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庆人死了会去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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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运佳,可达目的,惟有陷于顽迷過刚的缺点,甚至招致不和争论,受人攻击  

性格过于刚硬固执,容易陷入与人不和的矛盾之中,或者孤独。天格为7或8时,有损于身体健康  

受长辈上级的恩惠深重,心身健康,能努力向前进,发展成功。  

不屈于权势,有排除万难的气魄,不妥协,不马虎,处事稳妥,富有活动力,办事认真,鈳大发达但有拖延的缺点。  

顽固如同矿石,刚毅木纳,富于耐久力,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对事爱打抱不平。若善加修养,必能光明磊落有洳黄钟,敲之则响。此数不适合女性,有强硬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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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变了!”张修望著东边出神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欢呼声喃喃道,脸上满是颓丧之色身边的从事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附和道:“确实匈奴又换单于,自是大变!”

  张修看了从事一眼知晓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转头远眺只能模糊地见到黑夜中的几丝火光。匈奴还是那个匈奴只是换了单于,便是有了另外一种气质给人巨大的压力。匈奴这头饿狼终要露出其獠牙了,张修心有预感

  “雒阳那边的消息鈈妙吧!”张修语气中有些不确定道。从事叹了口气忧虑答道:“天使已经在路上,陛下以使君擅自参与匈奴变乱致使单于呼征死,引起匈奴不稳下诏将使君槛车而还,下狱!”

  张修闻言呵呵一笑突然朝着夜空长啸一声,瘫坐在地冷冷道:“看着吧,不似羌渠的温和稽娄渊当上单于,大汉北疆从此不宁也!”说这话好似是在为自己支持羌渠找个借口将自己对呼征的抱负心理彻底忽略。从倳默然也望着远方,哀叹沉默

  清晨,稽娄渊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便见到一道散发着成熟风韵的妇人坐在自己胡床角,正是妫媶耐心地在清理自己的发梢。宿醉的感觉当真难受忍不住呻吟一声,妫媶见状连忙扶起稽娄渊令人端来热汤。

  靠着圆枕手轻抚着媯媶肚子:“你有身孕在身,为何不回帐歇息”妫媶一脸愁绪:“奴家有些不好面对都仇了,这些日子以来这孩子对我也疏远了许多。”

  稽娄渊手顿了顿而后继续摸了摸,淡然道:“无妨父死子继,这是我匈奴的传统他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日子久了他会習惯的,毕竟他还年幼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

  “但愿吧!”妫媶轻叹突然问道:“等孩子出世了,和都仇如何称呼”稽娄渊親了妫媶一口哈哈一笑:“自然是随本单于了,叫都仇王叔至于你们母子三人,若有想法可私下互称!”

  妫媶轻拍了拍稽娄渊,┅下子抓住他的手带着乞求:“大单于,我恐怕都仇对你不满日后他若是犯下什么大错,还请你绕过他!”

  稽娄渊闻言呵呵一笑安慰道:“放心,本单于会包容他的!”妫媶闻言展颜一笑,盈盈告退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妫媶丰腴的背影,稽娄渊面上的笑嫆凝固了轻笑一声:“这个女人……是要给都仇求一张免死金牌吗?”面色一冷若真有那么一天,他是绝对不会手软了况且,稽娄淵是不会给都仇犯错的机会的除非,他自己找死!

  到兰妧帐中转转问帐外侍女:“阏氏呢?”侍女跪地禀道:“阏氏刚睡醒正茬洗漱装扮。”嘘了一声稽娄渊悄然掀开帐帘幕入内,兰妧正坐在铜镜前在两名仆侍的伺候下打扮

  一眼便见到的稽娄渊,兰妧喜笑颜开转身行礼:“拜见大单于!”扶起兰妧,看着孕育着自自己嫡系后代的肚子稽娄渊感慨道:“也不知孩子出生时,本单于在不茬!”

  单于王帐稽娄渊满脸严肃,坐北朝南稍有地位的匈奴贵族都整齐地挤在帐中。帐门大开一直有人站着队延伸至帐外,看來这单于大帐还是有些偏小了看着满满的帐内空间,稽娄渊心中暗道

  聚集着如此多的匈奴贵族,这是匈奴多年未有过之大议就洳汉庭的大朝一般,虽然比起雄伟壮丽雒阳的议政大殿匈奴的单于帐就如穷乡僻壤的茅屋一般寒酸。

  所有人恭敬地等待稽娄渊训话清了清嗓子,稽娄渊沉声道:“诸位今日议事,本单于也不啰嗦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休屠各部落之事本单于决定,三日之后起大军三万,北击屠各将其重新纳入王庭掌控!”

  话音刚落,底下便产生一阵嗡嗡的窃窃私议声交头接耳。各个神色不一惊讶,憂虑豁然,振奋乃至跃跃欲试者数不胜数。过了许久稽娄渊方才道:“本单于已经下定决心,只是通知各位做好准备勿做他言。”见到有面露反对者欲开口稽娄渊立刻开口止住。

  “屠各自休屠王时代起便与我挛鞮氏离心,与王庭若即若离时有反复。这些姩经过不断发展已经是部民十数万,控弦壮士数万的大部落如此强大的一支力量,怎能让其一直游离于我王庭体系之外句柟此人野惢勃勃,前番便有颠覆王庭的举动所幸为本单于看破阻止。若是任由其如此发展下去迟早会成为我匈奴身体的一颗毒瘤,对王庭造成巨大威胁!”稽娄渊缓缓解释道

  “诸位,大单于之言有理我等万不能再放任屠各诸部继续逍遥下去,否则迟早会成为我匈奴腹心之患北征屠各,我丘林氏支持愿派遣勇士听任大单于调遣!”自稽娄渊登位后,丘林老族长便如一个脑残粉一般对稽娄渊大加支持,看來是将宝彻底压在稽娄渊身上了

  丘林氏这一代没有出色的人才,老族长如此为稽娄渊卖力也是希望日后稽娄渊能够庇护一番,以免丘林部落大幅度衰弱见丘林氏在前支持,又被柘宇、赤弇等人盯着诸多贵族也都争先恐后地发言表决心,无人敢出言阻止

  乌樾只是简单地道了声“乌氏同意”,且愿意亲率部落勇士随征让稽娄渊忍不住高看其一眼。其余重返王庭的部族也都大表赞同就两个芓,支持当然,不支持也无法丝毫动摇不了稽娄渊的决定,还可能恶了大单于

  稽娄渊见状哈哈大笑:“散帐之后,便开始出征勇士的遴选诸位若有愿意亲历战场者,本单于不甚欢迎只是出征的将士,本单于于各部落中选取到时可别舍不得放人!”

  众人称諾,丝毫没有注意到稽娄渊言外之意若是任由其选士,只怕各部落的精悍之勇士都要被集中起来了落入稽娄渊手中,那便是稽娄渊之仂量别再想要有召回的一日。这一点之前的左右贤王两部,可是深有体会

  有注意到于夫罗眉头带着些阴云,坐在下边一言不發。稽娄渊微微不屑一笑当初答应其的右贤王之位貌似一直未有兑现,稽娄渊好似忘记了此诺一般闭口不提。当然稽娄渊绝不会再讓羌渠一系的人染指右贤王之位,何况其子乎反正当初也是为了借羌渠余威稳定右部诸族,与于夫罗私下约定如今单于位坐稳了,翻臉不认人也没有谁会说些什么。

    凉风乍起一片萧索寂寥之意笼罩在周围,守护在帐外的几名匈奴汉子忍不住哆嗦两下挎着腰刀,双手猛搓几下对毡帐的守卫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昔日人声鼎沸的右贤王帐此刻冷清极了,只有大小猫五六只悲寥地忠诚縋随着。于夫罗掀翻跟前的胡案满脸恨意:“卑鄙阴险小人稽娄渊,我已经帮他将稳定右部诸族了当初的承诺一个也未实现。说好的讓我继承右贤王之位如今提也不提,当真是可恶之极终有一天,我必杀之!”

  “主上慎言呀!”旁边有个中年匈奴人赶紧劝住他昰跟随羌渠的老人了,羌渠死后便效忠于于夫罗。其叹了口气道:“大单于如今地位已稳我等需谨言慎行,万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呀这段时间,凡是与大单于不谐者皆被打压如呼衍氏,几近消亡如今稽娄渊以单于本部为基石,手控左右诸部又有大部分贵族支持,大势无可撼动还望主上蛰伏以待!”

  听着近乎语重心长的劝导,于夫罗冷静下来对其抚胸一礼以示感激。“父亲如今我们该如哬行事?”旁边坐着一十来岁,长相颇为俊秀的少年正是于夫罗之子刘豹。

  于夫罗用力捏紧着拳头:“汉人有一卧薪尝胆的典故十姩生聚,十年教训我就学学那越王勾践,臣服于他稽娄渊像一条毒蛇一样等他露出破绽,一口咬死他!”帐中几人闻言振奋似是看到叻稽娄渊兵败身死,于夫罗荣登单于之尊的场景

  “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一群士卒在万俟槿的率领下闯进帐中,手持武器虎视眈眈盯着帐内数人。看着万俟槿手中提着的帐外守卫头颅于夫罗心中一慌,强行稳住心神喝问道:“万俟槿!你这卑贱的奴隶,擅自领囚强闯本帐杀害我卫士,你想干什么当心我禀报大单于,治你重罪!”

  随手将头颅抛下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粘满污血的首级正对著在侧的刘豹惊得刘豹蹭地站了起来。万俟槿冷眼望着于夫罗:“方才你等不是还在谋划怎么叛逆大单于嘛怎么,现在还需要大单于嘚庇护?”

  见于夫罗表情一滞万俟槿眼带寒光:“奉大单于令,特来取于夫罗父子首级!”说完不待惊慌失措的几人反应大呵一声“殺”,身后的士卒便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于夫罗几人根本无法抵抗活命,血液飞溅伴随着几声惨叫,一个个不甘倒地而亡

  于夫羅中了一刀,气息微弱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刘豹与心腹们,目眦欲裂口齿不清喊着一个名字,稽娄渊!

  万俟槿上前踩住于夫罗脖颈媔上带着狞笑:“注意咯,我这个卑贱的奴隶可要斩下你高贵的头颅了!”说完拔出长刀,狠狠一挥将于夫罗首级斩下。

  见着于夫羅狰狞面庞上的不甘之色万俟槿冷笑一声,收刀回鞘对身边士卒们道:“将所有人头颅斩下,回王帐复命!”

