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啥东西放在肚子里或者在脑子记不住东西怎么办里面能够让人心理思考的内容变成声音或者可以不开口和陌生人对话

1059被浏览121710分享邀请回答/question/20633075/answer/发现会跳到这个问题中来,我就复制一下答案吧。补充:记忆这东西太复杂了,时间上还好分类。其他角度就有更多问题了。除了下问题提及的『动作程序性记忆』。——其实教材原文是『程序性记忆』,与『陈述性记忆』相对;但是因为我认为语言的使用和记忆应该和动作不同所以增添了『动作』一词。人的语言使用也涉及记忆问题,甚至回忆事件本身也可能是一种语言重组或创作的过程。人如何记忆情绪体验也是个有趣的问题。此外~还有『外显记忆』『内隐记忆』;以及『情景记忆·』『语义记忆』。因为记忆涉及的心理过程和现象实在太多,这个问题就连我这个初学者都能看出来是个『天大的坑』。每个小坑都够人钻研大半辈子,小坑中的小问题估计也能够写好几篇论文了,知乎上够开N个问题了——而且估计都不会有完美答案。——————————————————我下面是原文————————————————————按照现在对记忆的分类,可以分为三类①瞬时记忆,又称为感觉记忆OR感觉登记——也就是你现在看到、听到感觉到的一切信息在人脑中的反应。②短时记忆——请你现在回忆看这个答案前你再看什么?这就是短时记忆,一般持续15~30秒。(没有复述的情况下)③长时记忆——也就是一分钟以上的记忆,最长可以达到终身。以上定义皆来自于《普通心理学》北京师范出版社·彭聃龄。国外教材以及其他学者定义如何,暂且不知。问题中所说的『物理形态』和『架构』并不是心理学上习惯性的用词,不过相信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翻译』一下吧。『物理形态』或许可以对应『脑中化学物质』,『架构』或许可以对应脑神经机制。记忆的脑细胞机制现在就我所知有也有三种——也就是『架构』有三个层次①反响回路简单说就是人脑神经细胞形成了一种『环路』。可以简单理解为是『—0—』这样的,实际上应该要复杂很多,我所读的书没有细述,欢迎医学专业的补充。我们可以很直观的看到,既然是一个相对闭合的路线,那么神经冲动就可以自己不断的循环而持续着。这就使得『信息』有了持续存在于脑中的可能,信息的持续存在——不就是记忆吗?那么这个反响回路在记忆中的作用是呢?我认为它对应的是短时记忆。有实验为证——科学家们又找上了可怜的『小白鼠』。这个实验简单来说是这样的有AB两组小白鼠。A组呢,放在高台上,由于高台不好站,小白鼠就会跳下来——这时候邪恶阴险的科学家们就电它!反复几次后,科学家们发现小白鼠会努力在高台上保持不动。显然,小白鼠学乖了,知道下面有电。科学家们没有就此放过小白鼠,而是给这些『学乖』的小白鼠施加强力的电击!——电晕!专业说法——电休克!虽然观察发现,经过『电击治疗』的小白鼠并没有克服对往下跳的恐惧——它还记得下面有电,不敢往下跳。这说明,电休克没有破坏它已经形成的长时间记忆——下面有电!危险!勿跳!B组就更悲剧了。除了跳下去被电一次,万恶的科学家们在它们每次爬回高台的时候立刻马上迅速的给它强力电击——电晕它!你猜怎么着?B组的小白鼠无论被电多少次,它都还是依旧从高往下跳……。对比A组的结果,邪恶的科学家们得出了结论——短时记忆是依靠反响回路存在的。因为电休克破坏了反响回路,造成了『失忆』。既然短时间记忆都记不住了,也就形成不了长时间记忆,所以小白鼠老是学不乖,无论往下跳被电了多少次,它还是会往下跳——因为每次被电完之后的另一次电晕,使得它完全忘记了刚刚跳下来时被电了。②突触结构所谓突触结构,就是某些神经细胞之间本来没有的联系,现在形成了新的突触而有了联系。同样还是小白鼠,科学家们把AB两组小白鼠放在环境多变和环境简单的两种环境中。后来发现他们的大脑皮层重量、神经细胞间的连接数量有不同——聪明的各位知友一定很容易可以猜出来——环境丰富的皮层更厚,连接更多。拿着一部分对应的是哪一种记忆呢?——我不能确定,书上也没有写。不过根据实验描述,这显然属于长期记忆——问题是,有多长?对不起,暂时不知道。在这里我吐槽一下——我觉得长时间记忆本身可以在细分一下。可惜我看的教材都没有细分。③长时程增强作用有些心理学家相信,长时记忆会伴随着大脑解剖结构的变化。所谓解剖结构的变化,就是一刀切开脑子比较明显的可以看到变化——而不像是上述的突出结构,需要借助显微镜什么的。这也有实验证明,不过这次倒霉的是猴子。Merzenich(这名字像是德国佬?)做了一个实验,让猴子用三个指头触摸东西,重复数千次——泥马,真不知道他为了猴子多少香蕉?——随后发现猴子大脑主管三个指头的皮层明显扩大了。而长时程增强作用,对应的缩写是LTP,它特指大脑中『海马体』中一系列短暂的高频动作电位。简而言之呢,这东西就是一个中转站,你可以理解为是密集的反响回路。教材上有点含糊其辞它的原文是『它只对受到刺激的通路起强化作用』——听这个意思,应该是说这个『海马体』就像是电池、持续加速器、监工——它能能够让刚刚起了作用了『反响回路』一直持续运作。这种作用可以持续几个小时甚至几周,然后再将信息传送到其他脑区成为了持续更久的长时记忆储存。有些病人海马体受损,所以他们就没有长时间记忆,你跟他说的话,一两分钟之后他就忘记了。也就印证了上述机理。『架构』说完了,下面说『物理形态』。记忆的生物化学机制——也就是题主所说的『物理形态』吧。教材上提及的有『核糖核酸』,也就是DNA和RNA。另外我在杂志上看到的则是蛋白质。简单的说这都是些大分子。那具体怎么利用大分子储存信息——这才是关键问题。就我所知这方面的研究还很少,至少我从未见过细述的。究竟大脑是怎么利用这些大分子储存并且快速的提取信息——这就是最难的问题了。毕竟大分子的结构怎么被大脑『扫描』呢?人脑总不可能有电子显微镜般的功能吧。另外,什么样的结构对应什么样的记忆,这也是个难解的问题。教材上提及的另一些化学物质,则是一些激素。比如肾上腺素、皮质类固醇等,研究法发现适当的激素会增加记忆的牢固和形成效率,太多就有反作用。但是这并不是说这些激素直接作为储存载体。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为:这东西是个加电压的。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体验也能证明这点。比如人总会记得特别开心和特别难过的记忆——这些强烈的情绪往往伴随着激素分泌。有些时候人会由于过于愤怒、悲伤地经历导致了回忆困难。——电影上常表演的,简单说就是被吓傻了,什么也记不得。总而言之,适当加电压有助于工作,加太多恐怕要死机了。淡定,还是很重要的。好了,教材上能提供的我都提供了。接下来我要说的则是我认为更重要的、更深入问题。下面内容包含大量个人假设、理解、猜想。首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反响回路是短时记忆的基础,而不是感觉登记。教材上并没有细说。然而我觉得这个问题十分重要。感觉登记到底是什么负责的呢?我认为它跟脑中的所有因为刺激而引起的神经冲动有关。也就是不管神经冲动是否是一个『反响回路』,只要存在,它就是感觉登记的基础。感觉登记的另一重含义就是——你能意识到你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等等。同时你意识到了你自己意识到了这些。——有点晕?多读几次。总结而言,这个问题跟我们『自我意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人的自我意识是由某个脑区或几个脑区负责的,那么感觉登记就可以分为两个过程,以视觉为例:①眼睛后的神经线路连接到枕叶某脑区,产生了一系列神经冲动。②这些神经冲动转移到了其他脑区从而使得人『知道自己感觉到了』。也就是说你看到的东西进入了你的『意识』。之所以有这个猜想,是因为有一种『盲视』现象。Weiskrantz(又是德国人?)前辈发现,脑17区(自己百度吧)受损的病人视野中会有一大块『黑色』啥也看不见。有趣的是,如果在那块区域内放些东西让病人猜,他猜对的几率极高,远远高于闭上眼睛瞎猜。这就说明,有些信息的确是被『看到』也进入了大脑,但是没有被『意识』所意识到。关于感觉登记,我还有另一个猜想:感觉登记所反应的并不是百分之百当下的『信息』,它也涉及了对长时记忆的某种提取,或者说是一种集体潜意识记忆的提取。可以看这个答案。很长非常长。基本上它说明了一个可能『人的感觉不仅仅来自于五官信息的输入,还来自于脑中信息的提取』。有些研究表明,比起我们感觉到的多样性和精细程度,其实五官直接输入的信息是非常简陋的,简陋到我们难以理解——大脑是怎么拼凑出那么多姿多彩变化万千的『感觉』的?所以我猜想,感觉登记本身也涉及了某种长时间记忆,或者『集体潜意识』的提取。『集体潜意识』是荣格提出的,请看百度简而言之,有可能是出生之后的十年内,大脑通过和外界信息的交流,不停的『脑补』制造出很多不由五官直接提供的信息给自己,加上遗传中本就有记忆——五官输入的信息其实是一种『搜索指令』简单的指令输入大脑,大脑根据经验最大程度的『还原』外界从而有了『感觉』。关于突触结构,我的理解是——它很可能跟技能和行为的长时记忆有关。累积到一定程度,会有明显的解剖结构变化。比如那个三个指头摸盘子的猴子。这个观点倒是不难理解,也不少见。初中生物就教过,左右脑分工不同。我这里想说的更清楚一些。依旧是一些自己的猜想和理解。为什么行为和技能的长时间记忆我不认为跟大分子有关呢?或者说,为什么不是以大分子作为储存的物质基础呢?原因在于:人的行为首先肯定是大脑控制的结果,也是一系列神经冲动。我们可以设想,完成一套体操动作的对应的脑神经冲动过程是大致不变的。既然动作技能要快速的被提取和应用出来,就不能只是借助于『意识』而要练到『自然』的程度。专业术语叫做『程序记忆』。如果这些记忆不是用『特定神经突触网络结构』去储存,而是用『大分子』储存,提取的效率显然会低很多。——而且我前文说过了,大分子具体怎么作为记忆储存载体,怎么被提取信息?这些本身就是个难以想象,我也没有看过任何有关的研究。而用神经网络结构去理解,就很容易了。打个比喻,这就好比WOW里面的自定义『宏』,花了很长时间你去设定那几个技能按照什么顺序释放,但是下次用起来都很方便了。你再也不用一个个技能去点了。又好像你弄了一个程序,开机自动运行,这个程序又会按照顺序启动『系统原本自带』(也就是你脑子里本来就有的基础运动技能)的其他程序完成任务。这种『宏』、这种『调动其他程序的程序』——就是新形成的神经网络结构,新的突触结构。从另一个角度说,这种动作技能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达到『熟练自然』的地步。这和我们日常经验也相符。相信大家都会发现——你背一段文字所花的时间,远远要比记住一套动作来得短。但是相对的——动作只要记住了,动作技能掌握了基本上终生不忘;而文字、知识、场景的记忆却相对忘得很快。为什么呢?就现有的资料来说,人的脑神经细胞是长到一定数量后就不增长了,但是突触可以增长、减少。所以这种『新突触结构』的基础没有意外的话是不会失去的。它自然比DNA、RNA、蛋白质等东西要更持久。而且从数量、体积上来说,一个神经细胞突触的增长本身就包含很多蛋白质、DNA、RNA的生成。数量一多,长得就慢,消失的也慢。从日常经验而言,我们会发现老人由于大脑开始萎缩,一些年轻时候熟练的技能可能慢慢退化了。极端的情况下的病态退化甚至会遗忘基本生活技能——俗称老年痴呆,说话、写字全部不会了。我所见的资料和自己的理解是:这是因为神经细胞死亡,以及连接失效导致的。最后,扯淡一下『大分子』在长时记忆——非动作技能记忆而是文字、场景、事件记忆上的作用。我认为这些大分子的作用可能并不是在分子层面上用分子结构来记录信息,而是作为一种『标签』标注了刺激特定神经网络结构的顺序。通俗点讲,我们每一次回忆是一次重新的『创造』过程,基本原料就是一些非常基础的感觉记忆和『集体潜意识』里的信息。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很多人的记忆可以被篡改,长时间记忆是不可靠的。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我们回忆事物可以达到『快速』的程度,并不是比做出一套已经学会的动作的反应速度快。我猜想——因为长时间记忆本身在『重现』过程中所用到的『基本感觉记忆』也是借助神经突出的结构去记录的,而大分子的作用就是标注顺序。到时候按照顺序来就行了。夜深了,我也经写了两个小时了,不举例不细说了。至于这个标注和识别标注、信息激活整合的过程是怎么样的——这些更深层更基本更重要的问题——以我现在浅薄的知识我想不出来,想象力也不就不方便发挥了,先去做个梦。扯淡完毕。如果哪位专业人士、前辈在相关论文上看过类似的观点,请给我个连接细读。吾道不孤~。以上一些靠谱信息都来自于《普通心理学》·彭聃龄。一切扯淡信息都来自于本人大脑的临时组合。5115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495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查看更多回答43457被浏览4583242分享邀请回答4.7K269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14K467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查看更多回答问题小说创作的梳理与思考
问题小说创作的梳理与思考
梳理几年的文学创作发现,已经发表的小说中,多数属于“问题类小说”。其中典型的有《窥视》、《你不该惹我》、《恶性事件》、《跪天》、《圆梦琐记》等。
《窥视》(发表于山东文学)反映的是企业领导干部腐败问题,给职工群众带来的心灵伤害。一个小人物,在不经意间发现领导的桃色秘密后,出现的心理变态,让人觉得好笑的背后,又迫使我们不得不考虑问题的根本原因。
《你不该惹我》和《恶性事件》(发表于岁月和山东文学),实际是一姊妹篇,基本属于反映当前严重的热点问题的小说,分配的巨大差距,社会财富的过度集中,必然要引起不稳定的社会问题,影响和谐。不管是人和狗争斗的故事,还是酒后杀人的事件,都在让人们去思考去认识。
《跪天》(发于当代小说)反映的是道德伦理问题。社会开放了,女人的思想前卫了,但,骨子里有的东西,人的本性的,属于潜意识的东西,几乎是无法改变的。女人跪天,是良心的苏醒,也是心理的释放。
《圆梦琐记》(发于当代小说)是反映文化问题的小说。一个笔杆子,从青年时代就做“作家梦”,时过境迁,当真的通过苦苦奋斗,圆梦之后,竟发现已经被边缘化的文学,早已成了被人取笑的话柄。
&& 我在思考着.....
