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看着师父渡劫失败让师父主角重生前世的徒弟很厉害飞升 不成功就一直轮回的两个男主小说?

(完结)我同天帝和离已有三千年。而今他忽然将一张地契狠狠拍我身上。“秒莲!本尊在北荒山的那块地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哎?几年不见天帝还真是越来越没品了。”我从软榻上起身,掂起那张报纸。上面白纸黑字的写道——「北荒山之地由泽华天帝转赠给秒莲女尊,现归秒莲女尊所有。」“瞧见了吗?盖得天地章。”我起身戳戳那人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您亲手盖的。”“胡言乱语!”那人拒不承认。“想来你我和离前也是有过一段花前月下的。”我摩擦下巴陷入一阵沉思而后便凄凄艾艾起来。“那日你我在百芳居月下对饮,谁知酒兴正浓之时,天帝您突然兽性大发!”“您用您那冰凉的指尖撩拨我的衣衫,大掌摩擦我的小脸,眼神也不在清明。”“就在您试图与我颠鸾倒凤之时!我一把把你推开!我说!”“这是另外的价钱。”我拍拍那人的肩,义正词严。谁知却换来泽华一阵吞吐,只听他声如细蚊全然不见刚来之时的威风,讷讷道:“然后呢。本尊不记得与你颠鸾……”“算了!那时你与本尊本就是夫妻。”他忽然昂首挺胸,“这与我的北荒山有什么关系。”“有呀。”我刮刮他的下巴,“颠鸾之前,您要我开个价。”“然后就把北荒山给我了呀!”“我那是酒后胡言!”听他不断辩驳,我便反驳道:“我看您那是酒后吐真言,您就是馋我的身子。”“您不要脸!”“我不要脸?”“你就是趁机敲诈!”那张俊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气急了还是别的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秒莲你这个骗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再用上玉神功!”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知!”他气急败坏,“前日人间水患,不是你带人去平复的吗!”“回来上报的副将都告诉我了,你杀那恶蛟用的就是上玉!”“上玉神功非处子不能用!”泽华上前一步捏住我的下颚,那双眼发出丝丝冷气,他道:“你这个骗子,拿了我的山,还不做答应我的事!”他那张脸皎如白玉,眸色顾盼生辉,纵使我阅男无数猛然离他这样近也有点难以招架。情急之中我大喊道:“承认吧,你就是做梦都想睡我!”这时,本约好同我一起打牌的女仙们不合时宜地走进来。只见我与泽华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她们纷纷回避,而后宽慰道:“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加把劲。”我的牌友离开了,当然我与泽华的贞操也一并跟着她们离开了。(一)我与泽华青梅竹马,从小打到大。我的父亲是魔族地王,母亲是世间唯一的修罗神。至于泽华,他的父亲是混沌初开时天地唯一的光明神,而他的母亲则是上任天帝最宝贝的公主。我们父母的关系极其复杂,单说我母妃和他父君,年轻时还曾在浮生海打过一架。后来听说是有意为之,但也拦不住二人见面总要挖苦讽刺一番。我还有个姑姑叫云舒,有阵子心血来潮非要学什么六卦,逢人便算姻缘。我能与泽华成亲,她手心里的王八壳功劳占了一半。她那时念念有词,“秒莲,姑姑不会坑你,你与泽华门当户对,八字合,旺财旺事业。”“最重要的是,成亲之后桃花滚滚呐。”桃花滚滚?可不是吗。成亲之后泽华倒是桃花滚滚了,至于我头上满是青青草原。若不是那日被我撞见他与一男仙在假山后拉拉扯扯。我断不会如此痛快地与他和离。只记得那日男仙楚楚可怜地说:“小泽,秒莲女尊地位是何等之高,我自是比不过她的。”“如果你带我回去,她若是不喜欢我怎么办?”我看见泽华抬起手臂轻轻抚摸那男仙的头颅说道:“不会的。”说着他轻声叹了口气,“我与秒莲成亲数年,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她不会在意的。”“这么说你们还没。”只见泽华俊脸一红,“还没,我试过了,但我根本做不到!”“呵。”我躲在树后发出一阵冷嗤。你可不是做不到吗,别人面对美女钢枪屹立不倒。你倒好,你惦记着你的小男仙,钢枪要立也立不到我身上。难怪这些年泽华总是在关键时刻停手,原以为他只是有什么隐疾,现在想来不过是用我试探自己的心意。现在好了,发现忘不了小男仙,就打算带他来见我。不是我不开明,出轨女仙也罢,出轨男仙这就是将侮辱二字狠狠贴在我脸上!女的我能比魅力,一个男的我拿什么争!当时我就在这对狗男男身后暗暗握紧拳头,下定决心。离,我必须得离!我不做同妻,誓死不做同妻!(二)我这人从小娇生惯养受不得委屈,提出和离前,还特意向人旁敲侧击一番那男仙的身份。没想到泽华将他保护得太好,仙女们都说天界没有这号人。提出和离那天,泽华答应得痛快,只是盖章时他眸间闪过一阵晦涩,随即轻飘飘的来一句,“挺好的,拿得起放得下,你若无情我便休呗。”“希望你离了我能找到更好的。”彼时我跷着二郎腿冲他翻了无数白眼,“你若无情我便休这话该我说吧,老话说得没错,包办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和离书,拿来吧你。谁成想,我与泽华和离整整三千年,三千年里井水不犯河水,而今他却因为一座破山头跑来找我兴师问罪。他这人啊,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领地意识太强。遥想小时候,他母妃时常带着泽华来找我姑姑和母妃玩。这三人一见面,能从首饰一路聊到六界八卦。可怜的泽华被人晾在一边,也只有我这个心善地愿意陪着他。那时候他养了只会喷火的小狗,有天我亲自给小狗喂食,竟被他一脚踹翻了食盆。我气得嚎啕大哭,那人却抱着小狗冷冷地站在一旁说道:“我的东西只能我亲自喂。”有病!从那天起我不仅讨厌泽华,还讨厌起那只会喷火的小狗。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从狗到山这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正当我陷入无尽回忆之时,耳边响起那道冷冽的声音,“秒莲,你喜欢北荒山?”“啊?”这人思维太跳跃,我一时有点傻眼,随即顿顿的点头又摇摇头,“那可是灵山,那么大块地,没人会不喜欢吧。”“我知道了。”他慢慢松开我的下巴,端详我半晌,莫名其妙来了句,“你喜欢就给你好了。”“那本来就是你给我的!”“你知道就好。”话音刚落,那人又向前几步,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渐渐变得狭窄。泽华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语气警告,“你既知那是我给你的。”