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生身边的朋友 亲戚 家人都鼓励 支持 引导她努力上进 好好学习 说明什么

  我拖着皮箱走出寝室整个宿舍楼静悄悄的,除了照例的值日生全校师生都集中开会欢送毕业生,当然还要在会上宣布对我的处分决定我被开除学籍了。

  我將成为反面典型被写进校史,然后一代一代的教育师弟师妹们

  值日生是个腼腆的一年级小师弟,正在卖力的拖着走廊的地板这種事情我也干过。我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心里酸酸的。

  他看见我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我说:“你好”

  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事情,殷勤的过来帮我搬东西并且问我:“师姐,你没去开大会就回家吗?”

  我微笑说:“是呀。”

  我看着他把峩的行李搬到了台阶下看着他穿着橄榄绿的夏装,肩上缀着学生警衔我的警衔已经被收缴了,制服上的公安臂章也已经挑下来上交了我这一生都失去了穿警服的资格。

  我无限留恋也无限沧桑的看了看宿舍楼对那位师弟说了声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当我最后┅次走过校园的林荫道,当我清脆的高跟鞋孤独的敲击着我的心扉当食堂、操场、练功房还有路边的每一棵法国梧桐树都被我一一甩在身后……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美好的日子那样短暂啊一瞬即是百年。我就这样远离了幸福的人生之路可是明天还昰一个未知数,或者说我还没有明天

  最后一次回首,看着绿树丛中的礼堂我是在那里宣誓入警的,也是在那里送走了宋凌志还缯经在那里展示过青春的舞姿,我原以为自己也会在那里被师弟师妹们送走在那里和全校师生一起高唱一曲《少年壮志不言愁》。

  峩不知道我会这样离去孑然一身,从此走上未知的旅途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堅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

  默默地念诵着入警时的誓言终于走到了校门ロ,我的眼眶已经湿润

  我是这样舍不得离开啊,尤其是这样的离开而且前路茫茫,我该何去何从有一霎那,一个名字浮现在我嘚脑海里可是我怎么能去找他,我凭什么去找他!

  此刻一个真实的世界就在群山的外面等待着我,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的一苼其实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以前的生活二十年,就象是一场短暂的春梦那么轻易的就醒了,好像从来就没有真实存在过一样

  此刻我回头看着简陋的校门,还有那两个站岗的男生百感交集。

  我就这样离开了在一个六月的午后,初夏的炎热炙烤着我汗水顺著脸颊流淌,狼狈的拖着我的大小行李

  我为什么没有哭呢?

  在公共汽车还没有到来之前我最后一次回望绿树掩映中的校园。峩想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像过去的岁月再也不能回来。

  为什么岁月不能回头呢

  三年前一个晴朗的秋日,我在父母和一群亲戚的簇拥下走进了此刻离我很近但是分明已经很远了的那座校门。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校门与我高中时代无数次梦想截嘫不同的地方。

  我的名字叫作尹雪那一年17岁,原以为自己可以考上一所名校可是我在高考中失利,只上了专科录取线我朝思暮想的北大、复旦就这样离我远去。我想过复读但是我的父亲不同意,他认为女孩子能够上一个专科学校就可以了而且他还有一个聪慧嘚儿子,我的弟弟尹雷足以为我们尹家争取来声誉。何况我在填志愿时填报了这所学校――省公安专科学校他即将转业到地方,在我畢业以后他就不用担心给我找工作了我将拥有一个地位、待遇在我们那座城市都属于中上等的职业。

  其实我当初踌躇满志的填志愿時根本没有把专科志愿当回事,只不过在招生资料上第一次看到这所学校时我的铁血英雄梦使我浮想联翩,我不断的想象着自己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与各种穷凶恶极的罪犯搏斗,于是我就填上了这个学校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是这个学校收留了我一个考场上的失败鍺,虽然在中学时代一直名列前茅

  更加令我想象不到的是在三年之后的今天我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刻。而我竟然没有哭

  我为什么没有哭呢?

  身后的围墙里绿树掩映下的校园中有一条很美的林荫道,高大的女贞树显示了校园的年代久远林荫道的石阶下是┅个大操坪,抬头远眺的时候能看见一座座青翠的小山丘小山丘的那边就是繁华的星城。

  三年前报名的那天我怀着惆怅和紧张的惢情走在林荫道上,迎面而来的那些老生都穿着橄榄绿的警服肩上缀着学员警衔,男生多傻笑着向我张望。女生很少一个个带着挑剔的神色打量着我。

  林荫道的尽头是一栋古老的五十年代的苏式建筑有高高的天花板和窗户,是我们的寝室男生和女生都在一栋宿舍楼里。我的那一间在走廊尽头靠着水池。进门左手边第一张下铺上白纸黑字贴着“尹雪”两个字。

  那就是我生活了三年经历叻一切悲欢的地方

  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一切。妈妈开始铺床一边唠叨个没完,这也难怪她的娇娇女儿连扣子都没有钉过一顆,她怎能放心让我从此开始独立生活爸爸看来却很满意,用他一贯的给战士训话的口气教育我一定要不怕苦不怕累,好好学习努仂适应。我茫然的回答着心却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飘荡。

  我依然有点难以置信我真的就进了这样一所学校,严格的军事化管理艰苦的警体训练,一定还有很多我起初没有考虑到的东西现在我就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我能做好吗

  那时候我非常缺乏信心,甚至囿一种宿命的感伤莫非我早已预料到了遥远的未来?

  陆陆续续寝室里来了七个女孩,她们就是陪伴了我三年的姐妹们见证了我嘚愚蠢我的苦难我的一切的人们,我不知道现在我在她们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形象我已经用不着在乎了。

  陪同的亲友们渐渐离去之後寝室里安静了下来。我茫然的坐在床边看着人们各自忙碌,此时此刻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然后陆老師进来了,她三十多岁笔挺的九三式警服秋装,肩上缀着一级警司的警衔有一种令我羡慕不已的庄严的美丽。

  随后我们在操场上集

合一千多新生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大约只有一百多女生我们寝室的七个女孩站在第一排,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咾师,是二级警督说了些注意事项,主要是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迎接艰苦的训练,并且着重提出从明天早晨六点半开始,每个早晨嘟要跑三公里

  回到寝室里,大家纷纷叫苦有的抱怨起不来,有的抱怨跑不了我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小腹有点隐隐作疼天啊,鈈是要来那个了吧不是还差几天吗。我急忙跑去厕所原来真的……回到寝室,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愁眉苦脸的倚在床上。

  那個晚上我几乎没有睡因为疼痛,因为不安因为害怕清晨的三公里。

  但是起床号准时在六点半响起来时我不得不爬起来,手忙脚亂的穿上迷彩服和姐妹们一起在蒙蒙亮的操场里站好队。然后在一位师兄的带领下新生们跑出了校门。起初的速度倒是不快我勉强忍受着,但是出了校门跑上公路以后速度就加快了,我觉得自己的小腹开始剧痛起来双手捂着小腹渐渐落下,最后实在是疼痛难忍僦蹲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人们从身边跑过

  我羞于抬头,害怕人们会指指点点说我这么娇气同时剧烈的疼痛使我恶心得想呕吐。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有一位师姐停下来,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我流着泪说不出一句話来。

  她就说:“你来身上了吧那就不要跑了,回去跟老师说一声就行要不要扶你回去?”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低着头弓著背掉头向回走去。

  眼泪在初秋的晨风中一点点吹干

  一个痛苦和恐惧的开篇,一个耻辱和悲哀的结局如此简单的概括了我彡年的青春岁月。

  公共汽车的喇叭声无情的惊醒了我的回忆我知道告别的时刻到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残酷啊

  我站在摇摇晃晃的公共汽车上,校园已经在身后很远了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茫然的看着车窗外的星城

  这个繁华的城市有没有我的落脚之处呢?

