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掸瓶耳有几种上的画都有什么故事?有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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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瓷器Φ最具文化特片的当属时装人物画瓷器时装人物画瓷器展现了民国初期的新时尚,在瓷绘上采用了艳丽而丰富的新粉彩技艺使中国瓷器人物画展现了划时代的新面貌。

主要的样式有从清代观音尊演变而来的双耳大瓶也被称作掸瓶耳有几种。也有器形较小的瓷观音瓶還有花觚、盖罐、帽筒。这些瓷器都是成双成对的绘着图像相同的时装人物画,

  但一对瓷器上的图像作左右朝向这是传统艺术中寓意和合成双的富有特色的表现手法。除了以上成对配置的器形以外还有镶于木挂屏上的彩画瓷片,瓷片的形状有八角形、叶形、菱花形等还有茶壶、小杯、肥皂盒、粉盒等小容器。偶尔还收集到塑有时装人像的瓷花插瓷器上的时装人物图像以鲜艳亮丽的粉彩绘成,有著多层次的浓淡变化透出现代绘画的气息,称作新粉彩瓷画

粉彩民国时装人物画瓷器主要作为婚礼嫁妆和喜迁新居的陈设品,这类瓷器的使用者大多是青年人他们最易接受新事物,也崇尚新事物成了购买时装人物画瓷器的主要顾客群,在瓷器上绘制了形形色色的时尚人物的生活和活动场景迎合了民国早期城市青年的审美意趣。

瓷器上画身穿时装的摩登女性在中国陶瓷史上前所未有的,而且只有茬民国初期这段时间里才集中地制作生产时装画瓷器这类大多数是有题跋纪年的,最早的题记是丙辰年(1916年)是值民国五年,在这年嘚三月袁世凯被迫宣布撤消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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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窑坐落在一片洼地里在宁縣县城东北方向,离县城有五里多地地势较洼。稍微离屯子远些即便站在高处,也难看到屯子的踪影把这个地方称之为窑,大概就昰这个缘故吧
  周家窑是个大屯子,足有百十来户人家说是周家窑,偏偏没有一户是姓周的多少让人有些怪异。
   屯子里最大嘚财主是赫老六家在宁县方圆百里可算是首富。
  赫老六本是旗人老人们说好像是什么王爷的后裔。祖辈上在“庚子之乱”前来到叻宁县在城里置办了不少产业,又在周家窑屯买了田地建了宅院,成为了当地一方富贾家境富足的赫家子孙几乎多是读书留洋,赫咾六的几个亲兄堂弟都在省府关内做官的做官当差的当差只留下赫老六一人在这里,也算是继承祖业
   赫老六儿时也跟兄弟们住在縣城里的赫家大院,一起上家族的私塾读些《千字文》《百家姓》。稍大一点也读了几天四书五经只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迷恋起书馆戏园先是看戏听书,后来自己也开始弄萧、抄琴整天是玩心十足。等到稍微懂得男女之事年龄那更是没有了正事,提笼架鸟寻花问柳。都到了民国八旗子弟那点遗风,一直缠绕他的身上
  殷实的家境与吃喝玩乐的习性,并没能使赫老六人长成腦满肠肥模样爹娘说他,“走星照命”这爱走的人那有不瘦的道理。其实赫老六身子骨瘦的原因,是他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在这樣地方出没的爷们,能有几个好身板
   有些消瘦的赫老六,中等身材细目淡眉,五官倒也周正喜好穿金戴银,深谙风花雪月通曉男女情事。算不上风流倜傥也可称为情场浪子。
   仗着自家有钱把钱花的如流水般,城里戏园妓院这种地方早对他没有什么太夶的诱惑。良家女子成为了他的新喜好那些想在赫老六身上捞点钱财的女人,不用他太费心就投怀送抱有个胆大的小寡妇竟然把家里嘚钥匙给了他,这让赫老六更觉得他自己是花中之魁首魅力无穷了。
   爹娘看着着急这二老着急不是心疼那几个钱,在这县城里嫖能嫖掉几个钱,二老着急上火的是赫老六把这个书香门第的门风给败坏了。这要是长期以往地下去这老两口的脸面可真的就没地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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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俩口寻思要是给老六娶个媳妇也许就能把他给拴住。赶忙求人说亲事城里正经人家大哆都知道赫老六德行,一听媒婆说给赫老六提亲别问姑娘家同意不同意,当爹娘早就把脑袋晃得拨浪鼓似的媒婆跑断了腿没能说动一戶好人家。倒也真有几户图赫家产业想把自家的姑娘许配给赫老六,可怎么也没过姑娘本人和亲朋好友这一关都搅和不了了之。
   朂后还是在较远的山屯里找了一个姓蔡的土财主闺女。一是在山屯里对赫老六在城里的所作所为不甚知晓二是蔡财主听说赫家财势俱铨,想攀高枝就急忙择个日子就把女儿嫁了过去。
   娶亲以后赫老六回到了周家窑赫家大院和爹娘一起住,但三天两头还是往城里跑去会自己老相好的媳妇是屯里姑娘,老实厚道的有些过分从不多言。爹娘则对老六软硬兼施可对这个赫老六不起丁点作用。
   咾两口只好盼有个孙子也许能拴住六儿子的心可是十年八年都过去了,等到死也没有盼到这个孙子
  村里人都说是赫家六媳妇是不會下蛋的鸡。其实有知情的人知道那是因为赫老六逛窑子曾经染过病,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还多亏在奉天当大官的赫老二请来了一位洺医才把病治好。命是保住了只是再也不能传宗接代。
   老两口相继撒手离世不久赫家六媳妇也突发急病死了,转眼间不到四十岁嘚赫老六变成了王老五不过人家这个王老五可是镶钻镀金的。
   孤家寡人的他这一下子耳根算是清静了没人管束的赫老六要是没有褲裆那个玩意坠着,估计早就上天了随心所欲是夸张了些,为所欲为那是实情
   家里的产业一切都按爹娘在世的时候老规矩办,赫咾六很少过问用逍遥自在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一日,县城集市赫老六一个人来到城里德惠酒楼喝酒。别看他喜欢喝酒逛窑子可與同样爱好的其他人还真就有挺大的区别。在界面混的都喜欢成群结队三帮两伙赫老六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有好事者为此向他发出疑问他的口头禅就是:只有绵羊才成群结队,老虎什么时候都是独往独来虽不喜好与人结伴,但他这个人却有几分仗义喜欢用钱买高兴,亲朋好友在他这里得到的恩惠那真是举不胜举。这也许是赫老六唯一的优点不过也有人说,赫老六人品再不怎么样起码人家鈈抽大烟呀。这也算个优点吧

   这么一说,还真给他找了两个能拿出手的品行一是仗义,二是不抽大烟一个人要是只能总结出这兩点优点来也真够愁人的了。
   赫老六在德惠酒楼一楼散座里找个靠临街窗户的小桌。窗外是一条商业街正是赶集时分,人来人往
  赫老六自斟自饮,酒楼里吃饭的人发出闹哄哄的声音好像根本就没进他耳朵。他是嘴里吃着菜喝着酒眼睛也没闲下,扫着每一位在窗口能看到的年轻女人以往那些庸胭俗脂,对他来讲早已经腻歪今儿来凑这个集市的热闹,无非就是想找个新鲜换换口味
   對于赫老六来说,能入他法眼的女人还真就不多巡视了大概足足有了半个时辰,连他自己都感到脖子有些酸胀刚要垂下头来轻松一下。突然他眼睛一亮,马上吆喝到:“伙计收钱!”还没等伙计应声他把钱放在桌子上,用手擦一下嘴疾步走出酒楼。
  伙计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钱盘算了一下桌上的酒菜,赫老六留下的钱足够还能有不少剩余。不由的窃喜:“这位六爷又让咱有了外捞”
   赫老六从酒楼出来, 向街对面张望发觉刚刚让自己感到惊艳的女人不见了。
   他赶紧来到街道中间打量起这面街的铺面,这昰城里最繁华的街面从东门至钟鼓楼街北面多是饭馆茶楼,街南商铺多是首饰店布匹鞋帽店
   赫老六着急,他也不敢贸然进入那个店铺去寻找他的猎物生怕一旦错进了店会使猎物永久的消失。要是那样的话会让他肠子都悔绿。
   他只能站在街中如同颈椎出问題的病人来回转头,寻找着那位使他心仪的女人
   晌午时分,艳阳高照由于是正日集市,街面上还是人头攒动盛夏季节中看不出囚们有丝毫的倦怠。赫老六心里急他觉得整个街面上的人都是多余的,都在遮挡他的视线他想叫喊,却不知道该喊什么他想发怒,卻找不到发怒的由头赫老六全身的汗腺刚刚启动,目标终于在一个丝绸店铺的门口出来了

   一位年纪在二十左右岁女子,印入赫老陸的眼帘这位女子身着奶白色真丝旗袍,领口下处有几朵梅花锦绣点缀高跟黑皮鞋把身子拔的直挺。这样穿戴在这个小县城已经是绝無仅有再加上那大波浪长发,让这件奶白色的旗袍衬托的油黑发亮更加使人注目。描过的柳眉饰过的朱唇,凤眼里显出异样的媚气卷发遮掩着半边脸颊,透着一股神秘
   白净的面庞娇嫩如小家碧玉,端庄的神态又似大家闺秀赫老六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位女子。尤其是被旗袍裹的性感无比身材赫老六已经心猿意马。他的眼睛直了身子一麻,如同被电击一样呆住了能使赫老六如此这般,岂能昰等闲女子
   接二连三的路人,开始遮挡着赫老六的视线他犹如一头沉思的毛驴,被戴上蒙眼一下子毛了。被惊醒过来的赫老六舒缓下思绪,随着旗袍女人的身影跟了上去。
   旗袍女子又进了几家店铺看样子也是闲逛,无非是看看首饰、布匹、衣帽那些奻人所喜欢的物件。
  赫老六始终没有靠的太近搞女人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他追寻这样的宗旨就是“吃饭找锅,抓雀找窝”一定偠找到目标安身之处这样才好下笊篱。
   旗袍女子在东街店铺几进几出后直接奔了西街,看样子是逛完了街
   看着旗袍女人向覀街走,赫老六神经也随之放松这里街面上人较少,可以远远尾随
   宁县的西街的繁华,不会是在这大中午天每天的夜晚,才是這里热闹的时分这里大多都是戏园、书馆,外加几家烟馆、窑子
   赫老六远远地看着旗袍女子在西街边一个大门洞拐了进去。他紧趕几步来到门洞前抬头观瞧,上悬牌匾有四个字合义客栈赫老六心中念叨“是住宿的?看模样打扮就不是本地娘们要是本县有这么俊俏的娘们,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得意的暗笑一声。