“便记好了,我给你的就只能是你的,别妄想着给别人。”“你这什么道理,照你这说法那我嫁过你还不能嫁别人了!”我们靠得太近,我不禁向后挪了几步,谁成想后腰磕在了石桌上。我吃痛得瑟缩下,却被泽华下意识带进怀里。这时,每月给我送酒的男仙踏了进来。只见我与泽华以一种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他利落的撂下酒担,落荒而逃道:“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加把劲。”(三)那日过后,天界开始盛传我与泽华旧情复燃,可我却无心理会。我歪在老树下,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盯着北荒山地契不禁悲从中来。我的地!我的银钱!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负债!实不相瞒,我这人好吃喝,犹爱玩乐。天界纪律严明,魔界子民憨傻,这人间简直是块风水宝地。珍馐佳酿,妓子怜人,几乎每日都能看老太太当街打架的热闹。为了能在人间横着走,我开始投资些吃喝的企业,可是一直都在亏损。我的银钱投了空,便借来其他仙子的银钱。按理说以我的身份理应不缺钱花的,但自从我父母二人和泽华父母二人去云游后,我便断了经济来源。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债主找上门来,我不得不着手变卖家产。其中最值钱的当属那块宝地——北荒山。可是,这该死的泽华昨日离我院子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北荒山上下了道结界。结界太烈,唯有尊神后代尚可随意出入。可放眼六界内外,尊神的血脉除了我与泽华根本找不出第二人。买不得山,还不了债,吓得我连夜逃离了天界。走时,我给债主们留了一封信。我写道:「吾与泽华青梅竹马,情同兄妹,而今身侧无近亲,长兄如父,银钱泽华尚可代还。」我知道我无耻,我不要脸,可谁让泽华封了我的山,他得赔啊!就在我躲在北荒山的第二个月,泽华带着账本来抓我了。他将账本甩在我脸上,凭空变出个算盘,当着我面就开始一顿噼里啪啦。他说:“秒莲,一共五十万金。”“你是交神息还是做苦力?”那人一身银色华服,袍角纹路散着金光,慢悠悠地往我身前一站,一双凤眼气定神闲。我尬笑两声,说道:“泽华,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修旧好。”闻言,泽华沉默着挑起眉毛没说话。“你......你觉着呢?”我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理由。”那人冷言道。“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我觉得我们都没有认真经营这段婚事。”“嗯。”“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门当户对,我们成亲于仙魔于六界都是好事。”“嗯。”他环手于胸,认可的点点头,“还有呢?”“还有我这个人脾气大,做事太任性,三分钟热度,我会改的。”“嗯,还有。”“还有你这个人,太小气!什么东西都算得那么清,什么你的我的,做事一板一眼,不风趣不幽默。”“除了又高又帅又有钱,简直一无是处!”“咱们这次重修旧好,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我从摇椅上下来扯住他得衣袖摇晃,“有句老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生在同一片林子自然你的就是我的。”“哦!当然啦。”我讪笑,“我的自然也是你的。”“呵。”那人冷笑。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这次也别办什么酒席了,低调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五十万金就当做你给我的聘礼了。”“那你的嫁妆呢?”“嫁妆就是我呀!”我拍拍胸脯,“这样一个貌美如花,风趣幽默的妻子难道不比嫁妆值钱?”我见泽华冷漠地勾起嘴角,将袖角从我手心抽出,“要你读书,你非要放猪。”“乖乖,你知不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还有下一句。”“什么?”他慢慢俯低身子,声音带着讽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后他冲我再次摊开手掌,皮笑肉不笑道:“秒莲 你是交神息还是做苦力?”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我在北荒山窝藏了两个月,最后还是被泽华提着脖领薅回了天界。他将我摔在床上,二话不说站在床前就开始宽衣解带。他说:“你不是要用神息抵债吗,用什么方式抵,我说了算。”呵,万恶的有钱人做派。不就是想用金钱来控制人吗,我还偏誓死不......“泽华,你以前也有六块腹肌吗?”我咽了咽口水,盯着那宽肩倒三角双目发直。这身材,我愿称泽华为神界高质量男性天花板。可能我目光太过有神,泽华轻咳一声纠正我,“是八块。”“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分享!”“早脱光了给你看,你就不同我和离了吗?”他忽然正了神色,眼眸燃起烈火,开始伸手勾勒我的眉眼。那一瞬我心脏快要跳出天际,不是吧,这人不是要来真的吧。“我我我不喜欢你!”就在他的唇即将擦过我脖颈时我大吼出声来。“我知道。”“你你你你也不喜欢我啊!”我连忙将他推开,“这种事得两情相悦才行,我虽然爱看但我可不爱做啊!”不过是过过眼瘾罢了......闻言,那人指尖先是顿住,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撂下。“我知道了。”盯了我半晌后,那人才站直身体,勾勾手又回到了斯文矜贵的模样。瞧着那重新拢好的衣衫,我终于松了口气,我说:“打工,打工是一定要打工的。”“不交神息了,我做苦力,什么苦力都可以!”“随你。”那人冷冷瞥了我一眼,只留下一抹银白的背影。走时,他还说:“秒莲,蛮荒已是一片欣欣向荣,用不了几日守阳便回来了吧。”“大概吧。”我愣愣的,“你找他有事?”“没,就是问问。”不知怎么,当那身影彻底消失在我眼前时我竟瞧出了几分落寞。这人,莫不是......又看上守阳了!?(四)守阳回来那日,我已在瑶池北边的群仙阁搬了六日地砖。这群仙阁顾名思义,就是群仙住得楼阁,本来那日泽华潇洒离去,我以为这苦力真像他说得随我。随我自是不用还,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让人跟我送来一封盖了天地章的罪书。