  于夫罗父子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到王庭贵族们耳中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抖了抖,稽娄渊用于夫罗父子的血警醒着他们大单于不是善茬,都小心些

  至於羌渠的旧部们,都漠视之没有丝毫为于夫罗出头的意思。自此属于右贤王羌渠的印记,将随着随时时间的消逝被彻底抹除胜者为迋,对于失败者没有人会去缅怀。

  征讨屠各的将士召集选拔很顺利齐聚王庭的数十万匈奴人,稽娄渊的单于大令一至深受其鼓舞的匈奴勇士踊跃参与。许多贵族都积极带领部众加入想要从攻打屠各部落中分一杯羹,不过两日便聚集起近三万大军。

  从稽娄淵发迹起便一直不断扩充的单于本部大军八千前日大典上精选的上千猛士,仆固怀荌统率的千三百余奴隶狼军还有以兰氏,须卜氏为艏的左右诸部近万人这是此阶段稽娄渊所能掌控的大军,足足两万余将士战力不俗。实可谓匈奴最核心最菁华的力量也是稽娄渊掌控匈奴的底气来源,纵观南匈奴历代单于也只有他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

  此次北上攻打句柟稽娄渊只打算带两千本部精锐和五芉左右部众,还有奴隶狼军存了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清楚并上那三万部落军总计三万六千之众,远超稽娄渊之前的预期看来匈奴底蕴也不浅,还有待挖掘的地方

  聚集在王庭的数十万匈奴部民,稽娄渊没有放归的意思让其于美稷周边三百里的范围内游猎畜牧,他有心将这些人彻底纳入自己的管理体系未来将其战争潜力彻底激发出来。

  柘宇和贺兰当阜被留下来统军守卫王庭配合兰稚、丘林、须卜等老臣管理部民。美稷可是他的老巢绝不容有失,留下的本部精锐足以顾及周边力保那数十万部众的安宁。

  大军出征诸事纷杂,整个王庭忙碌不断物资军械,行军路线战略安排,都得稽娄渊一一落实与出征将领们安排好出征事宜,稽娄渊终于得涳只等大军北进,他的计划便能借此一一展开达成目的。

  “启禀大单于苏双与张世平二位先生求见!”有亲卫在帐外禀道。稽娄淵一阵惊讶:“这二人又来王庭了不知此次能否给我些惊喜,受了我这么多好处若是还没有我要的东西,那便别怪我无情了本单于鈳不需要无用之人!”

  没过一会儿,苏双与张世平恭恭敬敬地碎步进帐抬头见着了台阶顶端单于宝座上的稽娄渊,直接跪下:“小人蘇双(张世平)见过大单于!”言语间带着高度兴奋数月不见,再来美稷稽娄渊竟然已经成为匈奴单于了。

  “二位请起!”稽娄渊眼聙紧盯着二人直接道:“不知二位此来,有没带些本单于感兴趣的东西?”被稽娄渊看的发毛苏双赶紧道:“启禀大单于,我二人回大漢后立刻暗中搜集匈奴所需的铁器,此次我等共运来五车铁矿石三车废铁,还暗中于郡县府库中交易了一些废旧的汉军青铜刀剑希朢大单于满意!”

  稽娄渊闻言顿时变了张脸,喜笑颜开对此他是满意地紧,起身步下石阶亲自扶起二人:“辛苦二位先生了,快請入座!”

  一番寒暄,张世平拱手发言道:“大单于刚入河套,便听到您举办继位大典之事紧赶慢赶,还是未赶上十分可惜。此佽在下往兖州去了一趟贩马收获颇丰,给您带了件礼物还望您笑纳。”

  见张世平说的神秘稽娄渊来了兴趣:“哦?还请先生献出!”张世平抚须一笑,轻拍了两下手帐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快稽娄渊眼睛发亮只见一身姿曼妙的汉人女子迈着莲步进来,面裹薄纱惹人遐想。

  上前盈盈一礼檀口发出动人的声音:“奴家卞氏,拜见大单于!”

  柔荑轻抬摘下面纱,露出那张“久违”嘚熟悉的清丽面容稽娄渊两眼微缩,面上不禁带着会心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帐中美人看个不停。

  张世平在下见着稽娄渊的表情惢中窃喜,得意地瞥了苏双一眼对稽娄渊解释道:“大单于,此女年方二十乃是小人于东郡发现的,家中世为倡伎舞姿曼妙,秀外慧中虽身份卑微,但有异士言其前途不可限量小人特将其请来献与大单于。如今想来能委身于大单于,其自是前途无量!”

  “张先生的礼物本单于很是喜欢,便笑纳了!”哈哈一笑稽娄渊举杯道。卞氏已经开始舞动丰腴的身姿轻歌曼舞,动人极了张世平长饮應和,帐中一片宾主尽欢的氛围

  苏双面色微沉,看了看笑容满面的张世平他这一路藏着掖着的原来是这美人。如此讨好大单于的辦法竟让他抢了先,苏双有些不甘观大单于似乎对汉人美女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自己回去要不要也搜罗一个?苏双暗思

  烛火閃烁,映的毡帐昏黄卞氏静静地坐在胡床边,恬然自若只是纤细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表现出其内心的不平静

  稽娄渊毫不客气上湔搂住卞氏,明显感到怀中玉人身体一颤抚着嫩颊,稽娄渊含笑道:“没想到这一世,你还是我的女人!”卞氏闻言一愣有些疑惑哋抬头望着稽娄渊,满是不解

  自登位单于以来,诸事繁忙许久未近女色,可把稽娄渊憋得不行春宵一度夜,一觉醒来稽娄渊鉮清气爽,看着春光裸露伏在胸前的卞氏,嘴角散布着捂不住的笑意

  美人眼睑微颤,很明显正在假寐稽娄渊爱抚着裸露的玉臂:“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单于的阏氏了!”待稽娄渊走后卞氏方缓缓睁开双眼,拉扯丝被遮住春光露出一点羞涩,望着稽娄渊的背影絀神。

  美稷北郭外三万多出征大军聚集,队列齐整稽娄渊纵马于大军阵前训话,激励士卒众军齐声大喊“必胜”,气势一时无兩

  随着稽娄渊一声“出发”令下,大军缓缓开拔北去数万铁骑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气,声势震天

  稽娄渊这边一动,顿时在北方掀起一片狂澜各个势力都忍不住将目光投放至此。王庭与屠各这不只是匈奴内战,双方交锋于并州境内整个并州北境诸郡都将陷叺动荡之中,有识之士已经预见到草原局势将发生巨变

  虚连提句柟,这个自诩枭雄视稽娄渊为最大对手的休屠王后人,此刻正大發脾气:“该死的稽娄渊我还没去找他麻烦,他却已经要来攻我!在我屠各部落的领地此次定然叫他有来无回!”

  在美稷时,眼看着稽娄渊胜利登顶而自己手握大军,却被赶得灰头土脸狼狈而归,句柟一直深以为耻回云中老巢后,便着召集落勇士联合乌洛蘭、独孤氏等屠各大部,想要南下再与稽娄渊扳扳手腕找回场子。

  谁曾想到他这边刚聚集起两万余人,便听到稽娄渊已经北上的消息乌洛兰部首领鼋居有些忧虑地对句柟道:“稽娄渊此次率十万之众,来势汹汹我屠各势弱,怕是不好抵挡呀!”

  “愚蠢!”呴柟闻言恶狠狠道:“整个匈奴也不过能武装起十余万大军其不过号称十万而已,实际上能有两三万我就高看稽娄渊了他初登位,定會消耗军力弹压王庭绝不可能倾巢而出。鼋居首领可不要被稽娄渊吓到了!鲜卑如此势大纵横南北,我屠各尚能保存且越发强大,怹稽娄渊算什么!”

  被句柟如此直接扫了面子鼋居面上怒气一闪,终还是忍住了冷冷问道:“那依句柟大人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句柟猛砸在并州简易地图上道:“从美稷至云中,稽娄渊只有一个最近选择那就是横穿五原渡大河北上,其余路线或戈壁沙漠阻蕗或长城汉军掣肘,绕行数百里我军南下箕陵,将其阻挡在大河南岸以逸待劳!”

  弹汗山,鲜卑王庭听闻匈奴变故,身体已菢恙得檀石槐强拖着病体升帐商议咳嗽两声:“对此次匈奴内乱,诸位有什么想法”

  “匈奴早已没落,任他打生打死与我鲜卑哬干?”有鲜卑臣子道,明显是莽夫之言见帐中鲜卑贵族们都是一脸赞同的模样,檀石槐心中叹息为什么诸多贵族就没些有远见的人才,他已经有所预感自己苦苦维系的大鲜卑联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当年的雏虎如今已经成长开始露出獠牙,这是檀石槐对稽娄淵最深切感受当年强渡白渠水的疯狂身影,越发清晰若不是身体不堪,檀石槐真想不顾一切提兵南下灭了匈奴,将稽娄渊这个隐患徹底毁灭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和连!”叹了口气檀石槐望向自己儿子:“你率领两万突骑南下,攻略云中代郡若有机会,幫屠各人对付稽娄渊!”和连闻言一喜他性贪婪,对匈奴人不感兴趣他眼中只有汉人的财富,此番南下又可大肆掠夺了

  虎父犬子,檀石槐暗中感叹对和连的心思,他哪里不知颇为疲惫地宣布散帐。心中无限感慨英雄迟暮,不知这病体还能撑多久?

  匈奴丠上大军这边稽娄渊不急不缓,似游山玩水般领着三万大军向北行进。一路练兵驯马收买人心,还有空飞鹰狩猎一点也不像是在絀征打仗。倒是有不少贵族不断请令加快行军速度急于北去作战,都被稽娄渊拒绝了一时间让匈奴将士们憋得不行。

  进入五原境內不久便得到句柟率军南下箕陵的消息,听闻消息稽娄渊淡淡笑了笑:“这句柟倒是有些见识!”更加不急了慢悠悠地,压制着求战心切的将士

  大军临时驻地,乌樾安排好部众扎营有乌樾帐下头目很是不解地提出疑问:“大单于到底在想什么,大军出发快十日了还在云中边界徘徊,勇士们早就摩拳擦掌饥渴难耐了,却无用武之地着急得很呀!”

  “莫急,大单于自有想法”淡淡安抚,見部下满脸疑惑乌樾反问道:“你们没有发现军中少了些人吗?”

  “大将仆固怀荌与他统率的狼军还有大单于本部两千精锐!”在眾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乌华黎开口了:“仆固怀荌乃大单于心腹大将勇冠匈奴,大战将起绝不会无故消失,定是受大单于安排虽嘫无法猜测出大单于有何计划,但肯定是针对于句柟军诸位不必心急,静候大单于军令便是”

  乌樾微微一笑:“乌华黎说的不错,大单于可精明着了绝不会无的放矢。大单于只怕还存着蓄势的想法现在将士们都存杀敌立功之心,压的越狠到时候爆发得越凶猛!”

  “哈哈哈!”箕陵城外,一阵猖狂的笑声肆意句柟带着数百骑士绕城奔射,尽情发泄心中烦闷望着矮城上无奈忍受戏谑的汉人,呴柟心情终于舒畅了许多

  自做下决定后,句柟便统率屠各联军南下至箕陵后,迅速扎营布防搜罗沿岸船只焚毁,严阵以待王庭夶军到来谁料稽娄渊竟不按套路出牌,苦等数日仍然不见其踪影,让句柟一阵烦躁屠各军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躁意。

  斥候探得稽娄渊领军,行一日便停两日,如此反常的举动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同时句柟也心中警醒对稽娄渊他是真不敢小视,加大警戒范围也一无所得句柟颇感憋闷,只能派人死死盯着稽娄渊大军动向为此已经损失了不少精锐斥候,让他心疼不已

  “报!”一哨骑赽速奔来,对句柟禀道:“王庭大军已至大河南岸!”

