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年小红帽的故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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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巡江南,带回两个如花似玉的江南女子。
徐莺便是这两个如花似玉的江南女子之一。
前有端庄大气的土著太子妃,后有聪颖明丽既重生又穿越的太子嫔,左右还围着自带七巧玲珑心的太子嫔妾好几名,想要在皇家的后院里争得一席之地,徐莺发现,这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1、男主非处,女主非正室,男主真爱是小妾,不喜这三点者请勿入;
2、作者玻璃心,读者可以批评我文写得不好,但请勿攻击作者三观;
3、文章日更,但不排除会偶尔请假,请假会提前告知。
4、暂时想到以上三点,再有想到会补充......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莺、太子(李珣) ┃ 配角:赵婳、沈章豫、孟文頫、江婉玉等 ┃ 其它: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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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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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郧阳府,贺家的大宅,内院。
  丫鬟梨香悄悄的对徐莺道:“姑娘,住宅南院的吴姑娘和梅姑娘听说今日被送还家中去了,听说被送走的时候两位姑娘都在哭呢,吴姑娘还想给太子身边的人使银子,想让帮着向太子求求情,好让自己留下来。”
  徐莺心道,确实该哭的。
  今年长江汛期的时候下了几场大雨,长江决堤,朝廷拨了银子下来抗灾,之后太子亲下江南视察灾情。
  太子到达郧阳府之后,郧阳府的各地官员不急着向太子禀报灾情,先从郧阳府各地搜罗了四位美女送到了太子的床边。
  徐莺和另外三位分别姓江、吴、梅的女子便是被搜罗来伺候太子的美女。
  送到床边的美女,太子也没有拒绝,顺手收了下来,搞得当时初来乍到的徐莺一度以为,这位大齐的太子是不是十分的荒淫好色。
  而事实证明,徐莺想错了。
  这位太子虽然没有□□一点不沾,但也真没有与她们四人每天声色犬马醉生梦死,该办正事的时候还是一点没有放松,每天早出晚归堪称劳动楷模。
  徐莺在这座宅子里伺候了这位太子三四个月,发现他每日几乎都是披星戴月的回来的,对她们四人招幸的时候也不多。徐莺算是四人中比较得宠的,但三四个月里被太子召去临幸的次数也不超过十个手指头。
  从这可见,这位太子在这方面还是颇为克制的。
  如今灾情已得到遏制,加之徐莺观察到太子带来的人马最近有比较大的动作,所以他猜测,太子很可能准备最近就返京了。
  地方官送来的四位美女虽然都被太子收用过,但太子却不一定会全部都带回京中。那些他不愿意带回的,自然是赏赐银两让人送回家中。
  不管当初被选上送来的时候,各人带着什么样飞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但这一朝被送还家里,她们的人生却是已经到头了。
  伺候过太子的姑娘,就算被送还家中,无论是地方官还是她们的父母,皆不可能会让她们再嫁人的了,就算她们敢让她嫁,太子穿过的破鞋,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敢捡来穿的。
  她们以后最好的结果便是被送到寺庙中,一辈子古佛青灯替太子守节,或许她们的父母族人还会将她们伺候过太子当作在外炫耀和抬高身份的资本。
  这样已经看得到头且不太好的人生,她们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梨香有些担忧的问道:“姑娘,您说我们会不会也被送回去。”
  这个徐莺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太子既然没有此时让人将她和吴、梅两位女子一起送回家中,徐莺心想,那大概他是想要带着她回京的了。
  但这毕竟是还没确切的事,徐莺也只是道:“既来之,则安之,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听太子的吩咐就是。”
  不过就算被送回家中,徐莺也是不怕的。虽说逃不了要一辈子古佛青灯的替太子守节,但除了不能嫁人这一点以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是伺候过太子的女人,就算去寺庙里做了尼姑,那也是要受人尊敬的尼姑,说句实情话,到时候就算是知府知县的夫人见到她,也不得不恭敬几分。
  她家不过是有着两百亩地的小民,就算嫁人也不能嫁得多好的人家,可不会有这样能让知府知县夫人都恭敬的份。
  梨香看着徐莺表情淡淡一点不上进的样子,多少有些怒其不思进取。若是不能让太子将她留下来,那她这辈子就得在庙里度过了,而她作为伺候她的丫鬟,自然也得跟着去寺庙度过余生的。
  梨香本是徐莺被知县大人选上送来伺候太子的时候,知县夫人送了她来伺候徐莺的,来的时候知县大人就说过,无论这位徐姑娘的前程如何,她这辈子只能跟定她的了。
  两人本就没有多少主仆情义,只是因为她的命运被与徐姑娘绑在了一起,她以后是好是歹,全看徐姑娘的前程好坏,所以她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忠心不二的伺候她。
  梨香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被分来伺候徐莺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若说不好,但这位徐姑娘的容貌既不是最好的,才情也不是最出色的,但她就是好命的最受太子的青眼。但若说好,这位徐姑娘又一直淡淡的,并不跟其他几位姑娘那样,可着劲的在太子面前争宠,基本上秉承的是“得之我受,失之我也不争”的态度。
  跟着这样一位没有上进心的姑娘,有时候也是让人十分恨其不争的很。
  梨香从前也会劝着她对太子殷勤一点,但后面发现,这位徐姑娘的性子看着软和,内里其实有主意的很。你说的话她会听着,但做不做却还是按自己的想法。
  徐莺不担心自己的前程,但梨香却做不到不关心自己的命运,便对徐莺道:“姑娘,不如我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
  徐莺也知梨香是半道上被派来伺候她的丫鬟,两人没有多少情分,她名义上是梨香的主子,但梨香未必就真心将她放在眼里,她之所以会对她尽心伺候,不过是因为她掌握着她的命运罢了。
  梨香主意大,何况这也关系到她的前程,她也不好阻止她去关心,便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
  太子身边的人嘴都紧得很,梨香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来,最后失望而归。
  到了傍晚,华灯初上,太子这才披着星月回了贺宅,然后直接来了徐莺住的西院。
  太子来江南,自然不能让人住简陋的院子。贺家是郧阳府的望族,贺家的祖宅是整个郧阳府景致最好最漂亮的宅院,所以很自然的就被征用了,贺家一家老小反而暂时住到了别院去。这个政府征用不像现代那样容易闹出什么矛盾来,太子能住到贺家的宅子,贺家的人反而是十分的荣幸,高高兴兴的搬走将宅子留给太子用。
  毕竟一说太子曾经住过我家的宅子,这在以后说出去,都是炫耀和抬高身份的资本啊。
  太子来西院,梨香自然是很高兴的。满脸春风的扶着徐莺站在门口屈膝迎接太子进来。
  太子是个刚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身材高挑模样俊朗,穿一身青色的袍子,脸上不怒自威。见到屈膝站在门口的徐莺,进来时顺手牵了她进门。
  太子的生活起居是用不着她伺候的,哪怕梨香也插不上手,自有他从京城带来的使惯的宫女和公公。
  屋里一阵有条不紊的伺候洗漱换衣过后,屋中大半的宫女和太监又都站到了门口,只留了两个太子贴身的宫女在屋里伺候。
  太子做到榻上,然后便对徐莺招了招手。徐莺微微福了福身,然后才敢坐到他的旁边,但也只敢做了半个屁股。
  太子见了,微微笑了笑道:“你这样坐着不辛苦,坐进来些。”
  徐莺心道,幸苦,当然幸苦,你他妈的身体绷直只在椅子上坐半个屁股看看,那绝对是比站着还累啊。
  太子既已发话,徐莺也不为难自己推迟,道了一声谢,然后便坐进来了些。等整个屁股完全坐进去,她觉得整个身体果然轻松了些。
  太子拿了她的手放在手上轻轻抚了抚,然后开口道:“三日后我们要启程回京,你这一去京城,以后想要再见家里人只怕是难了,我已经让人去将你的父母家人都接了来,等明日怕就到了,你明日和你家里人见一见吧。”
  徐莺连忙要跪下来谢恩。
  太子却又将她拉了起来,声音温和的道:“这里不是东宫,别动不动就跪的,我不爱看人跪。”
  徐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重新坐回太子旁边,接着道:“总归是要跟殿下道一声谢的,殿下仁爱,妾才能得见家人。”
  太子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太子今夜既然来了西院,那便是要在这里留宿的了。二人一起用过晚膳,然后便是各自洗漱,上床。
  素青色的帐子被放下,宫女尽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然后太子便抱着徐莺压了下来。
  徐莺到底是经历人事不久,加之次数也不多,上一次与太子做这种事还是十多天前,因此太子刚进来的时候便有些疼。
  太子自然观察到了徐莺脸上的那一丝痛苦之色,便停了身下的动作,俯身在她身上亲亲吻吻的,等她脸上舒展开来露出舒服之意,身上也渐渐漫出粉红色,他这才继续身下的动作。
  不得不说太子在这一方面还是技艺精湛的,徐莺前世虽然没有交过男朋友,但也知道女人刚开始接收性生活的时候,都是痛苦大过舒服的,何况她此时的这幅身体才不过十五岁。
  但她除了与太子的第一个晚上完全是痛苦没有一点舒服之外,再接下来的时候,徐莺到最后多多少少都能享受到传说中的“高/潮”,太子在床上也温柔,颇为顾及她的感受,更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也因此她对做这种事并不排斥。
  ☆、第2章
  两轮的床上运动过后,徐莺面色潮红的头靠在太子的胸前,长长的头发一半披散在身上一半披散在床上。
  而太子则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玩着她肩膀上的头发。