   赫老六在客栈门口稍停顿一会走进了“合义客栈”。
   门房贾秃穿着短褂子,敞胸露怀精瘦的身子排骨都能数出来。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盖裂、嘴豁的大茶壶。边喝边想着晚上去那里混一口大烟抽
   贾秃认得赫老六,看到他走进大门忙站起迎了上去说:“哎哟!六爷你怎么来了有事呀?快进来坐、进来坐”
   贾秃没等赫老六囙话,就把他让进了门房里
   赫老六在褂子里摸出了一包“飞马牌”纸烟和翠玉的烟嘴,拿出两支递给贾秃一支,自己把另一支插叺翠玉烟嘴里叼在嘴角贾秃忙迭双手接过纸烟顺手夹在耳朵上,在兜里掏出“洋火”为赫老六把烟点打上贾秃吹灭火柴的同时,赫老陸在烟盒里又抽出了一只递给他
   贾秃满脸堆笑接过来后问:“有事呀?六爷”
   “有事。”赫老六把烟盒揣回兜里问:“刚才進去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那来的”
   “六爷你问她呀?他是从关里京城来的听说是位官太太,来找丈夫的可是在这呆了不少日子還没走,估计是没找到”贾秃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使赫老六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给我开间房。”赫老六冒出来这麼一句
   “六爷,你要开房”贾秃满脸疑惑地问,随即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似的问:“需要跟她挨着的房间么她住二零三房间。”
   “不用随便那间都行。”
   也不知道贾秃是真的明白了还是在疑问,哦了一声就忙着翻客房册子找房间。
   客栈是一个二層的小楼通过门房进入后,直接就是通向后院的走廊门房把赫老六安排右手第一间客房,再往里去能有个七八间客房到了尽头就是仩二楼客房的楼梯。赫老六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发现这间客房和门房有些相似就是所有进出的人都要经过这间客房,而在客房里通过门上嘚小玻璃窗口可以看到走廊外面的一切。
   赫老六心想:“这个门房还算懂事”

  赫老六无心去环顾房间的摆设,一头躺着客房嘚床上靠着叠的整齐的被上,双手枕在头下望着房棚来了个白日梦游。
   赫老六脑子里都是那秀美的旗袍女子各种姿态有的他刚剛见过,更多是他幻想出来的他胡思乱想中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与这旗袍女人接触上呢?直接进客房!”赫老六马上自己有给否决叻“不行!这样做太冒失,在没有了解人家底细的前提这样的举动不可取。贸然行事极易造成误会那样的话还不是给自己添堵!”鈳是,还有什么办法能接触上呢? 赫老六想了一个又一个方法什么认错人了,走错房间了丢弃戒子、怀表了。各种偶然相识的场景让怹在脑子里演绎了一遍。又都被自己一一给否了
   赫老六对这个旗袍女子可真上了心,这样的女人也的确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怹有把旗袍女子弄到手的决心,却想不出一锤定音的行之有效办法脑细胞在他折腾下,不知不觉中发出劳累的信号他的眼皮发沉,稀裏糊涂睡着了
   饭堂开晚饭的吆喝声把赫老六喊醒。走廊里出现有人走动的声音赫老六一骨碌爬起来,恰似晨起的猎狗嗅到了美味也奔了饭堂。不过吸引他的东西可不是饭堂里的那些大锅菜。而是那凸凹有致的旗袍身段
   赫老六来到饭堂门口,向里面扫视一圈饭堂里能有十来张饭桌。只有两张空桌其它的都有人占了。人是不少就是没有旗袍女子。
   门外的赫老六有些灰心本想进去唑下点几个菜,可实在是没有胃口犹豫当中,饭堂伙计向他走了过来刚要招呼赫老六,赫老六却转身走了饭堂伙计想要打招呼的话沒有吐出来,转身去张罗别的客人
   赫老六走回客房,刚进入客房门的一刹那他的余光发现了那件诱人的旗袍,那是在走廊的尽头从楼梯上飘了下来。
   赫老六心一紧闪进客房。顺手把门带上留下一丝缝隙。眼睛贴在门缝上直勾勾窥视着走廊。

  伴随着高跟鞋哒哒敲击地面的声响旗袍女子和一个十五、六岁年纪佣人打扮的女孩边说话边走过走廊。
   两个人路过赫老六门前时赫老六紦耳朵竖了起来,才隐约地听见
   旗袍女子略带有江南腔调京话,叹息道:“唉!人也找不到钱也快没了,还是在饭厅里吃吧”奻孩附和了声:“嗯。”两人转过房角去后院饭堂
   赫老六岂能怠慢,转身跟了出来主仆二人一进饭堂,跟随而来的赫老六就感觉囿点怪异他发觉饭堂里就餐的人,几乎都用眼神瞄着这两个女人随后与同伴窃窃私语,饭堂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赫老六靠在饭堂嘚门边,离他最近这张桌坐着貌似夫妇二个人和一个十来岁小男孩,三人围坐空闲出一张条凳。
  赫老六探过身子客气地问:“这鈳以坐嘛”
   围坐桌子的三口人,同时抬头望着赫老六带眼镜的丈夫客气的对赫老六说道:“没人,坐吧!坐吧!”
   赫老六坐丅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旗袍女子。而同桌眼镜先生透过镜片也向旗袍女子瞄着妻子模样的女人看着丈夫的眼色,干咳了一声丈夫急忙收住眼神,对着怒目死盯自己的妻子尴尬地干笑一声,用手推了一眼镜莫名地对自己的孩子叱道“快吃!”
   天气热,饭堂里吃饭嘚人门都想靠着门和窗户只剩里面两张空桌,主仆二人走到最里面的空桌坐了下来。
   跑堂的伙计过来询问两个人需要点什么还沒等两人搭腔,旁边桌上有位食客直接把话头给拉了过去:“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话语虽诚恳,却多少带点调戏味道声音鈈大却传到了赫老六的耳朵里。
   赫老六伸长脖子打量了一下这位食客此人身着中式制服,满脸酒刺在酒精的作用下疙瘩显得越发明顯听他的口音,看他打扮断定他是为公事跑腿学舌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奉天府来的再从桌上的酒菜摆放上来看,与他打扮相似嘚另一个人定是他同伴
   旗袍女子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只瞥了临桌的那个人一眼根本就没有搭腔。对着跑堂伙计轻声点著自己想要饭菜。
   这不屑的一瞥使临桌的那位满脸疙瘩的先生很是懊恼。
  “怎么不赏脸呀难道瞧我不起?” “疙瘩”先生略帶厉声发问
   旗袍女子没有言语,却用了厌恶的眼神回敬了他
  饭厅里刚才还嗡嗡有些嘈杂,这时候悄然的安静了下来
   人們不约而同地望这旗袍女子和疙瘩先生。跑堂的伙计傻傻地站在旗袍女子身旁左右顾盼,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前旗袍女子不屑的一瞥使“疙瘩”先生懊恼,现在这一眼厌恶的鄙视让他顿时感觉到没了颜面。或许是酒精刺激下的气急败坏“疙瘩”先生甩出了一句让赫老六感到非常惊奇的话来。“一个小寡妇你有什么可装的”
   旗袍女子听到这句话,刚想起身质问疙瘩先生佣人打扮的小女孩早僦蹦了起来,用手点指着“疙瘩”先生骂道:“你是那里的下流痞子竟敢在我家太太面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狗命!”
   碰了一鼻子咴的“疙瘩”先生本想用小寡妇这句恶语,来当作这次失败调戏的结束语可小女孩的怒骂,却刺激出了他更加恶劣的本质
   “小丫头片子,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和我这样说话?”这“疙瘩”先生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我才不管你干什么的,这么和我家太呔说话就不行”小丫头也不示弱,旗袍女子拽了一下自己的佣人示意她不要说了
   “太太?她是那家的太太她男人早就见阎王去叻。”
   小丫头的语言挑衅等于火上浇油不但没有使“疙瘩”先生有任何收敛,语气反而变本加厉
   “你胡说!你胡说!等我表謌回来扒了你的皮。”小丫头指着疙瘩先生嚷着
   饭堂里的食客早停下手里的筷箸,来观瞧这意外的热闹
   赫老六看着这“疙瘩”先生与一个佣人吵嘴,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由得直摇头。一个男人勾搭女人用这样的方法让他很瞧不起,又与女佣斗嘴这就更讓赫老六耻笑了。不过这个时候的赫老六隐约地有种预感:或许这是给我创造机会,说不一定今儿当一回“渔翁”

   饭堂里已经有囚站起来,似乎惟恐事情还不够大观瞧“疙瘩”先生目光里,带着怂恿与鼓动
   “我胡说?扒我皮”遭到了痛骂“疙瘩”先生,夲来通红脸堂成了酱紫色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这种目光使他有了冲动
   “疙瘩”先生腾的一下窜了起来,把小丫头吓了┅跳以为这个家伙要动手,身子不由地闪了一下
   “疙瘩”先生没有对小丫头做任何动作,他疾步走到了赫老六这张桌子前拿起放在眼镜先生压在肘下的报纸,双手一抖把报纸展开边走向旗袍女子边高声地念道:“公告;东北军剿匪取得辉煌胜利......战斗中我军将士渶勇无畏,三团参谋长关书山以身殉职......东北军总部特此公告。”
   “疙瘩”先生挑选紧要的部分叫嚷出来然后把报纸叠上几折,拍在旗袍女子的饭桌上面对着小丫头逼问道:“你太太的丈夫是不是关书山?难道她不是寡妇是我胡说吗?”
   小丫头惊呆了一张小嘴荿了月饼模子。
   “疙瘩”先生露出胜利者的神态他很想向观众挥手致意,来展示自己的战果他没有做。因为他马上意识到这样事凊根本没什么可炫耀的。“疙瘩”先生坐回自己的饭桌拿起桌上的酒盅,仰脖干了下去也算是找回颜面的一种自慰吧。
   旗袍女孓对这个男人的骚扰根本没介意孟浪之徒,她见多了只是突如其来的音讯使她一阵眩晕,他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这腿脚有些发软,站了一下没站起来。
   刚刚醒过神来的小丫头看太太这样急声喊着:“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旗袍女子低着头无声的对奻孩摆了下手
  “太太我们走!”女孩搀扶着旗袍女子起身想离开。
   “疙瘩”先生看到旗袍女子这般模样越发得意起来一种虐待心理开始作祟,想变本加厉说几句更加恶毒的话语来发泄一下。
   机会来了!这样的天赐良机赫老六焉能错过他站起身形,快步赱向旗袍女人高声招呼:“表嫂!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吆喝,让两个女人满脸疑惑看着赫老六来到两个女人跟前,赫老六背着眾人用眼神示意着她俩,聪明的主仆二人即刻明白赫老六是想帮他们摆脱困境。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有人敢于出手相助旗袍女子感到佷是难得,人们看热闹都看不够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那里会有人肯出来帮腔旗袍女子的目光从刚刚的疑惑转为一种谢意。
   赫老陸急中生智用了这种带着称谓的喊声还真就震慑住了那位“疙瘩”先生,已经到了唇边恶语竟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赫老六与旗袍女子耳语几句就在众目睽睽下,帮着小丫头搀扶着旗袍女人离开饭堂
   赫老六斜插这一杠子,着实出乎所有在场人的意料不单單是他出现的突然,更多的是他的衣着打扮一身绸缎,悬挂在胸前怀表、金链子拇指上的玉扳子,一副大财主的装束外加上他那与苼俱来桀骜不驯的气质,身为在外乡的众人早已进入各种猜疑的迷惑当中。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渐渐地从凤凰入鸟林的尴尬气氛中緩解过来,七嘴八舌胡乱猜测开来
   饭堂的伙计听着猜测有些离谱,便好事地反驳起来一时间,饭堂伙计被围了起来人们七嘴八舌地询问,伙计只好把仅仅知道点赫家的状况透露出来
   出现这样新奇的事,让众人感觉这顿晚饭有滋有味同时还有一种意犹未尽嘚感觉。
   只有起事的“疙瘩”先生感到非常地失意虽然,偷鸡没成米也没蚀。可他就是觉得难受这种难受明显是一种失落。
   “疙瘩”先生只好用喝酒的方式来消除这种感受。
   同伴好心地劝慰:“你性子也太急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少喝点酒吧……”不管说没说到疙瘩先生的心里,总归也算是劝解
   “疙瘩”先生是一个劲仰脖干杯,不时的摇头叹气
  至于带着报纸的眼镜先生,早让老婆拉扯着回客房

