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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终归还是要讲点证据的,可是这么多年了,夕月并没有找到什么直接的证据。
时间越长,这件事就越发成了夕月心里一个过不去的坎。
前世的仇要是报不了,现在对那个小丫头再好,夕月心里还是过不去。
这么多年了,血月宗和飞凤门的人都换了很多了,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就越发艰难了。
每次想到这些,夕月就很是后悔。
当时出事的时候她心太急,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事后才反应过来,灵羽根本就不是一拨人害死的。
可是,那个时候再掉过头去找证据,就太难了。
时移世易。
夕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围攻的小丫头了,势力遍布整个西荒。
无论是声望还是关系网,都是西荒数一数二的了。
可是,当年的那件事情,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弄清楚。
站在窗口,夕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了。
按照玄天宗提供的宴会流程,这场宴会要持续很多天。
其实说是宴会,不过是将西荒比较有威望的人请过来,然后大家吃吃饭,吹吹牛。
最重要的是,炫耀一下自己最近得到了什么宝贝,师门里又出了什么比较厉害的人物。
要不是在邀请名单上看见了血月宗和飞凤门,夕月才不会来这种宴会呢。
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第二天是安排好了的比试。
说是宴会开始之前的热身,让宗族门派里面的年轻人出来活动活动,表现一下西荒新一代的年轻活力。
这个借口,还真是烂的可以。
夕月开门出去,手下的小伙子们已经站成了一排等着了。
于归带队。
一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全部穿着黑色劲装,金丝腰带。
夕月手下没有一个人可以偷懒,加上这些人又是于归挑出来的,所以这身材一个赛一个的好。
黑色的劲装将男性魅力展现无疑,腰上一抹若有若无的金色,让这些年轻的小小伙子们多了一点沉稳大气。
现在这么一字排开,着实适好看,
夕月的视线从一排小伙子身上扫过去,“哟,你们倒是挺会折腾啊。”
一个小弟子笑了笑,“师兄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放心吧师父,我们是不会给你丢人的。”
夕月点点头。
另一个道:“不给师父丢人,自然是要从出场开始的。师父,怎么样,我们这一身往人群里一站,是不是超帅!”
夕月点点头,“是挺帅的,走吧。”
夕月带着这一群小伙子朝着会场走,一路上引起人们的平平侧目。
男人呢,自然是在看夕月。
女人呢,就被夕月身后这一帮子小伙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夕月穿着一身白色,在这一群小伙子里面显得格外突出。
都不用过多的打扮,夕月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经是西荒最亮丽的风景线了。
现在是俊男猛女,是个人都会多看两眼。
而且,夕月的名头,在西荒现在也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能亲眼看到传说之中的人物,让这些跟着师门里的长辈来的年轻人,兴奋的不能自已。
于归站在夕月身后,微微笑了笑。
自家的师父,不正经起来,真适一点师父的样子都没有。
可是这一旦正经起来,西荒女子千千万,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夕月相比了。
凤秋月带着人正从自己住着的院子里出来,远远地看到了夕月,就是一愣。
飞凤门的人都是女性。长大成人,嫁人之后就不能在留在师门里了。
女孩子,都是比较喜欢白色的。
飞凤门的人现在都是一身白衣。
原本是准备在不这地方凸显一下女性弟子的优势的。
凤秋月出门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可是,就是因为远远的看了夕月一眼,整个好心情就瞬间没有了。
飞凤门里面没有长得丑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倾城之色。
可是,这倾城之色,现在和同样身穿白衣的夕月一比,那简直就没有办法看了。
夕月的视线淡淡的从凤秋月脸上扫过去,嘴角带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夕月其实没有别的意思,见面三分笑,只是礼貌。
可是,这笑容落在凤秋月眼睛里,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嘲笑了。
一大清早,就生了一肚子气。
凤秋月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夕月粗粗一看,就将凤秋月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笑了笑,对身边的于归道:“看见了么,知道这世界上最爽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只要你活着,就能让你讨厌的人不舒服。”
于归没说话,身边另一个小徒弟却凑了过来,“师父,做人还是要商量一点的,你自己偷着高兴就行了,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了。”
夕月转头看了一眼那小徒弟,“你的话最近是越来越多了,怎么着啊,是准备接替一下你其濛师兄的位置?”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旧相识
“嘿嘿!”小徒弟笑了笑,“反正这次其濛师兄估计是有去无回。我问过了,滑老先生的那块砚台,据说是个老朋友送的。有些年头了,而且,据说是很珍贵的,出产量很少,所以,这么多年了,就摆着看,根本就没有舍得用。”
那小徒弟窃笑,“其濛师兄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可是,没有了其濛师兄,不是也挺无聊的么。我就临时代替一下呗。”
夕月淡淡的看了小徒弟一眼,“于归,你看该怎么处理啊。”
“罚面壁一个月。”
小徒弟愣了一下,“师父,其濛师兄都这么辛苦了,就不用再罚了吧。”
夕月展颜一笑,“说的不是其濛,是你。”
“我?”小徒弟瞪大眼睛,“师父,我做错什么?”
夕月点点头,“没粗偶,就是因为你连自己做错什么了都不知道,所以才要罚你。”
小徒弟想了想,大约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师父,我知错了,能不能将功赎罪。”
“可以考虑,那就得看你有多大的功劳了。”
小徒弟缩回去了。
“于归,回头,要让人好好教教这些年轻弟子。最近出去玩的太疯了,师门的规矩都忘光了。”
夕月的规矩,师门里的事情,不准在师门之外随便提起。
虽说师兄弟之间是平等的,但是无休止的嘲笑一个师兄,也算是大不敬。
夕月皱眉,其濛这件事,着实是有点难办。
当初能请滑老先生过来交这些小徒弟们的文化知识,夕月也是用了一块上好的砚台。
那块砚台,还是她连闯了好几个秘境才找到的。
其濛这个不省心的,她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恐怕又没有办法闲着了。
故人所赠,这份情谊值多少钱先不说吧,这块上好的砚台,夕月还是必须想个办法给补上的。
要是其他的东西,随便去库里找找,应该也能找到不少。
可是,砚台这种东西,夕月还真是没怎么留意收集过。
西荒喜欢丹方的,喜欢兵器的,喜欢金银珠宝的,喜欢功法秘籍的修士都是多到不能再多。
唯独这喜欢砚台的,滑老先生应该是独一份。
可是,砚台这东西,毕竟不是修士常用的。
夕月转头问于归,“最近有没有听说有什么新发现的没有人进得去的秘境?”
于归想了想,“好像有几个,不过应该不会有砚台。”
夕月微笑,“你到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一路闲聊,就到了会场。
血月宗的人比夕月他们来的早,已经在会场里了。
夕月转头,“你们自己去准备吧。什么时候点到为止,什么时候下狠手,你们心里应该都有数。”
这几个小子是第一次跟着夕月出来,现在眼神里已经是掩不住的兴奋,每个人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师父放心。”
手下的徒弟们刚刚离开,就有个老头的声音传过来,“小月啊,过来。”
夕月寻声看去,惊喜道:“金老先生。”
金朔坐在上位,夕月要过去,就要从血勒面前过。
血勒却站着不动,和夕月面对面,一点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高位上的金朔皱了皱眉头,问身边的陪同人员,“那个年轻后生是谁啊?”
手下人回:“是血月宗的公子,血勒。”
金朔皱眉,在记忆力使劲的搜索了一下,“昨天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吧。是不是和小月有什么过节啊?”
“师尊好记性,昨天只是听下面的人提了一句,您就记住了。”
金朔的眉头舒展开来,“哦,我想起来了,据说这小子是羞辱小月,是么?”
身边的人点点头。
“说来也奇怪,按照夕月大师的性格,这位小公子今天应该是没有办法站在这里才对啊。这次还真是出乎意料了。”
金朔的眼神微微变了变,露出个了然的微笑,“你呀,还是太年轻。没有小月的那些鬼点子。”
夕月想要绕过血勒,血勒却将前面的路挡的严严实实的。
这要是在别的地方,夕月也不会在乎,大不了,就飞上去呗。
可是,金老先生是长辈,飞上去的话,未免太没有礼貌了。
于归皱眉,上前一步,“今天这样的场合,公子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情的话,恐怕丢的就不是你自己的脸了吧。”
血勒死死盯着夕月。
会场之中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血勒也知道不易闹事,可是,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血勒!干什么呢!”
一道带着威严和斥责的声音传过来,血勒愣了一下,低头叫了声,“父亲。”
夕月转头看了血景一眼,“幸亏是您来了,要不然,今天我这路还真是过不去了。”
血景瞪了血勒一眼,“夕月大师这话说的奇怪了,夕月大师要是真的想要过去,别说是小儿了,就算是家父,恐怕也是拦不住您的吧。”
夕月笑了笑。
这话说的有趣了,您的儿子挡路了,到头来还是我的问题?
“要是换做别处,自然是没有狗可以挡路的,只不过今天有长者在,我不想让血月宗的脸上太难看。”
血景还要说什么,就听到金朔道:“小月,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快点上来。”
血景转头,就见金朔正盯着他呢。
语气里虽然是埋怨夕月动作慢了,可是实际上分明是对自己不满意了。
金鼎宗掌握西荒重器,是目前为止西荒最大的门派,地位之重,十个血月宗也比不上。
血景不敢再多说什么,挤满让路。
路是让开了,可是眼神却一点都不友善。
夕月微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多谢。”
血景气的脸色发青,可是他的脸色越是难看,夕月就越是高兴。
“金老爷子,您这次怎么有这个闲心来这里玩玩啊。”
金朔吹了吹胡子,很明显不高兴,“还不是看见他们请了你么。你这小丫头,这都多久了,也不说来看看我,你不来看我,我就只能来看你了啊。”
夕月道:“不是我不去看您,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嗯,是啊,你现在本事大了,在西荒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就瞧不上我这个老头了,是不是?”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得寸进尺
夕月急忙哄道:“您这说的是哪的话,我是真的不得空。”
金朔还是不高兴。
夕月看着眼前这个闹脾气的老头,眼珠子一转,板着脸道:“金老爷子,我记得我上次去给您看病的时候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您这个身体,可是不能生气的,您要是再生气,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抱怨我医术不精啊。”
金朔咂咂嘴,表情没有改善。
夕月眼底带上了笑意,对金朔身边的人道:“这样吧,我看老爷子也不能听话的不生气,我还是给开点药吧。”
身边的人冲夕月行礼,“全听夕月大师的吩咐。”
金朔瞪了身边的人一眼,吹着胡子,“你这个臭小子,吃里扒外啊!”
