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世外黄云紫塞三千里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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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于时代主场,尊享开阔楼间距,唯此大境才够范儿!
来源:新浪房产
居于时代主场,尊享开阔楼间距,唯此大境才够范儿!
&&&&& 不曾会当凌绝顶,怎知一览众生小
云开世外三千里,不记荆棘闯龙宫
『时代悦城』超宽楼间距
以视野的宽度,匹配通城名仕人生之大雅&&&&& 雅
清风暖阳,满室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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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很爱林语堂,只因一句“生活需要的所有不贵豪华,贵简洁;不贵富丽,贵高雅;不贵昂贵,贵合适”,倾尽了太太由内而外的贵雅。太太享受被清晨暖阳唤醒的舒适,喜欢光线变幻着姿态洒满室内的美好,更欢迎清风流动为家人带入的鲜氧离子……&& TIMES EMERA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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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阔视野,峥嵘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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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域之境,一世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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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悦城,以开阔楼间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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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居房产、家居产品用户服务、产品咨询购买、技术支持客服服务热线:新房、二手房:400-606-6969 &家居、抢工长:400-010-2323云横秦岭家何在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云横秦岭家何在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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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横秦岭家何在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绍兴十二年,金宋议和,半壁江山换来短暂的平静。
&&&&而这些,似乎和远在江南僻壤的王家村没有丝毫关系。
&&&&几天前,王家村来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疯子乞丐。
&&&&只见那乞丐散着长发,看起来不过中年模样。细看之下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并不是那丑陋之人。只是自言自语的同时让他的行为显得有点怪异。当他进入王家村后,周身没有一寸完好的衣履的身躯在外人看来尤显的可怜。背后还背着个硕大的葫芦,只是不知道葫芦里面是否装着什么。
&&&&像是不理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似的,疯子乞丐对着地上的石子踢了又踢,像孩子般开心的大笑,然后继续朝前走,到得一处废弃旧屋前的屋檐下蜷缩起身子来,赫然是他临时的居所所在。
&&&&“喂,兀那乞丐,快过来!”一声嚣张跋扈的叫喝不合时宜地响起,只见一个痞子模样的十三四岁年纪的胖子正坐在一处矮墙上翘着二郎腿对着乞丐说道。
&&&&循声而去,却原来是王家村出了名的流氓孩子头王盛明。
&&&&见乞丐没有理自己,王盛明的脸色有点难看,对着旁边的王建使了使眼色。
&&&&王建会意,拿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就往疯子乞丐掷了过去,嘴里兀自呼喝着:“我老大喊你呢,死疯子,你耳聋吗?”
&&&&也许是失了准头,那石子竟然好死不死地在疯子乞丐耳边擦过,硬是没有碰到疯子乞丐。
&&&&王盛明对着王建骂了声‘狗子,你真没用’,就在矮墙上跳将起来,自己捡了块更大的石块用力地扔了过去:“老子叫你呢,死乞丐!”
&&&&石子去势极快,大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见疯子乞丐没有幸免的道理,王盛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接下来王盛明却是笑不下去了,那石头明明就要砸在了疯子乞丐左胸口上了,却骤然减速,恰巧在乞丐面前落下了。
&&&&王盛明大呼一声‘见鬼’,本来就见不得疯子乞丐无视他的存在的,这下子心里莫名地就火起了,带着王建就气势汹汹地过去寻疯子乞丐的霉头。
&&&&二人也不打废话,对着疯子乞丐劈头就是一顿暴打。不过令人郁闷的是,王盛明的脚明明踢在了疯子乞丐身上了,但是却总感觉好像踢空了一样。
&&&&眼见乞丐作势要躲,王盛明火冒三丈,便招呼王建使劲地打。到了后来,乞丐见角落已经没地方可以退缩了,只好瑟瑟发抖地双手抱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王盛明还不解气,往乞丐身上吐了一口唾液,还欲再打,却不料一个声音传来:“王盛明!你干嘛又乱打人!”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体弱多病,人称破药罐子的林桓逸啊。我说你今天又是哪门子皮痒了,要你来多管闲事?”王盛明见了来人之后,带着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讽刺道。
&&&&“你!!王盛明,快住手!你再随便欺负人,你就不怕赶明儿先生知道后罚你抄那三字经么?”却是一个叫做林桓逸的同村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说话间,林桓逸早已经来到了疯子乞丐的身前,横眉冷对着王盛明。
&&&&王盛明却是咧嘴一笑,朝着疯子乞丐又是一脚:“老子高兴怎么着?你有种就去给先生告状去啊?你这废物,你除了会吃药,你还会干嘛?”仿佛料准了林桓逸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一般,王盛明愣是将脚踩在疯子乞丐的肩膀上,戏谑不已。
&&&&旁边王建看着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谄媚道:“老大威武。”
&&&&不料疯子乞丐身子一缩,再翻了个侧身,王盛明一时重心不稳,居然跌了个狗吃屎的模样。
&&&&这下子王盛明恼羞成怒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让疯子乞丐受那无妄之灾。
&&&&明知道自己力气肯定是比不过王盛明的,但一想到等下这可怜的乞丐大叔马上要倒霉遭殃,林桓逸哪里由得王盛明继续放肆,大概也是熟识王盛明的作风的,当即二话不说往着王盛明撞了过去。
&&&&王盛明一声闷哼,吃了个暗亏,气急败坏地吼道:“林桓逸!你这个废物!我和你没完!”
&&&&王盛明那胖胖的身体对着林桓逸扑了过去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块。
&&&&旁边王建倒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反正就林桓逸那身子骨,不明智地和老大干上了,顶多就熬个半盏茶功夫定然趴下。
&&&&果不其然,就在林桓逸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时候,王盛明趁机一记左勾拳打在了林桓逸下颔,登时林桓逸就感觉眼冒金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踉跄着往后惯性地退着,一屁股摔在了疯子乞丐的大腿上。
&&&&正待起来再打,王建却是拉住了王盛明嘀咕了几句:“老大,等下他哥林桓致来了就不好了。反正教训也教训了,再说了,这林桓逸脾气臭得很,偏执起来就像个疯子,还是先撤了吧?”
&&&&王盛明似乎还不解气,但是又觉得王建说的很是在理。王家村谁不知道林桓逸是个牛脾气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执拗起来就是十头牛都拗不过他。
&&&&王盛明也怕事情闹大了,只好丢下句场面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就带着王建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了。
&&&&林桓逸也不管丢脸不丢脸的,心里想着虽然打不过王盛明,但是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那么就应该去坚持,反正自己又没错。至于去找回场面这类事情,林桓逸却是一个心思都没升起。
&&&&这会儿才知道压住了疯子乞丐大叔的腿了,林桓逸赶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向着疯子乞丐不住地道歉着:“大叔,我,我,我不是故意压到你的。”
&&&&话音落下,身形也不慢地没有丝毫嫌弃地蹲下来替疯子乞丐揉了揉大腿,接着道:“大叔,你还疼吗?真的对不住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疯子乞丐却是没有说话,仿佛很害怕生人一样,将头埋得很低。
&&&&林桓逸见疯子乞丐可怜,又是脏乱得很,就想帮他把头发给拨弄一下,谁知道疯子乞丐却是对着林桓逸猛地吐了一口痰,林桓逸躲避不及,那痰就不偏不倚地落在林桓逸右臂膀的衣衫上了。
&&&&林桓逸愣了一下,见疯子乞丐对自己怀有敌意,估计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只好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大叔,你哪里痛你告诉我啊,我这就给你揉揉。”
&&&&疯子乞丐脏乱头发掩盖下的眼睛盯着林桓逸,许久之后,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林桓逸大急,估计是刚刚王盛明对乞丐大叔下手重了,这会儿乞丐大叔疯疯癫癫的又不知道哪里受伤了没,这可如何是好。
&&&&谁料到疯子乞丐咳嗽到后来,又是一口痰涌上来,林桓逸恰巧凑前去用手拍着疯子乞丐的后背,想给他缓缓劲,于是那痰不差一分一毫地吐在了林桓逸的胸口处,粘粘的,极尽恶心。
&&&&也不见疯子乞丐怎么用力,林桓逸就被他推开了来,不住身形地后退了几步,最后整个人都仰天大跌个素面朝天。
&&&&林桓逸无奈地坐起来,拿起地上的一块小瓦片,将身上的痰给刮掉,然后就那么和疯子乞丐对望着。
&&&&许久之后,林桓逸见疯子乞丐没有要接受自己的道歉的意思,只好站了起来,想了想,一溜烟就跑开了。
&&&&然而,半刻钟之后林桓逸却又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大红薯,将它们递过去:“大叔,给你。”
&&&&疯子乞丐见有得吃,生怕林桓逸后悔一般,二话不说就从林桓逸手里将两个大红薯给‘抢’了过去,皮也不剥开地就狼吞虎咽起来。
&&&&林桓逸则是在旁边干着急:“大叔,慢点,慢点,别噎着了。”心里不由得庆幸自己拿来的大红薯不是热烫的,不然这乞丐大叔岂不是要受那烫舌头的活罪了?
&&&&等到疯子乞丐将大红薯吃光了,见他将眼光盯向自己,林桓逸忙摆了摆手,耸肩无辜道:“真的没有了。”
&&&&疯子乞丐也许是吃了林桓逸给的大红薯吧,对林桓逸的敌意稍微减少了一些。
&&&&林桓逸怕引起疯子乞丐的误会,只好隔了几步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地道:“大叔,下次你要再是看到王盛明他们,你就远远地躲开来。他们平时在村里最爱惹是生非了。”
&&&&也不管疯子乞丐有没有听进去,林桓逸继续说着:“我最恨他们这种人了,总是无缘无故地就欺负人,都不知道欺负人有什么好的。不过他们就很怕我哥,我告诉你哦,我哥虽然跟王盛明一样才十四岁,但是王盛明却不敢惹我哥的。嘻嘻,因为他打不过我哥。有一次啊,王盛明欺负我,被我哥知道后,就去把他撂倒了。”
&&&&顿了顿,见疯子乞丐没有要听自己讲事情的兴趣,林桓逸眼神黯淡地声音也跟着小声了下去:“其实我哥人很好的,读书识字也很厉害的。偏偏我总是要生病,我总要生病。”说到后来,声音都跟蚊子一样了,估计只有自己才听的到了。
&&&&“好了,我该走了。大叔,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我家呀。我爹和我娘可以帮助你的。”见天色也不早了,林桓逸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疯子乞丐告了声别。
&&&&当然,这些都是林桓逸一厢情愿的做法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觉得挺同情乞丐大叔的遭遇的,好好的一个人,却是又疯又癫,还沦落成了乞丐,这不是挺可怜的么?
&&&&不过见疯子乞丐大叔对自己丝毫不感冒,林桓逸也只好讪讪地回家去了。
&&&&望着林桓逸离去的背影,疯子乞丐没有分毫的动作,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疯子乞丐的头发,似乎在昭示着这就是个乞丐,也只能是个乞丐罢了。
&&&&如果非要说有点独特的地方,那就是这疯子乞丐背后的葫芦了。
&&&&但是,他也还只是个乞丐罢了,而且还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
&&&&乡村七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秧。七月的江南,流火荧光,自是一番风景。而此时,正值农时,江南乡村那一望无垠的农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傍晚,彩霞满天。
&&&&“爹,娘,喝水。”林桓逸面露病容地在田垄上看着田里忙碌的身影,看到一个衣着朴素农妇模样的中年妇女伸了一下腰,用一只带着泥土的手擦汗的时候,忙提着一个大大的水壶,急匆匆地就从垄上往田里跑。
&&&&谁知道他竟然一脚踩进泥里面,一个不稳,扑通一声就头朝前栽下。而一个卷着裤管,头上戴着蓑笠,上身衣着破旧,脸庞略见沧桑的庄稼汉见状一急,大喊道:“阿夏,快看看桓逸!”