  徐莺的头发长得好,又黑又亮的,太子拿起一缕,缠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的转着,玩得有些爱不释手。
  徐莺其实有些困了,但太子没睡,她也不敢睡着。
  刚刚被送过来伺候太子的时候,太子身边的麽麽就叮嘱过她们,伺候太子的时候,一定要睡得比太子晚,醒得比太子早。
  这其中的理由,自然是为了更好的伺候太子。
  就比如说,万一其实太子还想要,结果伺候他的人却睡着了,这总不能还要太子将她摇醒,这想想就十分不美。至于说要醒得比太子早,那就更好说了,你得比太子早起然后伺候太子起来啊,总不能太子都起来了,你还躺在被窝里睡大觉。
  徐莺当时听的时候,还觉得这是个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务。睡得比太子晚这个好说,就算再困,用掐自己打自己的方法,你总能控制自己不睡。但醒得比太子早,在一个没有闹钟的年代,你怎么控制自己什么时候醒,以及那个时候醒就一定比太子早。万一太子突然失眠两点就醒了呢。
  当时她还拿着这个问题去问过那位麽麽,结果那位麽麽眼光冷漠的看着她,语速不缓不急的道:“做得到做不到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倘若伺候得不好,让太子不高兴了,那我们也只能动用宫规处置,到时候你们能不能受下来,就看你们的命硬是不硬了。”
  事实证明,人在生存的压力面前,真的是万能的。
  徐莺在之后每一个陪太子睡觉的晚上,绝对睡得比太子晚,在第二天早晨,也绝对能醒得比太子早。
  徐莺正在心里默数着绵羊好让自己不要睡着,听得头上的太子突然对她道:“你不用担心,太子妃是个贤惠大度的人,你进了东宫之后,她不会为难你的。”
  徐莺顿时明白,原来他是怕她会对东宫陌生的环境恐惧,所以提前来让她安心的。
  徐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就这份体贴,就让太子的形象在她心里高大了几分。
  若说她对即将到来东宫生活一点都不觉得恐惧,那绝对是假的。
  想想她在现代看的那些宫廷女人剧,皇家后院里的生活,那真的是风霜剑雨,刀剑上行走啊,单一部《甄嬛传》,就让她很有代入感的怀疑,等她进了太子的后院,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三集。
  所以当初看到太子有可能会将她也送还回家的时候,她真的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有隐隐的期盼。
  做尼姑总比做孤魂野鬼强,进了东宫,说不好哪天就被人填了井。
  不过就算她不愿意,她进东宫怕也是进定的了。
  哪怕她是一个接受过现代平等思想的文明人,她也没胆子拍板对太子道:“你爱找找谁去,老娘才不去你家后院给你的大小老婆当宫斗练级的牺牲品。”
  事实再一次证明,一切的尊严、平等、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在生存面前都是浮云。
  不过在进去之前,先了解了解情况还是必要的。
  徐莺开口问道:“殿下,东宫是什么样的。”
  太子道:“没什么样,你以后住久了就知道,那不过就是个大些的院子……”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便又接着道:“东宫人口简单,除了太子妃之外,就只有一个柳嫔,一个杨选侍和一个刘淑女。”
  看来才人和选侍应该是东宫妾室的名分了。
  徐莺在心里掰着手指算了算,一妻三妾。
  徐莺心道:现代人跟古代人果然隔了好几十个代沟,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都能凑一台麻将了,这还叫人口简单。
  太子看着天色已晚,外面的红烛也已经燃了大半,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要多想,歇了吧。”
  到了第二日,徐莺伺候太子用过早膳,送走太子,接着便回到院子里坐了一会。
  没多久,就要太子的人进来禀报道:“姑娘,徐夫人带着徐二**和徐二少爷来了。”
  徐莺连忙道:“那快请她们进来。”
  没过多久,徐莺便看到徐夫人徐田氏带着她的一双弟妹徐鸾和徐鸰跟在一个公公后面走了进来。
  徐田氏在家中虽然泼辣,但徐家毕竟是小户,她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突然之间被太子请了过来,进来院子又是一路的富丽堂皇,每隔几步就有宫女站在旁边垂首帖耳,真真是气派。
  她牵着一双儿女一路拘谨的跟在公公身后,连头都不敢抬。反而徐鸾虽是也一路低着头,但眼睛却四边乱转打量着四周,一派艳羡之色。
  等进了屋子,看着穿戴打扮早已不同往日的徐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屋子里站着的宫女和公公,最终还是合上了嘴,垂头恭敬的站着。
  领人的公公走到徐莺面前鞠了个躬,接着笑道:“姑娘,徐夫人和徐二**、徐二少爷到了,殿下吩咐,让您和娘家人好好叙叙旧。”
  徐莺道谢道:“谢谢公公。”
  公公道:“奴才分内之事。”说完对屋里的宫女丫鬟挥了挥手,将她们带了出去,又关上了房间的门,将空间留给了她们。
  等门一关上,屋里再没了外人,徐田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乖乖,我可真是紧张死了。”
  徐莺笑了笑,对徐田氏等人喊道:“娘,二妹,二弟。”
  其实说起来,徐田氏并不是徐莺的亲生母亲,而徐鸾、徐鸰亦只是她的异母弟妹。
  说起来徐家也是个奇葩的人家。
  徐田氏的丈夫徐秀才是徐莺的亲爹,徐田氏是徐莺的后娘,但在徐家,亲爹像后爹,后娘却像亲娘。
  徐莺的亲娘徐杜氏年轻时候是个响彻十里八乡的美人,美人多半心气也高,等到婚假之龄,对十里八乡的凡夫俗子皆看不上,一心想要嫁个读书人家。
  徐莺的亲爹徐秀才家小有薄田,徐家那小小的二百亩地跟乡绅地主没法比,但跟一般家中只有一二亩地的人比还是绰绰有余的。而更令人刮目的是,小有簿资的徐家一心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来,所以自小便将徐秀才送进了私塾里去念书。
  而徐秀才在读书上还真的有些天分,小小年纪便能吟出“玉立婷婷一支俏,纤纤细腰楚王好”“肤若凝脂饶霜雪,腹中满贮黄金缕”这样的诗词来,在龙梅县里顺带还捞了个不大不小的“才子”名声。
  等徐秀才到了娶妻的年纪,徐家看重了家境相当,相貌还不错的徐杜氏,于是派了媒婆去提亲。
  徐杜氏虽然喜欢读书人,奈何自己却是个没念过书的,根本不知道“玉立婷婷一支俏,纤纤细腰楚王好”“肤若凝脂饶霜雪,腹中满贮黄金缕”这样的诗词是个什么意思,只觉得读起来朗朗上口,十分有诗情画意。
  再加上徐秀才模样生得不错,媒婆又将她夸得一阵天花乱坠的,徐杜氏没多思考便将含羞带怯的对这门亲事点了头。
  等嫁了过来,夫妻两人倒实在是过了段恩爱的日子,加之徐杜氏进门的第二年,徐秀才便考中了秀才,徐杜氏擅当家,进门一年便将徐家打理得多开了两间铺子,到最后连徐老太太都不得不夸这个媳妇娶对了,旺家旺夫。
  若是夫妻二人就这样一人读书一人管家的小生活经营下去,倒该是能过得红红火火的,说不到徐秀才还能将书读出来以后授个官,徐杜氏也能穿上诰命霞帔。
  只是徐秀才老实了两年,心就开始发痒了。但偏偏徐杜氏手段厉害,拘着他不给纳妾,于是徐秀才的心就活动到外面去了。
  说起来徐杜氏人虽要强清高,但心地还是不错的,时常会帮助其他的一些人。
  这其中就有一个姓李名豆花的在西街卖豆腐的姑娘,这位李豆花姑娘模样也长得十分不错,在徐家村人称“豆腐西施”。这位“李西施”年前的时候定过一门不错的亲事,哪知两人订亲没多久,男方好好端端的在河里游泳就淹死了,“李西施”就落了个“克夫”的名声,等闲人不愿意娶她。
  说起来她比徐杜氏还长了一岁,但徐杜氏出门都两年了,她的亲事却还没着落。
  徐杜氏怜她遭受这无妄之灾,常去光顾她的豆腐摊,又常将她叫到家里来吃饭,顺带安慰人或做做媒人什么的。
  但没想到,徐杜氏好心却引了狼进家室,那“李西施”在徐家一来二去的,竟然跟徐秀才勾搭上了,后面珠胎暗结,又跑到刚刚生完孩子的徐杜氏勉强,梨花带雨的跟徐杜氏说了一番自己跟徐秀才的“真爱”,求姐姐成全让她进门。
  不得不说,徐杜氏在这方面的神经有些短,一直还以为丈夫对自己专情不二呢,突然之间发生着一出,徐杜氏气得差点当场背过去。
  徐杜氏的子女缘有些薄,过门三年才生了一个女儿,就这身子还亏得厉害,大半年都躺在床上将养。“李西施”来她跟前说这事时,她正好是在生完孩子将养的阶段。
  徐杜氏听完后还知道不能信“李西施”的一面之词,便马上令人将徐秀才找回来质问,只是这一质问,徐秀才只低着头懦懦不语,徐杜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杜氏心气高,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从床上跳起来,拿了剪刀追着徐秀才要打。
  徐秀才本来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妻子的,但徐杜氏这一追着他大,他倒是被激得胆子壮了,一边躲一边斥责徐杜氏“不贤”“没有三从四德之美”,又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若阻止她纳李氏进门便休了她。”
  徐秀才说前面那些话的时候还没什么,直到她听到他说要纳李氏进门,以及要休了她时,她才真正被气得呼吸都不顺,站在院子指着徐秀才说了两个“你,你”字,觉着便倒在了地上。
  徐秀才这下有些怕了,连忙喊了大夫来,只是等大夫来了之后,这徐杜氏却是因为怒极攻心,加之本来身体就亏得厉害,竟然一命呜呼了。
  徐老太太虽然觉得儿子不懂事,但到底不想儿子落个“气死妻子”的名声,在外面只道杜氏是生孩子落下病根病死的。
  儿子是自己生的,在徐老太太眼里怎么都是好的,这不好的自然是李氏了。徐老太太拒绝了儿子要续娶李氏的请求,但徐秀才没有儿子,她到底有些舍不得李氏肚子里据说是儿子的孩子,于是让李氏进门做了妾。
  ☆、第3章
  要说起徐田氏的进门,却又是另一番故事。
  徐杜氏过世后,徐秀才按规矩给她守完一年的孝,接着徐老太太便张罗着要给儿子娶继室了。
  虽说徐老太太极力遮掩,但发生徐秀才为个妾室气死嫡妻的事情到底传了出来。
  徐老太太想给儿子再找个像徐杜氏那样门第相当又能干的人家,只是门第相当的人家看着徐秀才前头的劣迹,再加上家中还有个生了儿子的姨娘,等闲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徐老太太碰了几次壁之后,只好降低娶儿媳妇的要求。
  要说起徐田氏来,那真的是完全达不到徐老太太娶儿媳妇的要求。
  徐田氏幼年失孤哀,六岁时父母进山打猎被狼给咬了,双亲俱忘。徐田氏的父母死时,田家已经家徒四壁。徐田氏是靠着吃百家饭将自己养大的。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坎坷的身世倒是养出了徐杜氏能干的性子。徐田氏长到十六七岁,却是白手起家,给自己置下了二十多亩的良田,等闲连男人都比不上。