身边那人微笑,“老夫人说了,整个西荒,夕月大师的话是最重要的。弟子不能违背。”
金朔一听见老夫人三个字,立刻老实了。
转头对夕月笑道:“月丫头,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生气,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的,开玩笑。”
正经如于归,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夕月心里觉得好笑。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的年纪大了,就真的返老还童,性格开始变得像小孩子了。
这个金老爷子就是最明显的代表。
到了金老爷子这个修为,这个地位,这个年纪。
这世界上能吓的住他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了。
可是,这金老爷子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只有一个毛病,就是怕老婆。
别人说上一百句,抵不上老夫人说上一句来的管用。
夕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每次都想办法用老夫人吓唬老头。
金朔笑眯眯看着夕月,“哼!你这丫头,就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软肋,所以才这么嚣张。”
夕月微笑,“怎么会,我这么善良。”
金朔道:“说正经的,血月宗的人是不是为难你了?”
夕月摇头,“我现在可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哪有人敢为难我啊。”
金朔正经起来,“丫头,要是真的有人敢欺负你,你只管说。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夕月点头,“当然了,背靠大树好乘凉,金老先生您可是我最大的大树了。”
金朔想了想,“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应该是十多年前了吧,你当时想要弄清楚的事情,现在弄清楚了没有?”
夕月的眼神黯淡下来,摇头,“对方的动作很快,我只找到了一点点苗头,可是,相关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想要查清楚的话,不是那么容易的。”
金朔道:“当初我就说我来帮你,可是你这丫头倔的很,怎么都不肯。”
“老爷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想要自己做。”
“其实,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您老人家就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你多吃点好东西,玩点好玩的,多出去转转,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就好。”
金朔微笑,“你这丫头啊,要是我女儿就好了,可是,我那帮子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唉,我刚才可是说了,您不能生气,您要再这样,我可真是要给你开药了。”
夕月和金朔在上面聊得开心,坐在下面的血景血勒凤秋月等人可是越看越生气。
这么什么好事都让这个女人摊上了。
不过是给金老爷子看过病而已,怎么就相处的这么好了。
这西荒大陆上有的是修为上等的炼药师,怎么别人句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凤秋月气得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血勒和凤秋月坐在一起,看了凤秋月一眼,“别着急,不是马上就开始比试了么,我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比试正式开始。
这个比试,因为是打着交流的原则,所以,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则。
设了不少擂台,想要活动活动的,自己上去就行了。
夕月的小徒弟们都没有先出手,等到比试进行到了一半,该上去的人都上去的差不多了,夕月的徒弟才开始动手。
那一抹抹黑色的身影,显得异常的显眼。
没多久,擂台上剩下的,就只剩下夕月的人了。
血勒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就有别人上了擂台。
夕月没注意,倒是金朔,一眼就看到了。
“丫头,你的小徒弟行不行啊,可有硬点子要去了。”
夕月这才朝着擂台里看过去。
“没事,我的小徒弟,肯定是最好的。”
金朔点点头,“好是好,不过,都是些毛头小子,没有看过人心的复杂。只要你今天给了血月宗面子,血月宗还是不依不饶的话,我饶不了他们。”
夕月笑道:“您就这么看扁我啊,我要是没有这么点本事,要不用在西荒混了。”
金朔叹了口气,“唉……是我老了,总是把你当做是小孩子呢。”
赛场里的比试已经正式开始了,那个入场的血月宗的人,就是和先前那个多话的小徒弟交手的。
刚开始到没有什么问题。
金朔也是连连点头,“月丫头,你别说,你这几个小徒弟,是真的不错。就现在这个吧,一招一式,应对得当。别说,你这丫头,教出来的人是真的不错。”
夕月却皱了皱眉头。
血月宗和飞凤门对夕月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肯定是卯足了劲要让自己难堪的。
可是,正面针锋相对的话,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比试这种东西,是最容易下黑手的。
也是他们唯一可以让夕月难堪的机会。
不多时,赛场上的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那个小徒弟好像是体力不支的样子,连连中招。
“于归。”
于归低头,“师父,事情不太对啊。这也不是那小子的真实本事啊。”
那小徒弟的招式开始混乱,血勒转头看着夕月,冷冷一笑。
果然是这些家伙们动了手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手脚,但是,肯定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金朔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月丫头,要帮忙么?”
夕月摇头,“暂时还不用。老爷子您这么聪明,自然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帮忙的。”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玩个大的
金朔皱着眉头,“分明已经看见了我对你的态度,还这么没有分寸。擂台之上下黑手,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看着不管。”
夕月的小徒弟很快就被打的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种时候,要么认输,要么,就是一方将另一方打下擂台。
夕月的小徒弟适肯定不会认输的。
可是,对手分明就有机会将他打下擂台了,却也并没有这么做。
根本就是故意的。
看台上的人早就开始窃窃私语了。
血勒正在高兴呢,血景的视线却冷冷的扫过来,“逆子!”
血勒心里不服,“父亲干嘛要骂我,我什么都没做。”
血景冷哼一声,“血月宗的名声都要被你毁了!还说你什么都没做!”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都是什么人。
这样的场合,岂是可以随便动手脚的。
这么多高手的眼睛都盯着呢!
血景气的要爆炸。
虽然也讨厌夕月,但是,事关自己的名誉啊,血勒这个臭小子,居然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这么自己做主,将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现在就算是想要收拾局面,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夕月的小徒弟是输了。
在这个方面,多少算是争了口气吧。
凤秋月也是一脸得意的看着夕月。
夕月眯缝着眼睛。
于归挑选的这几个小徒弟,还真是不错。
这种时候了,还是比较冷静的,没有一拥而上。
这要是真的一拥而上了,那他们就算是有理的,最后也得变成没理的了。
小徒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夕月已经从戒指里将针囊取出来了。
“等这边结束了,将人送到我那里去,找其他人看着。”
于归看了一眼夕月手里的针囊,“是。”
原本以为结局已定,可转折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
那小徒弟,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了,对夕月有意见的人都在心里欢呼雀跃的时候。
那小徒弟却猛地翻身而且,一招就将对手大出了场外。
那对手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血喷出来,瞬间就昏过去了。
夕月的那个小徒弟也倒在了擂台上。
夕月起身,足尖一点,已经飞到了那擂台上。
于归紧随其后,跟着落在了那擂台上。
周围其他擂台上的弟子也都涌了过去。
诊了脉,夕月猛地皱眉,眼神刀子一般甩向了血景。
血景被夕月的那个眼神吓了一跳,猛地朝后缩。
小徒弟还醒着,扯住了夕月的袖子,“师父,现在能将功赎罪了么?我不想面壁。”
夕月笑了笑,“可以了,要是那个家伙死了的话,我还要奖励你呢。”
小徒弟笑着点头,眼看就要晕过去。
夕月急忙道:“不过,你现在不能睡过去。再想睡,也得给我挺住,这么多人看着你呢,你在这里晕过去的话,可就太丢人了吧。”
小徒弟眨眨眼睛,“师父……”
夕月说话的时候,手根本就没有停,针囊里的针很快都扎在那小徒弟的身上了。
血勒冲进了场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的人,脸色一变,“夕月!这擂台说好了是点到为止的,你徒弟却要了我们的人的命!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夕月冷冷瞥血景一眼。
血景居然一点都没有要管束血勒的意思。
好啊,要玩是么?那我们就玩点大的。
两套针法用下来,夕月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了。
血勒还在大吵大嚷,“夕月,不要以为你现在地位高了,就没有人管得了你,这是什么地方!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再探脉搏,小徒弟已经没事了。
夕月这才看着血勒,“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我说出来么?你要是现在跪地求饶,我或许还能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你一命!”
血勒冷笑,“夕月,别以为你是高阶修士,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现在各大宗派的人都在这里,是你的徒弟杀了我的人!”
夕月冷笑,“好,既然这么说的话,你就不要怪了。”
看台上的人早就开始窃窃私语了。
血勒转头看着看台上的一个老者,“玄定大师,这清河宴既然是你们玄天宗弄的,就应该给我个说法吧。”
玄定看了夕月一眼,夕月也眯着眼睛看着玄定。
这件事,玄天宗也脱不了干系。
原本,擂台上出了什么问题,是有裁判可以喊停的。
可是,刚才都成了那样的状况,玄天宗的裁判却并没有出来。
夕月笑了笑,“好啊,那就请玄定大师看看,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吧。”
玄定干咳了两声,“比试之前已经言明,点到为止。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夕月大师……”
“呵呵。”玄定的话还没有说完,夕月就是一阵冷笑。
“现在是跟我说规矩是么?好,那我们就来说说规矩。擂台之上,不得用毒,不得用蛊,不得用暗器。如果出现了以上情况,为了保护自己,是可以击杀对方的,我说的没错吧。”
玄定道:“话是没错,可是,夕月大师,你有没有证据证明血月宗的人下毒了呢?”
血勒笑了笑。
他为了找这种毒,废了很大的力气,他就不信,夕月可以找得出证据!
夕月笑了笑,“我还没有说完呢。擂台之上,如果发生了意外,裁判必须判停止。刚才我的徒弟已经被击倒,不能起身,血月宗的人却还一直在攻击,敢问玄定大师,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这个……”玄定语结。
“您不用着急,也不用对我解释什么。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您可以慢慢想,慢慢解释。我一点都不在乎您的解释是什么,关键是看你自己是不是在乎。”
玄定皱眉。
他因为多年之前欠了血月宗一个人情,本来只是吩咐手下的人,帮着血月宗一点。
可没想到,事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夕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能不能解释清楚,和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要是解释不清楚,玄天宗的面子往哪里搁。
是他们请了人家过来做客,是他们制定的流程,是他们的人管理的赛场,现在他们出了问题,那问题可就大了。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自作自受
怠慢了客人,这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要是不能公平处理,那之后玄天宗以后就是信誉扫地,不管是说话做事,都很少有人再相信了。
夕月冷冷看了玄定一眼,“现在,我们就说说下毒的事情。”
“你很聪明。”夕月看着血勒。
“这种毒很难找吧。南楚盛产蛊虫,这种毒,就是从一种蛊虫身上弄出来的,中毒的人会浑身瘫软,灵力没有办法发挥。只不多,这毒药产生的作用很快就会消失不见,想要找到痕迹就比较难了。我说的对么?”