&&&&被称为阿夏的农妇不待庄稼汉模样的汉子说话,早就几个大步来到了林桓逸的身边。
&&&&然而,没等她拉起他,林桓逸为了不让水壶的水倒了出来,又怕脏了水壶,只好左手撑地,右手向上抬高水壶,想就那么自己爬起来。谁知道这一撑更不得了,这下子他四肢都陷进泥里了。而与此同时,农妇也快速地将他拉起,丝毫没理会此时男孩满身是泥。
&&&&不由分说,农妇在林桓逸的屁股上虚拍了几下:“桓逸,你真是的。不是叫你在垄上干净的地方照顾妹妹吗?你怎么往跑田里跑呢?”
&&&&“娘,我看你累了嘛,所以想拿水给你喝”,停顿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泥巴,林桓逸又补充道,“我看哥哥都可以在田里帮忙,我也想插秧嘛。”
&&&&“你昨天晚上不又是着凉了吗?大夫说你这身子骨不能碰水啊。赶紧给娘上去,你乖乖在垄上照顾妹妹就好了。娘要是想喝水,会自己来拿的”,农妇疼惜地看着林桓逸,眼里尽是慈爱的光芒,“还有啊,你提着这么大的水壶还跑那么快,不跌倒才怪。那里不是有碗吗?”
&&&&虽然农妇的语气带着斥责的意味,可林桓逸却嘻嘻一笑,将手往农妇手臂磨蹭,嘴边却嘟着:“我想把大水壶提过去,这样娘你就可以多喝点嘛。”
&&&&农妇这时候才发现林桓逸将泥巴都抹在自己身上了,无奈只好唬着:“都十几岁了还淘气。又想被娘打屁股是不是?”
&&&&一听打屁股,林桓逸条件反射般后退开来,谁知道脚下没注意,一个后仰地又是扑通一声,摔进了另外一边的农田里。而几乎同时地,农妇伸出手来,想拉住他,谁知道还是晚了一点。
&&&&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脚下一动,再次把男孩拉了起来。没等农妇有任何动作,林桓逸就大喊起来:“娘,你不许再打我屁股,我已经是大人了!”这次林桓逸不再依偎着农妇,而是挣扎着要走开,看来是从小被打屁股打怕了。
&&&&周围农耕的众多人闻言,都不觉莞尔。
&&&&只是却有人叹息道:“林叔,你家桓逸过完生辰就十二岁了吧?这身子骨,唉。”也许是觉得话说得不圆满,只好又道:“不过你家桓逸念书还真的不赖啊,比我家虎杰聪明多了,将来来个鱼跃龙门岂不是光宗耀祖?”
&&&&被称为林叔的农夫全名叫林书阔,现在林书阔一家居住的地方是南方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山村,辖属大宋朝广南东路(南宋划分十五路,设安抚司,下有三府十一州)湟水边阳山县(属连州),这个村由于绝大部分人都是王姓,所以大家习惯叫做王家村。
&&&&林书阔一家是五年前搬来这里的,也是居住久了,村民都会称呼林书阔为林叔。很明显,林桓逸口中的娘亲,则是林书阔的妻子梁晓夏。
&&&&林书阔闻言,摇了摇头,“四伯啊,我这心里也着急得很。可我家桓逸偏偏从小就爱生病,他娘都不知道担了多少回心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看着揪心,我也只要他这辈子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那边谈论着,这边林桓逸却是暗自伤神,看到梁晓夏也跟着神色黯淡了下去,林桓逸却是笑着问道:“娘,鱼跃龙门和光宗耀祖有什么关系啊?”
&&&&梁晓夏挤了挤笑容,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怜惜地替他擦去额角的泥巴,然后才说道:“桓逸,你赶紧回家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等下病加重了就不好了。”
&&&&林桓逸却嘟道:“娘!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是那个什么光什么门的。”心里却是想着,以后绝对不能在娘亲面前提起自己的身子了,不然娘心里肯定难受。
&&&&每次说到自己这体弱多病的身子时,林桓逸只好用其他的话题来打岔,觉得这样也许娘亲就好受些,不会总想着不好的了。
&&&&梁晓夏还没回答时,田里另外一个男孩却笑了,“弟,什么那个什么光什么门。你没听先生经常说的,念书识字之后,会掉书包,那就叫光耀门庭。弟,你问的这个问题真笨,不过你笨头笨脑的,的确有几分像啊。哈哈哈哈哈哈。”林桓逸的哥哥林桓致装聋作哑地配合着林桓逸一半搭腔,一半演戏地夸张动作着。
&&&&林桓逸听了这话,装傻充愣地却是继续问道:“哥,什么叫做掉书包啊?”
&&&&林桓逸他哥假装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说你笨你还真笨。掉书包就是只会念书,不会做其他事情的人。”
&&&&林桓逸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又问道:“哥,书什么包子的人,他,他不做其他事情,那他不会饿死啊?”的确,林桓逸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个秀才什么的整天吟诗作对的,却不会饿死呢?
&&&&林桓致却是得意地仰起头,然后用带着泥巴的手抠了一下鼻孔,留下一道泥巴印迹,倒像一副留着胡须的学究的模样:“这个嘛,这个嘛,呃,上回到连县赶集的时候,那里不是有一个说书讲故事的人么?我就是听他说的,说什么读书人,哎,那些书儒都是孔什么子,‘门’什么子的门徒之类的,哎,反正就是乱七八糟的。在我看来啊,念书的都是呆瓜子来着,嘿嘿,这个呆瓜子倒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呃,蛮好的说法。”
&&&&想来林桓致也是故意逗林桓逸,他当然知道他眼中的“孔什么子,‘门’什么子”的其实就是大圣人孔子和亚圣孟子来着。说到后来的话他倒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至于为什么不会饿死嘛,我想,应该是书呆子会吃书吧。不对啊,好像书不好吃啊。拿来烧火倒是蛮不错的。”
&&&&林桓逸白了林桓致一眼,见他越说越是不对劲,却不满了,“哥,你乱说什么呢,我是问他们没干活怎么活啊。”
&&&&林桓致却是白眼了回来:“我说弟,你怎么就这样喜欢打破,那个什么锅的问到底啊,你就不会自己用脑子思考吗?他们没粮食吃,可还有书可以吃啊;没有书可以吃,还有草啊,老鼠啊?”
&&&&于是林桓逸恍然大悟般地夸张地点了点头:“哦,原来这样啊。哥,那他们吃泥巴不?”
&&&&这下子轮到林桓致纠结了,终于不耐烦地不配合了:“那你吃泥巴不?你刚刚不是跌倒了吗,有没有尝到泥巴的味道啊?好不好吃啊?说你笨你还不是简单的笨啊,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林桓致有你这么一个傻瓜弟弟,都快十二岁了还这么白痴般的。哥真的替弟你担心啊。”说完还不忘装得像个世故的人般摇了摇头,假装叹了口气,然后,还是低头弯腰插秧去了。
&&&&话说回来,林桓逸有时候还真的很‘笨’,至于说他笨,那是有来由的。因为林桓逸总会去做一些认为是对的事情,只要他认为是对的,那么就是先生要责罚,爹和娘要大骂,他都不皱一下眉头。久而久之,整个村就知道林桓逸那固执的脾气了。
&&&&林桓逸沉默了,自己的性子也是让娘亲操了不少的心,偏偏自己还真的就是执拗的性子,改都改不过来。
&&&&但是念头一转,林桓逸也不去计较了。只见他双腿合拢在一起直直地学僵尸接连跳跃了几下,一下子蹦到了他那才五岁的妹妹的蹲着的草堆旁,作势要抱他妹妹林念露,嘴边还不忘说:“妹妹,和哥哥回家去。”
&&&&林念露却顺势躲到了一边,捂着鼻子夸张地躲避着,“哥,你好脏,才不和你回呢,我等娘和爹一起才回。再说了,在这里有蚂蚁和草蜢好玩呢。”说完还真的凑到地上,数起蚂蚁来了。
&&&&无奈地摊开双手,林桓逸耸了耸肩:“那好吧。哥哥回去换衣服了。”
&&&&望着自己儿子伴随着哼哼调在田垄上远去的身影,梁晓夏失神了一会儿,眼眸深处充满了母爱的慈祥。谁也猜不到她这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虽然和他那懂事的哥哥林桓致只相差了两岁,可是很明显,林桓逸乖巧是乖巧,身子骨却天生的孱弱,脾气也执拗得很。
&&&&还记得刚去让村里的王学究教识字的时候,林桓逸就曾和先生因为一些问题争执了起来,而且都是那些诸如为什么鸟儿会飞,天上为什么有彩虹之类的离奇古怪的问题,着实是让先生头疼得很。先生说话、教书的时候,林桓逸也常打断先生的说文解字,这在大家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甚至是大逆不道的了。毕竟,道理都是圣人留下来的,林桓逸有时候质疑圣人留下来的道理,怎么能不让先生多番责罚呢?
&&&&就连有一天,林桓逸甚至是顶撞先生道:“学问学问,不懂就要问,为了弄清道理,就是挨打也值得。”
&&&&不过那次,先生没有动用手中的戒尺,反而是让林桓逸在下功课之后去找他。之后,林桓逸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招王学究的喜欢了,有时候林桓逸顶撞他,也不见先生动怒生气的。
&&&&虽说乡村的孩子见识少,但是在十二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明显都是很懂事的。例如自己的大儿子林桓致,五岁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帮手做一些家务活了。而林桓逸两岁的时候却还不会走路,梁晓夏夫妇不知道为这个担了多少的心,甚至焦虑地以为自己这个小儿子天生是瘫的。可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儿子啊,虽然在这年头养个天生瘫痪的儿子,将会给这个家庭带来沉重的负担,但是梁晓夏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这个小儿子。隔壁村那庙里的神求了不少,大夫也看了不少,可到了快三岁的时候林桓逸还是不会走路。就在梁晓夏已经认定自己的二儿子一生都不会走路了的时候,说来也奇怪,林桓逸却在三岁过生辰前一个月突然就能跌跌撞撞地走几步路了。梁晓夏依旧记得,自己因为这个事情还开心得几天都睡不着觉呢。从那以后,林桓逸就是伴随着药罐子成长的。
&&&&此时林书阔也是若有所思般,走了一下神。面向夕阳,用左手擦了一下额头,直直地站着,右手的秧苗上的泥水滴答滴答地溅起一圈圈泥水涟漪。夕阳的余晖照了过来,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如果细看之下,他有点瘦削的身影看起来显得如山般伟岸。
&&&&林桓逸不一会儿就蹦跳着来到了村口,刚要进村,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在低声啜泣的声音。他拨浪鼓一样地将头来回四周地瞧,装出很夸张的样子,还用双手拇指和另外四指握成圆圈,贴在眼眶上,两颗眼珠透过“圆洞”滴溜溜地转着,最终将目标锁在了身后七米处的草堆上。
&&&&本来还童心大起,想突然冒出然后吓一吓那个在啜泣的人的。不过,当他走近一看时,他就生不起吓人的念头了。
&&&&原来这是同村的一个女孩王芝芝,和林桓逸一样的岁数,不过比林桓逸早出生了廿天,王芝芝因为比林桓逸大了那么几天,偶尔也喜欢欺负一下林桓逸,并且强调要叫姐姐。
&&&&但是平日里林桓逸总喜欢管她叫芝芝妹妹。王芝芝在平时很是活泼,懂事,十二岁的年纪,已经能帮着家里很多忙了。一年到头,很少看到她皱一下眉头,有时候即使受了委屈也会倔强地承受着。
&&&&这下子林桓逸来了兴趣了。王芝芝一直是个很乐观的孩子,今天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一个人躲在这里啜泣着。林桓逸一下子坐在草堆上,将头凑过去,“芝芝妹妹,你干嘛哭呀,谁欺负你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王芝芝居然泪水泛滥了起来。吓得林桓逸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做。情急之下,他伸出自己满是泥巴的手,想替王芝芝擦一下眼泪。可能觉得自己手太脏了吧,又不敢伸出去,于是就往自己衣服上抹啊抹,偏偏衣服更多泥巴,越抹越脏。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扯着嘴皮龇牙咧嘴的。突然他食指往王芝芝身后一直,大喊:“老鼠!”
