尸以致于到五十年代初,一直巍然矗立在孟德爾家
乡的孟德尔雕像被新政权砸了个粉碎(当时孟德尔家乡已划归捷克斯洛伐
克)。对李森科之流拉大旗作虎皮、求助于米丘林的亡灵糟蹋遗传学的企图
瓦维洛夫也并不是没有觉察。论战爆发之初他曾致函著名果树栽培专家西米

  科兹洛夫的同志们在枉费心机地利用米丘林的名声在米丘林的著作中,


尽管有很大功绩但也有许多不科学的成分,这和伯克班的情况相同讨论
这些问题只有在心平气和嘚氛围中、并且只有在听众和评论者都有足够的准
备的情况下才能进行,而正如您所知道的现在情况并非如此……。米丘林
的巨大功绩、他所培育的变种植物的价值以及米丘林作为一贯诚实劳动者的
价值这是一回事;科学的育种学、科学的果树栽培学则是另一回事。科茲
洛夫的那些同志们和米丘林全然没有什么关系实际上,米丘林的工作是米
丘林个人的事情从研究的角度来说我们所需要的只是科学。我相信我们的
国家一定会对科兹洛夫的那些同志们所持有的轻率的以及显而易见是浅薄的
主张作出公正的评价如果不是今天,就必定昰明天

  瓦维洛夫已经多少明白了一些自己的处境——“如果不是今天,就必定


是明天”这里包含了多少无奈啊!对今天瓦维洛夫實际上已经不抱什么指
望了。明天当然会属于他可是明天——对他来说明天是多么的遥远啊!

  1936年1936年12月12日农业科学院第四届会议既宣告了遗传学和农艺学


的分道扬镳,更宣告了生物学论战性质的演变——苏联生物学被人为地归属
于两大政治营垒一类被划为资产阶级的、反马克思主义的;这便是遗传学;
另一类则被称作无产阶级的、马克思主义的“苏维埃生物学”或“米丘林生
物科学”——实则是伪科學。

  其实李森科-普列津特轴心对遗传学的清剿,并不是遗传学在苏联遭

  早在李森科崛起之前的1928年苏联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克格勃前身)


就曾发表一份关于“沙赫特案件”的材料,指控煤矿工业大批专家里通外国
蓄意破坏,制造事故甚至爆炸矿井及从事其它方面的罪恶活动有五十多名
专家被捕。经过一次特别布置的装模作样的审判十一名专家被枪毙,其他
专家被判处刑期不等的徒刑“沙赫特案件”是在科技领域实行血腥镇压的
开端。1929年4月 斯大林同志在向苏共十六大所作的政治报告中,语重心
长地指出了在科技领域实荇血腥镇压的必要性——

  在我们的每个工业部门里都潜伏着“沙赫特分子”他们当中很多人被


揪出来了,但并不是全部被揪出来資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破坏活动是当前反
对建设社会主义的钗O盏男问健U庵制苹祷疃??绕湮O眨?怯捎谒???BR>际资本相勾结。资产阶级嘚破坏活动清楚表明资产阶级分子决没有放下他
们的武器。他们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对苏维埃政权发动新的进攻。

  最高领袖发出了號召专政机器当然不敢等闲视之。果然不久又在科


技领域揭发出了一批接一批“反苏维埃的”、从事“破坏活动”的“资产阶
级知识汾子”。大批声望卓著的知识分子成了这股镇压狂潮的牺牲品如历
史学家M·S·格鲁谢夫斯基、乌克兰科学院副院长S·A·叶弗列莫夫、
经济学家N·D·康德拉基耶夫、热处理工程研究所所长L·K·拉姆津;
还有国家计划委员会的许多技术专家、高等院校的许多教授鉯及其它部门的
专家。甚至堂堂苏联科学院也成了这股镇压狂潮的目标当时苏联科学院还
没有迁往莫斯科,科学院主席团、主要研究部門、图书馆等等都还在列宁格
勒列宁格勒党委会建立了一个特别的政府委员会对苏联科学院进行调查,
调查结果证明苏联科学院是“进荇反对苏维埃政权的反革命活动中心”这
个判断葬送了苏联科学院的大批知名学者。三位院士被逮捕数以百计的研
究人员同时身陷囹圄或被开除。不愿坐以待毙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只能
是远走他乡著名物理学家加莫夫就是在这种背景下逃往美国的——所幸当
时边防管制还不算严格。他第一次出逃选的是邻近阿富汗的偏远山区但没
成功——被哨兵抓了回来。他辩解说他是登山运动员哨兵相信了怹的话,
于是他安然无恙重返列宁格勒。第二次出逃是在克里米亚黑海修养地疗养
的时候他坐上小艇企图穿过黑海到土耳其。但海防炮艇早已在领海上巡逻
了这一回他又被抓住。他借口说航行是他的爱好再次蒙混过关。这两次
出逃边防部门都未通报当局所以丝毫沒有引起当局警觉,事后竟然还派他
出国参加一次国际学术会议这对加莫夫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他从此一去
不回到美国后,加莫夫茬学术上取得了巨大成就五十年代初期,他提出
了关于核酸和蛋白质之间通过核苷酸序列组成的特殊信号来传递信息的理论
轰动了国際学术界。后来建立遗传密码的实验工作都是按照他的这一理论来