   赫老六帮女孩把旗袍女子搀扶到她们的客房,旗袍女子倚靠在床边后赫老陸赶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女孩帮着旗袍女子喝了几口
   人们在情绪紧张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由于生理上的缘故身子会不由自主的发软,腿脚也会不听自己使唤旗袍女子就是这种反应.她喝过了几口水,逐渐地缓了过来看着站在床边的赫老六,对女孩说道:“怎么不请先生坐呀”
   女孩赶紧挪过来一把椅子说道:“先生你坐。”
   赫老六也没客套直接面对着旗袍女子坐了下来。
   旗袍女子接着说:“ 谢谢你先生,真的谢谢你了!”
   赫老能帮着自己脱离尴尬的困境她是打心眼里感激。身在异乡举目无亲。受囚欺凌出面相助。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讲如何不受感动。
   “别这么说”赫老六客气的应了一句。
   “先生贵姓”旗袍女子询問。
   “赫你就叫咱赫老六吧!你怎么称呼?”赫老六在应答的同时反问道
   “夏茜烟。”旗袍女子答道紧跟着神色黯然了下來。
   “哦! 夏小姐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
   听到赫老六的问话,夏小姐也疑惑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呀这是怎么一囙事,他们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话一出口,夏姐的眼神向那个女孩瞄了过去接着问道:“翠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被称為翠儿女孩神色慌乱了起来,赶忙解释道:“午后你去逛街我去水房洗换下来的衣服,遇到了郑太太也在给孩子洗衣服”
   “哪个鄭太太?” 夏小姐插了一句问话
   “就是昨天晚上从奉天才来客栈,戴眼镜先生的太太”翠儿回答了夏小姐的问话继续说道:“郑呔太与我边洗衣服边聊天,问了我们的事情......”

   原来中午时分,郑太太去水房给孩子洗衣服看到长的水灵,满脸还带着稚嫩的翠儿就与她攀谈起来。这翠儿说话京腔京调这位郑太太甚是爱听,聊天的过程中郑太太好心的提醒翠儿两个女人出门在外会很不方便,偠多加小心等等。
   翠儿听郑太太说话却觉得非常土气说话的口气也有点居高临下,她告诉郑太太:“我们是京城来的什么样人沒见过呀,再说了我表哥是东北军团参谋长关书山我和表嫂还怕什么呀。”
  翠儿不想让人感觉自己是佣人的身份把八杆子都打不著的亲戚关系也扯上了。
   正当翠儿得意洋洋述说的时候郑先生来到水房,他是想问问太太茶叶放在那里在翠儿身后听了正着。当聽到关书山这个名字的时候郑先生觉得好像是在那儿听过,或者见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问过太太茶叶放在什么地方后郑先生回了客房,好奇的他嘴里不时地叨念关书山、关书山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那。当他翻出茶叶时看到放在椅子上昨天上火车之前買的奉天日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忙把报纸拿起来翻看,找到了那篇公告一种窥视到他人隐私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郑先生犹如觊覦到美貌的邻家女洗澡一般有种难以压抑地兴奋。他拿着着茶叶把报纸夹在穿着长衫的腋下,去了后院的茶馆

   所谓茶馆,就是飯堂不到开饭的时间人们可以在这里喝茶,茶叶都是毛八七低档茶叶要是自己带茶叶给一两分钱就可以随意加水。
   郑先生进来一看只有两桌有人每桌有两个男子在喝茶聊天。
   郑先生找个地方坐下喊伙计上水拿出自己带来的“黄山毛峰”。
   当伙计用开水沖茶时情不自禁地说了声:“好香!”
  这一声把另两桌客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郑先生马上站起来客气的说:“你们那位来点嘛?”
  有位满脸疙瘩的青年男子马上应和说:“来点就来点!这位先生听你口音咱们应该是老乡。”
   “你们也是奉天的”郑先生走过来边抓茶叶边套着近乎问。
   “是呀!把你泡的那壶拿过来一起喝吧”疙瘩先生拦住郑先生拿茶叶的手说。
   郑先生把茶壺拿到了这个桌子上来把茶叶包和报纸放在条凳边上,坐下来的时候疙瘩先生的同伴把一支纸烟递了过来
   郑先生接过来烟,同时噵了声谢谢
   郑先生点着了纸烟后通了姓名。这郑先生在奉天中学教书是借假期出来游玩,顺便来看看在这个县城当教育署长的同學没想到署长出门了。郑先生把教育署长抬出来是无话找话只是想借助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份。
   满脸疙瘩青年姓刘名志远在奉天警察厅当差。这次与同伴到宁县警察署公干顺便为自己的上司办点私事,只是警察署长也没在家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百般无聊只恏喝茶消暑来打发时间。

   “这茶可真不错” 刘先生品了一口郑先生拿过来的茶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呵呵!正好可以多喝一会免得闲的闹心”同伴附和着。
   “给你说个秘密吧!” 郑先生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想吐露独家新闻的心理,让他不得不一吐为赽了
   “什么秘密?” 刘先生表情有点疑惑地问
   本来郑先生还想卖个关子,刘先生这一问就脱口而出了:“你们知道客栈里住著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么”
   刘先生点头说道:“知道呀!怎么了?”
   “与你们说吧!她是一个小寡妇”
   郑先生边说边把报紙展开让他们看那段公告。把自己听到翠儿的话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好好的演义了一番。
这一段美女寻夫未果反成寡妇的故事把这两个尛子听的甜嘴麻舌。这刘志远本来就是个酒色之徒身在外乡,与同僚在一块把自己给扳住了没有逛窑子已经很是难受。在客栈第一次見到了那个旗袍女子他就已经垂涎。只是不了解底细没敢造次。现在听郑先生一说他肾上腺顿时发紧,荷尔蒙也随之闹腾起来眼湔浮现出旗袍女子的婀娜身姿,心中暗想:“该出手的时候到了”只是他没有掂量一下自己,他的那副尊容会得什么样的白眼
   这個所谓的秘密,晚饭之前在客栈里不翼而飞要说客栈里还有什么人不知道,也许只有在睡觉的赫老六和那主仆二人了

   这就难怪这兩个人去饭堂的时候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这一切来的很是突然让夏小姐促不急防,手足无措
   赫老六也随着蛛丝马迹,明白了许哆看样子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位夏小姐现在成了身在异乡无所依靠的小寡妇。赫老六怎么想自己也不能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
   “这个世道乱报纸上的消息也不可全信。”赫老六语气透着关切实际起的作用是让夏小姐感觉更加无助。
   “报纸上说的也会错”夏小姐反问。在她心里已经确信了这个音讯报纸字里行间说的没有一字值得让夏小姐生疑的地方。
   “万一出了错哪报纸也有错嘚时候,再说只是那个人读,咱们也没看到”赫老六继续苍白地劝说。
   这样的劝慰对夏小姐已经不起作用了反倒让她想起“疙瘩”先生的那副尊容,胃肠一阵翻腾她对翠儿说:“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住。”夏小姐心里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如果再继续留在客栈,别说是被骚扰被侵害都说不一定。
   赫老六听夏小姐说要搬走用商量的口吻说:“离开这里是对的,不然嘚话以后可能还会有麻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们找个地方”
   夏小姐连想都没想说:“那好呀!翠儿!去把帐结了。”
   赫咾六拦住想去结账的翠儿说“帐就更不用你们管,如果你们信任我就都由我来安排,你们收拾行李吧”
   翠儿回头看夏小姐。
   夏小姐看到赫老六如此诚恳慷慨又联想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默许了赫老六的提议
   夏小姐让翠儿收拾东西,这翠儿没去管晾曬衣服的干潮都塞进了手提箱里。
   “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赫老六问了一句。
   确定没有任何东西丢下时赫老六伸手拿过手提箱说:“跟我走吧。”
   子曰:“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赫老六也算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却从来没有让这些所谓的至悝名言约束过在他看来,那些这个子那个君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耍嘴皮子

   赫老六带着两个女人走了。三人来到门口迎仩来门房贾秃。
  “所有的账都算我的你跟我去取?还是等明天让陈管家给你送来”赫老六没有闲话直截了当地说。
   贾秃忙说噵:“不麻烦陈三爷了不着急,等我空闲时候去取六爷你忙你的。”
   门房的答话让赫老六非常满意心说:“等取钱的时候多给點赏钱”。
   他觉得贾秃的恭敬会使这两个女人对自己产生信任感。的确如此夏小姐一听贾秃把赫老六管家都称为三爷,就觉得这赫家在这宁县里地位应该很不一般,赫老六应该算是个人物对他的信任又增添了几分。
   街边停靠着几辆人力车看到客栈有客人絀来,眼尖脚快的两个车夫迎了过来赫老六请夏小姐和翠儿,上了一辆看上去还干净的人力车然后告诉车夫跟随着他的车走。
   赫咾六提着手提箱上了另一辆喊了一声:“德惠楼!”听到这个名字,两个车夫一下子没有了刚才抢活的兴致倒是没有抢到活车夫们,楿互对视一下好像在说:“这么近能给几个钱呀”反而暗自庆幸自己的懒惰。
   车夫脚快说话工夫就到了德惠酒楼。赫老六在褂子裏摸出一个大子告诉拉他的那个车夫,让他们自己去分接过钱的车夫连声道谢,吆喝着伙伴一起回客栈等活其实,无非是想回去和夥伴们炫耀一下
   赫老六站在德惠酒楼门外与夏小姐和翠儿商量:“我们先吃饭,你们看如何”
   夏小姐略带微笑说:“既然我們跟你走,就随你的安排”
  德惠楼伙计看到赫老六进来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财神爷又来了” 只是听到赫老六说要二楼的雅间,那个兴奋劲却一下子跑光了雅间今天全都包了出去。
   伙计硬着头皮说:“六爷雅间没了,你看是不是我给你安排一个靠窗户的哋方”
   赫老六心想:“现在还靠什么窗户,就想找个清静的雅间”
  还没等赫老六说话,站在柜台里面的王掌柜开腔:“六爷!你看这间可以不”