  徐田氏自己能干了,但婚事上又有了多番波折。
  时人婚嫁讲究“五不娶”,其中有一条就是“丧妇长子不取”,说的就是少时失母的人不能娶。徐田氏是不仅失母还失父,好一点的人家俱都看不上她,何况她生得这般能干,便是不芥蒂这一点的人家,却要担心将她娶进门来,会不会压了儿子一头。
  而其他上门提亲的人家,给她说的男人,不是痴傻儿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看上的不过是她置下的那些田地。徐田氏便是对自己的婚事不多挑剔,也不愿意嫁去这样的人家。所以这一蹉跎,年纪到了十七八岁却还没着落。
  前头说过,徐杜氏人很不错,心善。小时候看着徐田氏孤苦可怜,时常给她送米送粮。这于徐杜氏来说,怕不过是举手之情,也没想过要人报答,但徐田氏却记住了这份恩情。
  时值正好徐秀才的妻孝过去,要寻继室。徐田氏想到徐杜氏丢下的女儿,于是请了媒婆去徐家自荐要嫁给徐秀才。
  徐田氏的想法很简单,徐杜氏已去,她的大恩她注定是无法报答,但却可以将恩情回报在她的女儿身上,好好将她的女儿照顾长大。她一个不相干的外姓人,根本插手不了徐莺的抚养之事。这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嫁给徐秀才,成了徐莺的继母,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她。
  龙梅县虽然乡下小县,但也多的是后母虐待前头夫人生的女儿的例子。住在徐田氏隔壁的就有一户,后娘将前头女人生的女儿虐待死了,结果那家人看在那后娘生了儿子的份上,不过责骂一顿便不多加追究了,可怜的是那个女儿,因为是个女儿身,家中亲人不过用一口薄棺材葬了了事。
  徐秀才总是要再娶的,若是娶回的女人对徐莺不好,让她经了那家女儿的遭遇,那她可就愧对徐杜氏的恩情了,何况徐家还有个生了儿子的李姨娘,若无人护着,徐莺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至于她自己,除开徐秀才这个人,徐家其他方面都不差。女子不嫁人,在外面独立支应门庭到底有许多的妨碍也容易遭人闲话,而她要嫁人,也未必就能嫁个比徐家更好的人家。至于李姨娘,不过一个妾室,徐田氏自认为能辖制得住她。
  徐田氏不是扭捏的人,脸皮够厚胆子也大,鉴于上面种种,她便自己找了媒人去徐家毛遂自荐要嫁予徐秀才。
  徐老太太对徐田氏其实并不是太满意的,奈何她满意的人选皆看不上他儿子,加上徐田氏找的媒婆会说话,将娶徐田氏的好处摊开来各种一说,加上徐老太太自己也想到,儿子怕是娶不到更好的人家,徐田氏其他虽都不如人意,但至少能干。何况儿子那样的性子,家中又有个生了儿子的李姨娘,也确实要有个能干强硬的主母,家里才不至于乱了套,于是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
  倒是徐秀才十分的排斥这门亲事,无他,徐田氏的样子实在不够美。
  从徐田氏后面生的徐鸾的样子来看,徐田氏的模样应该也是不差的。只是徐田氏整日在田间劳作,身材劳动得比较粗壮,皮肤又黑黝黑黝的,这看起来不说跟徐杜氏和李姨娘差了一大截,就是跟一般的姑娘比,模样也是略逊了一筹。
  只是徐秀才的反对到底拗不过老娘,最后仍是吹吹打打将徐田氏迎进了门。
  徐田氏不像徐杜氏,她是进门之前就看清楚了徐秀才这个人的了,对他没什么期望。进门之后,她也不屑于去跟李姨娘争宠,将徐莺接到身边照顾,悠哉自在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徐田氏不像徐杜氏的地方还在于,徐杜氏虽然也颇多才干,但进门之后,全部的心力都用在帮夫家脱贫致富上了,劳心劳累三四年,自己没有讨得一点好,自己一心期盼的丈夫还出轨了,最终落得个被气死的下场。
  徐田氏对徐家就没这么忠心了,进门之后,徐家虽不见穷了,但却也不见更富,反倒是她自己的嫁妆,这么多年下来,却是以倍的速度见长。
  徐莺穿来的时候,其实这幅身体已经十四岁了。
  徐田氏进门十几年,对徐莺倒真的没话说,可以算得上是视如己出了。反倒是徐秀才,这些年被李姨娘哄得只对李姨娘生的长子有亲爹的模样,对其他儿女全是一副后爹的态度。
  徐莺的样貌全都挑了徐杜氏和徐秀才最好的部分遗传,长到十四岁,已经是亭亭玉立,尤为出色。
  当年徐杜氏死后,李姨娘本是打着进徐家做正室的主意的,只是后面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如愿,而这本是也是不关徐杜氏和徐莺的事的,但李姨娘却因这将徐杜氏和徐莺记恨上了,觉得是这母女两阻碍了她成为正室的路。
  徐杜氏已经死了她没法,于是满腔的愤恨只能对上了徐莺。后面又见着徐莺越长越漂亮,越长越像徐杜氏,更是觉得刺眼了。
  时值郧阳知府的夫人怀孕,不得伺候丈夫,想找个姑娘帮着服侍丈夫的,且言明要是良家子,出身清白,进门有正经的纳妾文书,姑娘若抬进门,还会给那姑娘的娘家一百两银子的纳妾钱。
  一百两银子在龙梅县这样的地方来说,还是很大一笔银子的。
  李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对着知府夫人允诺的一百两银子蠢蠢欲动,于是撺掇了徐秀才,要将徐莺送去做妾。
  徐莺自小得徐田氏的教导,心气高,自然是不愿意去给人做妾的。李姨娘和徐秀才也知道徐莺的性子,加之有徐田氏在,他们也打不得徐莺的主意。
  奈何李姨娘狡诈多计,先买通了替知府夫人找二房的中间人,然后花了一百钱找了个人假扮成卖地的人将徐田氏骗出了门。当时徐田氏手上有了闲钱,正想买地置产,也不曾多想,就跟着那人看地去了。
  徐田氏一走,徐秀才就十分殷勤的亲自给女儿端了一壶茶来。
  徐莺平时虽恼恨徐秀才这个爹对自己不关心,又十分瞧不上他总听着李姨娘一个妾室的话,但她到底还是一个十分渴望父母关心的小女孩儿,见父亲突然对自己殷勤起来,也没有多想,还以为父亲是终于良心发现了想关心自己这个女儿了,所以对父亲的态度也好了几份,喝下了父亲送来的茶。
  哪知道这茶下去之后,她便头晕晕晃晃的倒了。然后李姨娘赶紧进来,给徐莺换上新衣新**,将她送上了知府夫人遣来接小妾进门的小轿。
  徐莺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在知府的后院。
  徐莺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粉色衣裙,再看粉纱粉帐的房间,再向守在房间里的麽麽一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亲生的父亲为了一百两银子将自己给卖了,徐莺当场就气得昏过去了。
  徐莺的体质可能天生像她的亲生母亲,这一气晕过去,再醒来却是换了个芯子。
  这又说到另一边徐田氏那里。
  那人带着她说要去看地,结果却是坐着马车老半天不到,徐田氏是自小就常在外边跟人打交道的人,开头不小心上了当,但看着那人的行止,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赶忙赶回了家。
  结果回家一看还得了,女儿都被这对杀千刀的狗男女给送去做妾了。
  徐田氏也没时间跟他们计较,赶忙又赶着马车去了知府家中,要将女儿接回来。
  这纳妾文书都有了,知府家中的人自然是不肯让她将人带走的,两边便闹了起来。
  两边正僵持不下时,正好知府大人回来。
  知府大人是知道自己的夫人正张罗着给自己纳妾的,他本是拒绝过一次,但妻子想做个贤惠人,还说了一通他不纳便是陷她于不义的理由,知府大人便也由着她了。
  只是知府大人不知道的是,妻子找来的这个二房却是不情愿做妾被父亲偷送过来的。
  知府大人原是榜眼出身,年纪轻轻便做到正四品的知府,仕途一片光明,自然是不愿意落个强逼民女为妾的名声。明白清楚事情之后,便承了徐田氏必会让她将徐莺带回去,并当人将纳妾的文书找来,当着徐田氏的面撕毁,当是纳妾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知府大人带着徐田氏到了徐莺住的院子,那时徐莺刚刚从气晕中醒来,整个人坐在床上呆愣呆愣的,眼睛无神,徐田氏过去跟她说话也不出声。
  徐田氏还以为她是被吓傻或气傻了,抱住她大声痛哭起来,一声一声喊着“我的儿……”一边哭还一边大骂徐秀才和李姨娘两人。
  只是徐田氏哪知道,那不过是另一个芯子的徐莺,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以及面对着陌生环境时的最正常反应罢了。
  从知府家中回到徐家的几个月,徐莺一直不敢多说话,就怕说多了露馅。徐田氏以为她是受刺激过度才导致性情大变,却也没有多怀疑,只是心里对徐秀才和李姨娘的恼恨更深了几分。
  徐莺在徐家生活了几个月,基本的情况也搞清楚了,知道这个徐田氏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对她却真的视如亲生。
  在穿之前的徐莺正处于被各种宅斗小说的洗脑中,什么后母绝对不可能对继女好啊,什么捧杀啦,什么后母面慈心毒啊,弄得徐莺一度极为怀疑徐田氏对原主好的用心,在脑中纷纷纭纭脑补出好几台的宅斗大戏。
  不过事实证明,她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4章
  第四章
  等太监宫女一走,徐田氏在屋子里到底放松了下来,然后便拉了徐莺在椅子上坐下,急急忙忙的问道:“你这几个月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说着又摸了摸女儿的脸,心疼道:“我看你这几个月都瘦了一圈。”
  徐莺道:“娘,其实我在这里挺好的,公公和姑姑们人很好,太子对我也好。”
  徐田氏很是叹了一口气,就算再好,进来伺候的是太子,只怕每日也得提着心,日子哪里真的能够过得轻松。
  当日知县老爷领了人上门,一进门就对她道恭喜,然后便将莺姐儿“请”走了。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太子来了郧阳视察灾情,知县老爷要在郧阳府选几个良家姑娘去伺候太子。莺姐儿因为自小长得好,便被知县老爷选中了。
  若只是知县老爷要人,她还能拼着将人要回来,但是太子要人,她又哪里有胆子敢去将人抢回来。
  徐莺这一走,便是三四个月都没了音讯,便是使了银子去打听也打听不出消息来,真正是连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几个月,担心挂念得她连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直到昨日,知县夫人带了又领了一**人来,说是太子让人来接她去探望莺姐儿的,又满脸笑容的跟她说恭喜,道:“可要跟夫人道大喜了,你们老徐家只怕要出一位娘娘了,夫人可要准备好纸钱焚香好去拜祖宗了,我看着这整个龙梅县的青烟怕都全跑到你们老徐家的祖坟里去冒了。”
  她稀里糊涂的带了一双儿女上了马车,老半天之后才明白点了知县夫人的意思。
  想到这里,徐田氏又连忙问道:“莺姐儿,你跟我说,太子是不是要带你回京城里去?”