血勒神色一变,“你少说废话。你找不到中毒的迹象,难道就在这里胡说么!那我以后想要冤枉别人,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满口胡言!”
夕月根本不理会血勒,“我这小徒弟要是就此输了,也就罢了。最多是终生的修为再也不会精进。可是,这傻小子偏偏固执的很。用力冲开了药物产生的封闭。这么做,就产生了两个问题。”
“第一,事情更加严重了。这药物带来的影响,就不仅仅是修为不会精进这么简单了,而是有生命危险。”
“第二,这药物不会从身体里彻底消失了。”
血勒神色巨变。
夕月眯着眼睛,“是应该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的弟子能有这样的本事吧!”
血勒咬咬牙,“你看着我做什么!你怎么证明这是我做的!”
夕月笑了笑,“还嘴硬!我既然知道这种东西,自然就知道怎么证明是你做的!”
“血勒,想要做坏人,也要有点做坏人的敬业精神。”
“你根本就不了解这种毒药,就敢拿来用么?”
血景站在了血勒前面,“夕月大师,你说话可要有凭据的。”
夕月笑了笑,“凭据,我这就拿给你!”
手指一勾,小徒弟的上衣就被扯开了,漏出光滑紧致的胸膛。
夕月取了一把小刀,将小徒弟心口附近的皮肤挑开,血流出来的瞬间,一直蛊虫跟着飞了出来。
长袖一摆,那蛊虫就被夕月收进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
帮小徒弟止了血,夕月对于归点点头。
于归便吩咐人带着小徒弟下去了。
夕月拿着那瓶子,“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什么都不做的话,这种毒药就会快消失,可是,强行冲破的话。毒药的一部分就会留在身体里。”
夕月盯着已经面如土色的血勒,“而留在身体里的这部分毒,会很快孕育出新的蛊虫,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中毒的人。”
“血勒公子,这个,你是不知道的吧。”
血勒咽了咽口水,脸已经吓得全白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做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金朔道:“这有何难!这里就有最好的蛊师,让他看看就清楚了。”
金朔一开口,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就起身走过来了。
血勒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这种毒药少见,他请教过很多很有名望的炼药师,那些人都不知道这种东西。
就是基于这个原因,他已经用这毒药不止整过一个人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二来,就是因为知道虽然有蛊虫大师回来,可是,这个大师为人比较冷淡,人际关系不是很好,成天都沉迷在蛊的世界里,就算出了事,也不会去管。
可万万没想到,金朔才一开口,那人就过来了。
拿起瓶子看了看,那人点点头,“这姑娘刚才说的都是实情。”
血景皱眉,“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说就是我儿子做的吧。”
那人看了血景一眼,“你真的很想确定是不是你儿子做的?”
血景道:“事关血月宗的声望,总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人点点头,“好吧。”
话音未落,就直接将瓶子打开了。
瓶子里那蛊虫谁都没找,直直的冲着血勒飞过去了。
血勒躲闪不及,那虫子一下子就钻进了身体。
那人将瓶子还给了夕月,慢吞吞的道:“因为是药物重新形成的蛊虫,所以,对主人有很深刻的记忆。虫子也是有感情的,你将人家取来弄成毒药拿出去害人,这虫子也要丢了性命。”
看了血景一眼,“要是换做是你,你会放过伤害过你的人么?所以,这虫子找的人,就是凶手。”
血勒疼的在地上打滚。
血景这时才慌了,“噗通”一下跪在了那人面前,“求大师,求大师救救我儿。”
那人皱眉,很是嫌弃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救。我刚才明明问过你了,是你坚持要确定虫子的主人。”
“大师,大师!是我无知,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吧。”
那人甩开了血景,皱着眉头看着金朔,“我就说这里没有什么好玩,你非要拉着我一起来。看,还不如我在家里玩虫子呢。”
说着转头走了。
夕月摇摇头。
这个血景,这是白做了这么久的宗主。
这个用蛊高手夕月早就听说过,蛊在这个人心里比人在这个人心里重要多了。
要是旁人,中了蛊,他或许会救,可是血勒这种咎由自取的,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血勒在满地打滚,惨叫。
血月宗的炼药师已经试图救治了,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夕月被这声音闹得头疼,对金朔道:“老爷子,我就先走了,还要去看看我那个徒弟呢。”
金朔连连点头,“快去快去。”
夕月转头看了玄定一眼,“玄定大师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要我负责,那我就先走了。”
玄定这个时候感觉老脸都要挂不住了,“夕月大师请便。”
夕月带这人回了住处,小徒弟这个时候居然还醒着。
夕月有些惊讶,“你现在倒是听话的很啊。”
小徒弟脸色发白,气色差得很,“看台上好多姑娘呢,最起码得有点男子汉的气节,维护一下我的光辉形象吧。”
夕月笑出了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我看你就是沉迷的事情太多,要不然,我还是罚你面壁吧。”
“啊?”小徒弟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于归愣了一下,“师父,你把他吓晕过去了!”
“不要紧,让他睡吧。我还得想办法帮他将受损的经脉全部都修复一下呢,醒着,怕他疼。”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惨叫
刚说完,那小徒弟又醒来了,“师父,会很疼啊。”
脸色苍白,可怜兮兮。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夕月笑道:“嗯,你可以考虑现在醒着,等会再疼晕过去比较合适。”
小徒弟眨眨眼睛,“我要是在这里惨叫,外面会听见么?”
另一个徒弟皱眉头,“你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不要让别人听见么?”
“毕竟外面有那么多姑娘呢,听见我杀猪一般的惨叫,吓着了怎么办。”
周围的人看着他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夕月道:“没关系,我会在周围给你弄个结界,你不管怎么叫,外面的人都是不会听见的。”
小徒弟歪着头,“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可别到时候你再说你忘记了。”
夕月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符文,“于归,你去吧。”
几分钟之后,房间里开始传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又过了几分钟,原本在房间里的人全都出来了。
于归掏了掏耳朵,“这个家伙,知道不会有外人听见了,这叫声真是太难听了。”
“就是啊,这何止是杀猪啊,要是没有师父的这个结界,方圆百里的人畜都要被吓跑了。”
“师父还真是厉害啊,都叫成这样了,也就她老人家能忍受得了。”
“嘘!比额乱说,我们现在都没有走多远,这个距离,我们说什么师父能听得清清楚楚。你叫她老人家,小心回去被收拾。”
说话那人缩着脖子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别说,师父的这个结界还真是挺有用的,这一出来,还真是听不到声音了。”
“那是,咱们师父,是一般人么?今天在众人面前露的这一手,就是告诉所有人,只要你们做了坏事,就不要想要瞒过我的眼睛。”
于归叹了口气,“这清河宴还没有结束呢,不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问题,你们不要随意出门,也不要和别人有什么冲突,尤其是那边。”
于归朝着飞凤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卯着劲的想要师父难堪呢,你们可不要送上去给人家机会。”
其他人连连点头。
于归接着道:“刚才的事情,你们就做的不错,看得出你们当时都很生气,但是没有一拥而上,没有和别人发生冲突,很冷静,也很沉着,这一点做得很漂亮。”
其他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师兄,这是师父说的?”
“师父还没有时间说这些,这不是一直忙着么,但是师父这个人你们都是知道的。今天你们做的很好,回去之后,肯定是会有奖励的。”
“师兄你是不知道刚才忍的多辛苦啊。要不是记着师父原来经常教育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冷静,不然,主动可能就变成被动了。”
“是啊,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血月宗的人还想要赖账呢,这要是我们当时有一个人忍不住冲上去了的话,还不知道那帮子小人会说出什么来呢。”
于归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你们记住了,师父说过,只要她活着,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委屈。”
“好了,都散了吧。这个清河宴上,露出来的东西还不是很多。我们的实力这些年崛起的太快了,西荒有很多人都看我们不顺眼。血月宗和飞凤门只是比较明显的,还有很多不明显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年轻弟子齐齐点头,“是,师兄,我们不会随便出的。这个地方不错,灵力丰富,只要师父不出门,我们还正好修炼呢。”
于归笑了笑,“好了,今天也累了,去休息吧。”
清河宴还没有结束,飞凤门今天也还没有吃亏,想必还是会找机会来挑事的。
于归叹了口气。
来之前师父说了血月宗和飞凤门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好。
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连脸面都顾不得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敢动手。
正在走神,就听到身后有人道:“想什么呢?”
于归转头,见夕月出来了。
“师父,房杰他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经脉还需要修复几次。”
于归皱眉,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
夕月笑道:“放心,下一次,不会像第一次这么疼了。”
于归点头,“那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现在已经睡下了。”
于归看了那房间一眼,“睡在这里了?那您晚上怎么休息?”
“我?我睡不睡都无所谓,十几天不睡也是可以的,这么一天两天的怕什么。更何况,随便做点什么一晚上就过去了。”
于归想了想,“师父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喝酒。”
夕月眯着眼睛,“你这小子,倒是敢来管我了啊。”
“不是,只是您不是说还要给房杰修补经脉么。”
夕月看了于归一眼,算是同意了于归的建议吧。
“你这次选的这些小子,倒是真的很不错。”
于归微笑,有些得意的样子。
夕月道:“我要出去一下,弄点明天需要的药材,你守在这里,看好这些小子们。”
刚说要出门呢,金朔就带着之前那个熟悉蛊虫的中年男人来了。
“月丫头,我来看看你啊。”
“金老爷子,我这里可真是要蓬荜生辉了啊。”
“得了,今天不是来看你,是来看你那个小徒弟的,人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带来的人给你瞧瞧啊。”
夕月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
那人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往夕月身上看过一眼,表情一直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夕月朝那人行礼,“那就请先生帮忙看看吧。”
那人这才看了夕月一眼,但是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在哪?”
那人看过了房杰,这时候看着夕月的眼神白终于发生了变化,“你研究过蛊虫?”