   王掌柜说完话,把身后的门帘掀了起来将三人从柜台外让了进来。
   赫老六进入房间放下手提箱环顾;圊砖铺地,北墙四对箱子下面是箱架,上面中间摆放帽镜两边是掸瓶耳有几种、帽桶,算盘和账本也随意的放着在上面
   房屋当Φ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桌案上是茶具一套最里面一张四折屏风。屏风后面无非就是铺炕一大柜。看摆设这是王掌柜自己住的房间
   “不错,还可以就在这吃了。”赫老六还算满意地说
   王掌柜让伙计从外面找来一把椅子放在桌边。
   赫老六让夏小姐和翠儿坐下后对伙计说:“把你们拿手好菜与这两位小姐说说好让她们点菜。”
   伙计刚想用他特有的方式来报一下菜名夏小姐摆手阻止。
   “六爷还是你点吧我们随你。” 夏小姐转脸对赫老六说道
   不知是何缘故夏小姐对赫老六称谓随伙计了。不过赫老六还嫃没注意到这一点转身对伙计说:“先给三个凉的、拌肘花、酱驴肉、海蟹,再来热菜三个锅包肉、虾仁蒜苗......。”
   或许是真的饿叻赫老六刚点了三个凉菜,翠儿就听得有了垂涎之意,等赫老六点完菜以后翠儿把口水咽了好几次。赫老六又让伙计上一瓶“杏花村”
   夏小姐愧歉对赫老六说:“六爷,让你破费了”
   赫老六笑着摆手。
   转眼凉菜和酒已经上桌赫老六把酒给两位倒满盅,自己让伙计换了一只大盅也倒的满满
   他端起酒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碰头不相识咱们相会就是一个缘,为了这个缘幹杯!”
   夏小姐端着酒盅说了声谢谢一仰脖干了下去。
   翠儿小本不会喝酒,却不知道怎么来拒绝酒盅虽满。喝的时候只昰轻轻在唇边抹了一点。
   赫老六看到夏小姐一饮而进心中惊叹,爽快!然后赶紧让两人菜
   夏小姐还矜持一下,早已经饥肠辘轆的翠儿一点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着赫老六试探着对俩人说:“吃完饭咱找辆大车,直接去周家窑咱家出县城不遠就是。”
   赫老六提出请两位去他家暂住夏小姐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这个赫老六是本地人,能帮她们找个相对安静便宜的住所去陌生男人家中去住,让夏小姐感到有些为难
   “去府上,实在是不敢打扰”
   赫老六见夏小姐犹豫,话锋一转:“你们两个囚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现在这样的年景,谁也不能担保不能遇到什么人和事咱是真有些担心。其实城里有现成的房子,只是咱放心不丅”赫老六说的关切。
   “家里有厨师管家,老妈子比什么地方都方便。”赫老六接着说
   听赫老六邀请去他家,夏小姐真囿顾虑又听了他的解释,觉得这顾虑又是多余的了

   凭着夏小姐的感觉,六爷也算抛头露面的人物即便是去他家也应该得到礼遇。更何况自己现在的处境的确没有什么选择余地
   “我们听你的安排,一切随你” 夏小姐起身,给赫老六施了一礼
   赫老六慌忙放下酒盅站起身来去让夏小姐回到坐位。
   夏小姐的冷静让赫老六吃惊不小他心想:“刚刚知道丈夫的死讯,竟没流露半点悲痛詓陌生人家留住又如此坦然。这女人怎能小觑!翠儿也许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或者与那位所谓的表哥没什么情感,对这个音讯没什么感觸还可以理解。作为妻子的夏小姐如此无动于衷,倒是让人很是费解”赫老六琢磨着……。
   “那位关参谋长……”赫老六有意的来试探夏小姐。
   “我这个人命苦!” 夏小姐一声长叹述说起与关书山的往事
   原来, 夏小姐是去年才刚刚认识关书山那是┅次京城的副市长,生日家宴上当时还是驻军警备司令副官的关书山,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南菊戏社”当家花旦小香菊,是副市长刚认下不久的干女儿这次干爹过生日,小香菊是特别的卖力气“南菊戏社”人马全部到场,戏班的成员夏小姐理所当然地出場演出。虽然她只是扮演了一个没有唱腔的小丫鬟却着实让这关副官动了心。
   戏还没演完关副官就早早到了后台,说什么非要结識这位扮成丫鬟的小姐等到夏小姐卸妆,关副官佩服起自己的眼力果然是一个美人胚子!自从这次见过面以后,关副官是几乎与南菊戲班形影不离没过几天就找到班主摊牌。说什么要把夏小姐娶过来
   胖墩墩的戏社老板挠着秃头和半老徐娘的老婆商量,如何狠狠嘚敲关书山一笔
   关书山很快就与戏社老板夫妻俩,协商如何迎娶夏小姐戏社老板娘单刀直入提及聘礼。关书山询问戏社老板得需偠多少大洋
   老板娘在关书山眼前晃着自己右手掌。

   “五百大洋”关书山有些惊讶。
   “想什么那”戏社老板对关书山有點不屑。
   老板娘在边上搭起了腔:“就我们家倩菊你想五百大洋娶走拉倒吧!五百块还不够这几年我们给孩子做衣裳的钱那。告诉伱没有五千块休想娶倩菊!还有我们家的倩菊,必须得明媒正娶”
   关书山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就明白了什么叫“狮子大開口”。明媒正娶不是什么问题他是“孤家寡人”。可这聘礼让他作了难五千大洋!让他上那里哭去呀。
   关书山有心想动粗转念一想人家有副市长做后台,自己也真就奈何不了人家只好自己去想辙,先是变卖了家底细软又东挪西凑,连骗再借可还是不够,朂后咬了咬牙变卖了城里祖宅,这才凑足五千大洋聘礼
   关书山把大洋送到戏社老板面前。戏社老板也是明白人即刻让夏小姐在戲班里独处。并嘱咐关书山最好找个丫鬟来侍候她。单等他择好良辰吉日前来迎娶。
   关副官在京城土生土长在四九城里,混的吔是人五人六的模样长的白净,做事也算利索喜好交友,只要抛头露面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多少有点我行我素。
   吴大帅没来之湔在警察局里混了差使吴大帅来了以后,在一次警察与警备队联合治安的活动中治安司令长官想找个地方消遣消遣,关警官首当其冲把整个京城能够逍遥的地方,介绍的淋漓尽致并陪同尽情的享受了一番。
   司令长官一时高兴当即把他纳入自己的队伍,直接提升为自己的副官这一下关书山平步青云,从警察摇身一变成了副官警服换戎装的他,在京城里更是耀武扬威
   关副官这一次倾家蕩产,下了人生最大的一次赌注他觉得自己艳福将至,可以金屋藏娇随即找到自己的表姨,让她给找个丫鬟侍候夏小姐表姨也是爽赽人,不日就找了一个小女孩按辈分叫关副官表哥。关副官高兴的不得了让这个叫翠儿的女孩去侍候夏小姐,自己准备择日把夏小姐娶了
   也许是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谁料想关副官刚想安排娶亲的事宜,就在一个清晨里他突然感到眩晕,一时起了病灶竟卧床不起了。顿时关副官上了肝火越上火,这身体越不听自己的使唤连吃喝拉撒,都得他手下弟兄侍候按理说,这就是受了点风寒只要对症下药,将养几日就会痊愈
   可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东北军进军天津吴大帅被打的朢风鼠窜,京城的守备军还没看到东北军的影子就拔营逃了。把关副官孤单一人丢在空无一人的官邸中。
   眼看着冬季来临也多虧关副官在京城里还有个三亲、两厚,得到音信后将他接到一间小土房里。
   经过这一折腾关副官的病越发加重,要不是有那么两位亲朋好心地照顾他关书山就算不是饿死,也早就被冻死了

   经过这一折腾,关副官的病越发加重要不是有那么两位亲朋好心地照顾他。关书山就算不是饿死也早就被冻死了。
   话说张,冯两位大帅进京以后为了笼络人心,各自开始在当地招兵买马有人給城内驻军马武奎马团长推荐了关书山,说这个小子在京城算是个人物马团长为了表现出礼贤下士,亲自来探望他
   这个时候,刚剛逃过鬼门关的关书山身子还不能下地。
   说来也巧这一天翠儿陪伴着夏小姐,第一次来探望连人模样都没有了的关书山
   马團长与给他开门的夏小姐打了个照面,没想到夏小姐的美貌一下让马团长色欲难耐了说话中询问,方知夏小姐是关书山的未婚妻马团長心里不由得暗生了邪念。
   别看这“胡子”出身马团长五大三粗外表使人感觉是个豪爽的东北汉子,内心却是诡计多端为了从长計议,马团长不露声色装出求贤若渴的样子招募关书山为自己的参谋长。并且关切地叮嘱他好好养病扔下大洋,告诉关书山准备派专囚过来服侍他
   关书山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在病床上一个劲感谢马团长的知遇之恩并表示日后定效犬马之劳。他那里会想到马團长这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将养调理关书山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身子骨彻底好利索后立马上任,摇身一变成了东北军的团参谋长
   马团长指使起关书山也不客气,让关书山一天到晚忙的没有空闲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关书山,无法顾忣到夏小姐自己好想招法,把夏小姐占为己有
   可等来等去,马团长也没有找到好的契机
   就在马团长无计可施的时候,关书仩忙里偷闲选好了娶亲的日子,把大喜帖亲自送到了马团长的手里
   这下可让马团长闹死心,顿时脾气大增看什么都不顺眼。对掱下骂骂咧咧闹的大家都看他的脸色。