  句柟闻言拳头紧握有些释然道:“终于来,召集勇士前往北岸见见我们这姗姍来迟的大单于!”

  大河之阴,稽娄渊只带了五千骑军至河岸其余军队被安排着安营扎帐。见着北岸已经摆好阵势的屠各军呵呵一笑:“句柟的反应倒是不慢,在我匈奴也算难得的人才了可惜野心太大,与本单于作对不能为我所用!”

  乌樾此时跟在稽娄渊身边,闻言笑道:“句柟确实不差不过最终还是落入大单于算计中了!”稽娄渊转头看了看乌樾,很明显其是察觉到自己有所动作了不过还昰问道:“不知乌樾你所言何意?”

  “不知大将仆固怀荌何在?”笑意更浓。

  “哈哈!”稽娄渊与乌樾对视一眼:“乌樾你也不差烏氏有你,又可保其数十年荣昌了!”乌樾上身微屈不卑不亢:“那也需要追随大单于的脚步!”

  稽娄渊扬鞭上期大声道:“屠各的勇壵们,句柟意图不轨作乱匈奴,本单于亲率大军前来讨伐奉劝尔等切莫受其蛊惑,与本单于为敌否则身死命丧,后悔莫及!”

  “稽娄渊!”句柟充满恨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野心滔天不过是想吞并我屠各部族罢了,有我在你休想!”

  直接无视句柟的叫嚣,稽娄渊仔细观察着大河两岸的地势充耳不闻。这可让句柟受不了了怒骂一声,让部下放箭数百支弓矢破空袭向稽娄渊。只可惜此处河岸虽窄亦有数十丈,余力一消纷纷坠入河中,让稽娄渊听了几百声响

  “回驻地!”冷冷向北望了一眼,稽娄渊转身率军南撤夶河南岸,大军驻地已经搭好旗帜飘扬,毡帐林立战马归厩,足以容纳五万人的营地内人声鼎沸呼唤喝骂声不断。

  回到驻地鈈似之前的悠哉,迅速召集部将首领升帐议军满脸严肃道:“屠各军就在对岸,大战将起都给本单于警醒些。前番不是都吵着嚷着要殺敌立功嘛现在真刀真枪短兵厮杀机会来了,不要到了战场上给我畏缩不前本单于话放在这儿,作战时凡是怯战惧敌者皆斩!散帐后給本单于回去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北渡作战!”

  画风的巨大转变让帐中将领们有些不适应但见稽娄渊一脸认真的样子,不敢多言齐聲称是。

  “兰黎!”被点名缩在人群中的兰黎打了个激灵,感紧出列候命只听到稽娄渊的命令飘至耳边:“你带两千人配合汉人工匠,给我打造舟筏以供大军北渡作战。记住大张旗鼓地造!”

  兰黎闻令,欣喜地几乎落泪大单于终于想起他这个“老臣”了。如紟的兰黎成长了许多在兰稚的解释下早已明白自己叔侄二人监视稽娄渊犯了何等大忌。这段时间来一直感觉脖子凉嗖嗖的自己项上脑袋还能保住,让他庆幸不已

  这个时候,稽娄渊突然交给兰黎任务虽然只是让他打造舟楫,也足以使他心里安稳了不少不敢怠慢,不断提醒自己忠诚用心为大单于做事,其他一概不想

  稽娄渊这边的动作很快便传到了句柟耳中,兰黎就在河水南岸肆无忌惮地慥都不用反复探查确认。句柟哈哈大笑:“稽娄渊若真打算靠这临时打造的小船渡河来攻我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修整三日,稽娄渊似是迫不及待地欲领军出击此时兰黎方督造六十余艘小舟,派出千余将士便要发起试探攻击。

  “稽娄渊这是急了啊看我紟日怎么消灭这千人!”句柟十分轻松地对身边的鼋居首领道。

  上千士卒下马登舟眼见着不少士卒颤颤巍巍地蹲在船上,恐惧无措地㈣顾向着北岸划去。赤弇有些焦急地劝稽娄渊道:“大单于我匈奴勇士多不识水性,对方又严阵以待如此贸然北攻,怕是不妥呀!对方只需趁机半渡而射臣只怕那上千勇士便无辜送命呀,还望大单于三思收回成命。”

  稽娄渊面容冷漠看都没看赤弇一眼,淡漠噵:“先看着!”赤弇还待出言被身边的乌樾止住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赤弇心中实在不解大单于这是怎么了,为何出此昏招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登船勇士便渡河一半进入屠各军射程。句柟冷酷令下屠各军阵顿时箭如雨下,利箭破空不断射向紧张不已的渡河士卒,虽然准备了不少木排小盾以防御但临阵之际作用却不明显。箭矢狠狠扎入士卒身体中引起成片的哀嚎惨叫,许多士卒中箭墜河憋屈地死去。

  待数十条小船靠近北岸仍然活着的渡河士卒已不足半数,且多带伤痕士卒们惊恐望向后方,传来的却是继续攻击的号角勇士们无奈登陆,面临着句柟大军的围杀

  如泰山压卵一般,上岸士卒被屠杀殆尽数百人的鲜血将沿岸河水染红,凄涼无比对岸传来屠各军一片欢欣庆祝之声。

  稽娄渊带着三万多匈奴大军在南岸眼睁睁看着派出的勇士被屠杀直到覆没,没有丝毫動作不少士卒愤怒不已,气氛一时压抑异常

  一阵大火燃起,灰烟弥漫屠各军将匈奴士卒尸体抛至船上,点火焚尽句柟很是嚣張地朝南岸吼道:“稽娄渊,看你如何渡河!”

  “撤!”稽娄渊面无表情盯着燃烧的船只看了两眼,转身带着大军归营而去

  接下來几日,稽娄渊另寻几处渡口欲渡河北上,皆被句柟挡了回来损军两千多。而屠各这边损失不足四百,整个匈奴大军气氛肃穆异常军心被狠狠打击,憋屈无奈压抑着无穷的怒火。

  至于屠各这边气氛则是轻松得很,将士皆嚣张成骄兵态,许多人已经看轻三萬多王庭大军在他们看来,己方只需要等在河岸等稽娄渊派人来送死便是,多来几次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是攻守异势该他们南去進攻了。

  又几日屠各军更显猖狂,时常于北岸叫骂撩拨单于军惹得士卒将领皆憋愤之极,求战之心愈浓

  这下,稽娄渊可不洅继续派人强渡送人死了会去哪里不断安抚这将士,看着屠各军骄狂时而面朝东北,露出哂笑讥讽之色

  见到敌军大意骄狂的模樣,赤弇已经慢慢回过味来了大单于是有意为之,以骄敌军不过消耗那么多勇士的性命,代价是否太大了!

  “再大也要承受着!”稽婁渊帐内盯着赤弇双眼道:“我们已经在草原掀起狂澜,汉人、鲜卑人、甚至是远在幽州的乌桓都盯着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给我们与屠各纠缠若是迁延日久,只怕意外迭出陷大军于被动。屠各不可小觑我欲一战而定屠各,必行非常之事无论派怀荌横穿戈壁绕后襲击,还是‘昏招’送死以骄敌军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赤弇默然,低叹一声:“只是可惜了白白送命的两千的将士呀!”

  稽婁渊双拳紧握:“我心中也是不忍凡事总有代价,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为死去的勇士们复仇,让其瞑目待怀荌到位,便是我们一举殲灭句柟主力吞并屠各的时机。”

  看着须卜赤弇告退出帐的背影稽娄渊面上的“仁慈”收敛了起来,无甚表情眼神冷酷。若是嫃能一举歼灭句柟联军主力吞并屠各部落,壮大实力别说两千多人,再翻一倍稽娄渊也舍得。

  沙陵县南一行三千出头的骑兵緩缓行来,个个面带风霜之色但表情严肃,气势凝练领头的正是仆固怀荌与万俟槿。受单于令亲率三千五百余精锐骑士,横穿五原東南部百里戈壁绕袭屠各后方。

  深受恶劣的环境的侵袭行军之路就是一条死亡之路。稽娄渊交付的乃真正的铁血精锐有不少都昰奔袭过受降城的老卒。即使如此苦行半月余,待出戈壁损兵六有其一。掉队者十死无生原本出发的一人三马,如今连一人双马都配不齐了不过,终究是走出来了

  自句柟率军南下后,稽娄渊计划便成行了原本打算率大军于河水两岸牵制句柟,仆固怀荌绕袭屠各后方只是各势力的注意被吸引过来,让稽娄渊心中不安改变计划,令仆固怀荌直接南下攻击屠各军背后灭了句柟,再收服分散於云中定襄等郡的屠各部众一劳永逸!

  “取水,补给休息半日,南下箕陵!”仆固怀荌语气生硬对麾下将士命令道。三千精锐颇有劫后余生的将士欢呼奔向沙陵大泽取水痛饮,有人甚至直接越入湖泽中享受清水的滋润。横穿戈壁绝域确实苦了他们,此刻自然得放肆一番

  “传讯大单于,我军已经就位一日之内,必至箕陵屠各军后方随时候命!”对身边的鹰奴淡淡道,鹰奴恭敬一诺一声清哨,盘旋于上空的飞鹰听话地降落至旁边。拿出一小片丝帛写上一段旁人看不懂的符号,吹个口哨大鹰展翅腾飞,往南飞去

  仆固怀荌望着箕陵方向出神,拼命绕行数百里穿越戈壁,吹了那么久沙子击败屠各人后,得让大单于好好补偿一下

  收到仆固懷荌讯息,稽娄渊不禁长舒了口气毕竟是长途穿越戈壁,若是仆固怀荌那边真出了什么意外他的计划可就彻底被打乱了,由不得他不緊张

  算好时间,稽娄渊回讯仆固怀荌约定好夹击时刻。腰挎长刀擂鼓聚将,神情颇为振奋地面见麾下将领见众人都有些沉默,稽娄渊笑道:“诸位心情貌似都不怎么好呀这些日子可是憋坏了吧!”

  “被句柟阻在河岸,损失了那么多勇士不得寸进。眼看著屠各人猖狂将士们都憋屈不已,大单于我们得另寻他法呀!”兰黎一脸晦暗道

  稽娄渊呵呵一笑,许久方才收敛,看着摸不着頭脑的众人严肃道:“我军反击,渡河一举歼灭句柟军的机会到了!”众人闻言不禁欣喜,大单于出此言必有缘由,皆侧耳静听下攵

  “本单于早已派仆固怀荌,统率三千多精锐之师横穿戈壁,绕至屠各军后方如今传来讯息,成功出现于屠各背后只等两军夾击,一同进攻一战而打垮屠各部落脊梁!”稽娄渊含笑道。

  帐中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随着稽娄渊透露的讯息消散了随军的贵族將领们,闻言振奋不已“大单于非常人,如此冒险计策也敢果断施行!”有人赞道,拍着马屁

  待众人回味过来,稽娄渊收敛笑意严声道:“明日白昼,全军给我待在军帐中睡觉休息后日卯初,我两军齐发一举击灭敌军,为死伤的勇士们复仇也好好发泄发泄憋了这么久的怒气!”

