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小灰站不起来,而且左腿小肚上有紫青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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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日落,渐渐地气温开始变得炎热,在烈日当空而又没有山风的时候,炎热的感觉尤其明显,山洞里面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还能保持一点点清凉,但每隔一阵就会有滚滚热浪扑进,洞外裸露的岩石被烈日烤得滚烫,汗水滴在上面会嗤嗤响着冒出青烟。崖下的大地上时时雾气蒸腾,云涛翻卷。  秦风对此十分奇怪,按说海拔万米之高的悬崖,即便是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也应当是清凉怡人的胜地,绝不能热到如此地步。这天早上,他跟在阿敏后面前往部落中央山洞,汗出如雨,对阿敏道:“这天气太热了,十分古怪。”  “那有什么奇怪的?年年都是这样啊。”阿敏从一个落脚点跳到另一个落脚点,回头疑惑地看了看秦风道。  秦风不答,虽然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了数十遍,但再次走的时候依然得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分神。崖上大部分凿出来的小径都已被踩踏得光溜溜的,部分地方被崖壁渗水浸蚀,只剩下数处落脚点可供通过。刚刚阿敏跳过的这两处落脚点相距三米有余,阿敏在奔行中顺势跃起,空中再抓住峭壁裂缝一荡而过,动作优美连贯。跃起在空中的时候银发飘飘,身形舒展,真如山中的精灵一样。秦风还做不到这么自如,他每次走到这种地方都要后退几步,然后急速奔跑,借惯性跳过去。也幸亏小灰的这具身体十分强健,弹跳力惊人,才能数次化险为夷,否则早在第一次过这些落脚点的时候就摔下了万丈悬崖。  落神部落的中央山洞是一个巨大的能容纳数千人的大洞。洞分前后两段,前洞宽敞明亮,设有祭坛,多为部落祭祀或会议时使用,后洞甚深,部落的主要水源便在此处,乃是一条暗河。前后两洞以一道狭长的通道相连,通道最窄处仅容单人行走,因此后洞多用于避难。秦风也曾在几次食人蝠攻击中与部落众妇孺逃居此洞,对这个洞很熟悉。族中的小孩两三岁以后多被送来这里常年居住,由祭司教育管理,因此吵吵闹闹的很是嘈杂。  此时全族聚集于前洞中,正由祭司带头祷告,祈求神灵庇佑部落勇士,消灭部落最大的敌人食人蝠。祭坛中竖立着一根天然的巨大石笋,石笋上刻着部落的神灵:一只展翅飞翔的怪鸟。这怪鸟伸展着翅膀翱翔云间,却似乎光秃秃地没有羽毛,张开的嘴巴里正喷吐着火焰。  祭司祷告完毕,族长走上祭坛,先后向神灵和祭司行礼,然后转过身来面向族人,愤怒而高昂地说道:“我的兄弟姐妹们,我们世世代代在祖地繁衍生息,野兽侵扰我们,想要占领我们的祖地,我们的勇士同野兽战斗,战死了一个又一个,然而神灵庇佑,祖地从来没有被凶残的野兽玷污过!”  众族人以手抚胸道:“神灵庇佑!”  族长顿了顿,继续道:“然而,崖下的恶鬼们一次又一次乘着黑暗来袭击我们年迈的父母和幼弱的孩子,偷偷摸摸地抓走我们无力反抗的亲人,它们让我们的勇士流泪哭泣,但它们从来不敢在日光下面对勇士的弓箭和利刃!今天,我要带领勇士们去围剿这些卑鄙的恶鬼,我要让它们的血染红整片悬崖,让这些恶鬼从此不敢再对我们的祖地和神灵有一丝的不敬,让它们从此只能躲在崖下颤抖,不敢直视任何一个族人的双眼!”说完他举起背负的巨弓,高声怒吼“神灵庇佑!”  祭坛下众族人,无论男女老幼,皆举弓高呼:“神灵庇佑,神灵庇佑!”阿敏也举起她的弓箭一起呼喊,眼神愤怒而热烈。  秦风却没有弓,那张挂在洞里的巨弓是小灰父亲的,竖起来比他还高半个头,他尽全力也只能拉开一小半,而且无法瞄准。阿敏说小灰本来是有一张弓的,但那次去往崖上森林时遗失了,后面一直在病中,也就没有制作新的弓箭。  落神部落弓箭的威力秦风见识过,那天夜晚食人蝠来袭,阿敏的父亲挽弓便射,百发百中,箭矢奇劲无比,其中一只箭穿透食人蝠后余劲不止,将食人蝠钉在了石壁上,第二天取下来一看,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壁被射裂,兽骨磨制的箭头碎成粉末。其弓箭之利可见一斑。  只是,落神部落虽然每个人都是优秀射手,但实在是人太少,总共才两千多一点,若非崖上尚有十来个其他部落族群,且各部落间会定期通婚往来,落神部落早已灭亡。两千人的族群,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几百个山洞中,绵延数里,而每次食人蝠来袭,都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以分散的族人对抗聚集的敌人,自然是败多胜少。后来族长终于决定将所有无力挽弓之人送到中央山洞统一保护,在那狭窄的过道中,一人一弓尽可挡下上千只食人蝠,情况才稍微好转。而后,有族人发现食人蝠惧怕日光,于是就有了你来我往的互相攻伐。食人蝠的领地在部落下方五六里处,那里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大洞,内里十分宽阔,深入山腹之中不知多远。以此山洞为巢穴的食人蝠,数以十万计。  食人蝠虽名为“食人”,实则多以飞鸟和小兽为食,食人蝠狩猎时也多是往崖底飞,那里是一眼望不到头地茂密森林,鸟兽之多,那也无须赘言了。然而却有部分食人蝠,每过十天半月都会到落神部落的祖地袭击一番,抓走一两个族人,且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常常为了抢夺一个人而不计伤亡地发狂扑击。落神部落人人即惊且怒,将之称为“食人蝠”。数次征剿,虽杀死大量食人蝠,却并未伤其根本。  这一次的征剿仍然是报复性的回击,落神部落除去老弱病幼,还有一千五百余挽弓勇士,妇女全部留下守家,剩下七百人的队伍下崖杀蝠,途中留一百勇士守卫回去的路和接应征剿的队伍上崖,进入食人蝠洞中的会有六百人。秦风因为受伤生病,之前两次征剿都没有参与,这次却再也不能借口逃避,被编在了六百人当中。  秦风没有弓箭,阿敏卸下背上的弓箭递给秦风道:“小灰,我的弓箭给你用,你帮我多杀几只臭蝙蝠!”秦风暗自苦笑,杀几只野兽嘛,也没什么,弓箭虽然不会用,可是千箭齐发,谁也不知道我射中没有,尚可滥竽充数。然而在万丈悬崖间上下十几里路,这却要了他的命了,一个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之祸啊。他有心推脱不去,微一沉吟,已计上心来。  阿敏正要将弓箭挂上秦风肩膀,突见他双眼翻白,口中吐沫,手足抽搐往后便倒。惊得阿敏大叫:“小灰,小灰,你怎么样?父亲快来,小灰要死了——”话未说完,泪珠儿已滚滚落下。  人群一阵混乱,有的人上前给秦风抚胸,有的掰他眼皮,有的喊祭司快来,有的说我有草药,一个半大的小子慌慌张张地往后洞跑,拿整木挖出的盆捧来一盆水,尚未走到跟前已洒掉了一大半。族长粗犷的声音大声道:“大家别慌,静一静。祭司大人,您来看看这孩子怎样了?昆特,你这臭小子水往哪泼呢?炎,你负责整队,准备一下马上出发。这孩子——”他低头看了看秦风,“这孩子去不了了,唔......五人队少一个人,小卡,你顶替他的位置,我这边有四个人就足够了。”  小卡尚未答话,阿敏已急了:“父亲,那不行,小卡不在,谁来守护你的背后呢?”  族长道:“不要紧,我弓快,顾得过来。”见女儿还要讲话,手一摆道:“放心好了,森林最深处的妖刀蝗也杀不死我,食人蝠又能把我怎样?”  小卡在一边道:“族长大人,食人蝠受惊之后会四散乱飞,见人就咬,我还是留在您的五人队里,为您守护后背吧。小灰的五人队缺一个,从接应的百人里面挑一个就行。”  族长挥手道:“接应的人本来就不够,不能再抽调,小卡听我的命令,去顶替小灰的位置。”  小卡不敢多说,抚胸行礼,应命而去。  阿敏一把抓住父亲的手:“父亲,小卡不在,我跟您一起去,我的箭又准又快,我能帮到您。”  族长沉吟未决。  秦风将一切听在耳中,众族人为他的“病”忙乱的时候,他早已羞愧无地。原以为只有阿敏会为他着急,谁知道众族人都将他视为手足兄弟,他知道,这并非因为族长和祭司在所以大家惺惺作态。他与落神部落相处已近半年,明白部落的族长和祭司虽大权在握,处事却公正公平,处理食物配给,族内私人纷争等事情均无丝毫偏颇。而其他族众皆听族长与祭司安排做事,并无高下贵贱之分,更无争权夺利的可能。即使阿敏身为族长女儿,众族人待她也并无不同之处——当然,阿敏娇俏美丽,勇敢善良,为众人所喜爱,自当别论。  那么可想而知,众人为秦风的“病情”着急忙慌,皆是出于真情流露。秦风想起自己病重期间,不能外出打猎,族长给自己分配食物的时候从未短少过,其他族人对此全无异议,很多族人怕自己不能料理猎物,专程带了熟食过来探视,却对自己分到的生肉不取一丝......想到这里,秦风已对自己“生病”的事大为后悔,待听到阿敏要替自己出征,更是恨不得把自己这张老脸狠抽几百下。心里自责道:“秦风啊秦风,枉你活了四五十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尚且有如此担当,你却要装病逃避,做出下流不堪之事?”  当下由着阿敏灌了一口凉水,眼睛缓缓睁开,眨了几眨,假做吃惊的样子:“啊,阿敏,你抱着我做什么?族长大人,您也在啊,马上要去杀蝙蝠了,乘着太阳正好,别耽误,现在就走吧。”说完,不顾少女和族长愕然的眼光一骨碌爬起来,身子晃了几晃,“咦?好像头有点晕。”伸手在太阳穴拍一拍,原地跳了几跳,“嗯,没事了,族长大人,我走了,我的五人队还在等我。”说完拾起地下的弓箭,转身就走。  背后少女又惊又喜地喊:“小灰,你活过来啦,你活过来啦。小灰你等等我,我替你去......”  秦风脸上发烧,脚下不停,飞快地找到了自己的五人队,换了小卡回去。  队伍从中央山洞一侧出发下行,五人队之间以兽皮的绳索连在一起,虽然是万丈高崖往下,却也行动迅速。日到中天,六百人的队伍已经到达了食人蝠所在的巨大山洞。  族长带队在前,做了个手势,大家放轻脚步缓缓进洞。