  徐莺点了点头,道:“听殿下的意思,应该是的。”
  坐在徐田氏旁边,眼睛转溜溜的望着房间四周奢华摆设,又艳羡又嫉妒的徐鸾听到这里,不由有些酸溜溜的道:“姐姐如今是发达了,这么好运能侍奉太子,如今姐姐有了前程富贵,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
  徐田氏听着转过头来瞪了女儿一眼,接着在她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怒道:“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话吗,什么侍奉不侍奉的,没皮没羞。”
  徐鸾嘟了嘟嘴,身子一侧转过身去生闷气。
  自小就是这样,明明她才是亲生的女儿,可娘的心里却只有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什么好东西,不管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先紧着姐姐。
  徐田氏有些失望的看着小女儿,心里恨其不争。她一生利落通透,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小心眼的女儿,一身的小家子气。在家中老是埋怨她偏心莺姐儿,但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性子,倘若她有莺姐儿一半的聪明懂事,她也一样宠着她。
  徐鸾同样看了一眼这个只小自己两岁的妹妹。
  其实徐鸾自小并不大喜欢徐莺这个姐姐,其实徐鸾的心思徐莺也能理解。徐莺不是徐田氏亲生的,在徐鸾的心里自然认为她跟徐田氏才是更亲的,徐田氏应该对她更好就是。
  但徐田氏怜惜徐莺自小失了母亲,加上徐莺确实更加懂事令人心疼,所以徐田氏心里便更加偏爱徐莺一些。徐鸾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时候,最爱说的也是“学学你姐姐”怎样怎样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一来二去的,对徐莺这样一个抢占了母亲宠爱的姐姐,心里自然喜欢不起来。
  而以前的徐莺怕也知道徐鸾的心思,加上自己确实分了徐田氏的宠爱,心里对徐鸾这个妹妹便有些过意不去。虽说徐鸾一直不喜欢她,样样要跟她争先冒尖,还爱抢她的东西,但徐莺对这个异母的妹妹却是一直非常谦让且包容的。
  坐在徐田氏另一边,刚八岁的徐鸰突然开口道:“那这样,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常常见到大姐姐了。”
  徐鸾骄横霸道,还老是爱抢他的东西走,徐鸰不爱跟这个同胞的姐姐亲近,反而跟徐莺这个会照顾他又常常将好东西给他的长姐更亲近一些。
  若是姐姐去了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他们以后不能常常见面,他心里会很舍不得的。
  听到这里,徐田氏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都说宁为穷□□,莫为富人妾,一做了人家妾室,便成了半个奴仆,就算皇家又如何。
  莺姐儿模样长得好,性子聪颖懂事,加之她教导了十几年,管家理事方面也是能手,这样的姑娘也是很能拿得出手去的。她原本是打算就近给她找一户殷实的人家,多给她攒些嫁妆,等出了门子,手上有银,加之娘家里又有她看着,日子总是能过得不差的。但哪知半中间会岔出这样一件事来,将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只是现在让她说,宁愿太子将她遣送回家,她也不一定就觉得这样会更好。
  她带着一对儿女其实昨天就到了城里,太子派来接她们的人将她们安排在外院住了一晚,到了第二日才让她们进来看莺姐儿。
  她昨天在外院就听说了,说原来一起送来伺候太子的两个姑娘,如今已经被送还回家。她们从大门出去的时候,哭得好不伤心。
  其实不用别人说她也明白,那两个姑娘的以后怕也就那样的了。她们是伺候过太子的人,哪怕太子不要她们了,以后她们家中人也不会再让她们嫁人生子,最可能的结果,便是如尼姑一般,替太子守一辈子。何况她们就算能嫁,又有谁家敢娶。
  莺姐儿还这般年轻,一辈子余下的还有这么多的光阴,她怎么舍得让她像尼姑一般活一辈子。
  这样一想,能得太子眷顾被带回京中,以后侍奉太子,反而比被留在这里为太子守一辈子的强。
  徐莺穿越之前有个跟徐鸰一般大的侄子,那侄子最喜欢粘着她,穿越之后,徐莺看到这个同样喜欢粘着她,还常爱在她床边安慰她的弟弟,还是很有些喜欢的。至少比那个动不动给她甩脸子,还爱趁着徐田氏不注意就将她的东西往自己屋里搬的徐鸾要喜欢的多。
  后面姐弟两人生活了一年多,倒是培养出了一些姐弟情分。
  想到这里,徐莺笑着安慰徐鸰道:“没关系,我以后会给你写信的。”不知道东宫能不能往外寄信,她以前看电视和小说,说皇宫里为了防止后妃宫女跟外面的人私通有无,是禁止后妃宫女往外递信的,不知道东宫的规矩是不是也是一样。
  哎呀,不管了,大不了到时候写好了让太子的人看过,证明她没写什么不该写的东西,然后再寄出去就是了。
  想到以后不能常常跟姐姐见面,徐鸰脸上很是失望起来,低着头郁闷了一会,才道:“那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哦,一个月要写三次,不,要五天写一次。我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姐姐写给我的信,我都能看懂。”
  徐田氏对儿女的期望都是很高的,尽管家中不多富裕,但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从五岁开始就请了人来教他们识字。在她看来,读书识字不说有其他的作用,至少以后不会轻易被人糊弄了。
  基于这一点,徐莺觉得徐田氏还是很有先见的。
  这个时候用的都是繁体字,徐莺以前常爱看台湾的小言,对繁体字倒不会认不出来。加上她以前练过毛笔字,在写字方面也是没有让自己露馅。
  徐田氏拉了女儿的手,叮嘱道:“以后去了京城,家里怕是没法能给依仗,你以后过得是好是歹,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但有一句话我要叮嘱你,以后你只管用心的侍奉太子忠心太子,别的事你能避着就避着,万不能掺和到一些阴私里面去。你得记者,能给你依靠,保你富贵无虞的就只有太子一人,其他的人,便是许诺你再多,那也是虚的。”
  徐莺道:“娘,我知道的。”说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知道我的衣食父母是谁呢。”
  见徐莺神态轻松,徐田氏也稍稍放心了些。她虽知道女儿自小聪颖也看得清形势,但他们不过是小民出身,家中无半点势力依仗,徐秀才虽有秀才的功名,但这十几年跟李姨娘混在一起,再无半点上进,对莺姐儿几个的感情也就那样,根本就是个靠不住的。女儿身无依仗的去了皇家那样的地方,实在不能不令她担心。
  徐田氏又道:“我以后会拘着你弟弟好好念书,以后若是能考个功名做了官,虽说不一定能帮你多少,但有个做官的弟弟,至少能让你在太子府中底气足些。”
  徐鸰也马上跳起来,对着姐姐保证道:“姐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念书的,以后当了官给你撑腰。”
  徐莺笑起来,掐了掐弟弟嫩白的小脸,笑道:“好啊,姐姐等着你给我撑腰。”
  徐鸾看着那一副母女情深姐弟友爱的戏码,不屑的撇了撇嘴。
  徐莺看到了徐鸾脸上闪过的不屑,徐田氏却没发现小女儿的异状,想到什么似得,道:“对了,”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叠东西来,递给徐莺,道:“这个你拿着。”
  徐莺将手上的东西翻着看了看,那居然是一叠的银票,一百两的有好几张,还有五十两的,二十两的,十两的,最小的面额是五两。叠在一起厚厚的一叠,徐莺大概目测了下,应该有一千多两的银子。
  徐莺不由狠狠的吸了口气,问道:“娘,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她帮徐田氏管过家,家里的情形她最清楚,除非徐田氏将徐家的两百亩良田和两个小铺子都卖了,再加上徐田氏自己的嫁妆,若不然绝对凑不出这么多的银子。而很显然,徐秀才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徐田氏将家里的田地和铺子都卖了只给她一人的。
  徐田氏道:“这个你别管,银票你收着,以后在太子府中,万一发生什么事,身上有钱总能好办事。家里的情形就这样,能帮你的就这么多。”说完又从身上解下一个荷包来,荷包沉甸甸的,一看装着的就是银子。
  徐田氏将荷包递给徐莺,道:“这是换好的碎银,你也拿着,要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若是碎银用完了,你再让人将银票兑成银子来用。”
  徐莺一手拿着银票一手拿着荷包,看着徐田氏道:“娘,你得告诉我这些银子从哪里来的,若不然我可不要。”
  徐田氏看着女儿的样子,知道自己若不说个来历出处来,怕她真的不会要,便道:“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从你们姐妹二人小时开始,我便开始给你们攒嫁妆,加上我手头还攒下两个三十亩的水田,这次事急从权,我便将鸾姐儿的嫁妆先动用了,又将两片水田也都卖出去了。”
  徐鸾一听到动用了自己的嫁妆,不由睁大了眼睛看过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想到徐田氏,最终又闭上了嘴巴,只是整个人心里都不好了。心道,凭什么她的嫁妆要全给了她,她还是不是她生的,她才不是她亲生的吧。心里难受得简直让她肉疼。
  反之徐莺却想到,徐田氏的嫁妆顶了天也就五六百两,绝对没有一千两银子这么多。只是想到这是徐田氏的一片慈母之心,她不收下反而要令徐田氏担心,便不再说什么,将银子都收了下来。
  徐鸾以为徐莺怎么样都会推拒一番的,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将所有的银子都收了下来,那可是她的嫁妆……她不由更加肉疼加不满了。
  她从椅子上突然站起来,对徐田氏道:“娘,我想出去走走。”
  徐田氏一手将她拉着重新坐了下来,道:“走什么走,好好在这里坐着。”这里是什么地方,出去随便乱走只会给莺姐儿增添麻烦。
  徐莺看着徐鸾一脸憋屈的模样,想到自己还占了她的嫁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想顺了她的意道:“那你就在外面院子走走吧,不要出院子去,免得冲撞了人,我让梨香跟着你。”说完将梨香叫了进来交代了一番。
  徐鸾不甘不愿的道了声:“谢谢姐姐。”说完便转头出去了,梨香对着徐莺和徐田氏屈了屈膝跟上。
  徐田氏看了看女儿的身影,摇了摇头,叹道:“这丫头都不知道怎么长的,没心没肝的。”说完想到还有话要嘱咐徐莺的,便也没再管她,转头跟徐莺继续说起话来。
  ☆、第5章
  院子里种了几颗装饰用的紫薇花,正是紫薇花开的时候,紫红色的紫薇花满满的开在枝头上,看起来尤其好看。
  徐鸾对这一树的紫薇花却无心欣赏,一从屋子出来,她便站在一棵紫薇树前,一脸不郁的用手拼命去扯枝头上垂下来的紫薇花,那扯花的劲儿,看着像是将花当成了仇人。
  凭什么要将她的嫁妆给了她,她还是不是她女儿,李姨娘说得对,娘亲就是偏心得没边了。
  徐鸾越想越郁闷,越郁闷越不高兴,越不高兴就越加讨厌徐莺,于是扯花的动作越加用力了起来。
  梨香看着徐鸾的样子,想她这样扯,这花树只怕很快就要秃了一块。想到太子常来院中,若是看到这好好的花枝秃了一块,到底不美,便连忙笑着劝道:“徐二**,快别扯这些花了,这些花又没有得罪你,这花树若是秃了多不好看。”
  徐鸾听了不满道:“不就一点花吗,我扯一点怎么了,这么宝贝这花树,干脆就别将它种在院子里,干脆将它藏在屋子里得了。”
  梨香皱了皱眉,眼中对徐鸾不由有了几分轻视。便是侍奉太子成了半个主子的徐莺,在府中住了三四个月,也知道不能在太子所居的地方随意摘折这府中的一草一木。而这位徐二**倒好,不过初来乍到,谨慎小心还来不及,倒是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了,想怎么样便怎样。
  梨香看着徐鸾,仍是客气的笑道:“二**不要怪奴婢多嘴,这府中的一草一木皆是属于太子的,你扯了这些花,若太子发现了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
  这话里便有些警示的意味了。
  徐鸾瞪了梨香一眼,“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花树,转身到旁边的石桌上坐了下来。
  徐鸾受教,梨香也轻松下来,便也放缓了语气,问徐鸾道:“二**,您要不要吃些糕点,不如奴婢去给您端些糕点过来。”
  徐鸾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远远的从院子外面传进来,徐鸾张着头从院子往外看过去,便看到一**有五六个人在离院子有五六十步远的青石路上走过去。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鸦青色衣袍,身材高挺面容俊朗,气质沉稳威严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后,则是四五个或年轻或长了胡子官员打扮的男子。
  徐鸾不由好奇的问道:“那些人是谁呀?”