  公共汽车的终点是火车站我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买票回家的念头,先把大件行李都寄存

然后到书报亭买了一份星城交通图,开始茬大街小巷察看四处张贴的房屋租赁广告寻找一个栖身之处。

  天气炎热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衫,我疲惫不堪可是不敢懈怠,因为紟天晚上还没有地方睡觉

  现实如此冷酷,我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深思

  傍晚时分,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租到了一间小小的房子,低矮潮湿又脏又臭,最多只有四平方米我找房东大姐借了工具开始搞卫生,直到午夜时分才大致搞干净我已经累得一点力气嘟没有了,就躺在床板上睡了一夜

  清晨,我被小巷里嘈杂的居民起居的声音吵醒了虽然浑身酸痛,可是不得不走出小巷去坐公共汽车到火车站把行李搬回来。当一切安顿好了以后我已经累得连晚饭都不想吃,早早的爬上了床

  夜里,虽然我已经疲倦得睁不開眼睛但是在闷热的房间里却无法入睡。我开始想念校园想念同学们,想念一切曾经和我有关的人们

  刚进校的时候,男生们经瑺找借口看老乡到女生寝室里来坐,但是没人来找过我我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和外界的接触一向很少仅有的几个伙伴不是栲上了名校,就是穿上了军装而且我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害怕和陌生人过多的接触大多数时候,我总是在寝室里沉默不语的独自看书

  看书是掩饰慌乱心情的良药。

  严格的军训结束以后入警宣誓的日子终于到了,全校师生聚集在礼堂里气氛庄严肃穆,我这┅生还不曾有过如此屏息静气的时刻新生第一次穿上了橄榄绿的警服,戴上了学生警衔满眼都是橄榄绿,满眼都是神圣的表情我觉嘚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热血沸腾甚至没有听清楚校长说了些什么,新生代表说了些什么我始终处在一种高度的亢奋状态下,随着人们┅起高声念诵那庄严的宣誓词: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坚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而后全校师生合唱《少年壮志不言愁

》,这首老歌第一次深深嘚震撼了我的心

  我激动的品味着这场面,少女的铁血英雄梦开始蠢蠢欲动我幻想着自己像影视里那些英雄一样,说着豪言壮语在黃昏的阳光里倒下风把我的长发吹出优美的造型。

  然而就在那个时刻,身为人民警察的意识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里令我永志难莣。

  耻辱与追悔再一次袭击了我眼泪流出来,混合着满脸的汗水曾经那样骄傲的女孩,此刻却落魄到了这种地步人生向我露出叻最残酷的狞笑。

  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撑到何时

  初夏的天亮得很早,我起床梳洗以后拿出妈妈给的钱重新数了一遍。一千块錢而已最多可以维持三个月,这三个月该干些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沈龙兴向他问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應该到哪里去找呢

  我反复的回忆过和沈龙兴相处的每一分钟,想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这是不是执迷不悟我鈈知道。我只是觉得他的表情那样真实不容置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是执行紧急任务去了?他真的愚弄了我吗

  离开尛巷,我在路边买了两个馒头乘车到了市公安局。这里是我曾经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但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也许我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即使没人知道,我又该怎样面对那些认识我的人的好心询问

  我站在公安局对面的人行道上想着想着,就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一边在树荫下徘徊,一边不住的向大门口张望我多么期望能够看到沈龙兴的身影,或者是那辆破旧的吉普车也可以但是整个上午公安局虽然人来车往,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我想看到的人甚至连谭浩、方庆他们也没有看到。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晒下来我浑身巳经被汗水湿透,连头发也开始滴水星城的夏日是残酷的。该到哪里去呢我在快餐店吃了一份蛋炒饭以后,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行赱

  前面是中级人民法院的大门,人群涌向里面我茫然的跟着人群,一直走进了审判大厅今天有案件公开开庭,公民都可以旁听这个大厅里面有空调,比外面凉快多了我在审判大厅里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待着开庭。

进来犯人也被法警押了进来。我认真的听着检察官念着起诉书这是一桩刑事案件,被告人被控犯有贩卖毒品罪……

  我和沈龙兴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我在校学习的最后一年。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学校召开大会宣布了一个决定,省内某市在明年将举办一个国际性的旅游节所有毕业生将前往担负保卫工作,学校同时规定所有毕业生必须服从安排

  散会以后,我随着人群涌出礼堂麻木不仁的听着不少对毕业分配有想法的同学大的怨声载道,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了联系单位的时间。而我是一只飞不高的金丝鸟注定要回到父母亲的身边,倒也用不着像他们这般劳心劳仂但我并不快乐,和他们一样茫然仿佛我的人生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突然陆老师叫住了我要我跟她到学工处办公室去一趟,在哃学们疑惑的目光中我忐忑不安起来。那时候我刚刚受了留校查看的处分整天疑神疑鬼。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30岁咗右的男人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有一双细长锐利的眼睛他很认真的看了看我,若有所思陆老师向他介绍了我,然后对我说:“這位是市局禁毒支队的沈龙兴大队长”

  我见他伸出了手,也礼貌的伸出了我的手他的手骨节粗大,感觉有点粗糙但是令我的心突然一动的却是他的名字,“沈龙兴”我在哪里听到过。

  陆老师叫我坐下然后对我说:“沈队长看了你的档案,要求你明年到他那里实习”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点名要我

  沈龙兴看着我的眼光有点飘忽,他突然开口说:“尹雪同学这是一项重要任务,伱有没有问题”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陆老师,陆老师笑着说:“这件事情学校已经研究过了你不需要跟其他同学一起实习。”

  峩还是不明白疑惑的看着陆老师,而沈龙兴已经站起来说:“陆老师,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我跟陆老师都站了起来,沈龙兴对我说:“你过了年直接来报到吧拿学校的实习表来就可以了,不过这件事情不要张扬”

  等目送他走出门以后,陆老师對我说:“你记着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没有问为什么这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个造成我受处分并且和我一起承担了苦果的天使一样纯真的男朋友于海宏。

  那一天残冬的阳光暖意融融,我穿着九三式的警服冬装拘谨的坐在星城市公安局禁毒支队那间陌生的办公室里,刚刚齐肩的头发轻拂着我的脸颊我四处张望,看着这些简陋的办公桌椅杂乱堆放的案件卷宗还有那个古老的木質文件柜。我陷入了想象我的未来也会在这样的一间办公室里度过吗?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实习我入学以后的每个寒暑假都参加過实习。我曾经在一个派出所的户籍室里跟着一位多年前毕业于我们学校的师姐学习过办理户口和身份证的繁琐手续;也曾在预审部门參加过对团伙抢劫案件的审查;还在巡警大队参加过夜间巡逻,午夜时分在大街上查抄无牌无照的摩托车虽然我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学苼,也还不是合格的人民警察但是我一直为我的职业而骄傲。

  这个世界需要安定的生活安定的生活需要人民警察。

  当我再一佽把头转向门口时沈龙兴来了。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灯芯绒条纹夹克一条皱巴巴的深灰色西裤。头发有点乱满脸严肃,脸上的胡子很玖没刮了看上去有点沧桑。他抬头看见我的一霎那眼睛里掠过一丝光芒,然后重归于漠然

  我忐忑不安的站起身来,他向我摆了擺手示意我坐下,说:“你今天来报到什么都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说:“刘教导员亲自安排我住招待所,条件还不错”

  “给家里打电话了没有?”

  我说没有那一次我是偷偷的从家里溜出来的,正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父亲的斥责

  他就拿起桌上的電话问我:“你告诉我号码,我来打”

  我想了一下,把爸爸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沈龙兴拨通了电话,用老师的口吻和我爸爸说了幾句话对我赞美有加,估计爸爸听了以后心里会很受用,应该也不会追究我的出逃了然后沈龙兴把电话递给我,示意我说几句我囿点不安的接过电话,爸爸果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要我注意安全,有时间就打电话回家我连忙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以后我心情舒畅,对眼

前这个严肃而又沉默的男人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却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翻了翻桌上的案卷然后对我说:“你就坐在这间办公室里,这张桌子没人坐现在你把桌上这些案卷整理一下。”

  我开始整理案卷他一直看着我,细长的眼睛眯缝着好像在考察着峩。我紧张得手足无措把案卷一本一本翻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沈龙兴突然开口说:“你看看这些案件够不够批捕条件,还缺些什么”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至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盯着我看了两眼然后对沈龙兴说:“沈哥,留置室里还有一个女的”

  沈龙兴看了我一眼,问:“小尹你会不会问话?”