原来这个山洞形状恰似一个葫芦,入口虽也有六七米高、数十米宽,但往里一走,却发现内里之大,相比之下这个洞口就成了葫芦嘴。洞口往里地势渐高,行了约有两百多米,族长停下,指了指洞顶。秦风抬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洞顶密密麻麻挂着一只只漆黑的蝙蝠,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四五千只。这些蝙蝠最小的也有篮球大小,大一点的体型几乎可比两三百斤的肥猪,若双翼张开,想必至少有五六米长。秦风还在震惊,只听窣窣声响,众族人皆已弓在手,箭上弦,只等族长令下。  秦风赶紧把阿敏的弓箭卸下,箭一上弦,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而舒适的感觉,似乎这弓箭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手指一松,这利箭就会射向他想要射的任何目标。秦风精神一振,看来小灰以前经常弯弓射箭,这具身体已经形成了惯性,自己总算掌握了一点杀敌自救的主动权。  此时大家都已瞄准了各自的目标,只听“嘭”的一声,族长手中利箭已穿透了第一个目标,同时“嘭嘭嘭”连声响起,洞顶的蝙蝠如雨落下。秦风此时也射出了弦上之箭,但见箭矢如黑线一闪,已射入一只蝙蝠体内,一瞬间,秦风似乎觉得洞中的世界清晰了一点。  此时许多蝙蝠已被惊醒,在洞中穿梭环绕,迅捷异常地扑向众人。族长怒吼:“五人队各自散开,专心杀敌!”  秦风无暇细想,与自己的五人队分四面站定,每一面一个人,各自负责狙杀面前的食人蝠,四人中间站立一人,专责射杀从头顶扑下的蝙蝠,各个五人队之间又互相交叉掩护。但听弓弦振动的声音、利箭射入蝙蝠体内的声音、蝙蝠扑击和坠落的声音、各族人怒吼的声音响成一片。  在这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秦风专心射杀眼前的蝙蝠,神思却逐渐从这片战场中出离了,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但身体反而变得更加敏捷和强悍,每箭必中,中必毙敌,转眼间身前已坠落六只蝙蝠。而离体的灵魂似乎化为一片薄雾,笼罩了自己周围数米的范围,渐渐地,薄雾范围内每一次食人蝠扑击的方向、力道、食人蝠的大小、以及身后四个族人的位置、距离和每一次移动、挽弓都变成了脑海里不断播放的画面。他沉浸在这画面中,忘记了自己身处血腥危险、随时可能丧命的战场。战斗似乎变成了一场电子游戏,每一次射杀食人蝠,都像是高手轻松地通过了游戏中的一关,顺利进入了下一关,而每一关的画面,都在逐渐变得清晰......  秦风乐在其中,无法自拔,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吼:“快走!”他从幻境中醒来,五人队的同伴正扯着他往洞口撤退。他回头一看,发现从山洞最黑暗的地方冲出了无数的食人蝠,黑压压的如乌云翻滚而来。秦风明白,这是内洞的食人蝠援军正在赶到,此时若不退到洞外阳光下,大家都将葬身蝠吻。  落神部落众人奔行迅速,片刻来到洞口,族长转身面向洞内,一振巨弓,大声道:“来,我们再杀几只再退。”众人齐声叫好,列阵于洞口,各自弯弓搭箭。  食人蝠来得很快,转眼到了洞口,奈何洞口不大,以食人蝠的体型一次只能通过十几只,其余绝大多数到了洞口处就只能环绕盘旋,等待出洞。  族长大喝一声:“射!”第一排三十几张弓利箭齐射,发出“嗡”的一声响,刚到洞口的十多只食人蝠已被利箭穿透,巨大的身形甚至被箭矢带动往后摔落。而穿透第一只食人蝠的箭矢,往往还会对紧跟在后面的第二只造成杀伤。  要知道洞口列阵的这些落神族人,都是族内力量最强、箭法最好的勇士,人人挽强弓、用巨箭。第一排三十人射出箭矢,立即侧身后退,身后第二排三十名勇士已弓如满月,上前一步,举弓便射,又是十几只食人蝠倒退着摔落。射完箭的勇士身子一侧,往后退去,第三排勇士又上,第三排勇士射完箭,第一排勇士又已箭在弦上、迎步上前。如是反反复复,哪一个勇士感觉臂力不支时,自有身后暂歇的其他勇士换上。箭矢用完,秦风等力气较小的少年便上前递上新的箭囊。箭阵来来回回,数万只食人蝠不断前冲,皆被挡下,洞口血流成河,蝙蝠尸体层层叠叠堆起近两米高。  眼看日头偏西,族人均现疲态,箭矢也即将用尽。族长举臂高呼:“好啦勇士们,我们已经为族人们报了一点儿仇啦,箭快用完啦,我们回到族中修整一番,造了更多的箭,再来杀光这些恶鬼。”  众人欢呼,三排箭阵再射一轮,交替后退。秦风等少年族众也随着众勇士且射且退。洞口既不再被封,立时便有十几只食人蝠冲出,洞口虽小,食人蝠出洞速度却是极快,是以不到片刻,洞外就汇集了几千只食人蝠。然而洞外阳光依旧强烈,蝙蝠天性喜暗惧光,被烈日的强光一照,四下散乱飞舞,数量虽多,失去了密集的阵型,对落神族众人的威胁也大为减小。  秦风随着众人攀崖而上,崖间接应的一百人生力军弯弓掩护。箭矢自上而下射出,劲力更大,几十只接近攀崖众人的食人蝠顿时中箭,翻滚着跌下万丈高崖。  待六百人队爬到了接应者头顶百米处,其中五十多人拿出绳索骨刀,将自己固定在峭壁上,回头掩护百人接应队上崖。众族人彼此交替掩护,如此爬了三四里路,食人蝠已不再追来。  众族人一口气爬到了中央山洞,早有族中老幼妇孺在此迎接。修整一番后,清点损失,只有一人因上崖时被食人蝠咬住,虽然接应者射杀了这只蝙蝠,但他被蝙蝠的尖爪勾住腰间的裙带,随着蝙蝠坠下了悬崖。死者虽只有一个,伤者却有两百多人,多是被抓伤、咬伤。蝙蝠牙齿有毒,被咬伤者由祭司采草药诊治,当无大碍。有一个伤得最严重的也只是被咬断了两根手指,对以后弯弓和攀岩会有一点影响,但影响也不会太大。  可以说这是一次完胜,族人礼敬过神灵之后,在洞中燃起大火,烤制兽肉,围着火堆跳舞唱歌,狂欢至深夜。  秦风把弓箭交还阿敏,阿敏问他杀了几只食人蝠,与秦风同一个五人队的瑞恩跑过来,搂住秦风的肩膀道:“阿敏,小灰好厉害,这次在蝙蝠洞中,一箭一只,起码射死了五十只食人蝠呢,比我们其他四个人加起来还多。”  秦风一笑,小孩子喜欢吹牛皮,把杀敌数翻了一倍。他总共射出了二十六箭,也确实射中了二十六只食人蝠,但被自己独自射死的蝙蝠其实只有十七八只,其他的都是身中好几箭,乃是与他人共同杀死的。  回想起来,洞中那段时间,食人蝠穿梭来去似乎十分凶险,然而大部分食人蝠都处于惊慌逃避的状态,只有少数凶悍的食人蝠对落神族人发动了攻击,却不知是何缘故。而后从内洞中冲出的那一大群援军一样的食人蝠,则分明是以杀死众人为目的的有组织地攻击,倒似有个蝙蝠统帅在其中指挥调度一般。同一群兽类,行为差距却如此之大,不知为何?  秦风低头思考着这个问题,却没发现,少女凝视着他的目光已经炽热的像太阳一样了。
  秦风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长久以来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坚不可摧的科学观、世界观崩塌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刚刚这两个人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抑或是所谓的武林高手?怎么解释洞中人用手指划开坚硬的石壁?内功?洞内洞外两人交手刹那的速度是多少?五十米每秒?还是一百米每秒?总之绝不会比自己手中的箭慢。他们的腿是怎么构造的?身体内脏是如何承受住这突然的加速和转折的?听这轰隆隆的声响,洞内石壁必然垮了数处,若只是拳脚攻击,应当会陷入石壁而不是摧垮石壁吧?则两人攻击手段堪比炮击,带有喷射及范围效果,这又怎么解释?相当于劈空掌吗?秦风学生时代也看过武侠小说,但没有哪本武侠小说的主角有如此“功力”。  记得有个理论物理学家说过,人类所在的宇宙并非唯一宇宙,人类所在宇宙的规则也并非所有宇宙通用规则。这么说来,或许这个世界存在于另一个宇宙中,这个宇宙的规则显然也与地球所处宇宙的规则完全不同。  秦风叹了口气,算了,穿越这种事都有,其他的事情再古怪也怪不到哪儿去。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全错,确实有两个人类在这里,只不过没有所谓的高科技,也不知道蝙蝠们的异动是不是这两个人搞出来的。  举火把的人衣着似乎有点怪异,但秦风只看了一眼就被对方的“功力”震撼,也说不出怪在哪里。不过此人不像是食人蝠的操纵者,因为食人蝠都跑光了他却好像没什么感觉。难道另外一个人才是食人蝠的主人?也不像,否则食人蝠跑光了,就说明他在两人交手之中处于劣势,这样的情况下,就应该躲起来等待时机,而不是被一声叱喝逼得大打出手。  难道这个人是为了救自己或者救小灰?但自己也好小灰也好,应当都没有这种机缘才对。小灰在遇到自己之前的经历清清楚楚,唯一一次暴走说要杀出崖上森林也仅仅是因为跟阿敏赌气。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刚来不久,白纸一张。  难道是因为全神贯注之际被那一声叱喝吓了一跳,以为暴露了才不得不动手?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他,自己才捡回来一条命。不过回想这声叱喝,似乎又是一门没听过的外语啊,想想也是,都到了另外一个宇宙了,会说地球语言的也许全宇宙就只有自己一个,说的还是汉语,嗯,这是汉语国际化、不,宙际化的胜利,以后不说英语了。跑题了......  秦风回到现代世界的梦想彻底破灭,呆坐半晌,苦中作乐地任由思绪乱跑。看来还是得回到落神部落啊,就不知这两个武林高手会不会跑去找落神族的麻烦,落神的箭可挡不住他们。自己还想着要带领落神族冶炼钢铁,看起来,就算真能炼出精钢,遇到这种高手也是白给,除非人手一把冲锋枪......想到这里秦风又是颓然叹息,不行啊,落神部落也太弱了,简直是任人宰割的鸡鸭,只不过暂时还没人发现这只躲在悬崖上的野鸭子罢了。  不对!秦风一激灵站起,他们能来到洞里,自然也看到了洞口散落的箭矢,知道了有一些会用箭的人在附近。那么只要他们愿意,落神族这只野鸭子随时可能成为关在笼子里的待宰鸭肉,什么时候宰、怎么宰,全看人家高不高兴。  秦风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回去族中多半是死路一条,不回去,自己孤家寡人,周围全是密林猛兽,出不去逃不掉。