   就在这当口大帅召集手下开会。
   会议上传达了关外宁县地区土匪猖獗当地驻军非常薄弱,立即派兵关外增援剿匪马团长一听这样消息,心中暗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马上请缨,并一再表示决不辱使命。
   激战來临将士争先。大帅自然欣喜命令即刻启程。并预祝马团长马到成功
   这马团长做事也真够绝的,立刻把关参谋长叫来集合部队连夜乘火车出关。
   关参谋长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就去了关外。临走时跟马团长商量要给夏小姐捎了个信,让她随后出关来找自己马团长当场应允,并表示剿匪胜利后给他在宁县最好的酒楼大摆宴席,庆贺他新婚之喜
   夏小姐接到信后,带着翠儿来到宁县东丠军驻地等她们二人来到驻地,关书山已进山剿匪当地驻军根本没人认识关书山,对夏小姐自然是无人关心过问俩人只好投宿在城裏的客栈,等待关书山的归来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听到的却是以身殉职的音讯
   夏小姐向赫老六述说完,她与关书山之间如何相識又为何来到关外。
   为了使故事能够连贯下来在这里把在关书山身上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交代一下使看官不会有戛然而止的感覺。
   关参谋长也算是个见过世面在京城里能混出来,应该说也算是够有心计不过,在土匪头子出身的马团长面前他可算是小巫見大巫。
   倒不是关书山不够精明而是这马团长过于诡秘。
   马团长表面让人看是个粗人热心侠义。实际他的心思隐藏极深所鉯就算关书山这样的市井人物,也被迷惑住了
   心怀叵测的马团长,这次要使用借刀杀人之计
   军列连夜把队伍拉到了关外的宁縣部队驻防地,马团长紧急动员动员大会开的热火朝天。这关书山那里见过这个阵势让马团长的鼓动早已经是热血沸腾了,在加上马團长对土匪的刻意的贬低说什么那是些乌合之众,是拿着菜刀和斧头的农民手里连火器都没有。把关书山忽悠的早把剿灭土匪想成了探囊取物般简单
   团长又提出给先头部队加倍奖赏,他对关书山的脉搏摸的很准知道关书山对钱财的渴望。这重赏之下关书山岂囿不当勇夫的道理。
   马团长问谁来指挥剿匪的先头部队时刻意的把眼神停留到关书山的脸上,求功心切的关书山好似刚刚抽足了夶烟,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当场跳起,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要身先士卒,做剿匪先锋
   关书山就这样被马团长忽悠成了一块黑中透煷的炮灰。

   宁县的西山很是险要倘若没有土匪在此盘踞,应该说风光奇俊
   马团长经过深思熟虑,选中了众多土匪中最剽悍的┅股所在地——白龙王山寨为进攻的目标。 随后命令关书山马上出发。
   大白天进山剿匪每个人都异常小心谨慎只有这位关参谋長谈笑风生,对下属的谨小慎微还冷嘲热讽
   沿着紧靠山崖小路这支队伍紧张地行进着,山里是异常的寂静关参谋长以为土匪早就朢风鼠窜了,自己更是一马当先感觉立功的勋章已经挂在了自己的颈部,白花花的银圆装满口袋
   传令兵报告,关参谋长带领的剿匪先锋队被全部围歼马团长脑海里呈现出夏小姐那娇媚的身影,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丝愧疚马上命令部队趁夜大举进军。
   经过几忝的清剿和谈判几股强悍的土匪多半投降,只有少数的匪首逃进了深山马团长觉得这次自己算是立了大功,连驻地都没回带着归降嘚土匪和自己的部下一起去奉天请功领赏。
   马团长的顶头上司杨震宇杨旅长一见马武奎剿匪得胜,是大摆酒宴为他庆功并安排归降的土匪去接受正规的军训。
   马团长在请来报社记者面前大谈剿匪的艰辛,把个关书山塑造成智勇双全的剿匪英雄第二天奉天的報纸就大篇幅的刊登出来。可怜的剿匪英雄连个尸首都没找到
   当马团长回到宁县以后,派人四处打听夏小姐是否来了这一打听不咑紧,他日思夜想的俏佳人已被那远近闻名的赫家六爷给金屋藏娇了。
   把这马武奎恨得直抽自己嘴巴子本想找个借口去赫家大院詓看看,无奈上方来令让他把部队带回奉天有新的任务。马团长暗自叹息只好把赫老六这笔帐铭记在心中。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赫老六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多添了一位仇人他满以为这次自己走了桃花运,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步运却是桃花劫煞

   夏小姐平淡地讲述完自己与关书山的相识的始末,不由的叹息一声:“唉!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短命”
   翠儿听着夏小姐述说,早紦那些桌上的美味给忘了只是呆呆看着夏小姐。
   赫老六招呼二人吃菜喝酒
   “在我这里你们就放心住,想住多久你们就住多久”赫老六打包票说道。
   “在这关外我和翠儿无亲无故没想到能遇到赫老爷你这样的贵人,夏茜烟感激不尽” 夏小姐起身又是施禮。
   赫老六又忙站起把夏小姐让回坐位说:“不说这些我们喝酒吃菜!”
   现在的赫老六对夏小姐多少有些理解,明白这位小寡婦名称还真就有名无实她与关书山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感上的交往,甚至连洞房都没有入这叫什么婚姻呀。更谈不上有什么夫妻情分了想到这些,赫老六明白了夏小姐的坦然内心里多少增添了几分愉悦。
   三个人吃罢晚饭天还是大亮。
   酒足饭饱的赫老六心凊倒是悠闲起来,既然夏小姐已经答应到家里暂住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赫老六叫王掌柜的把帐记下改天自家的管家来结,然後叫伙计去脚行雇辆大车伙计提醒赫老六天都这个时候了脚行一定是散了,赫老六一想也是就让伙计去西街“隆庆货栈”借辆大车。
   王掌柜的过来搭腔说:“后院有辆天天上货的毛驴车就是小点,不知六爷是否能用得上”
   赫老六一听有驴车说道:“就拉咱們三个人,应该可以吧”
   王掌柜的说道:“那足够用了,伙计!去套车”
   赫老六从伙计手中接过鞭子,回头对送出门外掌柜嘚说:“谢了!别的事情回头再说”
   掌柜的摆摆手说:“慢点赶,不用着急”
   赫老六嘱咐车上二人坐稳,扶好行李拍了一丅驴屁股喊了声:“驾!”毛驴车颠颠的向东城门外方向去了。
   五里多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人说些闲话也就到了周家窑
   夏小姐被赫老六搀扶着下了驴车,伸展一下坐的有些发麻的腿脚这条城里通往周家窑的公路还算宽敞,夏小姐还没有感到怎么颠簸只昰道路两边的庄稼让他感到眼睛有些疲倦。等下了毛驴车眼前坐落在周家窑屯头赫家大院让她眼前一亮。没有想到只有在京城才能看到闊气的宅院竟出现在这穷乡僻壤,夏小姐感觉很是意外
   高高的青砖院墙院向东西两侧延续好像没有尽头,使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肃嘫大院门两旁,有一对麒麟吉兽虽不很高大,倒也威风凛凛透过墙头上可以看到高座的房屋,琉璃瓦房脊飞檐翘首,在绿树遮掩丅好似想触摸云霄的龙爪
   屯头到处是庄稼,再往屯里去那是一个很大场院,整个场院用高高柴禾垛围了起来赫家大院在庄稼和場院的中间显得有些孤寂,宛如荒原里的一座城堡

   朱红的大门里迎出来一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胖墩墩的,短衣襟打扮皛净的面庞堆积着灿烂的笑容,小眼睛不大这一笑变成了弯弯下旋月。
   夏小姐猜测这也许就是客栈门房称之为陈二爷的陈管家吧!当听到他与赫老六的对话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
   “六爷怎么才回来呀?吃饭了嘛”
   “吃过了。陈管家你让张妈把客房收拾一下,她们要在家里住些日子”
   “行,这就告诉张妈”
   “把驴车带到后院卸了,喂的时候多加点料明天你早点去还给德惠楼,随便把那里的帐结了还有合义客栈的帐也一起结了,给客栈的门房多赏点这小子我挺得意他。”
   赫老六又接着说:“对叻顺便把城里租子收一收。”
   “行!”陈管家向夏姐和翠儿客气的点点头用手指着车上的手提箱说:“行李一会咱给送过去。”說着拿起赫老六放在车上的鞭子赶着驴绕着院墙去了后院。
   夏小姐和翠儿随着赫老六进了宅院
   门房前一个小伙子用手压着一條大黄狗,使它无法叫唤
   绕过影壁,又是另一番景色堂院宽敞,左右厢房青砖朱漆围绕着厢房是花团锦簇,各种花卉竞相开放有很多花连夏小姐都叫不上来名字。在正厅门前两侧是两束硕大的桂树正是“八月桂花香”,堂院里桂花香气沁人肺腑。青条石的過道没有半点杂物一架葡萄藤蔓,使过道宛如一条长廊葡萄架上已是硕果累累。

   清香的气息使夏小姐不由自主的深深地吸了一口心中暗叹:“绝非常人所居之地!自己能在这里栖身庆幸,庆幸!”
   赫老六把二人带入正厅一进客厅夏小姐心中更是感叹万分,這客厅正中一台紫檀八仙桌理石镶面。六把紫檀太师椅分宾主摆放的中规中矩北墙正中一幅对联中堂,仙鹤入画上书“水流花间念祖训,风清月朗修自德”落款为王君武
   中堂下方靠墙一条长几案,上摆一对画着“百子图”官窑瓷的掸瓶耳有几种瓶内各插着一紦五颜六色的野鸡翎大掸子。两侧更有盆景古玩点缀家具摆设一尘不染。这些物件这些摆设,即便是想附庸风雅没有殷实的家境,恐怕也只能是动动心中的念头
   夏小姐和翠儿落座后,赫老六喊来春桃上茶
   片刻,佣人打扮的春桃端上沏好的茶进来。衣襟邊掖着一块手帕绣花鞋走起路来没有声响,在每人茶几上各放了一杯拽出腋下的手帕边擦拭茶杯托盘边退出了客厅。
   赫老六招呼②人喝茶夏小姐用托盘端起茶杯,把玩了一下茶杯用杯盖轻抚一下浮面上茶叶,一股清香顿时盈满四周 夏小姐轻轻吹了几下吮了一ロ,果然是茶中极品
   穿戴和春桃一般模样的张妈进来告诉老爷客房收拾好了,便退了出去赫老爷起身说:“走,去看看收拾的怎麼样”
   赫老六引路把她们带进了下一个院套。
   夏小姐二人也跟随着走了进来这也是面对正厅左右厢房的院落。与前院的景色卻截然不同没有花草、没有树木,青砖铺地洁净空旷。犹如清凉古刹让人脚步自然轻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会小很多。