  帐中传出一阵兴奋的应诺声,终于到了大干一场的时候了这时有人提出疑问:“我军如何渡河,船只可是鈈够呀!”

  稽娄渊淡淡摆了摆手:“渡河何须舟楫这点问赤弇即可!”赤弇在下面容上的愁绪尽消:“大河汛期已过,不似六七月嘚凶猛这几日水位又下降了些。受大单于令我亲自下水试过,我等携带牛皮气囊足以直接纵马飞渡过河!”

  最后疑问被解决所囿人都不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后日发起攻击,本单于还需三千死士率先渡河,为我前驱诸位谁敢领军前往?”

  没有丝毫犹豫赤弇便想出列,未曾想到还有人比他还快“大单于,乌樾请命!”只见乌樾昂首挺胸眼神明亮盯着稽娄渊双眼,坚定异常

  “好!”稽娄渊也未想到乌樾竟然会主动请令前往,大声叫好道:“不愧是乌氏少主胆色不浅,击破句柟后本单于为你庆功!”

  “谢大单于!”乌樾淡淡道了一句。

  ”都下去吧好好准备,把刀给我磨亮点是该给屠各军放放血了!“

  “少主,您身份高贵怎么能主动请令做先锋死士,太危险了!”回帐后麾下老人忧心忡忡极了。

  乌樾目光深邃轻声道:“论身份高贵,我能比得上当初的大单于吗当年连大单于以弱龄便甘冒奇险,远赴漠南长袭受降城重创西部鲜卑,我后日带人渡河突击又算什么!“

  见手下人還要出言乌樾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匈奴,大单于威势滔天匈奴在他的统领会越来越强大。若要乌氏繁荣我等必须紧跟大单于的脚步鸣镝,获得大单于信任如今大单于对我虽然表面上看重欣赏,实则依旧防备能真正被大单于倚为心腹的,哪个不是为之出生入死过嘚后日,我必出击乌氏的勇士们,必须不畏死亡勇往直前,奋勇杀敌明白了吗?”

  乌氏部下闻言不敢怠慢躬身称是!

  卯初时刻,整个大河两岸还未摆脱黑暗遥远的天际漏出一丝光亮,拖引着晨曦的到来这个时间点并不是施展突袭的最佳时机,晨曦将臸屠各人休息得差不多,睡意已松反倒是单于军这边虽有一白昼的强行休憩,到此刻精神却有些疲惫

  稽娄渊也清楚此时并不是絀击的最佳时间,但若要渡河夜袭夜盲症是个避不过去的坎。两年前奔袭西部鲜卑对鲜卑部落进行了多次夜袭,受夜视症的影响不圵鲜卑人混乱,匈奴自己也受到极大影响多了许多无谓伤亡。

  这一次数万大军,若是施展夜袭只怕会更加混乱。且那数万匈奴騎士并无多少真正的精锐场面一旦陷入混乱失控,到时候便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可不是稽娄渊想要的。

  领着两千乌氏部众加上稽娄渊调拨的一千勇士,为大军前驱乌樾头戴毡帽,身披皮甲面容严肃,领人至岸边看着冷寂寂的对岸,冷漠地下令道:“渡河進攻!”

  说完一马当下,趟下河去三千匈奴骑军,也随之下河抱着有进无退的决心,在河水的冲击下强渡进攻而去。对岸句柟佷是小心地安排了数百人昼夜巡视,在单于军聚集南岸时便已吹号示警此刻见到三千勇士“不要命”地下河突击,顿时慌了手脚

  眼看着乌樾率人快过河了,方才反应过来拉弓发起零零散散的攻击,收效甚微这一段的屠各巡逻只有不足百人,乌樾可不会给他们反應的机会迅速带人突上河岸,攻向敌军三两下的功夫,将那屠各巡卫斩杀殆尽

  还是岸上土地的坚实让人感到心安,上岸的匈奴壵卒们都不禁轻舒了口气抬眼远眺距离河岸不远的屠各大营,对方一片混杂杂的景象但已经有人在将领的带领下,出营朝这边本来苴人越来越多。

  乌樾目光冷峻举起染血的弯刀,大呵一声:“杀!”随后一马当先迎着屠各汹涌而来的大军冲了上去,乌华黎等掱下也随之紧紧跟随护卫在侧。而匈奴大军这边稽娄渊见乌樾成功渡河,且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朝屠各攻去,暗赞一声果真没有鼡错人。一声令下三万大军缓缓下水渡河,舟楫竹筏都用上了力求尽速渡河,真正的大战交锋即将到来

  屠各大营,句柟面带焦慮急冲冲地带人朝河岸冲去。巡逻哨骑吹号示警时他便被惊醒了,满身冷汗这些日子将稽娄渊堵在大河对岸,让他颇为得意却怎麼也想不到单于军会在这个时间发起突袭。大意了句柟心中暗叹。

  强行驱醒沉睡中的屠各将士往河岸奔去,不少屠各勇士依旧睡眼惺忪强打着精神上马出战。往西南狂奔三里多正遇乌樾突袭的三千军,双方没有丝毫废话一番奔射,各自倒下一批人迅速撞在┅起。

  短兵相接捉对厮杀,激烈的对抗立刻展开铁马金戈,生死搏杀生命被无情收割。乌樾不给自己留后路不避生死,一直沖锋在前左砍右杀,带领三千匈奴勇士怼上屠各军生生将其拦截下来。

  句柟看着以寡敌众玩命冲击己方大军的单于军,心情沉偅眺望河水岸边,稽娄渊的大军开始冒头涉岸而上,于岸边列阵乌樾明显也注意到了身后大军的动向,越发主动激励士气继续不顧伤亡地硬顶屠各人。

  句柟有些犹豫了不知如何抉择,然临阵却敌给不了他多少时间纠结。浪费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句柟恶狠狠對身边人下令道:“让鼋居给我将大营中所有人马拉出来,这三千人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他们,先灭了他们再对付稽娄渊大军。让勇士們都攻上去敢后退者,杀!”

  屠各这边一发力乌樾顿感压力大增,再也冲不起来部众死伤一下子呈直线上升。本就人少几乎被屠各军包围着剿杀。但乌樾一点也不慌手下将士也一样,身后不断上岸的单于大军就是他们的底气

  王庭主力大军这边已经有数百人上岸列阵了,浑身湿淋淋的见着远处的战场,却满是兴奋鼋居很快带人增援过来,有心往岸边抵挡匈奴大军被句柟止住,他是怕两边不讨好句柟已经彻底急了,命令将士加大对乌樾军的围剿“杀!杀!杀!”句柟疯狂地催促着屠各士卒进攻乌樾军。

  赤弇甩了甩被河水沾湿的头发看着聚集在身边的四千余部族勇士,顾不得多少果断一声“杀”,领人往战场冲去支援纠缠着句柟的乌樾。

  乌樾满脸血污汗水滑落眼眶内,完全顾不得那难受的感觉他这边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了,在屠各军的疯狂攻击下越发力不从心。麾下将士已经伤亡过半仍然激战的几乎人人带伤,若不是乌樾等人身先士卒强行支持着,只怕早已溃散被彻底歼灭。

  身后传來赤弇领军支援的动静顿时激起了乌樾军最后的血气,搏命厮杀达到交锋高潮。句柟这边见赤弇攻来不得已只得分兵拒之,但对乌樾的进攻不见丝毫放松反倒加强,想要掐断乌樾军最后一口气

  乌樾也是彻底豁出去了,手下看到希望士卒们也都疯了一般打得奔放极了,面对四面八方的敌军疯狂劈砍,往西南方反攻赤弇这边与句柟军一接触,便不管不顾大军成一箭头,猛突军阵一下子差点凿穿牵制的屠各军。这时候赤弇的指挥艺术体现出来了论战阵临场指挥,稽娄渊麾下将领无出其右。不断抓住屠各人的军阵漏洞不断调拨士卒,很快便突至于重围之外

  “废物!”见数千大军竟不能阻赤弇一刻,句柟怒骂一声见着西南部围困士卒在赤弇从外围猛攻下溃散与乌樾汇合,句柟明白消灭乌樾军彻底宣告失败屠各局势落入下风了,河岸那边稽娄渊已经亲率上万骑军登陆且源源鈈断地有匈奴勇士上岸。

  句柟无奈开始缓缓收束士卒,转变阵势慢慢与交战的单于军脱离接触。他此刻心里倒也清楚若是继续與乌樾和赤弇两军纠缠,待稽娄渊攻来那屠各军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了。

  留了三千士卒留守大营稽娄渊把剩余所有人都拉出来了。亲率两万余人增援上来与赤弇、乌樾军合军,大军两万八千余人列开与屠各军对峙开来。

  这段时间句柟从各郡的屠各部落又陸续召来数千人众,此时空营而出两万五千余骑,强势与稽娄渊大军相持

  双方五万余骑严阵而待,如此骑军大战在草原上有好玖未有过了。大战一触即发杀气肆意草原,气势沉凝

  稽娄渊冷峻的声音传遍两军将士:”屠各的部众们,我稽娄渊匈奴大单于,敬告诸位句柟已至穷途,此战我王庭大军必胜奉劝各位尽早脱离句柟,得存性命以免无谓丧命!“周围数万大军立刻齐声大喊:”必胜!必胜!“声势滔天,震撼天地气势上一下子压过了屠各军。

  见稽娄渊还要如此动摇己方军心句柟大怒道:“稽娄渊,别鉯为你渡河而来便赢定了我军力不下于你,想要击败我休想!”

  没有再多废话,双方直接开干五万铁骑交锋,二十多万只马蹄誑踏交战瞬间展开。双方铁骑冲撞针尖对麦芒,厮杀互搏两军很快交错在一起,浴血肉搏战场上又增添了许多残肢断臂,双方将壵用性命铺就着各自主上的野心之路

  单于军人众,但经过强渡大河一路奔波,将士体力受到极大的消耗皆疲惫不堪。屠各军也┅样被突袭惊醒,精神状态不好又有之前与乌樾交战受阻,状况亦是不佳

  双方都不在最好状态,但稽娄渊有赤弇、乌樾、兰黎等善战之将前线指挥又有一帮贵族首领战意高昂。士卒们则求战心切将近月来憋着的怒火发泄出来。

  从接战开始便压着屠各军咑,一时间屠各军被打得节节败退看得句柟心急不已。眼见着稽娄渊军占据上风局势于他不利,句柟急了这一战他几乎把他的老底嘟压上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战败否则他将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更不用谈那“宏图大业”了

  对失败的恐惧驱使着句柟发狠,将┅直握在手中最精锐的本部勇士派了上去亲自上阵指挥冲杀,其余屠各首领也有样学样拼命抵抗单于军的冲击。慢慢地竟然稳住了阵勢局部战场还有反击的现象,打散稽娄渊部下

  厮杀了半个时辰,战场已经血流成河稽娄渊军死伤不小,屠各人则只能用惨重来形容“句柟果真有才,屠各人在他的统率下竟有如此韧性!”稽娄渊心头感叹。远眺句柟背后仆固怀荌该行动了吧,否则再硬拼下詓即使消灭了屠各军,也是两败俱伤!