要不要找个隐蔽的岩洞先躲一阵再说?如果敌人对落神族动手怎么办?阿敏,阿敏!想到这个小丫头秦风左右为难,是否回去告知族长,让所有族人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还是拐了小丫头跑路?如果自己现在回去,敌人却刚好赶到,岂不是全盘皆输?秦风焦躁起来,狠狠一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块,石块飞出老远,却始终未听见落地的脆响。  秦风一惊,侧耳细听,远处似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沙沙作响。秦风低喝一声:“谁?”  对方不答,沙沙之声不停。  秦风左手端弓不动,右手拉弦,“嘭”的一声箭矢射出,隔了一会,远方传来箭杆落地之声,似在沙沙声的后方。左手微低,再射一箭,这一箭落地声却是在沙沙声前面。沙沙声一停,似乎有所顾忌。秦风第三次引弓,一箭射出,传来箭矢入肉的声音。却听沙沙之声狂响,那物加速向自己冲来。秦风举弓连射,一口气射出十箭,三箭落空,七箭射中敌人。但沙沙之声大作,那物爬行得越来越快。  秦风知道此时切不可慌乱,深吸一口气,左臂稳稳地抓住弓身,右手搭箭,一拉到底,弓身格格作响,几欲折断。手指一松,长箭破空而去,发出“咻”的一声清啸,入肉之声沉闷。那物发出低低惨哼,停了下来。秦风继续拉弓到底,一箭一箭射出,箭箭入肉,一连射了六箭,第七箭时,手中巨弓啪的一声断为两截。  秦风倒退几步,背靠洞壁,左手扔掉断弓,抽出骨刀,右手攥着一支箭矢,身子前倾,欲待敌方进入自己感知范围便行扑击肉搏。隔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动静,空旷漆黑的山洞里只能听见自己压制不住的喘息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再听一会,知道那东西确实死了,紧绷的神经一松,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觉得全身酸痛,疲劳的感觉如怒涛般袭来,缓缓合上眼,靠在洞壁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秦风发现自己睡在山洞的一角,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灯光,照亮了身周半径二十几米的范围,每一块石头、石头上的每一个棱角、每一条石缝、石缝里每一处转折都看得一清二楚。秦风正在惊奇之中,忽然发现从光圈外的黑暗里款款走来一道倩影。秦风口干舌燥,心脏狂跳不已,这身影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珊又是谁?“小珊,小珊,你来啦,我,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你......”小珊走到近处,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小珊,你怎么了,你靠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蛋。这段时间你不在,你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多么荒诞的事情,你坐在我旁边,我慢慢讲给你听好吗?”秦风想伸出手去拉小珊,然而手臂无论如何抬不动,他想抬起头,他努力想坐起来,身体却像有一万斤重,怎么也动弹不了,他大骇呼救,小珊却不帮他,依旧站在近处,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小珊,小珊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黄老头,我对天发誓,他躺在自家的老房子里面不肯走,我找了很多人劝他,这老头倔得很,全给轰出来了。后来我没办法,我想找人吓吓他,谁知道下面的人不懂事,找了几个小流氓过去,竟失手把他打死了。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有意为之的啊,我事后补偿了黄老头的儿子,他说他原谅我了,他儿子原谅我了啊。小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啊,我知道了,你怪我把老李送进牢房。可是我天天找他讲,天天找他讲啊,我说新天地那个工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拿到手,可老李说不行,说地质勘探队实地考察过,是滑坡地质,可是这个项目拿不下来我们以后就要被对手压住从此抬不起头了啊,滑坡地质,不是十几年都没滑过坡吗?哪有那么巧我们一建楼就滑坡?老李就是不肯,他要煽动其他股东反对我,他要拉我下台啊,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可是我也给老李的老婆送了很多钱,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啊。为什么小珊,为什么你总是在这些事情上记恨我?你忘了我们以前过的苦日子了吗?我们公司倒闭了,被人追债,我俩身上总共只有五十块钱,我们找了一个没人要的草棚子,垫一张塑料布就可以睡觉,两个馒头分着吃就是一天的饭。夏天天气潮湿,塑料布底下爬满了鼻涕虫,墙洞里常常有老鼠跑来跑去,你怕老鼠,我怕鼻涕虫,但是我们两在一起,那就什么都不怕了。小珊,你还记得吗,后来我们渐渐的条件好了,可是你又被那个放高利贷的黑社会老大盯上了,他天天骚扰你,你怕我乱来不告诉我。后来我终于发现了,我拿把菜刀冲到他公司,砍了他七刀,让他从此不能人事。我自己也身中十几刀,快要死了,后来可还是没死成,都是你天天在床边伺候我,我每次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那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那件事之后我明白了,别人比我狠,别人就会抢走我所有的东西,我比别人狠,我才能保护你,保护我珍视的东西。可是小珊,为什么我赚的钱越多,我变得越强,你就对我笑得越少了?你不希望我变强吗?那天晚上是我四十三岁的生日啊,小珊,你为什么不陪我?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绝情的话?为什么?”秦风一时高声怒吼,一时流着泪哀求。然而小珊始终不为所动,仍是冷冷地看着他。渐渐地,秦风哭累了,痴痴地看着小珊不再说话。小珊的影子忽然慢慢变淡,隐去。  “不——”秦风大声嚎叫,猛然惊醒。原来是一场噩梦。摸一摸脸颊,满手的冷汗与泪水。秦风捂住双眼苦笑一会,自己又梦见了小珊冰冷的脸。这是第几次了?好吧,小珊,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变回一个好人,我会尽力改变,不会让你失望的。嗯,决定了,我要回到族里,与族人共生死,我要保护好阿敏,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做了决定,他抬头睁开双眼,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身处光亮之中,谁知双眼所见皆是漆黑一片。他眨眨眼,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即便在梦中都感觉身周光线强烈啊?他闭上眼,周围的二十几米内所有的石块、缝隙都分毫毕现,连身边那张断弓上包裹的兽皮,每一根毛发都清晰可见。他再次睁开眼,仍然是漆黑一片。  他楞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明白了,明白了,不是因为什么一个身体两个灵魂所以才感觉敏锐,这是某种异能,自己每杀死一只食人蝠,脑子里四周环境的图像就会越清晰,范围也越大。似乎杀死它们就可以从它们身上夺走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就成了自己的异能。它们被我夺走的会是什么呢?灵魂吗?还是这个世界里生物特有的某种能量?自己的异能一下子产生了质变和量变,增幅比之前连杀二十几只蝙蝠都大,毫无疑问,刚刚被自己射死的东西应当是这个食人蝠族群的王,只有杀死蝠王,才能让异能变化如此之大。回想刚刚黑暗中的战斗,这只蝠王似不能飞行——想必是被刚刚进洞的两人之一所伤,却伤而未死——嗯,应当是重伤昏迷。正因为蝠王重伤昏迷,蝙蝠们没了约束,又被高手一吓,才会惊慌逃离这座蝙蝠洞。这样一来,前后就都说得通了。  秦风大笑一阵,闭眼感受周围环境,只觉得这个异能真是方便啊,三百六十度,不,七百二十度全无死角,上下左右前后,直径二十四五米的范围内,所有石头的形状大小全部同时呈现在自己脑海里。而这个异能在刚刚自己睡觉的时候也一直运作不休,看起来,这就是电子游戏里所说的“被动技能”啊。太好了,有了这个异能,至少保护阿敏一个人应当毫无问题了吧?不知道刚刚的两个高手是不是也有这种异能?嗯,没有,否则我还没靠那个小洞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莫非这两个高手用的其实是某种别的异能而不是武功?先不管他,我先去看看蝠王身上能不能弄几件宝物,一般来说,这种成了精的野兽即便检根骨头回去那也能熬一锅十全大补汤。  秦风分辨了一下方向,举步往前,谁知这一步跨出,竟然嗖的一声去了两三米远。猝不及防下,险些摔了一跟头。他知道不只异能产生了变化,连体质也产生了质变,又是一阵大喜。看来上次蝙蝠洞征剿回去后自己力气突然变大也就是这个原因了,想必那两个高手也是因此才有了可以骤然加速和转折的能力,毫无疑问,他们也是异能人士。只是这异能究竟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却难以明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秦风走到一块岩石前,这石头一半埋在石堆中,单从比表面看是一块连着山体的巨石,但在秦风的脑海中却清晰地显现出石堆中埋藏部分的形状,他一弯腰单手将石头捞了起来,这石头约有七八十斤,以小灰原本的体魄自然也拿得动,但决不能如此轻松地单手举起。