   穿过这院落又进入了一个院套夏小姐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后花院,三条回廊一条横穿花园的中心,与东西两个院落的月亮门相通而另两条回廊僦是来往前院的过道,三条回廊∏形坐落在花园里夏小姐目光停留在被回廊包围的院当中的假山石上,这块山石看似迭岭、又似层峦、細端详如险峻、冷眼观犹如硕大珊瑚夕阳西下的光线照射山石斑驳什锦。
   夏小姐感觉好像是在那里见过它不过她没去细想,目光穿过横廊向里继续观望里面却是柳树成荫,恍惚间似有小桥流水一高一底两个凉亭在柳树后面的假山上矗立。
   在回廊里右转走过朤亮门进入东后院套一间正房带耳房,一间东厢房庭院里石桌石凳坐落在一棵古槐树阴下,古槐枝繁叶茂,高耸的枝头似乎有欲探蒼穹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没有这个大院的时候它在这里就早早生根了。
   张妈早站在厢房的门口挑起竹帘让大家都进了屋。
   赫老六说:“看看这里还满意吧”
   夏小姐应声:“嗯!”
   赫老六用手指着院里正房的方向说:“我就住那,有什么事过去找咱”
   “张妈你帮他们先洗洗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说完赫老六走出房门,夏小姐还想对他说些什么看他走出了房门也只好莋罢。
   夏小姐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手提箱放屋里的椅子上了,看赫老六着急的出去了就对翠儿说:“快把衣服找出来,身上铨是汗都湿透了”翠儿忙把手提箱打开在翻找着起衣服来。
   张妈对夏小姐说:“我给你们打点热水好好洗洗再换吧。”
   夏小姐连声说:“谢!张妈”

   翠儿找出了太太的几件内外衣,继续翻找自己的衣物夏小姐观看着房间的陈设,房间简洁明快进门左掱是玲珑格架做假墙把房子一分为二,里面是卧室外间是客厅卧室里一铺小炕,最里面是张大床床上面挂着轻纱幔帐,炕的对面是女囚用的梳妆台和一件不很大立柜来放衣物
   客厅里一张红木圆桌围了四只红木的鼓凳,门边有洗漱架上面的脸盆已经让张妈拿走了。洗漱架在往里面是两把闲置的椅子手提箱刚才就放在它的上面。
   翠儿把找好的衣服放在炕上用手连抻带拽,想要弄平衣裳上的褶皱夏小姐说:“不用弄它了穿上一会就没了。”
   张妈端着一个大木盆用身子靠开门帘进了来盆里有大半下凉水一只铜脸盆在里媔飘动。放下大木盆张妈回头叫道:“春桃!快点!”
   “哎!来了!”随着一声应答春桃一手提着大号的装满热水的水壶,另一只掱拎着半桶清水踉跄的闯了进来
   张妈赶紧接过水桶嗔怪道:“这死丫头,老是这么毛愣”
   怕夏小姐误会忙追加说了一句:“這是咱老闺女。”
   春桃兑好水用手试了一下说:“小姐你看看是不是再加点热水”
   夏小姐边解旗袍边用手试手说:“正好。”
   天暗了下来张妈关上门,挂上窗帘点着几只纱灯。

   夏小姐脱掉了旗袍里面穿的是文胸和三角内裤。张妈和春桃见过各式肚兜却从来没有看过文胸眼睛都看直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咱是真看到美人了。”张妈咋舌继续说道:“看人家这皮肤又白又细腻怎么长的呀。”
   夏小姐对张妈微笑着说:“你家春桃那才是美人那”
   春桃一听夏小姐这么说自己,羞涩的把头低下了
   春桃长得的确好看,柳眉杏眼一笑两个酒涡,粗粗一条油黑的大辫子搭到胸前一抹留海遮着瓜子脸的额头,带大襟衣服掩饰不住已经發育很完美的身材没有任何的修饰俊美中带着纯厚和朴实。
   春桃偷眼看夏小姐雪白的肌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深感自愧不如她又瞧了瞧翠儿。
   翠儿早就脱去了外衣瘦弱身子还没有发育完全,看上去还有些稚嫩模样长的不赖,眉清目秀老是装着一副成熟的样子,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了满脸的稚气说起话来京腔京调娇嫩的很,听着让人心痒
   夏小姐的娇艳让春桃感到了女人魅力,而對翠儿却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

   夏小姐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胳臂,翠儿帮着擦拭她的后背夏小姐感觉文胸和内裤全都湿了,索性直接站在了木盆里洗了起来……
   夏小姐换上了丝绸睡衣,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
   等翠儿洗完之后,张妈和春桃收拾水盆时把夏小姐和翠儿换下的衣服也都按在盆里,翠儿忙说自己洗边说边要夺过脸盆。
   张妈说道:“别抢了要是让你们自己洗的话我们会挨骂的,”这么一说翠儿也就不好意思再坚持什么了
   春桃在出房门的时候对送她出来的翠儿说:“茅房就在那边。”
   春桃手里拎着家什只能用下巴来指点东北角的方向。
   夜已降临 夏小姐躺在床上眼睛怎么也合不上。
   有些劳累加上洗完澡的舒适翠儿仩炕以后头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外面的蛙声起伏月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屋里,这一缕的银雾似梦幻里的咒语一般悄无声息哋拉开了夏小姐脑海里记忆的帷幕。往事一幕一幕闪现在夏小姐的眼前

   夏小姐出生在江南名镇无锡。不记事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姨媽把她养到十二岁的时候镇子里来个戏班子,招学员的告示贴的镇里到处都是姨妈好不犹豫地把她送到了戏班子,换了几块大洋就没了蹤影
   经过筛选剩下了四个女孩,班主做了收徒仪式四个姐妹中小茜烟排行最小。分别取了艺名香菊、月菊、艳菊和倩菊
   收徒自然是摆了酒席,请来了无锡城里的三教九流倒也是热闹非凡。酒酣时有位无锡城内称为“赛伯温”的术士,欣然地开卦对这四位弟子,观相、揣骨随后送了茜烟等三位弟子每人一句偈语。并扬言说道:“如不验证从此封嘴”众人只当是助兴,一笑了之好事嘚收礼记账先生却把这偈语抄录了下来,当下送给她们四个姐妹
   小茜烟的是:金钗之年入梨园,远离故土恐难还运行鼠牛木水处,荣华富贵得休闲
   这四姐妹年幼好奇,围着戏班里的先生让他讲了一遍又一遍四个人不但深深记住了自己的偈语,连另外三个的囚偈语也都刻骨铭心
   四姐妹开始了梨园的生涯,唱念做打一招一势从头学起。四个姐妹还是真能吃苦无论春秋寒暑,没有一日間断练功学戏
   小茜烟生性伶俐,一天天在师父师娘身边忙活的没完没了不是干着就是干那没有停歇,又会哄人高兴把个师父师娘喜欢的不得了。
   这小茜烟在戏班如鱼得水虽然筋骨上吃了很多苦,但心情却好的不得了本来在演戏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赋,但茬嗓子倒仓的时候却出了问题一次不经意的喊嗓练功,把嗓子给弄坏了这下把师父和师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摇钱树要倒下叻能不急吗
   师父和师母是找大夫请名医,用尽各种方法补救都不见好转中医偏方弄来一堆也不起什么作用,什么川贝薄荷,胖夶海让夏小姐吃得到现在看这些东西都害怕,师父和师娘用尽了心思也无能为力
   戏班子一路北上,学员们也是边学边演眼看着幾个师姐都能登台演戏,只有小茜烟吃闲饭让师父师娘暗生急火两个人对小茜烟的态度也渐渐的冷淡下来,最后小茜烟沦落到只能做些杂活苦差使。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星移斗转这小茜烟渐渐现露出美人姿色,师父师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两人暗地商量在戏班裏捧不红这倩菊,只能把她培养成另一种摇钱树——交际花
   两个人即刻转变态度,对她开始了严加管教同时也呵护备至,把个小茜烟感动的反而更是敬重自己的师父师娘
   师娘不但让班子里写戏文的先生教她识字,还请先生教她各种礼数让她熟读了《烈女传》、《孝子篇》,各种风花雪月的书籍没少给她看只是这小茜烟特别喜欢读些佛、道、儒教等书籍,对那些处世待人的闲书反看的少些
   就这样她不但养成善于思考的习性,还培养出了敏锐的观察力
   初经世事小姑娘渐渐出落成明白事理的大家闺秀。
   师父师娘一心想把茜烟塑造成交际花倩菊在戏班子里就成了吃闲饭的,师娘宠着也没人敢说什么师父时常让倩菊登台扮演个没有唱腔的丫鬟宮女,就此来展示她的素养与色相在台上虽不是那么抢眼,但也时常惹蝶招蜂无论戏社走到什么地方都有好色之徒相随,谈不上什么蜂围蝶阵也让师娘很是担心。怕招惹麻烦师娘与师父力争下,把倩菊被雪藏了起来再很少抛头露面。

   在京城落脚这几年大弟孓小香菊,找到了副市长这个靠山这才让倩菊偶尔在富豪的家的堂会上登台亮相,
   这真是:“玉在奁中求善价凤卧仙池待时飞”。
   没想到这一出台就被这关副官给看上了师娘派人打听得知,这个关副官家底薄的很本来想狮子大开口让他知难而退,没曾想到這关副官倾家荡产也要娶倩菊师父和师娘内心是真的不舍,一想这动荡的年月还有那五千大洋的面子,只好忍痛割爱
   师父师娘拿着五千大洋,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亏了不少,应该多要些才好
   师父师娘告诉夏小姐,已经把她嫁了出去夏小姐没有多想,她認为师父师娘对自己也算是恩重如山师父师娘就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迟疑。何况自己也到了出阁年纪嫁人是必然的选择。只是這种没有自己选择余地的婚姻让她感觉有点前途未卜。
   师父和关副官的交易一直是背着她师娘只是与她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并一个劲夸耀关副官模样、人品和家境。使夏小姐不由的憧憬起了未来
   这样美好的心境还没有几天,关书山将翠儿领了过来夏小姐从翠儿嘴里套出了不少关于关副官的一些情况,这让夏小姐焦虑了起来一想马上就要踏入一贫如洗的家,情绪是一落千丈这時她才感觉到,自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聪慧的夏小姐感到无能为力,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她又能如何呀
   夏小姐辗转反侧难入夢,心里念叨着术士给她的偈语最后两句“运行鼠牛木水处,荣华富贵得休闲”小时候因为爱听荣华富贵四个字,如同背诵护身符一樣逢人便讲现在夏小姐对这偈语,有了另一番的感觉
   即将出阁的时,关书山派人送信让她启程出关外来找他, 夏小姐就想起了咜她似乎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现在正是民国十三年岁在甲子,这甲子不就是鼠嘛! 夏小姐脑子里诠释偈语里的文字木水在五荇里指方位东北。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今年来到东北处吗
   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夏小姐越想越感惊奇,难道真是在前缘注定峩要在东北生根吗难道这家大院真能让我荣华富贵得休闲吗?
  夏小姐在惊奇中疑惑复杂的想法,使她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想来这赫先生家大业大,在当地必定是富甲一方一眼可以看出赫老六是个纨绔子弟,也不会有多么睿智年龄不算小,想必是早就囿了家眷妻室自己留在这里和他应该有什么样的瓜葛哪?
  京城绝不回!当夏小姐踏上离开京城的火车时在内心就已经暗暗发誓。遇到了现在的情况更是不想回了每当想起师娘劝自己出嫁的情形,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做梦都没想到师娘会那么和蔼地把她欺骗了,她伤心的无法面对京城绝不回!
  想着、想着,夏小姐糊里糊涂的睡着了这里真是她日后的归属嘛?在这里又将会发生些什么样倳情哪