  梨香笑答道:“那是太子殿下和几位知府知县老爷们。”
  徐鸾不由在心里道,原来那就是太子殿下,长得真年轻,人也好看。
  想到即将要飞黄腾达的徐莺,徐鸾不由又郁闷了几分。只是没等多久,她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然后从石椅上站了起来,抚了抚头发,又整了整衣裳,接着道:“我去给太子姐夫请个安。”说完就要走出去。
  梨香曾经也是在知县夫人身边经过事的人,有什么看不明白徐鸾的小心思的。心里不由轻蔑的轻“哼”了一声,先不说徐莺的模样甩了她这个妹妹好几条街,单说这位徐二**不过才十三岁,模样儿都还没长开,难道太子还会看上她不成。
  还有听她话说的,太子姐夫?徐莺便是有这个运到伺候太子,进了东宫也不过是一侍妾,她哪来的资格能叫太子一声“姐夫”,人家太子妃真正的妹子听了,怕都要笑掉大牙了。
  梨香心里这样想着,动作却也极快的将徐鸾拦了下来,道:“二**,我们还是留在院子的好,出去万一冲撞了贵人,你我可皆担待不起。”
  徐鸾怕外面的太子很快会走远,不由有些焦急,见梨香又拦着自己,不由怒道:“快让开,你不过一丫鬟而已,竟敢拦我。”
  梨香脸上面色不变,道:“二**,请恕罪。”
  眼看着太子就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徐鸾看着拦着自己不肯让行的梨香,简直气得要死。
  而外面,一直在跟臣子说话的太子直到走过了西院,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将身边伺候的公公招了过来,问道:“徐家夫人可是已经来了?”
  那公公答道:“是,徐夫人今日一早便带着徐家**和少爷去见了徐姑娘,奴才已经嘱咐了厨房,中午让留徐家人一顿饭,过午后再送她们回去。”
  太子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继续与人一边讨论刚才未说完的事一边从那路上离开。
  而在太子身后的地方官员则是不约而同的心思涌动起来。早就听闻,进来侍奉太子的四个姑娘,太子最宠的便是这位徐姑娘,看来这番传言果然不假。看来这徐家只怕是要凭女儿转运了,回家后得要叮嘱自己夫人一番,以后待徐家人,需客气几分,若是能亲近走动起来,那就更好了。
  这其中有一位温知府,便是其夫人荐了徐莺前去侍奉太子的,此时见太子对徐莺这般放在心上,心里颇为得意,且佩服自家夫人看人的功夫。自家对徐莺有引荐之恩,徐莺若有这个运道能在东宫继续得太子的宠,徐莺自然会感激这份引荐之恩,于自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温知府的得意藏不住,便直接露出了脸上来,侧头的时候看到他的上司知府孟大人正转头往西院的位置望去,面上似带沉思,以为他跟众人是一样的心思,便不由与他感慨了一句,道:“男不封侯女作妃,看女却为门上楣,谁说生个女儿家没用,看这徐家可不就养了个好女儿,大人,您说是不是?”说着又暗暗可惜他没有个年龄合适的女儿,若不然将她送到太子的身边,说不好也有这位徐姑娘的运道。
  若说起这位郧阳知府孟大人,其原名孟文頫\,字子瑞,本是元顺十五年的榜眼,娶崇安侯府嫡出的大姑娘宋氏为妻。
  孟大人是三甲出身,为官有道又手段圆滑,如今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已经做到了正四品知府的位置,加之有得力的岳家帮衬,谁都知道他在郧阳府不过是为了历练个资历,以后肯定还是要往京中走的。
  当初上一任的郧阳知府乞骸致仕,突然空降了这么一位年轻自己十几岁甚至几十岁的人来做自己的上司,郧阳府里的大部分地方官都是不服气的。但是奈何人家手段了得,来了不过一年便做出了政绩,加之大家也都明白他在郧阳府做个一届或两届就准备走人的,大家对他的敌意也就少了些,反而都愿意交好这个上司。
  孟文頫\的心思自然不是如温大人所想的那样,只是他也不解释,回过头来对着温大人浅浅的笑了笑,当是默认他的说法。
  徐鸾气哼哼从院子外面回来的时候,徐莺正跟徐田氏说起她这副身子的亲爹徐秀才。
  徐莺问:“爹不曾说要和娘一起来?”
  徐莺问这话绝对不是因为关心徐秀才或想见他,而纯粹是好奇。本来嘛,她就不是徐秀才的亲女,想要让她对他产生父子感情,也得他对她有爱女之情才行,但看徐秀才对她的态度,为了两百两银子都能将她买去做妾的,这感情她可实在产生不起来。
  只是当初徐秀才知道她被选去侍奉太子的时候,徐秀才那个高兴的劲儿,都差点让人以为她是去做太子妃了。如今太子恩准她见家人,而徐秀才居然没有闹着要来,她死都不信。
  听见徐秀才的名字,徐田氏撇了撇嘴,不屑道:“他这几日生了病,下不来床,自然没法跟我一起来。”
  徐莺听完便默了,她是知道徐田氏的手段的,弑夫她还没那么狠的心肠,但为了不让他来搞破坏或跟她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她使个法子让他“病”上几天还是可以的。
  徐田氏说到这里却也不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徐秀才毕竟是莺姐儿的生父,血浓于水。平时莺姐儿对他再有抱怨,心里怕也是念着他的。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他将她“卖”了去给孟大人做妾而病了一场,更因此移了性情。
  她也不想说多了徐秀才的不好,让孩子心里难受,便也闭口不再谈徐秀才。
  而恰在这时,徐鸾气匆匆的走了进来。
  徐田氏见了,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又怎么了,谁又招你惹你了?”
  徐鸾撇了头不说话,梨香则笑着解释道:“刚刚太子殿下和几位大人从院子外面经过,二**见了,想去给殿下请安。只是奴婢觉得,二**出去万一冲撞了贵人不好,便将二**拦了下来。奴婢以下犯上,还请姑娘和夫人恕罪。”说完在地上跪了下来,对着徐莺磕了一个头。
  徐田氏虽小民出身,但也能听懂梨香话里的意思,更别说心思剔透的徐莺了。
  徐田氏黑着脸看了徐鸾一眼,只是碍着屋中有外人,到底不好说女儿的不是,便警告搬的对徐鸾道:“你呆在这里陪我和你姐姐好好说说话,不要给人添麻烦。”
  徐莺自然不会当着徐田氏的面说徐鸾什么,只是对跪在地上的梨香道:“你起来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
  梨香道是,接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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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徐田氏跟徐莺说了一上午的话,然后在贺家宅院用了一顿午饭,接着便牵了一对儿女准备回去了。
  等出了贺府门口,孟文頫\\\正好也和太子议完了事从贺家出来,见到徐田氏,便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道:“夫人,可是见过了徐姑娘出来?”
  徐田氏对这位孟大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连忙牵着一双儿女给他请安,然后回答道:“是呢。”
  送徐田氏三人出来的公公也弯腰对孟文頫\\\作了个揖,喊了一声:“孟大人。”
  孟文頫\\\半侧身避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公公可是准备要让人送徐夫人回去?”
  将人接了来自然也要将人送回去的,何况太子对那位徐姑娘这般青眼,他是万不会怠慢徐家的人的,于是便如实道:“正是呢。”
  孟文頫\\\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不如让徐夫人和徐二少爷徐二**与我一道吧,也省得公公派人多走一趟。”
  那公公显得有些犹豫,徐田氏见了,也跟着开口道:“孟大人若不嫌,民妇与孟大人顺道一起便可,也省得多麻烦公公。”让太子的人亲自送她回去,便是坐着马车,她都觉得压力倍增。相比起孟大人来,虽说也一样有些压力,但到底不能跟坐太子的马车比。况且孟大人一向宽和有礼,倒不会让她十分紧张。
  那公公想了想,想着孟大人一向是个稳当人,让徐夫人并徐家少爷**跟他一道回去,应不至于出什么事,便道:“那就劳驾孟大人了。”
  孟文頫\\\道:“举手之事。”
  徐田氏和徐鸾徐鸰坐了马车,孟文頫\\\则是在前头骑马,然后一行人便从贺府离开了。
  从贺府到龙梅县的徐家,便是坐马车也要三个时辰的路程。从贺府到知府的宅邸倒是近些,不过一个半的时辰便到了。
  孟文頫\\\先将徐田氏和徐鸾徐鸰先送回了徐家。
  在徐家门口下了马车之后,徐田氏对孟文頫\\\道谢道:“多谢大人了。”
  孟文頫\\\道谢道:“不过举手之劳。”
  徐田氏却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又道:“另还要多谢大人送来的那五百两银子,大人大恩大德,民妇没齿难忘。也请大人放心,民妇定会早日将那五百两银子还上。”
  说起来,徐田氏给徐莺的那一千多两银子里确实有五百两是孟文頫\\\送来的。她当日提前得到孟大人让人送来的消息,说莺姐儿可能会跟太子一起回京,她急着将嫁妆出手,根本卖不了好价钱,更不用说凑出一千两的银子来。
  后面孟大人又让人送了五百两银子来,指明了是给莺姐儿的。她当时急着用钱,便也没有拒绝,只是跟送银来的人保证,这些银子她以后会慢慢还上。
  孟文頫\\\温声笑道:“我不急着用钱,这些银子夫人不用着急还。”
  两边又客暄的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孟文頫\\\便上了马告辞了。
  徐田氏目送了他离开之后,然后才带了一双儿女回了院子。
  里面,李姨娘就靠在院子里的一颗榆钱树上,一脸含笑的问道:“太太,刚刚那位是孟大人吧?”