&&&&一听到‘老鼠’两个字,王芝芝清秀的脸马上惨白起来,也忘了哭泣了,‘啊——’的一声蹦到草堆上。
&&&&林桓逸则没心没肺地前俯后仰大笑起来,一个重心不稳,竟然从草堆上滚了下去。不过嘴里还不忘取笑着:“老鼠,老鼠,哈哈哈,每次说老鼠你都信,每次都信,百试百灵,哈哈哈哈,哪里有那么多老鼠,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王芝芝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原来又上当了。这下子也不哭泣了,往林桓逸胳膊一拧,一转,林桓逸顿时杀猪一般地吼了起来:“痛死了!”
&&&&不过痛归痛,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见王芝芝也不哭了,貌似效果也达到了,于是他歪着嘴巴,口齿模糊不清地问道:“喂,你干嘛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啊,天还没塌下来呢。”
&&&&王芝芝瞪了他好一会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待到感觉腹都快贴着背的时候,再长长地呼出来,顺带着伸手抹了一下泪痕。一连串动作之后,丝毫不理林桓逸那好奇的眼神还有那张开着能塞下一颗鸡蛋的嘴型,拍拍草堆,待到觉得草堆平坦了许多的时候,一个劲坐了下来。
&&&&林桓逸尴尬地笑了笑,见王芝芝不理他也不生气,摸了摸后脑勺,单手撑着草堆,另一只手在王芝芝面前晃了晃,“芝芝妹妹……”
&&&&“不要问什么了。还有啊,不许和别人说我在这里哭,否则要你好看。”王芝芝恶狠狠地警告着林桓逸,表现出一副和她的年纪并不对称的老成样子。
&&&&林桓逸哦的一声,然后说了个‘好’字,隔了一会才说了个‘吧’字,然后双手向后按着草堆,同时用劲,就坐在了王芝芝身旁。
&&&&气氛就这么安静着。林桓逸似乎也忘了他还要回家换衣服的事情了,这会儿口里含着一根嫩草柑,就那么咬着咬着。过了好长一会,王芝芝见林桓逸一本正经地居然一反常态,不好奇也不一根筋死问到底了,忍不住出声了:“喂……”
&&&&看着林桓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王芝芝用肘推了推他,见他真的好像完全无动于衷,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来气了:“没见姐姐问话吗?”
&&&&林桓逸这时候嘴早就鼓成气球一样都快撑爆了,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芝芝妹妹,我就知道你在装,明明就是没大我多少,偏偏要装出姐姐的样子,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王芝芝这时候也看出林桓逸刚刚原来一直在忍住心里面的好奇,这根本就是变相地欺负自己。从来都是自己欺负他,什么时候轮到他欺负自己了,虽然这好像也算不上欺负。于是,她额头拧成了川字,双眼眯得都快成一条缝了,下一瞬间就是完全爆发了:“林!桓!逸!你去死!”
&&&&本来以为自己将会迎来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拳头,而且林桓逸也已经做好准备让王芝芝发泄一顿了,这样她心情也许就会好一点。哪知道王芝芝的手掌举在半空中硬是没有劈下来。
&&&&也许王芝芝本来也没想‘教训’林桓逸的,也许是她那件让她哭泣的事情影响到了她,此时又突然在心里涌起,一念之下,根本就没有其他心思理会林桓逸的玩笑了。
&&&&以前只要让王芝芝找到机会,都会狠狠地教训这个并不‘尊重’自己,也不叫自己姐姐,偏偏还要一直强调‘芝芝妹妹’的家伙的。所以林桓逸见王芝芝丝毫没有了平时的活泼,终于意识到了好像事情还挺严重的,于是也终于认真起来,丝毫没有平时的嘻哈样。
&&&&这次没等林桓逸发问,王芝芝自言自语般地说着:“我摔坏了家里好几个碗。”
&&&&林桓逸一时没听清楚,过了一会,终于明白刚刚王芝芝说的话,顿时疑惑起来。但是他还是赔笑着:“哦,这事啊,虽然说这事,嗯,好像严重也好像不严重,这样啊。”停了一会,作沉思状,好像作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凑到王芝芝面前: “我去我家拿几个给你,保准婶婶就不生你气了。”
&&&&“这不是摔碗的问题。”王芝芝将头仰向天际,依稀可以看到睫毛上留下的哭痕。她接着说着,“小灰灰死了。”
&&&&“什么,小灰灰死了!”林桓逸听到这个消息,条件反射地从草堆上跳起来,蹦到地面上来回焦躁地走动。原来,小灰灰是王芝芝的父亲王舟平送给王芝芝的一只小灰兔,林桓逸也经常去逗它玩,将它当宝贝一样呵护着,偶尔还从家里带一些胡萝卜去喂它吃,打心里也很喜欢这只小灰兔。“它怎么死的?谁干的,谁干的,谁干的?”朝着王芝芝吼了几声谁干的,林桓逸的气的嘴巴鼓鼓的,明显小孩子发怒的前兆。
&&&&“你吼我干嘛!呜呜呜。”王芝芝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这下子爆发了出来:“我本来把小灰灰放在屋后猪圈的旁边,村前七叔的儿子王盛明本来在逗它玩,我也没在意。后来我在洗碗的时候,听到了小灰灰的尖叫声,从窗口望出去,看到王盛明把它抱出来扔进了猪圈里面,我连忙跑出去,碗都摔了一地我都没来得及捡起来。等我到了屋后,它就,它就,它就给猪活活踩死了。呜呜呜呜。”
&&&&“王盛明,王盛明!”林桓逸更加生气了,“又是这个惹事的讨厌鬼。他没事干嘛要谋杀小灰灰!他疯了吗?小灰灰那么可爱!不行,不行,我非要去揍他一顿不可。”
&&&&王芝芝见林桓逸处于暴走的边缘,赶紧收拾了眼泪,拦住林桓逸:“没用的,你又不够他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村里的孩子王。再说了,你以为我就不生气吗?我追着王盛明上他家去评理,还被他那个泼辣野蛮的母亲给臭骂了一顿,然后拽着我到我家说我没教养,后来还和我娘吵了起来。我娘又吵不过她,只能自己吞了那口气。呜呜,你说你去了你不是找骂吗?”
&&&&“那,那,那就这样算了吗?王盛明不就是仗着他爹和村长是亲戚吗?我,我,我就不信他爹还能维护他!这是谋杀,**裸的谋杀!”林桓逸双手互搓着,越搓越快,后来大声‘啊’了一下,“不行,我还是想揍他!芝芝妹妹,你就别管了,我去揍他一顿再说,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完推开王芝芝往王盛明家里的方向飞奔而去,王芝芝竟然没能拦住他。全村都知道,他的性子有多执拗,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下子王芝芝知道林桓逸是来真的了,见势不好,连忙往林桓逸家里跑去,不过突然想起大家大概农忙还没收工呢,于是又小跑着往村外去。
&&&&刚到村口,就遇到林桓致牵着妹妹林念露,倒还是林念露眼尖,远远地就‘芝姐姐’地叫,蹦蹦跳跳的显得很快乐。
&&&&王芝芝这时候也没心思像平时一样捧捧这个嘴巴又甜又讨人喜欢的小鬼头的脸,此时再去告诉林叔叔大约是来不及的了。才开了个头:“你弟弟去找王盛明打架了。”
&&&&林桓致一听,那还得了,弟弟去了肯定立马吃亏,先不管缘由,上阵都要父子兵,这打架当然得哥哥罩着了。匆忙对王芝芝说了句:“谢谢。”又警告了一下林念露:“这事你别告诉爹,娘更不许说,你和你芝芝姐姐先回去。”
&&&&跑开几步,又回过头跟王芝芝说:“对了,麻烦你帮忙淘一下米,煮一下饭,谢谢啦。”
&&&&王芝芝这下凌乱了,本意是要带着林叔林婶去的,现在林桓致不由分说去了,估计也是吃亏的份,而且,指不定事情就闹大了。而这事情最大的苦主居然就这么‘置身事外’了。
&&&&果然,大约晚饭时间,兄弟俩鼻青脸肿地回来了。还没进屋,就被从屋后砍柴完回来歇息的林书阔叫住,也不问缘由,丢下一句:“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完事后今晚你们没得吃,去柴房里面悔过。”顺手拉起站在屋外的林念露,而林念露则是不愿意地被拉进了屋里。
&&&&林桓致挤眉弄眼地朝林念露发着口型,大约可以看出意思是:“我的好妹妹,就知道你会告密。”
&&&&吓得林念露把头贴紧林书阔的大腿,都不敢再回头看两个哥哥。
&&&&林桓逸则安静多了,进屋拿了衣服后,拉起林桓致就往后面柴房去了。林桓致也是生性开朗,倒也不在乎一顿没饭吃,反而按住林桓逸下巴,低头端详了一会,心疼地说:“王盛明这混蛋真不要脸,猪一样的身材,以大欺小亏他下得了手。我都叫你闪一边啦,你就是不听。有什么事哥撑着不就是了。”揉了揉林桓逸脖子那几处青肿的地方,见林桓逸倒吸了一口气,这才没继续揉,而是突然一下子拍在林桓逸的肩膀上,“好你的啊,还真的把王盛明打趴在地上。他也忒孬种的,还喊王建帮手,白白浪费了他那一身肥肉。”
&&&&林桓逸被林桓致这一拍,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哥,就算你没来,我照样打到他猪头。”
&&&&“哟哟哟,要不是我来,你变猪头才是。”
&&&&“哥,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去打架吗?”
&&&&“我理那么多。反正谁欺负我弟,就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哥,什么叫做太岁头上动土?”
&&&&“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呗,和摸老虎屁股一样。”
&&&&“那为什么不是摸老虎的头,非要摸屁股?”
&&&&“……弟啊,你不是又犯傻了吧?那你试试去摸摸老虎的屁股咯。”
&&&&“哎哟,哥,你别打我头。……哥,你说,猫长大了是不是就变成老虎了?猫和老虎是不是亲戚呢?”
&&&&“……”
&&&&“那老虎为什么不会爬树呢?”
