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考怎么让老师给及格 够狠 全班及格三个 有没有更坑的

【戚顾】桥段(微衍生)
旧文。萝莉文风文笔。戚少商这段时间心神不宁,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以至于他时常恍惚出神,盯着个什么东西都能站上很久的时间。
这个时候作者都会借由一个知晓阴阳学贯古今落子间就千百条智计钻出来的配角如此说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于是,当戚少商在一天中第四次看向六扇门里梅花树枝头欲开未开的梅花时,无情微微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追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
追命右手提溜着一个白色的酒壶,斜靠在门框上,悠悠然地喝了口酒,道:“放心,刚才就让小冷把衣服收了。”
无情把轮椅往屋里挪动了几分,斜眼看看追命:“你以为戚少商淋湿了,那身衣服不用洗的吗?六扇门的侍女们手劲一向很大,再洗几次若是破了,那就又要添新衣。戚少商这个月的晌银,却大半都被你借去买酒和收拾烂摊子了。你让他怎么办。”
追命凑到嘴边的酒壶纠结地暂停了一会,然后被无奈地放下,他皱着眉头说:“那我把他扛进来?不知道这梅花有什么好看的,连花都没见,看个什么劲儿。”
“尚未露出锋芒不代表不会开出好看的花。需得懂它守它的知音人慧眼识珠。”无情看着追命笑了笑:“你猜戚少商在想什么?”
追命坦然一笑,把手里的酒壶晃了几下:“没名利的想名利,没前途的想前途,没吃的想食,没喝的想水,吃饱喝足还立名于江湖的,自然……是在想西皮了。”
无情便不答话了,兀自回到屋里,把轮椅转到桌边,执起了桌上的茶杯,上好的白玉温润的触觉,是汴梁神通侯府送来的器件。
酒足饭饱,想西皮啊。
铁手把身上的包袱交给追命,接着深深地凝望了六扇门的大门,终于在深呼吸一口气后迈进了这远离了两年时间之久的“家”。
跟着追命进小楼的时候无情还在看书,看得极为入神,等到铁手一句“大师兄”喊出来,才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追命早就在旁边蹦蹦跳跳地对铁手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了,当然话题转来转去又变成了“不管怎么样咱们一定要去喝一场来庆祝你回来,不过这个酒钱你得先备着”。
铁手不由自主地笑着。在六扇门,总能感觉到这种真真正正的温暖。
一个声响,三个人齐齐回头,戚少商震惊的表情一览无余。
“戚少商?你剑掉了。戚少商,戚少商!”追命不解地看着戚少商,怎么又发呆了。
铁手一时也搞不清楚缘由,同样不解地看着戚少商。
无情似是明白什么,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要说戚少商这时的内心小剧场,它是这样子的:
黑色的底板无限放大,然后无数的弹幕一个个出现。红字的白字的黄字的呼啦呼啦都不停地飘过,内容是这样的“艾玛他怎么回来了!”“艾玛那我工作怎么办?”然后这两条迅速淹没在“顾惜朝哪儿去了……”“他不是看着顾惜朝去了吗……”“混蛋!顾惜朝哪儿去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来找我看顾惜朝的!”“嗷嗷嗷你一定是来找我看顾惜朝的!”“艾玛我到底接受还是不接受”“顾惜朝”“顾惜朝”“顾惜朝”“顾惜朝”……最后底板完美地被“顾惜朝”给刷屏了。
“咳咳,”铁手打破僵局,主动走上前去冲戚少商一抱拳:“少商,我……”
“我答应你。”戚少商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弯下腰捡起剑:“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啥?”铁手发现自己完全不在情况之内,眼见着戚少商都要走出小楼了,才进忙跟上,早一步跨到戚少商面前拦住他:“不是,你听我说……”
“我答应你我不会杀了他,不会报复他也不会让其他人杀了他,不管他犯了什么事,既然你把人交给我了,为了江湖大义和武林和平我也不会动他的。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该了解我是什么人。走吧,不然晚了再出了什么差错就不好了。”
“慢着!”铁手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戚少商的袖子:“你去哪儿啊,我顺道路过神侯府进来打个招呼而已,你这是要跟我去哪儿啊?”
【噔!黑屏,对话框------系统提示:剧情发展出现偏差,非正常模式开启】
“你你你……这这……咳,没什么,再次见面我欣喜异常,口不择言,这样吧,我们晚上好好喝一杯,聊聊?”戚少商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那什么,我去找神侯把案情汇报下,你们继续。”接着目不斜视地走出了小楼。
“这……”铁手和追命不解地看看无情,追命抢先一步说:“他不是专门来小楼找你谈论案情的嘛?再者他刚才对二师兄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无情悠悠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同人文看多了。”
戚少商现在心情十分复杂,十分纠结,十分难过。
他的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荡。
“很失落?”
戚少商默默地回答,回答给自己听。
每当这个时候,失魂落魄的主角都会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苦逼样跑到大街上去溜达。溜达途中各种支线情节就会随之展开……抑或是主线情节,才会真正展开。
戚少商拿着剑眉头深锁地走出了神侯府,这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前往何方,可自己的步伐却有意无意地往城郊走去。
城郊有一片竹林,但是这个季节,倒确实没有什么景儿。戚少商看着这满目萧条的景色,心里倒越发悲凉了。旧日在连云寨,寒冬的日子里大伙喝酒吃肉,一大帮子人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什么寒意都驱散了。再后来在旗亭里洗碗杀鱼,夜里也有琴声相伴,兴致来了提剑舞上一曲,更是不可忘怀。
那大伙的生死相依的兄弟情,与旗亭一夜的知音情,孰轻孰重?
一群人在一起是相持,受伤时可以依偎。两个人在一起是相知,寂寞时可以……不对,是不会寂寞。对于一个人来说,不会寂寞时多么重要。
曾经想要紧握两者,最后却发现为了的到一夜的琴声失去了所有的兄弟。
原来这么失落还是因为顾惜朝。戚少商抬头看了看天,有些泛黄,没有连云寨的天清亮,戚少商微微闭上眼,风吹过。
顾惜朝,我懂你的任务,懂你的抱负,懂你为什么追杀我千里。我不是个神,也不是个大侠,我恨你,我不能死,因为我要为了死去的兄弟们争一口气,为他们平了不白之冤。但是我又惜你,因为这世上,能与我弹琴舞剑的,只你一人而已。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传来一阵琴声,然后主角循着琴声而去,终于进入了主线剧情吗?
很遗憾,戚少商遇上的是个不靠谱的编剧。于是他睁开眼睛,继续漫无目的地飘荡,直到荡进了那片竹林。
戚少商站刚要踏进竹林的时候,止住了脚步,他静下心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跨进去还是不跨进去,这是个问题。跨进去的话,经验(?)证明,绝对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什么阵法啊五行啊他本身也不太擅长,没人救的话故事就结束了,就算进去了,再遇上个什么追杀的,追杀谁就不一定了……
他没有犹豫很长时间,他还是跨进了竹林。
一步一步,慢慢地前进。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精神全面集中。他不得不防范。身为一个大侠,特别是一个即将要触发剧情(?)的大侠,他知道,不管是黑衣人白衣人五颜六色彩衣人,小雷门的人唐门的人,毁诺城赫连府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辽人金人,这个时候出现都是一个挑战。
一个大的挑战。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作者到底是爱长篇还是短篇(?),如果是短篇可能他就挂了,如果是长篇,那中毒受伤也是免不了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应该会遇上一个人,一个不纠缠到死不算完的人!
风动竹林还是有人经过?!
戚少商屏息闭眼。
杀气,是可以感受到的。
他的剑,是世上最快的剑!可是他不急着拔出来,因为他觉得当他睁开眼,会有一袭青衫出现在眼前。
【叮!请问戚大侠为什么会觉得一定是青衫人?回答:两千多字了顾惜朝还没出现这故事玩完了。】
顾惜朝冷哼了一声,震了震袖子,说:“你好。好久不见,回见。”然后转身往竹林深处走去。
戚少商惊讶了。他真的很惊讶,为什么这个竹林这么平静,他就这么平平常常的见到了顾惜朝?!唐门雷门六扇门为什么没有来插手??顾惜朝为什么没有损他,为什么没有砍他?!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于是他追了上去……
顾惜朝表示他见过坑爹的剧情可是没见过这么坑爹的剧情。
“找我有事?想杀我?别回答什么我已经放过你了我就不会杀你之类的。你想干什么啊?别说什么我来保护你或者铁手拜托我照顾你之类的话,他刚刚才来过。你是没事找事啊?”
看到戚少商站在屋外,顾惜朝终于怒了。
戚少商有点无奈:“你能不能不要自己脑补剧情。我就来看看而已,你呛什么火。这屋子不错啊,不会又叫惜晴小居吧?”说着就进了屋,还好,没有什么八卦阵。
“惜晴小居?那是什么……”顾惜朝不满地看着戚少商:“别进来。都说了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你进来干什么。”
“唉你知道吗,”戚少商把剑放到脚边,做到屋中央的桌子上:“铁手一来,我就知道你肯定离得不远。这几年我去办案,那遇上个案子就得亲自去,我就琢磨着,按理来说,这些案子总得有一个是跟你有关的,可是竟然没有。我早觉得不科学了。”
“科学?那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这几年忙着疗伤。”顾惜朝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的水壶还没放下,戚少商就拎了过去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科学就是,你绝不会乖乖呆在这里,你会出去腥风血雨干一仗。当然,江湖新兴起的几个门派可能有你暗线,新出现的几个楼可能你是老板。”
“戚少商,脑补过度是种病,找无情治治。”顾惜朝气愤地把被子磕到桌子上。
戚少商撇撇嘴:“谁脑补,这是正常的情节你懂吗?来,跟我说说,有没有什么金人辽人现代人来找你?”
“我说你走不走!”
“炮打灯来一发?杜鹃醉鱼来一发?别介啊,这快四千字了咱们才见面啊!”
“明月千里故人稀,出门直走别客气!”
“其实你还是这么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你走不走!铁手把我的斧子收哪儿了!!”
嗯,他姓耶律,他是个王子,第几个王子这个不重要……反正,他怎么样都不重要。
有个羊胡子的手下跟他说:我们要去拢络顾惜朝这个人才,他惊才绝艳,他天下无双,他人生赢家,他……反正你去拉拢就成。
他当时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作死!”他这么骂着。
“你有没有脑子啊!绝对不能去招惹顾惜朝你不懂啊!你不知道顾惜朝已经来了戚少商绝壁不远了啊!
你现在让我去拉拢顾惜朝,戚少商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当然他可能阻止不了顾惜朝,但是这更麻烦,顾惜朝中间肯定会放水!你别问为什么!他一放水,我们就玩完……
我现在不去拉拢顾惜朝,戚少商一定会去找顾惜朝,然后他俩就双剑合璧,直接把我们给秒了。
我现在去暗杀顾惜朝,戚少商一定会出现,然后把我们给秒了。
我现在去暗杀戚少商,顾惜朝六扇门乱七八糟不管是谁都会黑化,然后把我们给秒了。总之……在戚顾文里,我们就是电灯泡加悲剧!快收拾行李,马上走!”
诸葛神侯微笑地看着无情:“关于保家卫国这事儿,有什么新建议吗?”