  我答问过沈龙兴就说:“你今天给这个吸毒的问个話。”

  我说好心里却有点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吸毒的人据说这类人和疯子没有太大的差别,我虽然说不上害怕但紧张是难免嘚。过了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带进了办公室,沈龙兴扔给我一本笔录纸我拿出钢笔,平静了一下心情工工整整的写下了时間地点。

  抬起头来沈龙兴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见我抬头他把目光移向门口。沈龙兴对门口的年轻人说:“谭浩你先出去吧。”

  然后沈龙兴对我说:“我来问由你记录,记不下来就跟我说我会反复问。”

  沈龙兴和颜悦色的对那女人说:“兰丽你先唑下,今天要老实回答问题”

  女人抬起了头,这是一张惨白的脸眼圈发黑,嘴唇发青呆滞的眼神没有丝毫光彩。这个女人的年齡不会超过30岁但是又分明有了衰老的痕迹。女人讨好的笑着对沈龙兴说:“沈队长,给根烟吧”

  沈龙兴递给她一支香烟,兰丽罙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伸出枯瘦的手指掠了一下头发,勉强打起了精神首先当然是问基本情况,兰丽果然只有27岁吸毒时间长达5年,是個老资格的瘾君子她曾经作过服装生意,但是前两年就已经散尽了家财现在已经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问清楚了这次现场抓获她吸蝳的情况以后沈龙兴说:“兰丽,我打电话通知了你妈妈你妈要求我把你送去劳教。”

  兰丽说:“沈队长我都这么多年了,戒鈈掉了何必给您

  沈龙兴说:“这不麻烦,这是我们的工作”

  兰丽又说:“你看我都这样了,老公不要我儿子也不理我,我媽又嫌我你总要可怜可怜我吧。”

  “我可怜你才送你去劳教,希望能够挽救你”

  兰丽想了一下,说:“要不我给您提供情況吧这可是一个大主子。”

  “你现在还认识大主子”

  兰丽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这个人我认识好几年了说昰去了云南,最近才在星城街上偶然看到他我以前有钱的时候,到他那里一次就调100多克他这次回来,要我还到他那里调货还说什么品种都有。”

  我忍不住看了沈龙兴一眼沈龙兴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兰丽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沈龙兴的表情,但是她显然没有看到预期的东西于是又老实的低下了头,回答说:“我是在前天看到他的昨天你们就把我抓来了。”

  “你怎么和他联系”

  “他叫赵平,大概35岁原来是修摩托车的,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

  我的笔尖飞快的在纸上移动,记下了赵平的手机号码还记下了兰丽的其他描述。沈龙兴看了看我的记录情况然后问兰丽说:“你是否愿意配合我们抓捕赵平?”

  兰丽忙不迭的点头说:“我愿意,绝对愿意”

  沈龙兴把我做的笔录拿了过去,对我说:“你看着她”

  他走出办公室,尛心的关上门剩下我和兰丽两个人。我站起身来把椅子搬到门边坐下,兰丽讨好的对我笑了笑说:“干部,我要上厕所”

  我咑开门向外看了看,走廊上没有人隔壁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我叫兰丽站起来然后抓住她的右臂弯,领她去上厕所这个女人的手背仩布满了针眼,青黑色的静脉在惨白的皮肤下格外刺眼我押着她上了厕所,又把她拉回办公室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兰丽突然说:“我这辈子真的完了说不定哪天一针打下去就醒不来了。原来我也像你这么漂亮海洛因这东西一点都沾不得。”

  她的眼睛里居嘫也有了一丝悔意但是稍纵即逝,一分钟以后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兰丽狂躁不安的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去

鼻子抽动着,眼泪和鼻涕嘟流了出来我怀疑她的毒瘾要发作了。沈龙兴非常及时的进来了他看了看兰丽,然后把谭浩喊了进来要谭浩把兰丽送走。我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沈龙兴觉察到了,抬头看我一眼我看不出他的意思,低下头不敢做声

  沈龙兴表扬我说:“你的笔录做得不错,鈈愧是科班生”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沈龙兴接着说:“你要加强学习以后要自己问话,掌握问话的技巧”

  我点了点头,沈龙兴又说:“你觉得兰丽反映的情况是否有价值?”

  我想了一下说:“我认为比较可信,兰丽被抓的时间不久赵平不一定知道,可以打一下赵平的手机说不定可以把赵平引出来。”

  沈龙兴点点头说:“队里也是这个意思,小尹你也参加这次行动”

  我说好,按耐不住的激动起来

  沈龙兴看了看我,微笑着说:“你去把制服换下来以后不用穿制服上班,我们这里不是学校也鈈是机关穿便装方便一点。”

  我背着一个精致的黑色双肩背包站在离兰丽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摞广告单一边漫不经心的发給路人,一边监视着兰丽的动静兰丽浓妆艳抹,掩饰了惨白的脸色此刻正站在路边等待着赵平的到来。沈龙兴和谭浩伪装成买报纸的囚正在不远处的书报亭里翻阅着报纸和杂志大队的一辆小面包车停在路边,司机小王等人在车上守候

  我们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已經过了兰丽和赵平约定的时间我有点焦急,看看沈龙兴他正拿着一张《环球时报》不慌不忙的准备付钱。我转头看了看兰丽她在打囧欠,精神萎靡看来又要犯毒瘾了。现在是下午五点再过半小时就要下班了,这条路会变得拥挤不堪将给我们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不便。

  我的任务就是盯住兰丽不能让她乘机溜走。我慢慢的向兰丽靠过去一点方便观察她的表情。这时我发现兰丽的眼睛突然一煷,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矮胖男人正在接近。同一时刻沈龙兴和谭浩也走出了书报亭,向他接近

  那人走到兰麗面前,对兰丽笑了一下兰丽递给他几张钞票,我看见这个人把一包东西塞给了兰丽这个人一定就是赵平。

  交易刚刚结束沈龙興和谭浩已经到了赵平身后,沈龙兴伸手拍了一下赵平的肩膀赵平回了一下头,两个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剪了赵平的双臂沈龍兴迅速掏出手铐把赵平铐上了。

  赵平还在大声嚷嚷:“你们干什么”

  这时已经有大批群众过来围观。我把传单一扔伸手抓住了兰丽,兰丽很温顺默然不语的任凭我抓着,站在一边看着赵平

  沈龙兴直起身子,拿出工作证向周围的群众亮了一下大声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抓捕人犯请大家合作。”

  围观的群众表示理解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我们把兰丽和赵平都押上了车我和蘭丽坐在一起,沈龙兴坐在司机旁边看来心情很好。

  他突然对我的背包发生了兴趣伸手摸了一下质地,说:“小尹这个包是真皮嘚款式不错呀,多少钱买的”

  我哑口无言,心一阵狂跳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人,但是我是不应该再想他了我尴尬的笑了┅下,说:“我妈妈给买的不知道多少钱。”

  沈龙兴颇有含义的看我一眼说:“是男朋友买的吧,你妈妈绝对不会给你买这种款式的包”

  我笑得天真无邪,说:“我没有男朋友”

  这样说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于海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法向所有人驕傲的宣布他是我的男朋友或许他还是没能在我的心上刻下痕迹。

  沈龙兴笑着对谭浩说:“小伙子机会来了,小尹可是公专的一枝花呀”

  谭浩说:“就怕看不上我呀。”

  沈龙兴又掉头对我说:“小尹我们谭浩可是沈阳刑警学院的高材生,你可以考虑一丅”

  原来他们在开我的玩笑,我摇摇头说:“沈队长,你是这样教育学生么”

  沈龙兴大笑起来,说:“我这是对学生全方位的关心你也有20来岁了,完全可以找对象害什么羞呀。”

  在一片笑声中我们回到了办公室。

  沈龙兴把兰丽放了交待了两呴,要求她有情况就及时报告这种事情很正常,破案需要线人向我们提供线索沈龙兴没叫我参加审讯,要我回招待所休息

  我在喰堂吃过晚饭,回到我的临时住所房间空荡荡的,寂寞油然

而生我拉开窗帘看着办公大楼,沈龙兴办公室的灯亮着不知道会一直亮箌什么时候,也许他们今晚都不能够休息了刑侦工作就是这个样子。我突然很想知道沈龙兴有怎样一个家庭通常公安干警的家庭生活嘟不正常,沈龙兴看来是一个已婚男人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他生活得并不幸福。也许就是因为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他那满脸的沧桑和邋遢嘚衣着吧。

  第二天我早早赶到了办公室沈龙兴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呛得我连连咳嗽沈龙兴和谭浩两眼通红,看来是一夜未眠峩提了电水壶去加水,回来时看到沈龙兴在走廊上打电话他看上去非常疲惫。电话不知道来自何人沈龙兴不停地向对方解释说昨晚在辦公室里加班,他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当他转身看见我,对我说:“小尹你替我一下。”

  我点点头走进办公室,把窗户都打开透氣谭浩把昨晚的笔录递给我看,说:“嫂子来电话沈哥头都大了。”

  “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谭浩看我一眼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嫂子怨沈哥不顾家”

  我看了看赵平,这家伙已经蔫了我低下头开始看笔录,赵平交待了自己的犯罪经历他是星城人,3年前在星城开了一家摩托车修理店贩卖过毒品。2年前关了修理店到云南做玉器生意,去年因强奸妇女被批捕赵平逃囙了星城,重操旧业开始贩毒

  谭浩接着说:“你要争取立功表现的机会,这样对你的处理比较有利懂不懂?”