我应该改变一下创作方向了。生活中有美,我必须去发掘美去塑造美去歌颂美,塑造美好的形象,讲美好的故事.....。下一步,我要去尝试。
&附“问题小说”系列:喜欢读小说的博友,希望能提出宝贵意见!
&&&&&&&&&&&&&&&&&&&&&&&&&&&&&&&&&&&&
&&&&&&&&&&&&&&&&&&&&&&&&&&&&&&&&&&&&
&&&&&&&&&&&&&&&&&&&&&&&&&&&&&&&&&&&&&&&&&&&&&&&&&&&&&&&&&&&&&&&&&&&&&&&&&&&&&&&&&&&&&&&&&&&&&&&&&&&&&&&&&&&&&&&&&&&&&&&&&&&&&&&&&&&&&&&&&&&&&&&&&&&&&&&&&&&&&&
短篇小说&&&
&&&&&&&&&&&&&&&&&&&&&&&&&&&&&&&&&&&&&(一)
&夜深了,天气仍然很闷热。韩贵在二楼会客室看完电视连续剧,拿着扇子,不慌不忙地爬到了六楼。绕过拐弯楼道,他来到通往楼顶的铁栏门处。韩贵习惯性地掏出钥匙打开铁栏门,登上了楼顶。他本来是到楼顶乘凉的,想不到竟发现了怪事:楼顶的小屋里有灯光。韩贵放轻脚步靠近了那间小屋。贴近小窗户时,他听到屋内传出一种怪怪的女人发出的声音。韩贵心里惊讶:有人来这里偷情!
韩贵立刻想起几天前办公室主任给他要楼顶钥匙的情形。他想,肯定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这干烂事儿。于是,他屏住呼吸,轻轻靠近了那个小窗户。窗户不高,稍微抬脚,他的眼睛就够到了窗的下沿。窗帘没拉严实,韩贵透过缝隙,贴脸窥去。里面的场景使他顿时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全身的肌肉绷紧起来。他看到了万万想不到的一幕:那男人并不是办公室主任,而是秃顶、圆肚皮的卢向众。
本来,韩贵想立即跑掉,但眼睛却被洁白光滑的女人裸体给吸住了。他看到,女人的皮肤洁白细腻,乳房饱满挺拔,且劲头儿十足。韩贵断定,那女人绝不是卢向众的老夫人。果然,他很快就看清了女人的面孔。天哪,是罗春儿!韩贵吓得心惊肉跳,满头大汗。他惊恐地离开窗户,退到铁栏门以内,匆忙锁了铁栏门,跑回了二楼值班室。
回到值班室许久,韩贵的情绪无法平静。那惊心诱人的场面,使他陷入了恐惧与惊喜的巨大矛盾心理之中。他既感到惊讶、惧怕,有犯罪感;又有欲望被满足后的欣喜若狂的快感。而这一切,显然是来自于制造那场面的两个人物。
韩贵的恐惧和痛苦,源于对卢向众手中权力的威慑和人格信仰的丧失。卢向众,年近50岁,中等个儿,秃顶,圆脸,是这家劳动力密集型国有企业里的一把手,堂堂处级干部。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当然包括韩贵,卢向众是位有才有德、平易近人的领导。此人没官架子,见人面带微笑,喜欢与人握手且口才很好,在大会场做清政廉洁报告,手里没稿子,一口气能讲两个小时。再就是,卢向众胆子大、会来事儿,能左右逢源。自当了大老板之后,凡是在卢向众手下干过的人,不论开车的提水的,都能混个一官半职。不象有些领导,提个干部就像掏他们家香火一样吝啬。正是看准了这一点,韩贵才抓住机会,攀亲送礼找路子,于两年前调到了办公室,成为领导身边的人。
刚过而立之年的韩贵,表面上看老实巴交、不善言辞,但肚子里也有不少心眼儿。他从车间调办公室的目的,就是想聘为干部,混个副科级。韩贵没啥本事,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卢向众身上。为了实现理想,他没黑没白、尽职尽责的为领导服务。不管是单位的事,还是领导家里的事儿,他都尽心去做。他的老实能干,已经得到了卢向众的信任。这就意味着,他聘干提拔已经见到了曙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偏偏遇到了这种尴尬的事儿。
韩贵知道此事的厉害性,加之那把钥匙又是他私自偷配的,心里非常害怕。他是这座拐角式办公大楼唯一的单身汉,家住在离单位几十里路远的乡镇上。为了好好表现自己,他经常吃住在单位。当初,他刚调来办公室时,遇上房产科修楼顶,需要天天上去开门,办公室主任就把楼顶和小屋的钥匙交给了他。后来,他才发现,这座楼属于金字塔式的建筑风格,越往上房间越少,到六楼时只有会议室和仓库,根本没人办公。从六楼西侧有个拐弯楼道,道口有个里外都能开的铁栏门,门内就是通楼顶台阶。让他稀奇的是,楼顶上面还有一间方型小屋。小屋的房顶上有时插红旗或挂标语。屋里还安着一张小木床,不知是那辈子的人留下的。由于楼顶常年没人去,钥匙也就一直由他掌管着。凭着这点方便,韩贵经常在炎热的夏夜里,独自一人去楼顶乘凉。他很喜欢那种空寂无人和“一览众楼小”的感觉,简直是美妙的享受。正因如此,当办公室主任说用钥匙的时候,他没加思考地就去路边小摊上私自配了一把。他怎么也想不到,上楼顶的钥匙竟然转到了卢向众手里,更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本来,他想悄悄把钥匙扔进下水道,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就完事了。但是,由于罗春儿的诱惑,使得他没有那样去做。
&&罗春儿,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刚提拔不久的财务科长。在这个拥有几千员工的企业里,她的成熟与艳丽,能使那些年轻姑娘们黯然失色。她的个头,肤色,丰满的胸部,结实秀美的两腿,以及那质地考究、得体大方的衣着和典雅不俗的谈吐,让人无法不佩服她的品位。在韩贵看来,罗春儿是天上的仙女,自己则是寒酸的土老冒。虽说来办公室后,借下通知的机会,他也曾经偷偷盯着看过罗春儿那丰满、坚挺有晃动感的胸部,但他从来没敢动过贼心。他做梦也不敢想,这辈子竟然看了罗春儿的玉一般的胴体。起码,在视觉美感上,他享受了与正处级的卢向众一样的待遇。韩贵犹豫再三,心里狠狠地说,操,宁可不要副科级,也要再看罗春儿一次。
&&&&&&&&&&&&&&&&&&&&&&&&&&&&&&&&&&&&&&&
&&&&&&&&&&&&&&&&&&&&&&&&(二)
平静了十多天以后,韩贵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发现,卢向众和罗春儿在白天的工作中,没有一丝破绽。他们照样坐轿车、讲话、彬彬有礼地研究工作。他想,领导们伪装的水平好高呀。不过,韩贵断定,像他们这样的情人关系,绝对不会一次过后就完事的。于是,他等待着再次窥视的机会。
&&通过回忆分析和打探信息,韩贵认为,他们的幽会,必须是在卢向众值夜班和罗春儿的丈夫外出的时候才有可能。卢向众隔十天就能轮一次值夜班,而罗春儿的丈夫在供应科当采购员,常在外面奔波。于是,这样的一天,他很快就盼来了。只是晚上他们约会的具体时间,韩贵心里没谱儿。
为了窥视成功,韩贵不到22点钟,就回到了值班室。他认为,罗春儿不会走前面的大门,也不会去爬墙,肯定要经过办公楼到宿舍区的小椭圆门。而他值班室的后窗户,就能看到椭圆门过往行人。韩贵关掉电灯,屋里顿时黑漆漆的了。他摸着黑,走到窗前,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让椭圆门完全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窗外,路灯有些昏暗,除了几个上夜班的工人,到锅炉房抬开水以外,韩贵没看到其他的人。大约苦等了一个小时的光景,依然没有人经过椭圆门,他有些扫兴。就在他想放下窗帘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了,果然是罗春儿,她正朝办公楼走来。韩贵极度兴奋,借着外面的灯光,看了一下手表:23点15分。韩贵计算着时间,过了半小时后,就换上胶皮底鞋,轻轻上了楼顶。
韩贵知道,小屋里亮着灯,外面漆黑,只要不出声,里面的人是不会发现的。他悄悄靠进了窗户,没敢急于去看,想等他们进入状态的时再贴上去。在等待中,韩贵听到了里面传出的俩人对话声。卢向众说,这个购物卡你拿去用吧,最好去省城。罗春儿笑笑说,哟,谁这么大方,送你个5000元的卡。卢向众说,工程队送的,没问题。罗春儿说,还是注意点好。过了一会,卢向众又说,真难想象,你家那位这么年轻,就不行了。罗春儿说,不是完全不行,自那年得糖尿病后,先是少精,慢慢就没有了。卢向众说,还能挺吗?罗春儿说,时间很短的。卢向众说,难道不如我这半截老头子。罗春儿笑笑说,要不找你干什么。卢向众叹口气说,苦了你了,我的春儿。很快,里面的俩人就发出了爱语昵声。韩贵忙贴脸窥去,首先看到的是卢向众的秃头和圆肚皮,这让他有些扫兴甚至恶心。他心里说,一个死老头子,象蛤蟆似的,凭什么占有罗春儿的身子呢。紧接着,韩贵就看到罗春儿了。他顿时感觉一种幸福的暖流冲进了心里,情绪一下就高涨起来。他的感觉里,罗春儿的身材,酷似那些西方脱衣舞娘,丰满坚挺的乳房,健壮秀美的双腿,还有性感扭动的臀部,这是他最着迷的。他不太喜欢那些特瘦的模特儿,感觉她们像高粱秸一般可怜,没半点性感。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罗春儿,喉头处感觉堵塞,口里流出了水,下身也膨胀起来。看着罗春儿光滑性感的身子,韩贵心想,可惜自己这辈子当不了大官啊。卢向众和罗春儿很快进入了高亢状态。韩贵听着罗春儿那撩人心肺的呻吟声,也幸福到了顶点。
韩贵回到值班室时,已经是快凌晨一点了。过度的兴奋,使他难以入睡。韩贵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起初,他脑子里装满了卢向众的音容笑貌。他听说,卢向众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因家境不好,讨老婆时没敢挑拣。当工人后,为了往上爬,卢向众宁可自己少吃少喝也坚持给上司送礼,胆子特大。提拔为中层干部后,每年的初一,卢向众天不亮就给公司领导班子成员和家中有老人的同级干部拜年,尤其是见上司点头哈腰、与百姓微笑握手和给上司擦澡搓背的能力,绝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如今当了大老板,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啊。接着,风姿卓越的罗春儿又飘到了他眼前。他原来也认为罗春儿被重用,是因为上边有背景。可眼下的事实,使他开始怀疑人们的猜测了。令韩贵最想不通的是,她和卢向众年龄差距快20岁,相貌很不般配,罗春儿竟然那样心甘情愿的付出,难道是为了卢向众手中那大把的票子?想到这儿,他替她惋惜,心里竟同情起这个漂亮女人来了。过一会儿,韩贵又开始想自己。他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了变化,对卢向众再像以前那么尊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韩贵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很痛苦。他便又想着罗春儿刚才的情景,想入非非一番,累了自己一阵子。刚有点睡意,他就听到楼梯处有轻轻的脚步声。韩贵又起床,到窗前掀开了窗帘,很快他就看到罗春儿穿过椭圆门,回宿舍区了。他看一下手表,时针已经是凌晨3点了。他感叹,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女人好大胆啊。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韩贵想,不行,对自己的老婆也不能太大意了,明天晚上必须回家看看了。