他将石块一抛,翻掌接住,再一抛,石头呼的一声飞出老远,轰隆隆地滚落。  秦风心情大好,快步向前,每一跨步就是两三米,走了十来步,异能范围内出现了一座小山般的蝙蝠尸体,只见这尸体匍匐在地,一支翅膀在前,钉了六支箭,面部、头部、背上又钉了七八支箭,其中几支箭直没至尾,正是自己的杰作。蝙蝠的另一边翅膀拖在身后,翅根处被斩断一半,鲜血已经流干,而贴在地上的腹部另有一个创口,应当是两高手之一所为。秦风走近这蝙蝠王五米处站直,估计了一下,这头大蝙蝠头尾长有四五米,双翼展开有十四五米,看来蝙蝠洞的洞口蝠王只能爬着钻出去,想要飞着出去非常困难。不过它手下大大小小十万只蝙蝠兵,早已无需它自己出洞觅食了。想到这心里一动,往前再走一阵,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一处石壁上另有洞口,他一跃而上,洞里散发出恶臭,异能所及之处,堆放了几十具骷髅。秦风明白,这些人是蝙蝠兵们从落神族拼死抓来供蝠王享用的。  秦风勃然大怒,一伸手捞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蝠王所在之处。听得石头落地轰响,没有砸中。他跳下洞口,举石又砸,连砸了十几块百斤重的大石,有的砸中了有的没砸中,怒气稍歇。突然想到,自己当年白手起家挣到几十亿家产,所用的手段无非是坑蒙拐骗、敲诈勒索,直接因自己而死的无辜之人虽只有黄老头和老李两个,但那些被自己逼的妻离子散的家庭难道少了?新天地那里上千户人家,辛辛苦苦半辈子挣来的钱,被自己骗得换来一间随时会滑坡出人命的要命房,自己比起这吃人肉吸人血的蝠王,难道能好到哪里去?这畜生一次只吃一两个人,我却是一次吸干了上千个家庭的血,只怕相比之下,我才是真正的吸血鬼、蝙蝠王!小珊多次劝我,我总是不听,我买来几百万的钻石献给她,买来上千万的豪车让她开,她背着我偷偷卖掉捐给了贫困山区。我以为她在外面有了别人,雇人调查,她和我大吵一架,就此远走异国他乡,那是对我失望透顶了。想起小珊分手时的眼神,一时心里又痛又悔,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  又想起落神族中每个人都待自己如亲友兄弟,阿敏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无以为报。若将来真有异能高人来欺凌落神族,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全族人安好。想到这里,勇气陡升,什么高手,什么异能,要来就来,我就算硬拼不过,那也要阴谋诡计弄死他,实在回天无力,就与落神族众人死在一块好了。  秦风想到这里,身形一动,往洞口方向飞奔,只盼早一刻见到众族人,见到阿敏。  蝙蝠内洞十分宽广,秦风奔行了五六分钟,仍没有看见出口,只得绕着洞壁搜寻,再走一会,觉得此地眼熟,原来已回到两高手交战处的小洞洞口,竟然又绕回来了。秦风想起洞中人举着火把伸手摸索的模样,心中一动,此人分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找什么呢?宝藏吗?异能所见,小洞纵深不过十七八米,高不过两三米,洞内情况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藏宝的迹象。感受着石壁上被那人手指划过的深痕,心想不知还要再杀几只蝙蝠王自己才能达到如此境界?眼下回到族中通知大家躲避敌人要紧,既然洞内并无特别之处,也不浪费时间,回过头来绕着洞壁继续寻找出口。于是又行,过了约半个小时,谁知又绕回了小洞边。秦风明白,看来内洞与外洞之间的狭窄通道已被两大高手震垮,或许已经封住了。自己得先找到这个通道再想办法。  再次绕行的时候速度就慢一些,在异能范围之中仔细分辨那些垮塌石头上的断痕。走了一会,发现旁边一大堆石头全都有断裂的痕迹,秦风明白终于找到了出口。  沿着石堆往上爬到顶端,弯下腰,双手并用,将一块块石头或掰或推,扔到石堆脚下。忙活了大半天,累得腰酸背痛,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暗自后悔没带着食物下来。蝠王的尸体虽躺在那,他却不愿去碰。于是坐下歇了一会再开工,也幸亏他身负异能,力大无穷,才能把这些几百斤重的石头轻松移动,否则只能在洞内等死了。他突然想到,自己跑来跑去,又搬了几十吨的石头,消耗的这些能量是从何而来的呢?消耗的是自己的体能吗?不可能,以自己原本的体能,最多搬移五六吨的石头就要累得走不动路,就算拼死,搬走十吨已是极限了。但现在自己只是觉得疲劳和肚子饿,难道消耗的都是异能?感应了一下异能范围,并没有变小。看来异能也并没有消耗,那么消耗的能量从哪来的呢?秦风摇摇头,也许能量守恒什么的不适用这个世界,不去想它,继续埋头苦干。如此搬一会石头,歇息一会,再搬一会石头,累极了就躺在石头堆上睡一觉,到了后来,全身精疲力竭,又饿又渴,腹中如火烧一般,几次想要去蝠王的尸身上割肉来吃,脑海中浮现出那几十具骷髅,终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于是强忍饥饿,继续干活,不知过了几日几夜,在他几乎油尽灯枯的时候,脑海画面中终于出现了石堆的边界。他一鼓作气,手脚并用,终于打通了一条通道。行尸走肉一般挨到洞口,仰头张口接了一点洞顶滴下来的水滴,想要再走时全身一软摔倒在地,就此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异能范围内一只硕大蝙蝠扑来,蝙蝠的头脸尖牙如在眼前,十分狰狞可怖,他一惊而起,顺手摸了一支散落在地上的箭矢刺出,正好贯穿蝙蝠的咽喉。秦风大喜,顾不得肮脏,扑在蝙蝠喉咙间咕嘟咕嘟喝血,喝了十几口,扯出骨刀割皮切肉,生食了几块肉后,感觉力量渐渐地充盈了四肢。眼看东方发白,天色已明,秦风站起来,低头对地上的蝙蝠笑道:“蝙蝠兄,你家大王吃我族人,我杀了你家大王,你要吃我,我只好吃了你,大家扯直,互不相欠。”说完抖擞精神,从蝙蝠洞边飞快地攀崖而上。
  秦风自异能大进之后,起初在那漆黑的山洞中,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异能画面却是一片无处不在的光芒,两者互相矛盾,常令他陷入似梦似醒的混乱中。但经过几天适应,两种感官已经互相习惯融合,眼睛里的黑暗与异能里的光芒并行不悖。因此秦风攀崖之时,双目既能及远,异能复又将方圆二十几米范围内的崖壁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他脑海,何处可落脚、何处可手握、何处岩石松动、何处裂缝可用,皆了然于心,加上力量大增,纵跃如飞,这番攀崖而上速度奇快,比普通人平地奔跑犹有过之。不到二十分钟,中央山洞已然在望。想起阿敏的小脸,心中一阵温暖,这个小姑娘这会估计还当自己回到了天上,要一两年才能回来,不知她突然见到我,会作何表情?想到这里,四肢同时一用力,呼的一声从崖下高高跃起落入洞中。  满拟这出场会吓大家一跳,张嘴正准备哈哈大笑,异能范围内却发现并无一人。环视一周,笑容在脸上凝固了,只见偌大的山洞,空空荡荡,祭坛上刻了神鸟的石笋倒在地上,摔成三截,祭坛旁边骨刀箭矢散了一地,靠近内洞的地方几张木弓居中而断。秦风双手拾起一张弓来,浑身颤抖,脸色忽青忽红,这张弓他再熟悉不过,乃是阿敏最心爱的武器。几张断弓的断面都是一样的光滑平整,应当是被同一把利刃或同一种异能切开。可以想见,当时洞中遇袭,阿敏几人举弓迎敌,手中长弓却被敌人一瞬间斩断,看地上散落的箭矢数量,众人只来得及射出一箭而已。看来无论此人是用利刃还是异能,都是一个比肩蝙蝠洞中二人的高手,或者,这个人本就是那二人之一。  秦风痛苦地抱头蹲下,没想到,自己只在洞中困了几日而已,族人已遭毒手。想起封住蝙蝠后洞的那堆石头,现在看来那应当不是被两人交手的余波震下的,而是其中一人有意为之,欲图将自己灭口。若不是自己碰巧杀掉了重伤未死的蝠王从而异能大涨,自己已经被困死在山洞中了。想到这里,秦风咬牙切齿,恨道:“让我查到你是谁,我将你一族男女老幼杀得鸡犬不留!”  秦风把阿敏断弓上的弓弦解下缠在腰间,一抬手,将两截弓身插入石壁缝隙之中,迈步往内洞查看。内洞中木盆、兽皮、干草扔得到处都是,他来回仔细检查了两遍,并无血迹或战斗的痕迹,看来敌人并未当场杀人,事情或有转机。秦风燃起了希望,飞快地奔行出洞,将全族几百个大小山洞都搜查了一遍,除了几十张断弓外,没有发现尸首或血迹,却在一处崖间小径上发现很多碎石。从此处往上,崖壁上有很多可供攀援借力的石缝和石棱,是族人上崖狩猎时最常使用的路径。小径上若有碎石很容易让经过的族人遇险,平时看到碎石大家都会自觉清理,这里还有碎石,就说明众族人都是从这里爬上了崖顶。既有了线索,秦风精神一振,飞快地攀援而上。到了崖顶,果然发现泥地上众多脚印,却是往森林行去。  他一路追踪。森林里枝叶茂密,地上全是齐膝深的乱草,二十几米内一草一叶的损伤痕迹全都映在脑海,无需顾虑跟丢线索,只需全速前行即可。  追了十多里地,突然停下脚步,双腿一曲,腾空而起,半空中一个筋斗,抽骨刀在手,脚上头下,骨刀往下一点。便在此时,从左侧茂密枝叶里窜出的一颗硕大的蛇头已一口咬空在秦风原本站立之处,蛇头一咬便缩,速度快如闪电,但自空中刺下的骨刀已穿破巨蛇头颅,直没至柄。首脑被破,巨蛇却未即死,粗若水桶的蛇身四处翻滚扭动,抽在林中巨树上,震得叶落如雨。  秦风落在一边,对刚刚的出手犹在仔细体味。巨蛇一咬之际速度奇快,但他仰仗异能,在巨蛇作势欲咬之际,已对其攻击方向、力度和落点了然于胸。他凌空飞起之时,正是蛇头蓄势已满,即将探咬之时,此时巨蛇已无力改变其攻击方向和落点,一口咬来,恰似自行将头伸到骨刀下受戮。秦风若早一刻腾空,蛇身蓄势未满,尚可改变方向,他在空中无所凭依,必成巨蛇食粮;若晚一刻腾空,以蛇头的攻击速度他绝不能完全避开,即便未被蛇牙勾中,也将是一场苦战。看来这异能在战斗时用以料敌先机最好不过,敌人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在自己脑海中详细展示出来,下一步如何攻击自然尽在掌握。他一偏头,巨蛇蛇尾呼的一声从耳边扫过,相去不过毫厘。  