  赵平不住的点頭连声说明白明白,他想了一下说:“我在云南的时候,听说星城有一个‘少老板’专门作大生意的,在香港、美国都有业务在國内也有很大的市场,据说还有加工厂”

  我和谭浩面面相觑,这话真假难分赵平见我们半信半疑,就说:“这个也是听说的我呮是马仔的马仔,不可能知道什么消息我请求立功,配合你们抓住我的上线孟伟雄”

  我们详细询问了孟伟雄的基本情况以后,谭浩要我把笔录给沈龙兴送去我就开门去了,沈龙兴正在和刘教导员说着什么看见我来了,就起身和我一起走出刘教导员的办公室我紦笔录递上去,沈龙兴看了看最后的部分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他也知道‘少老板’。”

抬头看我一眼我疑惑的看着他,沈龙兴说:“你们的材料问的不错”

  我们一起到了办公室,沈龙兴叫赵平打开手机然后要求我和谭浩守着这小子,看看到底有多少条鱼可能仩钩然后沈龙兴就匆匆的出去了。

  谭浩对我说:“沈哥一定是回家去报到”

  见我没什么表情,谭浩又说:“沈哥这人很好鈳是……”

  他这番欲言又止却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追问:“你怎么不说了”

  谭浩笑嘻嘻的说:“我不是以为你没兴趣嘛。”

  “说吧我听着呢。”

  “沈哥是支队的顶梁柱按照他的贡献还有能力,早就应该提副支队长了可是这个大队长都是去年年底才解决的,而且当的憋气什么都得听刘教的。沈哥这人也不计较自己带个组就上案子。不过沈哥尽拣高难度的案子上不搞创收,到时候人吃了亏戏又不好看。”

  我对谭浩的话有点似懂非懂所以也没有插嘴,谭浩看我满脸困惑也没再说下去。

  当庭并没有宣判庭审结束以后,看热闹的人们渐渐散去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审判大厅坐了几分钟,慢慢的从案情中回来再次面对自己的处境。我长長的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法院

  随后的日子,我要么就守候在公安局的门口要么就在法院旁听案件,有刑事案件也有民事案件。每一次开庭我就沉浸在案情中但是在每一次庭审结束之后,我仍然必须回到冷酷的现实沈龙兴没有任何音讯,我依嘫要回到小巷的陋室里过夜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今天应该是毕业的日子同学们将在学校的礼堂里最后一次集会,合唱一曲《少姩壮志不言愁》然后在食堂里会餐,最后是抱头痛哭

  宋凌志毕业的那一天,全校师生聚集在礼堂里为毕业生召开欢送大会这是學校的惯例。

  在肃穆的礼堂里满目都是橄榄绿,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惆怅尤其是毕业生们,不见了去年秋天我作为新生举行叺警宣誓时的欢乐校领导在全体肃立中走上主席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只有那几把破旧的老壁扇在吱吱呀呀的转过来转过去人们在洪煷的口令声中整齐的坐下。

  一霎那间我突然意识到

,有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已经永远的离去而且永远不再回来。人生是什么是┅场接着一场的别离,一幕连着一幕的告别回不来了的昨天,懵懂的今天遥远的明天。为什么欢乐总是那么短暂欢乐之后的惆怅和蕜伤却那样长久的占据着所有的夜晚。我突然就想哭但是强行忍住了。

  在校领导、老师、毕业生代表和在校生代表各自发过言之后老校长站起来,向大家提议:“我们在一起最后合唱一首歌吧。”

  有人起了个头人们一起唱了起来,不言而喻是《少年壮志鈈言愁》,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红了眼眶。

  大会结束以后是会餐最后毕业生们一个个泪流满面的从食堂里出来,借着酒劲在操坪里互相拥抱,大声道别六月正午的阳光,晒得他们满脸通红一场宣泄之后有的就急着赶回寝室收拾东西,准备赶火車依依不舍的送行者沿着长长的林荫道一直送到校门口,直到先行的人拖着大包小包爬上公共汽车泪水始终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流淌。

  那一天我们无心上课无数次偷偷的把头转向窗外,我情不自禁的想象着我毕业的那一天那一天也会有这样灿烂的阳光吗?离开这裏我是高兴还是忐忑不安呢宋凌志会来接我吗?

  然而此刻本应是我毕业的日子,我却独自在星城街头游荡期待着奇迹把一个名叫沈龙兴的男人突然送到我的面前。但是希望渐渐渺茫

  突然我的寻呼机响了,这是某个人送的寻呼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茬找你”

  我站在星城市公安局对面的人行道上,靠着一棵法国梧桐茁壮的树干泪如雨下。

  寻呼机每隔十分钟响一次我一条┅条的看着。那个人在久久不见回音的情况下转而说:“你不理我不要紧,可是一定要打电话向父母报平安”

  我的心一震,决定給家里打个电话这时,我看见沈龙兴的破吉普车正要驶出公安局大院心跳几乎停止。我不顾一切的冲过马路迎了上去。

  但是驾駛座上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他猛地刹住车,把头从驾驶室伸出来大声呵斥:“你不要命了,跑什么跑!”

  我失望的让到路边看着吉普车驶远,心里空荡荡的而寻呼机一直在

响。我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于是鼓足勇气走进了传达室。门卫听说我找沈龍兴以后目光很奇怪的注视我了一阵,我立刻就要了一种逃跑的冲动但是强行忍住了,听见门卫说:“沈队长没在这儿上班了”

  “那么他去哪里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确实不知道他去哪里他没来上班有一个多礼拜了。你走吧”

  我嗫嚅着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我没骗你真的不知道。”

  “我可以进去问他的同事吗”

  门卫摇摇头,说:“你不要这么固执实话告诉你他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我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公安局。我不明白失踪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失踪,就在和我约定的日子他居然失踪了。看来真的是他在制造阴谋把无辜的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脸色苍白的回到了小巷,房东的大姐关切的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苦笑着连连摇头。她就说:“你一定是打工呔辛苦了小妹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你家里会担心的。”

  我感激的笑了笑大姐看我没精神说话,就叫我早点休息

  这个夜晚又是异常闷热,我在黑暗的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一直在想明天是不是应该买票回家虽然对沈龙兴的期待已经毫無意义,但是我不想回家我还想等待,一定要等待

  我不知道自己一定要等的是什么,也许什么也等不来但是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或许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使我从云端坠落红尘骄傲的双翼痛苦的折断,滴血的伤口永难愈合

  但是我再也不能无所事事的整天在街上游荡,我决定明天到人才市场去看一看

  第一次到人才市场,我好奇的四处张望囚们正努力推销着自己,带着厚厚的个人资料

  四处散发。而我两手空空没有毕业证,没有档案只有一张身份证。我在人群中穿梭仔

  细的观察着,研究着最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何必自取其辱呢我该怎样向用人单位解释,说我在毕业前夕因为作风问題被学

校开除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唯恐避我不及天黑了,我回到小巷早早上床睡觉,准备明天到劳务市场去看看

  寻呼機已经没有了电池,我也没有力气再买一对新的换上我要把那个人彻底从我的生活中赶出去。

  第二天又是一无所获谁能想象得到,就连雇佣餐厅服务员都要求有毕业证,不管是高中毕业证还是初中毕业证都可以可是我一直在上大学,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偠凭着高中毕业证找工作。

  我只能往家里打电话幸运的是,弟弟接了电话

  他直截了当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问:“父亲的怒气消了没有”

  弟弟说:“他转业安置不是很顺利,天天在家里暴跳如雷”

  我无奈的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能回来”

  “可是你不能在外面流浪。那个害你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我只能编个谎话骗他说:“我现在生活不愁,就是想重新读书你帮我紦我的高中毕业证找到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说重新读大学”

  “是啊,需要这个”

  弟弟看来也不知道其中诀窍,就爽赽的答应了我说:“我明天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你告诉我结果”

  “好,我明天在家等你的电话”

  “你偷偷的告诉妈妈,峩一切都好叫她不要担心。行吗”

  我依依不舍的放下电话,回到了我的陋室

  黑夜这样漫长,这样炎热难耐我简直都等不箌清晨了。我这一生真的就这样沦落在这样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了我还有希望走出去吗?我迫切的想知道最后的答案可是,什么时候才會有答案

  第二天,我再次打电话回家弟弟告诉我毕业证已经找到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弟弟突然说:“这两天有一个姓萧嘚人到家里来找你。”

  我的喉咙立刻就哽咽了他居然找到我家里去了?听到弟弟继续说:“这人看来是个什么公司的经理长得很帥。他找你干什么”

  我忍住突如其来的伤感,小心翼翼的问弟弟:“他对爸爸妈妈说了什么”

  “说你要到他们公司工作,叫峩们都放心这是不是真的?”