&&&&&&&&&&&&&&&&&&&&&&&&&&&&&&&&&&&&
&&&&&&&&&&&&&&&&&&&&&&&&&
&&&&&&&&(三)
&&别看韩贵在单位是个连大气都敢不喘的人,可在自己的家里,他并不是吃气的主儿。他回家呆了一个晚上,竟然和老婆干了半夜的架。吃晚饭时,一直在镇毛巾厂当记账员的妻子就对他说,厂里的会计休产假,厂长要她当临时会计。韩贵说,当什么屁会计,不干。妻子说,你吃错药了,为什么不干。韩贵不敢说自己偷看到的事情,加之平时跟妻子不太和谐,也就懒的解释。妻子不听他的,俩人就争吵起来。天不亮,他就骑自行车回到了单位。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着,生活没有大的改变。唯一变化大一点的,就是韩贵。他不再头脑简单,甚至变得多疑起来。韩贵又窥视了几次后,无意中又知道了许多事情。从卢向众和罗春儿的私谈中,他知道了企业账目有潜亏问题,知道了罗春儿的丈夫将要提拔为供应科的副科长,还知道了卢向众有可能高升。
不知不觉中,韩贵扮演起了监督卢向众的角色。也许是卢向众越来越贪婪女色的缘故,韩贵还发现,卢向众与几名名女性的关系都非常可疑。韩贵心里很不服气:操,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中秋节快到了,办公室主任带领韩贵和卢向众的司机,到市里购买了一些名牌烟酒和上等茶叶。回来后,他们又分成若干份,装到一个个紫红色的礼包里。连续几天,他们趁天黑看不清人脸的会儿,分别送到了上面有关部门和本公司领导班子成员家里。临末了,办公室主任又单独装了两份,让韩贵送到了卢向众的办公室。韩贵以为是给上面的什么特殊领导准备的,自然不敢多问。
隔了一天的傍晚,韩贵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值班室,刚关上屋门,就听到卢向众的办公室方向有动静。他好奇地掀起屋门上方小窗处的白布帘,透过玻璃朝东一看,发现办公室打字组的高个子打字员,从卢向众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而且手里提着一个紫红色礼包。韩贵起初不敢相信,又擦擦眼睛,再看,就是他拿过去的紫红色礼包,沉甸甸的。韩贵心里急了:那包里的东西能顶他半年的工资,竟然送给了打字员。更让他气愤的是,那个高个子打字员也在忽悠他。原来,韩贵曾经几次看到高个子打字员去卢向众的屋里,其中一次还是在里间屋内。韩贵甚至恍惚看到,当时高个子打字员是从卢向众的腿上起来的。但是,高个子打字员却私下找到韩贵说,俺找领导想把孩子他爸调过来,那边的厂子快倒闭了,不要声张啊。韩贵当时有些信了,如今又看到高个子打字员接受礼物,心里便骂了起来:操,找人办事还有倒贴钱的吗,骗小孩子去吧!
韩贵有点恨卢向众了。他不理解,企业的资产是国有的,钱是工人汗水换来的,你卢向众凭什么得那么多,而且还不知足,还找别人的老婆胡搞乱搞呢。难道有钱有权就可以搞别人的老婆吗?他私下里也开始骂娘和发牢骚了:操,有些熊事儿没法说,这世道太没真事儿了。本来,韩贵私下里发点牢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他偏偏不谨慎,有时当着领导的面也胡说起来。更可怕的是,韩贵不会伪装。他对卢向众怎么也友好不起来了。每当看到卢向众夸夸其谈的时候,他心里就嘀咕:装的真像呢,你私下干得那些脏事儿,早晚要让人知道的。卢向众家里有事情的时候,韩贵也不主动跑了,甚至故意找借口回避。他单独遇见卢向众时,也手脚无措,脸上也红一阵紫一阵的,很不自然。他的变化,让卢向众和办公室主任都感到莫名其妙。
这天晚上,韩贵认为窥视的机会又来了,于是就又行动了。还是那个时间段,当他爬上楼顶,轻轻靠近小窗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屋内传出的手机铃声。罗春儿接完电话,就要慌忙穿衣回家。大概是外出的丈夫突然到家了,罗春儿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起来。韩贵也只好慌忙提前逃窜,在锁铁栏门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下楼时还摔了一跤。回到值班室,韩贵心脏还“咚咚”跳了许久。等罗春儿走了后,韩贵为避嫌,推出自行车,连夜跑回了家。他想证明自己不在事发的现场。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提心吊胆的在等待什么,以为会有人问他,结果一连几天都很正常,他又放心了。这天,为了进一步证实没有发生破绽,他抽中午没有人的时刻,专门跑到六楼顶去看了一下。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铁栏门换了新锁。他傻眼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的光景,韩贵被调到了总务科修缮组工作,没聘为干部,更谈不上副科级。他没敢问调动的原因,办公室主任说,主要是考虑年龄关系和工作需要,还特意说,他的调动是办公室决定的,不是公司领导的意见。韩贵只好答应了。&&&&&&&&&&&&&&&&&&&&&&&&&&
韩贵调出办公室不久,卢向众就提拔到总公司去当副总了。罗春儿也被聘为本公司的总会计师。这样的结果,让韩贵生出更多的感叹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人找到韩贵,说,职工正联名状告卢向众,还说反正这老家伙走了,不要怕,你也签字吧。韩贵摇摇头说,咱什么也不知道,不签!
&&&&&&&&&&&&&&&&&&&&&&&&&&(四)
事情本来应该结束了。卢向众高升了。罗春儿提拔了。韩贵已不在大楼办公,不用再费神熬夜地想那些事了。但糟糕的是,韩贵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了。
一开始,韩贵的脑子里反复考虑卢向众和罗春儿会不会再见面、当初他们怎么选择到楼顶幽会、他们分开以后还找不找相好的、有钱有权的男人凭什么总惹别人老婆等类似的问题。后来,他又开始观察自己身边有没有卢向众、罗春儿之类的人。再后来,他发觉自己的老婆也越来越可疑了。
原来,韩贵不干办公室以后,回家的次数增加了。他的老婆没听他的劝阻,早已干上了临时会计。经过细心观察和推理,韩贵觉得老婆可能已经上了贼船了,而且理由很充分。他认为,自己的老婆肯定是让她们的厂长看上了,不然的话,为什么5个记账员,偏偏让他老婆当会计。再之,老婆外出回来,有时候会带些烟酒和纪念品之类的东西,天上不会掉馅饼,凭什么就送给老婆呢。更重要的是,老婆也变得非常爱打扮了,做发型,抹口红,穿时髦衣服,而且情绪反常得好。韩贵感觉问题很严重,只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抓到老婆的把柄。
周一,韩贵临出家门的时候,对老婆说,这周工作忙,不回来了。老婆说,习惯了,忙你的去吧。他心里嘀咕,哼,你心里正巴不得呢。当天晚上,韩贵在单位看完连续剧,越想越不放心,就骑上自行车,摸黑回到了小镇上。镇毛巾厂的宿舍是平房,他家住在沿街的一排。韩贵回到家门口时,已经是23点了。小街黑漆漆静悄悄的,他来到自己家窗户下面,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约有半小时,早已睡下的韩贵老婆,正好开灯去小解。外面的韩贵以为是有情况,想看究竟却够不到,就忙把自行车靠在了砖墙上。他轻轻爬上车子,顺着墙站了起来。他老婆解完小便回床时,无意中抬头,突然看到后窗处有半个黑头顶。老婆以为是贼,吓的一声尖叫。韩贵惊慌之中,蹬倒了自行车,人也随之摔了下来。他感觉脸上火拉拉的,也顾不上疼痛,立马骑车逃跑了。回到单位宿舍后,他发现自己的鼻子和脸都给划破了。第二天,单位的同事问他的脸伤时,他笑笑说,是喝酒后摔的。为此,韩贵半月没回家,直到伤好了才敢回去。
韩贵越来越不象话了。他回家后,从洗衣机里找出老婆的小内裤仔细端详分泌物多少,还闻有没有异味。他跟踪毛巾厂的小轿车,到饭店去盯梢。他还半夜跳墙踹开门,拿手电筒照床底下和大衣柜。为此,老婆和他打得不可开交。再后来,韩贵出现了严重失眠,忧郁,心烦等很多症状。邻居们看得清楚,便劝韩贵老婆说,你家韩贵有病了,去医院看看吧。
在家人和邻居的劝说下,韩贵老婆很不情愿地陪他去了一趟精神病医院,并说是为了给他治失眠的病。到医院就诊时,韩贵发现,那个戴眼镜的宽脸男医生,在问他的病情时,根本不看自己,而是两眼盯着老婆的脸和胸说话,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韩贵心里想,这家伙肯定不怀好意。于是,病还没看完,他就气忽忽地拉着老婆回了家。到了家,两个人就争吵起来,最后还动了手脚。韩贵情绪格外冲动,像疯狗一样大喊大叫,还一拳把老婆的1根肋骨给打折了。韩贵老婆到医院看完伤,就跑回了娘家居住,并坚决要和他离婚。
后来,韩贵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他的老爹,只好把他送进一家综合大医院的神经科再次看病。大夫说,他得了多疑性忧郁症,是因心理受刺激造成的,属于神经质症的一类,经过住院治疗能够痊愈。韩贵爹听了大夫的话,就让韩贵住院治病。
一天黄昏,经过治疗已经好转的韩贵,来到医院的花园散步。他踏上长廊刚迈了几步,就看到对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推一辆轮椅车,车上坐着一个秃顶的偏瘫老头儿,正朝他缓步走来。在相距几米远的时候,那车上的老头儿突然“哇哇’叫了起来。韩贵吓了一跳,纳闷不解。老妇人说话了:是小韩吧,老卢认出你来了。别看说不出,心里可明白着呢。韩贵非常惊讶:老卢!难道是那个呼风唤雨、前呼后拥的大老板?他边朝前走边把目光盯在了那老头儿身上。韩贵看到,轮椅车上的卢向众,脸色蜡黄,眼和嘴都歪斜了,上眼皮都耷拉着,本来就秃的脑袋上不知为什么有一处还凹下去一块。韩贵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脊背凉飕飕的一阵,生出许多凄凉和悲哀的情绪来。韩贵本能地习惯地靠近了卢向众,他心里想,自己应该去推着轮椅车。老妇人却说,不用了,这是个废人了。
韩贵后来才知道,卢向众调到总公司不久,就出事了。卢向众的家被抄了,罗春儿也被拘留了。在法官对其进行审训时,卢向众当场就中风倒在了地上。没办法,只好先把卢向众送进医院来救命了。令韩贵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卢向众“哇哇”的想说什么呢?