说是,我身为女尊整日吃喝玩乐,带坏天界风气,擅借银钱还栽赃陷害,罚我建设天界。建设就是搬砖,搬砖可不就是做苦力!他还在罪书末写道:「吾与秒莲青梅竹马,情同兄妹,而今身侧无近亲,长兄如父,尚可代为管教。」临了还不忘补一句:「一楼阁为十万金,利息另算。」瞧这似曾相识的文风,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我欠他五十万,而今需一砖一瓦盖五楼阁。天界建设向来是由那些犯了小错的仙子服刑的活动,而今将我堂堂女尊同他们化为等号,这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可欠人手短,我还是灰溜溜地去会了工友。许是上苍都觉得我不易,竟让我一口气碰上个大生意。说是有个叫馥媱的上仙,不日就要从下界历劫归来,因为身份有点特殊,天界一口气就要为她盖个大院子,光楼阁就不下七个。我寻思这活好啊,一条龙似的从头盖到尾,省得我到处跑生意。午休时候,我和工友靠在梧树下,看着我们用双手盖起的楼阁,大家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工友问我,“女尊你这等身份怎么也被派来这边?”我老脸一红,也不好说是欠了钱还不认账,不认账还玩栽赃。只得强硬地从胸腔涌出一股红色五角星正气,我答道:“身为女尊,我当然得设身处地的体察基层劳动人民的艰难与辛酸。”“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这样才能建设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新天界。”那工友感动得涕泗横流,“女尊,你真的很伟大。”“哪里哪里。”我谦虚地低下头,“基层天地宽,群众是英雄嘛。”我拍拍工友们的肩,顺势替泽华给他们画了个大饼,我说:“各位工友,大家在实际工作中一定要杜绝“一时犯错终身抬不起头”的消极思想。”“要从思想上提高认识,行动上改正错误,大家的上升空间还是很大的,只要积极为天界卖命,免不了升官发财。”“那我们该如何做呢?”“当然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强化自身建设,这第一步嘛......”我目光深邃而悠远,一根手指直指苍穹,“这第一步需得让我看到各位的干劲儿,这样我也好替你们向泽华美言几句。”“可你们不是和离了吗?”“啧。”我瞥了一眼那欠嘴的,“于私他是我前夫哥,可于工他是我上级啊。”“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上级。”闻言,那群工友便健步如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工地,甚至将我那份也一并瓜分个干净。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我终于漏出欣慰的笑容。啧,真是一群踏实肯干的好群众。忽然,梧树后响起一道掌声。“秒莲,几百年不见你这嘴皮子又精尽不少,都快赶上怀玉尊神了。”那人一身暗色铠甲,眉眼冷峻,站在梧树旁高大又伟岸。我整个人愣住,直到那人对我露出一抹熟悉的笑容,我才激动的扑进他怀里。“守阳!”我惊呼,“你终于从蛮荒回来了!”那人摸摸我的发顶,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宠溺,他问:“又闯祸了?”“你看!”我冲他伸出手心,那上面满是搬砖磨出的水泡,我嘟囔着,“可疼!”“我那儿有伤药,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守阳眉头一皱,轻轻握住我的指尖。正当我沉浸在故人归来的喜悦中时,耳边又多出一道声音。“看来本尊是个多余的。”我闻声望去,一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泽华。也不知他站了多久,周身气场像是带来一场寒冬。他背着右手,左手掌心握着一罐不大的白玉瓷瓶,薄唇紧抿,整个人目光晦暗。我将目光定格在那白玉瓷瓶上,心间涌上些小感动。我这前夫也不过是个面冷心热的主,这不尚且对我存有一线良知,也不枉我从小和他玩了这么多年。“天帝今日可真是好心,还知道给我送些药来。”我颠颠得伸手,脸上洋溢着热络的微笑,谁知那人薄唇轻启,只送了我两字儿......“做梦。”说完就飞快地从我身侧掠过,而后步履一转又生生将我和守阳隔开。只见他将那白玉瓶子塞给守阳,冷着张脸对他说:“守阳,你平定蛮荒功不可没,身上定受不了不少伤,这伤药有奇效,好生用着。”“不够再找我要。”说实话,泽华与守阳的个头一般高,一个长相清冷孤傲,犹如立在山巅的高岭之花,而另一个有种浑然天成的肃杀气。这两人面对着面,个个身姿挺拔,说不养眼是假的。这一幕让我忽然想起上月看过的话本子————《天帝在上:将军惹火哪里逃》实不相瞒,我脑子里能有如此多的奇妙思想,大多来自我干娘,也就是泽华的生母姬妩上神。想当年,我干娘就是凭借一本狗血家庭伦理话本成功俘获了我干爹的心。自此她的著作在天界一炮而红,至今脍炙人口。而我,自小就是她的忠实粉丝,从男女一路追到男男,涉猎那是相当广泛。只不过今日我看到泽华和守阳,心里却并没有读话本时的兴奋,反倒有点失落。“唉!”想到这我不禁叹了口气,泽华如此朝三暮四,将他的小男仙置于何地!真是不值得!“你叹什么气?”泽华瞟了我一眼,冷言冷语道:“手疼就去歇着。”“本尊虽让你还债,有说什么时候让你还完吗?那么卖力给谁看?”那人说话时眉眼淡淡的,面上虽透着一股子厌烦,可下一秒就将我的手掌放入他的掌心。泽华大掌裹着我的小掌,只感觉一道热流涌过,我掌心的水泡顿时荡然无存。正当我讶异间,又听那人讽刺我,“幼时一同修炼,我打坐时你睡觉,我练功时你睡觉,我睡觉时你大半夜抓虫子玩。”“吃了睡,睡了吃,结果连入门的神族术法都运不明白,真不知你是靠什么杀那恶蛟的。”“蛮力懂不懂!”“不懂!”他略显烦躁的松开我,“明日来我殿上处理公务,别把蛮力用在搬砖上了,娇里娇气的。”“我娇气,明知道我娇气你还要我做苦力!”“我怎么知道你真的选做苦力,我还以为......算了!”他突然停顿住,“跟你说也说不通!”“说不通什么!你不就是想让我交神息吗!”我咄咄逼人道:“其实你就是打着交神息的名义想跟我睡觉!”“你!”泽华面红耳赤。我却不明白了,他明明好男风,为什么总想跟我做些带颜色的事情!难不成是觉得自己误入歧途,想靠和我拍手将自己拉出深渊?可是就算和美女睡,也不耽误喜欢男人呐。“泽华,其实爱并不存在肉体。”我苦口婆心地拍拍他的肩,“爱是高尚的,只要两情相悦就不用考虑世俗,你明白吗?”“两情相悦?”他眼中闪过一抹苦涩,而后竟从我和守阳之间退出来,我听他说:“你与守阳许久未见,本尊就不耽误你们叙旧了。”待泽华走远后,守阳难得笑出声来,“你与泽华怎么老也长不大。”“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相处方式还这么幼稚。”