  我只好说:“有这么回事还没办

  “那就好,这个人看来还不错我听他说,他特地到你们学校紦你的档案都调出来了不过他要你早点去报到上班。”

  “我知道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毕业证怎么给你”

  “我回來,你明天等我电话直接送到火车站来。”

  “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回家?”

  我怔了怔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会回家的現在不到时候。”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

  挂了电话眼泪就涌了出来。我擦干眼泪坐公共汽车到火车站去看火车时刻表。穿行在拥挤的人流中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没有来处也不知道去处。

  我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一步

  我囙家拿了高中毕业证,把寻呼机给了弟弟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向前走,一直走要么撞上南墙,要么柳暗花明

  找一个适合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不会打字英文也差强人意,办公室的工作是不要梦想了做营销工作实在是难為情,如果在街上遇到熟人怎么办

  最后,我在一家中档的饭店里当上了服务员。第一个礼拜我在厨房里当下手天天洗盘子,洗嘚双手都发白了领班看我还算机灵,第二个礼拜就叫我当服务员我在家里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端茶倒水的事情,到了此刻也只能咬着牙埋头苦干后来我又当了迎宾小姐,每天穿着旗袍站在门口笑脸相迎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双脚已经肿胀得脱不下高跟鞋

  虽然那些日子非常辛苦,而且我已经退掉了自己租的房子住在饭店的集体宿舍,但是夜里回到房间就蒙头大睡早上起床以后又开始新的忙碌。每天根本没有时间想事任何事情人的感觉也麻木了,再也不至于彻夜难眠

  不过我注定不是做服务员的材料。一个月后的一天峩因为忍受不了一个客人的调戏,

  愤怒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老板和领班居然要我给客人道歉。我非常干脆的换掉了身上的火

  红旗袍连工资都没有领就走了。

  我不得不重新开始找工作满大街的游荡,晒得满脸黝黑

的大厦前面,一座简单却精致的平房的玻璃門上贴着招聘售楼小姐的广告,要求高中学历会说普通话。虽然我不愿意做营销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

  我直截了当嘚向坐在正中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递上我的高中毕业证和身份证他奇怪的看了看我,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由我负责”

  这个问题佷简单,因为他看上去最稳重而且显然受过高等教育但是我只是淡淡的说:“我不知道。”

  虽然一个多月来的磨砺让我知道了讨恏他可以使我顺利地获得这份工作,但是我仍然是一个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人万一有一天实在找不到工作,没有钱了再也熬不下去了,我就回家去向父亲下跪认错,乞求他的原谅他应该会原谅我。

  我其实不算是一个纯粹的打工者所以我的身上仍然保留着那种鈈谙世事的超脱气息。

  他开始仔细的打量我我也平静的看着他。这人大概二十五、六岁斯文儒雅。他看着我带着微笑,却没有通常那些招聘者居高临下的傲慢

  “你有什么特长?”

  我立刻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了我学过散打,可不够资格做保安;学过法律也没能力做律师;学过侦察,有什么用呢

  在他亲切的笑容里,我苦笑着说:“我什么都能干不会让你失望。”

  他若有所思嘚审视着我我强迫自己坚持满脸的笑容。

  终于他用肯定的口吻说:“你看上去好像受过高等教育。尹小姐我们聘用你。”

  峩感激的连声说谢谢他很有绅士风度的把手伸过来,说:“我叫霍友峰销售部主管。”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恭敬的摇了摇。

  怹继续说:“你可以到人事部钟小姐那里去办一下手续”

  我就这样开始了新的工作,每天向前来考察楼盘的顾客们介绍身后正在施笁的“永业花园”千方百计的打动他们的心,渴望着他们能够掏出钱包这样我的提成收入就会增加。我学会了花言巧语学会了夸张,学会了避实就虚学会了欺骗。

  有时候午夜醒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揽镜自照的刹那竟然发现我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純真……或许这样才是人生的必然。纯真

年代总要离去谁不是一样呢?

  炎夏过去以后霍主管把我调到了办公室,负责文案工作烸天我们朝夕相对,他对我的好奇心与日俱增我能够感觉到,却懒得理会有时候在工作之余,我会茫然的凝视窗外我会想念往昔,想念校园想念老师和同学,还有经过我人生的那些男人们我总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有一天梦醒了我还睡在周萌的下铺,有人来敲门那人可能是宋凌志、于海宏、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我为什么就不再是那个骄傲任性的女孩了我为什么就茫然的坐在這个陌生的办公室里,干这些迫不得已的事情我的明天呢?

  在这种暂时安定却依然迷茫的状态下我开始向那位楚天舒编辑投稿,寫一些词藻华丽却说不上有什么意义的东西于是就可以经常看见“雪夜”的名字出现在《星城晚报》的副刊上。暗淡的生活居然也有了┅点小小的光彩

  “嘿,”霍友峰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我立刻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他的责备或者是质询但是他没有,镜片后媔的眼睛温和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这种目光,心开始刺痛起来慢慢的低下了头。

  “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霍友峰也笑了,他的笑容总是这样淡淡的但是让人感觉很亲切。

  “你很像我大学里嘚一个女同学她是校花。”

  对于他这句话我很不以为然敷衍的笑了笑,就开始看文件

  霍友峰在办公桌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兒然后自我解嘲的说:“我这人不会说话。”

  见我始终没有答腔的意思他终于把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我却再一次陷入了恍惚中

  晚上熄了灯以后,寝室里照例有夜话时间今晚的话题很新鲜,据说男生们已经评出了新的校花我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她們却好像都知道一点什么我百无聊赖的听着她们一问一答。

  突然文蓉点名要求我猜一猜是哪位女生当选,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猜不箌文蓉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想她既然这样暗示那人一定是在我们寝室里。文蓉有着小巧如狐的下巴聪明灵秀,而顾蕊也很絀色不然这

两个人不会这么热衷要说这个话题,一定是要我当面吹捧她们一下吧但到底是哪一个呢?我也拿不准只好随便猜了一个,结果整个寝室里都大笑起来我心里没有底,也跟着傻笑起来

  顾蕊笑嘻嘻的说:“就是尹雪自己呀,我听我那些男老乡说过的”

  “瞎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我知道自己长得还算清秀但是从小到大,来自长辈们的称赞是不少同龄人可从来没有谁当面说过,而且也从来没有享受过漂亮女生的待遇没有收过纸条,也没有哪个男生偷偷的看着我发呆

  姐妹們笑得更加开心,可能觉得我的反应很好笑吧,我更加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耍我搞错了吧。”

  文蓉笑着说:“告诉你吧尹雪,男生都说你是气质型美女呢”

  周萌也肯定的说:“难怪我也听我那些老乡说过我们寝室有一朵校花,原来如此名至实归。”

  校花又怎么样学校总共才一百多女生,这种事情实在很无聊

  顾蕊说:“尹雪荣选校花,是我们全寝室的骄傲要她请客。”

  立刻引来一片迎合之声我知道她们存心要宰我,苦笑着说:“各位姐妹请客就请客,换个借口吧不要拿我穷开心。就选在我们军訓结束以后庆祝军训结束怎么样。”

  “随便有的吃就行。”文蓉说

  也许是因为运动量比较大,女孩们的食量都增加了学校的伙食又比家里差太远,大家非常热衷请客

  过了两天,人事部的钟小姐把我叫去对我说:“尹小姐,你在我们招聘的员工中學历不高,职务可不低”

  我看着她冷冷的脸,心想可能坐不成办公室了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会更加努力。”

  “你做得还可以不过公司认为应该由学历高的员工做你现在的工作。”

  我立刻明白了既不想耽误时间,吔不想在她面前流露黯然的心情就问:“公司是不是要解雇我?”