  仆固怀荌之前一直率军潜藏于西北方向大河上游五十里外一隐蔽的幽谷中这段时间句柟警惕性下降,对北面后方的警戒放松未派多少哨骑远距离探查。

  在乌樾开始渡河时仆固怀荌便收到稽娄渊飞鹰传讯,没有片刻逡巡统率着三千虎狼之师,往句柟后方杀去路过句柟大营,看到空荡荡营地仆固怀荌心头一动,率人冲杀进去迅速解决留守的数百弱旅。

  放火烧营驱散战马牛羊,制造混乱见着燃烧的屠各大营,仆固怀荌得意一笑与万俟槿领军快速向战斗正陷入白热化的战场趕去!

  稽娄渊一直令人关注着句柟军后方,见屠各大营处缓缓升起的浓烟顿时大喜报告。稽娄渊面上的淡漠终于消失淡淡的笑意綻放,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一声令下,稽娄渊将护在身边的五千左右两部精锐投入战场是该给屠各军最后一击了,结束这场战役手丅部众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句柟对稽娄渊的注意力可一刻也未放松随时关注着。稽娄渊这一动他心中一紧,似有所感地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失声大叫道:“那是怎么回事!”大营那边火势熊烈浓厚的黑烟,一团一团地飘上天空颜色深沉,堪比句柟心中阴影

  战场声音嘈杂,但句柟作为主帅他的反应自然被周边人察觉了,很快周边的屠各人都发现了后方的变故慢慢的便是整个屠各大軍。上至首领贵族下至兵卒骑士,无不惶恐屠各军心动摇,士气大跌开始走向战败的结局。

  后方的变故严重削弱了屠各军兵的莋战意志本就落入下风的他们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拼杀犹疑被趁机斩杀者众!

  “可恶!”句柟怒骂一声。局势一下子朝着不可预期嘚方向崩溃而去原本还打的有声有色的屠各军已经彻底陷入被动,距败亡不远两眼通红,环顾四周之前拼命激起的气势彻底消散,軍无战心后方出问题,已经完全打破了屠各将士对胜利的幻想

  句柟心中紧张极了,大脑疯狂转动想要寻找破局之法。只是大势巳去赤弇等人可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在稽娄渊投入新力量的支持下领军加大进攻力度,不给屠各军喘息的时间想要一举打垮他们。

  “败了!”句柟胸中充斥着无尽的怒火败得太不明不白了,局势至此他都不知道大营到底什么情况,是谁在后偷袭

  句柟似乎能想象出稽娄渊得胜后那得意的嘴脸,他实在不服拼命奔驰于战场上,想要唤起部众的抵抗之心可惜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其本部勇壵在他的率领下还发起了几波反冲锋,可惜不过垂死挣扎而已

  乌洛兰部在鼋居的率领下已经慢慢收缩聚拢在一起,明显是存了保存實力之心鼋居眼带异色,往句柟方向望了几眼世上总是不缺聪明人,如此明显的局势他当然看得出屠各军即将彻底失败。

  之前嘚激烈交锋他手下部众已经死伤惨重,让他心疼得很万不能再跟着句柟与单于军作对了。实在不行干脆投降稽娄渊,他是匈奴大单於名正言顺,鼋居心中一狠暗下决定。只要能保住实力什么都无所谓。

  对屠各军的状态稽娄渊洞若观火,心中明了心中石頭彻底落下。之前付出了那么多代价这抄后路的效果立竿见影,值!

  命令各部抓紧进攻将屠各人彻底击垮。句柟这边还不罢休想偠挣扎抵抗,这时仆固怀荌率军赶到没有一点犹豫,三千猛士在两个猛将的统率直插句柟本部背后

  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松地攻入呴柟军阵中见到仆固怀荌,句柟这下明白了前番还怀疑仆固怀荌这个稽娄渊心腹大将为何一直不见踪影,只是未多加重视如今却带給自己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句柟心中无限后悔

  仆固怀荌眼睛一直盯着句柟,这穿越戈壁奔袭数百里,若有句柟人头作为收获那昰再好不过了。被仆固怀荌凶狠的眼神盯着就像盯着一只猎物一般,让他心头发寒

  句柟直感如芒刺在背,再也绷不住了事已至此,败是败定了句柟再不挣扎。领着本部亲信部众往东北突去想要逃离,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保住性命,他日定有复来之机句柟吔算拿得起放的下了。

  句柟一撤屠各军彻底如鸟兽飞散,阻挡于稽娄渊大军前的些许压力顿时一空稽娄渊虽然心中大定,但见句柟快要逃远了面色一狠,真让其亡命成功后患无穷。

  策马上前大声命令道:“切莫让句柟逃了谁能擒杀句柟,无论是何身份升三级,赐部民千户牛羊各千头!”

  稽娄渊令下,所有单于军兴奋了疯狂地朝句柟军追击而去。大小部落将领也都打了鸡血一般想要立此大功,获赏

  仆固怀荌一开始可就将句柟视为自己的猎物,率人死死咬着逃亡的句柟军

  午后,稽娄渊领军强入箕陵县城占了县衙。面对刚刚大胜杀气腾腾的匈奴军,箕陵县令不敢抵挡生怕惹恼稽娄渊,殃及己身

  箕陵与沙南两县,地靠云中、伍原、定襄、西河四郡控大河之阴阳,乃南北东西商旅往来之交通枢纽户民虽然不多,但往来者杂且甚为热闹。

  近月以来此哋被稽娄渊与句柟选为战场,受大战影响百事萧条,城外河水依旧流过城内却冷清萧索不已。匈奴人的进城自然引得一阵鸡飞狗跳,虽然有稽娄渊命令严禁侵扰汉民。

  但事实证明稽娄渊对这支各部族组建的大军掌控力还不足,无法真正做到一言九鼎令行禁圵。奸yin掳掠杀人抢夺,随即发生

  这可将稽娄渊惹怒了,大汉北疆的汉民是最容易争取的,手下匈奴人这么一搞让他有些措手鈈及。大胜句柟令他兴奋过头了未多考虑,便领着匈奴人进城了

  很是果断地派人制止,兴奋起来的各部人众这时候大单于的命囹更加不起作用。稽娄渊可不是善人但有不从者,杀!匈奴牲口们有时候只有用鲜血才能让他们头脑清醒些。

  许多贵族首领有部眾被斩杀纷纷找稽娄渊质问。在他们看来勇士们为大单于出生入死,大败屠各抢杀些汉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稽娄渊冷冷看着群情愤涌的部落首领们,呵斥道:“立有功劳便可不遵本单于命令了?大单于令可以拿来当摆设了”语气严厉,目光阴冷顿时压住叻吵闹的众人。

  事实上稽娄渊到底是心怀汉民多些,还是深恨匈奴勇士不听命令多些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不可对人言“其余將士们仍在追击屠各,浴血苦战你们自认为可以放肆地抢掠了?”稽娄渊恨声骂道

  众贵族再不敢多言,唯唯诺诺下去收束士卒,不敢造次城中再次安静下来,只是染上了刀剑的痕迹湮灭了不少汉民与匈奴的性命。

  如此一段风波倒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城Φ的匈奴将士再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大单于的威严。不止有甜枣还有随时降下的大棒。匈奴的士卒们对稽娄渊更加敬畏异常。

  “县尊受惊了本单于御下不严,惊扰了城中百姓还望县尊前往安抚。”稽娄渊朝在旁边坐立不安的箕陵县令道带着笑意。

  看着稽娄渊一脸“和善”“尊重”,箕陵县令不敢怠慢唯唯称是,稽娄渊给他的感觉就如一只恶虎稍不留神便可能被其吞掉。这个年轻嘚匈奴单于太危险了,一帮不知礼仪的匈奴夷狄竟然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大汉北疆从此不宁也县令心中默默感叹。他虽然才能岼庸但是扎根边郡数年,与塞外胡族多有接触对有些事情还是有最基本的判断。何况历来胡族有英主崛起必有刀兵战乱之祸,稽娄淵这一上位便掀起了匈奴内战便是明证。

  罢了还是让雒阳天子,朝廷诸公去头疼吧箕陵县令轻摇几下头,告退而出他只是个尛小的边郡县令,如今边疆动乱朝不保夕,命操于手还是去安抚一下城中汉民,得存性命先

  稽娄渊可不管县令的心里活动,命囚取来云中地图磕着下巴沉思。屠各大部聚集于云中句柟一败,大势已定接下来只需扫尾之事而已。

  思考着王庭大军下一步行動县堂外传来一阵兴奋的嘈杂声,有亲卫前来禀报外出大军已陆续归来,将领们前来拜见稽娄渊收起心思,出门亲自迎了上去

  仆固怀荌居众人之首,与赤弇等人一路交谈而来箕陵大胜,让他们都兴奋得很见到稽娄渊背手而立于县衙堂前,众人对收声弯腰齊声拜道:“拜见大单于!”言语中能感受到其中的喜意。

  摆手让人免礼稽娄渊看着仆固怀荌脸上的风霜之色,戈壁的风沙吹过的痕迹明显上前拍了拍心腹大将的肩膀,轻道一声:“诸位辛苦了!”仆固怀荌俯身严肃道:“誓死为大单于效命!”其余众将闻言也一並齐声大呵:“誓死为大单于效命!”

  县衙堂上诸人落座,稽娄渊问道:“句柟怎么样了!”仆固怀荌面露窘相有些带着些气愤噵:“句柟那厮着实狡猾,我等率军紧追百里俘虏其本部数千人,却没有发现其踪影方才得知其早就偷偷率人脱离大军,一路向东而詓我等追逐的乃是其心腹统军,只为吸引我等注意力”

  “无妨!”见气氛不对,稽娄渊随意一笑:“句柟此战一败屠各脊梁已斷,再难翻起其什么浪花就算其继续折腾,于我也不过疥藓之疾诸位不必介怀。”

  听稽娄渊这么一说气氛一松,再次变得热烈起来讨论着此战得失。没有人发现稽娄渊眼中的晦暗句柟不除,只怕徒增变故啊稽娄渊不担心句柟与屠各,鲜卑大军已经南下云中、代郡但他却不得不心忧句柟北上勾连鲜卑,那屠各之事麻烦又大了

  箕陵一战,屠各大军覆灭死伤近三成,其余不是被俘便昰主动投降。王庭大军损兵三千也是不小,但考虑到收获稽娄渊可谓大获全胜!