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根金钗插在我头上,“临走时答应给你带礼物,可蛮荒刚刚起步什么也没有,只得在来时匆匆在人间给你买根珠钗。”“可喜欢?”“超级喜欢!”(五)守阳的办事效率一向快得出奇,我前脚刚回到金缕居,后脚他便派仙童将药送了过来。仙童不大,还扎着两个冲天鬏,脸颊软得像是发面馒头,此时正端着摆满瓶瓶罐罐的托盘,沉得手都在打颤。即便如此,却还是颇有礼数的冲我行礼,“女尊,这是守阳将军给您送的伤药。”“快给我吧。”看那孩子涨红的小脸 ,我急忙将伤药放在一旁。我问:“守阳自己怎么不来?还让你个孩子跑东跑西的。”“回女尊,守阳将军说了,他初回天界,有些蛮荒事宜需同天帝商议,改天再来看你。”“将军还说,过几日他要回趟魔界,问女尊是否也要回去看看?”闻言,我思索了一会儿,想到确实很久未曾去看看姑姑,本来打算早早回去住上几日,却被杀恶蛟一事耽搁,也不知姑姑一个人在魔界日子过得如何。我冲那仙童点点头,“告诉守阳,让他走时叫上我就好。”“是,女尊。”小馒头乖乖的退下了,我重新倒在塌上把玩那根珠钗。其实守阳同我一样,都是魔界中人。只因我身体里流着一半尊神血,这才被六界敬为一声女尊。后来因为与泽华结为姻亲,就从魔界搬到了天上,只可惜我们成亲不过三年便草草和离,我也因为在天界身居要职便没再搬回去。至于守阳,打我五岁那年起他就跟在我身边。我娘说我这人打在肚里时就不老实,三岁修罗力初见端倪,险些一把火将息泽神殿烧个干净。她跟我爹又是个心大的,便让守阳跟着我。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守阳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千年前见他,他便长成这个样子,数千年过去他仍然长成这个样子。后来我才知道,无论神魔只要强大到一定程度自然都会青春永驻。幼时,我同泽华在无尽井边疯玩,守阳便不苟言笑在远处站着。直到我和泽华薅着头发在草地打成一团,他才会跑过来一手提着一个将我们分开。最难堪的便是我与泽华打完架后,守阳总会要求我们手扯着手绕着无尽井跑圈。一边跑一边让我们大喊,“秒莲和泽华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朋友不打架,打了架的是小狗。”就为这句话,我与泽华前后做了不下三百次的狗。后来,我与泽华前去九烛山修行,他修神,我更偏向亦正亦邪的修罗。几番下来基础功法我学得一塌糊涂,倒是杀人放火这块堪称巅峰。教我运神息的鉉汨神君,难得表现出无奈的神情,他说我这样子分明是要继承我娘的衣钵。学成归来后,我娘说如今我已能自保,而守阳又是个奇才,我已经耽误了人家那么多年,是时候要守阳在六界大展拳脚了。我想想也是,正巧赶上那几年蛮荒邪祟四起,生灵涂炭,守阳便自动请缨跑去了蛮荒。这一别就是几千年,而今蛮荒平定,守阳战神的名号响彻天界,想必早已成了不少女仙眼里的香饽饽。“你就那么喜欢那珠钗?”怀里突然被人扔了一把九节鞭,鞭身由上好的冰玄铁打造,刚扔进我怀里时便是一阵冰凉刺骨。我不禁打个冷颤,刚要破口大骂,便看见泽华站在不远处背着手,别扭地祝贺我,“生辰快乐。”哦,生辰。“不是明天吗?”我麻利地起身。“我娘说祝贺生辰要在子时。”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把九节鞭放在手里甩了两下,竟然异常逞手。我啧啧两声,“泽华,你今年送的东西还真是下了血本。”“想你往年送我那鞭子,不是半路夭折,就是根本用不了。”“有心啦。”我拍拍他的肩,也不想计较为什么最近泽华总是神出鬼没的,我说:“老规矩,喝酒去。”“好。”他难得乖巧地点头。生辰,是我和泽华短暂的休战日。虽说我和他从小吵到大,但逢年过节我们总是默契地坐在一起。中秋做月饼,十五放花灯,生辰嘛便是找个山包包喝点酒。今年我们选在了北荒山。北荒山盖了间湖心小筑,周围水面波光粼粼。泽华原先在这一片种了点异草,一到晚上便散着幽光。我养的云雀这会竟也没睡,绕着小筑飞了好几圈。几壶下来,泽华再次醉眼朦胧,他酒量一向差得很,醉酒后总会拉着我絮叨很多小时候的糗事。而今竟难得沉默,一双眼像被揉碎的春雨,发怔地看着我,一动也不动。“泽华?”我拍拍他的小脸,“又喝多啦!”“还好。”他喉结滚了一下,而后沉闷地握住我,不让我的手从他脸颊挪开。空气忽然很静,静到我能听清泽华的气息。良久,他吃力地问我,“如果,如果那珠钗和九节鞭掉进这湖里,你先捞哪一个?”他说话磕磕绊绊,眼神倒是坚定得很,我眯起眼随后告诉他,“捞鞭子。”“当真?”他忽然笑了一下,而后又说:“你还是更喜欢九节鞭对不对?”“不对。”我摇摇脑袋告诉他,“因为那鞭子更贵。”“你啊~”那人突然嗤笑着发出一抹悠长的叹息,而后舔了舔干涩地唇,对我说:“秒莲,你以后能别跟守阳那么亲近吗?”“就离他远一点点,行吗?”“这个......其实。哎!”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将话挑明,那人竟扑通一声瘫在桌上,早已不省人事。我翻了个白眼,费劲巴力地将他扛在我肩上。拉扯中,竟意外发现泽华十指间磨出了不大不小的水泡,附在一层薄茧上,虎口处的尤为明显。那不成这泽华也跑去群仙阁搬砖了?(六)我和泽华在北荒山住了一晚,他这人睡觉老实,从不打呼,安安静静地倒在被褥,干净得就像一摊清水。鼻梁优越,睫毛根根分明,我托腮坐在床边观摩他,觉得泽华不说话的样子甚是赏心悦目,不像清醒时候,十句话揶我九句,恨得人咬牙切齿。听着他逐渐匀称的呼吸,我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客卧走去。毕竟男未婚女未嫁,同处一室,不好不好。隔日一睁眼,就听我养的那几只云雀在屋顶叽叽喳喳的。推开门便瞧见泽华那半伸不伸的手。我问:“要敲门啊?”“嗯。”他点点头,“刚要敲你便开了。”胡说八道,那架势分明是踌躇了有一阵了。我耸耸肩径直绕过他,去收拾湖心小筑的残局,那人见状便一步一步地跟在我身后。“那个......”泽华支支吾吾的。“哪个?”“我的手。”他慢慢吞吞在我面前摊开,问道:“你帮我包扎的?”“当然啦。”虽不知他那伤怎么弄的,既然我瞧见了总归不能坐视不理。正巧来时顺手拿了瓶药,昨夜就直接替他包上了。想起前几日泽华用神息替我治的手伤,此举也算两清了。看泽华那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怎么,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帮我,我帮你,我们谁也不欠谁。”“什么?”那人眉头突然處在一起,然后又是一阵沉默。“我...没说错吧...”我有点胆战心惊的。记得上次瞧见泽华这表情,还是成婚前一月我跑去人界的怜人馆,听头牌的公子弹琵琶。他在门口撞见我时也是这样,面色阴沉,长时间不说话也不让步。而我在他那种强大的气压下成功忘了问——为什么他也会出现在那里。至于是为什么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答案了。