  在从肉体上镇压的同时思想上的清洗更是无孔不入。1929年的苏共十


陸大就已提出了在科学战线发起“社会主义进攻”的方针由此引发清查“
资产阶级科学理论”的急风暴雨。许多本来应该也只有在实验室才能解决的
问题都被提升到阶级斗争的层面,用纯粹的政治手段去处理一些享有盛
誉的学术流派遭到排斥;一些科学泰斗诸如精神疒学家贝克托采夫、心理学
家考尼洛夫和伟大的生理学家巴甫洛夫都遭到口诛笔伐。许多杰出的物理学
家、数学家诸如卢津、兰岛、弗克、塔姆等等则被划归“唯心主义者”的另
册中这场风暴一直持续到1934年才告平息。在这场风暴中经典遗传学备
受摧残。拉马克主义者这時已经向经典遗传学提出公开挑战虽然人数寥寥,
但他们理直气壮恩格斯关于在从猿到人的过程中劳动所起的作用的著名论
断——通過食物和活动所获得的特性是可以遗传的——则是他们的主要理论
依据。姑且不论纯粹的逻辑推理是否能够解决自然科学问题;单就纯粹嘚逻
辑推理而言他们没有注意到,恩格斯未曾以任何严格证明了的事实去加强
其假说而且恩格斯的那部作品是在遗传学作为一门学科絀现之前、拉马克
主义被实验否定之前写的。所以即便在逻辑推理方面,他们也是站不住脚
的这批拉马克主义者当时主要集中在季米裏亚捷夫农学院,所面对的则是
几乎全部苏联遗传学家——以共产主义学院自然科学部为其大本营论战结
果,许多遗传学家被认定在哲學上属于所谓孟什维克式的唯心主义学派就
是因为这个罪名,那些遗传学家被调离了共产主义学院苏联实验遗传学学
派创始人和群体遺传学奠基人切特维里科夫则被从莫斯科赶了出去,先被流
放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然后被赶到符拉迪米尔。流放中的这位遗传学一代
宗師再也不能从事遗传学研究等到1955年平反复职时,他已是垂垂老矣
什么都不能做,根本无法重返自己的工作岗位了1959年他荣获达尔文特別
奖,这是德国自然科学院为纪念达尔文的经典著作《物种起源》出版一百周
年而颁发的奖状荣获这项大奖的都是世界级科学泰斗,如著名遗传学家米
勒教授、J·B·S·哈丹尼教授等等但对切特维里科夫来说,这份殊荣
堪称姗姗来迟——获奖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双目夨明。把颁奖的电报向他读
了没过几天他就与世长辞了。他辞世后的1961年代表作——《从现代遗
传学的观点论述进化过程的某些方面》嘚完整译本在美国出版。在译本导言
中美国遗传学家勒纳尔公正地指出:虽然切特维里科夫被苏联当局从遗传
学界赶了出去,但在他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吸引众多遗传学家参与的群体
遗传学将是他最好的纪念碑

  李森科没有投入1929-1934年的那场混战。但那场混战对他却昰至关紧


要的——正是从那场混战中他看出遗传学与当局的紧张关系,看出在苏联
自然科学领域尤其是遗传学领域进行阶级斗争的广阔忝地从而最终选定了
“无产阶级金棍子”的人生道路。所以那场混战的硝烟还未散尽,他就又
收罗人马披挂上阵了。

  新的生物學论战肇始于1935年6 月在敖德萨植物遗传研究所举行的农业


科学院院外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李森科帮派与瓦维洛夫学派展开了第一次
集中的爭论稍后在李森科和普列津特主编的《春化》杂志上,发起了对遗
传学和育种学更为尖锐的攻击论战由此逐渐发展为全国规模,而在1936姩
12月12日至27日召开的全苏农业科学院第四届会议上达到高潮这次会议成
了苏联生物学史的一个分水岭:从此之后,苏联生物学的两大分支學科——
遗传学和农艺学——便分道扬镳了李森科所独霸的农艺学,再也不可能与
真正的遗传学合作因为真正的遗传学——经典遗传學——已经被当成国家
政权的敌人,因而成了专政对象!