&&&&&&&&&&&&&&&&&&&&&&&&&&&&&&&&&&&&&&&&&&&&&&&&&&&&&&&&&&&&&&&&&&&&&&&&&&&&&&&&&&&&&&&&&&&&&&&&&&&&&&&&&
&&&&&&&&&&&&&&&&&&&&&&&&&&&&&&&&&&&&&&&&&&&&&&&&&&&&&&&&&&&&&&&&&&&&&&&&&&&&&&&&&&&&&&&&&&&&&&&&&&&&&&&&&
&&&&&&&&&&&&&&&&&&&&&&&&&日
&&&&&&&&&&&&&&&&&&&&&&&&&&&&&&&&你
不 该 惹 我
&&&&&&&&&&&&&&&&&&&&&&&&&&&&&&&&&&&&&&&&&&&&&&&&&&&&&&
&&&&&&&&&&&&&&&&&&&&&&&&&&&&&&&&&&&&&&&&&&&&&&&&&&&&&&&&&&&&&&&&&&
(短篇小说)
近日,在矿宿舍区西南角的干群楼里,发生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儿,既让人感到好奇有趣哭笑不得,又令人不得不沉思忧虑乃至心惊肉跳。
干群楼是老矿长的杰作。当年,老矿长不想搞特殊化,又要满足头头们追求享受的欲望,便新盖了两座官民同居的家属楼,并命名为干群楼。老矿长本以为,干部与工人的家联为一体,有利于融洽干群关系。不料想,楼房投入使用不久,干群楼就变成了是非楼。也难怪,同为一座楼的住户,领导住的大户型上百平米,而工人住的小户型仅有几十平米,心理肯定不平衡。本来,因送礼敲错门的事儿屡屡发生,已经让百姓够心烦的了,却还要天天看官太太们摆谱儿,难免会发生些诸如吐唾沫扭脸子乃至争执的琐事儿。摩擦归摩擦,矛盾归矛盾,前些年的日子还能过得去。如今不行了,随着老矿长的搬走和贫富差距的日益加大,干群楼里的官民矛盾愈发激烈了,甚至有了火药味儿。而那件怪事儿,也根源于此。
事情的缘由是因贝贝的引起的。贝贝是只漂亮的宠物狗。但,它绝对不是一般的狗。说贝贝不一般,不仅仅是因为它是花大钱买来的,还包括其主人对它的宠爱程度以及它惊人的灵性。贝贝很干净很漂亮。它通身长着纯奶油色的长毛,大脑袋,小耳朵,杏仁眼有神而深邃,尾巴驼在背上,个头略大于普通小狗,一副威武健壮神态奕奕的样子。贝贝的主人杨丽娜,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杨丽娜最早是矿灯房的女工,由于长得漂亮,被天天下井领矿灯的生产科技术员相中了。婚后,技术员更加勤奋。经过多年的打拼,当初的技术员,已经变成如今的生产副矿长了。杨丽娜也水涨船高,从矿灯房到机电科再到矿机关,越混越好。两年前,由于关井破产政策限制,她被迫按特殊工种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杨丽娜的收入不高,只够满足普通人的正常生计。但是,她的丈夫,那个管生产的副矿长,这几年的收入高的不得了。破产资产重组时,副矿长入股资金上百万,每年分红几十万,再加上丰厚的年薪和超产、安全、材料节约等各种名目的奖金,大把的钞票一股脑地往家里窜。既是为了照顾日夜忙碌的丈夫,更是为了盯紧家里的摇钱树,当干群楼又有空出的大户型的房子时,杨丽娜当即把在城里买的新房租了出去,并于半年前住进了干群楼。
副矿长很忙,一般不在家吃饭。杨丽娜闲着没事干,兴致来了才买点基金炒些股票,大部分精力用在了逛商场下馆子做头美容和上网聊天上。搬到干群楼后,她又跟着宿舍里那些无聊女人学,也养开了宠物狗。堂堂副矿长的夫人,自然不会去养那些从城市淘汰或没名分的杂种狗。杨丽娜的小狗是专程到京都买来的,具体花了多少钱,没有人能知道。给小狗起名时,官欲旺盛的副矿长建议它叫“犬总”,意为狗中之王。杨丽娜没同意,并说,当官太累,也不听话,俺要把它当作心肝宝贝来养,就叫“贝贝”吧!于是,干群楼里不仅来了新领导,还来了个贵族贝贝。有一天,杨丽娜叫着贝贝去了草坪一趟,正巧有七、八只小狗聚集在一块玩耍,主人们站在一旁观赏。贝贝见到同僚们,撒着欢奔了过去。杨丽娜也靠近了狗的主人们。贝贝融入狗群看了一遍众小狗后,很快就表现出了一副孤傲无比的神态。它蹲立在地,昂头挺胸,不屑一顾,似乎在说:与我相比,你们也配叫做狗吗?打那时起,杨丽娜对贝贝更是疼爱有加。她和贝贝同出同进,同吃同住,亲密无间。
杨丽娜住的是一单元二楼。同单元的邻居,在他们家搬家时,有的搭把手帮帮忙表示欢迎,有的还送点礼表达意思。住在二单元五楼的锅炉工老马头,由于赶巧老婆住院,没能有半点表示,心里总觉过意不去。老马头的模样和他的职业极其吻合。他,矮个子,圆脑袋,面部红中带黑,眼皮耷拉着,眼睛格外小,有点歪的嘴巴上尽是粗短的胡茬子。老马头穿戴邋遢,本来就破旧的衣服似乎从未洗干净过。不论是在锅炉房上班,还是在楼下转悠着玩,他都爱提着一个破旧的茶色塑料水杯。
这天上午,老马头又在楼下转悠着玩,突然看到杨丽娜正溜完小狗往家走。老马头紧走几步,想与杨丽娜打个招呼。未料想,杨丽娜竟头不抬眼不眨地拐进了楼梯口。爬了几个台阶后,她回头对贝贝说,宝贝儿,你在下面玩会儿吧,妈妈回家了。杨丽娜的目中无人,使老马头非常尴尬。当他想走掉的时候,却看到贝贝正歪着头看他。老马头好奇,认真看着贝贝,心里想,杨丽娜身价高,瞧不起自己,到不如和贝贝套套近乎,说不准能成为接近主人的话把儿呢。
老马头微笑着靠近了贝贝。他轻轻蹲下身,眼睛盯着小狗说,哎哟,这么漂亮的小狗啊,真可爱啊。贝贝蹲在地上,昂着头,眼睛撇了老马头一下,心想,这老头穿得像叫花子,长得似丑八怪,不用理他。老马头见贝贝不吱声,以为它喜欢自己,便试着拿手去摸它的头。第一次摸时,贝贝躲躲头,白瞪了他一眼。那知老马头并不识相,再次把丑陋的手伸了过去。贝贝厌恶了,“唔唔”了两声,鄙视了他几眼后,起身走了。老马头一下就愤怒了,低声说,妈的,你家主人有钱爱摆谱,也就罢了,你一个小破狗也敢瞧不起老子。
说归说,硬归硬,连老马头自己也有时候自瞧不起。认为自己活得太窝囊。刚参加工作时,他是井下采煤工。作为主人翁的他,在采煤一线曾经当过矿区劳动模范。负过两次工伤后,他就被调到地面烧锅炉了。当时,老马头曾经为脱离井下自身安全有了保障而庆幸和自豪过。可如今世道变了,经济决定一切,矿上当官的带头发财,井下工的收入也提高了不少。而他,属于地面工人,岗太低,工资少得可怜。前几年矿上困难时,区区几百元的工资,还不能及时拿到手。即使如今,他的月收入七拼八凑也仅仅刚够四位数。工资挣得少,偏偏又摊上个没工作的“病秧子”老婆,还要接济离异后经济困难的独生女儿,老马头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据老马头说,他和老伴的生活费,每月也就百十块钱。衣服多是别人送的。蔬菜不是买的最贱的,就是白拣的。眼下,老马头即将退休了,却又遇到了更苦恼的事儿。他在岗工作的近七、八年间,基本工资一直没涨。同楼住的退休工人们,竟连续涨了六年的退休金。当下轮到自己退休了,退休金却又不涨了,弄得他“武大郎攀杠子两头都够不上”。为此,老马头怨声载道,连班都不想上了。没事儿的时候,他不愿在家听老婆唠叨,便到楼下消磨时光,或独自散步,或坐个马扎晒太阳,偶尔也下棋玩扑克儿。
既然是邻居,就免不了经常见面。一天中午饭后,老马头下楼散步,又见贝贝坐在楼头处作沉思状。老马头便生了好奇心。他想,虽然自己是个小工人,而且还快退休了,但毕竟与副矿长是邻居。再说了,职工家属们背地里牢骚满腹甚至漫骂领导,可有几个敢当面顶撞啊。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求于领导,还是臣服点为好。于是,他决定再次亲近一下贝贝。老马头微笑着走到了贝贝跟前。他温声细语地说,贝贝啊,我虽然穿得破点长得又老又丑,可我的心很善良的,咱们交个朋友好吗?贝贝冷冷地瞅他一眼,心想,这老家伙脸皮真厚,招惹我干吗呢,真讨厌!它边想边起身要走。老马头见贝贝起身,便用手去亲抚它的耳朵。贝贝以为老家伙要侵犯它,先是“唔唔”几声,接着就“汪汪”地朝他叫了起来。老马头惊讶地躲开了,心里有点急:你个不懂事儿的畜生,给你个好脸儿,竟不知东南西北了。贝贝见老马头脸色难看还口出脏言,叫得更厉害了。老马头火了,低声骂道:操你妈的,回去告诉你女主人,晚上我去睡她!贝贝见有人想去睡自己的女主人,顿时醋意大发,呲着牙就要去咬他。其实,老马头有所不知,杨丽娜与贝贝亲密无间,伺候贝贝时的温柔胜过对待副矿长。当杨丽娜抱着它亲吻或搂着它睡觉的时候,当杨丽娜给它洗澡或按摩它全身的时候,作为小男狗的贝贝,都会有一种极度幸福感。老马头此刻骂这种话,分明是在和自己争宠,贝贝岂能轻饶于他。就在老马头和贝贝闹得不可开交时,二楼的窗子突然开了。接着,传来了杨丽娜的喊叫声:贝贝,叫什么呢,回来!老马头赶紧溜了。贝贝没追赶,待了一会也回家了。