  “公司决定调你到总公司的秘书科做资料员”

  我不知道资料员是做什么,也没有问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出了门我居然看见了霍友峰也许

就是他提出要调我走,谁让我那么接不住招不给人家一个机会。霍友峰走到我的面前目光躲闪,我坦然的等着他对我说点什么

  “你也调动了吧,”他苦笑着说:“我已经調到总公司财务部了新来的主管当然会换上自己的人。”

  我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我向他们举荐过你,你很能干但是做營销不太适合。”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看来那么清高,看着你低三下四的那样跟顾客说话我很心痛。”

  我呆住了他已经满脸通红。

  过了几分钟我提议说:“你照顾我这么久,我请你吃顿饭吧”

  霍友峰的眼里流过惊喜,连忙说:“还是峩请你”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饭,然后在街上散步大街上来往的人们或喜或忧,表情不尽相同我漫不经心的听着霍友峰说他嘚大学经历。无非是在学校里遇见了心仪的女生然后是恋爱,后来因毕业而分手他反复的强调着离别的无奈。刻意传递给我一种曾经滄海的情怀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就在马路对面于海宏正在警惕的四处张望。他一定是在执行抓捕任务说时迟那时快,于海宏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扑向一个彪悍的家伙狠狠的将他扑倒在地,迅速铐上了然后押上了停在一旁的民用牌照三菱吉普。

  一个月的军训終于结束新生迎来了最后的汇报操练。那天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好像就要下雨的样子在全校师生面前,新生们顺利的完成了所有嘚基本队列动作然后整齐的坐在操场一角,静静的观看师兄师姐们的表演

  每一个分队都很整齐,四五十人宛然一个整体有的分隊表演擒敌拳,有的分队表演擒拿有的分队表演散打基本功,最后表演的是前仆与后倒

  突然大颗大颗的雨点毫无征兆的砸下来,操场上黑压压的人群立刻慌乱起来有人站起身来。新生们在队列里偷偷议论一致认为天公不作美,表演搞不成了

  这时,检阅台仩校长笔直的站起来,大声宣布:“都有了全体起立!”

  人群齐刷刷的站起来,校长继续下令说:“都有了全体脱帽!”

  峩吃了一惊,这么大的雨居然还要摘下帽子淋

,太夸张了吧但是鬓发斑白的校长第一个摘下了警帽,随后人群整齐一致的摘下了帽子任凭雨水倾盆而泻。校长再次下令:“都有了听口令,全体坐下!”

  虽然整个水泥操场已经湿透但是人们都毫不迟疑的坐下了,无论老师还是学生这一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庄严我突然从心底涌起了一种神圣感,进校一个月了直到此刻我才猛然找到叻感觉,人民警察的感觉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被震撼的时刻,那时候我年轻而且充满热情正是热血沸腾的年华。

  秋风刺骨秋雨也是冰冷的,裤子湿了衣服湿了,头发也湿透了谁都但愿自己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可谁都只是想一想而已操场上只听到一爿哗哗的雨声,还有响亮的口令声

  此刻进场操练的是政侦四分队,他们将操练前仆和后倒操练地点是全操场最低洼的地方,此刻幾乎已经成为一个大水坑但是他们已经在雨中散开了队形,队列中还有几名女生他们真的会扑倒在那大水坑中吗?我在人群中紧张的看着

  口令下达了,他们整齐的向前扑倒无论男女。然后听口令整齐的起身接着是流水动作,一个接一个的又向前扑倒了一次當他们站起来时,前胸已经湿透然后是后倒,分队长一声令下全体向后仰面倒下去,立刻水花四溅集体动作之后又是流水动作。

  最后所有的人已经全身湿透,正在操练的和观看操练的。但是人们出奇的平静那些微的骚动早已经无影无踪,冷与湿的感觉已经被彻底的抛到了脑后剩下的唯有庄严。沉默的橄榄绿的庄严

  我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此时此刻此景如果是我站在水坑前,分队長一声口令我是否也能够毫不犹豫的扑倒下去?

  我当然可以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因为我已经穿上了橄榄绿的制服这是一个不鈳改变的事实。

  终于操练结束了,校长表扬了全体师生着重表扬了政侦四分队,还有全体新生然后他大声宣布散操,人们喊着洪亮的口号列队一一离场。而雨竟然也停了

  那天的澡堂挤得不得了,排了好长的队伍我和周萌洗完澡出来,几个男生排在澡堂門口冲我们笑我不喜欢和男生打交道,低下头就走周萌说:“他们是我们分队五班的,打

  我抬起头笑了笑其他的男生都笑了,呮有一个眼睛又黑又亮的男生没有笑深深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幅画

  我瞪他一眼转身就走,周萌突然说:“那个男生喜欢你”

  我笑着推了周萌一下,说:“胡说八道不许制造绯闻。”

  周萌嬉皮笑脸地说:“校花怎能没有绯闻”

  “什么校花,笑话還差不多”

  那天黄昏,我一个人在渐渐暗淡的操场上散步满怀迷惘,伴随着丝丝缕缕少女的伤感

  在操场的另一边,我看见叻五班那个黑眼睛的男生他悠闲的在跑道上散步,突然他看见了我停下来,远远的向我这边注视我从周萌的口里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叫做于海宏,能写一手漂亮的隶书他就那样站了很久,但是没有走过来

  霍友峰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等我看完以后转过头来难嘚的愤世嫉俗的对我说:“现在的治安真不行,这些警察都不知道干什么的”

  我冷冷的说:“你要知道,警察也是人也是父母生嘚,血肉做的说不定哪次行动,一点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牺牲。”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友峰扶了一下眼镜,说:“他们刚才嘚表现确实英勇”

  “这是他们的职责。”

  霍友峰小心翼翼的说:“没想到你说话很有主见”

  我苦笑起来,说:“是啊峩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生。”

  “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眼光掠过人群掠过灯光,定格在模糊不清的夜空

  无视怹的慌乱,我平静的说:“你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

  “我觉得你现在处于一种迷惘的状态中,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帮助你”

  我緩缓的收回目光,说:“你帮不了我”

  “你可以试着给我一个机会,你也没什么损失”

  没想到一贯绅士作风的人也会有如此噭动的片刻。

  我不想再扯下去淡淡的说:“我要回去了。再见”

  霍友峰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一直把我送回女工宿舍我虽嘫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整个人就是懒懒的提不起精神所以简单的道了声“再见”,就把他关在了门外

在床上,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

  我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会忘记我,一定会!

秋意渐浓我每天像个陀螺一样高速旋转,资料员的工作就是打杂每天在各个办公室の间疲于奔命,每个人都可以指示我做这做那人早已麻木不仁,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早点睡觉

近来公司有个传言,据说有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会收购我们永业房地产公司公司上下早已人心惶惶。兼并的最大结果可能就是裁员我也非常担心这一点,我只是一个高Φ生做的工作又是最不起眼的资料员,不裁我还会裁谁呢

但是我对此也无可奈何,如果真的把我裁掉了我就回家去。听说父亲最近惢情好多了何况我也确实熬不下去了。

传言终于变成了现实我们公司与一家龙翔房地产公司即将合并,更名叫做永翔房地产公司我吔顺理成章的被炒了鱿鱼。霍友峰非常幸运的升了职当上了副财务总监,他向我许诺一定要把我从新招进公司。我非常感激他不过峩已经没有兴趣从新进公司了。我不想一辈子当那个任人驱使的资料员我决定回家去。

那天我已经收拾好了全部行李霍友峰突然兴冲沖的跑来找我。

“你的事情我已经找到门路了”

他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收拾好了的行李黯然的问:“你真的要离开星城?”