“秒莲。”泽华这一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出。他将音线压得很低,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点颓靡,我听他轻笑着问我,“你同守阳也算得这样清吗?”“这个....哎等等!”我看泽华作势又要拂袖离开,为了避免昨日的情况,我一个越步飞身扯住了他。可别在没讲清就又跑啦,然后留我一个人云里雾里。但没想到,我用力过猛,泽华冲劲儿太大。只听滋啦一声,泽华的云袍从脖颈开始撕裂,再裂开一点我便能将他腰下的春光一览无余。“你你你。”我吓得直结巴,脑子一时没过话,竟脱口而出,“你你你好白!”“秒莲你!不要。”脸字还未脱口,只听见桥上传来一道尖叫。那声音是我干娘的。且不止我干娘,还有我爹妈,以及泽华他爹。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不远处,四双眼睛火辣辣的,隔着小半个湖水的距离同我跟泽华面面相觑。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听我干娘弱弱地说了句:“对...对不起,走错了。”我与泽华:“......”“怎么办?”瞧着四人远去的背影,我绝望地闭上眼,谁知那人只是淡定地拢好衣衫,表情无波无澜。他言:“都是成过亲的人了,何必不自在。”“可我们只有三年!”“三年便不作数了吗?”他忽然转过身,良久像是累极了,轻叹道,“回去罢。”泽华先行离开后,我耳边一直飘荡着那句“三年便不作数了吗?”不作数吗。大抵真算不上什么。遥想我与泽华定亲那天,两家大人难得同坐一处,就连我娘与他爹也罕见地没有反唇相讥。他们问我:“秒莲,你讨厌泽华吗?”我果断地摇摇头。泽华虽然总是气我,却会在我每一次落险挺身而出。就比如他身后的三条刀疤,就是我修行时招惹了巨熊,他替我收拾烂摊子留下的。吵归吵闹归闹,如若说讨厌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我很笃定。瞧见我的反应后,他们又问泽华:“你呢?”“不讨厌。”他说这话时侧头对着我,眼神无限坚定。“那你们可愿结为姻亲?”“可以啊。”“都行。”就这样,我与泽华极为草率地成为了一家人。彼时我们年龄已经不小了,也深知有时候婚姻这种东西并不是全靠爱情来结合。世人皆说我们的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殊不知他们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的权利手。神与天帝之女。修罗王与魔界君主。单挑出来个个都高不可攀。他们无非是这大千世界最为幸运的那个,两个人既有着门当户对的身份又恰好两情相悦。如若是平凡人,倒也没差。可我与泽华不是,我们生来便处于和平年代,先人替我们遮挡风雨铺出一条康庄大道来。无战事,却需固权利。因此便有了魔族公主与新任天帝的姻缘。我想,我与泽华知根知底,我了解他的品性,相敬如宾或打打杀杀得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他很合适,嫁给他也省去许多麻烦事,我以为他也是这样想的。却不知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即便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也会有相处不下去的那天。泽华越来越沉默寡言,成亲后他甚至没办法像从前那般同我相处。客气中透着一股无措,小心翼翼地紧。我同他合离一是为那男仙,二是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最重要的不过是那时泽华已坐稳了天帝位,魔族也借由天界力量,彻底收服妖族。我们的婚姻已无价值,自然好聚好散。所以三年,真的算不了什么。回到寝殿后,发觉我爹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我娘一袭宝蓝色衣衫,歪在贵妃榻上。见我来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只嘴角勾出一抹坏笑,漫不经心地问:“小莲儿,可是与你那前夫旧情复燃了?”“没有,是误会。”“哦。”她也不多问,随手从怀里扔给我一袋种子,“生辰快乐。”“娘,这什么种子。”“牡丹。”我娘起身一脸骄傲,指着我爹说:“你爹说了牡丹主富贵,花中之王。”“钱财身外之物,这花好,能观赏还吉祥。”我尴尬地扯出一抹微笑,娘啊娘,我现在不想要吉祥,只想要钱财啊!更何况这年头谁还在天上搞种植业啊!我爹在一旁温温柔柔地望着我娘,几番云游他的脸色已经不再苍白,这时以有些红润。我默默在心里舒了口气,看来爹的身体终于快好了。“你们这次回来待多久?”“明日便走。”我爹温润一笑,“此次回来是为你生辰,此前年年不落今年也自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撞破你和泽华那小子的好事。”我娘一脸无所谓,“打小我便觉得泽华倾心于你,本以为扭捏几年便能恩爱一生,谁知....”她忽然话锋一转,“你们为什么和离?”“三千年了。”我被我娘这八卦脸气笑了,“娘,三千年前您怎么不问?”“我那时候只顾得上你爹。”她厚颜无耻地坐到我爹身边,“现在好啦,你爹的反噬差不多消掉了,现在有空便问问你。”“到底为什么和离?”“因为不喜欢。”我吸了口气,“婚姻这种事两情相悦才可,是强求不来的。”“什么!”我娘很是震惊,“你不喜欢嫁他干嘛!”“不是联姻吗?”听见我这话,我爹罕见地眉头紧皱,我娘直言道:“胡闹,我修罗怀玉何时会用嫁女儿这种胺攒手段换取权利!”“可那时我爹受了重创,妖族虎视眈眈,如果不....”“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娘罕见流露怒色,我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忽然觉得自己无论何时都像是无法长大。我说:“不止我,泽华与我是同样的。”“我们的婚姻自始至终都不是父母的逼迫,而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身魔族女,无战事参与,除了得到权利还有什么是我能为魔族做的吗?”“那你真的不喜欢泽华?”闻言,我顿了下,想起那日泽华在瑶池与那男仙拉拉扯扯的样子,无所谓笑笑,“当真不喜。”“知道了。”一道声音从门口出来,只见泽华踏进来,老老实实的对我爹妈行了桩全礼。他规规矩矩说道:“刚在北荒山与令女纠缠,此番前来特意来赔个不是。”“我与秒莲自小一同长大,和离时就该登门谢罪,拖到今日实则不该,二位放心今后断不会与其纠缠。”泽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愣是一眼都未看过我。