世间许多事儿,往往会事与愿违。老马头本想通过小狗来讨好副矿长。其结果却是,人与人还没搭上话儿,人与狗却先成了冤家对头。贝贝自从那天挨了骂以后,见了老马头就“汪汪”地叫个不停,并且是嫉恶如仇,气势汹汹。老马头表面上似乎不在乎,心里却开始厌恶贝贝。说来真怪,贝贝不但爱记仇,还非常固执,得理不饶人。干群楼几十户人家百十号人,贝贝谁都不咬,专咬老马头。不论白天黑夜,不管何种场合,不管人前人后,只要看到老马头,它都会紧盯不放,狂叫不已。贝贝的行为,使老马头丢尽了面子,内心十分苦恼。人,不能总吃狗的气。瞅准杨丽娜不在的时候,老马头只要看到贝贝就对它进行漫骂和挑衅。老马头咬着牙说,你个畜生,再咬老子,惹烦了我,当心我直接敲死你炖肉吃。贝贝根本不惧恐吓,更加狂叫不停。老马头一会儿跺脚吓唬它,一会儿摸砖头砸它,嘴里还低声骂道:我知道你是狗仗人势。你的主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心黑多捞了些钱财吗。早年的副矿长不如八级工拿得多。如今可好,煤矿还是国家的,还是管那些事儿,你的主人又没长三头六臂,竟然比一个排的工人挣得多。真是一人得势,鸡犬升天,就连你这畜生也敢欺负穷人了!贝贝哪能听懂这般大道理,直叫得哑了嗓子,也不肯放过老马头。
老马头和贝贝的矛盾日益激化,不断升级,渐渐成了社会治安问题了。怀着刻骨仇恨的贝贝,一刻也不想在家停留,吃饱喝足就边叫着边抓屋门,非要到楼下侯着,一旦发现老马头的动静,就开始进攻。老马头心里憋了一口气,只要有机会就故意闹动静让贝贝因狂叫而受累。对于老马头和贝贝的争端,干群楼的邻居们先是感觉好奇好笑,只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来说说,并没放在心上。随着事态的不断恶化,贝贝不管是清晨,还是午休时段,甚至在夜晚,都肆无忌惮的乱叫,成了典型的噪音扰民,并最终激怒了众邻居。首批出来抗议的是井下三班倒的工人和睡不好觉的老年人。有的是在楼上推开窗子大声喊叫,连人带狗一块训骂;有的不敢得罪副矿长,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老马头。贝贝的主人,早已知道此事儿,没太引起重视。直到发现大家都不满时,才开始介入这起可笑的人狗争执案。
这天清晨,杨丽娜和副矿长起床后,先把贝贝放出去拉屎撒尿,然后各自忙着洗漱。贝贝下楼一会儿,就开始叫了起来。杨丽娜穿着拖鞋,轻轻下了楼。走到楼梯口,她就看到贝贝正朝东叫着。由于有小屋档着,杨丽娜和老马头谁也看不到谁。杨丽娜故意放轻脚步,沿着墙悄悄走了过去。杨丽娜猛然出现时,老马头正恶狠狠地吓唬贝贝。女主人的出现,让老马头大吃一惊。但老马头很沉着,脸色立即由阴转晴了。他微笑着对杨丽娜说,起得好早啊!杨丽娜却阴着脸说,老马头,以后别和畜生一般见识好吗。老马头哑口无言了。贝贝见女主人来了,又在给自己撑腰,叫得更欢了,由原来的离老马头5米远乱叫,一下缩短到3米远了。副矿长紧接着也下来了,贝贝见男主人亲自过来,更猖狂起来了,一下就冲到了老马头的跟前去咬。副矿长笑着朝老马头点点头,一把抓起狗就提走了。
贝贝有点欺人太甚了。仗着主人撑腰,它更加不可一世了。老马头的脚步声、说话声、咳嗽声乃至呼吸声,都能惹得贝贝生气、跟踪和嚎叫。老马头有点心累,运用了退让策略,让自己尽量少下楼或轻声走路。但贝贝依然不依不饶,毫不留情。发展到后来,贝贝不但对老马头纠缠不放,还对他的老婆、孩子,甚至常到他家串门亲朋好友,也表现地非常不友好。贝贝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老马头的人身自由。好心的邻居们,担心老马头和贝贝如此发展下去,会疯掉其中一个,便直接出面调解老马头和贝贝的矛盾。邻居们与老马头共同商议的结果是,让老马头彻底服输,低头认罪,并经常买好食物给贝贝吃,以取得贝贝的谅解。最后,老马头答应了。
考虑再三,老马头决定用刚在小河里钓来的两条草鱼作为给贝贝的礼物。尽管心里不情愿,尽管自己都舍不得吃,为了讨好贝贝并解决问题,他非常认真地将鱼炸好,用盘子端着,兴冲冲地跑到了楼下。贝贝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边叫着边朝他这边走来。贝贝在离他五米处,停下脚步继续叫着。老马头苦笑着说,贝贝啊,你别再咬我了,我也不骂你了。说实在的,不是我怕你。我是为了和谐相处。来,这是专门孝敬你的。说着,他把炸鱼扔了过去。贝贝先是一惊,接着闻到了香味儿。贝贝果然暂时停止了乱叫。它闻了两遍炸鱼后,没有吃,而是抬头看老马头,目光里充满疑惑。贝贝想,虽然自己经常喝牛奶,吃排骨香肠,甚至还享受过鲍鱼海参,不稀罕破炸鱼,但从老马头态度看,似乎没了恶意。贝贝困惑了。老马头见贝贝不吃炸鱼,心里又难受了,便埋怨说,行了,小祖宗,我比不上你家主人的。他们富得腚眼里都淌油。贝贝听了此话,立即又开始叫了起来。老马头恶狠狠地说,看来你真是活够了。他拿着空盘子,愤愤地回家了。
这天晚上,轮到老马头到矿上的锅炉房值班。看完两集电视连续剧后,已经快到晚十点了,老马头匆忙忙地下了楼。他骑上自行车,刚拐过楼头,就又听到贝贝叫着撵他来了。声音越来越近,他只好下了车子。就在老马头回身的刹那间,随着“啪”地一声响,贝贝的声音立即就变成了哀调。“嗷……嗷……”,贝贝痛苦不堪地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老马头抬头看时,发现一个黑影闪进了楼道里。他立刻明白了,偷笑着骑车去了矿上。
贝贝的一条腿被砸断了!遭遇暗算的贝贝,显得极度痛苦。它哭叫着在地上滚爬,多次想站起来回家,结果都失败了。杨丽娜穿着睡衣就跑了下来。她用小手电筒照贝贝时,发现它眼睛在流泪水,嘴也哭得变了形状。杨丽娜心疼得要命,立即大声叫骂起来。也许是夜间的缘故,或是其他原因,任凭她怎么叫骂,干群楼里的人们,似乎都没听到一般,无人问津。杨丽娜只好自己抱着贝贝回了家。
在家里,贝贝继续痛苦地呻吟着。杨丽娜痛定思痛,越想越气恼。她给在矿上值班的丈夫打完电话后,直接抱着贝贝找到了老马头家。敲了好一会的门,老马头媳妇才慢腾腾出来。杨丽娜破口大骂一通后,才知道老马头值班不在家里。她气急败坏地回到家后,抱着贝贝坐了一夜。次日早晨,贝贝坐着主人的新奥迪轿车去了市里的一家宠物医院。医生说,贝贝很幸运,如果砸准脑袋,肯定没命了。
杨丽娜终于原形毕露了。她一改平日里穿金戴银描眉画眼举止幽雅的风度,把脸面放在脑后,围着干群楼一连发了三天的泼。她哭着骂着,或一手卡腰一手指苍天,或唾沫乱飞双手拍大地,头发散乱,衣杉不整,语言不堪入耳。邻居们劝拉时,她雪白的肚皮乃至半个奶子露出来,也全然不顾了。第三天上,副矿长终于忍不住了,专门从矿上回来劝杨丽娜,并说,行了,万儿八千的,砸死了,咱买更好的。杨丽娜更急了,说,你以为人家是砸狗腿吗,分明是砸你的脸啊!副矿长咬咬牙,扭头就走了。在杨丽娜哭闹的三天里,老马头无数次大声说,不是我干的,绝对的。如果是我干的,就遭雷劈,就灭九族。
&经过数天的精心治疗,贝贝出院了。医生说,贝贝很乖,恢复的相当不错。为了祝贺贝贝康复回家,杨丽娜把一块接贝贝出院的弟弟及其两个同事,留在了家中做客。饭菜是让饭店送来的。副矿长家里的酒肯定孬不了。爱喝酒的人,见了好酒容易兴奋。杨丽娜的弟弟也就是副矿长的小舅子,与两个同事越喝越高兴,直喝的天翻地覆,酩酊大醉。副矿长小舅子和同事们吃饱喝足后,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楼下大声嚷嚷。老马头好奇,便忍不住下来看热闹了。在离醉汉们十多米远的地方,他只看了一会儿,副矿长小舅子就冲他过来了。副矿长小舅子说,老子喝酒与你什么关系,你竟敢骂老子,欠揍啊。老马头说,我没骂你。谁骂人不得好死。副矿长小舅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抓住老马头煽开了耳光。老马头边挣扎边大声呼喊:快救人啊,打死人了。那揪心撕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副矿长小舅子和两个同事,捂住老马头的嘴开始了猛踢乱打。很快,老马头就头青脸肿、口鼻流血,趴在地上动不了了。老马头的老婆刚下楼就气得昏了过去。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
有个老年人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吓得直哆嗦,忙督促身边人说,快啊,了不得了,快拉架啊,要出人命了。老马头没了反抗能力,趴在地上任凭别人殴打。副矿长小舅子竟然还不罢手。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开始鸣不平了。其中一个大声喊道:这不是欺负人吗,大家都帮把手吧。已经下了楼的杨丽娜,见形势不妙,忙给副矿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她抱着贝贝拨开众人,挤到了老马头跟前。杨丽娜看了看老马头,接着转向自己的弟弟,大声说,喝点猫尿就醉,你们赶快滚吧。听了她的话,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人大声说,打了人想跑,那有这样的事儿,打人犯法!杨丽娜喊道,大伙别添乱了,让保卫科来人处理吧,该法办就法办。她双手卡着腰,站在了中间,阻止了事态进一步恶化。老马头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在等待保卫科来人的那会儿,人们惊讶地看到,贝贝也挤进来站在了老马头跟前。与以往不同的是,它竟然一声也不叫了,只是歪着头看,眼睛里既有得意又有同情。那神态,分明是在说,本来嘛,你就不该惹我!