无情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批量生产戚少商+顾惜朝,我大宋绝对可以横行霸道到二十一世纪。” ——顾惜朝很有感慨,他对戚少商说,我当时那么一冲动去给你端了盘菜,就把我之后的几辈子都给葬送了,从此走上了搞基这条不归路。
一斧飞过来距离作者的脖子还有那么0.9741130厘米。
好吧,这不是顾惜朝说的,这是坑爹的作者说的。
上回书说到戚少商在完全没有遵循正常的主线剧情的情况下见到了顾惜朝,这回书接着往下走,一般情况下不到上战场马革裹尸那是没法完结的。
那天在竹林见到了顾惜朝,戚少商的心就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感占据了。
要说为什么他说不清楚,不过在顾惜朝家蹭了一壶茶之后,他还是抬脚跨出了屋子。这步散的有点久,毕竟六扇门里还有事儿得着他去干。
他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顾惜朝在屋里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夕阳照不进屋子里,但他能感觉到顾惜朝的视线,他的脑中甚至能勾勒出顾惜朝的样子,微侧身子看着屋外,嘴边带着有些嘲讽的笑,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清亮,好似他自己便是他自己的道,邪气凛然。 其实这时候顾惜朝如果知道戚少商的脑内剧场一定会气得毛都直了:彼尔娘之!莫名其妙跑到我屋子里喝了我的茶而且是完全不懂品味的牛饮,我还得刷杯子!还对你笑个毛线。
不过除了戚大侠同人论坛爬多了这个解释之外……恩……可能……还真找不出什么其他解释了。
但是好的剧情绝对不会让戚少商直接就这么回去!
戚少商一惊,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顾惜朝的木屋整个塌了。
如果你现在是在看弹幕,那情况绝壁是满屏幕的:“卧槽!编剧神转折!”“编剧高能!!”“七仔回去回去找媳妇!”“……围观了整个过程的竹子表示这是我见过最牛掰的西皮剧……”“命中注定要搞基啊大侠!”“去&救&他”“编剧赢了……”“我就是来围观一下”“这是被二级地震整塌的吗骚年……”“我是绿字……这是被戚少商和顾惜朝的基情秒塌的屋子!!”“绿字嫁我!!”“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当然戚少商和顾惜朝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戚少商运了气一跃到屋子前,正看到顾惜朝用袖子捂着嘴鼻从地上爬起来。
“屋子怎么塌了?”戚少商皱着眉头看满身狼藉的顾惜朝。
“有人放炸药。从地下炸的,屋子估计没这么大承受力。”顾惜朝的眼神狠了起来,陡然提高声调:“敢做不敢当!有本事出来说清楚!无胆鼠辈。”
听他这么说戚少商突然很想对他说,不是每个人昨晚坏事之后都会把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一遍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为什么咽回去呢?是因为戚少商的一点小心思,什么小心思呢?艾玛别这样,大家都知道咱们还说什么说。
顾惜朝话音未落,噼噼啪啪很多小型炸药就在他们身边炸开了,这倒是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好歹是见过各种亲妈后妈,开过各种外挂【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的了,左躲右躲最后戚少商干脆一拍顾惜朝的肩膀,眼神示意了下右边,顾惜朝立刻会意,跟他一起用轻功窜到了竹林里。
“刚才你确实看到这边有人?”顾惜朝看着空空的竹林问戚少商,说完一个踉跄。
“一闪而过。”戚少商顺势搀起了顾惜朝,顾惜朝的脚有旧伤他知道:“不过倒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人要炸你的屋子,你有得罪谁吗?”
戚大侠你这么问是不是略有愧我告诉过你的你在文中负责的工作?这么多次被顾惜朝大环套小环的骗,当然你也可能小环到大环地拆穿他,可是在这里你不是应该问:喂,你这又是啥剧情走向啊哥们,告诉我这作者喜欢看谁写的文吧,我基本可以为我们以后的路做一点准备啊。
可是这样就不科学了。戚少商觉得自己不能再不科学下去了。
“我见天儿呆在这里,我能得罪谁?我也就去掏过前面树上鹌鹑下的蛋。”顾惜朝没好气地挣开戚少商的胳膊:“扶什么扶,少假惺惺。”
这话说的不是不在理,但是完全没有必要。戚少商也是这么觉得,他脑袋里现在就窜出来无数条理由,不过不管哪一个都是一样的勉强一样于无理中找理,戚少商思考的一下,不行这理由太多了,这次用谁的【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好呢?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越皱越紧的眉头,心软了,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反正你是大侠,做什么都是有理的,我也懒得听你那些大仁大义大道理。”
你说要是每个小顾都这么懂事那可以节省多少字数啊!
戚少商感动了,他正要说些什么,就看着顾惜朝背后蹭蹭蹭几支箭朝着他们飞来。戚少商的剑有多快多凌厉我们没有顾惜朝知道,他一手把顾惜朝从背后往前一推,一只手抽出剑挡掉箭。
顾惜朝被猛地一推差点没趴地上,刚转过头来就想掐死戚少商,一支箭就擦着他的卷毛飞过去了,蹬一声订到地上。
顾惜朝简直要骂人了,是不是都跟他卷毛过不去!令人发指,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玩死射箭的就是老天瞎了眼。
【老天的眼睛瞎不瞎跟顾惜朝有什么关系……】
顾惜朝还没缓过劲儿,就被戚少商一把拽着跑了起来,当然他们这一路不孤单,无数支箭嗖嗖地与他们相伴,在他们的身后留下排排身影。
基本上……如果把俩人都射死了那就是神剧了。
“顾惜朝你确定你只是去掏了俩鸟蛋不是去灭了俩寨子?!”戚少商一边用剑砍开挡住路的竹子一边拉着顾惜朝狂奔,顺便狠声地埋怨起来。
“我的武功要是能单枪匹马的灭俩寨子我绝不会让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一遇见你就倒霉,呸!”顾惜朝也恶狠狠地回敬。
那你也下不去手。你绝对下不去手,你不仅下不去手你还得在砍他前话痨给人家时间救他,你还得不停地放水放水,还得时不时念几句情诗来提醒他咱俩有过旖旎的旗亭一夜,你跑啊跑啊,你跑哪儿我追哪儿。
息红泪表示追杀过程中调情可耻的行为。
“跳!”戚少商喊了一声。顾惜朝这才发现前面有个不大不小的陡坡。他刚想表示,大侠我外挂开得没你多我腿伤还没好这么跳下去可能会出事儿的,就被戚少商一股力量给带下去了。
所以顾惜朝不负众望地满头冷汗,腿是彻底被刺激了。
说来奇怪,跳下去之后箭没有跟随上来。戚少商皱着眉头看顾惜朝捂着自己的腿坐在地上,又抬眼看了看竹林,嗯,没动静儿了。
卧槽这剧情也太猎奇了点吧英雄?!你难道想告诉我制造这场天外飞箭的目的就是为了整垮顾惜朝的屋子以及他们俩的竹林狂奔?剧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文章所能驾驭的范围了。但是没关系,请相信这不是一篇正常的文章。
“走吧。看来你今天没法回去了。我带你去六扇门。”戚少商转身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转头看到顾惜朝一双眼睛里似乎要掷出无数把神哭小斧似的:“咳咳,那什么,我扶你。”
扶……当然是扶!横抱这样的桥段用不上吧……戚少商扶起顾惜朝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这个抱的问题,可关键在于顾惜朝跟他身高相仿体重差不多,这抱起来也没有美感啊,再说……一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大男人要闹哪儿样?!搞基啊?
咦?难道你们顺着这个剧情都能走下去,不是为了搞基吗?
戚少商扶着顾惜朝到了六扇门门口,就看见追命正从院子里面出来。
这实际上是个历史性的时刻,你说,这追命到底长啥模样呢?但是……其实这个问题不重要嘛,那我们就把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给忽略吧。 “戚少商你回来了啊。唉?这是……顾惜朝!”追命这下可彻底震惊了:“这是得有多么违背自然规律才能让你们突破重重障碍又见着面了啊。我现在真怀疑明儿早上我一开门都能窜出来一个人,对我说‘嗨,我叫李坏。’啧啧,你们进去吧,我先上街给大师兄买点儿东西去。”
顾惜朝费解地看着戚少商:“李坏是谁?”
戚少商同样费解地看着顾惜朝:“我觉得至少……《四大名捕》和《说英雄》里面没有出现过,因为我确实不记得这个名字。别管这么多,进屋吧。”
六扇门大堂里人还是挺齐的,诸葛小花无情冷血铁手。
无情见到顾惜朝就有一种亲切感,没错,毕竟他跟顾惜朝在很多情况下都会被设定为友好的关系,当然……不是说因为都得搞基所以才会产生的相知的感情。
顾惜朝戚少商一进屋,全屋就安静下来了。都是一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状态,每个人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这种状态维持到了追命发现自己忘了带钱从外面折返回来。好吧,你看看,关键时刻追命的作用是非要重要的。他进了屋,看到一屋子装蜡像的人,又跳了出去,然后重新跳了进来,对着顾惜朝就是一通狂喊:“我要杀了你顾惜朝!我要为红袍姐报仇!大当家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接着在一屋子“这是什么情况”的表情下咳嗽了两声:“别介意,老八一般出场就这两句话,我替他喊喊,我替他喊了他就不用再出现了。你们继续,我进屋拿银子。”
卧了个大槽……
“进去右转第二间。冷血让厨房给顾惜朝烧水。戚少商把上午那个案子重新跟我交代一下。世叔那我先回去了。”
无情做事干脆利落,顾惜朝表示很欣赏这样的人。
“自己能走吗?能的话就自己去吧,我去交代上午的案子。”戚少商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扶着桌子给他做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客房走去。
“别看了,跑不了。”无情无奈地笑笑:“来搭把手,回小楼谈。”
看着戚少商推着无情走了出去,诸葛正我叹了一口气。冷血问:“世叔,怎么了?”
诸葛正我摇摇头:“忧患啊忧患……对了,你去完厨房就出门去打听一下方应看最近的活动安排,别让无情跟他正面撞上。然后见到戴帽子有酒窝的李姓青年就一剑给我戳死,别给他机会认识追命……虽说,跨剧难,但是不可小看有些人逆天的心。”
“其实我看到顾惜朝的时候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无情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但是我也知道这是必须的。就像陆小凤坠崖会遇到厉南星,周天赐到上海会碰见鲍东卿一样,这个,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等、等一下,又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天要下雨,你要搞基。阻止不了的。各种各样的剧情,各式各样的理由,各门各派的争斗,到头来都是要给你们一个结局,看开了也就好了,我也就不在意不停地在剧情里打酱油了。”无情温和地笑笑。
“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能求解释吗?”戚少商的处理器一直不是很先进。
“没什么。案子其实我搞清楚了,你去看顾惜朝吧。回见。”
被成崖余回见了……戚少商很忧伤。
他不能自己一个人忧伤,他决定让顾惜朝跟他一起忧伤。
按照剧情的发展如果这时候戚少商一推门看到顾惜朝在洗澡,那就是非常值得期待的画面了。既然是非常值得期待的画面那为什么不来一发呢?