他反手将一颗晶莹剔透的念珠塞给我,“这是我娘送你的生辰礼,无事便告退了。”“泽华!”我一路追到梧桐木下,而后死死拉住他的手臂,“你什么意思,不纠缠,难道朋友也不做了?”“朋友?”他几乎气极,整双眼似聚拢一股阴郁,随即大力握住我的肩膀,“你嫁我是为权,可将我当成朋友!”“可我们不是一样的吗!仙魔联姻,你我是最合适的!”“不一样!”他将我抵在树上,“从一开始便不一样!”“是我爱你,是我一厢情愿,以为你答应我便有机会,以为你会爱上我的!”“可你不是喜欢....”未等我说完,他便死死捏住我的下颚,恶狠狠地吻了上来,力气之大,恨不得将我吃入腹中。嘴角吻到发麻,我不可置信得瞪大双眼。只听他说:“妙莲,你喜欢守阳是不是,因为守阳你才一直抗拒我是不是!”“不是,不是。”我支吾着,“泽华,今日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疯的是我。”他一拳打在我身后的树干上,顿时听见树木断裂的声音。“泽华!”我惊呼,“你的眼睛!”那双漂亮的凤眼是赤红色的,他周身萦绕着一股黑色的气息,不断发着幽光。“泽华,你怎么....”“别看。”他伸手捂住我的双眼,音线颤抖。几乎乞求着又一遍重复道:“秒莲,我求求你,能不能别看我。”(七)泽华生病了,病得很重,是心魔。我不敢告诉旁人,天帝掌管六界本该心清如水,而今生出心魔必会引起恐慌。那日,泽华痛苦地抱住头,整个人背靠梧树蜷缩起来,不断地对我呢喃,“秒莲我已经与他对抗了三千年,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呢!”他那时身体冷得吓人,眼神半清明半赤色,换常人可怖,可到了他身上却有种妖冶美感。“秒莲,不能让人看到我这副样子。”大片大片的汗水自他额角滑落,我吓得抱住他,我问:“鉉汨尊神也不行吗?”“不行。”他紧咬牙关,“谁也不行。”“好,那我便带你走。”古籍中曾记载过神族心魔。我娘听之任之,最终在生命尽头将其斩杀。鉉汨神君从起源便将心魔毁掉,因此一颗心灭情绝爱了好多年。心魔毁人心智,遇强则强,非强大意志不能掌控。我这人流着半魔半神的血自小便没有那玩意儿,所以我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让泽华整整抑制了三千年。最重要的是,我竟对他这三千年的挣扎一无所知。我给干娘他们留了封信,说我与泽华出去散心几天,天界事让他们交给信任的人来办。随后,我仔细盘算了下,北荒山尽人皆知,蛮荒已成了守阳的地盘。便一咬牙,带着泽华回了九烛山。这里,是我和泽华自小练功的地方,我们下山后便亲手封了灵脉。却没成想有朝一日还会回来。其实我知道泽华为什么将心魔瞒得如此严实,连亲爹娘都不告诉。无非是怕鉉汨身体受不住。小时候我曾听人跟我提过一嘴,说是早些年我娘曾深陷轮回泥沼。我爹陪着她日复一日,在无数次经历失去挚爱的痛苦后,终于逆天行事,破了局。代价便是遭到反噬身体虚弱至极,而鉉汨神君也为救出唯一挚友,直接交出了一半神力。自此他们四人便云游四方,收集人间念力调养生息,这几年好不容易快恢复过来,泽华绝不会可能让鉉汨神君再次以身犯险。他要瞒,我便帮着瞒喽,反正小时候闯祸我们都是一起扛的。此刻,泽华双眸紧闭,躺在床上,我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忽然心下一惊,想起三千年,我与他和离刚好三千年。那他的心魔只会比那时出现得更早!“秒莲,秒莲。”他忽然开口,急促的叫嚷我的名字。“秒莲,不和离,行不行。”泽华死死握住我的手掌,汗水渐渐湿了掌心,不知怎么瞧他那瑟缩样子,心脏仿佛被人慢慢握紧。要比我撞破他和男仙那日,还要疼一些。“泽华醒醒,梦魇了。”我伸手叫他,却怎么也叫不醒,只听他反反复复念着我的名字。结尾竟说了句,“小时候踢翻了狗盆是我不对。”这一回我他身边守了整夜,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被脖颈处传来的鼻息吵醒。回身就看见泽华从背后抱住我,眼中已恢复清明,见我醒来他笑道:“醒了?”“我记得昨夜我不是.....”“地上凉,就抱你上来了。”言语间他突然一阵急咳,呕出好大滩血来。我忙起身拿来帕布替他擦净,泽华有些抱歉,“麻烦你了。”“泽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指心魔,还是喜欢你?”他直白地盯着我,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未等我给他回答,那人便抬起手来,将他的记忆通通渡给了我。一瞬间劈天盖地的画面与情感一帧帧在我眼前涌现。我听泽华在我耳边轻声说:“秒莲如今我将我的心剖给你看,心魔也好,守阳也罢,我通通不管了。”“我只要你。”他的双目又红了,言语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欲带我一起沉沦。(八)泽华幼时,有对极恩爱的父母,他们住在一座隔世岛上,当然还有一头壮如泰山的火麒麟。只是火麟顽皮,高兴要吐火,生气也要吐火,无奈泽华只能跟在它屁后收拾烂摊子。直到有天,父亲在一块空地上变出一道硕大的门,再出来时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他看见烈邬伯父抱着一名蓝衣女子从大门中走出,父亲和他皆虚弱得很。后来他听母亲同他诉说那些往事,这才知道这名蓝衣女子有着不亚于父亲的魄力,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抹敬佩。第二年开春,秒莲便出生了。彼时泽华五岁,秒莲尚在襁褓被人抱在怀里像个雪团,那样年幼的生命对于泽华来说是万分新奇的。他伸出手指戳戳婴儿的脸蛋,却被一团无名烈火烧光了好不容易长出的长发,火是秒莲放的,一个继承了修罗力还无法控制的婴儿。然后他一边哭一边跑回了家,火麟闻见他的味道兴奋地扑过来,可看清小主人的光头后发出了疑问的吼声:你谁?我的主人有头发。自此泽华闷闷不乐了好多天。泽华八岁那年,周身神蕴已经慢慢向他聚集,走到哪儿都会在后脚跟那片土地上开出片白花儿来。仙界的童子在背后笑他娘炮,他却充耳不闻只觉得他们平庸。后来姬妩觉得孩子的童年需要交朋友,不然会变得孤僻阴暗加社恐。泽华不知道什么叫社恐,但听说母亲打算带他到魔界玩,便后怕地摸摸头发,说什么也要将火麟带上。他想,如果秒莲再敢烧光他的头发,他就让火麟也烧光她的!可秒莲没有,那天她穿着罗裳脑袋梳着两个双垂髫从老高的树上蹦下,而后又慢慢绕到他身后蹲下,童音稚气地说:“哥哥,你开的小白花真漂亮,和你一样漂亮。”泽华的脸刷一下红了,问:“真的漂亮吗?”“没有哥哥漂亮。”瞧见秒莲那单纯的眼神,泽华心中涌出一股愧疚,他看着正在远处乱跑的火麟,觉得自己不应该带它来的,至少不应该抱着烧光秒莲的头发想法。从那天起泽华便开始别扭地阻止秒莲接近火麟,毕竟火麟高兴要喷火,生气要喷火,如果伤到她该怎么办。他也试图将火麟留在岛上,可火麟好像很喜欢魔界的泥池,一旦泽华把它留下,它便委屈地胡乱喷火,无奈泽华只能将他带上。