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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烯折磨了一会言沐，放下烙铁，冷眼看着人血肉模糊不清的脸，心里着实痛快。

穆烯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嘲笑着“王爷啊王爷，你潇洒了一辈子，狂妄了一辈子，自认为自己是王，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奴隶”停顿了下，抬眼看着言沐，“可是你没有想到……”凑近到言沐跟前，在他耳边轻声“有一天你会被奴隶，踩在脚下”随后放声大笑起来，疯魔……

笑够了，也回归正题了“王爷，赶紧交代了吧，你也不想在继续受刑了吧”挑了下眉咧嘴笑着看着言沐。

许久，言沐一句未说，正当穆烯叹了口气起身想要离开时，“林悦，王伏，钱呈云，季保谟，还有……你娘”言沐一口气说了几个人的人名和官职。

穆烯听到“季保谟”时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言沐，他可算明白了为什么言沐一直说季琏桉活不长了，起初他还以为是言沐投毒了季琏桉，特意在城中找了几名医术高超的大夫在府中，谁知竟是这个原因。

穆烯缓了会，扯了扯嘴角，想起自己儿时和娘亲在一起的日子，他知娘亲与父亲并不是两厢情愿，娘亲早已心有所属，只是那人在他们成亲几日后便被带上了断头台。

冷笑了下，离开了阴暗潮湿，尽是血腥味的牢房。特意交代了手下好好“伺候”言沐。

牢房内传来一阵阵拳打脚踢与桌子和身体碰撞的声音……

穆烯回府路上，在马车上看着兵书。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帘外恭敬的说“少将军，前面好像有人闹事”穆烯合上手上的书，似是来了兴致，“走，看看热闹去”下了马车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集市上方才还是热闹景象，此时的百姓已经围成一个大圈看着圈中间的女子和几名男子。

“几位大哥，小女真的没有盘缠了，可不可以缓几天”女子衣衫破烂的，还有几个补丁，跌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拽着一位赤着胳膊的壮汉的裤角，哀求着。

那壮汉见周围尽是百姓，议论声连连，也不好说什么，往后退了几步，用力甩开女子，呵斥道“再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老地方见！”随后带着小弟仓惶逃去。观众们见主角已经走了，便一一散开了，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景象。穆烯走到女子面前，扶起她，接过随从手上的手帕，递给女子。

女子接过后低头道了声谢，随后就要离去，穆烯一把拽着女子的手腕，女子回头，一脸疑云满腹的看着穆烯，看着穆烯抓着自己的手，穆烯松开她，轻咳了两声，想要破解下尴尬，“这位公子，你有何事？”女子行了行礼，问道。穆烯回礼道“小姐，方才那帮人是债主吗？”女子扫了一眼穆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穆烯。

“这好像和公子没有干系”

“我这里有一职位，只是不知小姐愿不愿意”女子来了兴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后又恢复了方才的警惕。

女子挑了下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穆烯将女子带上马车，自己则走着回府，只带了一个随从在身边。

阿珂好奇的问穆烯“主子，您为什么要收这位姑娘？”穆烯拿起小铺上的拨浪鼓，摇了两下，付了银子“夫人身边缺个丫鬟”穆烯看着拨浪鼓上的图案，是一朵含苞怒放的鸡蛋花，穆烯看着淡黄色的花尾，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笑了。随从还想问下去，见穆烯这副模样，将那句话吞了下去。

女子被管家领了进去，管家也不好给她安排职位，见少将军还没回来只好将她领到夫人面前。

院内，管家领着女子在偌大的府内兜兜转转的，引来些下人的目光，个个都在院外探头探脑的。

季琏桉端坐在凉亭内的石椅上，端起茶碗，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沫，抿了一口，神情冷艳。“王管家，这是何人？”王管家端着笑脸，恭敬的回答道“回少夫人，这是少将军在外面带回来的……”