很快,副矿长就带着保卫科的人马赶到了现场。领导同志就是有威严。副矿长大声喊了几下,现场就静了下来。副矿长狠狠骂了小舅子一通后,让保卫科的人把几个醉汉带走了。老马头见副矿长来了,竟然哭了起来。老马头的老婆清醒后,也跪在副矿长面前。副矿长扶着老马头说,老马哥,你放心,我不会轻饶那几个混蛋的。你先去医院治伤,好好养养身子,一切费用由我包着。疼痛难忍的老马头点头答应了。他坐着副矿长的车,去了局中心医院。
老马头的伤势不太严重,主要是外伤。他住院的第五天,副矿长就领着小舅子带着礼品来看他了。副矿长说,保卫科严肃处理了几个醉汉。扣了他们一天,罚了款,还必须当面向受害者赔礼道歉。老马头说,本来想去公安局告的,矿领导出面了,我就不告了。副矿长有些不耐烦,说,你想告也可以,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一桩普通的打架事件,告了对你绝对没好处。你掂量着办吧!老马头怕副矿长生气,忙说,不告了,不告了,听领导的。副矿长说,明白就好。老马头抓住副矿长的手,反复地说,不过,领导啊,那事儿真不是我干的。绝对的。如果是我,天打五雷轰!副矿长微笑着说,知道了,没事了。
老马头住院后,干群楼清净了许多。就在人们刚刚放下心来,准备过安静日子的时候,干群楼又出了一件大事儿。那天深夜,人们正沉醉于梦乡之中。突然,楼下传来几声“咣,咣,哗啦拉”的巨响。那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格外刺耳与惊心。干群楼的许多人,都被惊醒了。其中一位有心脏病的老年人,被吓得心脏狂跳不止,不得不打120求救。有几个好奇的年轻人,提心吊胆地下楼去看了究竟。不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了副矿长和杨丽娜的叫骂声。到现场的人看到,原来是杨丽娜新买的豪华奥迪车被砸了!这次,副矿长真急了,立即打了110,直接报了案。
看似简单的案子,侦破起来竟困难重重。几名警察和保卫科人员组成了专案组,吃住在矿招待所里,日夜奋战,全力工作。按说,每日里好酒好烟好茶好饭菜好房间的伺候着,应该能尽快结案的。却不料,时间过去半个月了,依然没有找到嫌疑人和真正有价值的线索。作案时间、地点、动机、工具和过程已经基本清楚,但就是无法确定嫌疑人。侦探组最初认为,砸狗和砸车的应该是一个人,并把目标锁定在了干群楼里。经过反复调查走访和摸排,甚至动用了现代测谎仪等手段,依然是一无所获。被摸排的人员中,所有人都不多说一句话,只说不知道。侦探组只好向市局汇报,要求修改侦破方案。侦探人员告诉副矿长,作案工具就是三个红砖。红砖来自于楼头垒花池子的砖堆上。任何人都可以摸都可以拿到红砖。砸车的砖是从楼顶上扔下的。而那个时段,任何人包括全宿舍区两万多人乃至附近农村的人,都可以来拿着砖从五楼的天窗爬到楼顶去砸车,所以目标不能只锁定在干群楼。奇怪的是,现场竟然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指纹和脚印。至于有没有仇人的问题,由于目标太多太分散,摸排难度更大。警察说,只有加大警力,扩大排查范围,才有希望尽快破案。
老马头只发誓说,砸狗人绝对不是自己。但是,他从没给任何人透露自己看到砸狗人身影进了干群楼的细节。老马头也不知道砸狗的和砸车的是不是一个人。因此,到底是谁砸的狗,谁砸的车,为什么砸,成了人们心中的迷。干群楼的人,甚至全宿舍区的人,都盼着谜底的揭开。
然而,又过了几天后,副矿长竟突然宣布,不再追究嫌疑人了。众人一片哗然。副矿长还说,自己要抓紧时间搬家,离开干群楼这个是非之地。杨丽娜刚开始时不同意。经不起副矿长全面分析、权衡和吓唬,她只好答应了。副矿长说,案子即使破了又能怎么样。我们的脸只能越抹越黑。彼此心中的仇恨也只能越来越大。何况,井下工人中有不少楞头青,说不准那天就有人给你玩命。再说了,精力都用在这些破事儿上,井下安全生产出了大事故,我们可就要倒大霉了。杨丽娜说,你的本事呢,不是黑道白道都有人吗,怎么这次没辙了?副矿长叹叹气,没说什么。
副矿长真的搬家了。搬家时,副矿长找来不少人。杨丽娜忙忙活活,贝贝跑上跑下,干群楼的邻居却没见几个。车子临开动时,贝贝还四处寻找着。遗憾的是,它并没看到老马头的影子。
又过了几个月后,在干群楼大户型房子里住的几户人家,也先后在城里买了房子,准备搬家了。
小说《恶性事件》得以在《山东文学》发表,是一件幸运的事。文章涉及的敏感话题,作为思考者,良知告诉我,这是老百姓的心声!我有时候,真的很担心,贫富悬殊日益加大,我们的国家怎样和谐?会不会引起动乱?
文章发表了,几乎和没发表一样。没有读者,没有赞扬与批评,只有麻木的神经。本想暂时不写问题类小说的。一个偶然的线索,又点燃了我的灵感,创作冲动再起,只好又写了她的一个姊妹篇-----《你不该惹我》。姐姐发表了,妹妹还审稿中。
附:《恶性事件》
&&&&&&&&&&&&&&&&&&&&&&&&&&&&
恶 性 事 件
&&&&&&&&&&&&&&&
&&&&&&&&&&&&&&&
&&&&&&&&&&&&&&&&&&&&&&&&&&&&&&&&&&&&&&&&&&&&&&&&&&&&&&&&&&&&&&&&&&&&&&&&&&&&&&&&&&&&&&&&&&&&&&&&&&&&&&&&&&&&&&&&&&&&&&&&&&&&&&&&&&&&&&&&&&&&&&&&&&&&&&&&&&&&&&&&&&&&&&&&&&&&&
&&短篇小说
&&&&&&&&&&&&&&&&&&&&&&&&&&&&&&&&&&&
初秋的黎明,天刚泛亮。深窈微白的天空,还挂着几颗惨淡的星星。矿内工业广场的白炽灯的光芒渐渐消退了。副井口周围的几棵大杨树上,不时传来阵阵微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啦”声和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喳喳哇哇”的叫声。
溜子司机魏力胜从职工食堂吃完饭,低着头朝工区楼走来。近来,魏力胜有桩心事儿。那事儿很堵心,让他喘不过气来。昨晚上,他又做了半宿的噩梦。梦中,先是自己的房子墙倒屋塌,后来变成了井下冒顶。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巨大的煤矸石压住自己,却无力将它推开。魏力胜是在哭喊中被老婆推醒的。
魏力胜来到工区楼前。他看到,楼门口的石凳上,副班长武仁远正吸着烟抬头凝望着什么。魏力胜挨上去坐了下来。武仁远叹口气说:“胜子,这树上的鸟儿叫得这么凄惨,难道是井下死者们的冤魂在哭诉?”魏力胜知道武仁远的心结,低声说:“哼,还不是那个孬种捣鼓的!”
武仁远扭头看了看他的脸,没接话茬,而是起身说:“到点了,参加班前会去吧。”俩人上楼去了区队学习室。
学习室里,烟雾缠绕。采煤队十几个工人挤坐在几张连椅上。跟班区长杨在亮坐在一把黑漆椅子上,面朝工人讲着班前会上必说的安全和产量的话题。当杨在亮说到工人再违章要加倍重罚时,武仁远深深吸了两口烟,猛地把烟蒂摔在地上,嘴里重重地吐出一个“操”字,起身走了出去。杨在亮眼睁睁地看着武仁远离开,没敢阻拦。魏力胜心里乐了:“活该,直接煽他的脸才好呢。”杨在亮吼了一阵子,最后嘱咐说:“行了,都下井去吧,好好干,注意安全。”
采煤队十几号人,先后到了井下工作面。交接完班后,大伙各就各位,准备开始生产。杨在亮查看完现场,发现煤层厚度适中,顶底板光滑,生产条件良好,便大声笑着说:“今天条件太好了,大伙好好干,狠狠地挖一勺子!”杨在亮摘下头顶上的矿灯,边晃动边喊道:“开截煤机,开溜子喽!”随即,截煤机的轰鸣声、循环溜子的“哗哗”声和工人们攉煤的“唰唰”声,汇集成了一曲特有的煤海交响乐。
魏力胜蹲在循环溜头旁,刚开机就发现溜子有点跑偏。他本来应该先停一会溜子,等调直了再继续开。但,说不清为什么,他让机器带病运转起来。开了不到半小时,循环溜子的铁链子就被磨断了,而且还卡进了溜头的大轴里,煤炭生产只好停了下来。杨在亮飞一般从上出口跑了过来。当看到链子卡进机器不好修理时,杨在亮怒火万丈:“你…你…他妈干什么吃的,找死啊!”
杨在亮一脚把魏力胜踹到了煤壁子上。魏力胜嘴里嘟囔着爬起来,摘下头上的矿灯,去帮杨在亮看机器。当矿灯光不留意照在了正低着头的杨在亮的后脑勺部位时,魏力胜惊讶地发现:在沾满煤粉的蓝黑工作服和胶壳帽的衬托下,杨在亮的脖子显得非常白。这使他立刻联想到自己媳妇那白白鼓鼓的乳房上方那两道紫红色的抓痕。他咬咬牙,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如果用铁镐直接刨杨在亮的后脑勺,脑浆注定会很快流出来,而且会被染成黑色。
经过两小时的抢修,循环溜子终于转了起来。杨在亮临走时,恶狠狠地对魏力胜说:“再不好好干,就让你去扛柱子。”杨在亮的话,捅到了他的软肋上。魏力胜是从偏僻山村招来的农民工,家境贫寒,身材瘦弱。直到35岁,才娶了个离异女人作老婆。老婆比他小六岁,模样俊俏,挺有心计。据说,这个女人的第一次婚姻非常不幸,自从跟了魏力胜,才过上了好日子。他们婚后生一男孩,已经五岁了,在矿工人村紧挨着的农村租房子居住,生活美满幸福。魏力胜清楚,不当溜子司机,真去靠力气扛柱子挣钱,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为了保住这份技术活儿,他每逢年节,都想着给杨在亮送礼,关系处得还算可以。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杨在亮近来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了想法。他很后悔,那次自己没亲自去杨在亮家送礼,害得老婆替他代劳后回家哭了一夜。
采煤面上,一排排整齐的单体液压支柱似擎天柱般矗立于顶底板岩层之间,有点湿润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煤粉香。十几盏矿灯集聚在百米采煤面的中部,把半个工作面照得通亮。杨在亮亲自站在截煤机司机铜丝胡子的身后,眼盯着那钢铁铸成的庞然大物在一步步爬行中把乌黑发亮的煤层啃碎后再吐进循环溜子中拉走。攉煤、移溜、支柱、回撤各工序的人们都忙碌起来。尽管前半个班没有工作量,完成任务已不可能,但杨在亮仍想拼命弥补损失。截煤机运转半小时后,杨在亮发现后续工序跟不上,影响生产进度,就把副班长武仁远喊过来盯看截煤机,自己跑下面去督促了。杨在亮离开一会儿,截煤机就突然发出几声“咔咔”的巨响。紧接着,截煤机掉道趴窝了。
当魏力胜发现溜子突然拉不动时,就料到截煤机出事了。他连忙停了机器,准备上去看看。刚迈了几步,就听到面中部传来激烈的吵骂声。他还没到跟前,就看到铜丝胡子正紧紧抱着武仁远的腰,兼职安全员牛博士也死死拖着杨在亮的胳膊,其他几个工人都在劝架。魏力胜见状,心里有点兴奋。他想,这俩人要真交起手来,注定是一场恶战,即便不出人命,也要打得头破血流。不过,他心底里依然不希望队里出大事儿。
杨在亮和武仁远都正直不惑之年,是队里的一对壮汉。杨在亮,中等偏高的个头,白皮肤,圆脑袋,虎背熊腰,面部经常挂着冷笑,内心十分狡猾。
武仁远,身材高大,肩宽腰壮,偏黑的方脸上有稍许雀斑,粗壮的寸发放着光亮,性情耿直,通身透射着男人的魅力。相比而言,魏力胜更加惧怕武仁远。在一次闹玩时,武仁远在后面掐魏力胜的脖子,使他感觉到那铁钳般的手能把自己的脖子拧断。他曾想,如果能借武仁远的力量报复杨在亮的话,一定是件很开心的事儿。
魏力胜也凑上去拉架。当伸手去拉杨在亮的胳膊时,不料自己却被甩出去几米远,倒在了单体铁柱子上。魏力胜疼得直呲牙咧嘴。他看到,杨在亮面色紫红,脖子间青筋涨露,边挥手边大吼道:“不干了,不干了,你们是诚心捣蛋。操他娘的,不是论驴不走,就是磨不转,这活没法干了。”武仁远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奶奶的,不干散熊,老子早就不想干了。谁他妈的捣蛋谁心里有数,你干得那些鸟事儿,谁还不知道……。”俩人吵骂了足足半小时后,终于被拉开了。杨在亮气乎乎去了下出口。武仁远也被拖到了上风道。工作面上只剩下几个干零碎活的新工人。
争吵结束了,采煤面死一般寂静。魏力胜回到循环溜头旁,捂着受伤的肩膀坐了下来。杨在亮就在离他几米远的煤窝子里蹲着。魏力胜发现,此刻的杨在亮象头丧家犬一般狼狈:苦丧的脸显得非常苍白,鼻子和嘴巴有些变型,大脑袋耷拉着,目光呆呆死盯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面对这场景,魏力胜心想,何苦呢,活该!