戚少商推开顾惜朝房间的门发现顾惜朝在洗澡。
顾惜朝躺在浴盆里看着戚少商:“你又干什么。”
“无情疯了。”戚少商找了个椅子坐下。
“疯了?去找方应看……这剧情肯定少不了他的份儿……”顾惜朝幽幽地说。
“哦。其实刚才无情的话我也算听明白了。无非就是咱俩得在一起。”戚少商觉得有点口干,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扯淡。”顾惜朝懒得睁眼了,这水温真心不错:“那他确实疯了。我跟你在一起,嘁,没有可能的事儿。”
“这话说的,你不跟我在一起你跟谁在一起啊。下辈子厉南星一开门就能看见陆小凤,再下辈子楚云一出事就能看见张富贵,再再下辈子鲍望春一上街就能看见周天赐,再再再下辈子于佑和一到香港……人太多了那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这辈子不从,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一样的。”
“拉郎配是可耻的!”顾惜朝被水汽蒸得有泛红的脸露出来愤怒的表情。
“跨剧才会赢,勇敢找爱情!”戚少商也怒了:“赶紧洗,洗完吃晚饭!”
说完一摔门走了。
……群众表示不是想看这样的发展,群众表示这不是科学的发展!嗯……科学是什么?可以吃吗?
不久以后戚少商会成为楼主。不久以后顾惜朝和戚少商会上战场。不久以后……战场?艾玛这不会写,但是谁会写你们都知道。
第二天追命起床,走到大门口,打开了门,看到一个戴帽子的青年笑得阳光灿烂对对他说:“嗨,我叫李坏。”
然后追命“砰!”一声关上了门。
【戚顾】剧本
顾惜朝是在深秋的一个傍晚拿到剧本的。那天他刚刚结束了一天无人捧场的卖艺,带出去的那颗用来当靶子的苹果依然躺在布兜里。他在汴梁的夕阳下以四十五度的法定忧伤角度望天,把积累了一天的忧愁和无奈化作一口气叹出去,哎!忧伤归忧伤,饭还是要吃的,于是他把手伸进布兜,开始掏那个壮志未酬却注定身先死的苹果,他掏啊掏啊,掏啊掏啊,掏出了一叠剧本。他盯着剧本看了得有一分钟,对,在那个时代他其实不知道这叠纸是个剧本,于是他把那叠纸塞回布兜,继续掏苹果。这次他掏了有十分钟,布兜里确实没有苹果,苹果变成了一叠废纸。顾惜朝愤怒了,如果他会骂人的话他简直想把那叠纸糊在偷他苹果的人脸上骂一句你他妈哒居然连苹果都不放过还他妈哒有没有人性!顾惜朝很生气,气得连头发更卷了一些,他忿忿不平地把剧本又塞进布兜里,启程回家!今晚糊窗户的材料有了。戚少商是个编剧,他写的剧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卖不出去。他用等待剧本被采用的时间给雷门广告公司写创意策划来养活自己。他自己给自己是这么定义的。于是雷门的总经理敲着桌子对他说我是真没见过谁家的策划非把编剧俩字儿印名片上儿的还印在前面的。戚少商重申,卷哥,我只是个为现实所迫暂时搁浅理想的编剧。雷款点点头,小老幺你告诉我你今天的脑残片儿吃了么?顾惜朝是戚少商剧本里的角色。十八岁的翩翩少年,文能科举拿探花武能打人开外挂,就是出身低微没人赏识,被朝廷里个谁黑了一把好好的探花也没有了,艰难地窝在汴梁成为一代北漂。顾惜朝也是刚知道自己只是个角色,谁让他糊窗户前非眼贱去扫了一遍废纸呢?剧本上生动形象地用七集的长度勾勒了一个苦逼青年悲剧少年时代,剧本还没写完,写到今天他当街卖艺又没挣到钱。这事按理来说,顾惜朝不该接受,是个正常人都不能够理解啊,但是他接受了,这是为嘛呢,大概是因为戚少商这个汤姆苏把顾惜朝的智力值调得有点max…总之顾惜朝很暴躁,驴我呢吧!哥见天儿辛辛苦苦想着法卖艺合着你就是故意不让我挣钱是吧!演员也是有尊严的好么!编剧这么脑残加这么多可有可无的人生考验这剧还能不能行了啊!我都卖了五天艺了,你为了表现我的苦逼也不用生生写了七集啊!越想越不高兴,尤其是今天连苹果都没得吃。啪!顾惜朝一把把剧本拍桌子上。戚少商推了推无镜片的纯装逼型眼镜框然后把剧本放到赫连春水面前的桌子上,推了过去。赫连春水捞起来扫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说少商啊你今儿出来之前跟卷哥说了吗,维生素片吃了吗,还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弃编剧这条路?除非你跟息红泪离了。然后戚少商就对着被仨为了阻止老总因为故意杀人而进入监狱的保安而架住的赫连春水举了个躬,拿起桌子上的剧本,走了出去。背后赫连春水“去你大爷”的叫骂声绕梁三日。顾惜朝今天准备罢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啥会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剧本,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第八集里能不能挣到钱,是不是还是连苹果都吃不到。我的世界被别人掌控。顾惜朝有些泄气,他以前遇过很多的困难,永远都被人看不起的出身,凄惨的被人欺凌的童年,但是他觉得自己都能克服,自己爬嘛大不了,总能爬上去。但是这次他感觉支撑他活了十八年的信念没了,那还爬个球?十八年那么长,也就是脑残编剧手下的七集而已。我这么努力的克服困难,合着都是你给设置的啊。不高兴。罢工。戚少商发现word里打不出字了。他跑到台式机上试了试,不行。跑到笔记本上试了试,还是不行。他重新启动电脑,新建了文档,开始输入:顾惜朝。出不来字。他输入:戚少商。出来了。千千万万的字都能出来,出不来顾惜朝三个字。他盯着电脑好一会,然后给息红泪打了个电话,红泪,我觉得顾惜朝罢工了。息红泪在电话那边用汤匙搅着咖啡,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戚少商继续说,红泪,他生气了。息红泪捏了捏眉头,说,少商,到我这儿来一趟要不然?顾惜朝罢工了三天,在屋子里睡觉。三天里他其实不饿也不困。第四天他起床了,推开窗子,看着天,看着鸟,然后他走到门后,猛地把门踹开,站在院子里吼了一句:就算是活在剧本里我顾惜朝的人生也得我自己写!谁让我叫顾惜朝!谁让我是顾惜朝!等一下,是顾惜朝怎么了?顾惜朝谁啊?息红泪给戚少商服了安眠药。戚少商在梦里迷迷糊糊地走着,从纷繁的城市走到空旷的野外,穿越树林,趟过小河,走到了茫茫大漠,走到了深秋的汴梁。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衫,手里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剑,脖子上围着黑色的围巾,他穿过人潮,在一片叫好声中看到了一个卷发的紫衣少年,少年高声喊着,在下练有飞刀绝技,不知哪位愿意帮助在下……他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他挤上前去,挥着手说,我来!赫连春水推门进来,息红泪示意他轻声。赫连春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戚少商问,他睡了?梦见什么了,还笑?息红泪说或许是碰见顾惜朝了吧。
【戚顾】【陆厉】脑洞搬运
一个非常非常OOC的洞陆小凤要混进天魔教,他准备从天魔教小教主厉南星下手,于是他找到戚少商说,你带着一群土匪去拦路打劫我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我和他一见如故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戚少商不服,凭什么我去打劫,我是正规的义军,我是好人,是大侠。陆小凤说全江湖谁不知道你们连云寨是土匪窝,再说了又不是让你真的打劫,演戏而已。三天后戚少商带着七大寨主和寨兵去打劫,厉南星戴着斗笠背着包裹带着箫拿着剑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人马一脸懵逼。陆小凤站在树后面也是一脸懵逼,让你打劫你这是把整个义军都特么带来了吗?!我和他两个人打你们这几百人你觉得逻辑上行得通吗?戚少商骑在马上一派英雄气概地拎着长枪说,打劫,你就把……把你那箫留下吧。厉南星刷一下就把剑抽出来了,说我的箫只赠知音。戚少商眼皮一跳。阮明正凑过去小声问,大当家打不打啊……戚少商四处瞟,又咳了两声,想提醒陆小凤快点出来。陆小凤咬了咬下唇,想,得得得豁出去了!刚准备一个漂亮的轻工闪亮登场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戚少商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把锃光瓦亮的斧头就朝自己飞来了。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陆小凤的手笔,但是斧头飞到面前他才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啊!这砸一下要命啊!这才一个翻身才马上下来躲过了斧头。顾惜朝骑着一匹黑马神情严肃地从前方赶来,小斧头绕了一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身后跟着百十来人,扛着六七面书着顾字的大旗。劳穴光高声问,来者何人!顾惜朝朗声答道,顾惜朝,奉朝廷之命,特来剿匪!顾惜朝很郁闷,他出身不好,好不容易考了功名还被人挤兑,给他派到一西北边关附近的小地方让他剿匪,他来之前打听了一下这地方不仅没匪还有民间义士自己组建的义军。那哪还有他的用武之地。本来很丧气,结果好家伙,多么大的福报啊!一来就碰上打劫啊!对方人还不少啊!看我不打得你们寨毁人亡啊!陆小凤觉得自己可能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先不要联系戚少商的好,毕竟好像……嗯无意间……是吧……这是个意外对吧……大家都不想的。戚少商被顾惜朝一斧头也削怒了,他在连云山乃至整个江湖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见了他不喊一声大当家,这哪里来的小卷毛敢直接跟他叫板,于是又上了马,说兄弟们跟我上!阮明正扶额,大当家你冷静点啊我们不是匪啊。顾惜朝冷笑,等的就是你这阵仗!我看这么久兵书还没实践过呢!两队人马打的好不热闹,厉南星在中间一会踹翻一个寨兵一个扳倒一个官兵,但他还是有点迷茫,唉他一开始到底怎么就掺和进来了呢?正迷茫着呢陆小凤一个指头就戳到了靠近他的一个寨兵身上,然后抹了把胡子很潇洒地冲他一笑说这位兄台功夫不错。厉南星很想说多谢夸奖但是现在好像不太适合闲聊?陆小凤继续嘚吧,哎呀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走吧你看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再说你还是邪教组织的头头,等他们打完了发现你在这儿也不太好。厉南星点点头表示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出来的跟我就突然我们了但你说的有道理。他俩趁乱跑出了一段路程之后厉南星抱拳行礼,多谢相助,请问怎么称呼?以及你怎么知道我是邪教……组织……头头?陆小凤说其实今天天气不错。
【戚顾】【陆厉】杀手集团小脑洞,搬运