异能虽然好用,可惜还是损失了那把骨刀,蛇头骨太硬,以骨刀破蛇头时,骨刀已碎为几截。他看了看插在蛇头上随巨蛇翻滚的骨刀刀柄,叹了口气,前面迷林之中不知还有多少危险野兽,自己赤手空拳,不能与抗,只好能避则避,能逃则逃。  巨蛇扭动翻滚得越来越弱,终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死去。秦风微微眩晕了刹那,异能半径又涨了一米有余。  果然如此,不只蝙蝠,其他野兽也可以让自己异能升级。升级?秦风心中一惊,莫非这里不是另一个宇宙,而是在游戏中?听说有一些高端游戏设备可以让人脑接入游戏中,成为游戏里的角色,莫非自己被人接入了游戏?不对,想多了,这里绝不可能是电脑模仿出来的世界。半径二十几米内光植物就超过五十种,各种大小动物更多,而且,他伸手摘下一根树枝,树枝上每一片树叶的大小、色泽、形状、脉络都有不同之处。没有哪个游戏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更没有什么电脑可以完成这种数量级的运算。他嘘了口气,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又想,自己的异能可以通过杀戮升级,不知道敌人是否也能如此?嗯,应当不会,否则这座森林的动物早就被杀光了——难道是因为通过杀戮升级到一定阶段之后,异能就会停步不前?再想多一层,杀动物可以升级,杀人呢?人是万物之灵,杀一个人,只怕比杀掉一百只食人蝠的升级效果都来得好。秦风心中一惊,那个高手不杀落神族人,他原本还在疑惑,落神族人固然多数强壮有力,用作奴隶或炮灰都合适,但伤残老病之人却也不少,那人将落神族不论老弱一概掳走,自己一直不知是何用意,现在看来,他是要将众人掳到某处,供人杀戮升级之用!他自己固然升无可升,他的晚辈、弟子却大有用处。糟了,自己被困了好几天,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在众族人被杀之前赶到,必须加速追赶!想起阿敏的小脸,秦风一边狂奔一边诅咒发誓,若自己赶之不及,小女孩被人所害,自己要将这高手食肉寝皮,将他的一干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割得零零碎碎,哀嚎三天三夜而死!  秦风双眼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乱响,双腿拼命蹬地狂奔,一步就是三米远,沿途挡道的树木,细一点的直接被一脚揣断,粗一点的侧身绕过主干便走,主干上伸出的枝叶则被撞得噼里啪啦四处散落。四头不长眼的狼型生物拦路欲袭,一靠近便被他一拳砸碎了其中一头的头盖骨,其余三狼一咬左腿,一咬右腿,一个正面扑击咬向他咽喉。他本就处于焦躁狂暴的状态,双腿一曲跳起来狠狠踩下,两狼脊椎粉碎而亡,双手抓住正面饿狼的上下颚,怒吼一声已将其下颚连皮带骨撕开至颈。狼血溅了他满脸满身,双手手掌也被狼牙割开,鲜血淋漓。  他一刻也不愿停顿,扔掉狼尸继续狂奔。谁知越往前拦路的猛兽越多,走了不到二十里路,已连续遭遇两拨狼群、一头体型堪比大象的巨熊、一只长有锯齿形长喙的不知名大鸟。巨熊体型庞大,速度虽快,密林之中转折却不灵便,一击不中,已被秦风甩开。那两拨狼群却是前堵后追,左右围攻,逼得秦风只能与之一战,好容易赤手空拳杀掉十几头,赶走余狼,已经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而最难缠的却是那只四米多高的大鸟,腿长颈长喙也长,长喙转折灵便,锋利无比,一啄之下快如闪电,秦风屡次诱使其啄向林中树干,欲借树木锁住其长喙,谁知大鸟长颈一摆,所有树木皆被利喙居中斩开。让过长喙欲贴身近战,大鸟双翅从上拍击、长腿尖趾从下踢来,一折长颈,利喙从后刺到。他虽有异能帮助,每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所有攻击,但自己数次击中大鸟身体,拳力皆被厚厚的羽毛吸收,大鸟毫无损伤。最要命的是,他几次借树木掩护逃走,这鸟一振翅飞到空中,很快又栏在他前面。秦风苦在手无寸铁,而树枝木棒之类又无法对付那厚厚的羽毛,更挡不住利喙一啄一斩。连逃数次,转战五六里,来到一处巨石跟前站定,秦风双手捧起一块两百多斤的石头,静心等待。大鸟很快追来,进入异能范围,一步三四米,四步之后,长颈后摆开始蓄势。秦风双臂一振,两百多斤的石头高高飞起,大鸟已到三米之内,长喙如利剑直刺秦风前胸,秦风往右一让,长喙擦着他左肩插入一道石缝中,秦风顾不得左肩伤口剧痛,一把将鸟颈夹在腋下,牢牢抱住,大鸟长颈一摆,秦风如遭电击,被抖得全身骨架都要散开,便在此时,空中巨石落下,嘭的一声砸在鸟颈正中。大鸟吃痛,急抽长喙,秦风放手,大鸟后退两步,颈子歪在一边,却并不逃走,瞪视着秦风,欲再行攻击,秦风双手各拾起一块十几斤重的石头,等着大鸟来攻。一人一鸟僵持一会,大鸟咕咕几声,双翅一扇飞走了。  秦风一屁股坐在地上,这鸟实在难缠,若不是被自己用计伤了脖子,最后必然是自己败北化作鸟食。也幸好林子里能找到这个限制得住怪鸟利喙的石缝,又有这些散落的大小石块。大鸟长颈被伤,利喙的灵活性和速度大减,再战下去,秦风有信心干掉大鸟,只是敌人要走,自己无论如何留不住,可惜了异能升级的机会。  歇了一会,爬上巨石看了看,确定好方向,继续往前走。此时一身伤痛,若再找原路回去,难保不会遇到另一只大鸟,那可无力再战。也是怪自己太大意,一路断树劈枝,动静太大,跑得如此嚣张,怪不得处处被各路凶兽拦截。秦风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伤痕,被狼群伏击时自己也是过于急躁了,只顾着毙敌赶路,对不致命不影响行动的攻击以伤换命,谁知小伤越积越多,最后还是影响到行动了。想到阿敏和众族人都还在敌人手中,随时会有性命危险,秦风暗暗告诫自己,欲速则不达,若再不小心谨慎,自己送命不要紧,却把一族人的性命都葬送了。想到这里,折断身边一根手臂粗的小树,去掉枝叶,掰断树梢,还有两米长一段,转了一圈,从乱草中捡起一根半尺长的兽牙,取下腰间阿敏的弓弦,把兽牙绑在小树前端,做成了一根长矛。有了这根长矛,总算不是手无寸铁的状态了,秦风精神一振,快步向前,却尽量保持安静,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了。  再走了半日,估计深入林中已有一百多里路,看看天色已黑,就近抓了一只兔子,以途中捡到的另一根锋利兽牙去皮割肉,将生兔肉放在口中大嚼,满口血腥之气,他想象这是从敌人身上割下的肉,奋力撕扯,大口吞咽。  吃完兔肉,爬到一棵巨树枝桠间栖身。他虽有异能在身,但一入夜,各种猛兽都出来觅食,他的异能范围虽然扩展到身周二十六七米,但野兽有的嗅觉灵敏,有的听觉锐利,有的极善夜视,还有的能红外探测、超声波探测,论感知范围都远超自己,难保不会对自己发动袭击。一旦动手,夜间全靠异能感知,会陷入被动,若来的是一只大鸟级别的猛兽,自己必定陷入九死一生的局面,不得不加倍小心。因此决定歇息一晚,到明天天亮再走。  一夜担心焦虑,虽然又累又困,却难以入眠,只盼天色早明,直到月往西斜,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天刚蒙蒙亮,林中依然黑暗,他已跳下巨树,飞快地往前赶路。  他记着族人前进的方向,知道按此方向穿过树林必有敌人的城镇,那么两千多人的行踪自可轻松探到线索。再走一日,树木渐渐稀疏,再没碰到特别强悍的凶兽,他心知目标不远,这晚并不休息,连夜赶路,走到半夜,翻过一座山岗,眼前豁然开朗。月光下只见一大片种着各种作物的农田,农田中间一条大道通往稍远处的城池。此时城门紧闭,城中稀疏地亮着几点灯光,一片静谧安详。  看来就是这里了,秦风扔掉手中用以对付野兽的兽牙长矛,飞身下岗,也顾不得绕道大路,就在农田里高速狂奔,片刻来至城下。此城全以石头筑成,城高四五米,秦风如飞爬上,只见几十米外的城门门楼上,两个守卫士兵正靠在女墙上打盹,士兵身穿制服,怀中抱着的,竟是火枪!
  火枪这种东西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之中,让秦风有一种荒诞而又震撼的感觉。他悄声走近两个士兵,异能中火枪的枪身清晰地展示在脑海,这是一种前装燧发枪,在秦风的印象中,这种枪在是十七世纪发明的,一直使用到了十九世纪中叶,看两个士兵的衣着,也是十七、十八世纪西方的服饰风格。他突然想起当时在蝙蝠内洞中,那个手举火把面向洞壁的高手,当时他还觉得此人着装怪异,现在想想,此人身上穿的分明是一套古板的西装。看起来,这个世界文明的发展进程只比地球晚两三百年。秦风心中沉闷,别的也就罢了,枪的出现让他营救族人的难度一下子增加了。虽然这种燧发枪射程精度都不算优秀,但子弹的速度比弓箭快得多,他或能避开箭矢,却绝对躲不过火枪攒射,何况敌人还有高手坐镇。他吐了口气,前方自然是龙潭虎穴、危险重重,自己却不得不一头撞进去,那也只能尽量小心,见机行事了。  转身正欲跳进城内,忽听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之声传来,他一个翻身,双手勾住城墙石缝,挂在墙头暗处。不一会,一辆马车来到城门口,马车上一个男子高声嚷了几句,城门打开放了马车出去。秦风脑海里清清楚楚,车内躺了一具死尸,死尸前胸后背各有一个伤痕形成的图案。前胸六道伤痕,横竖各三道,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田”字,后背也是六道伤痕,组成一个六芒星。前后十二道,长短粗细深浅都一模一样,头尾相接,整整齐齐,倒似是用尺子量好了刻上去的。但秦风知道,这伤痕并非刀子的刻痕,而是软鞭抽过的鞭痕。以鞭子为武器能造成如此精确的伤痕,很显然,这是一个的异能者的杰作。让秦风最奇怪的是,死尸身上的致命伤却是喉咙处的一道咬痕,这咬痕是狼或者犬一类动物留下的,贯穿了死尸的气管和动脉,几乎将他的喉咙整个撕开。为什么这个用鞭子的异能者不亲自杀人?他既然有这闲情逸致在受害者身上雕花,那么一鞭将受害者杀死自然也不是难事,杀戮可以让异能提升,他却为什么要让动物处死受害者?就算他的异能不再需要提升,那么把杀戮的机会留给需要的人岂不更好?难道说这个咬痕就是用鞭高手留下的?秦风想象长了一个狗头的人手抓长鞭的样子,摇摇头,应当不至于如此魔幻。  这些想法在脑子里一晃而过,待马车过后,他悄悄溜下城墙,认准方向,往城中那座最大最奢华的院落潜去。