&&&&“……”
&&&&“老虎为什么叫做老虎呢?哥,是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疼啦?”
&&&&屋后传来了林桓致杀猪般痛苦的声音:“天啊!老爹呀!我知道错了!别罚我去柴房悔过了!我宁愿跪搓衣板!”
&&&&夏天的夜晚,繁星点点。夏虫开始奏起了协奏曲,就连蟋蟀也欢快地歌唱着。
&&&&“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咕。”
&&&&林桓致躺在草堆上,双手枕在脑后。在肚子饿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终于坐了起来,摸摸肚皮,用脚踢了踢一直保持着躺姿不变的林桓逸的脚,“我说弟,我们去找点吃的吧。”
&&&&林桓逸没好气地应了声:“不行,我们是来悔过的。”
&&&&“悔过个鸟。你不去,我去。话说回来,明天老爹肯定又是一大堆大道理说到耳朵都生茧了。”
&&&&“爹这是为我们好。”
&&&&“好个鸟。弟,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照我说,想干嘛就干嘛这才像个男人。就像今天,你也忒有男子汉气概了,小灰灰泉下有知,也瞑目了。”却原来这会儿在柴房实在饿的慌,而悔过对于林桓致来说,那根本就是没当一回事。然后就问起了今天事情的原因,谁知道林桓致知道后,大喊可惜。林桓逸忙问什么可惜的,林桓致痛心疾首般的表情夸张地说道真是可惜了一顿兔子大餐,不知道王芝芝怎么处理小兔子,明天要问一下才是。
&&&&然后林桓逸就没理林桓致了,感觉自己这个大哥跟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说话层次上的。
&&&&的确,林桓致聪明,懂事,而林桓逸却显得木讷,迟钝,真不知道这对兄弟是怎么投胎的,性子完全的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那我去找吃的了,弟,你就好好悔过吧。”
&&&&“哥,爹如果知道你没在悔过而是去厨房找吃的,你就惨了。”
&&&&“谁说我要回屋里的?我是去田里看看呢,刚好今晚有月亮,找点吃的还不容易。”说完,不待林桓逸再说,林桓致就吱呀地打开了柴房的门,然后试探性地侦查了一番之后,一溜烟闪了出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林桓逸依旧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笑了一下,闭上双眼。没一会,就传来了柴房门开了的声音。林桓逸没有睁眼地开口了:“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就回来了。”
&&&&等了一小会,没有一点声响,按理说林桓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的才是,于是眯开一条小缝。此刻哪里是林桓致回来了,分明就是王芝芝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手上端着个装满了饭菜的大碗,摇了摇,却不忘调笑一下林桓逸:“哟,见了姐姐都不问声好?还有啊,谁乖乖回来啦?”
&&&&林桓逸干笑一声,坐起身来。“芝芝妹妹,你怎么来了。”
&&&&王芝芝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咦了一声,问道“你哥呢?不是两个人一起罚的么?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
&&&&“他去找吃的了,我有我的原则,我是来悔过的,饿一顿不打紧。”
&&&&“那你干嘛不跟着去?哎,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就是牛脾气,错,就是牛都没你这么犟。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姐姐呢。喏,赶紧吃饭吧,不然饿到明天得了。”
&&&&“四婶气消了没?”接过王芝芝的饭碗,林桓逸扒了一口饭之后,忽然想起王芝芝摔坏了碗的事,问了起来。
&&&&“我娘固然心疼那几个碗,可她总不至于这个就生气吧?她生气的是被人欺负了却还要忍气吞声,偏偏又没办法。”王芝芝说到后来,都嘟起嘴来了,“我娘说了,只有读书识理了,才不不至于被人这么欺负,所以,秋季时候找个机会让我哥去上私塾。”
&&&&“那你也可以读书啊。”
&&&&“我娘说,女孩子读书也没用,还不如多学点女红实在点。”
&&&&林桓逸若有所思地低头吃着饭,似乎有那么一丝明悟在心里涌起,正待要说出来,却被王芝芝转换了语气的话语给呛了一下:“哎,我说,你不是死脑筋么?你哥去找吃的,你就宁愿饿,怎么这会儿却吃饭了?哎,不能让你吃的,罪过啊罪过啊,让你违背你的原则了,快把饭还给我。”
&&&&林桓逸这当口却没半点窘迫和尴尬,反而一反常态地有点狡黠地当做没听懂:“我替小灰灰报仇,那是对的事情。做了对的事情,那我吃饭是应该的。而爹让我悔过,那是为我好,因为我打架了那就是不对的事,做了不对的事就要甘愿受罚,所以我在柴房悔过。这好像是两码事吧,芝芝妹妹?”
&&&&王芝芝白了他一眼,倒没真的不让林桓逸吃饭。顺手捡了块干净平坦的木桩,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两腮,咕噜了一句:“你还真能吃,这本来是你和你哥两个人的分量的。”
&&&&林桓逸笑了笑,吞下含在嘴里的那口饭,说道:“我娘等下肯定会送吃的过来,所以我哥饿不了,况且他还去找吃的了呢。”
&&&&林桓逸笑了笑,吞下含在嘴里的那口饭,说道:“我娘等下肯定会送吃的过来,所以我哥饿不了,况且他还去找吃的了呢。”
&&&&王芝芝扑哧笑道:“既然你那么肯定你们会有的吃,那我岂不是白来了?”然后戏谑着说道:“不知道谁上次被罚悔过的时候,听说还饿病了呢,嘻嘻。”
&&&&林桓逸这下子突然就沉默了。几个月前有一次由于家里人都出去了,就由他照顾林念露,结果那天林念露去大水缸舀水喂小鸡的时候不小心一头栽了进去,满水的水缸差点让林念露断了气。
&&&&幸亏邻居王有刚的独苗王宏从外面玩耍回来,看到了挣扎着的林念露,急忙叫喊着并且去拉林念露。
&&&&等到林桓逸听到声响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林念露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后来林念露还是回过气来。林书阔也知道这是意外,所以并没有过分责备林桓逸。然而林桓逸二话不说,去柴房里面不吃不喝悔过了两天,哪怕梁晓夏软硬兼施都没能让他进点水食。还是后来林念露要求这个二哥吃饭,林桓逸才算听话地吃饭了。不过平日里林桓逸的身体就不是很好,那一次整整大病了半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止。
&&&&林桓逸慢慢嚼着饭,模糊不清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王芝芝也没怎么在意他说了什么,然后变戏法一样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水壶,递过去,“所以呀,怕你这次又绝食,我不就来咯。”
&&&&林桓逸摸摸鼻子:“有吗?”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将空碗底给王芝芝看了看,拍拍肚子,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还打了个哈哈,“真饱。芝芝妹妹,谢谢你啦。”
&&&&王芝芝气鼓鼓地强调了一句:“叫姐姐!叫姐姐!”
&&&&林桓逸转换话题,“要不我们给小灰灰立个坟吧。不然它做了孤魂野鬼怪可怜的,说不定还会被其他的鬼欺负。”
&&&&王芝芝听到 ‘鬼’字,浑身激灵了一下:“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娘也说让我决定小灰灰该怎么办。”
&&&&相对无语了一会儿。后来王芝芝收拾了一下碗筷回家去了。王芝芝前脚才走,林念露这小鬼头就冒了出来,一双水灵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闪进了柴房。“咦,二哥,哥怎么不见了?”
&&&&林桓逸努努嘴,耸耸肩,站起来接过林念露手里的篮子,一只手疼爱地揉揉她的小脑袋,再捏捏她的小辫子。转身将篮子放在草堆上,指了指自己身边,“来,念露乖,坐二哥旁边。”
&&&&林念露哦的一声,小手将两根小辫子顺了顺,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两只小脚丫来回地荡来荡去,仰头对林桓逸说:“二哥,赶紧吃呀。”
&&&&“二哥不饿,刚刚你芝姐姐送了点吃的过来了。”
&&&&“哦。那留给哥咯。”天真无邪的林念露也没想那么多,一句话就带过了想说的。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小心翼翼地吐了吐舌头:“二哥,我不是故意告密的。爹问为什么你们不在,我,我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没事,二哥怎么会怪你呢。傻妹妹,别给大哥吓着了,他唬你的。再说了,你这也是为二哥好啊。”
&&&&“好啊好啊,那下次有什么我就和爹说咯。”
&&&&“咳咳,也不是说有什么都可以和爹说的。”林桓逸干咳几声,满头黑线,“有些可以讲,有些不可以讲,知道不?不然大哥可能会打你屁屁呢。”
&&&&“哦。”林念露乖巧地应了一声。不过很快又问道:“那什么可以讲,什么不可以讲啊?”
&&&&林桓逸想了想,“对的就可以讲,不对的就不能讲哦。”
&&&&林念露又‘哦’了一声,这次好像恍然大悟了。
&&&&接着就听到梁晓夏喊林念露的声音,林念露恋恋不舍地就离开了柴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跑回来说了声:“是爹让我给送吃的过来的。”然后就又小跑开去。
&&&&林桓逸一听,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悄然浮现,如果有人看到的话,就会怀疑,这还是平时那个一根筋的林桓逸么?这分明是一个懂事、心思缜密又成竹在胸的乖孩子,这一刻的表情,仿佛在说明着其实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
&&&&只是此刻林桓逸心里想着的是,不知道那乞丐大叔怎么样了,因为今天的事情,耽误了去给乞丐大叔送点吃的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知道王盛明和自己打架后是没那功夫去找乞丐大叔的麻烦的了。
&&&&▂﹏▂﹏▂﹏▂﹏▂﹏▂﹏▂﹏▂﹏▂﹏▂
&&&&一觉睡到大天亮,当林桓逸睁开眼的时候,林桓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他身边了,这时还在酩酊大睡着。好在昨天已经忙完了田里的事,今天倒也没什么事情做。
&&&&林桓逸小心翼翼地将空碗装进篮子里,提了出去。回屋看到林书阔正在大厅坐着,旁边的林念露在他旁边这弄弄,那弄弄,看到了林桓逸进来,连忙跑过来甜甜地叫了声二哥,就拿着篮子进去里屋了。
&&&&林桓逸主动来到林书阔身边,叫了声‘爹’,就立着不动了。想想又加上一句:“哥昨晚睡的晚,这会儿还在睡,要不我叫他。”
&&&&林书阔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林桓逸很乖巧地拉过椅子端正坐着。谁又能想到,一个庄稼汉,竟然能教出这么有教养的孩子?
&&&&“爹和你娘寻思着,这些天由爹去给你找个厉害的大夫,看你这身子能不能调养好一些。”林书阔站起来,“所以爹这些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在家里要听话知道不?”
&&&&林桓逸嗯了一声,见林书阔就要走出堂屋,连忙喊道:“爹,昨天的事?”
&&&&林书阔停住,微笑着摸了摸林桓逸的头,“你没做错。”
&&&&留下林桓逸错愕在原地好久好久。
&&&&竹林里。
&&&&林桓逸和王芝芝煞有其事地给小灰灰举办了一个葬礼,这会儿正在默哀呢。
&&&&邻居王有刚十一岁大的儿子王宏倒是抖了抖他那三层肉的下巴,好像觉得这样处理小灰灰太可惜了。
&&&&不过林桓逸告诉王宏,小灰灰是惨死的,如果吃了它的肉的话,那就会冤魂缠身,然后全身生满脓疮而亡。所以王宏才停止了那些非分之想,而林桓逸则在心里头暗笑,这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冤魂缠身这些光怪陆离的事?