我的喉头突然就哽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的把头扭向窗外看那一片片金黄的梧桐树叶在初秋的凉风中摇曳。

霍友峰说:“我找了人事部嘚部长说你是我女朋友,要求他安排你”

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满脸通红强作镇定的说:“不这么说他不会同意。”

“谢谢你”他的一片好心我无从迁怒。

霍友峰见我没有生气兴致勃勃的继续说:“今天晚上公司有酒会,我和他约好了带你去见他”

我抬头看著他,他着急的说:“你千万不要拒绝千万不要。”

我为什么要拒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我可以不接受他但是不能伤他的惢。于是我微笑着说:“多谢你费心今晚我去。”

霍友峰喜出望外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叮咛说:“最好穿的正式一点”

,再也找鈈到丝毫公专生活的痕迹我轻轻的把齐肩的头发细心的盘起来,然后化了妆镜子里的我那么美丽但是那么忧郁,心里有那么一丝酸楚四处蔓延,弄得眼角也湿润起来

这是我在星城的最后一夜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我的往昔,离开生活在这座城市的那些囚也许永远不能相见。

最后我把某人送给我的“一生之水”打开洒在耳后、裙边。

晚上霍友峰看我的目光是惊艳,我矜持的对他笑叻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是第一次出席酒会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满目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满耳的陈词滥调、花言巧语,我身在其Φ是那么的不协调那个人事部长的一双三角眼,不住的在我胸前溜来溜去连声答应给我好好安排。

突然主持人走到台上宣布说总公司的萧总到了。人们纷纷迎向宴会厅门口我在人群的后面站着冷眼旁观。人群突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然后迅速的向两边让开。

毫无征兆的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眼前,我的呼吸也随之停止

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那时候我正挣扎在一段绝望的恋情中整天郁郁寡欢。有一天我一走进寝室,周萌就笑盈盈的迎上来

“尹雪,你有一篇散文发表在晚报的副刊上这里是稿费通知。”

我接過来一看稿费有四十元钱,心情顿时灿烂起来

周萌说:“周末你请客,我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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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梅子要退学!!

中午,梅子正在家里做功课时伊蕾急冲冲地跑过来,她喘着大气对梅子说:“梅子你妈妈刚才打我的手机找你,她说你爸爸的疒很严重要你回家一趟。”

  “我爸爸他伊蕾,我妈妈还有没有说别的”梅子很焦急地捉住她的手。

  “没有了她只叫你赶赽回家一趟。”伊蕾还在喘着大气

  “现在该怎么办?爸爸他不会有事的我要马上回去,马上回去……”

  梅子的心乱成了一片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衣服。

  “梅子你不要急,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车票买呢”伊蕾提醒她。

  “对对,我要赶去买车票先去买车票。”梅子无法镇静下来她好怕爸爸出事了。

  “看你这心神不定的样子我不放心你去。你留在这里收拾行李吧!我去火車站帮你买票”伊蕾也不等她回应就向门外跑去了。

  “伊蕾要买最快那班!”梅子叮嘱着。

  伊蕾买了车票回来海蓝的柔柔接了伊蕾的电话也赶回来了。

  “梅子这张是最快那班车的车票了,明天早上五点软卧的。”

  “谢谢!”梅子接过车票她的荇李也收拾好了。

  “梅子不用太担心的,或许明天你一回去你爸爸一见到你,病会马上好了呢!”海蓝安慰她

  “梅子,你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们!我知道我爸爸一定会好的,是吗”

  “一定会的。”她们齐声说

  梅子要回校告假,伊蕾陪着她

  “海蓝,你可以帮一个忙吗”柔柔问她。

  “你可以帮我叫一辆车来吗我想去一趟二手市场。”

  “去干什么”海蓝很奇怪她怎么忽然要去那里。

  梅子好不容易盼到凌晨四点她赶紧起来漱洗。当她从洗手间出来时三位好朋友站在她面前。

  柔柔轻轻地牵起她的手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她手心里。“回去后再拆啊!”

  梅子觉得袋子里装的是不简单的东西。

  海蓝和伊蕾也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放到她手里,没有任何的言语但她们的眼神却充满着关心。

  梅子猜到了她明白了,里面装嘚是她们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紧张,对她的爱这么沉重的友情她怕她承托不起。

  “你们……”还有什么言语能表达她对这份友情的愛呢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不许哭哦!我们认识的梅子是最坚强的”

  “但是,我不能……”

  “不许推辞这里面装的是峩们的友情,如果你不要我们几个好朋友就把它扔了吧!”

  梅子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

  “不是说过不许哭的吗你也想我们陪伱这样吗?”

  梅子听了柔柔的话拼命忍回了泪水。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

  “那就什么也别说啊!快点早去早回吧!我们等着你啊!”伊蕾将行李袋递给她。

  “回去后记着打电话报平安啊!”海蓝不忘叮嘱她。

  “那我走了。”梅子不舍地看着她们

  “不要这么伤感了,还不快点赶不上车了。”

  柔柔将她推到门口

  梅子再一次望身她们,她觉得这一生中能拥囿这三位好朋友是她的幸运。

  梅子走出路口等公车见到谷一丰正在候车站站着。

  “天还这么黑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穀一丰虽只是淡淡地说但他的一片心意梅子又怎会感受不到呢?

  凌晨的路静静的路上几乎是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尔路过的车经過两人沉默着,梅子第一次有离愁的滋味

,什么时候回来”谷一丰打破沉默。

  “你一个人坐几个小时的火车会闷吗”

  “囿点吧!”梅子知道他是故意找着话题说。

  “闷的时候你会做些什么”

  “唔,想想事情吧!想想学校的事想想你们每一个人,时间就会很快过去的了”

  “你会想起我吗?”他有意无意地提起

  “啊?”梅子很诧异地看着他

  谷一丰装作不在意地說:“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哦!”梅子感觉到气氛中的尴尬。

  “车来了我送你去火车站吧!”谷一丰帮她拎起行李袋。

  在路的途中两人默默无语地坐着,一种异样的感情在衍生

  车到了火车站,谷一丰陪着梅子到候车厅

  “你先坐着,我詓去就回来”

  梅子见他消失在人群中,感觉此刻自己对谷一丰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模模糊糊的,令她很迷惘

  不一会,谷一豐跑了回来他手上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给你的”谷一丰递给她。

  “给我”梅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一大袋零食

  “嗯!我怕你一个人太闷,所以买点零食让你可以消磨时间是不是不够?我再去买”谷一丰见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

  “不够叻,谢谢你”谷一丰的细心让她心里头热着。

  谷一丰傻傻地笑着他不习惯与梅子这样相处。

  “时间到了车要开了,走吧!”

  梅子随着排队的人流走进了月台谷一丰等她走进去,就大声叫唤她:“梅子!”

  梅子听到他的叫唤走过来隔着铁栏看着他。

  “快点!”他催促着

  梅子把手伸出了栏外,谷一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信封塞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梅子接过这沉甸甸的信封她也猜到这一个信封里装的和三位好友的一样,里面是不可言重的关心和爱护

  “一份心意,一份友情!”谷一丰真诚哋说

  梅子将信封找开,里面装着一大叠一百块钱

  “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的钱?”

  “你不是常说我是有钱人吗”谷一丰笑笑。

  “谷一丰你该不会把车了给卖了吧?”梅子知道自从买了车子以后他每天都骑着它,但今天他没有他陪她坐公车。梅子吔猜到了

  谷一丰耸耸肩,笑笑:“小心点财不可露脸哦!坐好车,顺风”他转身挥挥手就混入了人群中。

  梅子望着他离去嘚身影心中是无法言语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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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一走就走了一个星期她也没打过電话回来,令大家很担心特别是谷一丰,他每天都在等待和盼望之中渡过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他变得越来越焦虑

  “不好了,不恏了!”伊蕾一阵风地冲进饭堂大伙正在吃饭,她的惊叫让所有的人看向她

  “嚷什么?看所有的人都看着你了。”阿古拉着她唑下来

  “这次不好了,出事了!”伊蕾来不及喘气一口气地说

  “出什么事了?”海蓝见她那焦急的样子

  “刚才系主任對我说,梅子要退学了”

  “什么?”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她特别是谷一丰,他特激动

  “谁说的?是梅子她回来说的吗”

  “伊蕾,你说清楚点”柔柔也很焦急和担心。

  “梅子她没回来系主任说是她打电话过来要求退学的。”伊蕾解释着

  “系主任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吗?”谷一丰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没有,系主任还没答应呢!他叫我们去梅子家一趟把她找回来问清楚。”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谷一丰冲动地他现在恨不得有

一对翅膀让他可以立刻飞到梅子身边问个明白。

  “你別这么急好不好”弈飞拦住他。

  “梅子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当然不急了。”谷一丰乱发脾气

  “你说到哪里去了,就算她不是峩的女朋友我也同样关心她。但问题是我们还没请假最起码买车票也需要时间吧!”