住在这种院子里的人非富即贵,落神族众皆身穿兽皮,且人数有两千之多,只要到过这里,房子的主人就一定知道线索。  这座院子占地约两千个平方,高高的围墙内有一大一小两栋建筑,大的那栋分上下三层,建筑风格类似西方城堡,另一栋只有一层,占地面积却大,外表看去像是仓库。此刻这仓库中正灯火通明,不时有年轻的女声在大声说话。秦风靠近仓库后墙,异能领域内只见仓库里正对大门摆放着的一张长凳,凳上翘腿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脚蹬棕红色长筒皮靴,身穿紫色过膝长裙,金色的卷发用一块镶嵌了翡翠的发夹夹在脑后,衣饰华丽非凡。少女此刻正不停摇晃着足尖,双眉紧蹙,满脸不耐,右手中紧紧捏着一根银色软鞭,这软鞭长有四五米,鞭梢正在滴血。  库门两边站着一男两女三个低头哈腰浑身发抖的佣人,秦风想起刚刚被送出城的那具尸体,他的衣服跟这个男佣人一模一样,看来他原本也是这里的佣人之一。大厅正中趴着四条大狗,一边还躺着一条,只是四肢俱折,头骨破裂,已经死了。石板的地上淌了一大滩血,看来就是那个佣人死时流的了。只是这一人一狗不知为何惹恼了这个少女,死前还被痛加折磨。紫裙少女翘起的脚尖晃了一阵,狠狠在地上一跺,对着三个佣人大声呵斥,手一指地上的狗尸和鲜血。两个较机灵的女佣人马上上前收拾,男佣人却慢了半拍,正要迈步,银光一闪,少女手中长鞭已抽在他左脸上,手腕一抖,第二下照着他右脸抽到。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伸手一挡,软鞭啪地抽在了他手背上。  三个佣人见男人进来,连忙行礼,男人径直走到紫裙少女身边坐下。少女满脸委屈地抱住男人的手臂,嘴里叽叽呱呱,男人回应几句,拍拍少女脑袋,少女顿足撒娇。秦风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看情形二人是父女,少女父亲应当就是这座院子的主人了。秦风心想一会得把他擒下,只是他并不是普通人,刚刚少女鞭挞佣人的时候,鞭梢划过,佣人脸上立现白骨,然而男人手背被抽个正着,却连一点红痕也没起。看来此人也是异能人士,他的异能应当是身体硬化一类,是否还有其他能力暂时看不出来。但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拿下他,问出落神族的下落。好在他的速度似乎并不很快,少女抽的那两鞭,秦风自忖可抓住鞭梢,此人却是以手背硬挡。自己不妨躲在暗处,乘其不备下手偷袭,若不能胜,便即远飏,想来他也拦不住。  想到这里秦风悄悄离开,来到旁边三层建筑的楼下,异能扫过,整栋大楼的情况一清二楚,沿着外墙轻轻爬到二楼,在一间房里拿出一捆绳索、一把铁锤,上到三楼主卧,一翻身藏到门口壁柜里,静静等待。  不一会,父女二人和两个女佣人进了一楼大门,佣人们行礼离开。父女二人上楼,少女父亲把女儿送到二楼卧室门口,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细语两句转身,上三楼,开门,进主卧,关门。门刚关好,脑后风声乍起,想要躲避已来不及,运起异能硬抗,咚的一声响,双眼一黑,往前便倒。秦风一把扯住他衣领,将他拎在手中,以免其碰到门或地板发出异响。插上门闩,点亮几盏油灯,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一切准备就绪后,秦风将少女父亲四肢分别绑在床架子上。翻开床头抽屉,拿出一把手枪,这是一把转轮火枪,样式十分华丽精美,把玩一会放在一边,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尺许长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把棕红色兽皮为刀鞘的匕首,取下皮鞘,灯光下只见锋刃寒光闪闪,秦风拉起床上被单往匕首上一放,床单落下分成两半。好东西!他笑了笑,自己辛苦一趟,也算没白忙,一会儿替天行道,此物就当是自己的酬劳吧。他捡起地上的一截床单,捏住少女父亲的脸颊塞进他嘴里。然后匕首一送,已将他的左掌插穿。  少女父亲剧痛醒来,睁眼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自己床边,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正凶狠地盯着自己。少年一头短发乱糟糟地,皮肤呈小麦色,腰间系了一条兽皮的裙子。少女父亲立刻知道少年找自己的原因了,他是本地驻军的最高长官,几天前曾经接到上级命令,派兵看守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原始人,这些原始人肤色打扮跟眼前少年一模一样,当时上级对此事讳莫如深,只说要严加看管,不可放跑一人,也不得伤害一人,其他事一概不得过问,这三条违反一条,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于是他亲自领兵看守,只守了两天,第三天就有其他部队过来接管,第四天早上,原始人和接管部队所有人一起失踪。他根本不知道那几千人的队伍是怎么不见的,出城的道路上也看不出任何大队人马走过的痕迹。此事十分蹊跷,但上头有严令,不准问,不准查,他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乐得在这小城里做土皇帝。谁知道,才过两天就被被人追上门来了,只看少年二话不说先插他一刀,就知道自己的表现若稍有不妥,此人就会弄死自己,他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靠着身负异能,被国家统一收编,混了十几年,好容易被派到这里统辖一地,虽然人口稀少位置偏僻,但不用去前线打仗玩命,领地之内唯我独尊,日子逍遥快活,不想这么早死。于是也不等少年询问,呜呜连声,拼命点头,示意自己有线索告知。  秦风在少女父亲看自己第一眼时就知道,此人肯定有落神族的线索,刚准备再捅一刀好逼问,见他连连示意,伸手扯下他嘴里的床单。少女父亲立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噼里啪啦往外抖,然而秦风一个字也听不懂,听了几句完全不得要领,大是烦躁,手掌一竖,少女父亲立即闭嘴。秦风一喜,语言不通,用手势也可互相交流。于是双手连连比划,少女父亲已明白秦风听不懂自己的语言,但他也对秦风这番手势想要表达的意思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只得左右摇头。秦风见其摇头,以为不肯告知,一刀将其左脚刺个对穿,少女父亲张口欲叫,秦风已有准备,右手床单一塞,将其痛呼堵了回去。少女父亲双眼流泪,满脸祈求神色,秦风不为所动,再比一番手势,少女父亲依然不明白秦风意思,习惯性想要摇头,幸亏及时忍住,改摇头为点头。秦风大喜,匕首一挥,斩断了缚住其双手的绳索。少女父亲见秦风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实在不知该如何收场,但想,此少年无非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族人的踪迹,我若始终说不知道,必然为其所害,不如胡乱指一个方位好了,等他一走,我立即派兵捉拿,即便抓之不到,我也可以从容隐遁。想到这里,双手比划一阵,指了一个方向。秦风转身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笔墨纸张递给他,比手势:“画地图!”他无奈趴在床上,把地图画出来,秦风一看地址,是在另外一个城市,离此地中间还间隔了一个座城和几个村落,少女父亲还分别标明了每一个地方的地名和几条道路名。秦风收起地图,心想此人又是哭泣又是哀求,眼泪鼻涕一大把,自己把火枪摆在他手边的床头柜上,又故意几次背对着他,他竟连拿枪偷袭自己的勇气也没有,十足是个胆小怕死的家伙,应当不敢欺骗自己。有了这地图,自己日夜兼程赶过去,说不定能在族人被害之前将他们救下。想了想,到衣柜里找了一套衣服换上,衣服大了一点,但至少不会像穿着兽皮裙子一样显眼,这双皮鞋也不错,试了一下刚好合脚,就不脱了,一直光着脚丫子满悬崖乱跑,都忘了穿鞋子的感觉了。收拾停当,拿起床头的手枪插在腰间,对少女父亲微微一笑,用汉语道:“感谢你啦,我这就要走了,以后不会再见了。你女儿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你这家伙包庇纵容,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加上你又见到了我的脸,若就这样放过你,只怕要给我的救人行动带来诸多麻烦,所以只好请你安息啦。”  少女父亲见秦风收拾东西要走,心想自己终于安全了,又见他笑眯眯地对自己说话,虽然听不懂,但对方分明是在表露善意,少女父亲脸上立即堆出谄媚的笑容,不停向秦风点头哈腰。见这少年转身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走回来,伸手在嘴边吻了一下,抚向自己额头,少女父亲虽觉得恶心,却不敢躲避少年这番“好意”,生怕惹恼了他,只得由着那一只涂了口水的手伸过来。少年的手伸的比较低,没摸到自己额头却捂住了双眼,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少年用意,突然觉得喉咙一凉,剧痛传来。他惊骇欲呼,已发不出声音,双手捂住喉咙,慢慢倒在了床上。一直到死,他赖以升官发财的皮肤硬化异能从未用来战斗过。