  徐田氏瞪了她一眼,并不理她,转身准备回屋子去。李姨娘却难得殷勤的跑了过来,笑问道:“太太,你可见着大姑娘了,听说太子殿下要带她回京城里去,是不是真的?”说着叹了口气,又感慨道:“我们大姑娘可真是有福气,整个龙梅县里都没人能比得上。想当初我和老爷筹谋着让她去给孟大人做二房,原想着这已经是极好的婚事了,没想到大姑娘竟还有更好的运到。”
  说着想到什么,又对徐田氏笑道:“还是太太心中有计较,当日死活不让大姑娘给孟大人做二房,若不然大姑娘如今哪有这样的福气。”说到这里,又有些不满的道:“太太也真是的,虽说我的宝哥儿不是你亲生的,那也叫太太一声母亲,太太怎么这般厚此薄皮,只带了二少爷和二姑娘去见大姑娘,却将宝哥儿漏下了。”这是跟大姑娘处好关系的多好机会啊,偏偏让徐田氏给拦了。
  徐田氏深恼她和徐秀才当日差点将莺姐儿给了人做妾的事,若她是个贱籍婢妾,凭她这样的事,她早就提脚将她卖了,可偏偏她是良籍出身,卖不得,打杀不得,下其他的毒手她又狠不下心来。
  徐田氏眼神冷厉的看着她,道:“李姨娘,有这个闲工夫说这个,你不如帮着刘妈妈将家事一起做了。妾室半个奴,老爷抬你进门可不是好吃好喝供着你的。”说着将徐家唯一的老仆叫了过来,道:“刘妈妈,好好看着李姨娘将家事做完,若是她做不好,今晚就用不着让她上桌吃饭了。”
  说完便带了徐鸾徐鸰进屋,留下李姨娘在后面恨得直跺脚。
  若是以前,李姨娘肯定是不怕她这样的威胁的,她不让她吃饭,她自然可以拿了银子出去外面吃饭,还能吃更好的。只是自从前几年,徐田氏以妾室无私产为由,将她所有私房都搜刮走了,她便不得不受她磋磨。
  徐田氏心狠得很,有一次可是真的三天三夜没让她吃饭喝水,那滋味可真不是好受的。她想撺掇徐秀才给她撑腰,结果徐秀才却也怕徐田氏怕得很。
  另一边徐田氏带着徐鸾徐鸰进了屋之后,徐田氏摸了摸徐鸰的脑袋,道:“你先回你自己的屋子去,我跟你二姐姐说说话。”
  徐鸰乖巧的应了,然后便高高兴兴的下去了。
  等徐鸰走后,徐田氏转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徐鸾,看的徐鸾心里直毛毛的,不由有些气弱的问道:“娘,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徐田氏道:“我问你,你今日在你姐姐那里做了什么?”
  徐田氏心里记着梨香说的话,在太子住的地方她不好说徐鸾什么,回来在马车上,有孟大人在,她同样不好教训她,如今回到了家中,她总算没有了顾忌。
  徐鸾心里有些心虚,但面上却不肯承认,反而故意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道:“我做了什么了,我不就是想看看太子长什么模样吗,我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
  徐田氏哪里不了解女儿的性子,越心虚就会将话说得越大声。
  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把掌,拍得徐鸾“嗷嗷”直叫,她却一脸怒气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小小年纪就生出这么腌脏的心思来,请了先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书,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白花那么多银子让你念书了,天理人伦都没学会。”说完心里更是恨得直咬牙,又在她身上上使力拍了几巴掌。
  徐鸾在椅子上直跳起来,一边跳一边道:“我哪里做什么了,明明是梨香冤枉我,娘就只会听别人的话不相信我。”说着想到什么,又边哭便说起来:“你就是偏心,你眼里就只有姐姐,什么好的都先给了她,只会听姐姐的话,你还把我的嫁妆都给了她。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亲生女儿,你凭什么这样啊,凭什么这样偏心。”
  徐田氏被她气得都差点背过气去,跑过来抓住她一边拍着她的屁股一边道:“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丫头。你姐姐去了京城无亲无故的,身上带着银子才能防身,你做妹妹的不知道担心她就算了,现在为了那点子嫁妆还计较起来了。”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你离出嫁还有好几年,我不会再给你攒一份嫁妆,难道我还会让你空着手出嫁不成。你姐姐自小就宠着你,看看你现在说的话,良心都长到狗肚子去了。”
  徐鸾一边哭一边道:“她那里对我好了,她要是对我好就不会抢我的东西,她以前都是装模作样做给你看的,只有你才会让她骗了以为她是个好人,她心机最深了。”
  徐田氏气得指着她都说不出话来,面上是一脸的伤心失望的神色。
  她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从桌子上找了一双还没纳完的鞋子,拿了就在她屁股和背上“噼噼啪啪”的打,一边打一边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你姐姐白疼你了,真是白眼狼。”
  打了十几下,徐田氏到底心疼女儿,怕打坏了她,最终扔了鞋子,指着她道:“你这几天好好呆在屋子里不许出去,好好将书再读一篇,想清楚自己哪里错了,不想清楚别想出来。”说完转了头,从屋子里打开门出去了。
  徐鸾边哭边摸着被打疼的屁股,抹着眼泪碎碎念道:“偏心,偏心,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是错的,只有徐莺做的事才是对的,我就知道,你心里巴不得徐莺还是你生的呢………”
  ☆、第7章
  徐莺坐在车厢里,掀了帘子往外看。
  道路的两旁站满了穿着粗布衣裳的百姓,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或看热闹或高扬着手高呼“殿下,太子殿下”,里外三层的护卫持着剑将百姓拦在大路的外边。
  八月十七,宜祭祀、出行。而太子的车驾选在这一日,也终于启程返京。
  几十辆马车在道路上浩浩荡荡的排成一队,车队的后面还跟着几千人的护卫。
  徐莺坐的朱轮华盖车在既不前面也不显后的位置。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子以及贴身伺候太子的人的车马,而她的后边,则是和她一起侍奉太子的另一位女子,郧阳江家的**江婉玉。
  徐莺虽然和这位江**是一起伺候太子的,院子挨着院子当邻居也当了三四个月,但交情实在说不上深。
  早在她们刚进去贺宅时,教她们规矩的姑姑就提点过她们“在府中千万不要乱走,太子若要你们伺候,自然会召你们过去或去你们的院子。去给太子送汤送水的事情也不必做了,太子身边的人自然会将太子照顾好了。姑娘们若是乱走万一被当成刺客处置了,一个不好就是丢命还要连累家里人的事。”
  鉴于姑姑的话,她自来极少出门,太子不召见的话,活动的范围基本也仅限于她住的那个院子。而这位江**也如她一样,等闲并不轻易出门。
  有时她们偶尔能碰见,也不过是点个头致意。
  徐莺虽和这位江**不熟,但对她的家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比起她小民的出身,这位江**的家世则要好上许多。
  江家是郧阳府出了名的富户乡绅,家中坐拥几千亩良田,江**在家中是嫡出的长女,其父亲在郧阳有个乐善好施的名头,常施粥接济穷人。而比起她这种被知府老爷看上后直接“请”去伺候太子的也不同,这位江**则是因其父亲江员外买通了关系,亲自将女儿送到太子身边的。
  或许是出身好的原因,这位江**不仅容貌惊绝,才情亦是过人,琴棋书画信手拈来。徐莺就曾听梨香打听道说,太子去江**院子时,最喜欢的就是听这位江**弹琴。
  车驾一路到了城门口,然后在郧阳各地官员的恭送下,一路往西南方向的官道而去。
  从郧阳到京城,需经五天的陆路取道镇江,然后从镇江坐船经京杭运河,经二十多天的水路直接到京城。
  这一路赶得有些紧,然后在第五天临中午的时候到了镇江码头,然后在当地官员高呼“参见殿下”和“恭送殿下”的声音中上了挂着金黄“皇”字的大帆楼船。
  楼船有三层,她和江**跟太子坐的都是同一艘船,住了船的第二层,两人各有一间屋子。
  房间布置得十分华丽,帘幔缭绕,桌椅屏风茶具摆设等一应俱全,简直跟家中的闺房没有两样。
  徐莺一上船便脱了帷冒,然后伸手锤着自己的手臂和腰。
  坐在马车上的那五天,对她简直就是一场折磨。古代的马路,哪怕是官道,也绝对不像现代的柏油路,坐在汽车上都感觉不到颠。她前世可是连坐汽车都会吐的呀,你能想象坐在马车上一路上下震荡像地震,马车一停下来感觉世界都在转的感觉吗,有时候她难受得受不了的时候,都恨不得下车去跟太子说“亲,你让我走路吧。”
  而那路上的灰尘大得,终于让她明白什么叫做“一路风尘仆仆”了,那真的是尘土飞扬啊,走一天的路,她的身上都能沾半斤的灰。
  梨香看着徐莺的样子,开口道:“姑娘,您若觉得疲乏,不如先洗盆澡。”
  徐莺不由惊讶道:“这里有水可以洗澡吗?”但话一说完她便觉得自己傻透了,太子的船上,怎么可能会没水洗澡,有谁敢让太子二十几天不洗澡。
  梨香也是笑了一下,道:“自然是有的,奴婢这就去叫几位姐姐给姑娘打了水来。”说着便转身出去了。没一会之后,她又开门进来,身后还跟五六个抬着热水的宫女。
  梨香让这些宫女将热水倒进浴桶里,然后抓了一把铜钱分给她们每人分了几个,恭恭敬敬的将她们送出去后,接着关上门,回来拉了一座屏风围在浴桶外边隔出一个小小的浴室,这才回来请徐莺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
  徐莺点了点头,进了屏风里面,在梨香的伺候下脱了衣服进了浴桶。
  水缓缓的漫过胸口,温热的水淌在身上,仿佛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舒张了开来,徐莺顿时舒出一口气。
  梨香往热水里还倒了一些可以缓解疲劳的精油,精油里带着花香,馥郁的花香杂在氤氲的热气里,直扑入鼻子,好闻得很。
  泡着舒服的澡,闻着香喷喷的花香,梨香坐在浴桶里差点都不想起来。最后还是梨香怕她泡久了会泡皱皮肤,开口道:“姑娘,该起了,泡久了皮肤容易皱。”
  徐莺只好带着十分舍不得的心情起来穿衣。
  徐莺想着自己的头发也是脏兮兮的,干脆让梨香伺候她连头发也洗了,然后便披散了头发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窗户开了一条缝,让海风吹进来晾头发。
  梨香站在徐莺身后拿着梳子帮她通头发,一边通一边道:“姑娘的头发长得真好,又黑又柔顺,跟黑色的丝绸一样。”
  徐莺对现在自己身上的这头头发也是挺满意的,想前世她的那头头发,真的是又枯又黄,她不知用了多少方法,什么吃何首乌啊,用茶油洗头啊,她连用啤酒洗头都试过,可就是不见效,让她顶着一个鸡毛头,被人一直嘲笑了十几年。
  头发晾了一半,外面突然有人来敲门,问:“徐姑娘在吗?”听声音像是江**身边的丫鬟侍书。
  与梨香是知县夫人给她的丫鬟不同,侍书却是从小伺候江**的贴身丫鬟。徐莺极少有机会碰见她,倒是以前住在贺宅时,梨香因为常要出去提膳或要热水什么的,常跟侍书碰到一起,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
  梨香回来跟她道:“这位侍书看着可爱娇憨,内里却是一位伶俐人,到哪里都‘哥哥’‘姐姐’的叫,又爱送人一些小玩意,连得主子赏的几块蜜饯都要拿到别处跟人分,难怪无论去哪里,别人都爱给她几分面子。由丫鬟可观主子,想来那位江姑娘也是位极聪明的人。”
  梨香说这些话时,意在让徐莺小心些江婉玉,免得被她夺了宠去。奈何徐莺点着头“哦,哦,哦”的听完了,其他一点表示也没有,极为让梨香恨铁不成钢。
  梨香三两下的将徐莺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髻,简单插了根银簪,扶了她到前面的小榻上坐下,然后才去开了门。
  门外一身柳黄色衣裳的江婉玉站在中央,侍书站在她的身旁,看样子主仆两人都已经梳洗过了。
  看见梨香开门,江婉玉浅浅的笑了笑,问道:“徐妹妹在吗?”