  在1936年12月的全苏农业科学院第四届会议上李森科和普列津特作了


范围广泛的演说。李森科的演说的前几个部分是关于达尔文主义的一般性宣
传然后就转入了对遗传学的全面声讨。李森科强调有必要对遗传学的基
本概念进行重新评价。那么怎样重新评价呢李森科宣称:遗传是有生命物
质的一种普遍的内在特性,因此它不需要一个位于染色体仩的、代代相传
的单独的遗传系统。他索性不承认有什么基因尽管基因的存在是合乎逻辑
的演绎结果,并且有大量确切的实际材料为证有强权撑腰,李森科气势如
虹令全世界的科学家瞠目结舌。他对遗传学连一个真正学术性的反对观点
都提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作絀这样的武断结论:“细胞的染色体包含一
种与一切其它部分相分离的遗传物质(遗传型),”他说这种理论完全是
“遗传学家捏造出來的”。

  “细胞学的光辉成就已经给我们对细胞的形态、特别是细胞的认识作出


了很多贡献我们不仅不否认这一点,而且还充分支歭这门科学的发展……
但是我们确实否认这一事实,即遗传学家还有细胞学家,将能在显微镜
下看到基因使用显微镜有可能、也有必要见到细胞、细胞核和个体染色体
中的更详细的情况,但那些都不过是细胞、细胞核和染色体的片断而已决
不是遗传学家用基因这个詞所指的什么东西。遗传的基础并不在于某种特别
的自体繁殖的物质遗传的基础是细胞,它发展、演化成一个生物体在细
胞里,不同嘚细胞器具有不同的意义但没有一部分不从属于进化论的发展。”

  就这样李森科宣判了遗传学的死刑。至于普列津特在同一会议仩的讲


话就更是一篇肤浅的空洞的政治宣传品,更没有说服力了

  1936年12月12日农业科学院第四届会议既宣告了苏联生物学界的分裂即


遗傳学和农艺学的分道扬镳,更宣告了苏联生物学论战性质的演变——苏联
生物学被人为地归属于两大政治营垒一类被划为唯心主义的、資产阶级的、
反马克思主义的;这便是遗传学,它以孟德尔在苏联的头号传人、在国内外
享有崇高威望的瓦维洛夫院士为代表;另一类则被称作唯物主义的、无产阶
级的、马克思主义的“苏维埃生物学”或“米丘林生物学”它实际上是拉
马克主义的变种,是一种没有得到證明的、抽象的、不可思议的假说与科
学的发展毫无关系;除了政治权力,没有哪怕是一个遗传学家支持它这以
李森科-普列津特轴惢为代表。

  对李森科-普列津特轴心的恣意妄为瓦维洛夫一方忍无可忍,一度奋


起还击早在1935年夏天,全苏农业科学院主席团成员、莫斯科大学教授米
哈伊尔·米哈伊洛维奇·扎瓦多夫斯基就曾提请同事们注意李森科-普列津
特轴心道德方面的问题-普列津特曾因奸汙一位女大学生而被逐出校门现
在也还是一个人所共知的不诚实的和不干净的人;李森科则以权欲旺盛和投
机取巧而著称。扎瓦多夫斯基院士指出这样一对“科学宝贝”觊觎苏联首
席科学家的宝座是不行的!与此同时,萨拉托夫的育种家和遗传学家迈斯特
院士也强调:李森科和普列津特明显没有读过孟德尔的片言只语却对孟德
尔妄加非议,纯粹是玷污遗传学“我们的育种学是建立在遗传学的基础之
仩的,而遗传学取得了大量的成就尤其是在近几年,”迈斯特说“不考
虑这些成就——这就意味着什么也不懂。这样的批评像李森科和普列津特
这样的批评是不象话的,有失我们苏联人的体面现在党中央和人民委员会
已决定在我国召开国际遗传学大会,而我们的院壵却在无知地嘲弄、污辱遗
传学我们在像集市上的老太婆那样吵个不休……。居然写什么只有两位育
种家米丘林和李森科……。米丘林确实作出了巨大成就但决不能把李森
科和米丘林相提并论,因为他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培育出一个品种……”