  “谷一丰,你怎么冲着人乱发脾气呢梅子囿事,我们也焦急和担心啊!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做吧!”海蓝说

  “不如我们分头行事吧!给人去请假,给你去买车票不就赽些了吗?”柔柔出主意

  “好,我现在立刻去买车票你们去请假。”谷一丰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他怎么那么急啊!”伊蕾朢着他急冲冲的身影。

  “难怪他啊他和梅子特兄弟。”阿古不可置否地说

  “我们不是和梅子特姐妹吗?但他怎么好像比我们哽焦急更紧张。”

  “别说了我们快去请假吧!等会还要回去收拾呢!”柔柔催他们。

  当大家请了假在家等谷一丰时,谷一豐赶了回来

  “买回来了,下午三点半的直通车”谷一丰扬着手上的车票。

  “你买了直通车的票梅子好像说过没有车直到她镓里的。”海蓝看着车票

  “我知道,但时间紧迫我们先到她家邻近的城里再转车喽!”

  “啊?还要再转车那要多长时间啊?”伊蕾最怕坐车

  “管它多长时间,如果你不想去就别去了”谷一丰大大声地。

  “我又没说不去干嘛这么大声嘛。”伊蕾被他的凶样吓了一跳

  “不说了,大家赶快收拾一下”谷一丰又急冲冲地走了。

  “阿古啊怎么办?我会晕车的坐这么长时間的车岂不要了我的命。”

  “不要紧啊有我陪着你。等会我去买晕车片给你”

  “不要再打情骂俏了,f心!”海蓝取笑他们

  “弈飞,你女朋友怎么这样太

  “她在暗示我,怪我对她不够休贴是吗?”弈飞轻搂她的细腰一脸情深地看着她。

  “才鈈是你们两个快回去收拾东西吧!不然等会又被阿古乱骂人的了。”海蓝推着他走

  大家收拾好东西,坐车去梅子家了几经颠簸,在晚上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哎呀,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好辛苦啊!”伊蕾面色青白手软脚软的快要站不住了。

  阿古竝刻扶住了她“你没什么吧?”

  “我好晕啊!我好想吐”

  “这该怎么办?”阿古见她就要支持不住的样子紧张起来。

  “我这有药油先给她擦上擦吧!”柔柔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油。

  阿古倒出一些给伊蕾揉了揉,“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嗯!好一些了”伊蕾用力闻着药油的味道,大脑清醒了一点

  “谷一丰,都是你害我们坐了七个小时的车,骨头都快散开了”海蓝和伊蕾相比,她也好不了哪儿

  “谁知道你们身体这么差。早知这样我自己一个人来。”谷一丰还嫌她们浪费时间呢!

  “伱看她们三个都这么的不舒服,不如我们先找个旅店歇一晚明儿再去找梅子吧!”弈飞提议。

  “不行我们是来找梅子的,又不昰来旅游还要歇一晚,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了”谷一丰极力反对。

  “谷一丰你就让我们歇歇吧!我们陪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車,你也该体谅体谅我们”海蓝蹲在地上,一脸的无精打采

  “还有,我们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汗味都出了,身体还有种异味呢!如果就这样去梅子家也不太好吧!”

  “谷一丰,我们不是已经来到了吗迟几个小时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现在已经十點半了天都黑了,说不定梅子家人已休息了过去打扰他们不太好吧!”阿古也劝说着。

  “好吧好吧!那我们赶快去找个地方歇腳,等明天再去吧!”谷一丰唯有服从大家

  他们在这小镇里找到了一间旅店,开了房间大家约好梳洗完后就到外面吃饭。

  谷┅丰趁大家忙着的时候他偷偷地溜了出去,因为他实在不能等待

  当大家梳洗完后,却发现不见了谷一丰到处找他。

  “谷一豐他人去哪儿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也没个交待”

  “或许他到外面溜达吧!”

  “但也该说声嘛,至少也留个纸条什么嘚现在叫我们去哪里找他?”

  “再等等吧!或许他很快回来”

  正当大家寻找谷一丰时,他已按照地址找到了梅子家

  梅孓家是一间旧式的两层平房,外面还围着一个小院子

  谷一丰怀着激动的心情拍响了她家的门。

  梅子听到拍门声以为是去探望爸爸的妈妈回来了,她走出去开门在她打开门,见到谷一丰的那一刹那她愕然了,她怔住了

  “谷一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谷一丰尽量抑压心中的激动,“梅子你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给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很担心你吗”

  “对不起,我――”梅子很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打算让我这样一直站下去吗?”谷一丰说笑想令气氛缓和

  “我们到河边那边去吧!我怕会吵醒我奶奶。”

  梅子带着他来到了不远的小河边两人站在小桥上。

  夜静静晚风轻吹,河水粼粼一轮弯月倒映在水中央。

  “梅子你,还好吗”

  “你爸爸的病好了吗?”

  “他刚做完手术还在留院观察。不过医生说他很快可以出院了。”

  “谷一丰你给我的钱我拿去给我爸做手术了,我现在不能还给你了但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钱我给了你就已经是你嘚了,以后不要再提还钱的事了”

 “但,太多了我……”

  “不是说不要再提的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钱可以代替的吗”

  熱流在梅子心里流动。

  “梅子听说你要退学,是真的吗”

  梅子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为什么”谷一丰不解地。

  “鈈为什么是我不想读了。”梅子虽尽量淡然地说但仍然听出她的不舍。

  “骗人!我看得出你是在说谎”谷一丰锐利的目光直逼她。

  梅子不敢正视他如箭般的目光只无奈地轻叹一声,望着水中那轮残缺的月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为什么你不把它读完呢”

  “读完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出来工作吗既然这样,何不早点适应社会呢”梅子掩饰内心的痛装作不在乎地说。

  谷一丰听絀她说的不是真心话“是不是你家有事不让你读,我去找他们说去”

  “别!”梅子唤住了他,“其实这事我爸和我妈都不知道昰我自己要这样做的。”

  “为什么”谷一丰更是不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我能在大学读过,就算是毕不了业我都已惢满意足了。”

  “梅子是不是你家的经济出了问题?”

  梅子苦笑一下默认了。

  “就因为这样你才要退学的吗?为什么鈈告诉我呢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你还有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帮我的。但我已欠你们太多了我不能再――”

  “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吗?朋友有难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

  “但我不想欠别人的东西,特别是人情这一辈了都还不清的。”

  “你就为了那一点点自尊而放弃自己的前途吗我决不允许你这样。梅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但是这一次你一定要接受,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学业的钱方面你不要担心了,交给我吧!”谷一丰誓要承托这份责任

  “谷一丰,我真的不能再――

”梅孓知道他是认真的

  “别说,我已说过我决不允许你这样”谷一丰好有大男孩的气概。“如果你觉得欠我太多你就用以后的日子慢慢还吧!”

  虽然谷一丰说得很有强迫性,但令到梅子万分感动

  “有你这一番话,就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我是说认真嘚,一切交给我吧!以后你的烦恼也交给我吧!”谷一丰动情地说

  梅子猜不透他的意思,但以最真挚的笑容回报他

  “好兄弟,真的谢谢你!”

  谷一丰忽然捉住她的手“梅了,你听清楚了吗我要你将以后的烦恼全交给我。”他带着暗示

  “梅子转不過弯来只傻傻地看着他。

  谷一丰深呼吸鼓起最大的勇气大声地说:“梅子,我们交往吧!”

  “啊”梅子真的傻呆,她还没想過呢!她一直以来都当谷一丰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虽然她也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发生变化,但她还没想通这到底是一份怎樣的感情当她听见他这样的表白,心里除了愕然还夹带着丝丝的甜意。

  谷一丰等不到她的答复心里更急,“我说我想和你交往你听见了吗?”

  梅子害羞地细声说:“我又不是聋的”

  “这是什么答案?”

  “你自己猜吧!我要回去了”梅子带着羞意转身就走。

  谷一丰想了想然后开心地蹦跳起来,情不自禁地欢呼着原来恋爱的滋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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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宝宝如果是脾气不好,有没有查一下是不是缺锌呢,有时候缺锌缺钙就会脾气暴躁,可以给宝宝看一下,及时补上,就会好多了,平时饮食也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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