前些年,煤炭市场疲软,价格十分低廉。煤矿生产经营艰难,职工家属的日子过得艰苦,有的矿工家属甚至去菜市场捡白菜叶子来接济生活。当时的日子虽然苦点,但干部与工人的关系倒很融洽。近几年,煤炭价格翻倍增长,煤矿的日子好过了许多。面对产品价格和企业财富的徒然增长,煤矿管理者们在充分利用经济杠杆管理企业的同时,也在带头致富方面大做文章。只要多出煤,少死人,矿长的上司就重奖矿长。矿长也效仿上边,重奖区队长。或许是金钱魔力所使,或许是穷怕了的缘故,矿上大大小小的头儿们,都个人打着个人的小算盘。殊不知,现在的工人和家属们,也变得更加聪明和现实了,眼看着并没有长三头六臂的当权者们,利用国有资产和手中权力大把地往自己口袋里捞钱,形成管理者与被管理者收入差距越来越大的恶性局面早已开始怨声载道乃至骂声不断了。杨在亮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头目,恰恰就遇到了这方面的大难题。
杨在亮的小算盘,也是抓住有利时机,狠狠地捞一把,不但要攒足供孩子上学的钱,还计划到老家的县城里买房子买车,等退休后回去过舒服日子。干煤矿十几年了,杨在亮一直是个采煤工人。从去年春天开始,随着一位生产副矿长的调来,杨在亮才时来运转。副矿长是杨在亮的同村老乡。在副矿长搬家时,杨在亮表现的非常到位。不久,副矿长就让杨在亮当了班长。又不久,杨在亮的妻子因干过村卫生室也被安排到矿卫生所当了临时护士。年过半百的副矿长免不了有个头疼脑热,临时护士便主动上门乃至到床前打针、输液,给领导最热情最周到的服务。时间长了,有人就传说副矿长和临时护士有一腿,对此,杨在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据说,有一次,副矿长正搂抱临时护士,杨在亮突然推门而入,副矿长很尴尬,便灵机一动说:“掂掂你对象有多重。”
杨在亮也顺着回答:“恩,她最近胖了不少。”其实,杨在亮不是不在乎老婆,而是有野心有目标。杨在亮爱面子,爷爷干过村长,父亲干过大队书记。作为小辈,杨在亮很想超过父辈。结果副矿长真的满足了杨在亮的愿望,将其破格提拔为跟班副区长。别看干得还是兵头将尾的活儿,杨在亮却成了堂堂的副科级干部,相当于地方的副镇长、副乡长。而且,工资收入也比当工人时大幅增加。这一切的一切,让杨在亮尝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甜头,也因此而大喜过望、得意忘形。有了后台、地位和金钱的杨在亮,似乎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其巨大的变化,让工友们由不可思议发展到了无法忍受。问题在于,杨在亮并意识不到自己变化,而是感觉工人太难管太不听话。连续几个月了,尽管杨在亮用尽了各种严厉的惩罚办法,采煤队还是完不成生产任务。更严重的是,上月初竟然发生了一起死亡事故,性质恶劣,影响极坏,气得矿长大发雷霆,不但从经济上重罚了采煤队所有人员,还差点撤了杨在亮的副区长职务。
一个工作日就这样浪费掉了。煤炭生产任务仅完成了十分之一。临交接班时,杨在亮提醒大伙,上井后要召开事故分析会。上了井,魏力胜和武仁远洗完澡去食堂吃了点饭,就回到工区学习室参加事故分析会。学习室很快坐满了人。工人们都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气氛十分紧张。魏力胜和武仁远内心更是忐忑不安,做好了接受严厉处罚的思想准备。一会儿,矿调度主任、工区区长、支部书记就来了。随后,杨在亮也低头跟了进来。诸位领导讲了矿长如何着急、事故损失如何大之后,杨在亮汇报了事故经过和原因。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杨在亮这次是一反常态,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并表示愿意接受矿上的任何处分。
开完事故分析会,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魏力胜刚迈出工区楼门口,就被杨在亮喊住了:“胜子,通知武仁远、铜丝胡子和牛博士,咱们晚上一块去风仙楼,请你们喝酒。记住,一定都去。”魏力胜先是一怔,很快就明白了,忙回答道:“好,我这就去通知。”
大伙听说杨在亮要请客,竟然答应地很爽快:“去,当然去,又不是鸿门宴!”。
&&&&&&&&&&&&&&&&&&&&&&&&&&&&&&&&&&&&&&&&&&&&&&&&&&&&&&&&&&&&&&&&&&&&&&&&&&&&&&&&&&&&&&&&&&&&&&&&&&&&&&&&&&&&&&&&&&&&&&&&&&&&&&&&&&&&&&&&&&&&&&&&&&&&&&&&&&&&&&&&&&&&&&&&&&&&&&&&&&&&&&&&&&&&&&&&&&&&&&&&&&&&&&&&&&&&&&&&&&&&&&&&&&&&&&&&&&&&&&&&&&&&&&
天渐渐黑了,矿矸石山和井架顶上的灯光,先后亮了起来。眨眼间,整个矿区就万家灯火了。魏力胜在家休息了半小时,换了件衣服,就要出门。媳妇听说他是和杨在亮一块去喝酒,便嘱咐道:“我告诉你,胜子,千万不要喝多酒,更不能胡说八道,以后你还要在人家手下混饭吃。以前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我发誓,以后的事儿绝对能处理好。你放心,杨在亮永远不会得手的,我恨那种男人!”魏力胜连连点头说:“行,行。”&&&&&&&&&&&&&&&&&&&&&&&&&&&
风仙酒楼位于从煤矿到工人村的马路边,是一座单面建筑的四层小楼。魏力胜很快就骑车来到了酒楼。杨在亮提前到了,已经在四楼的雅间定好了房间。魏力胜在楼下稍站了一会,武仁远、铜丝胡子和牛博士,就先后到了。四人随即上了楼。
杨在亮见大伙如约而至,似乎很高兴,微笑着说;“哦,大家都来了。好,仁远来了。今天没外人,随便坐吧。”
武仁远苦笑了一下,便坐了。牛博士说:“不好意思,让领导破费了!”杨在亮说:“哪里,哪里,今天没领导,都是弟兄们!”魏力胜心里却嘀咕:操,难道是见硬的不行,想来软的?
铜丝胡子和牛博士也坐下了。铜丝胡子因胡须颜色而得名,既是截煤机司机,也是支回柱高手,遇到大断层或困难条件时,能冲得上拿得下。牛博士因见多识广混得如此雅号,是队上的兼职安全质量员,对现场工程质量和安全管理颇有研究。显然,这俩人也是生产技术骨干。
武仁远显得异常镇静,冷笑着说:“杨区长今天和咱们以弟兄们相称,显得真近乎,那就不用客气了,咱开始吧。”
杨在亮说:“好,好,胜子也坐下,咱们开始。”随即便招呼服务小姐上菜倒酒。
金黄色的吊灯把房间照得暖洋洋的,谈笑声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温和起来。表面看,人们似乎忘记了白天在井下发生的不愉快。魏力胜看着每个人的表现,心里感到困惑和复杂。他在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心里明明充满了怨恨,却能运用各种手段包括笑容来掩饰自己。他知道,杨在亮请客,绝对是为了缓和关系,改变目前的工作困境。同时,他还认定,那一颗颗遭受严重创伤的心,注定无法靠请客吃饭来愈合。反之,武仁远的冷笑、牛博士的客套和铜丝胡子的无语,使他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一道道下酒菜陆续上来了。服务小姐把两瓶“银泰山”同时打开,将四个小玻璃杯倒满了白酒。魏力胜不会喝白酒,自己拿了瓶啤酒,自喝自斟。杨在亮做东,又是领导,自然要先带酒。杨在亮端起杯,有点动情地说:“今天请大家来一块坐坐,没别的事,就是玩玩。弟兄们在一块多年了,工作上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事儿,咱们都别放心上。”
武仁远眉头皱了一下。魏力胜心里骂了起来:纯粹是狗放屁,你作了孽,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啦!
为了表示真诚,杨在亮接连带了四杯酒。名目分别为:感谢酒、道歉酒、团结酒和振兴酒。杨在亮声情并茂地说了许多话,大致意思是: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使我们采煤队成为全矿的红旗队,成就自己今天的地位。同时,对自己工作中过分的言行表示道歉,并希望大家以后团结一心,走出困境,再创新辉煌。在喝最后一杯酒时,魏力胜提议大家都站起来,并说:“但愿,但愿,来,喝!”五个人同时一饮而尽。
杨在亮带完酒后,武仁远等四人也纷纷效仿,每个人找词带酒,喝的很是痛快。一轮下来,两瓶白酒已经快喝光。杨在亮招呼服务小姐又拿了两瓶“银泰山”,开始喝第二轮,喝酒的方法也变成了单兵作战,即每个人之间相互碰杯,喝酒的杯数由举杯人自定。五个人找着各种理由又大喝一番。第二轮下来,两瓶白酒又喝的差不多了。杨在亮让服务小姐再去拿酒。魏力胜说:“差不多了,算了吧!”
杨在亮瞪着眼说:“不行,喝就喝个痛快。”服务小姐拿上来酒后,杨在亮说:“行了,闺女,不麻烦你了,俺们、、、、、、自己来吧!”把服务小姐跟撵走了。&&&
魏力胜喝的是啤酒。刚开始时,还因量比问题打酒官司,后来就没人跟他计较了。喝完第二轮时,魏力胜就发现喝白酒的四个人已经有了醉意。但,言行举止没有过分。让他惊讶的是,武仁远等人把控情绪良好,非但没闹事儿,倒象是很友善。他甚至认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三轮喝的是加深酒,一开始,魏力胜就感觉苗头不好,有点火药味。武仁远带头给杨在亮碰酒,名目是加深理解,但那架势分明带有攻击性。武仁远说:“来,老杨,哦,区长同志,咱俩个喝四杯酒。咱先喝酒,后说话,……我有话……向你老人家说。”
武仁远连端四杯,气势凌厉。杨在亮自然也不示弱,一口气喝下四杯酒,挥挥手说:“仁远,你请说,我听着。”
武仁远冷笑道:“杨老兄,今天不是论弟兄嘛,那好,恕我直言,不要把那点乌纱帽看得太重,凡事只想着自己,还整天嘴上挂着‘管理’……‘管理’的,吓唬人。谁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就这么几个鸟人,分分工,派派活,各干各的,你说是吧。”
听了这近乎训斥的话,杨在亮很惊讶,满脸憋得紫红,想发火,但忍住了。杨在亮勉强地迎合着:“哦,是。你说的很对。”武仁远迷着眼,看了杨在亮一会,就坐一边抽烟喝茶去了。
铜丝胡子接着给杨在亮敬酒。杨在亮不想喝,就拿眼珠子瞪铜丝胡子。哪知铜丝胡子根本不理睬,继续说:“来,领导,俺也敬你四杯酒,说说心里话”。杨在亮有些不耐烦:“有话说,有屁放,别酸溜溜的,让人难受。”
铜丝胡子说:“俺觉得钱是个好东西,但,丧良心的钱,不该要,也不能要,对吧。”
杨在亮说:“哦,是,丧良心的钱,咱也没要过。真挣大钱的在上面呢,矿长和矿业集团的头头们一年拿几十万、上百万,你说给他们听去吧。再说了,老子在生产一线盯班,一年多拿个三两万,算个屁啊。你眼红死……也白搭。”
铜丝胡子瞪大眼睛喊道:“哎,哎,你说得对,老子就是想不通,一个熊矿长,瘦胳膊细腿的,凭什么能顶一百个工人挣钱啊!再说了,他们要那么多钱,干啥用呢?我看,早晚撑死这些舅子,不得好死。操,不说了,气人,我先喝四杯,领导随便!”