王管家还没有说完就被院外的动静打断:几个男丁抓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童，那男童嘴里喊着:“放开我，我要找姐姐……”季琏桉走到院外让人放开了男童，男童并没有理会季琏桉，立刻跑到女子身边，抱着大腿“姐姐！要不是我一直在后面跟着，就找不到你了！”女子尴尬的笑了笑，见季琏桉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跪下来赔罪“少夫人，小弟不懂事，乱闯府邸，请少夫人责罚”女子磕了个响头，季琏桉并没有理会，绕过女子，冷声道“起来吧”转身就要回院。

一转眼，已经五个月了……季琏桉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站在窗外看着窗外的美景，树枝在风中摇曳着，扑鼻而来的花香，自己经常坐在树下乘凉的那里，墙壁下有个狗洞，钻出来一只白猫，在树下徘徊着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人。

季琏桉连忙跑出去，抱起猫背对着门，才放下心来。微喘着气，扶着树坐在树根上，将猫脚上的信封拆下来:“”日后休要再见。”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将季琏桉的心凉了半截，自己为了在父亲心里提高地位，为了不让他将自己赶出去，替他和季铭昱做了多少事，如今还是这般，想到这里季琏桉叹了口气，抚摸着怀里的白猫，不知像谁诉说心中苦闷。

将手里的信封团了团刚要塞到那个坑里，背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季琏桉停顿了下手中的动作，心不由得一紧，“都拿出来吧”季琏桉心虚的站起身来，背着手眼神恍惚的看着笑的不怀好意的穆烯“拿、拿什么啊”

穆烯没有说话，盯着季琏桉的眼睛从人的手里拽出了那张褶皱的信封，展开一看，摇着头连连感叹“岳丈可真是爱子心切啊”季琏桉想要从穆烯手中抢来信封，却扑了空“这、这是在说甚”穆烯挑了下眉，手拿着信封停在半空中，等着季琏桉主动说出。

见人迟迟不语，绕过季琏桉，从土中扒拉出另外几张纸封，吹了吹上面的土，又拍了拍灰尘故意搞些动静出来，惊的季琏桉一颤一颤的，攥着衣襟，咽了口唾沫，不知说些什么。

穆烯一一念着每一张纸封上面的内容，每念一张季琏桉的头就低一分，等穆烯全部念完，脸上的笑意已经全无，一把将手中的纸张甩在地上，抬起季琏桉的下巴，示意他看自己，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摸了摸明显的腹部又掐着人的腰。

“琏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季保谟要起兵造反？”

“我、我不知道”季琏桉咬着下嘴唇，眼帘低垂着。

“嗯?”穆烯手上的力度加重，季琏桉皱着眉头轻声喊着穆烯。哽咽着“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是王爷绑我那日才知道的，父亲起初让我进宫，是想让我怀上圣上的孩子，好让季府上下平安，兄长也好做事，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你”

穆烯见季琏桉哭的梨花带雨的，不忍心再继续审问，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人的后背……

“我嫁过来几日，父亲就来信邀我回去，他让我把你们穆家打仗的阵法偷出来，我以为是正厅的机关阵，想了想还是给了他”穆烯听到这里笑出了声，温声哄着“我的错我的错，不该设那么多的阵。”季琏桉擦了擦眼泪，眼眶通红的看着穆烯“我真的不知道”穆烯摸了摸人的鬓角，理着人脸前的碎发，“嗯”了一声。

穆烯看着怀中眼睛哭的微肿的季琏桉，才想起来自己带回来一个女子还有昨日回府时王管家的话:

“少将军，今日回府的小姐是谁啊？给她安排什么职位啊？是要纳妾吗？可是少夫人……”穆烯连忙摆手打断王管家的话，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叔王叔，你先等会，我不是要纳妾，我就是见姑娘可怜招她进来在这几个月照顾点少夫人”话音刚落，搬着花盆的小厮愣在原地，随后一脸嫌弃的表情小跑离去，王管家也撇了撇嘴摇头叹息忙自己的事了“我就是想找个会照顾人的丫鬟照看着点琏桉，这些人都什么反应？”穆烯心里想着。