  杀掉了少女父亲,秦风立即一屁股坐在床头柜上,果然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他身子晃了晃,背靠在墙上歇息,不到一分钟,眩晕感消失,异能半径扩大了三四米。他撇撇嘴,看起来杀掉一个觉醒了异能的人也并没有让自己的异能产生显著的变化,难道杀普通人的提升效果更好?秦风回忆起那具被狗咬死的佣人尸体,若果真如此,少女应该自己动手杀人才对。这次他对付少女父亲这个异能者,虽然是偷袭得手,但感觉得出,少女父亲的异能并不算强大,而紫裙少女的鞭子虽然厉害,自己也可以轻松应付,既然他们两人的异能都算不得厉害,为什么会放过一次杀戮变强的机会?莫非,他们不能通过杀戮这种手段升级异能?这件事情暂时没办法求证,秦风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现在族人要去的地方已经清楚了,必须争分夺秒赶过去救人。  再次翻过城墙,往前走了两三个小时,天色渐明,困意涌上来,走着路上下眼皮不住打架,几次差点载倒在地。他从发现族人被掳以来,一路追踪,与各种野兽厮杀拼命,只在第一夜睡了一小会,后来翻山越岭连续走了几百里路,从未休息过,早已十分疲惫,为了得到情报又精神紧绷了半夜,此时实在支撑不住了,见路边有片矮树丛,钻进去躺下,眼睛一闭鼾声已起。  睡了不知多久,异能范围内出现了一条大狗,在地上左嗅右嗅,睡梦中秦风觉得这狗眼熟,但睡得正香,也没理会。再过一阵,四周忽然围过来一大群士兵,手端火枪小心翼翼靠近矮树丛。他一惊而醒,暗骂自己愚蠢,怎么把紫衣少女的那些狗给忘了,自己穿着少女父亲的衣服鞋子,很容易就会被这些狗追踪到。现在周围不下五十支火枪,又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火枪的石头或大树,已陷入绝境了。是否假装投降待人靠近挟持他逃走?不可能,想想紫衣少女的脾性,绝不会在意被挟持之人的性命。唯一的办法是抓住紫衣少女。他从矮树丛中看去,紫衣少女站得远远的正在指挥众士兵合围。他摇摇头,行不通。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拼死反抗,结果是必死无疑,自己还有重任在身,不能就这么死了,那就只能选第二条路了。他从矮树丛中举手站起来,对紫衣少女咧嘴而笑,少女的神情狰狞愤怒,大声呼喝,两个士兵缓缓上前,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又拿粗绳将他全身紧紧捆住。他看自己几乎被绳子缠成了一个木乃伊,不由哈哈大笑。少女早已忍耐不住,银鞭一甩,劈头盖脸就抽,秦风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能动,无法躲避,脸上被抽得血肉模糊,好在少女已想好了几十种酷刑要在他身上一一尝试,不想他立即便死,因此鞭上用力不重,而秦风自异能觉醒以来,体质变化很大,不只力量速度变强,身体抗击打的能力也有显著提高,因此,虽然脸上到处是伤,却都伤得不深。秦风忍耐痛楚,一直盯着紫衣少女嬉笑,少女鞭子越抽越快。倒不是秦风要逞英雄,他只是明白,以少女的这种性子,若自己跪下求饶,她说不定随便折磨一下自己就杀掉了,而自己越是激怒她,她就越不会让自己立即死掉。她处在愤怒之中,自己也更容易找机会逃脱。  少女前后抽了三四十鞭,怒气稍歇,一摆手上马往回走,众士兵抬起秦风跟随在后。  回到小城,秦风被送到一间牢房,四肢张开,分别锁在四条大铁链里,铁链以混凝土浇筑在墙里,秦风用力拉了一下,墙壁纹丝不动。看来,要逃走,必须先想办法开锁,好在这些机械锁在他的异能之中全无秘密可言,只要有一根铁丝就可以打开,或者有两根牙签之类的东西也行。他四周看了看,牢房里除了这四根铁链之外,竟然空无一物,自己的衣服鞋子全被扒掉,浑身上下光溜溜地,目前是全无办法了,只能看受刑的时候有没有机会。过了一会,监狱门外两个士兵抬了一口箱子走来,箱子里有铁钳、锤子、锯子、铁钩、各种刀具、装了药水的瓶子等等五花八门的刑具,秦风轻轻嘘气,该来的总会来,不要让我等待,快点吧。  箱子抬到秦风这间牢房,士兵放下箱子退出。再过一阵,少女进入牢里,士兵们又搬来一张大椅,一个火烧得正旺的炉子,退出去守在门外。少女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根铁钎、一支烙铁放进火炉里烧,一双眼睛盯着秦风身体上下游弋,显然是在找最好的下手部位。秦风强压心中的惊慌,挤出一张笑脸,以汉语对少女道:“来吧小****,让哥哥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少女一见他笑嘻嘻的脸,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像炉中火苗一样噌噌地从脚底烧到了头顶,也懒得去研究怎么下手了,抓起红烙铁就拼命地抽打秦风,烙铁的尖角抽在秦风身上划出一道道深沟,而烙铁的高温随即将伤口两边的皮肉烫焦,秦风咬紧牙关苦苦忍耐,鼻子里不时发出低沉的惨哼,挨到七八十下,晕了过去。少女再抽几十下,怒火渐熄,见秦风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完好的皮肉,心知再抽下去此人只怕就此死掉,那可便宜他了,唤门口士兵端来一盆水,从秦风头上泼下。秦风被凉水一激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地,肌肉不住抽搐,看少女坐回椅子上,想要再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少女喘着气歇了一会,叽里呱啦地说话,看样子是在审问他,他对这种语言完全不懂,低着头一边忍耐痛楚一边苦思脱身良策,任由少女自说自话。  少女问讯一阵,见秦风全无反应,怒火又升,抓起铁钎就要再行拷打,却见秦风浑焦黑,竟没有下手的地方,她恨恨地扔下铁钎,转身吩咐了几句,出牢走了。四个士兵进来,两个以火枪指住秦风,另外两个开锁将他从铁链中放下,换上手铐脚镣。秦风有心趁机反抗,但伤重无力,只得由着士兵摆弄。士兵锁好秦风,将其余火炉、椅子、刑具箱全部收走,牢内又是什么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秦风无奈,这样下去也不知能不能逃得出去。都怪自己太大意,杀了一个异能者就洋洋自得掉以轻心,小看了其他人。自己被俘倒也罢了,全族两千多口人再也无人搭救,轻则成为奴隶,重则全部被杀。阿敏,小阿敏,对不起,明明说过要保护你不受一丝伤害......想起小女孩银色的双眸和美丽的脸蛋,心如刀搅。正在自怨自艾,牢门打开,进来一个半百老者,后面跟随了两个端着火枪的士兵,老者随身携带着药箱,看样子是个医生。这老医生走到秦风近前,二话不说取出一瓶药水给他灌下,然后拿出酒精棉布替他擦拭全身,最后又在他伤口处抹了一些药。一番处理后秦风觉得疼痛的感觉有所减轻,眼看医生收拾药箱要走,突然急中生智,乘他转身不备,双脚一绊,老医生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药箱飞出去两三米砸在墙上,各种药瓶药粉撒了一地。老医生愤怒地爬起来,抬脚就要踹秦风,两名士兵一边劝慰一边偷笑,左右夹着他出去了。  秦风心中暗喜,老医生那个木头药箱撞在墙上,已经裂出了好几道木刺,若他下次还带着这个药箱过来,自己就可以扯下木刺开锁自救了,只希望老医生没有发现这些木刺,自己扯掉了。  第二天一早,秦风又被四条大铁链吊起,少女审讯几句,见他依旧不答,让士兵从背后扯住秦风头发,秦风面孔仰起,少女拿布帛塞住他嘴巴,拧开一瓶红色的药水,狞笑着灌进他鼻孔,药水从鼻孔流进食道气管,呛到肺里,所过之处如被烈火烧灼,又烫又辣,秦风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流,全身痉挛,不一会便在少女得意的大笑声中昏死过去。少女犹不解恨,拿鞭子再抽一顿,看看秦风浑身鲜血淋漓,头歪在一边不知死活,兴高采烈地出门而去。  秦风昏迷一阵,意识渐渐清醒,默默忍受着身体内外烈火交煎的疼痛,反复思索逃跑的计划。过了有小半天的时间,老医生终于不情不愿地走进了牢房。刚来到秦风身边,秦风酝酿已久的情绪爆发,一把抱住医生双腿,嘴里凄惨无比地大喊,老医生听不懂他的话,但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救他。也是,落在那个小丫头手里能有好?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来过这个牢房了,每一次受过刑的囚犯都是这样,拽着自己就不放手,哭着喊着求救,但自己只是个医生,帮不上忙。看秦风干嚎的样子,心想小伙子今天这顿大刑受得不轻啊,眼泪都流干了。老医生忘记了昨天摔跤的仇恨,同情地对秦风摇了摇头。旁边两个端枪的士兵上前将秦风踹倒在地,秦风装作害怕的样子缩在角落,将手中木刺塞进了墙角缝隙。  不一会老医生治疗完,摸了摸秦风的头,叹口气出去了。两个士兵检查一番退出去锁紧牢门。秦风轻轻嘘了口气,计划成功了一半。  深夜,异能范围之内,所有的士兵都已困顿不堪,查过一轮岗后,两个守在牢门口的士兵坐在地上靠墙打盹,秦风用指甲抠出墙缝里的几根木刺,轻轻打开了手铐脚镣。
  他把手铐脚镣放在地上,走到门口开了锁,慢慢打开门,双手伸出摁在两个打盹的士兵头顶,用劲一转,咔的一声,两个士兵脑袋扭到了背后,分左右歪倒在地。脑中眩晕感持续了两秒即止,异能半径只增大了半米多,他轻轻骂了一句,将左边身形较小的士兵衣服扒下自己穿上。衣服一上身,秦风倒吸一口冷气,身上伤痕被衣服摩擦,钻心的疼。他咬着牙把衣服穿好,摘下另一个士兵腰间的钥匙扔在门内,把医生木箱上取下的木刺掰成毫米长的小段,塞在牢外过道里的一处老鼠洞中。  他扶着墙壁,走得很慢,走到一个空牢房的门边,脚一踢,牢门哐啷啷作响,牢外士兵连声喝问,端枪走了进来,刚拐了一个弯,秦风自暗处走到他背后,拔出了他腰间悬挂的刺刀。士兵察觉身后动静,还未来得及转身,刺刀已架在了他脖子上。牢外一起值班的士兵大声问他里面的情况,秦风手中刺刀一紧,他明白秦风的意思,回答:“好像有人逃走了,你过来看一下人数对不对。”,轻声对秦风哀求:“尊敬的先生,我按照您的意思做了,您可千万不要杀我呀。”却不知道秦风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牢外的士兵低声谩骂着走进来,刚到拐角处便被秦风一刀抹喉咙,秦风转身又是一刀,刺穿了被挟持士兵的脖子。秦风弯腰取下士兵尸身上的钥匙,来到一间牢房门口,将钥匙扔了进去,牢内是一个浑身刀疤满脸桀骜的壮汉,壮汉拾起钥匙,打开镣铐牢门,冲秦风微微点了下头,转身就要走。秦风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壮汉眼神凶狞地盯着秦风,秦风手上一用力,捏得他骨头格格响,壮汉另一只手挥拳打来,秦风手腕一转,壮汉不由自主转身,手臂被扭到了背后,秦风手再一抬,壮汉不得不弯下腰,秦风趴在他背上,松开手让他站起。