&&&&幸亏林桓致还在睡觉,否则按照他的性格,哪里还管吃了小灰灰是不是会有冤魂来缠身。这下子小灰灰下葬了,他们出于考虑,没有立墓碑,也没有凸起的坟,而是挖了个坑平埋了。
&&&&左右是让小灰灰入土为安了,林念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棵漂亮的小花,栽在了埋小灰灰的地方上面。这小丫头天生心地善良可见一斑。
&&&&四人散了之后,林桓逸来到柴房,发现林桓致还在睡觉,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都晌午了,昨晚林桓致到底干什么去了以至于现在这么渴睡。起身才要离去,林桓致突然呓语道:“鬼,鬼,鬼。”连说了五个鬼字,而且一个比一个的音调高。喊完之后才慢慢平复呼吸,继续呼呼大睡。
&&&&林桓逸摇了摇头,想想还是叫醒林桓致得了。
&&&&林桓致睁开眼,一时还浑噩着,无辜地看着林桓逸,良久,又眯上双眼准备倒头继续睡。林桓逸一把推了他一下,“哥,已经晌午了,该起来了。”
&&&&“弟啊,你就让哥再睡一会吧。”
&&&&“哥,你昨晚干嘛去了?”林桓逸好奇地问道。
&&&&“啊,我突然想起,今天我们约好要去钓鱼的,弟,你等一下,我这就起来。王宏和王博应该捉好了蚯蚓了。”
&&&&林桓逸见林桓致错开话题,好像不愿意说昨晚干嘛去了,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督促着林桓致草草吃了个馒头就和大伙出发去河边钓鱼去了。
&&&&说是钓鱼,其实是大伙趁着天气热,都去河里游泳祛暑了,钓鱼倒不是主要的。大伙说去钓鱼,是因为前阵子王宏偶尔在小河边钓到了一条几斤重的鲤鱼之后,羡慕死了其他的伙伴,为了这事王宏他娘还夸了他一个晚上呢。
&&&&然后钓鱼就在王家村的孩子圈里兴起了。说来奇怪,大伙小虾小鱼钓到不少,像样一点的能称之为大鱼的却个影子都看不到。
&&&&只是大家还是乐此不疲,每天趁着晌午太阳高,就跑去戏水,玩乐,累了才拿起鱼竿像模像样地河边垂钓。
&&&&从岸上远远望去,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好不诗意。
&&&&诗意归诗意,不过林桓逸一伙四个此刻就不怎么惬意了。不知何时,王盛明坐在对岸,冲这边挑衅地比划了一会,拿起身后的一根没有鱼钩的竹竿,然后大声对旁边的王建还有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王万金说着:“我且看我学姜太公钓鱼咯。”将鱼丝的一头绑着块石子,扑通一声就扔水里下去。
&&&&王宏皱了皱眉,厌恶地看了对岸一眼,明显知道对方是来捣乱的。刚想起身换个位置,不料鱼标猛烈地动了起来。王宏大喜,这力度分明是大鱼上钩了,迂回了一下然后斜拉,一条足有大人巴掌大的鲫鱼直接被抛上了半空,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把王宏都乐开花了,心里觉得自己运气也忒好了,这次又是自己钓到了大鱼。
&&&&异变突起。王盛明眼疾手快地将他的鱼竿一甩,线就缠上了王博的线,然后一拉一扯,王宏的劳动成果就被王盛明‘收获’了。王建捡起在草丛里甩动的鲫鱼,飞身就跑了。而王盛明则是对着对岸挑衅地扭扭屁股,再作了个鬼脸说了声‘几个蠢材’,转身尾随着王万金,三个人哈哈着扬长而去。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这边四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林桓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声怒吼震得众人耳膜都快破了:“王狗蛋!”
&&&&而王宏和王博这对表亲则是异口同声地悲壮地嘶吼着:“王狗蛋,和你没完!”之所以是悲壮,那是因为这条鱼可是大伙一顿美味的野餐的,他们说好了的,如果今天钓到大鱼,就四个人烤了吃,不带回家里的。而林桓致怒吼大概也是因为好好的野餐就没了,加上昨天和王盛明干了一架,这里面怒气最大的反而是林桓致了。
&&&&林桓逸想起那天王盛明欺负乞丐大叔的事情,还有小灰灰的事情,不由得也开口大骂:“王盛明!你这强盗!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四人嘴里说着,但是动作却毫不迟疑。几乎在动口的一瞬间,四人都扑通扑通地跳进小河,几个眨眼就游到了对岸,朝着王盛明三人的方向追去。王宏大概是憋屈得很,边追边喊着:“有种你们三个就站住单挑!单挑!”
&&&&平时王宏和大伙一起上学时候,也没少受王盛明的欺负。喊道激动处,都咳嗽咳到眼眶红了。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弦,想到他那可怜的鲫鱼就这样有去无回了,毕竟这是这几天来唯一的收获啊,心里的火气就升腾得厉害。
&&&&待到众人追过一片树林,再看时,哪里还有王盛明三个人的身影?
&&&&这里头数林桓致年纪最大,刚刚也是怒极攻心,现在追不到肇事者,脑袋也就最先冷静下来,恨恨地跺了跺脚:“我应该早就想到他们肯定会不安分的。”
&&&&不过现在跟丢了王盛明他们,再动气也于事无补了,“算了,便宜他们了。我们回去吧。”
&&&&旁边王宏哪里肯依,这会儿这边有四个人,那边只有三个,占了绝对优势,哪里能轻易说算了:“就算翻遍整座山我都要把他们翻出来,然后好好揍他们一顿。”
&&&&合计一番,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才解气。
&&&&于是大家都赞同继续找下去。遗憾的是,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找着王盛明三人,而且不知不觉的都能看到隔壁南门村了。
&&&&“表哥,要不我们回村里等他们?”眼见再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王博建议道。
&&&&话音才落,王宏拍了一下他后脑勺:“你傻啊,你回村里了还怎么揍他?在外面揍他才爽啊,而且都不用被大人知道。”
&&&&被王宏一拍,王博跳了起来。突然作出噤声的手势,惊喜地说道:“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在那边,在那边的树林里。”
&&&&王宏没好气地白了王博一眼,才想说他脑袋是不是坏了,忽然脸上涌上一阵喜色:“哎,还真的是啊,不过好像声音不太对劲。快,快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说完抢先就往树林里面跑。
&&&&王盛明几个人神色慌张地外面不择路地乱窜,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令他们吓破胆了一样。林桓逸、王宏二人刚好就堵在唯一的出口处,一把制住了逃窜的王盛明,至于王建还有王万金则是被林桓致还有王博扯住了。
&&&&王宏劈头问道:“我的鱼呢?”
&&&&王盛明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奈何双手被王宏扳到后面死死压制着,气急败坏地带着颤抖的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鬼啊!鬼啊!鬼啊!王宏,王大哥,不,王大爷,求您放了小的,再不跑就来不及啦!鬼!鬼!鬼!有鬼啊!”
&&&&林桓逸冷笑着:“是你心里有鬼吧?这大白天哪里来的鬼。”
&&&&王建此时也带着哭腔求饶:“我们没骗你们,真的有鬼!呜呜呜,回去我赔你们好不好?把我前天捉的螃蟹都赔给你们好不好?呜呜,求求你们让我们跑吧,再不跑鬼就追上来了。”
&&&&林桓逸对着王建大喝一声:“别装了!你以为你还能让我们上当吗?今天我们就好好算算账。”
&&&&旁边王博附和道:“对,在村里哪家没受过你们的祸害?今天撞我们手里就别想捡便宜了!”王宏更是干脆,说了句:“别废话了,打!”就一个拳头往王盛明的肚子招呼去。
&&&&王盛明吃痛,被林桓逸按住,没有也没得反抗,相反却求饶地更急了:“真的有鬼!真的有鬼!真的有鬼!我没骗你们!真的有鬼!”
&&&&王宏哪里肯信,又是一顿拳头朝着王盛明腹部砰砰砰地招呼着,打了一会,似乎解恨了点:“呸!以前你欺负别人的时候,可不是今天这孬样!”
&&&&王万金落在林桓致手里,却没有遭到暴打,此刻林桓致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的嘻哈,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林桓逸见状,提醒了一句:“哥,王万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狗蛋之所以有那么多的馊主意,多半是他出的。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干。”
&&&&“他们没骗人。”林桓致石破天惊地冒出这一句,“真的有鬼!”
&&&&林桓逸一听,浑身惊悚起来,突然想起早上林桓致睡梦中的呓语,也是恐慌地喊了五声‘鬼’。
&&&&王宏可没想那么多:“阿致,他们的鬼话你也信?”
&&&&林桓致却没有回应王宏的话,而是带起了回忆地想着一些事情。
&&&&原来,昨晚林桓致到村子的南面自家田地里‘偷’了几个地瓜,再找了处偏僻的地方烤着,心里盘算着烤完拿回去和林桓逸美美地分享分享。
&&&&就在他烤完了地瓜,用几片大竹叶裹着准备离开的时候,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顺着月光,回身一看,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无声无息地立在他的背后,一堆蓬乱的头发里赫然是个双眼会发光的骷髅。
&&&&这一看,林桓致肝胆俱裂,哇的一声‘鬼啊!’,接着毛骨悚然地将地瓜往骷髅丢过去,连滚带爬地往入村的方向不要命地飞奔起来,边跑边喊‘有鬼啊!救命啊!’
&&&&更让林桓致魂飞魄散的是,当他跑出几百米之后,回头看去时,明明‘鬼’还在原地不动,等他一转过头来,居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林桓致抓到救命稻草般地拉住那个‘人’的手,气喘吁吁地才要说刚刚他见鬼了,哪知道抬头一看,这不就是刚刚那个‘鬼’吗?
&&&&这‘鬼’也开口了,嘶哑的声音比乌鸦还难听:“筋骨不错,是个好苗子。”这一吓,林桓致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深吸一口气,然后两眼一黑,整个人就没有了意识。
&&&&浑噩中,有股暖流顺着背脊流遍全身。林桓致舒适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缓缓睁开眼。
&&&&就在睁眼的瞬间,林桓致突然想起了撞鬼的事,惊恐地蹬着双腿急速往后退,但是竟然没能移动半分距离。等到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哪里有什么鬼,眼前只有一个眉目慈祥的老和尚。
&&&&林桓致机械般地将头绕了一圈,前后左右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所谓的鬼的影子。眨了眨眼,林桓致这下子就懵了。怎么一下子鬼一下子光头和尚的,难道自己一直在做梦?
&&&&掐了掐自己,一时没注意分寸,竟然痛得龇牙咧嘴。于是,林桓致警惕地刚想称呼‘老和尚’,转念又觉得不妥,于是试探性地问了句:“大师,你有没看到一个鬼啊?”
&&&&和尚答非所问,友善地笑了笑:“小施主,你一个人在这里烤地瓜啊?地瓜都烤熟了,怎么你倒是睡觉了呀?老衲路过,刚好向你化个缘,不介意老衲吃你一个地瓜吧?”