高鸡血是个资深杀手集团旗亭酒肆的老板,他手中掌握着国内最大的资源链,只要你能力够,胆子够,都可以在他手下谋一个差事。顺火暖是高鸡血手下第三小组的代号。(一)“我只是不想拂了姑姑的意,她一直觉得天魔是个正经的黑社会组织,而我是个不合格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厉南星停下笔,冲顾惜朝笑了笑:“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复习方面是没问题,只是身份伪造那边还没有确定下来可以百分百没有漏洞,不然还得卡在报名上面。”顾惜朝走到厉南星身边,看了看他的画,点了点头:“意境有,你天赋不错。陆小凤呢?”“戚少商出任务被西门吹雪截了胡,高鸡血让他去处理一下,今晚不一定回来。”厉南星顺着顾惜朝的视线看向了画,一会皱着眉头叹息道:“这棵树还是画得不好。”“比上次好多了。高鸡血会让陆小凤去处理?他不是跳着脚说再让陆小凤掺和这种事就是孙子么。”顾惜朝示意厉南星把毛笔递给他,他抬笔蘸了一些清水,浅了墨色,往树上添了一笔。“陆小凤这体质也难怪高老板担心,每次接的是一个case但回回都能连带着挖出几桩大案,他最近的功绩可以评良好市民了。”厉南星笑了起来。“他可以和戚少商一起入围感动中国。好了就这样吧,打个包给傅总送过去。收拾东西出发,希望他们俩还没有被西门吹雪戳死。”顾惜朝收了笔,看着画满意地点了点头。?戚少商,早年就职于特种部队,由于特殊原因失业后加入国家保密组织小雷门成为西北连云的地区联络人,四年前得罪顶头上司再次被撤职并在旗亭酒肆欠下了一笔数额巨大的酒债,于是在高鸡血的招揽下成为旗亭一份子。陆小凤,常年混迹于黑白两道之间,消息网四通八达,行踪捉摸不定。资深好事分子,身无正职却有花不完的钱泡不完的妞以及交不完的朋友。两年前被血衣楼追杀,为了暂时摆脱麻烦无奈之下挂职旗亭酒肆。顾惜朝,著名网络黑客七略,身手敏捷,智商超群。少年时通过选拔进入傅宗书的特别行动小组被安排在国外学习,学成归来后负责傅氏百分之三十的地下交易。五年前因暗杀戚少商事件与傅宗书方面发生了冲突脱身傅氏进入旗亭。厉南星,徂徕大学医学系研究生在读,连续三年国家一级奖学金获得者,曾在著名医刊上发表论文三篇,学术成果颇丰。聪明好学,谦虚谨慎,热爱劳动,团结友善,积极向上。?“……为什么南星和我们画风不一样。”戚少商拿着身份信息一脸复杂地看着陆小凤。“实际上这确实就是旗亭资料库里挂出的可见信息。”陆小凤摊了摊手:“我们可以合理怀疑高鸡血卖了厉胜男一个面子,毕竟都在道上混,何必跟天魔对着干。”厉南星,全国最大的地下组织天魔第一顺位继承人,2016年度冷兵器战斗力排行榜名列第三。“你是说有人把我们的命卖给了西门吹雪让他干掉第三小组?”戚少商挥了挥手中的资料簿。西门吹雪刚才一脸冷漠地把资料簿甩在陆小凤脸上后扬长而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西门不会为了两个钱就接这种活,这么一想只能是对方有什么理由让他不能拒绝。”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对戚少商眨巴眨巴眼:“但他不会跟我们透露更多的信息的,这是职业道德的问题。”“可他还是放过我们了。”戚少商把资料簿收进背包拉上黑色的脸罩:“他现在会不会去找小顾他们。”“他今晚会来一方面是为了通知我这个消息,另一方面是来找你,不会去找南星他们的麻烦。”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我想我们现在要尽快混进宴会,他们俩也快要来了,再不开始待会肯定接不上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戚少商说话间就撬开了右上角的通风口,伸展了一下身体,纵身一跃扒住通风口的边缘窜了进去,一会伸出来一个脑袋看向陆小凤。陆小凤无声地鼓掌:“哇九现神龙名不虚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来找你是想看看排行榜第二是什么水平,你也知道今年的排名是按照次数,不单纯用胜率。可你今天没带兵器,那还比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他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卡片摇了两下:“我有邀请卡,你为什么非要走通风口。”“通风口可以直达办公室,我今晚准备速战速决。”戚少商冲陆小凤比了个行动的手势消失在了通风口。陆小凤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耸了耸肩:“你还真是行动派,为什么不先享受一下今晚的派对,高鸡血并不会发你全勤奖。”?(二)厉南星一个利落的甩手,调酒瓶以完美的弧度在半空转了三圈稳稳地落在他手中,他微笑着拧开瓶盖,温柔客气地说:“先生你的酒好了。”陆小凤把杯子推过去,单手撑着右脸歪着头看着厉南星,笑意在眼睛里掩饰不住:“不愧是傅总组织的酒会,能进来的果然都有两把刷子呀,小哥你平日里在哪里工作呀,有时间我一定去捧场。””自由职业,居无定所。”厉南星把杯子推了回去,好心提醒了一句:“有点烈。”陆小凤接过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眯着眼睛点头道:“金酒、朗姆、百加得外加一点伏特加。喝起来的口感和你一样吸引人。”厉南星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礼貌地说:“请您自重。”陆小凤追着他的脚步往前迈了一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有些轻佻地说:“不信你听,这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其他?”厉南星垂下眼睛按着他的胸口,沿着肋骨向上游走,陆小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晌厉南星凑近陆小凤的耳边说:“你这个胸骨柄长得不错……我最近看过的里面最好的一个了。”陆小凤一下子就垮了脸,借势揽着他的脖子说:“厉医生我开了这么好的戏但你这台词让我怎么接,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调戏服务生的桥段NG了。”厉南星微微挣了挣,无奈地说:“为什么每次都要加这种戏,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不需要这样交流的,又不是拍电影。”“人生虽然不如电影那么富有戏剧性,但我们要主动地创造这种氛围呀。我们是杀手啊,这么浪漫的职业不该有一些特别的设计么。”陆小凤松开了他:“所以顾惜朝到底搞定网路了没有。”“差不多了吧,画被他带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交到戚少商手上了。”厉南星思考了一下说:“我刚刚从左边看到了一个熟人的身影,我怕会影响到惜朝。”“熟人?谁会影响到顾惜朝,他的前女友今晚不来酒会,相信我的消息来源,万无一失。”陆小凤揽着厉南星的肩膀说到。“傅晚晴是不在没错,可是英绿荷来了……”厉南星扶额。“英绿荷?九幽不是去日本了么,居然没有带着她。走吧,我们去增援,一个英绿荷,缠死一个顾惜朝气死一个戚少商不成问题。”陆小凤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丨没了
【悠长番外篇】A Long and Lasting Love(4) 完结
高中完结啦?*??(ˊ?ˋ*)??*?
戚少商气喘吁吁跑到顾惜朝的家门口时,后者正锁上门准备去奶茶店接晚班,差一步就险些错过。
收起钥匙,刚转过身,他就看见那个满身大汗、连头发都几乎在滴水的少年披了一肩的夕阳,一边喘气一边冲他没心没肺地笑。
接着他忽然想到,不是少年——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成年了。
顾惜朝鼻尖一暖,轻声说:“生日快乐。”
“你也快乐。”戚少商回答。
两个人就那么傻站着,一个笑,一个慢慢地也笑了。最后顾惜朝终于想起来打电话请同事代班,然后打开家门让戚少商进去。
戚少商满身的汗味儿,不好意思离顾惜朝太近,反倒是后者一把书包放下来就直接拥抱了他。抱得又紧又狠,像要把力气都用光似的。屋子很小,光线也不好,就在这黯淡的房间里戚少商感觉自己拥抱的是一颗星星,不大,也不发光,表面粗糙冰冷,可是内里有最珍贵的元素,有光,有火,有生命的核心。
他会永远抱着它不撒手,一起漂移过整个宇宙的黑暗。
“嘿,”他在他肩窝里说,“还记得我们高一刚认识那会儿,学校办运动会,你去看我跑步吗?”
“那时候我跟穆鸠平较劲,你发现我乱了,就过来跟着我跑,在跑道边上跟我说话。”
那天的阳光灿烂灼热,蒸出塑胶跑道浓烈的气味。草坪边缘他追着他的脚步也带着他的脚步,双脚一起一落,心跳猛烈,呼吸急促。
-戚少商你别管他你先把自己的节奏稳下来!
-你等着,我拿第一给你看。
-你拿第一给我看干什么?你再这么跟他耗下去你撑不到最后!
-别瞧不起我。等着。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了?我怕你累死在操场上!
“记得。”顾惜朝收紧手臂,下巴硌在戚少商肩头,“我说我怕你累死在操场上。”
“我说你别瞧不起我。我会拿第一给你看。”
顾惜朝的声音混杂着鼻音和笑意:“我怕你跟着我,会累死在人生这块操场上。”
戚少商摇头:“谁也累不死。我们都能跑到终点。”
胸膛紧贴在一起,他能感觉到顾惜朝心脏的颤动。
“好。”片刻后顾惜朝说,“我们就一起跑。”
他松开手臂,面对面的两双眼睛里闪烁着相同的微弱光亮。倏尔一双眼睛询问地睁大,另一双轻轻一眨,仿似回答。
戚少商向他靠近,双唇冰凉而柔软,有点点湿意,落在他捧住他脸颊的掌心。他越吻越深,无师自通,他知道什么样的吻可以把灵魂整个地交付出去,那团火就在胸膛里,就在怀抱中,就在他迫不及待要交出去、希望有人可以将其拥有的心脏里。
顾惜朝抚摸着戚少商汗湿的发鬓,他的眉弓,眼眸,他颊边的酒窝。他笨拙又冲动地去亲吻他的酒窝,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场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骑着单车风把校服吹起,他的围巾,小树林里第一个吻,他的笑容,他被父亲打的那一巴掌,他披着夕阳站在家门口,他的手掌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无数的美好和不美好。都不重要。他在这里,在他面前,在他怀中,在他的亲吻和触摸里像一只温顺的狮子,像跑不快的虎豹,像充满攻击力的狐狸,像优雅的野兽像狂热的北极。青涩的情欲冲刷、蔓延,柔软又浓烈的烟雾填满脑海,烟雾里还有尖刺,黑色的刺红色的刺,尖刺说这是错误,是祸害,是他们不该触碰也不配触碰的东西,他们不配拥有,尖刺说,你们不配。它们扎得他牙关紧咬,但他的手臂拥得更紧,身体贴得更近,他的吻更温柔,他的反抗更暴烈,他要告诉全世界他们能一起跑到终点。
窗帘被风微微掀动,赤裸的心灵剥褪了血肉,他们用力记住彼此的眼睛,记住在彼此怀抱中的战栗,戚少商呼吸着空气里冷色的焦灼,顾惜朝的手一会儿探过来握住他的,一会儿又绕到背后抱他的腰,像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又像哪里都要试探,哪里都要掌握。年轻的躯体微微弓起,昏暗的房间里他皮肤的颜色月牙一样温柔又纯净。但当黄昏最后的日光劫火一样照进来,一刹那,日光照进来只有那一刹那,从风吹起的窗帘的缝隙中照到他的脸上,让那干净的脸烧得那么决绝壮丽。
是那朵花。
丹麦的博物馆的明信片的背后的安琪儿的那朵花。
它正从他的身体里生长出来。
-这棵花是一只幸运的手栽种的,因此它就生长起来,冒出新芽,每年开出花朵,他为它浇水,照料它,尽量使它得到射进这扇低矮的窗子里来的每一线阳光。这棵花儿常常来到他的梦里,因为它为他开出了花,为他散发出香气,使他的眼睛得到快乐。当上帝召他去的时候,他在死神面前最后要看的东西就是这棵花。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那个拄着拐杖走路的病孩子,我当然认识我的花。
我们永远认识我们的花儿。我们会共同浇灌它,哪怕这低矮的窗子透不过一线阳光。
童话集的扉页写着:希望能送你一生的童话。但是不必,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童话,我们只需要一个。
一生只要一个。
英绿荷:(嫌弃)你那时候一身汗味。
戚少商:……是的。
英绿荷:(嫌弃)完全不美好。
戚少商:……换到现在肯定是不可能。
英绿荷:(嫌弃)简直难以理解。
戚少商:……你可以换个话题。
英绿荷:(嫌弃)哼。我的最不可爱描写top10又要分你们一个了。
戚少商:……
英绿荷:那我能问问你们对待性爱的态度吗?