但百密总一疏,那天他不过是靠在树下睡了一会儿,便看见秒莲正小心翼翼地给火麟喂食。他吓坏了,赶紧跑过去一脚踢翻了食盆,慌乱间他随口找了个理由:“我的东西只能我自己喂。”泽华这一生很少有后悔的事,那句话就是其中一件。彼时守阳已经陪在她身边了,听见秒莲的哭声他闻讯赶来,头也不抬地将她从泽华眼前抱走。从那以后,秒莲便开始讨厌他,也从未叫过他哥哥。泽华委屈,但泽华不说,因为他成功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假矜持。他把怒气发泄到了火麟身上,他说:“你不能在这么乱喷火了,我要把你送到山海界里去,开灵识修人身!”火麟兴奋地嚎叫着:太好了,被那小丫头当了好几年的喷火小狗,老子早受够了!十六岁那年,泽华变得更不爱说话,而秒莲出落的比瑶池花仙还要惊艳。不知怎么她那张脸总是对着守阳眉开眼笑,泽华看不惯,所以他就狠狠地欺负她。他娘说:“儿啊,你现在可能是叛逆期,等再过几年你会后悔的。”娘说得没错,他后悔了,因为秒莲更讨厌他了。时间转眼来到一百岁,作为仙魔两界下一代的接班人,他们被鉉汨神君带上了九烛山正式开始修炼法术。秒莲真的太懒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睡觉第一名。每月考核前的头一晚,她都会哭天抹泪地来抱他的大腿,泽华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开始一点点跟她讲那些道法真谛。烛光映在秒莲脸上轮廓柔和,她也全无平日得张扬,整个人异常沉静,因为.....她躺在他大腿上睡着了。泽华的心跳得飞快,那一夜他睁眼到天明。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对秒莲动心的呢?大概是他帮她作弊时被父亲发现,两个人跪在千寒洞他心甘情愿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时。也有可能是下山历练时候,秒莲招惹了一头黑熊精,面对扑面而来的巨爪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时。泽华不愿去想了,因为一旦开始回忆,他那些类似于刷存在感的小把戏不过通通变成了他藏揶很多年的心思。所以当他们成亲那天,秒莲有多冷漠,他就有多心痛。大婚定在初五,泽华坐立难安,记得司命说过,在人间男女是不能在成亲前见面的,如果见面则视为不吉。泽华不觉得这有什么,左右他是神仙,而那规矩又是说给凡人听的,想到秒莲也许会同他一样紧张,泽华想都没想连夜潜进了魔界。彼时魔界张灯结彩,虽入夜却依稀见得热闹风气,泽华不自觉弯起嘴角,心情没舒畅多久,那笑容便即刻僵住。他看见秒莲正摆弄着凤冠,一身喜服将她衬得雪肌乌发,明艳动人,而守阳正站在她身前。泽华躲在树后,看他们面对面站在无尽井前。他听守阳问她,“你爱泽华吗?”“婚姻本该是两情相悦的,但我与泽华不需要。”“如果不幸福呢?”“没关系的。”她神情淡然,仿若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原来她根本不紧张啊。。。。。泽华靠着树干笑容苦涩,那句没关系,就像一个魔咒一寸寸碾过他的心脏。那嫁给谁才是有关系呢?守阳吗?她喜欢守阳对不对?如果不喜欢也不会穿着婚服与他见面,更何况他们明日就要成亲了。也对,守阳护她宠她,恨不得将星星月亮摘给她,而他呢,整日只知道同她打架。喜欢守阳才是正常的吧。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过了今晚她只能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既然秒莲答应同他成亲,说不上喜欢却一定不讨厌,不讨厌便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可能爱上他。泽华想,也许他也是没关系的,反正长路漫漫,他们来日方长。初五那天,酒席从凌霄殿一路蜿蜒,红烛罗帐,凤冠霞帔,泽华给了秒莲一场极为盛大的婚礼,人人都在歌颂他们青梅竹马必定会恩爱一生。听到这种话,泽华只沉默着笑笑,而后将瓶中的桃花醉一饮而尽。泽华记得很清楚,他们的洞房花烛一点都不愉快。酒过三巡后,他挑起她的盖头,盖头下的一双眼波澜不惊,看不到任何欲望。不知怎么,泽华忽然想起她那句“婚姻本该是两情相悦的。”“泽华?你还不脱吗?”秒莲眨眨眼,“用不用我帮帮你?”他万分清醒,却还是用力眯起眼试图看清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喜欢为什么这么主动?如果她这一生都不会爱上自己,那么要不要放她走?“不必了。”手指明明已经挑起她的衣带,却又改为摸摸她的脸颊。泽华悠悠叹出气来,“睡吧。”睡吧,这种事同爱情一样,也是要两情相悦的。(九)泽华有两个秘密,其一,他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他时常靠着出神入化的装醉绝技,来哄骗秒莲照顾自己,或者用装醉来逃避那些他问出口却又不敢听到的回答。其二,秒莲每年生辰的九节鞭,都是他亲自做的。第一条九节鞭秒莲嫌弃得很,为了保住面子,泽华声称是从别处买的,却没想到这句话让秒莲在往后的生辰里,都以为收到的九节鞭是他在六界各处弄来的。而今,他的手心指缝早已留下一层薄薄的茧,九节鞭的技艺也变得出神入化。心魔出现那天,正巧是秒莲两千岁生辰,那时是他们成亲的第三年。这三年来,守阳去了蛮荒,他们父母四人开始云游四海,泽华对待秒莲也愈发小心翼翼。他觉得,秒莲喜欢守阳体贴,他便体贴,总之他慢慢变得不像自己,变得局促怕她生气与不开心。泽华承认,这确实有点没骨气,可若真的喜欢到一种地步大概就是会情不自禁,去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他们在百芳居月下对饮,那晚有微风,秒莲在庭院种了些野蔷,花开正艳,香气缭绕。“生辰快乐。”又是一个子时,泽华眉眼弯弯,秒莲已喝到微醺,他伸手去夺酒壶斥责她,“不能再喝了,明日会头痛。”只听到手的酒壶“啪嗒”掉在地上,心魔就是在那时找上的。突如其来,无处可逃。那一瞬,泽华盯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她身姿曼妙,他喉间发紧,轻轻挑起她的衣衫。一股无法压抑的欲望从心底迸发,他想把她压在身下,听她一遍遍在他耳边叫她的名字。他想死死掐住她的脖颈,听她喘息瞧她挣扎,把她吃抹干净,捆住她的手脚,锁起来藏起来,要她心里眼里容不得任何人。杀了守阳!杀了她所珍之重之的一切!让她只在乎他自己!泽华这样想,却也真的这般做了。他一手搂住她细软的腰肢,一手不由自主的覆上她的脖颈,秒莲整个人被他压在石桌上。他盯着她那染了春色的眼唇与脸颊,眼中极尽癫狂,泽华喉结滚动了下,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秒莲脖颈间脉搏在奔腾,仿佛闻到她血液里芳泽与甘甜。