  梨香笑道:“在的,江姑娘快请进来。”说着请了她进门。
  江婉玉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进门。徐莺起身给她行礼,喊了一声“江姐姐。”江婉玉给她回了礼,然后徐莺引了她一起在小榻上坐下。
  徐莺实在有些不明白江婉玉是来找她干嘛的,她们两人实在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当初住在一个府中,两人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不等她有太多疑惑的机会,江婉玉坐下之后,便浅浅的笑了笑,道:“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无聊,所以想找妹妹说说话。”
  江婉玉要比徐莺年长一岁,今年十六。其实要论起模样来,江婉玉还要略胜了徐莺一筹。鬓挽乌云,眉弯新月,浅笑间波光潋滟。徐莺虽也姿容出众,但到底不如江婉玉来得那样意态天然,令人望之便觉惊艳。
  徐莺之前一直有些不明白,太子最宠的为何不是江婉玉这个无论容貌还是才情都最出众的姑娘,反而是她这个在四人中不算显眼的人。她连“太子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不遭人嫉恨所以拿她当挡箭牌啊”“太子怕美色误国所以故意不宠她啦”之类的理由都脑补过,但最终坚定的认为,这绝对是穿越女的金手指。
  徐莺也浅浅笑了笑,道:“我也正觉无聊呢,还好姐姐来了。”说着看见桌子上放了有一碟腌制的果子,便将碟子移到她面前,道:“姐姐吃点果子。”
  江婉玉捡了一个咬了一口,然后便将它放到了另外的空碟子里,用手帕擦了擦手,接着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迷茫的道:“这次远离故土,跟着太子回京,在京城无亲无故的,不知道自己的前程如何,未来如何,我心里总有些慌慌的,迷茫得很。”
  ☆、第8章
  徐莺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真的不喜欢听别人说心里话呀,还是一个不怎么熟的人。你跟我说这些话,想让我怎么说,是说“不用担心,等你在东宫混好了可以将家人都接到京城来”还是说“放心,太子重情,必然不会亏待我们的。”
  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前程怎么样呢,谁敢跟她作这个保证。
  好在梨香刚好端了茶上来,她连忙双手端了茶放到她的面前,道:“姐姐快别多想了,喝口茶吧。”
  江婉玉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喝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妹妹是不是觉得我的话有些多?”
  徐莺连忙摆摆手道:“怎么会,没有的事,姐姐千万不要多想了。”就算真是这样觉得的,也不能说出来。
  江婉玉又笑了笑,道:“我是实在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所以才……”说着望向徐莺,继续道:“妹妹不嫌我话多才好。”
  徐莺浅浅的笑了笑,将桌子上放着的那碟果子又往她的方向移前了几分,道:“姐姐吃果子吧。”
  江婉玉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说得好听是侍奉太子的,但说到底不过是侍妾而已,不知道太子妃的品性如何,太子的其他嫔妾好不好相处。我们出身不显,在京中毫无根基,能仰仗的也只有主母的宽厚和太子的怜惜而已。偏偏皇家美人无数,太子对我们的怜惜又能持续到几时,而太子妃……”说到这里,她却没有再说下去,转而又道:“况且我自小念了些书,知道皇家向来是波云诡谲的,有个什么最先被牺牲的总是女人。想到这种种,由不得我不恍然无助起来。”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未来,江婉玉不由凄凄黯然起来。
  她自小长得好,几个姐妹之中,父亲最疼的就是她,请了名师教导她琴棋书画,立志将她培养成才貌双绝的才女。自她小开始,她连绣花拿把剪刀都是不允许的,就怕剪刀会不小心伤了她在她身上留下疤痕。
  她长到十六岁,来提亲的人将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踏破了,但父亲却总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其实她知道,父亲这样费尽心力在她身上,不过是希望她能有所造化,然后给家里带来荣耀罢了。
  后来太子来了郧阳府,父亲便打通了关系将她送到了太子面前。初始时,她也有些自负,以为凭自己的才貌,不说跟太子的所有女人比,但跟一同伺候太子的其他三人比,自己总能是可以是最得宠的。及至后面见到了太子,太子容貌不差,又气质出众,加之尊贵的身份,少女的心思也生出了些仰慕之情来。
  到了后来才发现,实在高看了自己,论起宠爱来,自己尚且不及才情容貌皆不及自己的徐莺,可见女人并非貌美有才便一定能得男人的宠的。
  进了东宫,太子身边的女人只会更多,自己没有强势的娘家可依仗,若是再无宠,自己的日子还不知会变成如何。
  江婉玉想起另外两个被送走的姑娘,心中又有些许的庆幸。若当初她没有想办法让自己在太子身边留了下来,其结果也不过如那两个女子一样,一辈子古佛青灯吧。她还这样年轻,怎么甘心就这样让自己的人生望到了头。去东宫自己尽管忐忑恐慌,但总还有一丝的机会。
  江婉玉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徐莺,模样清丽,神态平和,仿若莲花座上的菩萨一样宠辱不惊。
  有时候她也疑惑,论起身世来,她比自己还不如,且自己至少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书陪伴,她却是连身边的丫鬟都是知县夫人临时给的。只身一人跟着太子上京,难道她就不会害怕吗?
  徐莺还在想该用什么话来回江婉玉的话,却突然发现她一直在打量着她,她不由笑着开口问道:“姐姐为何这样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江婉玉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幸好还有你。无论如何,我们总是同出一方的同乡,有你陪着一起,心里便觉得安心了几分。若是只有我一个人上京,我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徐莺笑了笑道:“姐姐万不可这样想,殿下仁厚,听殿下讲,太子妃也是个宽和的人,以后进了东宫,日子只有过得越来越好的。”
  江婉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恰这时太子使了公公前来向徐莺传话,道:“殿下有旨,今晚会过来和姑娘一起用膳。”说完笑着对徐莺作了个揖,道:“恭喜姑娘了。”
  梨香很有眼色的给他塞了一把铜钱,道:“有劳公公了,这些铜钱给公公拿回去喝茶用。”说完才恭恭敬敬的送了他出去。
  等公公一出去,江婉玉也跟着站起来,对徐莺道:“妹妹这里怕要忙着,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寻妹妹说话。”
  徐莺点了点头,亲自送了她出门口,道了一声“姐姐慢走”。
  江婉玉挥了挥手跟她道别,然后便带着侍书回去了。而徐莺则与梨香一起回了屋子。
  一进了屋子,徐莺刚刚在小榻上坐下,梨香便迫不及待的对徐莺道:“姑娘,江姑娘这是来跟你示好呢。”
  徐莺“哦”了一声,然后坐在榻上做出有兴趣倾听的姿态。
  梨香道:“江姑娘的话听着是在跟您感慨自己进入东宫,身无依仗前景担忧,实际上是在跟您说,您和她的处境相似,又都是同出一乡的人,正该结成联盟守望相助,才能在东宫挣得一席之地。”
  徐莺笑道:“没想到她不过感慨了几句话,你倒是能听出这许多门道来。”
  梨香看了徐莺一眼,道:“我看姑娘不一定就没听出江姑娘的意思来,只是我看姑娘的意思,对她的提议到不像有兴趣的样子。”
  徐莺深吸了口气,在小榻上坐了个舒服是姿势坐着,然后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她的示好?”
  (下半章)
  梨香劝道:“这对姑娘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见徐莺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梨香将利弊一一展开与她分析道:“以后入了东宫,姑娘是新进人员,又毫无依仗和根据,东宫的其他妃妾免不了要针对姑娘一番,姑娘虽有殿下宠爱,但殿下毕竟不好插手内宅的事。何况殿下要忙着外面的大事,对内宅的事也无法兼顾,姑娘在府里受了委屈,若是常拿这个去烦殿下,免不了要被扣个不明事理的罪名,且殿下听多了也容易厌烦了姑娘,但若不说,姑娘便只能将委屈受着,这也非是长久之计。所以这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借势依附或与别人抱成团,不说远的,至少姑娘被人冤枉时,总有个帮着说话的人。但姑娘若是依附太子妃或东宫其他嫔妾,姑娘身份不足,免不了要成为势弱被驱使的一方,久了容易让自己处于身不由己之地。而姑娘与江姑娘同出一乡,情分不比寻常,况且姑娘比江姑娘得宠,你们抱成团,处于强势位置的则是姑娘。姑娘自己想想,这于您是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
  徐莺心道,梨香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却不一定全对。
  她对这种拉帮结派的事情没有兴趣,不说别的,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以后能依靠的只有太子,万一若是太子并不希望她们拉帮结派抱团取暖什么的呢,她若这样做了,冷了太子的心才是得不偿失。现在太子对她毕竟没有多深的情分,万一她犯了他的忌讳,他可不一定会给她改正的机会,说不好就直接将她“打入冷宫”了。
  况且,无数的宫廷小说宫斗电视剧告诉我们,女人之间的情分、友谊什么的,在遇上同一个男人的时候,那就是浮云,比玻璃还不堪一击。越是身边的人,往自己身后插一刀,才会伤得更重。与其到时候再来后悔伤心,她不如现在好好的讨好太子。太子才是她的衣食父母,让太子喜欢她宠爱她才是王道。
  再况且来说,虽说她现在有点像是个“三”,她也还没那么的真爱太子,但她还是将太子当成自己男人的好吗,让她跟自己男人的其他女人相亲相爱好姐妹,时间久了,她不变态了才怪。
  徐莺虽然这样想,但也知道梨香不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想法,说不好还会觉得她的想法可笑,所以干脆什么也没说,直接转开话题道:“殿下就要来了,你帮我梳妆吧。”
  梨香知道徐莺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心里叹了一口气,但也不好再多说,只想着等闲了再劝上她两句,接着便虚扶了徐莺到梳妆台前,给她梳妆打扮。
  梳妆完毕,再换过一身漂亮的衣裳,坐在屋里等了大概两刻钟,然后外面便传太子来了。
  徐莺领着梨香在门口屈膝迎接。
  太子看着烛光之下,身前少女清丽脱俗的脸,那薄薄扫了一层胭脂的脸上,仿若是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月华。
  太子不由温和的笑了笑,牵了她的手进去在小榻上坐下,半抱着她在他膝盖上坐下,然后问道:“这几日忙,没顾得上你,你这几日可还好,赶路累了吧。”
  徐莺一边尽力放轻自己的重量,免得压到了太子,一边又集中注意力认真听他的话,然后才回答道:“谢殿下关心,妾一切都好。马车布置得很舒适,船上住着也很舒服。船很大,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宽的河。”
  太子笑了笑,像是听到什么孩子话一样,接着道:“这可不算大,你若见过了打仗用的战船,那才叫大,一艘船可以同时容纳四五千人。”
  徐莺心道,没见识,本**连载重几万吨的大海轮都见过,载重四五千人算什么。
  但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孤陋寡闻的模样,面带惊讶的问道:“那不是真的很大。”
  太子道:“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过了你便知道。”
  徐莺笑道:“好啊,我等着殿下带我去见识呢。”
  太子心情好,也不介意她一不经意,就“我”啊“我”的称,笑着拿起她的手捏了捏。