穆烯看着怀中人的睡颜，才发觉到那些人的反应，撩了撩人耳后的碎发，抚摸了下怀中人的耳垂，在额间落下一吻，掖了掖被角，离开了房间。

二老坐在主位，气氛异常严肃，穆烯跪在地上，神情令人琢磨不透……

老将军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沫，抿了一口，夸赞道“今日的茶，甚好。”

老夫人哼笑了声，端起手旁的茶碗，掀开茶盖看了一眼徐徐上升的热气，摔在地上，热滚滚的茶水流淌到穆烯腿边，“茶在好，也有坏掉的时候。”老将军轻叹一声，看着地上的茶水和碎碗“你这是做甚？！”

老夫人没有理会老将军，看着低头跪着的穆烯，“为娘心里明白，这保家卫国是你们将士的职责，国在，家在，天下老百姓才有一个安稳的家。”坐上的妇人停顿了下，越说心里越不痛快，看着门外小厮们忙碌的身影，叹息道“但是……这要看一个圣明的君主啊。”穆老将军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一脸冷漠的夫人，又撇了一眼地上假装反思的儿子，气愤的离开。

“为娘给你讲个故事吧”穆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二十八年前，穆老夫人还是亭亭玉立的小姐，出水芙蓉，样貌更是数一数二，堪比当时的云城郡主。那一年，在宫宴上，这位小姐摔在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怀里……

“公、公子，真是抱歉。”秦双生脸颊微红的弯着腰道着歉，那少年扶起少女，轻声一笑，“小姐，不必在意。”秦双生猛的抬头，一双桃花眼映入少年眼中，迷了他一生。

秦双生见少年愣在原地，一直不说话，也不好在说什么，站起身来就要走，刚从少年擦肩而过，就被他抓住手腕，微风拂过，凉凉的，河面上的花香扑鼻而来……

那人结结巴巴的问，死死的拽着秦双生，也不撒手“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姑娘也被这一闹弄的羞了，抽回自己的手，“秦双生，盐商之女，小女告辞”姑娘慌慌张张的离去，只留下简短的几句话，却让少年爱了一生……

“下一次见面，不知是他有意的还是巧合……”秦双生说着，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与爱意，那是穆烯从未见过的。

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商家店铺挂着灯笼，为这阴凉的角落里映出一丝光亮……

“双生姑娘，小生名叫袁荼蘼。”少年作楫，抬头看着少女，笑着。

秦双生端起丫鬟新上的茶，吹了吹茶沫，靠近闻了闻香味，淡淡的说了一句“最后，他死了。”

穆烯来了兴趣，站起身来走到母亲面前，不肯放过她一个眼神“怎么死的？”秦双生冷眼看着他，“被人陷害，贪污，被你爹带着士兵抄了家。”

“父、父亲……”穆烯张了张口，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祭日是你们成婚第二日。”秦双生指肚抚摸着颈间的玲珑骰子，缓缓道出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低头一笑，“这是他在我生辰时送与我的，定情信物。”穆烯看着秦双生两指中的骰子，闭了闭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走了。

穆烯走后，秦双生也一直在椅子上发呆，嘴里念着那两句诗。屏风后的穆老将军看着人的侧脸，握紧了袖子内的拳头。

“为何，你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得到她的心……”穆羽凡心说，看了一眼发着呆的人，转身离开。

当年，穆羽凡和袁荼蘼本是知己，一个武进士一个即将中榜的状元。可是在一次宴会上，穆羽凡被宴会上穿着一身舞衣，翩翩起舞的秦双生愣住了神，迷了双眼，奈何自己一届武生，不知道那么多文赳赳的诗句，没办法和这么一位不似凡间的女子搭上话。