大掌摩擦着不由自主着收紧,那一瞬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说:“杀了秒莲,杀了她。”“杀了她,她就是你的了。”“她这一生只是你一人的妻子。”“杀了她吧,泽华。”他又听见自己在笑,“泽华,你就是这样想的,你想她是你的,你杀了她她就是你的。”泽华渐渐喘息着,低头咬在秒莲的锁骨处,唇齿间弥漫着腥气,他却异常兴奋,想要在索取些。不对,不对,不对。秒莲的痛呼声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脑子一片乱糟。一股与他相违背的意识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沉默着与他对抗,眼睛却一刻也不想从秒莲身上移开。这时秒莲忽然反应过来,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力气,一脚将他踢开。然后她一边合拢衣衫一边慌张的跳到别处,面色如晚霞,同他一起喘息着。她叫嚷,“泽华你疯了,这是。。。”“这是另外的价钱!”“你要多少?”“北荒山?”秒莲眼中闪出一道精光,“行。。行吗?”“行,你要什么我都给。。。”突然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泽华便直直倒在了秒莲怀里。(十)记忆到这里,泽华便不在给我看了。待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早已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所以,你那日晕倒并不是不想同我。。而是那时候就有了心魔?!”“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怎么说?”他低下头去不敢在看我,“我那些心思,那样赤裸,那样不堪,我怎敢让你知道。”“更何况你本就不爱我,我何必。。。”“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我愤怒的捧起他的脸来,“是你先摆做一副不在乎我的样子,我自小被爹娘姑姑捧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就算在喜欢也不会开口求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来爱我。”“更何况不喜欢就不会嫁你了。。。”“可是那日不是你说嫁我是为权为魔族吗?”“那还不是因为你在瑶池和男仙拉拉扯扯在先!说做不到与我欢好在后!”“等等!”他眉头紧皱,“我何时与男仙拉拉扯扯?”“就是那个赤衣男仙呐。”那日的景象历历在目,如今在提起我仍然咬牙切齿。想我自幼,只要伸伸手什么要不来,哪怕是在六界中走一圈,但凡听过我名号的都要叫我一声女尊。性子自然要比常人骄傲,我娘自小教育我,任何事不必开口争,喜欢便直接抢过来,可唯独泽华让我生不出争抢的心思。大抵是因为这人同我一样骄傲,如果他不喜欢就算抢也要不来他的心。记得第一次见他,我正坐在树干上,离了老远便看见一位翩翩公子哥儿。衣白如雪,乌发如墨,虽脸庞带着稚嫩,却让我一见就觉得欢喜。我爹教我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愿君永如天上月,姣姣千古不染尘。那时候我虽年纪小,但分得美丑,那样干净漂亮的男娃娃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足后还跟着一小截白花,走到哪开到哪。让本就漂亮的男娃娃又徒增一抹神秘。那时我远不知道,第一次与人相见便感到欢喜,通常叫做一见钟情。后来知道了,反倒不能说了。因为泽华总是欺负我,我觉得他一定不喜欢我。可我有架子又嘴硬,唯一一次主动还是洞房花烛那天,我开口问他要不要我帮忙脱衣服。现在想来,泽华的心思与我几乎一模一样,试探又试探,两个骄傲的人相互喜欢反倒成了一种折磨。可那男仙。。。。“你说的可是火麒?”泽华终于恍然大悟,突然笑出声来,“那赤衣男仙,是前来找我避难的火麟。”“火麟,那条喷火小狗?”“对。”他点点头,“后来我怕它伤你,便直接将它送去了山海界,化形后他时常跑去人间瞎玩,因为长相阴柔在人间南风馆揽了不少女客。”“为了躲情债,才来投奔我的。”“原来是他!!!”我震惊之余却也觉得合理。那喷火小狗打小便与我不对付,泽华于它是主人,它于泽华又是灵宠。害怕我而依赖泽华是很正常的,小动物嘛不都得顺顺毛喂喂好吃的么。不过,人间,南风馆,女客。。。。“你那火麟在人间可是爱穿赤色,名叫枫公子,弹得一首好琵琶?”“你们见过?”这回换我呼吸一滞,我该怎么告诉泽华,我与那火麟何止是见过,我还是他众多女客之一呢!当然别的没做过,主要是欣赏他的才华。想到我与那火麟在下界通通用的另一张脸,这才灵机一动,说道:“那火麟在人间花名在外,纵使我人在赌坊都略有耳闻,你该让它回山海界好好修行,这般下去连你的名声也不好听!”泽华若有所思,“那日过后,我便罚他回了岛上,抄写《阳灵真经》,难道罚的轻了么。。。。”“当然!”我添油加醋,“简直不守男德!”“那你跟守阳。。。。”“守阳怎么了,我不喜欢他呀。”我瞪大了双眼,“他那年纪都能当我爹了。”守阳是无尽井里的混沌,这事我没跟任何人讲过。早年长着一个傻脑袋只知道吞噬,后来本我娘捉住扔进了井里,整天给他喂恶灵魂,喂着喂着就喂出了感情。千年后井里走出一个少年,说要报我娘的恩。守阳跟我讲这些时,正好是在我大婚的前一晚,那时给我吓坏了,差点以为他要搞什么小爹文学。谁知他吞吞吐吐的告诉我,“秒莲,我喜欢云舒。”哦,那没事了,原来是小姨夫文学。可这些都是我答应守阳的秘密,便只能告诉泽华,“我这人嘴硬,口是心非,装不在意其实很在意,我喜欢你,小时候对你一见钟情,长大了找借口嫁你。”“我们之间其实从来都没有别人,就是我们俩活的太拧巴了。”“我知道。”那人微微一笑,“我也一样,我和你一样拧巴,但我爱你多一点。”“凭什么!”“凭我先低头。”说我那人直接将我压在床上,欺身吻上了,他的体温滚烫可我知道那不是心魔作祟。他轻声说:“秒莲,你说的对,这种事还是两情相悦做起来舒服。”我死死抱着他,累到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泽华有点强。。。(全文完)(番外有时间就更!)集美们我去隔壁问题写病娇文了,咱们有缘自会相见!告辞!另外感谢私信教我目录的小可爱!好人一生平安,半生都不行!点点赞或者留留言,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OK?come baby~广子《父母爱情篇》泽华爹妈秒莲爹妈}
2023年10月20日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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