铜丝胡子气呼呼连饮了四杯。 杨在亮满脸怒气,也随着喝了四杯后,摇摇晃晃地去了卫生间。
夜,渐渐深了。风仙酒楼其他房间的客人,都已经人走席散了。魏力胜见天色已晚,酒也喝大了,便劝武仁远散席。武仁远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等杨在亮回来后继续敬酒。过了一会儿,杨在亮从卫生间回来了。身子刚坐下,牛博士又要敬酒。杨在亮说:“不行了,醉了,不喝了。”
牛博士不愿意,偏要敬四个酒,并且先喝了下去。还说:“别人敬酒你都喝,凭什么不和我喝,你这是看不起人。”牛博士边说着边端起杯,就要往杨在亮嘴里硬灌。武仁远也在一边鼓劲。杨在亮觉得不对劲,压抑许久的怒火一下就爆发出来了来:“操,你们一块灌我自己啊。狗杂种,不知好歹,我请你们喝酒,你们这样对我啊。什么意思?灌我自己……,操,黄鼠狼给鸡拜年……,去你妈的。”
杨在亮越说越气恼,顺手就捅了牛博士一拳。牛博士先是一怔,立马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借着酒劲,牛博士也发开酒风来了:“你是领导,就应该多吃多占。操,你狗仗人势,欺负人。”
杨在亮爆发了:“你他妈……放屁” 牛博士也骂道:“你他爹放屁……”俩人对着骂了起来。
风仙酒楼的老板娘和大师傅们听到吵架,上来劝了一会,见没大事儿,就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杨在亮稍微平静了一小会儿,就又爆发了。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杨在亮越想越恼,越骂越来劲,急得凶神恶煞一般,两眼放着凶光,咆哮着骂道:“操你妈,老子白道黑道都有人,弄死你就象拈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杨在亮边骂着边用力把一根根手指头狠狠弯起来,然后攥成一个紧紧的拳头,咬着牙在牛博士面前晃动着。牛博士的酒劲也上来了,自然不服气,非要来个鸡蛋碰石头。武仁远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冷眼旁观,还重复着说:“你让他揍,让他揍死你。”
俩人果然扭打起来。牛博士显然不是杨在亮的对手。只过了几招,牛博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冒出了血。疯牛般的杨在亮仍不肯罢手,揪住牛博士又往外拖。拖出屋门,到了走廊北头,杨在亮又摁住牛博士的头猛捶起来。魏力胜见状,吓得心里只抖,两腿也发软了。武仁远和铜丝胡子终于看不下去,摇晃晃靠上去拉架了。魏力胜定了定神,给自己壮了壮胆,准备也靠近去拉架。他突然看到武仁远等三人把杨在亮紧紧围在了中间,并很快挤到了走廊的阳台边上。魏力胜头脑里闪现了一个罪恶的念头后,便顺手把走廊灯拉灭了,也靠了上去。
楼下微弱的灯光给四楼走廊带来了一丝丝的亮。模糊中,魏力胜只掏了一拳,就感觉一个东西“忽”地一下被掀到了窗外。当听到“膨”的一声沉闷的声音时,一种不详的预感便涌上了心头。他知道,真要出大事了。惊恐中,魏力胜连忙拉开了走廊的电灯,仔细一看,果然是杨在亮是不见了!他仅看到,牛博士光着脚站在走廊里,还叫骂着要下去找杨在亮。武仁远和铜丝胡子,一个抱头蹲着,另一个竟然躺在了水泥地板上。&
魏力胜已经顾不上害怕,不由自主地下了楼。刚跑到一楼门口,就听到饭店的老板娘“啊”的一声惊叫。接着,老板娘就掉了魂般跑到魏力胜身边,抓住他的胳膊说:“哎哟,娘哎,快,了不得了,出人命了!”魏力胜毕竟是个男人,挺挺腰板说:“别慌,别怕,我过去看看。”听到惊叫声,正在厨房里吃饭的大师傅们立即跑了出来。惊慌的人们,朝杨在亮围了过去。老板娘拿了手电筒也跟过来了。人们发现,杨在亮的身子侧躺在水泥地板上,头摔在了花池子的水泥墙沿上。近前一看,发现杨在亮的头正在乎乎冒血,人还有气。慌乱中的魏力胜和大师傅们忙去抬杨在亮,准备对其进行止血抢救。当把杨在亮抬到灯下面包扎时,人已经断了气。
老板娘掏出手机想报警,手却抖得找不准按键。站在一旁的大师傅忙夺过手机,拨通了110的报警电话。几分钟后,警车和120救护车先后“嗷嗷”叫着朝矿山奔来。大概是认为井下出了大事故,工人村的街道上站满了惊恐的人们。那会儿,整个工人村的上空,似乎都弥漫着恐惧和悲哀的气息。警官、医护人员、矿领导、保卫科人员和大胆好奇的职工家属都围到了出事现场。警官忙着拍照、侦探现场。120医护人员给伤者做完检查,很快就宣布伤者已经死亡,初步诊断是摔断脖子所致。杨在亮年过七旬的老母亲和妻子也哭着来到了现场。
半小时后,警官说,死者有被杀的可能性,并决定带着魏力胜等四名嫌疑人和老板娘等知情人回公安局。120医护人员也准备拉着尸体回医院。汽车刚要发动,人群里突然发生了一阵骚乱。原来,正在嚎嚎大哭的杨在亮的老母亲昏死过去了!120医护人员在现场对老太太进行了紧急处理后,立即拉着回医院抢救。
警车和救护车走了。一直在现场的副矿长,让调度室的救护车把死尸送到了医院太平室。次日早晨,从医院传来消息说,老太太因心脏病复发抢救无效而死亡。杨在亮的妻子因过度悲伤和虚弱,在医院打吊瓶。风仙酒楼的墙壁上,也贴出了“暂停营业”的告示。杨在亮所带领的采煤队,因骨干力量的死亡和被逮捕也被迫停产。
第三天上午,一直在矿卫生所干临时护士的杨在亮的妻子,从病床上爬起来,在家人和亲戚的陪同下,来到矿办公大楼找到了矿长。临时护士认为,杨在亮是为公家的事情而得罪人而喝酒才被杀的,要求矿上不但要严惩罪犯,还要按工亡处理,还要给自己转为正式护士。矿长是个当兵出身的人,性格率直,非常讲原则,说话时还有些粗鲁。当年,矿长刚调来时,正逢中秋节日,有三个中层干部询问发职工福利问题。前两个问时,矿长说,发东西太麻烦,想发点钱。到了第三个人问时,矿长烦躁地说:“一个人发个爹!”那个中层干部不解,疑惑地看着矿长。矿长解释说:“发钱!钱不是你爹吗。”这件事情,曾经成为当时人们的笑谈。如今,矿长听了临时护士的要求,认为事情虽然特殊,但也要讲原则,便解释说:“杨区长的事情都很意外,我们都很悲痛。请你和家属们节哀。惩罚罪犯有公安局有国家法律,肯定不会放过凶手的。但是,按工伤处理似乎不合理,既不是在上班时间,也不是在赶班路上,而是在喝闲酒时发生的,不好办理。转正式护士的事儿,也不好办,你年纪太大了,没有先例。”
临时护士听完,立刻火冒三丈。本来,临时护士对矿上当官的就没好印象。在卫生所里,人家正式护士是管理岗,收入要比临时护士高一倍多。为转正的事儿,临时护士让副矿长争取过几次,结果矿长就是不同意。特别令人气愤的是,矿上有个井下副总的老婆是正式护士,那女人爱摆谱,人缘很差。有一次,那女人在去银行买基金前,故意从皮包里掏出十捆百元大票,摔在桌子上说:“凭什么看不起我,俺家有的是钱!”当时,临时护士气得几乎昏死过去。是啊,没法比呀,人家老公的收入要比自己老公高出十多倍,只有被窝囊的份了。眼下,丈夫死了,家里塌了天,自己那点收入可怎么过啊。临时护士越想越恼,把怨气全都集中在矿长身上。谁也没想到,临时护士“嗷,嗷”吼了几声后,竟然猛地扑到矿长身边,死死抱住矿长的腿,在地上打起滚来,其家人和亲戚也想动粗。矿党委书记听说后,忙带保卫科人员来解围,结果闹成了一团泥。无奈,矿长和党委书记逃出了办公大楼。留下办公室人员和保卫干事与起其周旋起来。
矿长原以为临时护士属于悲伤过度,导致情绪失控才对自己如此失敬。依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想到,此事越弄越大,越搞越糟。当天下午刚上班,矿长就接到顶头上司的电话,说,省里主管部门的领导正在附近某煤矿召开“矿区稳定和谐座谈会”,临时决定来矿上看看。矿长放下电话就喊党委书记来自己办公室,一块商议如何汇报和接待。俩人刚谈一会儿,突然听到楼下哭声大作。矿长和党委书记忙到楼下看究竟。来到一楼门厅一看,直接吓傻了眼。原来,临时护士带领一大帮人,抱着死者遗像,披戴黑纱,举着花圈,正在办公大楼的门厅里哭闹,迎门墙壁上挂着一条黑布白字的横幅,上面写着“还我丈夫,还我老娘,偿还血债,讨回公道”的字样。这情形,俨然一副在灵堂办丧事的模样。
矿长一时乱了马脚,令手下们百般劝阻,尽说好话,想控制局面,息事宁人。不料想,临时护士一伙人越闹越凶,越劝越醉。弄得办公室人员无法办公,工人们也不干活了,都来围观看热闹。矿长在万般无奈之下,又拨通了矿业集团公司主要领导的手机,说矿上有很急的事儿,能否让领导们推迟来矿的时间。电话那边回话说:“我们已经陪领导来到半路上了,非来不可。”
正在闹腾得起劲儿,几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先后开进了矿院内。矿长知道坏事了,便挤开众人去迎接领导。临时护士等人见来了大官,也疯狂地跑了过去。省里和矿业集团的领导们,见情形不妙,回头走掉已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车。临时护士跪在省里领导跟前哭诉起来。省里领导简单听完情况后,脸色非常难看,当场指示:此事件性质相当恶劣,请矿上按照以人为本、力求和谐的原则,认真进行处理,并及时汇报处理结果。领导们作完指示,掉转车头,气愤愤地走了。
此事件很快在全省煤炭行业传遍了,矿业集团公司和矿上因处理问题不当,被省里主管部门进行了通报批评。百里矿区的老百姓,在街头巷尾也热传着这则爆炸性新闻,大意是:某某矿一个工区干部因克扣工人奖金、贪污受贿和玩弄女人,引起众怒,借喝酒的机会,被手下的工人们从四楼的窗户扔了出来,被活活摔死,其老母亲当场心疼而亡,惨不忍睹。
&&&&&&&&&&&&&&&&&&&&&&&&&&&&&&&&&&&&&&&&&&&&&&&&&&&&&&&&&&&&&&&&&&&&&
这天晚上,矿上召开了党政领导班子会议。与会人员争先发言,认真研究了此事件的发生、发展和影响,以及解决问题的建议。会议一致认为,这起事件,是建矿以来性质最严重、手段最恶劣、影响最坏的重大事件,不仅牵扯到受害人家属的利益和情感伤害,还关系到中层干部队伍的稳定和矿区的和谐,必须认真对待,谨慎处理。为此,会议作出四项决议:一是全力协助并督促市公安局尽快}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脑子是个好东西 表情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