戚少商:二者缺一不可吧。
英绿荷:这倒是。
戚少商: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性不是唯一的,也不一定是最有力的。
英绿荷:但最让人无法抗拒。
戚少商:也许。
英绿荷:我喜欢的人要是在我怀里,我才不会选择其他更含蓄的方式。
戚少商:你这么说也对。但是性的范围其实很广阔。
英绿荷:比如呢?
戚少商:比如很多情侣几年就会对彼此产生厌倦。平均在十几年后,性吸引力已经下降到很低的水平。更别说到老了。但人们依然要生活在一起。那时候拥抱,亲吻和触碰,更多是获得一种安慰,不是强求所谓的欣快。
英绿荷:对你们来说十几年后就是现在。
戚少商:我们的吸引力衰退周期比较长。
那天他们在小屋的床上握着手一直躺到天黑,然后在厨房晕黄的灯光下吃晚饭。一起煮,一起吃,最简单的清汤面条,正好为其中一个庆祝成年生日。
电扇呼呼地吹着,不论面条味道如何,桌子对面的那张脸,却是无论过去多少时光,总能再想起。
有人说他们应该趁还未犯下错误尽早分离,那么现在呢,他们犯错了吗?
还是那所谓的错误从最开始从初见的第一眼就已经犯下了呢?
他们不该遇见,不该出生,不该带着爱的种子夙愿的因缘来到这冷漠又温情的世界。
戚少商在日后多年的求学和研究生涯里常常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走上了这条路,去研究人类,研究进化,大脑,智能。
那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在那晚的清汤面条里。
爱是什么?情感有什么意义?它从哪一个微小的时刻产生又在哪一个更微小的时刻湮灭?为什么它会被分等,批判,为什么即使被分等批判还依然生生不息?
我为什么爱你。
为什么是你。
我要证明,它不是进化的错误。它是自然的选择。
戚少商:那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面条之一。
英绿荷:之一?
戚少商:另一碗是十二岁那年我妈做的。
英绿荷:那这么多年了,还有没有其他像这样记得特别清楚的场景?
戚少商:有。我在B大读研的第二年,他有个机会来B市工作。那时候穷啊,只能在五环外租个房子。我学校里有宿舍,但宁愿跑远点,就是想跟他挤一块儿去。有天我从实验室出来十点多,到家十二点半,他在沙发上抱毯子睡着了,电脑还开着,摆在边上,都是那些工作文档。
英绿荷:这为什么印象深刻……
戚少商:……
戚少商:你知道我们在B市过得也不久。后来我还出国了。所以那些年我和他经常会觉得特别累。长时间的分别,各种各样的原因分隔两地,无法参与彼此的生活。要面对许多琐事,许多麻烦,每天只有两小时空闲而连那两小时都没办法留给对方。我们都在想不如放弃吧,找个身边的人过日子。可是做不到,因为只要一想起那天他抱着毯子睡着的样子,我就会想起我有多爱他。
英绿荷:……
戚少商:为什么独独对那个场景有那么深刻的体会?你让我说,我也不知道。
英绿荷:不用说了。
戚少商:哦。
英绿荷:距离太远是会消磨情感。
戚少商:其实距离太近也会。真正在一起之后发现很多小毛病都得互相习惯互相忍受。但是这么多年…熬过来,就觉得能有机会互相忍耐,吵吵架斗斗气,也是种幸福。
英绿荷:够了。
戚少商:?
英绿荷:现在还能不停地秀,真不知道你们的情感被距离消磨到哪里去了。距离说这个锅我不背。
戚少商:(微笑)
戚少商的火车在那一年的八月底开往B市。而顾惜朝也将在N大开始新的生活。
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专业,不同的未来。食堂口味不一的伙食,五湖四海的室友,夜晚的自习室,挤满人的礼堂。高中时光忽然变得那么遥远。说来谁也没法相信。
临行的那天也是学生开学高峰期,火车站比以往人更加多,戚家父母和儿子时刻形影不离,行李拉上月台,戚少商说你们这么看着我,难道还怕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么。
戚妈妈说你是在跟我们耍脾气。
戚少商把书包带子扣好,也没有辩驳,站在那儿不动,根本不往四处看。
月台上的人特别多。那年头还卖站台票,出行的送行的都挤在一起,父母的唠叨,儿女的兴奋和不舍,同学的互相玩笑,吵吵嚷嚷。
顾惜朝有来送他吗?
他希望有,也希望没有,但更希望没有。也许他是自欺欺人,觉得没有告别,也就不算分别。
车门打开,检票员开始检票,戚少商登上火车,最后还是回头望了一眼站台。人那么多,人们脸上的表情那么多,原来这是一个需要兴师动众的重要时刻。
这辆火车将载着他开往无数个未知的年头。他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高考结束的那天,他骑着单车擦过顾惜朝身旁,笑着说顾同学放假了!现在他忽然明白,对于他而言,或许余生再也没有假期。
他们已经踏上了人生的跑道,在旅程的起点作别,虽然谁都没有开口,脚步却在同一时间启动。
一起跑,向着终点。
而终点,还遥遥无期。
英绿荷:讲真,异地恋这么久,担心过对方出轨吗?
戚少商:当然担心。怎么会不担心?我认识他是在高一,那时候他没什么朋友,更别说有人真心喜欢他、千方百计要对他好了。忽然遇上我这么一个,等于是乘虚而入,抢占先机。可以后不一样,从大学开始,他会遇到更多的人,然后发现我其实不是那个最优选项。
英绿荷:哼。你当然不是。大学的时候我对他可比你好得多。
戚少商:嗯?
英绿荷:那时候管院有个05级的混小子,因为争项目导师没争过他,就在bbs上给他泼脏水,爆他的家庭,还爆他是同性恋,私生活混乱,人品极差。呵呵呵,欺负人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我披着真名直接上去说你说话注意点儿,老娘特么的就是他女朋友!有本事人身攻击,有本事带真名来掐,别逼着我人肉不好看。那孙子后来被我整得销声匿迹再不敢上论坛。
戚少商:难怪他后来跟我说,真话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敢说,因为底下的石头砸不到他。谢谢你,英子。
英绿荷:干嘛?突然这么认真我可不领情。
戚少商:真的。能遇到你是他的幸运。是我们的幸运。
英绿荷:……
英绿荷:(白眼)关你什么事。别把你自己挤进来。
戚少商:(微笑)。
英绿荷:又来?
火车徐徐启动,站台上挥动的手臂从车窗前一一掠过,就在他的窗口开离车站的一刹那,在月台的边沿,戚少商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没有挥手,但从他脖子的转动看来,他也同样看到了戚少商。
顾惜朝不知道戚少商会从哪里上车,站台上的人又太多,所以他站在最角落,站在所有窗口都必然行经的地方,等着送他一程。
连一个眼神都来不及看清,火车已匆匆开走。
此去是暮霭沉沉山长水阔,他们的行囊里却仅仅带着一份微不足道的勇气。
——微不足道,却又惊天动地。
戚少商眼中有泪,但他没让它流出来。对面同行的旅人只看到,那个坐在窗边的少年,对着窗外一路飞逝的树影远山,微微地笑了。
英绿荷那本叫《谈一段悠长悠长的恋爱》的书里讲述了三个故事,每个故事的主人公都有人物原型。后来他/她们为她的书各写了一段话。
其中有一段是这样的:
他是我的生命之光,灵魂之火。他是我所有的青春时光,我的欢乐和遗憾,我的痛苦和希望。他是漆黑天幕下的航标,他是我每每回首即从初心中走来的少年。
(番外ALLL 完)
2w+只写了一个暑假,我说我也够拖沓的。但我觉得这是对他们以后的人生至关重要的一个暑假吧。
分享一下写这篇的笔记爱慕:光良的《勇气》和《第一次》。我觉得这两首歌温柔又强大。
以及A Long and Lasting Love真的不是把悠长恋爱翻译成了英文啦(&)它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歌的名字(&)
【悠长番外篇】A Long and Lasting Love (3)
亲友都是神助攻
假如你去告诉十五岁刚上高一的问题学生顾惜朝,他会喜欢上那个在学校走廊遇到的长着一双圆圆眼睛顶着闪瞎眼的优等生光环笑起来两枚酒窝深甜的男孩,他一定会冷笑着骂你神经病。
可爱情就是这么神经病。
顾惜朝坐在床边翻出那张毕业典礼上他和戚少商的合影,看到家长们也在旁边笑得灿烂骄傲,托住下巴闭上了眼。
其实想象过很多次和双方父母坦白的场景,好的坏的,其乐融融的不欢而散的,可他和戚少商总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可以留给以后的自己去承担。
顾妈妈走进房间端来一盘切好的苹果,顾惜朝赶忙把照片翻过来盖住。顾妈妈说她要去摆摊了,照例嘱咐他如果出去记得锁好门。他差一点就喊住母亲告诉她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问问她喜欢是不是祸害是不是错误……但他没有。
风浪没有来临前每一个船长都自信航程将会顺利。可打在戚少商脸上那一巴掌让他的心到现在仍在疼,他想戚少商只会更疼,因为那是他父亲。
顾惜朝特别痛恨自己是如此被动,没法做一点事去保护他。
原来喜欢永远无法纯粹。
即使它在内心深处,在某个角落,像水晶的光面一般剔透晶莹。
英绿荷:你挨打了吗?
戚少商:没动手。就额头被相框的尖角砸了一个口子。
英绿荷:相框?
戚少商:全家福,摆在矮柜上,顺手就被我爸拿到了。
英绿荷:也不怕把理科状元砸傻了。
戚少商:我爸是搞人类学的,摸过的头骨不计其数,他知道那玩意儿打不傻。
英绿荷:……
戚少商在客厅里跪了整个晚上。
他爸爸最初的火气过去之后,就接连想起来好几件事。戚少商在志愿上的态度,还有他说那个男孩高三一年一直住在他们家里。
戚妈妈是比较冷静的那一个,按住丈夫的火头给戚少商时间去解释。
戚少商说我是真心喜欢他,他也一样。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下个月我就过生日我就成年了,高考也结束了,我为什么不能谈场恋爱?
结果换来父亲的连声质问,从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你们在家里到底做过什么事。
戚妈妈说你注意措辞什么叫在家里做过什么事?
戚爸爸说你让他说,除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没看到的还有什么,两个人一年住在一起这种场景是不是每天都在发生是不是还有比这更没规矩的!
戚少商昂着头说你信不信我只有两个字没有。
相框接着就砸到了他额头上,看到流血了戚爸爸的怒火才消下去一些。戚妈妈说亏你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教育儿子还搞专制的老一套?你问他他说了你又不信,你那点理性呢?
戚少商也是心里拗着一股劲,想到什么张口就说:
“不就因为他是个男的么。要是个女孩你们会这样?”
这一下点燃了之前避而不谈的问题本质。
戚妈妈几番从中调解才把戚爸爸劝回屋里,临走之前男人丢下一句“不准起来”,戚少商也就真跪在那儿跪得笔直拉也拉不起来。
戚妈妈只好坐到沙发上和戚少商面对面谈心。一家人都没吃晚饭,气氛僵得像冰河世纪,客厅里没开大灯,只开了几枚较暗的顶灯,光线昏暗。
“爸爸唱完白脸要换您来唱红脸了么?”戚少商笑笑。
戚妈妈摇头:“是我该反省。以前对你关心得太少,儿子有了喜欢的人,都不愿意跟妈妈讲。”
戚少商的眼睛里有微弱的光亮:“难道您同意吗?”
戚妈妈沉默了良久。
“除了他,你还喜欢过别人吗,别的男孩?”
“只有他。”
“女孩呢?”