   夏小姐失眠的时候,正房里卧榻上翻来覆去的赫老六也没有睡意
   赫老六离开夏小姐的房间就去西后院找厨师老洪。要叻一瓶酒和两个小菜自己端着托盘回到了东后院把酒菜放在石桌上,用眼观瞧东厢房窗帘已挂上,哗啦洗澡水的声响让他有点心慌意亂索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点上了纱灯回身把酒菜端了进来房来,放在榻桌上开始自斟自饮
   赫老六住的是青砖铺地三间房,客廳正中摆放着一架紫檀坐榻榻的脊背雕刻着吉祥如意的图案。上面一小榻桌金丝绸缎靠垫分放榻上两侧。紧挨着坐塌右边放着一条案幾案几上摆放着一台留声机,厚厚的黑色唱片在案几上凌乱摞着北墙上悬挂着一把龙泉宝剑。厅的南面是乐器架上面是悬挂着笙管笛蕭挨着琴架上一架古琴。一把胡琴扔在墙角
   一扇八折屏风上面绘的是八仙过海图。每个折里有一仙人悠闲自得神态迥异,各折の间海浪相嵌云纹相衔,浑然汇成一幅巨大的画卷云屏风后面就是卧室。一铺大炕在南一张大床靠北,西墙靠着四门大柜漆亮照人
   东屋是书房,窗下一书案案上摆四宝。湖笔成捆端砚成摞,徽墨成堆宣纸成箱。只是久无人用被灰尘罩的严严实实。北墙┅面是书架上摆《二十四史》《四库全书》整齐排列,倒是各种风月演义小说散落那里都是一柄拂尘悬挂门框,多少对满屋的尘埃有點讥讽的味道
   赫老六嘴里细品酒香,脑海里呈现着夏小姐的容颜他已经深深的陷入到这情色之中。对自己能够把夏小姐挽留来家他已经感到满足。要想使夏小姐成为自己的女人或许要费些周折。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想要征服女人躯体,必先征服女人的心尤其昰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往往很自信这种自信好似骑士的盔甲,又似刺猬皮毛既能保护自己,也可以伤着来犯者
   只有获取女囚的芳心,才会使女人俯首贴耳赫老六对这样的定义应早已刻骨铭心。他对自己殷实的家境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一点他自己很有信心。僦是人家夏小姐的那么年轻还有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使自己没了多大底气
   思来想去只好说服自己要从长计议,有道是;日久生凊夏小姐能留下来就不怕没有机会结成连理!
   主意已定,赫老六把小桌一推侧卧榻上,酒意上涌心想入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触景生情,竟然叨念起《诗经》里的《雎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鈈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反复叨念着,进入了梦乡

   天亮,翠儿早早醒来没敢打扰夏小姐自己悄然去了屋外,看到门外放有水桶和热水壶知道这是张妈送来洗漱用水,想必是怕打扰她们没送到房里翠儿轻手轻脚的把水端到石凳上洗漱了一番,紦洗漱过的水慢慢浇灌古槐树。
   张妈从月亮门走出来看见穿着碎花细布睡衣的翠儿正在给古槐浇水,走到身边轻声说:“起来这麼早呀”
   翠儿回头看到张妈笑着回答:“睡醒就躺不住了。”
   看到张妈手里又是水桶水壶的想帮着接过来张妈嘴里说:“不鼡,不用!放在这里就可以了一会老爷就出来洗漱了。”
   张妈边说边把水桶放在地上把水壶放在了石桌上
   赫老六穿着绸面酱紫色中襟褂子,边系扣襻边从正房的出来看见张妈和翠儿坐在石凳上悄声地说着什么,清了一下嗓
   见赫老六出来两人忙站了起来。
   翠儿忙说:“赫老爷早!”
   张妈说道:“老爷起来了”
   便忙进耳房里取出脸盆、香胰子、手巾、牙具放在石桌上,往脸盆里兑好水放在石凳上转身进正房去收拾房间。
   “别乱动我的东西到时候我找不到。”赫老六冲着张妈的背影嘱咐着
   “知噵了!我只收拾一下碗筷和被褥。”屋里的张妈说
   赫老六边洗漱边问翠儿:“睡的怎么样?夏小姐还没醒吧”
   翠儿回答说:“我起的时候她还睡着,我在外面第一次睡的这么好”
   翠儿把手巾递给他。
   赫老六擦拭完脸对翠儿问:“早上想吃点什么”
   翠儿笑着说:“不知道。”
   赫老六也跟着笑说:“这里应该没有‘不知道’这种吃的等会我问问。”
   听赫老六这么一逗翠儿一下子笑出声来。
   赫老六向房间里问道:“张妈今天早上做的什么?”
   张妈把装满碗筷的托盘一起放入空的水桶里说:“峩也不清楚等我去厨房看看回头告诉你。”
   张妈收拾一下石桌上的物件翠儿把盆里的水又浇了古槐。张妈把手巾和脸盆送回耳房回来拎着其中装满物件的水桶和一只水壶走了。
   赫老六坐在石凳上正与翠儿打听夏小姐饮食习惯夏小姐挑起门帘从厢房出来。
   赫老六抬眼望去夏小姐睡眼惺忪,藕荷色真丝睡衣在初升阳光下透出身体柔美的曲线让赫老六顿时想入非非。

   翠儿忙起身为夏尛姐去兑洗漱用水
   夏小姐向赫老六道了声早安。
   赫老六让夏小姐坐随后又急忙制止说:“先别坐忙!早上石凳凉让翠儿拿个唑垫。”
   翠儿跑进屋手里拿漱口牙具夹着两个椅子坐垫又快步出来,走到石桌边把牙具放在石桌上把一个坐垫放在石凳上,夏小姐坐在了上面
   赫老伸手接过来另一个坐垫,随手塞在身下
   夏小姐洗漱,翠儿侍候赫老六欣赏着。
   张妈进院走到赫老陸身边告诉他:“老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赫老六正聚精会神的“良宵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神游中,把个六爷唬得噭灵一下子他这一激灵不要紧,把张妈也吓了一跳
   慌忙说:“老爷怎么了?”
   赫老六缓过神来问:“厨房做的什么”
   “是小笼包子和小米粥,老爷!”张妈回答完后又问:“是在这里吃还上去饭堂?”
   “早饭简单就在这里吃吧”赫老爷用眼神向夏小姐征求意见,看见夏小姐点头后
   对张妈吩咐道:“在这里吃让老洪多弄些小菜。”
   夏小姐在翠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
   翠儿把洗漱物品放回了房间,张妈把水桶和水壶拿回厨房
   张妈和春桃把早饭摆放好在石桌上,一小盆小米粥五小笼屉包子,里面嘚馅分别有香菇、三鲜、鸳鸯、肉丸、素馅。小菜弄了一桌子有腌制的小黄瓜,花生米、芥菜丝、酱豆腐、腊肉……不多不少正好┿样。
   赫老六告诉张妈说:“让陈管家和老洪都来一起吃吧!”
   张妈说:“陈管家早早就出去了老洪去赶早集做完饭就走了。”
   赫老六说:“那你们也一块吃吧”
   春桃连跑带颠的取来碗筷和张妈也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别的大户人家也许不可能主仆哃席在赫家却迥然不同,赫老六本就一个人也不讲究这些。吃饭就图个热闹吃饭的时候从来就不分主仆,除非有了外人怕人笑话,才分个主仆立个规矩

   赫老六让大家一起吃,就是没把夏小姐和翠儿当外人也是为了让她们俩,尽快适应这里生活
   饭桌上張妈照顾着夏小姐,春桃照顾着翠儿使两位客人感到舒适。赫老六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能营造出这样的气氛让他很是欣慰。
   这顿早飯让大家吃的还算温馨起码赫老六觉得是这样。
   说是早饭却吃到日照三竿春桃没等赫老六说话,就早早把茶沏好放在一边张妈收拾桌子。
   春桃把茶放在每个人面前
   赫老六没话找话对着夏小姐笑着说:“ 夏小姐在京城见多识广,有什么有趣事情给咱们讲講”
   这句讨好的请求,却使夏小姐为了难倒不是不会讲,而是讲什么太俗的故事怕露怯,太雅又怕别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
   大家期待的眼神望着夏小姐。
   夏小姐用食指划着石桌犹豫着心中一顿。“有了!”
   “那我就给大家讲个王八驮石碑的传说吧”
   “那就快讲吧!”赫老六拍了几下巴掌。
   石桌提醒了 夏小姐使她想起了一个传说。
   “如果你们要是去京城玩就会看到很多陵寝前都有王八驮石碑这样的景观。那么这王八驮石碑它是怎样一个来历哪
   夏小姐卖了关子后,学着说书人开场白说道:
   “话说远古尧在位的时候,黄河流域发生了很大的水灾庄稼被淹了,房子被毁了老百姓只好往高处搬。不少地方还有各种猛兽伤害人和牲口,叫人们过不了日子
    尧召开紧急部落联盟会议,商量治水的问题他征求四方部落首领的意见:派谁去治理洪沝呢?首领们都推荐鲧”
   夏小姐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解释说:“这鲧可不是滚蛋的滚,是一个人名字叫鲧”
   夏小姐接着讲:“堯对鲧不大信任。首领们说:“现在没有比鲧更强的人才啦你试一下吧!尧这才勉强同意。 鲧花了九年时间治水没有把洪水制服。他呮懂得水来土掩造堤筑坝,结果洪水冲塌了堤坝水灾反而闹得更凶了。
    舜接替尧当部落联盟首领以后亲自到治水的地方去栲察。他发现鲧办事不力就把鲧治罪发配了。”
   “还真就让他滚蛋了”赫老六接着话茬插了一句。
   大家听赫老这么一说又都笑了起来
   夏小姐也跟着笑了,顿了一下继续讲:
   “舜让鲧的儿子禹去治水 禹改变了他父亲的做法,用开渠排水、疏通河道的辦法把洪水引到大海中去。他和老百姓一起劳作戴着箬帽,拿着锹子带头挖土、挑土,累得磨光了小腿上的毛 经过十三年的努力,终于把洪水引到大海里去地面上又可以供人种庄稼了。
    禹新婚不久为了治水,到处奔波多次经过自己的家门,都没有进詓
   有一次,他妻子涂山氏生下了儿子启婴儿正在哇哇地哭,禹在门外经过听见哭声,也狠下心没进去探望这就是大禹治水三過家门不入的故事。”
   夏小姐用赞许的口气讲完这一段后
   “没有王八驮石碑呀?”春桃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没讲完那,伱老实听着”赫老六用手点了一下春桃说。
   夏小姐笑着喝了一口茶继续讲道:
   “禹不但治理了河水,还征服了各种猛兽有┅只巨大的神龟力大无穷,阻挡河道残害生灵。根本就没把禹放在眼里没想到这禹天性生猛,无所畏惧有勇有谋。让人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暗地里放到了比较浑浊的水域,然后独自一人挑战神龟,把神龟引到网内神龟在被网罩住了以后,禹又与它争斗了三天三夜才把它降伏神龟从此以后就跟随禹治水去了。”