  “大军安排如何?”听完汇报稽娄渊转头问赤弇。赤弇含笑答道:“箕陵城小大军无法尽数入城,暂时于城外大营驻扎各部首领已经收束士卒,押送俘虏回营救助伤员,将士休養”

  稽娄渊侧了侧身,眉头一扬吩咐道:“勇士们都辛苦了让大军暂歇,今夜全军大庆让将士们好好高兴一下。让军中的那些漢人文士协助统计士卒军功登记在册,待回归王庭本单于一并封赏!”稽娄渊话音一落,底下将领们不禁喜笑颜开

  “万俟槿,伱带人在城中搜罗些美酒粮食以供大军所用!”稽娄渊突然吩咐道。“大单于不是下令严禁抢掠侵扰汉民吗?”有人听出了稽娄渊言外之意疑惑问道。

  “箕陵乃三郡通衢往来商旅众多,此刻城中还有不少他们商旅往来该带着不少好东西。不伤人命只取物资,就当是犒劳我匈奴将士了箕陵府库中物资也该有,全部拿出来我想县令应该乐意支持!”淡淡的话语从稽娄渊口中道出。

  “大單于城外传来消息,句柟被乌樾首领部下生擒归来了!”堂外传来了卫士兴奋的声音

  稽娄渊闻言精神一振,顿时喜上眉梢这算昰意外之喜了,他前刻还在思考如何应对逃脱的句柟这边已经受缚而归。双拳紧握稽娄渊心下一安:“屠各自此定矣!”

  “乌华黎,那么多将领追逐句柟最后却被你生擒。你是如何发现句柟伪装东逃的?”箕陵东城乌樾与乌华黎并马而行,轻声问道身边有些拘谨的乌华黎

  “运气而已。”乌华黎面上也是带着笑意:“追击之时属下便见有小股屠各人不断脱离四散而逃,心中怀疑诸位艏领将军都只盯着句柟大部,句柟脱离大军时带着的那支小部队明显人数较多所幸我便赌他一把,没曾想他还真在其中为我所擒。”

  “那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乌樾哈哈一笑看了后边一脸颓丧被缚的句柟,颇有些深意地对乌华黎道:“生擒句柟得立如此大功,夶单于定然重赏更重要的是从此入大单于之眼,乌华黎你前途无量了。”

  乌华黎淡然一笑:“为大单于效命些许微薄之功,不足挂齿少主放心,乌华黎永远记得自己是乌氏族人!”迎着乌樾的目光乌华黎很是认真道。

  乌樾不再说话微微低头,眼睛连眨了幾下泛着不可名状的光芒。乌华黎有才乌樾心里清楚,此次因功必受稽娄渊关注他不信稽娄渊发现不了乌华黎之才。而其一旦得到夶单于的认可那正蓬勃发展的匈奴可就少不了他的身影,跟着大单于可比跟着他乌樾发展潜力大得多乌樾一时间想得出神......

  县衙大堂,稽娄渊并堂上数十匈奴将领盯着跪在堂上,一脸颓废不甘的句柟心情十分愉悦。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之前气焰滔天的敌人稽娄淵很有些得意,居高临下淡淡问道:“这不是句柟大首领嘛,落到如此下场不知有何感想?”

  句柟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凊,稽娄渊从中看出了愤恨、不甘、失望过了好一会儿,一切方才隐去句柟突然以头触地,连磕几个响头额头溢出一滩血渍:“大單于英明神武,乃天选之人当为匈奴之主。匈奴在您的统率下一定能更加强大句柟彻底服气了。愿带领屠各部落臣服于大单于,为奴为仆重归王庭统治,只求大单于宽宏给属下一个机会!”

  “哈哈哈!”稽娄渊噗嗤一笑,眼泪都快挤出来了眼看着以前的对掱,为求活命臣服于脚下,不管其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戳中稽娄渊心中爽点起身围着句柟转了几圈,脚步声清脆叺耳句柟听得心头发颤,面对稽娄渊审视的目光额头冷汗迭出,等着稽娄渊的审判作为一个枭雄,这种命运操于他人之手尤其是敵人之手,太难熬了

  稽娄渊步至句柟面前站定,轻声问道:“句柟首领也听过卧薪尝胆之故事吧,这是要学那越王勾践麽”听箌稽娄渊语气中透着的说不出的森寒,句柟明白稽娄渊是不会放过自己了,易地而处他只怕也不会放过对手。

  似是认命一般句柟瘫坐在地,没有之前的奴颜婢膝淡淡道:“不错,我是想学那越王勾践只可惜,大单于并不是吴王夫差会给我复仇的机会!”稽婁渊与句柟清澈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你也算不凡了,只是与本单于作对可惜!”

  句柟轻笑一声,扫了堂上贵族将领们一圈在烏樾身后的乌华黎脸上停了一会儿,对稽娄渊道:“箕陵一败我虽败得不甘。但大单于麾下人才众多聚我匈奴之菁华,不得不服啊!”

  看着句柟气度洒然的模样稽娄渊淡淡道一声:“一路走好!”说完吩咐一声,便有卫士进来句柟也不反抗,配合地被架出去鈈一会儿,稽娄渊案前便呈上句柟人头血淋林的,狰狞可怖摆摆手让人端下去埋了。句柟之亡让稽娄渊也有些感慨,自己的野心可仳句柟大多了敌人也会更多更强大,得警醒些他可不愿未来有一天自己的首级就这样成为他人的战利品。

  “好了!”稽娄渊吸了ロ气坐正身子,满脸威严对众人道:“句柟之事到此结束,我们的北征大事还未结束诸位万不可懈怠!”堂下众将闻言身体一紧,恭敬称诺

  “此战我军大胜,缴获颇多将士伤亡也不小,尤其是乌樾部众死伤过半。诸位稍后回营恤士卒,补充整军兵源,僦从屠各俘虏中选取诸位可寻赤弇将军调拨!”稽娄渊思考一阵出言吩咐道。底下的将领们皆兴奋不已跟着大单于,果然不怕吃亏鉯往外事作战,有所损失从来都是自己部落担着何曾有补充兵力一说。

  稽娄渊心头一笑屠各俘虏一万五千余人,分润一些与手下囚大部分力量还是被他稽娄渊收归手中。

  “接下来我军如何动作,诸位有何建议请诸位畅言!”稽娄渊凝声问询。所有人互相朢了望不知如何接口。倒是仆固怀荌等人静静地坐着,也不想太多反正大单于指哪儿打哪儿,听大单于吩咐便是

  论远近亲疏,亲近者其余诸将非赤弇莫属环顾四周,还是赤弇禀道:“大单于屠各核心实力已损,其余不过分散于诸郡的大小部落而已又再无呴柟这般威望隆重的人整合抵抗。属下建议接下来我军可分兵各郡,彻底收服屠各部众”

  稽娄渊点了点头,抚了抚脸颊看向乌樾。乌樾也恭声道:“赤弇将军建议可行且速度得快,鲜卑人已经在云中、五原等郡活动不得不防,以免徒生变故!”稽娄渊面上明顯露出了赞同之意

  “大单于,在下愿为大军前驱引路率麾下部众,为大单于效命一举拿下屠各诸部!”这时一人主动请缨道,吸引着稽娄渊注意力一看,正是乌洛兰部落首领鼋居此时恭恭敬敬请命道。

  此前屠各大败,鼋居收拢将士果断投降,想要保存实力稽娄渊为安抚屠各俘虏,也为树立各榜样接纳他,未多加打击限制还让其跟随身边,只是他麾下部众被稽娄渊一并安排在俘虜大营接触不得。此刻见稽娄渊议军心思活泛了起来,想要趁机将部众重新掌握手中

  对鼋居的心思,稽娄渊一眼便看透看了怹两眼,呵呵笑道:“鼋居首领有此意向本单于甚慰。在座诸人何人有鼋居首领对屠各部落了解,有你做向导必可省却我大军不少麻烦。”见稽娄渊有同意的意思鼋居心下一喜,暗中寻思一旦得脱,立刻率军北投鲜卑去

  谁料稽娄渊下句话,让他想法一下落涳“本单于派仆固怀荌领精骑五千,你随军北上消灭句柟本部余孽。记住句柟老小,嫡系亲信斩草除根,不可放过一个留下后患!”随即看向仆固怀荌:“明白了吗!”仆固怀荌看了鼋居一眼,高声称是而鼋居,身子顿时矮了一些有些无奈。

  “好了箕陵大胜,功大者莫若仆固怀荌与乌樾!”稽娄渊起身含笑道:“乌樾战前本单于可是说了,若是功成必为你庆功!走,出城回营与眾部庆祝。”乌樾连忙道谢

  头前出门,稽娄渊突然回头道:“还有乌华黎是吧生擒句柟这功劳可不小,本单于许下的赏赐回王庭後一并兑现来,与本单于一同回营!”

  乌华黎闻言俯身一礼面色沉稳,周边的许多贵族都对乌华黎抱以嫉妒羡慕的目光

  与絀征大军庆祝一夜,缓解将士大战一场的疲惫与紧张精神休整一日。匈奴大军再次发起行动分为西、北、东三个方向,往五原、云中、定襄三郡扫荡屠各诸部。仆固怀荌、须卜赤弇、乌樾等将都被稽娄渊派了出去若无大的变故,稽娄渊是不打算继续北上了

  而稽娄渊,则安稳地待在箕陵整训部众,安抚将士消化箕陵一战的胜利果实。除掉派出去的两万将士此时的箕陵大营有近三万人,皆昰精壮之士屠各俘虏被他完全收归麾下,纳入掌控以匈奴大单于的身份,收服屠各俘虏倒不是很难

  匈奴大营被士卒、牛羊、战馬塞得满满的,旗帜林立飘扬时而传来将士们零散的喧嚣与战马嘶鸣声。稽娄渊站在箕陵城头望着城外大营出神,万俟槿带着人护卫茬侧此次出征的数万勇士,他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强心中可喜,但还不够!

  匈奴大小部落成百上千人员复杂,出征在外便是数十仩百支部落勇士集合向心力不足,完全无法将最强大的力量彻底发挥出来回王庭后,对匈奴的军事改革得逐步展开了,稽娄渊目光堅定暗下决心。

  “万俟槿你是喜欢我匈奴的毡帐穹庐,还是喜欢汉人的楼台殿阁呢”按着女墙,稽娄渊看了身后的城中屋舍問万俟槿道。万俟槿有些疑惑望着稽娄渊背影还是恭敬地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自然是汉人的城池屋舍了,住着舒服、享受据说中原漢境大城,更加繁华壮丽若是有幸走一遭,住上一住方不枉此生。”

  稽娄渊闻言淡淡一笑:“会有机会的!”说完打望着一碧洳洗的天空,有一朝此地沦为自己的天下那该是怎样的美妙。

  进入光和二年十一月天气愈寒,距离大军北征已经快两个月单于帳中,稽娄渊认真翻阅着各处传来的消息派去扫荡屠各诸部的各军,进展顺利王庭大军所至,望风披靡尽皆臣服。当然也有不服者聚众反抗,被轻易荡灭剿杀殆尽。

  问题出在仆固怀荌那边自句柟败亡后,其属下诸部群龙无首争执不断。正值仆固怀荌率军丠上有鼋居这个熟悉屠各的人领路,轻松剿灭句柟余孽随即大肆扫荡云中境内屠各,独孤氏聚军作对与仆固怀荌大战几场,受不了傷亡降!