“您想证明我不是同性恋。”
戚妈妈摸了摸他的头:“有时候,青春期的冲动并不代表一辈子的取向。”
戚少商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接受不了。我不明白,你们不是研究人类学的么。”
“怎么看待同性恋,和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一个同性,对父母来说是不一样的。”戚妈妈说,“医生研究疾病,平等地对待病人,可他们会希望自己的家人生病吗?”
戚少商反问:“这怎么一样?疾病,和情感,怎么一样?”
戚妈妈点头:“就算妈妈比喻失当吧。你有多喜欢那个男孩,妈妈也看出来了。但你们都还小,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
“也许吧。很多事情都会变。”戚少商说,“那也要看是不是被强迫着改变。”
英绿荷:你妈似乎比你爸态度稍微软一点。
戚少商:所以后来惜朝先攻略了我妈,把她和我们拉到统一战线,再持续不断地给我爸吹枕边风。
英绿荷:挺有策略的嘛你俩。
戚少商:其实他大可不必去讨好我父母。他是为了我。不想让我夹在中间难受。
英绿荷:你把他想得这么高尚?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知道如果不解决你爸妈这边的问题,你和他终究没法心无芥蒂。
戚少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英绿荷:唉,他是怎么从心智上的小白羊变成小灰狼的。
戚少商:不变成小灰狼,怎么做你们顾老板?
英绿荷:是你的顾老板~
戚少商:英子你没事吧?
戚少商被关起了禁闭。因为第二天早上戚爸爸想起来去翻了他的手机,于是那些舍不得删掉的短信全都变成了证据。
光是那些“想你”“晚安”就让戚爸爸气得不轻,还要加上后来的“你报哪个学校”“和你同一所”。
戚少商在他眼里成了不务正业没心气儿没志向的败家子。
那些字眼之后含有多少真切的情意,多少彼此支持的困境,多少为对方着想的心事,旁人全都看不见。
戚少商清晰地感觉到,身为高级知识分子有时并不就意味着包容,甚至他们还会比一般人更加狭隘、专横。
他和顾惜朝的关系在爸爸眼里是遭到厌弃的。
一个人类学研究者,对于同性爱情却是如此鄙夷和厌恶,这让他赌气一般地开始疯狂地看书柜里那些专业书籍,他一定要找到证据,要证明爱不是进化上的错误,爱是自然的选择。
最令他感到气愤和难过的,是他爸爸通过诸葛正我的私人关系从学校找到了顾惜朝家的地址,往那间小屋子里一坐,把事情全盘递给了顾惜朝的母亲。
戚爸爸有天到戚少商房间里来说,如果你承认错误,以后不跟那个男孩联系,我本可以不去找他谈话。否则这件事情怎么也要让双方家长都知道。可你既然不知悔改,那我只好去找他。他跟你一样也是个倔脾气。你说你们这样的,以后怎么让家长指望你们?怎么让我们放心?
戚少商从厚厚的书籍上抬起头,目光冰凉冰凉:“您指望我什么?”
“指望你什么?指望你活出个样子!”
说完就摔门走了。
戚少商的拳头握得死紧,把掌心里掐出几个指甲印。
难道因为喜欢一个人,人生就不能活出个样子吗?
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逻辑?
英绿荷:爱情是奢侈品。很多人没有爱情也一样活个一辈子。
戚少商:是啊。所以这么奢侈的东西,竟然给你遇到了,难道不该珍惜吗?
顾惜朝的日子并不比戚少商好过多少,即使他还是在一样在兼职赚学费好像一切都没变。戚少商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他是不准备把他让进家门的。他知道他和戚少商的事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那会是对他母亲多大的伤害。
顾惜朝说叔叔您不必来我家的,我和戚少商不会去同一个城市,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戚爸爸说还有呢?
顾惜朝说还有虽然我没有父亲,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祸害。
戚爸爸说你们都还小,趁着没犯错,两边都冷静一下。
顾惜朝说谢谢您的好意。
戚爸爸说你马上也成年了,也是个男子汉,你给我一句话。
顾惜朝说只要我还喜欢戚少商一天,就不能给您这句话。
戚爸爸笑了,说你们都是好样的,小小年纪,凭着一份无知就在这儿跟我较劲。
顾妈妈终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比她打他骂他更令他难过的是,他妈妈一句生气的话也没有说。他站在半掩着的卧房门口,看见窄窄的门缝中她背对着他抹去眼角的泪。
顾妈妈察觉了他站在门外,回头说惜朝过来。
顾惜朝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他的手被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握住。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你要记得。在妈妈心里,你和戚少商都是好孩子。”顾妈妈说,“妈不会看错人的。”
顾惜朝从没有落下过的泪水就在那一刻滴落到母亲的手背上。
英绿荷:平心而论,你和他谁更坚强?
戚少商:不知道。&&&&&&&&&&&&&&&&&&&&&&&&&&&&&&&&&
英绿荷:谁曾想过放弃?
戚少商:都曾经想过吧,在某个时刻。
英绿荷:唉。怎么我就没赶上他想放弃的时候。
戚少商:那个,他说如果没有我挡着,他的理想型也应该是傅晚晴那样的。
英绿荷:那又怎样?老娘哪一点比傅晚晴差?
戚少商:我觉得你有一点就比她强。
英绿荷:哼,哪点?
戚少商:眼光。
戚少商的禁闭是持续到开学的。他爸妈准备让他直接坐上去B市的火车,然后一家人直接搬去B市,假期也不再回来。
中间他过了个生日,十八岁生日,按往年惯例该约上好朋友们出去玩。今年,因为特殊的原因没法实现,可是戚妈妈也不想让他感觉太失落,提议请朋友们来家里聚会。
手机被戚爸爸没收了,他拿家里的电话在父母眼皮子底下一一打电话出去。两个发小,几个初中同学,几个球友,还有铁手赫连息红泪傅晚晴穆鸠平他们,都被请来做客。唯独不能请的是顾惜朝。
傅晚晴在电话里温柔地问:戚班长想要什么礼物呢?
上次毕业旅游的事儿她还记着,怎么她和铁手也需要谢谢戚少商。
戚少商说礼物不用了,你们来做客就好。
傅晚晴说那好吧。对了你请顾惜朝了吗?我这里正好还借了他一本书没还,那天我想顺便带去给他。
戚少商说不,我没有请他。
傅晚晴很奇怪,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之前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我问他跟你熟不熟他又说不熟。可还是帮我通过你给铁手带话,那总归是朋友吧,可现在你又是这样的态度。
戚少商说没什么事,你别误会,就这样我挂了。
傅晚晴心思细腻,感觉他态度不对,就把这事放在了心里。到了戚少商生日那天,见了面,才悄悄地问你怎么了?
戚少商反问你和铁手怎么样?
傅晚晴笑笑说我爸爸不同意,他和铁手的叔叔年轻时候那点过节现在还记着呢。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我和铁手开玩笑,将来等我们大学毕业,就从家里偷户口本登记去。
戚少商心想异性恋真好,总归还能偷户口本。
傅晚晴接着说可未来谁说得准呢,万一没两年我和他就掰了呢。铁手就是个木头,好几次被他气得不行。
戚少商笑着安慰她几句,家里人多起来,他便忙着招呼客人去了。傅晚晴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明明还是那个呼朋唤友开朗迷人的大男孩,总觉得头顶上有朵乌云似的。
吃过午饭,男孩子们闲不下来,提议出去打球,穆鸠平嚷嚷大当家你这天天闷家里都要闷出青苔了,那专业书真有那么好看啊快快快跟我们出去打球,这儿还有女生等着看呢你们说是不是。
傅晚晴捅捅铁手让他也帮着起哄。
息红泪也说,真是好久没看过你们打比赛了。
赫连当然要举手:我我我,红泪我跟你说,我苦练球技终有所成……
戚家父母看看这一群孩子觉得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何况他们之前都问过戚少商,他和顾惜朝的事还有谁知道,他明确地告诉他们他俩的事没告诉过任何人。遂点头同意戚少商出门了,并嘱咐随时和家里联系。
这边孩子们刚走,戚妈妈在收拾客厅,戚爸爸回书房,打开抽屉找东西,一眼瞥见戚少商那被没收的所有电话信息都要过他的眼的手机亮了一下。
发件人:顾同学
戚爸爸看也没看第二眼直接按了删除键。
英绿荷:等等,唉这事儿我想起来了他提到过。我说这孩子是不是傻,你都不联系他,那肯定是手机被收了,还给你发生日快乐,你看得到么你。
戚少商:他提到过?
英绿荷:(翻稿子)
英绿荷:对啊之前我问他——
戚少商:(抢过)我看看。
英绿荷:喂——
戚少商:这种问题你都问?“第一次那个那个是什么时候”?
英绿荷:呦戚教授害羞了。
戚少商:你作为作者尊重一下当事人的隐私行不行。
英绿荷:尊重事实,还原事实,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写的是纪实文学?
戚少商:信你我智商才是喂了狗。
那天下午戚少商上场投了两个框,第一个没中,第二个也没中。
息红泪咬着棒棒糖说这小子不对劲。
赫连撑着阳伞说我也发现了。
穆鸠平还大咧咧地嚎大当家我就说你是闷出青苔了,这身法都退步了。
戚少商那几个初中同学和球友倒是很兴奋,一直逼着他换防射篮。戚少商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开始越打越狠,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湿透了整件运动衫。
息红泪说更不对劲了。
正说着戚少商一个高跳扣篮,他有个习惯是扣篮之后双手抓住篮框平衡一下再落地,这个动作几乎像本能一样熟练,可今天他的手竟然没抓稳,在篮框上一滑,歪着身子摔了一跤。
息红泪皱起了眉头。
球场上戚少商爬起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以继续。
赫连说身为戚少商一号球迷的头号粉丝,我可以肯定他刚才那个失误绝对是发挥失常。
铁手纳闷:一号球迷的头号粉丝?
息红泪向赫连勾勾手指:去,给你十分钟,结束这场比赛,然后把戚少商单独带过来。
赫连敬礼领命,一撑胳膊翻过栏杆跳下去。
息红泪瞪着眼睛喊:你小心点!
赫连春水边跑边在阳光下回头笑。
戚少商一身大汗,头发湿了几缕黏在鬓边,接过傅晚晴递的毛巾擦汗。
“喊我什么事?”
“你还把我们当朋友吗?”
戚少商一愣。
息红泪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想说可以不说。但你明明不开心,还硬在这儿表演给我们看,有意思吗?”
铁手:“老戚,有什么能帮到的尽管开口。”
赫连:“喂,你说话呀。”
戚少商抬起头,朋友们的脸在阳光下真诚而夺目。
英绿荷:这跟小说一般套路不大一样。
戚少商:小说里怎么写?
英绿荷:息红泪曾经喜欢你,傅晚晴给顾惜朝递过情书,现在她俩又和赫连铁手是一对。这么乱的关系,要是小说里分分钟撕逼呀。
戚少商:那都是闲的。
英绿荷:然后你把和顾惜朝的事情说了?
戚少商:我没说。
英绿荷:哦?
戚少商:他们自己猜出来的。
“你当我是瞎的么。”息红泪好笑地耸肩。
“放心吧戚少商,我不会歧视你的。”赫连春水拍他的胳膊肘。
“其实那次在书店我就看出来一点,只是不敢猜。”傅晚晴抿唇笑。
“……”铁手木然。
戚少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问:“很明显吗?”