谁料自己的好兄弟和她一见钟情，在心里咒骂着自己无用，就算表面上再怎么骂自己，嫉妒他，表面上也只好祝福他们。嫉妒心使人走上不归路，自己偷偷的像圣上请了婚，将他日日念念的人嫁与自己，可是她知道了，躲在房内几日几日不肯见自己，只好撒了个谎，说“我已有心上人，这婚事我也不愿，圣上已经下旨了……你们私奔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做出了那个决定。但是他坚定，秦双生，那个不似凡间的人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就连他们私奔的计策都想好了，却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年轻的国师因为嫉妒袁荼蘼的才华，嫉妒他几句话就可以哄的圣上开心，嫉妒他那么快就可以想出应对突发事件的计策，而自己，却是有名无实。随便找了个贪官，将贪官的罪名压在袁荼蘼头上，哄骗穆羽凡带兵抄家。穆羽凡可能是被国师给的报酬迷了，点头答应了。

那日午夜，一阵阵凉风从秦双生窗边吹过，少女去关窗，看着天边的圆月，被乌云遮挡了一部分，看不清月亮的轮廓。

秦双生也没在意，趴在窗边望了会月，吹过几阵凉风，关上了窗熄了灯。只记得第二日，秦双生慌里慌张的，衣衫不整跑到状元府，看着满院的尸体，一一翻开白布找着那个人，却都不是。听到大门的声音，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猛的打开门，抱着进来的人，哭喊着“你吓死我了啊！”穆羽凡想摸摸人的头发，手却停在了半空，放下了，哑声说着“双生，是我。”少女听到那人的声音不是自己的郎君，泪眼婆娑的看着穆羽凡，含在眼眶许久的泪终究是落下了，穆羽凡退后一步，抱拳作了楫，与愣在原地失魂的秦双生擦肩而过。

短短的一日，秦双生仿佛老了好几岁，三千青丝也有了白发。

穆羽凡操办着袁荼蘼的后事，看着灵堂内跪坐像失了魂似的秦双生，不知道说什么，撑着油纸伞，在台阶下灵堂内人的背影。

雨一直下，不知道是为谁在难过。

还没等穆烯进宫，府内就传来了消息，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到马车旁，哭腔喊“少将军，少将军……”穆烯气急的怒说着“哭什么哭！快说！怎么了？！”

“老夫人自尽了……呜……”小厮跪在地上，哭喊着。

穆烯愣着，呆坐在榻上，手中的玉佩“啪”的一下被捏碎，慌的下马车，夺过车夫手中的鞭子，骑着马回到府内，恨不得下一秒就在府里，恨自己方才为何不多留一会。

书房内的穆羽凡听到门外的声音，听到丫鬟的哭喊，手中的毛笔脱落，掉在地上……

穆羽凡跑到秦双生房内，进门就看到那个仙女被一根白绫吊在房梁上，一身嫁衣，凤冠霞帔，手中的纸张随风掉落，穆羽凡微微发抖的捡起那张纸，看着上面的熟悉的字迹“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皆酸涩。陈醋与墨两相掺，半生苦涩半生酸。”

穆羽凡哭了，这是他第二次哭，是为这个女人，第一次也是因为她。

穆烯气喘吁吁的跑到穆羽凡身边，看着方才还在于自己闲聊的娘亲，眼角滑下一滴泪，扑到秦双生身上，小心翼翼的抱下她，慌里慌张的把着脉，没有反应，娘亲的手冰凉，穆烯憋着泪，轻声喊着“娘亲，娘亲你醒醒，你醒醒啊！”穆烯疯狂的摇晃着秦双生，可是地上的美人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穆羽凡走到穆烯身边，跪在地上摸着秦双生的玉手，捧在手心里想要暖它，却没有效果，两个历经沙场，一身功名的男人，为这个女人流了泪。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所有人都穿着孝衣，灵堂棺材两旁跪着一行丫鬟，季琏桉扶起跪在地上的穆烯，理了理人额前的碎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穆烯拍了拍季琏桉的手背，有气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示意让他别担心。