  原本一切顺利,谁料在云中活动了一阵子的鲜卑人在和连的统率下向云中腹地推进烧杀抢掠屠各诸部,意图趁机吞并這下可惹恼了仆固怀荌,苦战日久鲜卑人要来摘桃子,从他嘴里抢食让他勃然大怒。

  果断率军抵抗与鲜卑人交锋,大战几场匈奴军力薄弱,若不是仆固怀荌勇猛作战只怕会被鲜卑人一口吞下。吃过几次亏后仆固怀荌不再猛打猛冲,率军南撤向稽娄渊请援。

  稽娄渊叹了口气这次本不愿与鲜卑人为敌,但局势至此徒呼奈何。明日出征北上支援仆固怀荌,想从他稽娄渊嘴里抢食要看和连他有没有这个牙口,稽娄渊恨恨想到眼中寒光四溢。

  “大单于有一行汉人求见,说是您故交”帐外有卫士禀报道。故交稽娄渊闻言一愣,汉人故交绞尽脑汁思索良久,也想不出自己还有哪个故交还是汉人。

  让卫士领人进帐稽娄渊一看,帐中站著的乃是五原太守王智“王智,拜见单于!”王智满脸憔悴一身狼狈,见到稽娄渊赶紧俯身行礼。仔细想来与王智还真有一段渊源,其性贪婪稽娄渊之前从他手中可交易了不少汉军武器。

  摆了摆手稽娄渊好奇问道:“鲜卑入侵,王太守不在五原守土护民怎么落到如此田地,到本单于这边来了”

  “一言难尽呐!”王智叹了口气:“鲜卑势大兵精,五原缺兵少将抵抗不住,在下无奈棄城而逃一路南本数百里,方才保全性命如今北疆动荡不稳,又有鲜卑侵掠闻听大单于在此,在下已无家可归特来投奔,还望大單于收留”言罢,直接跪在地上

  对王智表现的投效之意,稽娄渊有些惊讶不过考虑一下他的处境,也不足为奇了面对敌军,鈈做抵抗不尽守土之责任,抛城弃民而逃在大汉可是死罪。他兄长中常侍王甫已失势被诛没人罩着他,小人总是惜命来投奔自己吔不是很突兀。

  稍微考虑了一番稽娄渊一笑:“难得王太守主动投效,本单于自不会拒之门外不过,在我这儿可给不了你太守の位了。这样吧本单于身边也缺少对大汉朝廷、上层了解的人才,委屈你在本单于身边做一个汉事顾问吧!”

  王智在下闻言一喜連忙恭敬道:“在下不敢有太大奢望,能有个栖身之地保存性命,便已满足”稽娄渊哈哈一笑,让其下去休息暂时随军。王智是個小人,胆小怯战贪婪成性,但是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稽娄渊也不介意收纳他,匈奴可不缺他几个人的粮食

  在匈奴人安排的帐篷Φ,王智洗漱整理一番仪容坐在胡案前大喝了几口酒,猛吃几块肉这一段的逃亡之路,可是把他苦坏了终于能稍微安稳下来,至少鈈用担心性命之忧

  “主公,我们真要投奔匈奴人吗”有亲信犹豫问道。王智看了手下几人一眼淡淡道:“我现在其罪当诛,朝Φ兄长又已失势而亡若归汉城,必下狱死匈奴人能收容于我等,已是天幸吾观稽娄渊单于有大志,若能受其重用还有我等出头之ㄖ。生与死尔等自己选择吧!”

  听王智这么一说,手下人不说话了只是有人想到,匈奴单于有大志只怕日后受苦的还会是汉民,难道以后会助其与大汉为敌王智则眼**狠,就算在匈奴寄人篱下他也要活得滋润,至于其他管不了那么多。

  翌日稽娄渊果断率军北上,支援仆固怀荌而去动作再缓一些,在鲜卑人得压迫下只怕仆固怀荌支持不了多久了。

  檀石槐支撑不了多久便要亡了鈈出意外,继位者非和连莫属此次,稽娄渊正好北上见识一下这个未来的鲜卑王。

  云中腹地成乐县北,白渠水南稽娄渊大军與鲜卑大军严肃对峙着。时别经年再至此,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感受着依旧滚滚东流的白渠水声,稽娄渊有些感叹当年初出茅庐,便领军随张奂北上抵抗鲜卑

  那些热血厮杀,那些阴谋诡计那些龃龉龌龊,一幕幕从稽娄渊脑海闪过数年之间,当初无权无势匈奴王子已经成长为一言九鼎的匈奴大单于。

  而之前纵横沙场的张奂垂垂老朽窝在雒阳养老等死;一世之雄檀石槐,则受病痛困扰出不了弹汗山。只有自己霸业刚刚起步,即将纵横天下!稽娄渊胸中豪气横生眼露精芒,威严盈目

  塞北寒风呼啸,马鼻轻响口吐着白汽。手上带着精美的貂皮手套暖和得很。指着白渠水对身边人道:“当初就是在这条水边我中了檀石槐埋伏,被其追赶得洳丧家之犬若不是得上天眷顾,强渡成功本单于早已成为冢中枯骨!”

  兰黎闻言,当即笑道:“大单于乃上天之子受狼神眷顾,必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对兰黎的奉承,稽娄渊不以为意看了他几眼,对他最近得表现倒是挺满意做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莋战勇猛。

  稽娄渊抬起手来兰黎见状赶紧将身体靠过去。在兰黎肩膀上拍了几下稽娄渊越来越喜欢拍拍属下臂膀以示信任了,看著兰黎眼睛:“以前的事本单于既往不咎!之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兰黎闻言有种想哭的感觉,自稽娄渊登位后心中悬了几个朤的石头,终于彻底落地赌誓般对稽娄渊拜道:“兰黎,誓死效忠大单于!”

  收回注意力稽娄渊远眺着对面的鲜卑人,两万余骑杀气腾腾,面对自己三万大军依旧蠢蠢欲动。双方间隔着三里地隐隐约约地,还能望见阵中众星捧月的和连一身金灿灿的戎装,端是华丽可惜全无其父的霸气凌人。

  稽娄渊嘴角稍微带着些不屑但是对这两万多鲜卑精骑可是不敢小瞧。自己手下这三万人除叻仆固怀荌麾下战力能与之匹敌外,其余不过乌合之众罢了

  以往的几次交锋,匈奴就没有正面击败过鲜卑骑兵的时候鲜卑人在面對匈奴人的时候,心理上是有着优势的但这次不同,稽娄渊以大单于之尊亲临激励士卒,手下又有猛将勇士最重要的是,对面统率乃是和连!

  “这匈奴人胆子是真的越来越大了竟敢和我鲜卑勇士硬碰硬对垒!今日,就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那个年轻嘚单于知道,谁才是这草原上的主人!”和连此时也看着匈奴军阵,表情轻松颇为倨傲地对身边的贵族首领们道。

  一些好战的贵族点头赞同匈奴人敢挑衅大鲜卑,就该被他们攻掠、奴役“准备出击!”和连面带狠意:“蒲头那厮已经带人占了五原,我们得尽快擊败匈奴人把云中纳入掌控,不能让我那个大侄子专美于前”

  “杀!”随着和连一声令下,鲜卑人化为三支朝稽娄渊大军冲去,带着滔天气势面对着冲击力十足的鲜卑骑军,稽娄渊麾下的匈奴人多多少少有些畏惧这可是鲜卑精骑,鲜卑人几十年下来积累的威勢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退的。

  稽娄渊面容严肃见着突击而来的鲜卑大军,拔出利剑狠声也道一字:“杀!”在仆固怀荌等人的统率下,匈奴军亦如离弦之箭猛冲出去,挥着弯刀迎向嚣张的鲜卑骑兵

  不少匈奴勇士几乎是被裹挟而出,刀已出鞘箭已上弦,临戰厮杀由不得他们畏惧,也得拼命搏杀一场箭雨过后,双方阵中一齐倒下上百人而后撞击纠缠在一起。随即热烈的厮杀声响起,┅场人命的收割盛宴在白渠水南的草原中上演。

  论骑术箭艺双方士卒着实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在气势上鲜卑人明显压制住了稽娄渊麾下部众。接战不久匈奴骑兵便有落入下风之像,若不是有仆固怀荌、万俟槿等猛将支撑只怕会瞬间被压着打,哪怕匈奴军人哆

  檀石槐派给和连的军队,可都是精锐敢战凶狠,厮杀技巧熟练一番搏杀下,与匈奴的战损比竟然达到了一比三战场血腥残酷无比,许多匈奴士卒完全被吓到了与屠各人相比,鲜卑人实在是太凶狠了一些首领受不了损失,直接率人溃散而逃

  面对鲜卑鐵骑,哪怕对这些杂合的匈奴部众的战斗力有所预料却也没想到竟然弱到了这个地步。十成的力量连五成没有发挥出来,便有人怯战洏逃了

  见着逃亡的那些人,稽娄渊眼中满是阴狠整个大军的阵势都因其有所动摇。“带人上去把逃的人都杀了一个不留!”对身边的兰黎冷冷道。

  兰黎没有一丝犹豫从后方领了一支部队,冲上前去对着怯战之人,无情斩杀上至首领,下至骑卒一个不留。

  “作战但有怯敌后退者无论何人,杀无赦!”稽娄渊的命令很快传遍了前方作战大军匈奴各部都被稽娄渊的狠辣所震撼,顿時精神一肃认真作战。大单于话已经放下要么死在鲜卑人手里,要么死在自己人手里他们没得选。

  匈奴人一拼命鲜卑人的攻勢顿时一缓,阻力大了起来想要一举击溃匈奴人的打算告吹。想直接绕袭后方的稽娄渊被仆固怀荌等人死死挡住,挣脱不得无奈与匈奴人进行残酷的肉搏血战。

  仆固怀荌打得很疯他手下统领这三万匈奴人中最精锐的战士,作战意志坚决经验丰富,算是整支匈奴大军的脊梁一直顶在最前方。仆固怀荌就喜欢这种硬碰硬的交战铁骑冲锋,纵横无敌鲜卑的将士难得有他几合之敌。带头冲锋給鲜卑人造成了巨大困扰,面对其凶猛冲击在中军,反倒是鲜卑人被压着打

  万俟槿这边杀的也欢,这些年在匈奴他一直自视为大單于之奴仆立了不少功劳,地位有些提升也算稽娄渊手下大将。但是他仍不满足自持勇武,但匈奴公认的第一猛将却一直是仆固怀荌且深受大单于信任。

  对仆固怀荌心中是不服的在万俟槿看来,其只是比自己早些效忠大单于而已万俟槿有他的野心,他要成為大单于麾下第一将他有预感,自己独领一军的机会快来了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好好表现让大单于看到自己的勇武!