息红泪点头又摇头:“对于了解你的人,很明显。”
“是被你爸妈发现了么?”傅晚晴问。
戚少商点头:“我被关禁闭。他们准备到了开学就直接带我去B市,以后不回来。”
赫连春水:“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铁手:“等你大学毕业以后,能脱离家里的掌控了——”
息红泪:“他需要的不是大学毕业,是现在。”
傅晚晴点点头:“你去找他吧,不然没机会了。”
赫连春水拿手机给戚少商家里挂电话,说他们几个朋友中午在家里做了客,想着晚上要请戚少商在外面吃个饭。叔叔阿姨放心,我们肯定不给他喝酒。哦在哪儿吃呀,还没定呢,晚点儿上路边大排档吃麻辣烫也行啊只要您儿子不嫌弃哈哈哈。
挂了电话,息红泪又对赫连勾勾手指:去,把球场上那几个打发走,就说晚上我们和戚少商单独聚餐,不带他们。
“还不走?”傅晚晴微笑着偏头问。
戚少商把手里的毛巾一丢,转身开跑。
“唉等等!”傅晚晴又喊住他,“我们得统一一下说法。”
铁手:“就说我们在三角街那家火锅店吃的晚饭。”
傅晚晴:“他身上没火锅味道,不行的。”
息红泪:“吃面条,总行了吧,让他跟顾惜朝去吃碗面条,放点儿蒜圆一下。”
傅晚晴:“做面条要放蒜的么?”
息红泪:“……”
息红泪:“长安巷吃面。就这样,你走吧。”
戚少商以三千米健将的风格跑走了。
铁手:“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息红泪:“你是不习惯骗家长吧。”
铁手:“不是。我们……他们……我们在帮他们约会?”
傅晚晴捂嘴笑了一下:“有点儿像帮罗密欧去翻朱丽叶的阳台。”
息红泪:“明明是帮朱丽叶从家里逃跑。”
戚少商:人生总是要庆幸有那么几个朋友。
英绿荷:即使他们逆了你的西皮,是吧。
【悠长番外篇】A Long and Lasting Love (2)
他们才不是不会吵架。
有人说高三毕业那个暑假是人生最后一段童年。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学会告别。告别过去,告别拥挤的教室、漫天的试卷、老师气愤惋惜的责备,也告别无忧无虑无责任的任性心思,告别微妙的喜欢,告别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学习和打闹的日子。
有时甚至是,告别我们的心灵最贴近的时光。
戚少商:无论暑假过得怎么样,录取通知书总是要来的。
英绿荷:那你们的暑假过得怎么样呗。
戚少商:就那样呗。
英绿荷:语焉不详不是一个副教授面对提问该有的素质。
戚少商:我去奶茶店找过他之后,就也常去他家里了。他之前一直挺抗拒的,突然给了我这些权限,我那时候真的很开心。
英绿荷:你去干嘛,做客还是帮忙?
戚少商:当然是帮忙。那段时间他妈妈晚上卖的小馄饨都是我帮着拌的馅儿。
英绿荷:呦呵。
戚少商:不然我怎么能偷师学艺,后来做给他吃?
英绿荷:心机。
戚少商:机遇只给有准备的人。
英绿荷:去奶茶店也帮忙?
戚少商:这倒不。主要是去看他。
英绿荷:就说你没那么高尚。
戚少商:顺便给他增加销量拿提成啊,买个十几杯正好也送去给在学校卖书的同学们。
英绿荷:卖书?
戚少商:我和小妖组织了一个卖书摊子,帮我们这一级同学把教辅笔记什么的低价卖给师弟师妹。
英绿荷:为什么不直接送?
戚少商:我校理科状元的笔记,字迹清秀,条理分明,思路清晰,思维独特……
英绿荷:好了好了住口。20元大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是吧。
戚少商:当然。
英绿荷:看来你们暑假过得挺开心。我就好奇了,我记得我高三暑假好几伙儿同学都忙着补习英语,练什么素描啊钢琴啊去了,你天天游手好闲你爸妈没逼着你练这练那?
戚少商:小妖那会儿就准备以后出国,所以在补习口语。晚晴考上医学院,开始自学医学英语。铁手读了建筑系,素描从零学起,但别说,我以前没看出那小子竟然还算有艺术天分,后来他送给晚晴的组合画像,算是这辈子做的最浪漫的几件事之一了吧。红泪是一直练钢琴的你也知道。你看,我周围的人和你差不多。至于我,特长是体育,专业是人类学,我爸书柜里那些大部头一本就够我啃整个暑假了。
英绿荷:顾惜朝和你们就不同了。
戚少商:是啊,他的暑假都用来攒学费,还有……
英绿荷:还有什么?
戚少商:……
英绿荷:哎你怎么了,聊得好好地突然沉默可吓死我了。
戚少商:后来的事我们都没料到。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戚少商的爸妈正好出去和老朋友聚会,家里只有他一个。快递封口撕开,B大那独具匠心的设计一露出来,他的心顿时雀跃万分,跳上沙发给顾惜朝打电话:“惜朝!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你呢?还没寄到吗?”
N大就在省内,录取通知书其实早就到了顾惜朝手上,只是他没有告诉戚少商。现在他拿着电话,想该来的总还是要来。或许他能瞒着戚少商到明天,到后天,但总有一天他要对他说实话。
“我也拿到了。”
他咬咬嘴唇,打开抽屉,捏紧了那张信封。
“那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得好好庆祝一下!”
顾惜朝:“要不去你家吧。”
两个人总归要摊牌了。
“行啊,我爸妈今天也不在。你把通知书带来吧,我家离学校近,可以去大门口拍照留念。等去B市报道的时候,咱们再在你大学门口和我大学门口各拍两张。”
顾惜朝一愣:“啊?”
“以后咱们一起走到哪儿都拍张照。”
顾惜朝听着没说话。
这想法多美好,一张照片,两个人,等他们的路越走越长越走越远,照片也越来越多,贴满整面墙,从十五岁一直到……
他默默把录取通知书装进空荡荡的书包,里面曾经满满都是习题。他用那些习题换来一张薄纸,纸上写着他的未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亲手把戚少商从照片里撕走了。
敲门声笃笃传来,顾妈妈探半个身子进屋:“惜朝,你看看大学要添点什么。我看好多家长都给孩子买了电脑,你肯定也需要,别考虑钱的问题,钱妈来想办法。”
“不用。学校肯定有图书馆,图书馆里的电脑学生可以用的。”
“新衣服总要添几件。还有住校的那些……”
“妈。我离家这么近,周末就可以回来,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我自己会安排好。”顾惜朝拉好书包拉链,“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身体,以后享儿子的福。”
顾妈妈噗嗤笑了:“我们惜朝长大了,还没上大学呢,已经知道让妈妈享福了。”
“我说真的,妈,我住校平时没法陪着你,胃病犯了记得吃药。胃不好胃口就不好。身体又怎么能好?别让我担心。”
顾惜朝很少把感情这么坦白直接地说出来,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低下去,顾妈妈过来拥抱住他:“怎么弄得,还没去读书呢,就像要分别了。”
顾惜朝闻到从妈妈鬓发中传来的洗发水的香味,多年来都是同一个廉价品牌。他闻着这熟悉的味道,鼻头一酸。
“这些年辛苦您了。”
英绿荷:你有没有发现过你和顾惜朝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
戚少商:早就发现了。
英绿荷:那你们怎么不分手呢?
戚少商:他不想分,我不敢分。
英绿荷:他不想分?
戚少商:他要是铁了心和我掰了,我们后来可能还没那么多波折。
英绿荷:你不敢分?
戚少商:我怕以后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的人。
那天戚少商在家里兴奋地等待,等到的却是顾惜朝递来的一张N大的录取通知书。以他理科状元的大脑,也一时没有推算出这背后拐了几个公式。
“对不起。”顾惜朝说。
“为什么……”戚少商使劲盯着N大的校徽,“你,没录上?调剂了?第二志愿?”
顾惜朝吸了口气:“不。这就是我的第一志愿。”
戚少商抬头看他。
顾惜朝直视他的眼睛:
“对不起,戚少商,不能和你一起去B市了。”
戚少商明白了:
“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考虑过去B市。”
“我考虑过。”顾惜朝说,“B市不适合我。”
戚少商的火气一下子冒上来。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我还能绑架你去吗?”
顾惜朝抿着唇不辩驳。
戚少商的直脾气掩盖在好教养下,不爆发出来旁人不易察觉。
一爆发出来,他和他爸爸那种相似的凌人气势就统统压去了对方身上。
“为什么不说话?”
顾惜朝也火了。
“跟你说我要上N大?然后呢?你放弃B大的录取资格硬要跟我凑在一起么?”
“什么叫硬要跟你凑在一起?我以为我们是说好的,说好以后要一路一起走!”
“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你会后悔的,戚少商。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如果我们两个调过来,是我考上了B大,而你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去,我是不会为你放弃我的未来的,因为我知道那种后悔会毁了我们两个的关系。”
“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后悔?”
“凭我不敢凭你不该拿日后的遗憾去赌!”
戚少商一把将手里那份录取通知书摔在地上,踏前一步揪住顾惜朝的衣领。
“你怎么能这么说!”
顾惜朝任凭戚少商揪着自己领口,一动也不动。
他心有愧疚,自认是自己的自私不坦诚,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他让戚少商白白期待了一个多月,再亲手打碎他的期待。他让他们整个的未来都偏离了预想的轨道。
可是他的未来不仅有戚少商。
还有他的家,他的母亲。
还有他和戚少商那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家庭背景。
而戚少商的未来也不该只有他。
如果戚少商要因此责怪他向他发火,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想往后的日子,他们会分别,会从此走上不同的路,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最坏的结果一次一次在夜里闯进他的脑海。
他们从此分道扬镳。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喜欢戚少商。
喜欢到让他心甘情愿承受他的怒气,因为他想,反正,没准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还没见过戚少商发火的样子呢。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些想法让他的眼神起了什么样的变化。
戚少商对着他的眼睛,忽然没法再和他争吵了。读懂一个人的眼神,有的人要花一辈子,有的人只要零点一秒。理科生总喜欢说不管题目再怎么包装,你得抓住它的本质考点,才能战无不胜。戚少商这方面一向很厉害,他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本质。
顾惜朝的眼神坦坦荡荡地表露,他对他的喜欢丝毫没有减少。
戚少商松开手指,按住情绪,退后一步:
“你有没有,在你对未来的计划里,有没有把我算上?”
顾惜朝:“未来,我没有办法确定。”
怎么确定?
戚少商的呼吸加快,他发现在沉重的未来面前,其实他和顾惜朝,他们两个手无寸铁。
时间的浪潮,世态的纷纭,他们的经历不值一提。
他同时也感觉到深深的难过和疲惫。如果顾惜朝能够多信任他一点,哪怕多一点,向他坦白他的选择,他的态度,他的理由……而非不发一言把他推向远方……
他没想到,他们第一次争吵,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件事。
以后还会有多少类似的分歧?
英绿荷:你,一个大写的理想主义者。他,一个大写的现实主义者。主义不同怎么相爱?