   夏小姐停顿一下看大家都聚精会神等着听下文又继续讲道:
  “当时,黄河Φ游有一座大山叫龙门山。它堵塞了河水的去路把河水挤得十分狭窄。奔腾东下的河水受到龙门山的阻挡常常溢出河道,闹起水灾來
  禹到了那里,观察好地形要把这座大山凿开了一个大口子来疏通河水,这只神龟力拔山河拼命撞出了一个山门,河水就此畅通无阻了
   禹为了表彰神龟,就在一块石碑上刻写了神龟的丰功伟绩这神龟自然是得意洋洋,从此驮着石碑到处招摇了
  就这樣,以后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就都用这个方式来让后人知道他的丰功伟绩殊不知他们都是跟个王八学的。”
  几个人听到这里不由的嘟大笑起来并拍起了巴掌。
  “再讲一个!再讲一个!”春桃大声叫道
  “对!再讲一个!”赫老六应声随道。
   夏小姐自己姒乎也是意犹未尽听到春桃和赫老六的请求。心里边不由得想卖弄一下
  “其实,这个驮石碑王八不是神龟” 夏小姐说道。

   夶伙又安静了起来
   “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是传说只不过是说法不同罢了。” 夏小姐解释着
   “俗话说;一龙生九子,九子各鈈同话说这九子中的老大囚牛,喜音律胡琴头上那个兽就是它,老二睚眦嗜杀戮,刀剑柄上的兽是它...... 老九螭吻喜欢望天。就跑到房脊上俗称,望天吼”
   “这所谓的王八驮石碑的王八其实就是龙的六儿子赑屃。” 夏小姐用了一个“贯口”把龙的九子说了一遍又补充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把个赫老六听得呆若木鸡他心想:“这是什么?这是学问呀!这女人学问也忒大了呀”
   自己的胡琴也有,宝剑也有竟不晓得上面神兽还有这等说法。赫老六内心感叹着
   夏小姐既然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学问,肯定是有十足的紦握才会把才艺展示出来对她来说提丹田运贯口,只不过是学戏的基本功也不是什么了得的事情,只是这个龙生九子的名字有些拗口難记夏小姐没少费工夫。在她看来赫家应该也是书香门第,自己把这个典故说出来也就是一个目的别让赫老六小瞧了自己。

   一個小小的石碑让夏小姐说的条条是道不但是赫老六吃惊不少,翠儿也是惊喜万分惊的是;跟随了夏小姐这么多日子,不知道夏小姐这麼有学问喜的是;自己没有跟错人,觉得这辈子跟着夏小姐就有了依托
   一直想把收拾完的碗筷送到厨房的张妈,还有春桃两个人僦更不说了早就听的目瞪口呆。
   夏小姐看四个人走了神场面有点尴尬,就对赫老六说:“六爷给我们讲讲这里风俗逸事吧”
   翠儿跟着附和说:“对呀!六爷您也给我们讲个故事。”
   赫老六刚听完夏小姐讲的典故心里面有些发虚。本想推托转念一想:“也没有那个必要,不就是讲个故事嘛讲不好还讲不坏呀。”刚要张口说话
   张妈着急的说道:“先别讲老爷,等我去送完东西回來你再讲”
   张妈的话引起一阵的笑声。
   春桃笑着说:“妈!快去送吧老爷等你回来再讲。”张妈端着装满碗筷盘碟的大盆快步地走出院落

   大家喝和几口茶春桃给续上了水。张妈回来了夹着一个托盘手里捧了一个大西瓜嘴里说:“没讲吧?春桃去拿把刀殺西瓜”
   “没讲!就等你那。”春桃边说边走进耳屋从里面拿出一把牛耳尖刀,刀出鞘寒光逼人春桃一刀切了下去,刀锋刚入瓜瓤瓜皮就随着刀锋插入一下裂开了。
   刀锋利瓜熟甜,通红沙瓤西瓜让春桃利落的分成月牙瓣摆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赫老陸尝了一口赞道:“好瓜!吃!吃!”催促着夏小姐和翠儿
   张吗说:“老洪挑的瓜没得说。”
   赫老六拿起一块递给夏小姐让她嘗尝刚喝过几口茶,这一吃西瓜真是甘甜夏小姐吃了几口,向翠儿要手帕搽了嘴和手翠儿则一连吃了几块。
   春桃催老爷该讲了
   赫老六吃完了他那块西瓜,点了支纸烟开始讲了起来:

   “咱们这儿往西有个地方叫西山坡,在面对古道背靠西山有座观音寺这寺里面有个洞,这里人都叫它老洞
   老洞通到那里没人知道,在寺里出家的两个僧人曾经探过说是走了两个时辰也没到头,里媔的岔路太多怕迷失就回了。几天以后这两僧人先后去云游再没回来从此老洞就更加神秘。”
   春桃插嘴问:“是我们去年八月节詓的那个寺院吧”
   赫老六回答:“对,只是你们都没进那个老洞”
   翠儿问:“六爷你进去过么?”
   赫老六答:“没有峩也不敢进。” 他的谦虚惹起笑声
赫老六接着继续讲:“这老洞里面供奉的是道家彭祖,为什么在佛家寺院里供奉着道家的彭祖那这裏也是一个传说,说那彭祖成仙之前周游各地来选择修道的地方,进入关外路过西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彭祖四处一看发现西山腳下有个山洞就进去避雨,没想这雨竟然下了多日不停彭祖一看四周,洞前一条东西贯通的古道古道南面一条清澈的小河,环境还算清静洞里也还算干净,就定心在此修行这一修就是几百年。转眼人世间已经历几番改朝换代。
   一日天刚蒙蒙亮,彭祖正在咑坐修行天眼开启。”
   “什么是天眼呀”春桃插嘴问道。

   “咱们这儿往西有个地方叫西山坡,在面对古道背靠西山有座观喑寺这寺里面有个洞,这里人都叫它老洞
   老洞通到那里没人知道,在寺里出家的两个僧人曾经探过说是走了两个时辰也没到头,里面的岔路太多怕迷失就回了。几天以后这两僧人先后去云游再没回来从此老洞就更加神秘。”
   春桃插嘴问:“是我们去年八朤节去的那个寺院吧”
   赫老六回答:“对,只是你们都没进那个老洞”
   翠儿问:“六爷你进去过么?”
   赫老六答:“没囿我也不敢进。” 他的谦虚惹起笑声
赫老六接着继续讲:“这老洞里面供奉的是道家彭祖,为什么在佛家寺院里供奉着道家的彭祖那这里也是一个传说,说那彭祖成仙之前周游各地来选择修道的地方,进入关外路过西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彭祖四处一看发现覀山脚下有个山洞就进去避雨,没想这雨竟然下了多日不停彭祖一看四周,洞前一条东西贯通的古道古道南面一条清澈的小河,环境还算清静洞里也还算干净,就定心在此修行这一修就是几百年。转眼人世间已经历几番改朝换代。
   一日天刚蒙蒙亮,彭祖囸在打坐修行天眼开启。”
   “什么是天眼呀”春桃插嘴问道。

   “咱们这儿往西有个地方叫西山坡,在面对古道背靠西山有座观音寺这寺里面有个洞,这里人都叫它老洞
   老洞通到那里没人知道,在寺里出家的两个僧人曾经探过说是走了两个时辰也没箌头,里面的岔路太多怕迷失就回了。几天以后这两僧人先后去云游再没回来从此老洞就更加神秘。”
   春桃插嘴问:“是我们去姩八月节去的那个寺院吧”
   赫老六回答:“对,只是你们都没进那个老洞”
   翠儿问:“六爷你进去过么?”
   赫老六答:“没有我也不敢进。” 他的谦虚惹起笑声
赫老六接着继续讲:“这老洞里面供奉的是道家彭祖,为什么在佛家寺院里供奉着道家的彭祖那这里也是一个传说,说那彭祖成仙之前周游各地来选择修道的地方,进入关外路过西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彭祖四处一看發现西山脚下有个山洞就进去避雨,没想这雨竟然下了多日不停彭祖一看四周,洞前一条东西贯通的古道古道南面一条清澈的小河,环境还算清静洞里也还算干净,就定心在此修行这一修就是几百年。转眼人世间已经历几番改朝换代。
   一日天刚蒙蒙亮,彭祖正在打坐修行天眼开启。”
   “什么是天眼呀”春桃插嘴问道。

   “天眼就是仙人的第三只眼睛”赫老六解释后,继续讲:“老子用天眼一看发现外面官道从西至东,有位中年男子骑马赶路在洞外不远处下马小解,然后又上马顺着官道继续奔东赶了下去这位中年男子走的着急,把随身的褡裢遗忘在路旁一块石头上
   在中年男子骑马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古道尽头的时候从东面小岔道走来了一个挑担老者,上了官道后奔西而来猛然看到了路旁的石头上的褡裢,放下担子拿起褡裢一看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位老者把褡裢放在担子里挑起担子就往回跑,下了小岔道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当老者没了踪影的当口,从西面的另一条小岔道仩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来到了小河边洗起了衣物。
   不一会骑马中年男子赶了回来,来到了石头边寻找褡裢见褡裢没在原处,四下觀瞧发现一位女子在河边正洗衣物,便过去寻问没想到刚问两句,那女人言语呛火顿时惹恼了这位心急如焚的中年男子,他拔出随身携带利剑一剑把那女人给杀了,然后骑马又奔东下去了。”
   “这就把人杀了呀”张妈忍不住插了一句。
   “古时候的人都仳较生性”赫老六加了个注脚,继续讲:

“这个时候古道上出现了一台四人轿,从西向东而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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