“以前研究过一点点。”
“谦虚了,要真的是一点点的话,你根本就不会认识这种虫子,更不可能拿出这么合适的治疗方案。”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不要脸到极限
金朔笑眯眯的,带着些炫耀的意思,“怎么样,我就说我认识的这个小丫头是很不错的吧,你还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那人看了夕月一眼,“你要是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金朔立刻道:“你行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家,会喜欢去你那个地方?你那个地方脏乱差,除了虫子什么都没有。”
这中年男人也是很有身份地位的,有人早就给了蛊王的称号,可是这个人一直不屑接受。
可是,金朔这么说他,这人也不生气,只是扁扁嘴,“我好不容易对除了虫子之外的人有了一点点兴趣,您就一定要这么打击我么?”
金朔道:“那你还是对虫子感兴趣去吧。”
夕月笑了笑,对那中年男人道:“有机会的话,当然是希望登门请教的。这是我的荣幸。”
那人总算是笑了笑,“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就是比你会说话。”
夕月问道:“只是,不知道我这个徒弟什么时候才能康复,我一直担心……”
“担心这种毒药会带来后遗症?”
夕月点点头。
“不要紧,我看过了,毒素清除的很是及时,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金朔拉着那人往外走,“好了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我教你来是让你看看那个孩子有没有事情了,要是没有事情,你就可以走了。”
那人被金朔连推带搡的弄出去了,“丫头,我现在算是见到你了,你记得回头去看看我家那老婆子,她全段时间还一直说起你来着。”
将人送到门口,夕月刚准备去找点药材,就又有人来了。
“好久没见了,听说你可是刚刚出了分头啊。”
“玉博?这种宴会,没想到你也有兴趣啊。”
“我不是对这宴会有兴趣,是听说你来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我这里今天还真是热闹的很啊。”
视线先交,夕月也知道玉博为什么会来。
她和血月宗飞凤门的旧怨,玉博是知道的,恐怕是害怕自己玩的太大。
“我收到消息晚了一点,看样子,错过了好戏啊。”
夕月挑眉,“只要有心看戏,天天都是好戏啊。”
玉博知道消息之后已经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可是还是晚了一点,到的时候,夕月的风采已经展示完毕了。
“麻烦事还在后面呢,这两家人,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的。”
玉博道:“就知道你会闹出点动静来,所以,你需要的东西,我可是都给你准备好了。”
玉博从戒指里拿出一包东西。
夕月翻了翻,眼睛一亮,“知我者,玉博兄是也。这几样,都是我正好用得着的。”
“对了,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你。”
“说吧,我来这里,还不就是为了被你麻烦的么。”
夕月微微低头,“那我就先行谢过了。我明天一早要给我那个小徒弟重新疏通经脉,我算了一下,血月宗的人明天说不定会过来,我怕于归他们应付不过来。”
玉博笑道:“真是难得啊,你还有觉得你的小徒弟们有些事情做不了的时候啊。”
“血景的修为不低,要是真的闹起来,我怕……”
“怕你的小徒弟们受伤,是么?”
夕月微笑,“从我们在游历的时候认识开始,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玉博的视线一转,在角落里看见了奚扬。
“他也在这。”
夕月眯了眯眼睛,顺着玉博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无奈的道:“非要跟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玉博勾了勾嘴角,“这里要是真的闹起来,这位不给你添麻烦?”
“这个他倒是不敢。”
第二天,房杰醒来的时候夕月正坐在对面看书呢。
朝阳初升起,美人侧倚榻。
房杰一时之间看痴了。
从进了师门开始,就知道师父很好看,只是时间久了,好像也就看习惯了。
可是现在看看,师父的美貌,还真不是其他的女人可以相比的。
“啪!”夕月合上了手里的书。
“怎么着啊臭小子,对你师父也起了歹念么?”
房杰急忙转头,后悔万分。
师父的修为,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应该就知道自己醒来了。
“还装?”
房杰笑了笑,“师父,我哪里装了,我刚才只是走神了。”
夕月道:“其实,你醒来了还不如不醒来呢,害怕你又晕过去。”
房杰眨眨眼睛,“师父,今天不会还要修复经脉吧。”
“不用了,修复的工作昨天已经做完了,今天是要重新疏通一下。”
房杰立刻皱眉头,“那是不是还是很疼啊。”
“会比昨天好一点额。”
夕月皱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自己又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师父。”小徒弟苦巴巴。
“好了,不逗你了,既然醒了,就别躺着了,做起来吧,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的配合。”
修复开始,夕月还是将房间门外面弄了一层结界。
这样,不管外面出了多大的事情,哪怕是天塌地陷了,房间里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边的修复正进行到紧要关头。
外面,果然是来了不速之客。
血景冲进了院子,直直的就朝着夕月的房间冲过去了。
于归最先迎出来,玉博远远的站着。
心道,夕月这个人真是越来越神了,算的时间都一点不差。
“宗主,那里是我师父的房间,你这么穿进去,不合适吧。”
血景看了于归一眼,“我有急事。”
“不管什么事情,我师父吩咐了,今天不见客。”
“你师父不是一向标榜自己心善么?我现在是找她救命。”
于归笑了笑,“那真是不巧了,我那个受伤的小师弟现在正在接受师父的治疗呢。”
血景咬咬牙,“你别用这种话搪塞我,我知道她是故意不见我的。你们这几年的实力的确是崛起的很厉害,但是,得罪了我们对你们来说,也不太好吧。”
于归眯了眯眼睛。
这些年行走西荒,不要脸的人见的也多了,可是就没有见过像眼前这个人这么不要脸的。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奇葩年年有
来,是为了求人办事的。
态度居然还这么强硬。
于归道:“并非搪塞,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师父正在给小师弟疗伤呢!”
“哼!一个小徒弟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是要救我儿子,他是血月宗的公子,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于归冷了脸,“宗主要是这么说话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师父就是没空。”
血景脸色一变,“你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于归冷笑,“随便。宗主虽然是人中豪杰,但是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你这是找死!”
说着,就要动手。
玉博一个闪身就挡在了于归前面。
双掌相撞,气流从两人之间狂涌而出。
血景连连后退,玉博却稳稳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好歹是个宗主,做这样的事情,未免太难看了吧。”
血景盯着玉博,“你又是什么人,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个闲人,闲人呢,就喜欢管闲事。今天就是看不惯你欺负小辈。”
外面匆忙跑进来一个人,在血景耳边说了什么。
血景的脸色变了变,对于归道:“去请你师父出来。”
玉博微笑,“你是不是耳朵有什么问题,他刚才分明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他师父在忙。你听不懂么?”
血景没有理会玉博,只是对于归道:“之前的事情,我承认,是血勒的错。可是,这不过是点小误会而已,你师父难道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见死不救么?”
“见死不救?”奚扬从后面走过来,“这话说的奇怪了。救了你的人,夕月自己的徒弟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们当时做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后果么?”
血景看了奚扬一眼,皱眉,“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要讲理的吧。你今天既然是来求人的,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吧。”
玉博道:“血月宗也是个大宗派,我听说另公子中的是蛊毒吧。这清河宴上不是正好来了一个用蛊的高手么,您既然放不下身段来求夕月,那可以去求那位高手啊。”
血景苦不堪言。
他何尝没有去求过,只是连面都没有见到。
“我和你们两个没话说,我只找于归。”
于归从玉博的身后站出来,“宗主有事请说。”
血景的额头上全是汗水,显然是焦急异常,“之前是我们的错,等到犬子康复了,我会叫她当面道歉。你们要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可以尽管说。我们都可以满足。还请另师快点去看看犬子。”
于归道:“宗主方才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不是我师父不出来,而是我家师弟正在接受治疗。”
血景放软了声音,“这件事虽然是我们不好,但是,犬子受伤和另师也是有关系的吧,你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不管?这要是传出去……”
奚扬冷笑,“传出去?传出去怎么了?昨天的事情,这里的人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毒,是你们的人下的,人,是你们血月宗的人伤的。夕月可是全程都没有动过手。”
“今天你儿子不好了,你知道着急,昨天他出手伤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知道管教啊。”
“你!”血景瞪着奚扬,“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奚扬笑了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这么大年纪了,好歹要点脸吧。”
血景盯着于归,“好歹,让我见夕月大师一面,道歉也好,赔偿也好,不管需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做。”
玉博道:“你这人真的是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吗?夕月真的在忙,中途不能打断!”
血景一咬牙,“既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了!”
血景猛地出手,玉博先将于归推开,一转身,奚扬已经和血景打成一团了。
奚扬的修为本来在血景之上的,可是,一来血景救子心切,出手是一点余地都不留,二来,奚扬有些轻敌。
几招过去,居然被血景钻了空子,直冲向了夕月的房间。
玉博正要出手,房间门却开了。
夕月的视线冷冷的从血景脸上滑过去,“宗主真是好心情啊,这一大早的,是来我这里拆房子么?”
话音刚落,门口就涌进来一大帮人。
玄天宗的人,金朔和那个用蛊高手,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
夕月笑了笑,“于归,为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难道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我下了帖子请了他们过来了?”
血景猛地上前就要去拽夕月。
夕月眼神一变,不漏痕迹的躲开了。
玉博一把打开了血景的手,“放尊重一点!”
“好好好,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现在还请夕月大师救救我儿子。”
夕月笑了笑,“既然宗主都这么说了,那就去看看吧。”
玄定冲过来,“血宗主,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嘛,既然可以商量,我看还是不要动手吧。”
血景急着带夕月去看血勒,“没事了,只是误会。”
有小徒弟凑过来,“师父,你还真去啊。都是他们伤了小杰。”
夕月笑而不语。
“我看还是抓紧时间吧,这种蛊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血景急匆匆朝外走,可还没有走出院门呢,就有人冲进来。
一见血景就跪下了,“宗主,公子他……公子他,他去了。”
血景一愣,瞬间就有些站不稳。
虽然很不合适,但是夕月的小徒弟们还是忍不住高兴。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个道理。
血景在原地愣了一会,没有急着赶回去,却猛地转头看向夕月。
夕月眨眨眼睛。
咋的?这事也和自己有关系了?