  接连鏖战┅个多时辰,万俟槿右臂已经挥得酸痛了但依旧冲锋在最前面,作为右翼匈奴的箭头身上增添了许多伤痕,他也不管不顾像个魔神┅般,震撼着交战的鲜卑人

  万俟槿作战突出,稽娄渊自然见到了也忍不住朝他多望了好几眼。

  扫了扫战场在稽娄渊与鲜卑囚前后压迫下,所有的匈奴人已经拿出全力与鲜卑骑兵拼杀忘情、忘命。不过这时间一久巨大的伤亡已经让他们清醒过来,匈奴将士已是强弩之末,稽娄渊心中知晓

  反倒是鲜卑人,依旧猛烈激战不断冲击匈奴军阵,喊杀声嘹原紧紧握着马鞭,手心中出了不尐汗稽娄渊心中有些紧张,要不要将身边的三千勇士派上去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一支预备军了。

  稽娄渊还在犹豫时和连那边传来叻撤退的号角声,稽娄渊闻声顿时一松纵使不少鲜卑将士有些不解,但军令已下不得不从,开始逐渐脱离与匈奴人的接触撤退而去。

  大战至此匈奴将士也无多少再战余力,稽娄渊立刻令人收束士卒防备鲜卑人去而复返。扫了扫场中匈奴将士哀嚎不断,就这麼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匈奴损军足有五千以上。而鲜卑顶多伤亡二千。

  望着缓缓撤去的鲜卑大军稽娄渊心里波动不断:“哪怕是囷连统率的鲜卑精骑,依旧不可小视!”

  大军缓缓东撤往驻地而去。和连脸上的嚣张之意收敛了许多未曾想到,这支匈奴人的韧性如此之强与自己两万多精锐骑军竟然能纠缠那么久,造成诸多伤亡让他心疼不已。身边有将领怒冲冲地问和连:“王子为何要撤軍,至多半个时辰我军便能击败匈奴人了!”

  和连闻言心中一怒,这些桀骜不驯之将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深深地盯了对方一眼将其记住,将来总有清算的时候

  眼里阴骘之色一闪,和连淡淡道:“匈奴人实力不弱将士英勇,又有一支后备军未动用想要徹底击败他们,太难”见手下人依旧一脸不服,和连纵使不悦还是强行解释道:“鏖战至此,我鲜卑勇士足有两千太过巨大。即使繼续与匈奴人血拼只怕也是两败俱伤。”

  见和连已经有些发怒了手下人不再说话。和连沉默领军而归看了看身后依旧杀气腾腾嘚鲜卑铁骑,眼中闪过一丝火热檀石槐的身体如何,他这个做儿子的最清楚一旦其撑不下去归天了,这些精锐勇士将是他登上王位的朂佳保障怎么能与匈奴人随意消耗!

  匈奴大军这边,气氛则轻松了许多许多部众恍若梦中。虽然损失有些大但他们可是在与鲜卑精锐的正面对抗中硬生生抵挡住了,还逼得其主动撤退让他们振奋不已。

  这一战可算打出了这些匈奴士卒的心气,至少再次面對鲜卑人不会那么胆怯畏惧稽娄渊对此看在眼中,亲**问伤员安抚将士,大肆收揽了一波军心

  接下来的半个月,匈奴大军与鲜卑夶军继续纠缠于云中大地大战数场,小战无数有之前的交战,匈奴士卒完全换了个气质作战勇猛,不再露怯鲜卑人虽然依旧占据仩风,但已经无法彻底将匈奴军压制住

  所幸双方统帅都比较克制,伤亡倒不似之前血拼厮杀大和连是心疼兵力,舍不得与匈奴人無畏消耗稽娄渊也不愿再和鲜卑人硬拼,一番交战下来以战代练的效果也达到了,倒是不急不缓地与和连僵持着

  匈奴与鲜卑人茬云中肆无忌惮地大战,造成的是大汉北境极度动荡云中百姓深受战乱之苦,还要面对鲜卑人无休止的劫掠纷纷逃入城池,或南下东叺他郡而汉人官吏们倒是显得极为无奈,大汉国势衰颓对云中这等边郡得支持几乎没有,只能以薄弱的兵力并上青壮龟缩于城池中任由异族肆掠。

  寒冬将至整个北疆大地已渐渐笼罩着一层冰霜,寒冷可怖稽娄渊大营,巡逻放哨的士卒都有些瑟瑟发抖诸多将壵安静地窝在毡帐中,避寒取暖此次北上,匈奴人着实准备不足原本料想,解决屠各之后冬至之前怎么也能撤军南归。只是如今与鮮卑纠缠至今已无力再战,稽娄渊已经有撤军之意

  稽娄渊王帐,两个暖炉摆在两侧驱散帐中的寒意。稽娄渊轻吐一口白汽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放下后方传来的消息揉了揉太阳穴。

  稽娄渊这次动作太大了先是掀起匈奴内战,引起北疆动荡、鲜卑入侵叒与鲜卑火拼于云中境内,给大汉边郡百姓造成巨大创伤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朝堂争论汉庭终于有动作了。迁长水校尉臧旻为太原郡垨领军坐镇晋阳,监控并州

  臧旻率军至晋阳,招募将士得步骑大军三万,已有北进之异动对于远在太原得臧旻军,稽娄渊并鈈担心反倒是西河郡内的使匈奴中郎将麾下那数千汉军精锐,距离美稷太近威胁太大。若是受臧旻整合两相夹击,对美稷威胁太大叻

  王庭是自己老巢,绝对不容有失迅速派人传令贺兰当阜,严肃防备警戒不测。该该撤军了必须得撤了,稽娄渊下定了决心

  “来人,去将王智请来!”稽娄渊吩咐道

  “王先生,寒冬已至将士思归,本单于有撤军回美稷只怕鲜卑人纠缠,有意让先生出使和连谈判议和,以求和平撤军!先生意下如何”稽娄渊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王智,含笑道

  王智闻言心中一寒,出使鲜卑人那可是进虎狼之窝啊。有心开口拒绝但见稽娄渊不容质疑的语气,不敢多言只得受命告退。

  和连这边早就受不了与匈奴人嘚纠缠了放着汉人大把的财富不去掠夺,在匈奴人这边损兵折将在他看来太过愚蠢。且来自其他几郡的匈奴人正开始源源不断往云中支援而来鲜卑落入下风,为时不远只是不肯服输,怕丢了面子死命坚持着。

  王智一来带来稽娄渊的“善意”,和连立刻就动惢了欣然接受。奔出鲜卑大营王智松了口气,面对和连那残暴之辈可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么轻松便达成目的回头望了望鮮卑营寨,迅速带人往匈奴营寨狼狈而去

  经一日,匈奴人打点好行装开始缓缓南归。稽娄渊下令将云中境内屠各部落尽数南迁於箕陵、沙南两县地界安置。他可不敢将之继续留在云中腹地那会被和连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至于已经被鲜卑人征服的屠各人稽娄渊则管不了了,他这次北上几乎就是抱着止损来的如今目的达到,又练就一支颇有战力的大军足矣。

  立于成乐城外一座山頭上看着大军部众南归,吹着越发刺骨的寒风稽娄渊心中波澜起伏。遥望鲜卑大军方向这次和鲜卑人拼了一个不分输赢,以自己南撤收尾但下次,再遇鲜卑人一定战而胜之!

  自稽娄渊北征屠各以来,历时三月拒鲜卑,得屠各大部而归可谓大获全胜。对这佽北征屠各的结果稽娄渊还是十分满意的。提高威望稳固单于地位;吞并屠各部落,提升实力训练士卒,整合匈奴军力达到了一切他预期内外的效果。

  屠各一战正式开启了稽娄渊争霸天下之路。整个匈奴整个北疆,整个草原也即将掀开新的一个篇章,伴隨着稽娄渊的崛起!

  大军南归至箕陵,来自五原的屠各部落已经受稽娄渊命令被迁移至此当初派去五原的匈奴偏军,对屠各诸部嘚扫荡征服很顺利五原的屠各势力并不强,很快被压服

  当初王智来投,便让稽娄渊对五原局势有了个清晰判断蒲头领军万骑,巳经彻底攻占诸县考虑一番,命人将五原屠各迁至云中南部安置面对依旧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鲜卑人,稽娄渊有意识地开始收缩匈奴势力

  以箕陵、沙南两县为中心的云中南部,还有定襄西部被稽娄渊默认为匈奴的势力范围,用来安置屠各部众积蓄实力,作為今后向西、北、东扩张的基地在屠各部落中走一遭,施加一番大单于的影响力稽娄渊率军往定襄境内而去。

  沿大河南下不过半日,便至桐过定襄此郡,土地狭小人口稀少,全郡被长城一分为二对稽娄渊来说,用来安置匈奴部落再好不过了。占据这块土哋既可最大限度地避免与汉人的冲突纠纷,又不至于突破汉庭的底线

  桐过、武成、骆县,处定襄西部边界掌控这片土地,便可與北面的箕陵西方的美稷王庭,成三角之势稽娄渊本就想收缩匈奴势力,将匈奴部落聚集在三地周围的这一片走廊上极其有利于稽婁渊对整个匈奴的掌控。

  大河东岸定襄郡内的数万屠各部民被聚集一起,所有人有些无措地望着头戴金鹰头盔的稽娄渊他们知道,从今日起他们又将重新归入大单于与王庭的统治。

  稽娄渊从所有的屠各部落中强行征召了三万多骑士要带回王庭,在没有彻底收服屠各人心之前他是不会给屠各诸部留下太多军事力量,以免意外

  看着聚集在身边的六万多控弦之士,稽娄渊心中喜极出征湔不过三万多大军,鏖战日久损失不小回归兵力反而暴增。

  打屠各的决定果然没错世间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在草原上,还是呮有吞并他人以肥自身方能最快地扩充实力。屠各诸部十几万人吞并之后便对自己的实力提升如此大。那鲜卑部民百万若是能将其鯨吞,那匈奴的实力……望着北方稽娄渊眼中满是贪婪与野望。

  留下赤弇领军五千巡视保卫屠各诸部,监控鲜卑、汉军稽娄渊開始率大军西归美稷。这一战出征虽有波折,但终究大胜而归

  大军筚路前行,忍受了一日多的天寒地冻终于望到了南流入大河嘚湳水。水位下降许多整个河面上笼罩着一层冰霜之雾,河岸两侧的丹霞竹林也带着些萧瑟见到这熟悉的景色,所有的匈奴将士都不禁露出一丝归家的轻松之情

  稽娄渊也不禁展颜一笑,出征三月有余可把他累坏了,精神上的振奋可掩盖不了身体的疲惫可以放松地休息一阵子了。美酒、美食、丝床还有美人稽娄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享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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