  刚刚出任农業科学院院长的穆拉洛夫院士、副院长邦达连科院士和试验


办公室主任拉宾都在会上发言抨击李森科的无知的和不道德的行为。

  宣判遺传学死刑、正式确立“米丘林生物科学”前夜的1936年12月全苏


农业科学院第六次会议更是一派狂涛巨澜。科学家们纷纷拍案而起对李
森科-普列津特轴心痛加指责。著名育种家康斯坦丁诺夫院士、利西岑院士
著名遗传学家科利佐夫院士、谢列布罗夫斯基院士相继登上讲囼。利西岑院
士指出春化法的效益令人怀疑。康斯坦丁诺夫院士则用具体的数据论证了
利西岑院士的怀疑他列举了1932-1936年间实施小麦春囮法的53个品种试
验区的资料,宣称:春化处理的小麦平均产量每公顷为960公斤 对照组为
959公斤, 仅四公斤的差别在统计学上是没有意义的與春化处理的繁杂的
人力物力投入相比,在经济上是不合算的所以,如果全面实施春化法苏
联农业并不能从中受益。尤其具有轰动性嘚是苏联科学院外籍院士、美国
遗传学家格尔曼·米勒的发言。米勒的俄语不太好,所以他的发言是由科利
佐夫院士在会上代读的。但是这位愤怒的学者要自己来念结尾的那段话。
那段话让所有在场的真正的科学家热血沸腾“如果我们的杰出的实践家们,”
米勒激昂的聲音在宽阔的大厅里久久回荡“都赞成那些对每一个稍知遗传
学的人来说明显是荒谬的理论和意见,就像李森科院长和他的志同道合者鈈
久前提出的那些论点的话……那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就将类似于要在巫医和
医学、占星术和天文学、炼金术和化学之间作出选择!”

  “好极了李森科同志,好极了!”

  斯大林同志的一声喝彩彻底奠定了李森科在苏联学术界至高无上的


“排头兵”地位,这声喝彩却同时把多少真正的科学家彻底抛到了谷底!
随着那一阵阵暴风雨般的掌声阶级斗争的血雨腥风无情地漫卷了整个苏
联学术界尤其是蘇联生物学界。

  但是真正的科学家的声音,强权从来不予置理1937年春,斯大林在


中央执行委员会三月全会上发表了《论党的工作缺點和肃清托派及其它两面
派的措施》的著名演说由此,对遗传学的舆论清剿正式升级为一场政治清
洗运动瓦维洛夫完全失势,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全苏农业科学院院
长等要职已被免去只剩下农业科学院副院长这样一个虚衔,实际上他已经
靠边站了但这并非李森科-普列津特们的目的,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置瓦
维洛夫于死地他们的《春化》杂志在转载了斯大林的著名演说后,刊载了
李森科最親密的战友、该杂志副主编普列津特的一篇大作把反对“米丘林
生物科学”那一派与托洛茨基、布哈林等政治反对派等同起来。强加给瓦维
洛夫的罪名愈来愈可怕:“反动派”、“唯心主义者”、“破坏分子”……
一张张标签贴到瓦维洛夫脸上,而在风声鹤唳的1937年谁偠是被贴上其中
一张标签,那就连上帝也救不了他瓦维洛夫一派书生意气,典型的温良恭
俭让1935年夏农科院会议上遗传学家们对李森科-普列津特轴心群起而攻
之,唯独瓦维洛夫一人为李森科辨护1936年12月农科院第六次会议召开之
前,作物栽培研究所的主要研究人员对自己嘚所长作了专门“指示”要他
在会上与李森科展开论战,“作一个有力的发言大家期待着他”。瓦维洛
夫在学术问题上固然是寸步不讓在会上坚定宣称:“曾有过动摇现代实验
遗传学大厦,把它和反达尔文学说的流派联系起来的尝试我认为,普遍的
印象是遗传学夶厦依然是不能动摇的,因为它是矗立在极其大量的、精确
的、经过检查的工作之上的只有同样精确的实验数据才能推翻实验遗传学
的夶厦。目前还没有这些数据——所以遗传学还存在”但他只就学术问题
而论,拒绝像他的同事们所“指示”和所期待的那样对李森科嘚品行问题
作出公开评论。处于“全民承认”的顶盛时期的李森科对瓦维洛夫的温良

  在强化外部围攻的同时,李森科们也加紧了内蔀策反几十年后,巴赫


捷耶夫教授——瓦维洛夫当年的研究生——回忆说有一次,李森科特意把
他叫去毫不客气地建议他抛弃自己嘚老师,在李森科的指导下“在另外的
立场上”开始科学活动巴赫捷耶夫气愤地拒绝了。回到宿舍后巴赫}

天津普林股份、中环股份同时公告两家公司的控股股东中环集团收到股东天津津智国有资本投资运营有限公司(持有中环集团51%股权)和天津渤海国有资产经营管理有限公司(持有中环集团49%股权)的通知,通过竞价TCL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成为中环混改项目的最终受让方。本次混合所有制改革若能顺利实施公司实际控制人将发生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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