自己这还没去呢,这要是也能和自己有关系,那她还真是无语了。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夕月冷笑。
呵呵,还真的责怪到自己头上了啊。
夕月没做声,坐等血景说出惊世骇俗话。
“要不是你之前非要揪出元凶,要不是你今天一直待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儿怎么会死!”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我都知道
夕月转头,准备回房间去了。
房杰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呢,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神经病纠缠。
血景这话一出,惊呆了的不止是夕月,还有周围的一干围观群众,也是被惊的哑口无言。
你伤了人家的人,人家不计前嫌出来准备去帮你,你儿子自己撑不住挂了,这也能怪到人家的头上啊!
而且,什么叫人家非要揪出元凶!
难道人家的徒弟在擂台上被暗算了,还不能讨个公道么?
血景猛地冲到了夕月面前,将人拦住了。
死死的盯着夕月,“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夕月的脸色冷下去,有点生气了。
“血宗主,我念在你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脑子有点混乱,就不和你计较了。”
血景不依不饶,“你不计较了!你有没有问问我是不是不计较了!”
夕月眯了眯眼睛,“你想如何啊!”
“是你害死我儿子!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夕月怒极反笑,“代价?你想要什么代价?一命抵一命?”
血景的脸色黑的吓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我自己说的,想要我的命可以,那得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于归听着夕月的语气,就知道不好。
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这种时候,夕月的声音越是平静,之后的爆发就越是恐怖。
血景眼睛猛地一眯,瞬间出手。
夕月站在原地,手掌猛地一抬,一道雷光闪过,众人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呢,血景就已经被击飞了出去。
不只是飞出了院子,而是直接飞出去了几百米远。
场面瞬间安静。
围观群众的下巴掉了一地。
这是多恐怖的实力啊。
血景好歹是个宗主,在修为上面,虽然不是西荒的翘楚,但是前一百名也是排的上的。
夕月就这么动动手指,就直接将人打飞了?
还不是简单的打飞,这是准备直接从这地方打出去啊。
夕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来报信的,现在还跪在地上的人,“回去跟你们家老爷子说,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最近都很闲。”
夕月的语气极其平淡,就好像在说吃饭喝水之类,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个来报信的人,看到自家的宗主就这么被人家一招打飞了,早就惊呆了。
现在夕月和他说话,那人也是木呆呆的点点头。
“听懂了就好。还好能有个可以听得懂人话的人。”
夕月抬头,对围观群众道:“今天的事情,大家也看见了,我那个小徒弟呢,还没有完全康复,我就不留各位了。”
这些人还完全沉浸在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里,很多人连道别都没有,就直接转头出去了。
奚扬和玉博同时走到了夕月身边。
奚扬道:“干得好。”
玉博道:“你那小徒弟如何了?”
夕月看了奚扬一眼,对玉博道:“没事了,你看,那不是活蹦乱跳的了吗。”
玉博一抬头,就见一个年轻小子从夕月房间里出来,可不就是活蹦乱跳了么,很快就和师兄们闹成一团了。
玉博靠近了些,笑道:“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血勒熬不过这个时间,所以才……”
夕月的眼神闪了闪,“玉兄,有些事情,直接说出来可就不好玩了。”
玉博挑眉,“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你了解这种毒,居然了解的这么透彻。”
夕月微笑,有些小女儿的骄傲,“那是,要不然,我敢说自己是西荒最好的炼药师么?”
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她认识了很多药,知道了很多毒,救了很多人。
可是,最想要救的人,却始终没有救到。
奚扬看了玉博一眼,满含深意的笑了笑。
玉博看见了奚扬的那个带着深意的笑容,却没有理会。
“接下来的流程,你还去么?”
夕月收拾好了心情,重新微笑,“当然去,明天晚上开始,有好吃的东西,不去的话,多亏啊。”
就是这个重新绽放的微笑,却让玉博心里一疼。
眼睛里有疼惜的味道,脸上却带着笑意,“就知道你忘不了吃。我给你带了很多水果。”
夕月拉着玉博进了房间,奚扬在旁边很是尴尬,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脸面跟着一起进去。
玉博看了一眼走远了的奚扬,“你就准备让他这么一直跟着?外面可是已经有话传出来了。”
夕月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的水果上。
毫不在意的问道:“说什么?说我养了个小白脸?”
“那倒没有。奚扬也不是无名之辈,在散修里还是有些名望的。无非是说你没名没分的,就怎么和一个大男人混在一起。”
夕月冷笑,“这话说的奇怪了,我身边的大男人何止一两个啊。我师门里可是有上千人呢。”
玉博苦笑,“夕月,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呢。”
夕月摆摆手,“这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我才不会在意这些。难道你在意?”
玉博认真起来,“我才不关心外面那些人说什么呢,说的太难听了,大不了抓出来打一顿,理一理舌头。我是再问你,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夕月叹了口气,“我能怎么想,我撵了好几次了,可是就是撵不走啊。”
玉博盯着夕月的眼睛,“你这话说的不实在。你要是真的想要赶走一个人,用得着这么费力么?”
夕月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博咬咬牙,有些犹豫,却还是说出来了,“你是不是舍不得?”
夕月心里猛地一动,抬眼看着的玉博。
玉博一笑,“果然还是舍不得吧。”
夕月揉了揉脑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就是……”
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有些东西真是很难控制。”
玉博皱眉,“夕月,我记得我早就同你说过了,他们不是一个人。你自己不是也反复确认过了么。”
夕月闭上了眼睛,点头,“我知道,我心里都知道。可是……”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想想就心疼
沉默了一阵子,玉博笑道:“没关系,他既然愿意跟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你哪天放弃了……”
“玉博,你知道我的。我们认识也有上千年了吧,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有别人的。更何况,你真的觉得他配得上我?我是什么人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配得上的。”
玉博的拳头收紧,又松开。
附和的点头,微笑,“是,你这么贪吃,整个西荒也没有几个人养得起你啊!”
“喂!”夕月用力推了一下玉博。
玉博面带笑意,心里却滴出血来。
夕月刚才的话,不仅仅和奚扬撇清了关系,还和所有的追求者撇清了关系。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修为。
整个西荒,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呢。
奚扬只不过是粘的最紧,最有希望的一个而已。
可是现在看看,没有人有希望吧。
玉博的感情,已经压抑了很多很多年了。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玉博就早就丢了自己的心了。
只是,如果不是以朋友的名义站在她身边这么,恐怕也早都和其他的追求者一样,被拒于千里之外了吧。
“接下来,是不是用不着我了?”
夕月挑眉,“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用不着你了,就会赶你走一样。”
“哎呀,赶我走就不用了,毕竟,我这个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就走了。”
夕月瞪大眼睛,“不是吧,你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就为了给我送点吃的?”
玉博摊手,“不可以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
“开玩笑的,我是有其他的事情。”
夕月想了想,“哦,对了,你来的时候就很匆忙,原来是事情没有处理完啊。”
玉博点头,“对,所以,我就不打扰了。”
夕月道:“好吧,那你先去忙,一个月以后吧,我去看你。”
玉博很明显的高兴,“说好了,你可不能食言。”
“我说过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
于归从外面进来,见玉博要走,很明显的不舍得。
“师父,小杰好像不太好。”
夕月看向玉博,玉博道:“你去吧,于归送我就好了。”
于归一直将玉博送出去,“您真的要走啊?”
“再留着,不是就和那个奚扬一样厚脸皮了么?”
于归道:“可是,有时候厚脸皮的人会比较占便宜啊。”
玉博挑眉,“你这话说的有趣。”
“我们其实都挺喜欢你的。”
玉博笑道:“我很荣幸,不过,你们能喜欢我,也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厚脸皮。”
于归摇摇头,“你更了解师父,要是真的在一起了,肯定会很好。只是,我们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为什么师父看不出。”
玉博失笑,“傻小子,你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比你们师父聪明。这件事情也是一样的。”
于归瞬间瞪大眼睛,“你是说……”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她,她只是不愿意撕破脸。但是,已经拒绝过我很多次了。”
于归愣住,“那您?”
玉博笑了笑,笑容里多少有点苦涩的味道,可是,那苦涩之中,好像又夹杂着甜蜜。
“我也犹豫过,没有希望的事情,其实放手不是会更好么。”
“可是,她一直一个人,我遇上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现在有了你们这些徒弟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她是一个人。这么漫长的生命,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
“我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心疼的不行。”
“又怎么放得开呢。”玉博说这话的语气,一点都不伤感,也不遗憾,而是真的心疼。
玉博长出了一口气,像是要将那样的心疼压下去。
“所以,就这样吧。反正,她不会有别的男人,我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于归瞬间就觉得玉博这个人在他心里高大了很多。
“可是,这样也太难过了。”
玉博却摇头,“有什么好难过的。我至少可以在很近的地方看着她。她的事情,没办法同你们说的事情,没人可以说的事情,她都会和我讲。做不了爱人,就做个亲密的人吧。”
于归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恭恭敬敬的冲着玉博行礼,“时日还长,望您总有一天可以心愿达成。”
玉博将于归拉起来,“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于归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告辞。”
于归回到小院子的时候,夕月正追着房杰在打。
“臭小子,敢耍你师父了是不是!”
房杰一边躲,一边道:“师父,不是我,真的不是,都是他们怂恿的。”
虽然在躲,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很明显。
从入了师门,除了固定的时间可以见到夕月,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见到师父的。
所以,房杰甚至觉得,师父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现在看来,师父不仅知道他们的名字,还很关心每一个人。
夕月也不是真的追不上,只不过是和这群臭小子玩玩。
于归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里面闹成一团的人,微笑。
外面的人,有谁知道高冷的夕月大师,私下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呢。
闹得差不多了,于归上前,“师父,你注意一点,这毕竟不是在家里。万一让人看见了。”
“咳咳!”夕月干咳了两声,站直了身体,“谢谢提醒。”
于归板着脸,摆摆手,那些小徒弟们就都散了。
人都走光了,夕月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于归的神色微微一变,“师父。”
夕月转头看了于归一眼,看到于归表情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有了。
“我果然是记性不好了,差一点就错过了吧。”
于归道:“怎么会,我肯定是会提醒您的啊。”
夕月叹了口气,“就这么,又过了一年了么。”
于归道:“方才,我已经将您需要的东西,都放在北边的山上了。”
夕月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于归,“谢谢。有你这个徒弟,我还真是省心不少。”
于归想了想,还是道:“师父,喝酒伤身,您虽然修为很高了,但是,还是少喝一点吧。”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我带你回去
夕月道:“谢谢。”
于归皱了皱眉头,“师父,要不然,我陪着你吧。”
夕月笑了笑,“不放心?”