&&&&林桓致这下子真的发懵了。往火堆看去,发现几个地瓜一个都没少,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挖的时候挖断了半截的,此时也静悄悄地躺在那里。
&&&&揉了揉太阳穴,林桓致咕噜着:“难道真的是做梦了?”见和尚并没有喧宾夺主,还在看着他等他发话,林桓致心里没来由地对和尚产生了一丝好感,心里嘀咕着:“大吉大利,就算有鬼,也被老和尚给吓跑啦。还是赶紧回去才行。”
&&&&心里想着,手头却不慢,递了个最大的地瓜给老和尚。老和尚乐呵呵地接过去,剥开地瓜的皮,边吃边赞道:“小施主的手艺当真不错,这烤的火候刚刚好,老衲可真有口福。”
&&&&林桓致在旁边惊魂未定地赔笑了几声,末了,还四处张望着,心里打起了老和尚的主意:“哎呀,大吉大利,今天撞邪了,明儿要去庙里拜一拜才行。不过要是有老和尚送我回去,什么鬼都被撞散啦。嗯,我不是胆小。我是怕老和尚一个人在郊外不安全,想让他进村去避避邪。对,就是这样,哪里有鬼。有的话也是我这个善心鬼。”
&&&&老和尚见林桓致一双眼睛滴溜滴溜地往自己身上瞧,没等他开口,就先说话了:“老衲吃了小施主这个地瓜,咱们就是有缘。等下还要麻烦小施主给老衲指指路,找出安歇的地方,不知道小施主能否帮这个忙。”
&&&&林桓致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怎么看这个老和尚怎么顺眼。当下将地瓜包起来。林桓致这下更加坚定了自己只是做了个梦的想法,因为那裹地瓜的大竹叶还在原地不动着。
&&&&长吁一口气,林桓致总算恢复了平日里的活泼性格。见老和尚还在慢慢品尝着地瓜,就问道:“大师怎么一个人赶路?”
&&&&老和尚朝地瓜吹着气,剥着皮,吃了几口才慢悠悠地回答:“老衲在少室山落脚,此次是来这边寻一位故友。”
&&&&林桓致一听,也没在意少室山还是五指山,倒是脱口而出:“那大师找到要找的人了吗?”一问出口,才觉得不宜问别人太多私人的东西,于是讪讪笑了笑。
&&&&老和尚没介意,反而意有所指地说道:“说来还多亏了小施主呢。”
&&&&“多亏我?多亏我什么?”
&&&&“咱们遇到了,就是个善缘。日后小施主能偶尔想起老衲,这何啻于遇到故友?” 边说边将地上的地瓜皮收拾着,用土埋着,还用手压了压。
&&&&林桓致口直心快地嘀咕道:“哎,你们和尚就会装神弄鬼,打哑谜。”嘴里却热情地招呼着,“我看大师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今晚就到我们村歇一歇吧?”
&&&&老和尚双手合十,颂了声佛号:“那老衲就和小施主走一趟,少不得要叨扰叨扰。”
&&&&林桓致终于等到这句话,屁颠屁颠地领着老和尚往村子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到了村口的时候,老和尚突然开口了:“老衲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进村了。日后有缘,一定和小施主讨几杯茶水。”
&&&&林桓致虽然心里有着小算盘,但也不是那种空口白话的人,立马就不乐意了:“大师不是说来找一个人的吗?反正现在也夜晚了,明天再赶路也不迟呀。”
&&&&老和尚微笑不语,拍了拍林桓致的肩头,然后在怀里摸索着,摸出一串佛珠,往林桓致手里一塞:“老衲也没什么好送小施主的,这串佛珠权当礼物吧。小施主只要好好把它保管着,自然是百邪不侵。”
&&&&林桓致愕了一下,拿人手短,这下更舍不得老和尚连夜赶路了:“大师还是明天再赶路吧,这夜路真的不好走。”
&&&&老和尚哪里给林桓致再说话的机会,一眨眼就在了十几米开外,留下林桓致在原地揉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和一阵浩荡佛音般的话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缘起缘落,自有定时,小施主不必介怀,他日有缘,还当相遇。”
&&&&想不通为什么老和尚为什么一下子就走出那么远,一阵意兴阑珊之后,林桓致只好往自家方向归去。
&&&&推开柴门,林桓逸竟然在呼呼大睡了。林桓致心里疑惑着:“这从吃晚饭开始,到自己出去回来,顶多就半个时辰,怎么弟弟就睡的这么死了?”
&&&&晃了晃头,林桓致只好自己一个人吃了所有的地瓜。不过说来奇怪,今晚吃了这么多地瓜,肚子还是饿的要命。见角落里有个篮子,林桓致知道这应该是留给他的饭。风卷残云吃完了一大碗饭,林桓致才觉得堪堪饱的样子。然后困意上来,倒头就睡了。
&&&&柴房外的天空中,一轮明月高照,此刻哪里是入夜时分?分明是夜深人静时。
&&&&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林桓致连身边王博摇着他都浑然未觉。王万金趁着林桓致没防着他,挣脱开来不要命地无头苍蝇般夺路而逃。
&&&&就在王万金逃脱开来时,林桓致气急败坏地喊道:“王万金,快回来!你跑错方向了!”
&&&&话音未落,树林深处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救命声。林桓致下意识地就去拉林桓逸,然后对着所有人说道:“快跑,快跑。”
&&&&语气中充满了急促和惊悚,而王盛明和王建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六人都被王万金凄厉的叫声给吓到了,一时间没了主意,尤其王建更是吓得失禁了。
&&&&倒是众人此时哪有心情去理会这细节,跌跌撞撞地就往竹林外面逃命。一边逃命一边哭哭爹喊娘:“有鬼啊,救命啊!”
&&&&林桓致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了,相对比较镇定。眼见不一会就奔出了树林,众人惊魂未定,转念一想,却是觉得舍下王万金实在不妥。
&&&&这回太阳当空照,按说鬼应该是怕阳光的,连忙安抚着众人:“放心,鬼怕阳光,我们在阳光下就安全了。”
&&&&王盛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竟然转身就冲进树林,嘴里还大喊着:“二愣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呜呜。”
&&&&王宏眼快,扯住他的袖子,吼道:“妈的!你去送死啊!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有鬼!”
&&&&王盛明却哭的更加厉害了,眼泪鼻涕都混在了一起。旁边王建冲起来就想打架:“我们说了有鬼的!你们偏不信!”
&&&&王宏一听来了火气,一拳照着王建鼻子打了过去:“要不是你们抢老子的鱼,老子至于来这里见鬼吗!你威风个鸟,跑的时候多孬种,这会儿装什么英雄!”
&&&&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是左右开弓地扇了王建五六个耳刮子,最后一脚往王建膝盖踢去,痛的王建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
&&&&眼见王宏作势还要再打,林桓致拉住了他:“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王盛明还算讲义气。”
&&&&说完对着众人说道:“我们不能丢下王万金这杀千刀的,先找回他要紧。我听说鬼怕阳刚气重的人,大家把额头的头发用手按住,将额头露出来,这样就能吓退鬼了。”
&&&&王建一听,连忙抗议不干,畏缩着就想跑。王盛明目露凶光,狠狠地瞪着王建,一字一咬牙地:“狗子,你要敢后退半步,老子以后没你这兄弟,而且我一定弄残你,你自己掂量掂量。”
&&&&王建嗫嚅着:“可,可,可是。”
&&&&“闭嘴!二愣子要是有什么事,我保证你也活不了!横竖都是我们惹出来的祸,我们就得担着!”谁也没想到王盛明一副痞子样,而且平常流氓惯了,骨子里头竟然如此刚烈。
&&&&“要不我们,要不我们去找大人来。”王博比较理智地建议着。
&&&&林桓致摇头否定了:“不行,等我们找到大人,来回都要半个时辰,现在王万金生死未知,我们得趁着太阳还在,快点寻到王万金。”
&&&&林桓致本意是让林桓逸、王博不要进去,如果众人有个不测还有人通风报信,奈何两人死活不依,最后还是决定了众人一起进去树林里面。
&&&&众人合议一番之后,觉得林桓致辟邪的方法还是可行的,于是都将额头露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风乍起,卷起地上的落叶,草丛的一些细微声响都激起了六人敏感的神经,明明是炎夏,但他们都觉得有一种透心的凉意流遍全身,浑身的鸡皮疙瘩就那么不自觉地浮起来,以前避暑的好地方现在竟然成了森罗地狱般的存在。
&&&&林桓致走在最前头,六人形成一个环形缓慢移动着,突然,一只鹧鸪悲鸣起来,吓得六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待到惊魂稍定,众人的背都渗出了冷汗,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鼻息,还有那加速了的心跳声。王建更是干吞了几口唾沫,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念念有词得更加急促。
&&&&就在众人深入到树林的一边时,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王盛明眼疾,叫了声:“二愣子。”就要跑过去。被林桓致拦住了,眼神示意众人小心为上。
&&&&王盛明脸上终于现出了喜色,恢复了平日里的痞子样,给了林桓致轻轻的一拳:“嘿,看到二愣子我就心安了。看来我们都是自己吓自己,没准真的没什么鬼。”
&&&&林桓致嘴角扯了扯,明显有点难以接受态度好转过来的王盛明。
&&&&到了趴着的王万金的身旁时,王盛明迫不及待地摇了摇王万金,低声呼唤着:“二愣子,我来了,你怎么样啊?”见没有反应,于是动手想将王万金翻过身来。
&&&&蓦然,‘桀桀,桀桀’的一声恐怖的怪笑就在这空旷的地方散了开来,众人脖子,背后的凉飕飕瞬间冰到了极点,情不自禁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众人寻找怪笑的来源时,地上的‘王万金’直直地立了起来。
&&&&林桓致一看,登时毛发倒竖,此人哪里是王万金,这分明就是个‘鬼’,声音正是由它的肚子里面发出来的。
&&&&随即王建‘啊’的长叫一声,终于小心脏到了承受能力的临界点,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林桓致说时迟那时快,拉起林桓逸,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只能快速地往来时的方向撤离。
&&&&王宏王博两人的反应和林桓致差不多,不过是朝着另外的方向逃命。
&&&&王盛明则是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暴起就想拼命,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劲,然后双眼就困乏地不受控制地缓缓闭上,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散开来逃命的四人此刻心里也涌上了一种无力感,那‘桀桀’的怪笑好像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
&&&&林桓致心里大急,看着林桓逸煞白的脸色,还有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就知道林桓逸被吓得厉害。
&&&&事实也是如此,林桓逸的承受能力也到了边缘了,要不是被林桓致拉着,他此刻的情况不会比王建好到哪里去。加上林桓逸从小身体就不好,今天的这些情况更是让他有了一种透支生命力的感觉,只是心里头有个不能昏倒的信念,不然就成了林桓致的累赘了。
&&&&随着林桓逸呼吸的急剧,好似耳边那‘桀桀’的怪笑有着让人沉睡的魔力一般,林桓逸努力地想睁开双眼,但是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睡欲,头晕目眩然后双脚一软失去了支撑,终于眼球泛白地倒在了地上。
&&&&林桓致心急如焚地蹲下去将林桓逸的手往肩膀一搭,刚要站起来,头部闪电般地被未知的东西击中,‘扑通’一声,两个人就直直地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待到林桓逸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潮湿的地方。挪了挪身体,后脑勺撞到了一个未知的事物。
&&&&闷哼了一声,忍痛捂着头,摸索到旁边依稀是几个还有温度的人,再闻到林桓致身上熟悉的气味,这才稍稍定了定心。
&&&&摇了摇身边的人,林桓逸低声呼唤了几下,但是却没有人出声,反而是他的声音在不停地回响着。
&&&&喘了几口气,林桓逸抿着嘴唇,挪着身体努力想看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奈何入眼处一片昏暗,依稀只有耳边‘叮咚’‘叮咚’的滴水声。
&&&&水滴滴到坑坑洼洼的地方,然后溅起轻微的水雾,倒是平添了几分寒意。就在这时候,‘索索’响起了王盛明醒转过来的声音。林桓逸大喜,问道:“王盛明,是不是你?”