戚少商:恋人都是这样。曾经想两个人一起逆转宇宙,现在只想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曾经觉得是世界太苛刻,后来发现,爱才是生活夹缝里那点微光。如果恋爱有学校,那我们一开始都是差生。所幸我一直在他的教室里学习。
英绿荷:怪不得到现在都舍不得毕业。
顾惜朝低头准备捡起地上的录取通知书,这才发现那张信封落在地上,戚少商退后的时候没注意,正好踩在脚下。他弯腰下去的时候戚少商硬是没有让开。
有时候我们会忍不住故意做出一些伤害对方的事,来发泄或证明一些无法开口说出的东西。
顾惜朝捏住信封的边缘扯了扯,戚少商的呼吸声在头顶上越来越重,那只鞋子最终微微抬起、移开。顾惜朝捡起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上面印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他也没有擦拭,只是沉默地塞回书包里,然后把书包背到肩上,往门口走去。
戚少商没听到他说再见,只听到门轻轻一响,打开又关上。
这间屋子,他们整整一年,在沙发上背单词、对习题,在同一间浴室里洗漱,在餐厅里啃面包,上学放学从同一个地方出发再归来。
那时他们是都没想过,还是都天真的以为,这样的日子以后也一定会一直过下去,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城市?
不,也许在他还天真着的时候,顾惜朝早就看到了未来。
那漫长的未来。
那么在自己兴奋于终于能一起去B市的时候,顾惜朝在想什么呢?他是否心知肚明,已把每一天都当做分别倒计时?
戚少商慢慢蹲下身,说什么、做什么也没法掩饰,他心里的难过和后悔。
忽然他站起来跑到窗边,往下望小区的出口,也许顾惜朝早已走出了大门,但也许他还没有走远——
他连钥匙也来不及拿就冲出门去,心里只想把他找回来。
找回来,说声对不起。
他冲出门,刚到楼梯口,就刹住了脚步。
顾惜朝竟然没有走,他背着书包靠在墙边,一直站在那里。看到匆忙追出的戚少商,脸上浮现出微微的惊讶。
戚少商用力拉过他的胳膊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
他眼里的湿润蹭到了他的肩膀上。
顾惜朝抬手拍拍他的后背。
“多大点事儿。演得像言情剧似的。”
戚少商心想言情剧就言情剧,只要结局大团圆。
“你怎么没走?”
“怕你做傻事。”
“我能做什么傻事。”
“怕你把B大的录取通知书扔了,我好给你捡回来。”
顾惜朝笑笑,把戚少商从肩上推开。
“还好比你高三厘米,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借肩膀给你靠。”
“不借肩膀可以借别的。”
顾惜朝想了想:“别的?”
他看看戚少商那双明亮眼睛里湿润的光芒,抿起嘴唇时颊边的酒窝。
“也可以借你。”
说完他凑上去吻住他,没有丝毫的忸怩,睁开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和勇气。
戚少商为他简单的表白所震动。他们曾经拉手也觉得肉麻,拥抱一下都会脸红,但是走过了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两年,自然的身体接触所含有的安慰语言已经无法比拟。
没有什么不能原谅,没有什么需要说对不起。
分隔两地,作别数年,又有什么关系?
顾惜朝扬扬下巴说:“借给你。今年寒假再还。”
戚少商:你怎么了?
英绿荷:你看不出来?
戚少商:看不出来。
英绿荷:我这特么叫嫉妒!
戚少商:哦。那还要往下听吗?
英绿荷:特——因——听——
如果戚少商忍住没有去回吻顾惜朝,如果他们不是因为刚刚争吵、和好,而关于未来的那一点迷惘和感激又全涌上在心头,故而情不自禁,那么应该是能听到有人上楼来的脚步的。
在最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戚少商无意间向父母透露了此生最大的秘密。
参加聚会归来的夫妻俩,在楼道里撞见自己的儿子和男同学拥抱接吻,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还来不及想到更多,戚爸爸已经火气上头,两三步跨上前扬起胳膊。
两个孩子都怔住,变故发生地太快,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如何把关系向家长坦白、解释,要如何应对种种计划外的状况。
但在那一瞬间,戚少商心里突然鼓满了无所畏惧的勇气,面前高大威严的男人是他爸爸,他尊敬他,孝敬他,爱他,可他绝不能看到他那一巴掌落到顾惜朝的脸上。
还没来及往前挡住,那巴掌忽然就抽下来,却是结结实实抽在了戚少商的脸上。父亲用了狠力,他被打得一个趔趄,偏头撞在墙壁上。冷白色的眩晕里他听见父亲发抖的声音如洪钟敲响在心头。
“子不教!父之过!我有没有教你!我有没有教你去祸害人家的孩子!”
他被打偏过去的头低垂着,眼角余光中顾惜朝的手针扎似地一抖。
顾惜朝有个死在监狱里的父亲。子不教,父之过,六个字像血淋淋的利剑划开他的伤疤。这指桑骂槐或许是有心,或许是无意,但那打在戚少商脸上的巴掌,也响亮地打在了他的心上。他去看过那所监狱,在男人死后。那时他还小,只记得灰墙、铁门、尖利的刺网,他关于“父亲”两个字更多的知晓,是偷听街坊的议论、承受他人的辱骂得来。
从来没有“父亲”教过他,什么是“祸害人家的孩子”。
四面八方的羞辱像风在包围,骨子里的倔强依然让他不卑不亢、笔直地站着。忽然手上传来暖意,是戚少商一把捉住他的手指,用力握住,他回头对上他的眼睛,清晰得像电影的慢镜头,心里忽然就是一阵无法言说的涩痛。
“你快走。”戚少商用口型说。
戚爸爸正在气头上,眼前的孩子却不知悔改,戚少商七岁后他就再也没打过他,这一握手,却让他气得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多亏戚妈妈上前拦住,否则以戚少商的性格,肯定不躲不避,把挨打变得像无声反抗,惹得他父亲火气更盛。
“回家!”戚爸爸说,“我的孩子,我管教。”
最后这句是对着顾惜朝说的,言外之意,你欠管教,就不是我家的事了。
顾惜朝刚要说话,戚妈妈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低声劝:“孩子,回家去吧。”声音里是无法抗拒的严肃和忧虑。顾惜朝没有挪步子,戚妈妈也管不了他,倒是戚少商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一眼,好像在说“别担心”,然后跟在他爸爸后面进了家门。
夏天的风如果也能变得刺骨,那就是在那一天。顾惜朝骑着单车拐错了好几条街,最后终于跳下车来,独自蹲在在路旁的柳荫下。黄昏的日色覆盖住整个小城,他咬着嘴唇,眼睛里干涩而刺痛。
英绿荷:命运弄人啊,如果你们没有和好,也就不会被父母撞见。
戚少商:宁愿被撞见,也必须和好。
英绿荷:为什么?
戚少商:那时候年纪小,幼稚,小气,没什么眼界。如果为这么点小事就吵架分手彼此疏远,那才是要后悔一辈子。
英绿荷:当时不和好不见得以后不和好。
戚少商:晚一天就多错过一天。
英绿荷:其实你们的关系,同性之间的关系,很难——
戚少商:我们已经非常幸运了。
英绿荷:你这么觉得?
戚少商:多的是人被所爱的人厌弃。而我和他一直相爱,一直保护着彼此。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爱上的不是他,而他也没有恰好爱上我……人性里的恐惧和孤独,其实都与爱有关。
【悠长番外篇】A Long and Lasting Love (1)
戚少商:英子,该知道的故事你都知道了。
英绿荷:连高中生做实验都需要对照组的啊戚教授!
戚少商:其实是副教授。
英绿荷:没人在乎。快谈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戚少商:我记得你不大乐意和我谈话?
英绿荷:谈小顾我乐意。
戚少商:(微笑)
英绿荷:谈话就谈话你笑什么,都说了我对酒窝过敏!
戚少商:对不起,开始吧。
英绿荷:提醒一句。你的每句话都将被我记下来作为呈堂证供。
戚少商:请便。
高考结束距离公布分数还有一段日子,班级聚会,散伙饭,谢师宴,毕业旅行,无论是优等生还是已经在考虑复读的学生,这段日子都是表面嘻嘻哈哈,实则心事重重。戚家爸妈的假期已经到了头,再往下,研究进度势必会拖慢。可就在分别之前,父子俩却又起了争执。
上次因志愿方向吵了一架之后,为了照顾考生情绪,戚爸爸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如今考场上这半面算是尘埃落定,志愿表上那半面就浮出水面了。
戚爸爸和戚少商五官不很相似,气质也截然不同。在主导者的位子上坐久了,自然充满掌控的威严,但毕竟还有知识分子的文气和研究者的刻板,冲淡了周身的锐意。然而有一点他和儿子是一样的,那就是认定了的事情一拼到底的固执劲儿。
戚爸爸说从小你就让父母省心,不假,可那中学里都是一个模子套娃,没个方向,突然让你思考下半辈子要走什么路,你思考得出吗?这时候父母不提点,什么时候提点?
戚少商说您的提点就是B大?
戚爸爸说不错,你想学什么我不管,但你该不该拿B大的录取通知书,当爸爸的这一点还是明白。
话题又绕回老地方,像是两边都在扯的死结,越用力越解不开。戚少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腾起来一团火,他从没叛逆过,别的孩子的青春期用来反抗和疯狂,他用来优秀,优秀,更优秀。他优秀得很快乐,他也赢得了他想赢得的东西。但这一刻他那点乖巧全不见,毫不相让地顶回一句:
“我不是不想上B大。谁会不想上B大?我只是要我的未来自己决定。”
说完又有些后悔,为说话的态度。他想起父母前不久才刚在考察中和他失联过,那时的心痛和无助仿佛还在昨天。他低低喊了一声爸,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
戚爸爸看了看儿子。
“我和你妈妈马上就要回B市。你也知道,我希望你上B大不仅是为你的未来考虑,也是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多在一起。你好好考虑。毕业典礼我们一定到场。”
志愿填报就在毕业典礼那天上午。戚少商知道他爸爸的意思,是要亲眼看着他交上那张志愿表。
他点点头,张开手臂,父子俩拥抱了对方,他蓦然发现父亲的肩头有一根白发。
英绿荷:嘁,填个志愿用得着这么婆婆妈妈么。
戚少商:你填的志愿让你遇到了顾惜朝。
英绿荷:呵。我命中注定会遇到顾惜朝。
戚少商:(微笑)
作为班长,戚少商理所当然地组织了班级的毕业旅行,地点不远,就在N市附近的某著名风景区,有山有水。班里只有赫连春水没去,息红泪要抓紧时间练钢琴,他每天提着甜点水果跑琴房,在门外等候几小时,聆听息小姐动人的琴声,乐此不疲。
顾惜朝的文2班也有毕业旅行,但他理所当然是不去的,每天起早就去母亲的小吃摊帮忙,下午和晚上还另找了份在奶茶店的兼职,一方面弥补高三这一年家里的辛苦,另一方面,大学的学费,他也要尽可能地开始准备了。
和戚少商的短信也从高考前的偶尔支持勉励时常说说想你变成了——
-今天有空吗?
-你才刚摆脱童工行列就要把自个儿累死么?
-看样子你很闲?
-你又不让我帮你忙,又没法见你,我能不闲么。
戚班长带着一班笑闹的同学在山道上遇见了两个同级的班队——毕业旅行撞地点实在是太容易了。其中有一个就是文2班。铁手和晚晴高考这段日子几乎没有见面,考完后晚晴又被她爸爸带去外地祭祖,两个人一眼竟都愣了,擦肩而过也不愿,携手同游也不好,戚少商看这样子干脆跟文2班班长一商量,两个班一起玩吧。
文2班班长笑嘻嘻说,这算啥,毕业联谊?戚班长看中咱班哪位同学了?
戚少商心想你怎么知道我看上的是你们班同学,我早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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