“这里毕竟不是家里,不怀好意的人比较多,而且,我们自己这边不是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么。”
夕月摇头,“不用,我只想一个人。放心吧,你师父我就算是喝醉了,也一样不是那么好惹的。”
于归皱眉,虽然不放心,却还是点头。
夕月眯了眯眼睛,“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想,我不让你去,你就偷偷去,是么?”
于归笑了笑,“师父还是这么了解我。”
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材,“你既然这么闲,那就去个房杰熬药吧,这药必须有人盯着。不能随便离开。煎药的方法我都写了,要是煎的坏了,那可就是毒药了。”
于归拿着药包,有些埋怨,“师父!”
“我有事先走了。”夕月转头出去了。
从自己这里出来,直接去了金朔那里。
“老爷子,我来看看你啊。”
金朔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呢。
“嗯,你这丫头,还算是有点良心。”
夕月笑了笑,“我这个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我来,是因为看上了您老人家的东西。”
金朔翻了个白眼,看着是有点生气的样子,但其实眼睛里全都是疼爱。
“哼!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没有这么好心。说吧看上什么了?”
夕月眯起眼睛,“我听说,你这里有新的丹方?”
金朔斜了夕月一眼,“你这臭丫头,连我的事情也要打听啊。”
夕月笑了笑,“您要这种东西又没用,我知道您就是给我弄的。您可别不承认。”
金朔叹了口气,“唉,你这丫头啊。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收集丹方是很久以前的习惯了。
金朔将那丹方交给了夕月,“这个我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不过这种疗伤药,复原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你看看,你这丫头啊,贪吃贪财。这东西拿来赚钱倒是不错。”
夕月瞪眼,“我什么手贪财了,这话您可是冤枉我了。我有那么多徒弟呢,我不弄点钱,他们需要点什么丹药装备法术秘籍什么的,我上哪弄去。”
“得了吧。你这话,也就是骗骗别人。还能骗得了我?”
金朔不屑,“你那些小徒弟都是自己在外面混的,很少从你那里拿东西吧。”
夕月嘿嘿一笑。
金朔想了想,“你这些年也没有少收集丹方吧。这都过了过久了,要这么多这东西干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到了你现在这个修为也可以了。不如,你来我这里,跟着我家那个老太太学点别的。”
夕月盯着手上的丹方,毫不在意的问,“别的?什么别的?”
“煮饭烧菜,针线女红?”
夕月抬头,“你饶了我吧。”
金朔笑得眯起了眼睛,“你看看你这丫头,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是不做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呢。”
夕月摇摇头,“哎呀,这些事情我是永远都学不会了。来吧,我给您看看。”
金朔猛地向后缩,“看什么!”
“看看您的身体好不好。”夕月严肃的看着金朔,“你给我乖乖的不要动啊,要不然回头我就去跟老夫人说,你不听话。”
金朔扁扁嘴,“能不能不吃药。”
夕月将手指贴在老人家的手腕上,“那得看过了才知道。”
诊了脉,夕月点点头,“嗯,您这段时间倒是很听话啊。没有生气,也没有胡闹,所以,身体还是不错的。”
“所以,不用吃药了吧。”金朔瞪大了眼睛看着夕月。
夕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药还是要吃的。”
金朔的胡子瞬间就耷拉下去了。
“给,这是药方。”
金朔很是不高兴的瞥了一眼,耷拉下去的眉毛有飞起来了,“这就是药方?”
“没错。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您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你要是年轻上个几千岁,我才懒得管您呢。”
“好好好。”金朔将那药方交给身边的人收好,“我一定按照你开的药好好吃。”
“老夫人身体还好么?”
“她挺好的。”金朔道:“不过,你要是有空,还是去看看她吧。唉,我这个身体啊,年轻的时候没有注意保养,现在岁数大了,就不好用了。要不是为了能多陪她几年,我才不吃那么多苦药呢。”
夕月微笑。
这一对,是她见过的最幸福的人了。
真的是携手白头。
金朔一生也没有找过别的人。金老夫人也是修士,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威震四海的,后来和金老先生在一起之后,身上那种杀伐之气就再也没有了,转而变得温婉平和。
夕月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她从前见到金老夫人的时候,是深深的被金老夫人身上的那种温和气质感动。
好像只要靠近,不管怎么样都是舒服的。
即便是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坐一天,也觉得很舒服。
自己身上应该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或者,曾经也有过吧。
告别了金朔,夕月没有用法术,而是一步步走到了于归说的那座山上。
到了山顶,就见果真是该准备东西都准备好了。
一张桌子,两个酒杯。
夕月给两个酒杯都到了酒。
抬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睛却也跟着潮湿起来。
对面好像真的坐着个人,正在冲着她微笑。
从傍晚到深夜,夕月喝多了,就斜靠在于归准备好了的坐榻上面。
晚上的气温正正好。
于归选的这个地方也不错。
夕月抬手,接住了一片从树上落下来的叶子,眼神有些迷离。
忽然觉得有人靠近。
夕月转头,眼神迷离没有交点。
“你又喝多了。”男子的声音温柔的传进耳朵里。
夕月微笑,“我一个人,当然会喝多,你要是陪我,自然是不会了。”
男人凑近了些,将夕月扶起来,靠近自己怀里,“我带你回去吧。”
“不。”夕月摇头,“我想在这里。从前,你不是最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同我一起喝酒么?一坐就是一个晚上,你记不记得?”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突然翻脸
男子皱眉,“记得,我都记得。”
夕月直起了身体,眼睛里带着泪光,深情缠绵,“怀昊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男子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却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是,我知道。”
夕月捧着男子的脸,像是要极力要将男人的容貌刻进脑子里一样。
“怀昊,怀昊。”
“是,我在这里。”
男子低头,朝夕月凑过去,夜幕之下,两人呼吸相通,气氛暧昧不清。
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可就在两个人的嘴唇只剩下几毫米的时候,夕月一直捧着那男子脸的手,却猛地下滑,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方才缠绵温柔的眼神瞬间不消失,变得凌冽充满杀气。
夕月冷冷盯着眼前的人,“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你是真的活够了,是么?”
夕月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是奚扬从来没有见过的。
“夕月,我只是……”
夕月的手猛地用力,奚扬瞬间就喘不上气了。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刚才做的事情,已经够你死一百次了!”
奚扬脸色憋得通红,想要反抗,可是却被夕月死死压制住,灵力都聚不起来。
“夕……月。”
奚扬已经快被掐的断气了,夕月却忽然松手了。
“滚!”夕月冷冰冰的。
“你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用他的名义出现在我面前,我绝不留你!”
奚扬捂着脖子,不甘心的看着夕月,“都多少年了,你就这么放不下么!”
夕月冷冷的瞥了奚扬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管么!”
奚扬咬咬牙,“夕月,你就真的不懂么!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照顾你!”
“照顾?”夕月冷笑,“凭什么,就凭你长了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我从来没有说过需要你的照顾,从认识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就是因为你有一张这样的脸。”
夕月的眼神刀子一样甩过去,“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觉得自己很特别了么!”
奚扬咬咬牙,“你太狠心了。”
夕月眯缝着眼睛,“你不去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我也没准备将你怎么样!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奚扬一甩袖子,走了。
夕月表情冷峻,捡起了手边的半坛残酒,一饮而尽,“出来吧。”
于归从草丛里跳出来,站在夕月面前,“师父。”
夕月瞥了他一眼,“胆子不小,学会看师父的戏了啊。”
于归很是惭愧,“我只是怕您喝多了,在山顶上睡下。这里毕竟是山顶,风大,夜里又冷,怕您着凉。”
夕月歪着头,“戏好看么?”
于归皱眉,“师父,您既然这么不喜欢他,那不如彻底赶他走好了。”
夕月良久没有出声,“于归,你有没有特别舍不得一样东西过。”
于归的心里一动。
“有过的吧。”
夕月低着头,“你和那个姑娘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于归愣了一下,瞬间脸红。
“师父,你连自己徒弟的隐私也这么关心啊。”
夕月笑了笑,“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喜欢过个姑娘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没有喜欢过那才奇怪吧。”
于归低着头没说话。
“所以,你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吧,那种很舍不得,但是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想要的,终究是再也得不到了。眼下,能看到这么一张脸,你知道是多大的安慰么。”
于归皱眉,心里猛地一阵刺痛。
夕月叹了口气,“或者,我真的是修为不够吧。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忘情呢。”
“师父!”于归看着夕月,带着几分同情叫了一声,可是张张嘴,后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夕月笑了笑,“走吧,回去吧。”
“好好的一个晚上,就这么被不喜欢的人搅合了。”
于归伸手去扶夕月,却被夕月推开了。
“不用了,你师父我还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于归苦笑,“我什么时候说师父没用了。”
夕月笑了笑,转头看着于归,“其实,我要是说,我从来没有喝醉过,你相信么?”
于归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的那天晚上,他背着夕月的时候。
“师父,您在我们心里已经很没有形象了,要是现在真的说你没有喝醉过,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于归停了一下。
夕月眯着眼睛,“认为什么?”
于归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是不是可以认为,您那天晚上是在勾引我。”
夕月猛地停住了脚步,于归也跟着停下来。
“你是不是和其濛相处的太久了,说起话来,也这么口不择言了。还是,我太长时间没有收拾你了,你就开始放肆了!”
于归面色冷静,“师父,所以,你还是承认吧,你上次其实是喝醉了的。要不然,你的形象在我心里可是真的要彻底崩塌了。”
夕月翻了个白眼,“崩塌就崩塌,怕你啊。”
于归微笑。
他心里清楚,夕月上回是真的喝醉了。
那种难受,那种怀念,很早以前于归也经历过。
难受的像是要死去一样。
只是,时间久了,好像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师父一年醉两次。
这都是惯例了。
只是,今天那个蠢家伙赶得时间不好,要不然,说不定还真就得手了。
夕月忽然问道:“我今天要是真的和上次一样人事不省,在这种地方宽衣解带的话,你会怎么做?”
宽衣解带?