&&&&王盛明似乎还在迷糊中,大概也是和林桓逸一样的想法:“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看不清。我这里有三个人,你那边呢?”
&&&&“我这边有四个。”沉默了一会儿,王盛明继续开口道,“先别说话,把大伙弄醒再说。”
&&&&王盛明毕竟是孩子王,点子自然也多,眼下最要紧的是大伙先醒过来,然后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林桓逸也不废话,当即一只手用力摇着身边的人,另外一只手还顺带着沾些水拍拍他们的额头还有脸部。
&&&&一会儿功夫,熟悉的声音相继响起来,接着众人就七嘴八舌地猜测着这是哪里。
&&&&等到回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时,王宏惊恐地叫了起来:“我们不会是在阴曹地府吧?”
&&&&王万金的声音突然歇斯底里起来:“鬼,鬼,我记得了,是鬼,是鬼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黑暗中虽然看不到众人的表情,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没有谁能在白日撞鬼之后还能保持镇定的。
&&&&王万金平日里胆子是出名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正抓着王盛明的手臂,吓破胆地带着颤抖的声音嚎啕着:“老大,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
&&&&王盛明还没回答,王宏的话立马让大家的瞳孔都无限放大起来:“死人骨头,死人骨头,我旁边都是死人骨头!”
&&&&林桓逸不自觉地双手摸了摸刚刚后脑勺撞着的地方,入手处触感真的是骨头,‘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像受了惊的刺猬浑身毛孔放大,才想着朝林桓致靠近,没想到手撑着的地方居然咕噜咕噜地会移动,敢情这是由骨头铺成的‘地’?
&&&&当即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喉咙已然发不出声音,只来得及将双手伸回来,然后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了下来。
&&&&就在这快发疯的当口,一只强有力的手将林桓逸揽住,不待林桓逸挣扎,林桓致仿佛能看穿黑暗中无助的林桓逸的心一般:“弟,别怕,别怕,哥在这里,哥在这里。”
&&&&虽然紧紧搂住林桓逸,而且也极力保持镇定,但是林桓致急速的心跳还有全身僵硬的肉和骨头一起抖动的反应无不昭示着他内心的害怕。
&&&&林桓逸牙齿打着战,无声地将头埋进林桓致的怀中,只剩下那急促的鼻息和恐慌的啜泣。
&&&&毕竟林桓致有过两次撞鬼经历,相对来说这会儿也不是完全没有了分寸。
&&&&所以在林桓致稍微安抚了林桓逸之后,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些看法:“我听说,只要一个人有着一种浩什么气的,鬼都不敢近身。我们又没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 鬼是不敢害我们的,不然菩萨是会把他们收走的。再说了,我偏偏就不信有鬼这回事,不然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而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哪怕有鬼,这个鬼肯定暂时还不会吃了我们。我们越是怕,就越是没了主意。”
&&&&林桓致的一番话居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顿了顿,林桓致又说了下去:“再说了,这里的骨头不一定是死人骨头。我们可能先入为主地认为鬼就一定吃人了。说不定是某个人装神弄鬼吓我们,或者被我们无意间撞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秘密。但是,我,我弟弟,王宏,王博四人是后来才到的,所以应该有可能是王盛明你们无意间撞见了别人的秘密。我听说这世界上是有人会飞檐走壁的,所以如果有人想吓我们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你们仔细想想,你们都见到了些什么。”
&&&&被这么一分析,众孩子的心也不由得安心了点。
&&&&王盛明本来就是孩子王,痞子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好像除了刚开始害怕之外,这会儿反而平静了下来:“我们拿了你们的鱼就想到树林里面烤着吃。然后二愣子和狗子去找柴火,顺便摘些野果什么的。我还在处理鱼肚子,然后他们就惊慌地从树林深处狂奔出来,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跑。”
&&&&王建这会儿估计正被王盛明捏着手臂,示意他讲讲遇到的事情。黑暗中王建退缩了一步,不敢说话。
&&&&王万金大概也知晓王建不想说,于是嗫嗫嚅嚅地说道:“老大,我们,我们捡柴火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山洞。”
&&&&众人正等着下文,哪知道王万金就那么顿住了。等得不耐烦了,王盛明手气掌落,劈头往王万金后脑勺一记爆栗:“快说啊,然后呢?”
&&&&王万金哭丧着说道:“老大,然后就没然后了啊。”
&&&&王盛明不得已问王建:“怎么回事?”
&&&&“我们还没进去山洞看看,就发现背后凉飕飕的,回过头一看,有个‘鬼’站在我们后面。”王建小声说着。
&&&&“不对不对,不是站在我们背后,是飘在我们背后,我明明看到那鬼就那么飘着。”王万金赶忙补充了一点。
&&&&“对对对!”王建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旁边王宏不自觉骂了句粗口,说道:“说了等于没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撞鬼。”
&&&&反而是林桓逸吸了一下鼻子开口了:“哥,闹鬼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久了,村里都没听说有谁丢了牲畜,也没听说有人失踪,会不会是真的有人在装鬼吓我们?”
&&&&林桓致愁眉苦脸着,要是自己知道为什么,那还用这么担惊受怕吗?
&&&&众人毕竟是小孩,有些分不清轻重,这当口有功夫在议论,却是忘了寻找出口。反而是王建突然跳着说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倒是提醒了众人。
&&&&一阵摸索之后,大伙竟然发现此处根本就是迷宫般的存在,加上众人就好比是瞎子走路——暗中摸索,虽然感觉好像走到别的地方了,但是却和在原地兜转没有丝毫区别。
&&&&就在大伙绝望时,林桓逸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一阵骤然的轰隆隆的巨响震荡着众人的耳膜,然后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闪电火花间,一阵吸力不容抗拒地袭来,林桓逸和拉着他胳膊的林桓致就被推进了一个陌生的所在,而在千钧一发之际,知道前路吉凶未卜,林桓致当机立断甩开了同样拉着他的手的王宏。
&&&&一阵目眩耳聋过后,就在兄弟二人以为这下子必死无疑的之时,却发现眼前根本就不是森罗殿,而是一处宽敞明亮的所在。
&&&&等到二人发觉光亮来源的时候,不禁都瞠目结舌地傻愣住了,完全忘了此时‘身在险地’。林桓逸双目直直地盯着头顶,机械般地发出赞叹:“好好看啊。”
&&&&然后林桓致木讷点着头,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原来这里并不是二人想象中的昏暗潮湿之处,或者地狱修罗般所在,反而更像是玉宇琼楼,只是不知这到底是在地下还是在天上罢了。
&&&&林桓逸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他见过的最宏伟奢华的地方也就是连县的县城,记得当初第一次进城他还吵闹着不回王家村了呢,可见小孩子对于美好的事物有着无法抗拒的本能。
&&&&但是,这会儿看到眼前的所在,林桓逸心里开始觉得那县城倒显得极尽寒酸了,用天壤之别都无法形容这种震撼视觉的落差。
&&&&见识稍微好一点的林桓致估计也是同样的感想。
&&&&只见眼前所在的廊柱是方形的,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殿柱圆形,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龙尾直入殿中,实用与装饰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暗合北斗星辰天机。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地面相连,成九宫八卦之势。正中有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穹顶为梵文天花,以八八循环之数的明珠绘以照明。两侧有熏炉、烛台一堂。而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
&&&&谁又能想到,此处别有洞天?
&&&&就在二人云端雾里,思绪飘飞愣神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骤然涌上林桓逸的心头。
&&&&感觉到弟弟握在一起的手都捏出了汗,林桓致惊慌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前凭空出现的那个背影,再看了看身边的林桓逸,然后毅然地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此时的林桓致,头顶三花有那么一股气冲斗牛的气势蓦然迸发了出来。
&&&&一声‘桀桀’怪笑,那个背影转过身来。
&&&&林桓逸不自觉地缩了缩头,见后面没有退路,再看哥哥突然间的那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气势,他骨子里头生而俱来的勇气也被激发了出来,这会儿不再退缩,反而是直直地挺着腰杆,同样盯着面前那个转过身来的‘鬼’。
&&&&也不见‘鬼’开口,声音就那么穿透林桓逸二人的心一般,带着一种邪魅:“桀桀桀,不错,不错。”
&&&&那‘鬼’动都不动,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林桓致心里一紧,想道:“难道真的有鬼?这里这么好看,难道只是处迷惑凡人的阿鼻地狱?”念想之间,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随着骤降了许多。
&&&&二人还没做出反应,一声春雷般的哼声平地里响起,将周围诡异的气氛打散,然后一个温和慈祥的声音伴随而来:“秦老鬼,你和小孩子计较些什么?”
&&&&“我说过多少次了,过去的名讳有如浮云,如今我只是个未亡人罢了,‘秦’字去掉又何妨?”声音竟是从‘鬼’的腹部传来。
&&&&“水拥依兰摄北渡,山枕江流向天横。莺飞草长三月暮,何人不起故园情。百千万劫,求出无期,秦老鬼既然不能太上忘情,做个五国遗老又何妨?何须渡己成魔,自号‘弑恨修罗’,忍受那无尽阿鼻之苦?”