  两人在小榻上缠在一起说了会话,接着便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了。用过晚膳,然后用茶、消食、洗漱,接着自然就是床上运动了。
  这几日因为忙着赶路,太子也有几天没有沾过女色了,今晚上的性致也足。
  两人上了床,太子一手抱着徐莺,一手解了她胸前的衣带,刚要压下去。徐莺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下一热,想到什么,伸手将太子一推,“倏”的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便扯着衣衫跑到屏风后面去了。
  太子坐在床上,脸色黑了几分。好事突然被打断,太子是有些恼的,何况他长这么大,何曾被女人在床上推开过,他心里顿时觉得徐莺有些不识抬举。
  但转念他突然也想到了什么,连忙披上了衣衫从床上下来,对着房间外面喊道:“梨香。”
  梨香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对太子屈了个膝,道:“殿下。”
  太子指了指屏风后面,道:“去看看你家主子。”
  梨香道了声是,然后便匆匆的进去了。接着屏风后面便传来主仆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太子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等里面弄好。
  而屏风里面,徐莺看着自己换下来的还带点血迹的衣衫有些无语。这个时候来月事,真没有比这个更倒霉的事了。
  其实她的月事前几天就该来了,但却一直没来,她隐隐约约感觉这几天就要来了,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来。
  主仆两人忙活了一阵,换衣、擦洗、裹月事带,穿上新的寝衣,等弄完出来的时候,一刻钟已经过去了。
  梨香抱着她换下的脏衣服给她和太子行了行礼,然后下去了。
  徐莺看着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喝茶的太子,很是脸红的低了低头。她又怕因为刚才推开他的事被怪罪,便又走过去跪下来请罪道:“妾失仪了,求殿下不要怪罪。”
  太子放下茶杯,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道:“不要担心,我没有怪你。”
  徐莺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又开口道:“妾不方便伺候,要不殿下您……”话头在嘴里绕了两圈,那句“要不殿下您去江姐姐那儿”到底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太子自然知道她想说却说不出来的那句是什么,有些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手,也没有怪她善妒,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他固然希望他身边的女子个个贤良,但若贤良得能若无其事的将他往外推,可见她们心里根本是没有他,这样贤良,他也不见得就能高兴。
  他牵了她的手站起来,道:“我们睡吧。”
  徐莺却有些犹豫的道:“可是……”
  太子却不等她将话说完,伸手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将她放到了床上,跟着自己也上来,拉了被子给两人盖上,然后拍了拍徐莺的背,道:“睡吧。”
  徐莺只好将所有的话吞进了独中。姑姑虽然教导过她们,自己身体不方便伺候的时候,千万不能还将太子拦在自己的屋中。但若是太子非要留下,那也不干她的事了,是吧。
  徐莺微微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枕着太子的手靠在他的胸前,沉沉的睡去。
  太子看着徐莺微微带着笑意的脸,心中却有另一番的想法。
  他心里固然还想要,但刚刚看着她可怜兮兮,一副应该劝他走却不想让他走的模样,实在让她怜惜得很,让他怎么都说不出此时离开的话。何况他最知道那些下人见风使舵的心思,倘若今日他从她的屋子出去,转身却去了江婉玉的屋子,下人们只怕会以为他恼了她故意下她的脸面,等明日怕便会有人跟着来踩她了。
  他不是汉武帝,可三日无肉而不可一日无女人,不过是清心寡欲一晚上而已,何必为此引致这么多的麻烦。
  他看着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均匀的徐莺,伸手抚了抚她的眉,不由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是没什么心思烦恼的小丫头,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给两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跟着也闭上了眼睛,但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想着的却是回去怎么对父皇禀报“灾后复耕”和“水利修复”的说辞。
  这次灾后,无论是复耕、水利修复还是百姓重新迁回安居乐业都做得不错,这于他是功劳一件,但在父皇面前,他是应该将这件功劳揽下来,还是推到别人身上去,却是应该好好考虑的。
  而同一时间,在京城东宫之内。
  太子妃赵娥坐在小榻前,端着宫女递过来的安胎药一饮而尽之后,接着才扶着宫女的手出了外室。
  太子离京城时,她刚刚被诊出有孕,而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六个月有余了。
  她这一胎怀相并不是太好,怀孕六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如今只有一个肚子凸出来,倒显得肚子尤其的大。会看胎相的麽麽说过,她这一胎多半是个儿子。她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她也盼着这一胎能生下儿子。这无论于她还是于东宫来说,都是好事。
  太子的子嗣太少,到如今也不过只有柳嫔生的庶长子李晅和她生的嫡长女朱曦,东宫需要一个嫡皇孙。
  太子妃出到外面,东宫的大总管冯永年已经外外面等着了,见了太子妃,连忙上前两步给她行礼。
  太子妃身边的大姑姑*扶了她在小榻上坐下,然后她才开口问冯永年道:“冯公公,殿下是不是送了信回来,拿来我看看。”
  冯永年道了一是,道:“这是今日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太子妃请过目。”说完将信递了上来。
  *上前一步将信接过来,然后又交给太子妃。
  太子妃拆了信,一目三行的将两页信看了一遍,接着便将信连带着信封放到了右手边的小几上,接着有些出神。
  *见了有些焦急,开口问道:“太子妃,殿下在信中说了什么?”
  太子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东宫只怕是要进人了。”
  *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日太子出巡,是带了两个服侍的人的。看太子妃的样子,想来这要进来的人,怕不是带去的那两人,该是从江南带回来的新人。
  太子妃再是贤惠大度,到底是和太子结发的人,丈夫带了新人进门,太子妃心里也不能好受。*想要开口劝太子妃几句,但屋子里人多嘴杂,还有一个冯大总管在,她到底不好说什么免得给太子妃带来麻烦,只好将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太子妃却已经回过神来,开口道:“这是好事,府里进的姐妹多些,也能早日给殿下开枝散叶。”说着吩咐*道:“殿下一共带了两位姑娘回来,你带人去打扫两个新院子出来,换上新家具新窗帘,一应物件都添齐了,别让两位姑娘初进东宫就受委屈。”
  *笑着道“是”,跟着顿了一下,又小心的问道:“娘娘,不知您想将两位姑娘安排在哪个院子?另外份例……”
  太子妃想了想,道:“西院是还空着吧?将西院打扫出来,她们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将她们都安排在一个院子,她们平日也方便说说话串串门子。至于份例,先照着淑女的份例安排吧。等殿下回来,看殿下的意思再看是否将她们的份例提上来。”
  *道是,接着带着人出去安排了。
  太子妃令冯永年也下去了,接着便靠在小榻上小叹了一口气。
  太子带了两个女子回来,先不说她的心情如何。东宫如今人口简单,一妃一嫔一选侍一淑女,如今多添了两个人,又不知这两位姑娘的性情如何,东宫的后院少不得要复杂起来。
  太子妃摇了摇头,心道,如今多想无益,当初她知道自己要嫁入东宫时便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便是这些,何况殿下的脾性是妻妾分明的人,她这个太子妃比历朝历代的太子妃,实在是要轻松得多。
  ☆、第9章
  九月初八,太子的车驾终于到了京城。
  永安帝令大皇子恭王李珲、二皇子简王李瑧并四皇子李珑携旨于皇城外面迎接了太子的回京。
  兄弟四人于城门外互相见过礼后,接着未等太子回东宫梳洗去除风尘,太子便被皇帝的一纸诏书召进了宫中。
  至于跟着太子一起回来的其他人,比如徐莺和江婉玉,自然是不能跟着去。她们随着太子的车驾,则是被人护送着,一路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徐莺自始至终都坐在马车里,并不敢往外看。
  马蹄声在外面得得得的叫,车轮子轱辘轱辘,马车在皇城内兜兜转转走了有两刻钟的功夫,终于才停了下来。
  接着她听到外面有公公略带着阴柔的声音低声问道:“芳姑姑,两位姑娘可在马车上面?”
  然后是熟悉的女子声音:“在呢,前头马车的是徐姑娘,后头马车的是江姑娘。”
  徐莺听声音便知,那位公公所称的芳姑姑便是在郧阳府伺候太子并教导她们的大姑姑。
  梨香在马车里对徐莺道:“姑娘,只怕就要下马车了,您将帷冒戴上吧。”
  徐莺点了点头,然后由梨香服侍着戴上了帷冒,将上面的轻纱放了下来挡住面容。
  刚刚弄好这些,马车的帘子就突然被打开,然后露出芳姑姑方正而略带些严肃的脸来。
  芳姑姑看了徐莺一眼,脸色无惊无波,声音平静的道:“姑娘,该下车了。”说完便抬起手臂让徐莺扶着走下车。
  徐莺踩着脚蹬走下来,然后便看到后一辆马车里江婉玉也已经下了马车,头上同样带着白色的帷冒。芳姑姑引着她们走到一个穿蓝色团领衫,长得面白眉清的公公面前。
  那公公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身姿挺拔,气质沉稳,唯有面相有些阴柔。徐莺猜他应该是东宫管家一类的角色。
  而果然她刚这样想完,便听得芳姑姑对她们引荐道:“这位是东宫的冯大总管。”
  徐莺和江婉玉不约而同的对他微微屈了屈膝。他连忙侧身避开,道:“不敢受两位姑娘的礼,两位姑娘请随奴才进府吧。”说完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使眼色,让她们过去扶着她们进门。
  东宫的宫女将她们一路护送到了东宫西边的一处院子里,院子里面花木丛生但却显得毫无人气,一看就像是许久没人住过然后临时打扫出来给她们住的。
  这院子还有个非常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西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院子处于东宫的西边,所以便被称作了“西院”,她很怀疑这东宫里或许还有叫做“东院”“南院”“北院”的院子。
  而她刚刚这样想完,便听得芳姑姑对她们道:“两位姑娘先休息吧,等晚上奴婢再过来领两位姑娘去正院给太子妃请安,另再去南院和北院拜见其他几位娘娘。”徐莺顿时就汗了,这太子取名字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芳姑姑说完这些话后,便带着几个宫女下去了。徐莺和江婉玉则各自行过别礼,分左右边进了屋子。
  东宫,南院。
  太子嫔柳氏听到东宫新来了两个姑娘时,她正在给自己生的东宫长子李晅喂药。
  三岁的小孩子正是爱生病的时候,李晅受了风寒却是已经有两三日了。因着太子不在府中,太子妃叮嘱东宫要尽力低调,所以连李晅生病,太子妃见李晅病得不重,便也只是请了外面的大夫开了几贴药,并不肯让人拿牌子进宫请太医。
  小孩子病得难受,又不肯喝那苦苦的汤药,便只一直在哭,柳嫔狠着心不哄他亲自喂了半天的药,李晅却是喝一口吐一口,喂了半天也未必喂进去有半碗药。
  柳嫔听儿子哭得心肝疼,眼眶都湿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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