于归脸色一红。
好在是夕月不管出什么状况,他都算是见识过的。
所以现在喝了酒,说话有点奔放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还用说,肯定找人打死那个家伙。”
夕月点点头,“谢谢。”
于归低头,“不客气。”
夕月眼神一变,“于归,当初你认识的那个女孩子,你为什么没有同她在一起?”
于归没有做声。
“没勇气说?还是,害怕拒绝?”
“其实你可以说的。我去看过那个女孩子。你记不记得你当时把一柄剑落在那里了。那女孩子一直收着的。”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向威胁低头
于归猛地皱眉,“师父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们是我的徒弟不假,可是,要是说是我的儿子,其实年龄上也是差不多的,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很好奇。像你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你从认识那个姑娘之后,就没有在对别的人动过心了,我也知道。所以,一直很好奇。”
于归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晚上的关系,好像白天的坚强,勇敢,坚持,到了这个时候,全都睡着了。
多少年了呢?
那姑娘早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转世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本来以为早就忘记了,可是今天夕月猛然提起,于归还是觉得心里泛酸。
“师父有没有特别渴望,但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夕月笑了笑,“现在是我在问你,怎么你倒反问我了。”
于归叹了口气,“其实挺简单的,我有漫长的生命,而她只是个普通人,人生匆匆几十年。就算是我愿意陪着她,可是,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面对容颜改变,面对分别。”
“太难过了。”于归摇头,“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难过。我什么都可以,可是她呢?真的要在一起了,她看着自己一天天容颜老去,可是我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受得了么?她会开心么?”
于归叹了口气,“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
夕月沉默良久,才道:“你比我洒脱。”
于归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问一问夕月的过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永远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他自己可以很轻松的过了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可是师父明显是不行的。
于归并没有见过哪个怀昊。
从拜师之后,师父就是一个人,奚扬也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黏在师父身边了。
“师父,我也有问题想要问。”
夕月摆摆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你刚进师门的时候,奚扬就粘着我了。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态度并没有现在这么差,可是现在却忽然变得这么差了,你想知道原因,是么?”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师父。”
夕月眯着眼睛看于归,“你果真是和其濛那个臭小子混的时间太长了,好奇心也变得这么重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夕月却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这么多年了,你师父也是个凡人而已,自然也会觉得寂寞。”
“刚认识的时候,我也有想过,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让我在失去了怀昊之后,可以遇到另外一个人。虽然除了脸,没有一处相同,但是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是,也是在这样的一天。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世界上的情义,从来没有代替这种说法。更何况,如果只是代替,那对奚扬也不公平。”
“所以,您就跟他说清楚了?”于归问道。
夕月点头,“我从来就没有瞒着他过,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就说过,他长得像是我的一个故人。后来,我拒绝他的时候,我也第一时间就跟他说了。可是……”
夕月摊摊手,“你也看见了,并没有什么用。”
说着说着,就到了他们的小院子,“于归,我这一生已然是这样了。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忘记,可是忘记这种事情,对于别的人来说很容易,对于我来说,却太难了。”
“可是,你不一样于归,你还年轻,如果要在这么多弟子之中选一个在我死之后接管我们的家,那个人就是你。”
“我希望你能幸福。希望,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幸福。”
于归微笑,“师父,或许,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过去的人呢?”
夕月叹了口气,知道劝说没用。
眼神一变,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和,变得有些狡黠。
“我今天和你说的东西,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的,你要是敢随便乱说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于归眨眨眼睛,“这算是威胁么?”
“嗯,是威胁。”
于归道:“好吧,我向威胁低头。”
第二天一早,于归就收到消息。
血月宗回去了。
也是,公子挂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还不回去,那才奇怪呢。
只是,人虽然走了,这仇也算是结大了。
于归丝毫不敢松懈。
血月宗走了,可是飞凤门还在啊。
可是,让于归没有想到的是,接下去的几天过的异常的平淡,并没有人再找麻烦。
飞凤门虽然见了面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可是却也不敢当面找茬。
于归后来想了想,这应该是要归功于金老先生和师父当时一招就将血景打飞了的实力。
玄定后来亲自为了之前的事情过来道歉。
夕月也很大度的原谅了。
本来以为,这清河宴,到现在为止就算是结束了。
可是,变故往往发生在意想不到的时候。
已经是清河宴的最后一天了,夕月连续吃了好几天的东西,表示,很想念其濛了。
其实不是想念其濛,只是想念其濛做的吃的东西而已。
当天晚上等于是弄了个庆功宴吧,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不管是哪里的人,都开始狂吃,畅饮。
于归本来之前就已经提醒过夕月的那些小徒弟的,可是等到了地方,这些小伙子们还是有些扛不住了。
酒过三巡,才发现房杰不见了。
夕月觉得不好,冲于归递了个眼色。
于归点点头,迅速消失。
酒宴还在继续。
夕月的视线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就看见凤秋月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多。
这个女人,不是笑里藏刀,就是怒目相向,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友善的微笑过。
这笑容,一看就不正常。
夕月眯了眯眼睛。
要是真是飞凤门要动什么手脚,那就别怪她不留面子。
于归很快就回来了。
夕月远远的看见了于归。
见于归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于是对身边的金朔低语了几句,就起身了离开了。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老是中招
“人呢?”夕月一边快速的行走,一边问。
“已经弄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
于归皱眉,“中了媚药。”
“找到的时候和谁在一起?”
“一个飞凤门的小丫头。”
夕月的手指猛地收紧,“可有?”
于归摇头,“这小子定力还不错,没有闯祸。”
夕月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就摇头,“飞凤门既然用了这招,就说明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想必,还有后手。”
于归皱眉,“可是小杰什么都没做。”
“那个姑娘呢?”
“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打晕丢在山上了。”
夕月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于归严肃道:“师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就算是再心软,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心软,什么时候不该吧。”
夕月微笑,“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
“你给解毒了没有?”
于归摇头,“就是这个为难,这没要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夕月皱眉。
她为了让小徒弟们出门历练的时候不被暗害,各种毒药,解药,蛊虫,媚药都让徒弟们了解过。
虽然不是每一样都认识吧,但是如果不是少见的,恐怕还真难不倒于归。
“这就是重点了。”
夕月冷笑,“她们还真是了解我。也真是小看了我。”
夕月快速进入房间。
房杰正躺在地上打滚呢。
夕月随手甩出去两根针,房杰才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你小子,现在还敢惦记外面的漂亮姑娘么?”
“师父,你就别说这种话了,就算是要教训也等到以后吧,我现在真的是太难受了。”房杰的额头上全都是汗水。
“你小子,还不错。”夕月取出针囊,“我从前倒是小瞧了你。”
一套针法下来,夕月皱眉。
于归看见夕月的表情,“师父,是不是不太好。”
“这毒不难解,就是手边没有现成的解毒药材啊。”
于归冷笑,“原来在这等着呢。”
夕月咬咬牙,难道今天真的要掉进人家的圈套里了?
房杰还清醒着,“师父,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你现在少说话,我的针法也只能暂时压制,你还是要靠自己克服。”
于归道:“要不然,我将小杰送出去吧,有人问起,就说有事派他出去了。”
夕月摇头,“你急糊涂啦。刚才宴会开始的时候,人都是齐全的,现在你说派出去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于归拍拍脑袋,“我真是急糊涂了。”
这是事关声誉的大事,不是闹着玩的。
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被赖在房杰的头上,那夕月就是颜面扫地,师门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在西荒立足的颜面。
“师父,实在不行,就逐我出师门吧。”
夕月瞪了房杰一眼,“至于么你,为了这么点事情就随便将人逐出师门?那我还做什么师父。”
正在为难的时候,奚扬推门进来了。
夕月看了他一眼,“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自己有事了吧。”奚扬看着地上的房杰。
“这么名贵的媚药,为了陷害你,飞凤门还真是舍得花钱啊。”
夕月皱眉,“少说风凉话了,要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就快点说。”
奚扬笑道:“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
夕月瞥了奚扬一眼,“有办法就直说吧,卖什么关子啊。”
“如果我这里恰好有药材呢?你快去吧,你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再不出去,飞凤门的人要是真的找上门,你可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奚扬……”
“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么!”奚扬忽然板着脸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直跟着你,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行为挺让人烦的,可是,我们毕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也有过很好的时候,不是么,你现在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呢。”
夕月语结。
“你去吧。你看重的东西,我也一样看重。”
夕月皱眉。
奚扬笑了笑,“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害怕我处理不好这件事,你是不想欠我人情,是么?”
夕月的脸色变了变,“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就算是真的是欠了你的,我也不会用感情做弥补。”
奚扬笑了笑,“夕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么。”
夕月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要是连这点东西都不能理解的话,那这么多年我们也算是白认识了。”
夕月深深看了奚扬一眼,“好,我走。”
“于归,你陪我回去。”
奚扬看着地上的人。
房杰眨眨眼睛,“先生,虽然我以前对你有很多不尊重的地方,但是……”
“闭嘴!”
夕月和于归准备返回宴会,可是刚刚走到半路,就见飞凤门的人引着一群人朝这边过来了。
夕月眯了眯眼睛。
“师父,时间这么短,不知道奚扬先生能不能处理好啊?”
夕月没做声。
“哎呀,我还没有吃饱呢,这宴会就散了?”
凤秋月盯着夕月,“不是,只是夕月大师离席太久,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过来看看。”
夕月笑了笑,“我能有什么问题,回去吧。”
“别着急啊。”凤秋月道。
夕月眯了眯眼睛。
这个凤秋月算是有些手段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么多人都引过来的。
“今天已经是清河宴的最后一天了,我有点东西要送给大家,也给夕月大师准备了些东西,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夕月勾了勾嘴角。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送别人东西的道理。
哪里送别人东西,不是直接送到府上,或者直接送到住处的。
待着别人去自己的住处拿?