&&&&沧桑的声音中透着一种书生的意气,有意无意地为林桓逸兄弟抵挡了不少秦老鬼散发出来的压力,倒是让林桓逸兄弟对这声音的主人凭空产生了好感。
&&&&秦老鬼身子微不可察地动一下,衣袖无风自动,显然对于刚刚的话语有点恼怒:“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正菩提。我知道赵兄心里怨恨我,待到有朝一日夙愿偿尽,我自当在赵兄面前自裁谢罪。但请别忘了赵兄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到底,你如今也是个活死人,与老鬼我也只是在毫厘之间。”
&&&&秦老鬼那邪魅的声音从虚无处传来,林桓逸二人感觉到一种直如那地狱森罗的死气渗入内心每一寸地方,顿时牙齿打颤,鸡皮疙瘩登时遍布全身。
&&&&一阵轮子转动的声音过后,右侧石门洞开,只见一眉目慈祥的老者乘着轮椅徐徐而来。老人已然有花甲岁数,眼睛里透出一股无法言明的沧桑,却与那瘦削的脸庞相得益彰,若是时光回溯,想当年,必定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之辈。眉目之间,竟然无法掩盖老人若隐若现的气宇轩昂。正是:且值雪寒风吹雨,世道沧桑更经过。为何山居年空老,似得人间事教多。胸中浩气凌霄汉,腰下青萍射斗牛。英雄自合调羹鼎,云龙风虎自相投。
&&&&老人人未至,话先到:“秦老鬼,人生尚且苦海无边,一旦入鬼域,更是巨苦难捱,恐怕到那时就有噬脐之悔了。今日且不与你谈论这天理循环。”
&&&&顿了顿,又说道:“秦老鬼的腹语倒是越臻至境,福祸无常,口不能言却语从腹出,未得见上苍亦是有善良之意,又何必终日带着个面具过日子呢。”
&&&&林桓逸二人这时正是迷惑不解之时,好在眼前的‘鬼’只是戴了个面具,是人非鬼,倒也少了一分可怕之处。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间,这闷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听着那些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话语,林桓逸二人倒是希望不要无意中听到些许秘密,到时候脱身就更加不可能了。好在老人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已经为他们解了个疑惑,那就是秦老鬼说的也是人言,并不是鬼话。只是这腹语究竟如何,倒也不是此时深究的问题了。
&&&&秦老鬼‘哼’了一声便不做声了。
&&&&老人在距离林桓逸二人十来步的地方就停住了,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林桓致有点踟蹰,正在思量着到底过不过去,林桓逸就拉着他如履薄冰地往老人方向走去,边说道:“哥,反正我们没有做错事,有什么好怕的。”
&&&&林桓致想想也是:“现在也不知道王宏他们怎么样了。”
&&&&不过林桓逸声音有点颤抖:“嗯。”
&&&&林桓致一听,乐了,敢情弟弟心里根本害怕得不得了?于是猛地招牌式地往林桓逸肩膀一拍,林桓逸果真差点双腿一软就瘫地上了。不过这当口肯定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害怕来,只能朝林桓致白了一眼。
&&&&这一切都被老人看在了眼里,那如雪的眉毛抖了几抖,眉目间竟然都是笑意。没等兄弟俩开口,老人先呵呵笑道:“两位小哥当真有趣。”
&&&&和老人相对着,被瞧得不自在了,林桓致干笑几声:“是啊是啊,有趣,有趣。”
&&&&“何止有趣,简直有缘。”老人侃道。
&&&&林桓致不禁在心里咒骂道:“有缘你个老王八,我宁愿一辈子没见到你。大白天的撞鬼,现在还得在这里给你装孙子。改明儿你落在小爷手里,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嘴里却灿烂无邪地喊道:“老爷爷好。”
&&&&林桓逸在旁边忍俊不唆,自己的这个大哥自己还不清楚他的脾性么?嘴里叫的甜,肯定在心里将眼前的‘老爷爷’问候个遍了。虽说这一番惊吓,自己也心惊肉跳的,不过这眉目慈祥的老人看起来好像还不算是坏人,倒是委屈了他了。
&&&&见到林桓逸的表情,林桓致也是个了解自家兄弟的人,这会儿眉毛挑了挑,朝林桓逸看去,无声回应道:“弟啊,别被人伪善的外貌给欺骗了。”想起上次进县城,城里的说书先生不就说过么,水底鱼,天边雁,高可射兮低可钓。万丈深潭终有底,只有人心不可量。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
&&&&林桓致想到得意处,甚至在喉咙发出‘人心隔肚皮’这几个字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老夫姓成,俗名铭照,这番二位小哥误打误撞进了这‘诗冢’,中间艰辛曲折,老夫心里有愧,有愧。”
&&&&却原来,秦老鬼说的‘赵兄’敢情是‘照兄’?
&&&&秦老鬼那边听到成铭照自报家门,竟然惊讶地‘咦’了一声,其中意味,十分耐人消磨。
&&&&不过秦老鬼那面具下的眼睛不见波澜,一下子就回复了青松屹立绝崖的姿态,一点生机都没外漏,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林桓致听到‘诗冢’,却是和‘尸冢’联系在了一起,当即跳将起来:“外面,外面的那些骨头真的都是死人骨头?”言语间就想拉着林桓逸往后退,才消去的那些个惶恐惊悚又涌了上来。
&&&&成铭照长须飘动:“小哥,你误会了。这诗冢是为诗词之诗,非尸体之尸也。小哥所言那死人骨头,却是非也非也,皆是捕风之象。且有详细须等老夫慢慢道来。”
&&&&林桓致将信将疑:“真的么?”额头上分明写着‘不信’二字。
&&&&林桓逸哪里注意这些细节。听到‘诗冢’,竟然将平日里的好奇性格给激发了七八分。再者这老者先是自报家门,言语间多有真挚流露,倒也不似是那奸邪之辈,林桓逸倒平添了一份对老者的亲近之意。虽然这感觉来得玄妙,却实在地在林桓逸心里滋长着,就连本人也丝毫不觉。
&&&&似乎看懂了林桓逸的意思,成铭照也不打哑谜,指了指墙壁上,穹顶上,似有缅怀地说道:“老夫有一至亲之人,平生好诗词,越四十载。不料后来老夫各种曲折,终究是无缘与那至亲之人有再见之日。一日心灵洞彻,方知以往那争强好胜之心,太过不该。老夫穷终生精力于诗词曲赋,金石玉录,后辗转到了此地,尔来十载有余。于是悟得,诗词乃无形之剑气。金铁之剑,因锋锐而易折,精气之剑,源天地而不毁,一如诗词曲赋之颐养人心。且人生百年,纵聚千金,亦难携归尘土;而剑在匣中,等同朽木泥石;想我半生愚行,竟然悟不透此间道理,令心灵蒙尘,愧对九天。是为此处老夫姑且称为‘诗冢’,贻笑于此间作古主人。”
&&&&说到一半,看了秦老鬼一眼,又继续说了下去:“老夫习惯直来直去,这一切,成也老鬼,败也老鬼。初始老夫怀恨在心,但在此间十载有余,每天浸淫于金石玉录之间,又悟得天机,这番际遇下来,纵有天大的撞屈也消磨殆尽了。何况秦老鬼初衷也是好的,又连番搭救于老夫,同是沦落人,后来倒也多了份惺惺相惜。”
&&&&林桓逸似懂非懂,心里却是钦佩愈甚,想着原来诗词念到了极处,原来还有此等境界,倒不是自己可以揣摩的了。只是将那众多问题收拾起来,将心中的一个疑惑问道:“成爷爷,什么是活死人?”
&&&&林桓致知道弟弟是只执拗的牛,这一发问起来,怕是当真连绵不绝了。于是扯了扯林桓逸的袖口,示意此时不是好奇之时,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
&&&&成铭照不紧不慢地答道:“在世人眼里,老夫早已是作古之人。老夫近日深感大限将至,尚有余愿未了,且不忍一生所得付诸天地,忝为憾事。不料今日却借秦兄之手,寻来二位有缘人。”
&&&&话音未落,猝然及防间,林桓致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表情狰狞起来,将林桓逸往后一推,然后就龇牙裂眦,张牙舞爪地猛向成铭照扑将过去。未及欺身,偏偏身前好似有一堵无形之墙挡住了他,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向前一步。
&&&&始料不及这情况,林桓致脸色涨红,见近不了成铭照的身边,且回想起这两天的遭遇,一切原来就是这个老者在装神弄鬼,尤其弟弟还险些缓不过气,半条命都踏进鬼门关了;可这会儿罪魁祸首却在这里云淡风轻,怎能不让人恨不啖其肉,吸其髓?
&&&&林桓致一声怒吼:“有缘你个老王八!我和你没完!”
&&&&将个‘完’字余音吼得悲壮,一时气血上涌,哪里还想着和老者虚与委蛇弄清楚前因后果。悲愤交加间,想到弟弟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番惊吓落下的后遗症还有心理阴影该有几何?心疼之际,又悔恨自己没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而自己又必须时刻神经紧张,此刻激动,竟然一口气没缓过来,直直站着昏迷了过去。
&&&&林桓逸早被惊呆了,这时候嘴里两只鸡蛋都可以塞得进去了。林桓致突然狂风骤雨般的爆发正在火山口处,完全失去了理智,没看出来也没想到他为什么被阻挡了,但是林桓逸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有一圈淡淡的白光闪了起来,然后随着林桓致的动作和挤压而泛起涟漪。这,这不就是说书先生口里那江湖传说中的罡气么?
&&&&要说林桓逸兄弟最崇拜的,不是那虚无缥缈处的神仙,也不是高居庙堂的天子圣人,更不是隐居深山老林的闲云野鹤,而是那些仗剑走天涯的剑客侠侣。每每进城一次,都是林书阔去将些物品换钱,而林桓致就会拉着林桓逸去那茶档口处听着说书先生那脍炙人口的江湖中快意恩仇的传奇故事。意犹未尽之时,心里不羡慕那锦衣玉食将相王侯,倒憧憬着有一天看淡烟雨城楼,义非侠不立,侠非义不成。正是:
&&&&御剑江湖载酒行,美人如玉翩若鸿。十年一剑情如梦,赢得生前身后名。
&&&&今天,这传说中的武功自己竟亲眼见到了。
&&&&林桓逸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想那昔日的西楚霸王,还有那三国虎将,哪个不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之辈?而近在当朝,也有那岳鹏举文治武功,令他国虎狼无不闻风丧胆,声名在外,响彻九州。只是半年前临安消息传来,风波亭便成了一处滥觞所在。民间多有缅怀岳鹏举者,便起了那岳王庙,以表纪念。
&&&&林桓逸兄弟每每听着这些传奇故事,无不心潮澎湃,恨不能大丈夫生而顶天立地,于此乱世中闯荡一番。
&&&&平日里村里一些小孩玩过家家时,都争先做那侠义的角色,有时候为了角色分配的问题还会大打出手,毕竟谁也不愿扮演那奸佞小人。
&&&&可见,正义公道那是孩子的一种本能向往。
&&&&乱世文章不值钱,只是朝廷又怕那侠以武乱禁的江湖豪客,因而本朝自太祖时候起,杯酒释兵权,便是文治在前,武功为末,民间更是以私藏器械为诛连之罪。
&&&&如此一来,骚人墨客南来北往,神州大地好一片盛世浮华景象,那诗词曲赋,琴棋书画不只是书香世家的阳春白雪,俨然也成了平民百姓家的下里巴人。这正是,阳春白雪旧时雅,飞入寻常百姓家。
&&&&然而,文为精神,武为脊梁,二者怎能分开?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待到靖康之难,举国哀恸,开万世太平已然不复,而举目皆是山河飘零;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有失偏颇,但也不无道理。国不能无魂,而国之脊梁在于浩然体魄,本朝自李纲三呼‘过河’、岳飞直捣黄龙之后,多为奸佞误国,无北复之态,而临安偏居一隅,纸醉金迷,渐失天朝应有之文治武功,遽然多了那水晶帘卷一灯昏,寂对河山叩国魂的哀叹。凡有血气方刚之士,皆足以徵表一时及一族之思维,故亦即国魂之现象;若精神递变,脊梁辄从之以转移。
&&&&既然如此,便有那北斗泰山般的文坛、武林名宿,将精神与脊梁共证,以文入武,自南向北多有书生习武,武者茗文,竟然成了风气所在。
&&&&此是外话,按下不表。
&&&&却说成铭照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将头偏向秦老鬼,秦老鬼却入定了一般根本就不理会成铭照那询问的意味。见秦老鬼不应,成铭照将头转向林桓逸:“小哥,这是怎么回事?”
&&&&林桓逸上前扶住林桓致,感受到周围并没有那种不适的感觉,警惕的同时心底下也在疑惑着:“老爷爷明显没有恶意,可是却为什么要如此作弄我和我哥还有王宏他们?也不知道王宏他们和王盛明怎么样了。”
&&&&硬是生不起那种眼前人是那凶恶万分之人的感觉,林桓逸反而有种觉得是如沐清风的舒服。但是,这一切好感,却因为林桓致的一番动作而警醒了。
&&&&林桓逸这才觉得,身在是非之处,倒是不能随便就信了别人。
&&&&见林桓逸有点吃力,成铭照伸手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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