“阿竹，扶少夫人回屋。”穆烯哑声吩咐着季琏桉身后的婢女，季琏桉看了一眼阿竹，又看了看穆烯“别了吧。”

穆烯也没有管那么多，呆呆的望着灵堂内的棺材，双唇微微发抖，久久未张口，许久后，“琏桉，娘亲不要我了。”季琏桉在一旁忍着哭腔“胡说！”小声呵斥道穆烯“母亲她只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那是多远呢……”穆烯喃喃自语道。

季琏桉未回答，二人站在原地，望着灵堂很久很久。

穆羽凡跪着灵堂中央，呆呆的烧着纸，眼眶内含着泪，不想让它流下来，“双生，我错了。”

听着众人的鬼哭狼嚎，白纸满天飘散，天空也昏暗了起来，众人的哭声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圣旨到——”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只听太监喊了一句，站在门口，所有人都跪在面前，无一例外。“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秦氏谋乱，愧于良心，死。朕特摄穆府平安无事。但，穆烯则要为朕铲除其余谋乱之人。钦此！”太监合上圣旨，交于穆羽凡，众人异口同声道“谢圣上隆恩！遵旨！”

一行人走后，偌大的大堂上只剩下穆烯与季琏桉二人。

“琏桉……”穆烯刚要张口说话，就被季琏桉打断“我方才以为圣上要拿它泄愤……”季琏桉说着摸了摸腹部，抬眼看着正厅上属于穆府的图标，“还好……你去吧。”季琏桉笑了下，拍了下穆烯手背，转身离去。

之后的几日，穆烯一边忙着守孝，一边忙着内务。

穆烯拿着名单在朝上等着启奏，心中不由得苦笑。

“启禀陛下，臣有一物要交于陛下。”穆烯站在正堂中央，偌大的朝堂回荡着穆烯的声音。

“都按照国法处置吧”女帝兰德悠哉的歪坐在龙椅上，半眯着眼眸，悠悠然道。话音刚落，朝堂传来饶命的声音，兰德睁眼一看，似乎半个朝堂的人都跪在地上，甚有的已经吓晕过去，在殿外被太医把脉。

“交给你了”兰德说完后起身就要离开，腹部微微隆起的肚子，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穆烯低头笑了下，接下了。

五日后，季琏桉被衙役带到刑场，“大人，这是……”季琏桉挺着大肚，看着刑场上被按到砍刀下的季保谟和在一旁一身麻布的季铭昱一脸茫然，一身官服的衙役回答着“自己父亲上刑场了，兄长要被流放，你这做儿子和弟弟的不得来看看啊。”

衙役咧着嘴嘲笑着。季琏桉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在原地打转来回找着那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位衙役的眼神似是饿了很久的恶狼，看的季琏桉心慌，“你们两个，现在收拾收拾滚蛋！”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季琏桉回头一看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穆烯的手不肯撒开，那两个人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穆烯扶着季琏桉，温声“好了好了，我在。”季琏桉也不说话，在他的带领下坐在阴凉处一个椅子上，见穆烯要离开，还是不肯撒手

只听衙门大人一声令下，季保谟的人头落地，季琏桉在角落里被吓得一颤，好在穆烯眼疾手快的蒙住了人的眼睛。

事后，穆烯扶着季琏桉在街上散步“兄长会被流放到哪里？”季琏桉皱着眉头问道，“宁古塔。”穆烯望着天边的云彩，缓缓道来。

季琏桉低垂着眼眸，看不出里面的神情，穆烯拿起身旁店铺内的一个木簪，是一个栀子花，穆烯将季琏桉用发带束起的青丝散开，用那个发簪绾起来三千青丝。眼眸中尽是温柔神态，捧起人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似是捧在手心里。

清风拂过，仿佛鼻尖皆是栀子花的芳香，被夕阳无限拉长延伸的影子，呈现出二人最初相识的模样，夜晚即将来临，喧闹的街市也会平息，幸好有你，黑夜才不会平淡。

“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