这是什么道理。
“好啊,不知道是什么礼物啊。”
凤秋月看着夕月,眼神里的得意之色已经掩不住了,“别着急,等看过不就知道了么。”
一行人朝着飞凤门的住处走。
要去飞凤门,就肯定要路过夕月住的院子。
这凤秋月大概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刚刚走到能看见夕月住处的地方,就见一个黑影送旁边的树丛里窜出来,直接冲进了夕月的院子。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打脸了
夕月笑了笑。
这个手段,还真是拙劣的不是一般啊。
“什么人!”凤秋月率先叫道。
这里的人都是高手,这么近的距离,要是说看不见,那除非是瞎了。
凤秋月说着就冲向了夕月的院子。
夕月却放到冷静下来。
现在就算是抓到了什么,也不过是自己的徒弟中了媚药而已。
那个姑娘已经被于归丢到山上去了,还能有什么证据。
“师父。”于归有些着急。
“没事。”夕月笑了笑。
她的院子,岂是那么好进去的。
凤秋月动作很快,可是,有人却比她更快。
“站住!”金朔先一步站在了门口。
“这里是月丫头的地方,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是月丫头自己的问题,我相信月丫头可以自己解决。我们,就不用进去了吧。”
凤秋月皱眉,这个时候,这个老家伙这么挡在这里了。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既然已经遇上了,要是不进去看看,有些说不过去吧。再说了,这也是为了夕月大师的安全着想啊。”
金朔冷笑,“安全?呵呵!你这话说的好笑了。不是我偏向月丫头,在场的诸位有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赢得了月丫头的,站出来我看看。”
当然没有人站出来。
夕月那天用一招就击飞了血景的事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在场的这些人,修为都是和血景不相上下的。这要是让人家再一出手就打飞了,那多丢脸啊。
“在场的人已经是西荒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吧。这些人都没有把握可以赢得了月丫头,我不知道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人物,能将月儿怎么样。”
凤秋月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今天一定要进去。
“大师,话虽如此。但是这种大半夜穿着夜行衣到处跑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夕月大师自然是不害怕的,可是这个人要是没有抓到跑到别人的住处去了,我们带的那些小徒弟岂不是有危险了么。”
金朔看了凤秋月一眼,“你的意思适,你带的这些小徒弟,连个小毛贼也害怕?”
凤秋月:“……”
“我不是这个意思。”凤秋月皱眉。
这个老头也太讨厌了!
“我的意思是,这种人,干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是面对面,我们当然不害怕,可是如果要是做些下毒什么的事情,我们不是防不胜防么。”
“我们毕竟不是夕月大师,没有那么好的识毒功力啊。”
金朔朝着夕月看过来。
夕月冲着金朔眨了眨眼睛。
金朔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好了,金老爷子,凤宗主,不用争了。这是我的院子,要不要进去,难道不用问问我么。”
凤秋月眯了眯眼睛,“夕月大师,你不让我们进去,难道是有意要包庇那个黑衣人么!”
夕月笑了笑,“凤宗主的耳朵不是很好啊。我什么时候说了你们不准进去了。”
“那我进去看看!”凤秋月说着就要往里闯。
夕月却挡在了面前,“别着急,还没到时间。”
凤秋月柳眉一横,“什么不到时间!不到什么时间!你再拖一会,那人要是跑了,你负的了责任么!”
于归皱眉。
真是废话!
“凤宗主!这是玄天宗的地方,这次清河宴也是玄天宗发起的。出了问题,为什么要我师父来负责。真是好没道理的话!”
凤秋月瞪了于归一眼,“我和你师父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么!”
夕月微微转头,给了于归一个安慰的眼神。
“别着急。不过是个小贼而已,凤宗主没必要这么紧张!”
“我怎么能不紧张!这地方和我的住处挨着,我哪里还有准备要给各位的礼物呢,要是不见了,谁负责!”
夕月道:“没关系,丢不了。只要是进了我这个院子的,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出来了。”
凤秋月写了夕月一眼,“你什么意思啊。”
“我夕月住的地方,岂是这些个小贼可以随便出入的。”
“既然进去了,就不要想要轻易离开。”
夕月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从凤秋月的脸上移开。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一声惨叫。
凤秋月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夕月微笑,“看看,我说的吧。”
转头,准备进去。
凤秋月却愣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
“站着干什么,凤宗主刚才不是还叫着一定要进去的么。现在怎么不动了。”
夕月的眼神带着能够穿透人心的力量,“我只是担心,等一会进去了,见到那小贼的时候,有人的脸上会不太好看。”
凤秋月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去就去!”
进了院子,夕月径直朝着后院去了。
小徒弟们都是住在后院的。
这地方,应该也是凤秋月想要来的地方。
刚一走进后院,就闻到了血腥味。
夕月眯了眯眼睛,“看看,你要找的小贼,在哪呢。”
凤秋月瞬间愣住。
玄定率先上前,“我倒是要看看这是什么人,敢在我们玄天宗的地盘撒野!”
蒙面的黑布解下来,玄天瞬间转头,眼神刀子一般甩向了凤秋月。
“凤宗主!这件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凤秋月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会是你!”凤秋月一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夕月笑了笑,“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也很想知道,凤宗主的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凤秋月皱眉,“夕月大师好手段啊,来了这里没几天,这里的机关消息倒是不少。”
“这是我们的习惯,我的小徒弟们都习惯了布置这样的机关,总不能新换了一个地方,就让我们改掉习惯吧。”
金朔板着脸,“别说废话了,凤宗主,你的人为什么会在月丫头这里,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
凤秋月眯着眼睛盯着那人。
那是她门下刚入门没有多久的丫头,小腿中箭,跪在地上起不来。
凤秋月心里一横,手掌一翻,一掌击在那小丫头的天灵盖上。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被你看光了
那小丫头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瞬间就没了气息。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凤秋月转头看向夕月,“这么处理,是不是可以算作是赔礼道歉了。”
夕月看了一眼那小丫头尸体,皱了皱眉头。
“这丫头才多大的年纪,你真是好狠的心!”
夕月还是低估了凤秋月的狠毒。
原本以为,不管怎么样为了自己的颜面,还是会护着这个丫头的。
这么点小事,夕月也不至于就非要要了这丫头的性命。
可是没想到,凤秋月还真是够狠心!
凤秋月笑了笑,“这是我们规矩,不用你管。”
夕月冷了脸,“既然如此,还请凤宗主马上将尸体弄走吧。”
凤秋月摆摆手,两个已经吓蒙了的小弟子颤颤巍巍的将尸体弄出去了。
夕月摇摇头。
飞凤门,已经是要完蛋的了。
都不用她出手,今天的消息只要传到了飞凤门之中,以后谁还敢进飞凤门去学习。
“既然,该看的也看到了,诸位是不是可以离开我这里了。”
其他人都是很识趣的,纷纷准备告辞。
凤秋月看了一眼这一圈房间。
这里没有其他的结界,要是事情成了现在至少有点动静啊。
他们好不容易才进来,今天要是不能让夕月也吃点亏,她心里怎么过得去。
夕月摇摇头。
都到了这地步了,还不肯放弃呢。
似乎是为了满足一下凤秋月的心愿,还真的有房间传出了响动。
凤秋月冲着夕月一笑,“看样子,夕月大师这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啊。你的徒弟本来应该都在酒宴上,可是,现在房间里这动静,你怎么解释。”
夕月眨眨眼睛,这个凤秋月不知道是不是气昏了头,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的。
夕月瞥了她一眼,“解释什么?我的徒弟在我们自己的院子里,有什么好解释的。”
凤秋月冷笑,“这清河宴虽然算不上是百年不遇吧,但是也是近几年仅有的盛会了,你那些小徒弟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吧,这么好的见世面机会,怎么会躲在房间里呢?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夕月笑了笑,“看样子,今天凤宗主不是想要来抓那个什么黑衣人。想要看看我徒弟的房间是重点吧。”
凤秋月微笑,“夕月大师要是心虚的话,也可以不让我看。”
“你随便。”夕月道。
“只不过,你自己想清楚了,我这里要是没找到什么难看的东西,你自己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凤秋月笑了笑,“我看夕月大师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比较好。”
金朔凑到夕月身边,“月丫头。”
“没事,反正您不是无聊么,那就顺便看看戏。”
金朔皱眉。
夕月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个人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让别人踩在头上的人。
夕月笑了笑,“请把凤宗主。”
凤秋月冷哼一声,冲过去,一把推开了门。
然后,瞬间尖叫。
一群人都开始往门口涌。
探头一看,见房间里面站着个男人,床上躺着个衣冠不整的人,看样子是急匆匆将衣服盖在身上了。
站着的那个人,自然是奚扬。
奚扬皱了皱眉头,“哟,这是怎么了?这孩子喝醉了,我给换了个衣服,也能引起全民围观?”
转头看向凤秋月,“我说,凤宗主,这个孩子可还没有多大呢,你这冒冒失失的冲进来,将人家都看光了,是不是要负点责任啊?”
凤秋月脸都红了。
床上的房杰,的确是满身酒气。
房间不大,就这么一张床,根本就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凤秋月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找不出什么毛病。
“你,你,你们换衣服,为什么不锁门!”
奚扬眨眨眼睛,“这个房间本来就是这孩子的,倒是你,我的宗主大人,你随便进一个男孩子的房间,为什么不先敲门呢?”
凤秋月的视线转向了房杰,“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醉酒了。”
奚扬冲夕月眨眨眼睛,夕月就放心了些,也不阻拦,等着凤秋月去看。
这房间里酒气冲天,地上堆着的衣服也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被吐脏了。
中了媚药的有些表现其实和醉酒是有些相似的。
可是,中了媚药的人是不会这么老实的躺着的。
凤秋月上前一看,脸色就是一变,这小子,居然真的是醉酒了。
咬咬牙,转头看着奚扬,“您也是个有名的散修,居然会屈尊给一个小孩子换衣服,还真是难得。”
奚扬笑道:“这用得着你管么?这孩子醉倒在了门口,我将人扶进来,给换个衣服,有什么不对么?”
凤秋月冷笑,“我看您是别有用心吧。”
奚扬笑得愈发灿烂了,“我是什么用心,整个西荒的人都知道,这就更用不着你来强调了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是我追求夕月大师,那也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管么?”
周围的人看着凤秋月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这个女人,难道是为了这个奚扬才和夕月大师过不去的?
这话里话外,怎么满满的醋味啊。
八卦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多。
围观群众看着凤秋月,分分钟脑补一个十几万字悲喜交加的狗血爱情故事。
凤秋月见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问题。
人群里有人笑了起来。
金朔也看着凤秋月,“月丫头和这个小子,男未婚女未嫁,人家的私事,和你有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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