壮汉这时才明白,秦风这是要抓他当坐骑。秦风一只手抱住了他脖子,一只手握着刺刀架在他后颈上,他满腔愤恨,却不得不依。当下由秦风骑在背上指路,他迈开双腿往外跑,经过两具士兵尸体时,秦风一指地上两把火枪,壮汉弯腰捡起,挂在肩上,又自觉地将士兵腰间的弹药袋摘下放入怀里。其余牢房中的犯人早被惊醒,战战兢兢地看着秦风二人杀人越狱,无一人敢吱声。秦风一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这些人大都是当地穷苦百姓,一心盼着官府早日把自己放出去,越狱这种事,只怕他们想也不敢想,也就没有浪费时间放他们出狱,只抓了这个最像坏人的家伙当“坐骑”,逃出了牢狱。  二人出狱之后,秦风指挥着壮汉往少女居住的那座大院子潜去,他要去杀掉那个少女。倒不是秦风报仇心切,只是若不杀掉这个少女两人就无法逃出城去。一来现在是深夜,城门紧闭,秦风伤重,壮汉又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带着他爬过城墙;二来即便出了城,少女不死,随时会领着火枪队追来,她有四条大狗,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抓住。  二人潜行到大院子不远处,只见院内灯火通明,那栋三层高的大楼周围守着七八个火枪兵,四条大狗栓在大楼四角,院子内外一有动静就狂吠示警,连大楼楼顶上也守着三四个火枪兵。秦风叹口气,看来没办法干掉少女和那几只狗了。天一亮少女就会发现自己越狱了,出城是逃不掉的,不如在城内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伤好了再说。嗯,自己是骑着这个壮汉逃出来的,狗只会追着这汉子的脚臭味跑,我不如让他出城引开追兵。  想到这里,一伸手抓住身边一栋民居的屋檐,示意壮汉帮他爬到屋顶,随后拍拍壮汉肩膀,一指城外,让他出城逃走。壮汉还以为秦风要独自留下来报仇,此时他已对秦风这股“狠劲”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这人伤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却不逃走,还想着怎么杀掉身处重重保护下的仇人,这种霸气自己望尘莫及,只怕一辈子也学不来。他感动地对着秦风郑重弯腰一礼,背好两只火枪,然后转身向城墙跑去。  秦风被壮汉搞得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行此大礼,看他准备出城的样子,默默道:“好坐骑,使劲跑啊,把追兵引得远远的。”  秦风躺在屋顶上一处角落的阴影中,从房顶下的阁楼里扯了一顶破帽子、一双冬天穿的厚皮靴放在一边,闭上眼睛歇息。  睡了有三四个小时的样子,天已大亮,路上人多了起来,对面大院子里的火枪队已换过一批,现在正在院子里整队,整队完毕,少女手执长鞭走了出来,留下两个火枪手守家,带了余下的六个火枪手出门,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士兵从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向少女行了一礼,大声报告。秦风知道,士兵说的是自己越狱的事情。士兵话未说完,少女已一个耳光将士兵扇倒在地,转头呼喝两声,楼顶四个火枪手、留下来看家的两个火枪手和四条狗一起跟着少女往监狱方向赶去。看看少女走远,秦风穿上厚皮靴,戴上破帽子,溜下屋顶,大摇大摆进了少女家的大院子,径直走进三层大楼,来到一楼楼梯后面,伸手一推墙壁,一块墙砖凹进去,地上石板移开,露出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秦风快步走进去,一扯身边的一根铁链,石板移动盖住入口,墙砖回复到原来位置。闻声赶过来的一名佣人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疑惑地摸着脑袋回去继续工作。  秦风在地下室的阶梯上歇息一会,刚刚强忍着身体疼痛像正常人一样一路走进来,额头已经直冒虚汗。他知道,暂时安全了。这个地下室自己第一次进来时就发现了,位置非常隐蔽,从一楼地板上看完全看不出端倪,而这段阶梯上的灰尘厚厚一层,说明已有数年没人进来过了,少女和少女父亲应当都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存在。自己进来时穿的靴子明显是那户人家洗过之后放在阁楼等待冬天穿的,现在是夏天,这靴子已经放了半年了,靴子主人的气味已经完全消失,自己又只穿了一小会,绝不会被狗跟踪到这里,即使背自己过来的那个壮汉被抓,供出自己最后的位置,也找不到自己的行踪。很好!他想,等一楼厨房那个佣人离开,自己再弄一点吃的进来,呆在这里慢慢养好伤,杀掉少女和那几只狗,那时天空海阔,再也没人抓得住自己。  想到这里秦风松了口气。厨房的佣人正在做饭,一时半会看来不会离开。他在异能范围内打量着这座地下室。地下室不大,却很狭长,最远处已超出了异能的探测范围,这里更像是一条逃生用的密道,看方向是通往崖上森林。他心中一动,莫非这条密道可以直接出城?他站起来,扶着墙壁,沿密道慢慢往前走,密道两边一开始还有人工掏挖的痕迹,到后面渐渐地全是岩石,只在最狭窄的地方有一些凿痕。原来这是一条天然的狭长溶洞,在秦风的家乡也有很多类似的溶洞,这种洞有的可以长达几十公里。看来这条通道是通往城外无疑了,秦风精神一振,到了城外森林边缘,吃的不用发愁,还可以采一些草药给自己治伤。在落神族中,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几种治疗外伤的草药,他自然也跟阿敏学过。有了充足的食物和药,自己可以恢复得更快。已经耽误了两天,只希望自己还能赶得及救下阿敏他们。  慢慢走了两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不大,只有半米见方,也没有门锁,只是夹在上下两道石槽中,可以左右移动。秦风知道,洞外是一大片茂密的灌木丛和杂草,并无人迹,当下推开石门爬了出去。来到洞外,他回头关好石门,排开杂草树枝站起来,走了几步,微微一笑,右手刺刀戳下,挑起来时,一头长得像猪獾的动物被刺穿颈部挂在刀尖。  吃过猪獾肉,找了处树荫躺下睡了一觉,又找到一条小溪清洗了身上伤口,嚼了一些草药抹上,天已全黑。此处多草而少树,不会栖息巨型猛兽,一般的野兽秦风自也不怕,乘着天黑正好赶路。他削了一根拐杖拄在手里,慢慢前行。  过了一座小山包,突然发现五六十米外一处平地上扎了两个帐篷,帐篷不远处几匹马在悠闲地吃草,帐篷中间燃着一堆篝火,两个身穿制服的士兵正在篝火前烤肉。秦风一惊,难道被少女追上来了?又不太像,人数太少,周围夜幕下一片安宁,也没见到其他的士兵。若这是个圈套,自己所处的这个位置必然有士兵埋伏,可身周直径六十米的范围内只有两只野兔、一窝老鼠而已。秦风决定看个究竟,于是伏在草丛中,监视对方动静。  两个士兵烤好了几块肉,其中一人挑出两块用一片树叶包了,双手捧着走到左边帐篷口,恭恭敬敬地说了几句话,帐篷打开,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此人脚蹬黑色长筒皮靴,身穿一身大红色的制服,腰间挂着一把华丽的转轮手枪,嘴唇上留着弯弯上翘的八字胡。他出了帐篷,接过士兵手上的肉,走到一边草地上,士兵从火堆边的背包里取出一卷纯白的毛毡,上前铺好,中年男人坐在毛毡上,打开树叶,慢慢地吃肉。另一个烤肉的士兵拿了剩下的几块肉走进右边帐篷,火光照耀下,可见帐篷内有三个人坐在地上,这些肉食自然是给他们吃的了。中年男人吃完,旁边伺候的士兵打开水壶帮他冲洗手上脂油,拿了一条白毛巾递给他擦手,然后退下。他静静地坐了半个小时,站起来进了帐篷,士兵收起毛毡放进背包,在火堆边坐下守夜。过了一会,右边帐篷中的三个人站了起来,走出帐篷,只见前后两人身穿士兵制服,而中间这个人却是衬衫长裤,双手双脚都带着镣铐,脖子上和腰间各栓着一条铁链,铁链一头分别拷在两个士兵的手腕上,火光照耀下,这人身材颀长,面貌英俊,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看到这里,秦风已知此事与己无关,这些士兵显然是押送青年囚犯路过这里,而那个穿大红色制服的人就是押运队的长官了。只是看这个长官的服饰做派,当是一位手握兵权的将军,一位将军竟然会亲自跑来押送犯人,也不知这个青年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对这些士兵军官自然全无好感,却也不想多事,想要绕过去再走,但前方一展平阳,且全是草地,月光之下一览无余,若被守夜士兵发现,自己语言不通,免不了又是一场战斗。只得回到小山包后面,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躺下,等明天天亮,这些人走了自己再出发。  秦风睡到大半夜,忽然听到山前一声呐喊,接着砰砰两声枪响,又有飓风刮过的呼啸之声响起,他坐起身正要上前查看,三十米外一个人影如飞跑来,正是那个囚犯青年。青年从他身边跑过,侧身看他一眼,咦的一声停下,一掌就往他脖子削过来,秦风手中刺刀一竖,青年手掌立即回撤,掌缘已被切破。青年正欲再攻,突然身子往下一蹲,秦风也急忙翻身跳下石头,他异能范围内一道月牙形的波纹正呼啸着急速涌来,波纹扇形朝外扩张,每前进一分,所波及的范围就大一分,拦在月牙前的杂草小树,皆被一触即斩。波纹瞬间擦过他睡觉的石头,哧的一声斩在了地上。秦风反应迅速及时避过,但他双脚尚未落地,喉咙已被青年掐住。事前他虽然清楚地知道青年出手的方位落点,奈何身负重伤,身子运转不灵,又顾着躲避月牙波纹的攻击,竟被青年制住。  青年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手夺过他右手的刺刀,站起身来。秦风身后,穿大红制服的中年将军快步赶来。青年把秦风举起来晃了晃,厉声说了几句话,将军止步,淡然回应,将军身后,烤肉的两个士兵手端火枪赶到,将青年围住。青年冷笑几声,一手扣着秦风喉咙,一手刺刀指着秦风心脏,缓步后退。将军沉声说了几句话,青年回应,将军盯着秦风,目光闪烁。  秦风明白,自己逃出监狱后一直穿着一身士兵的衣服,现在双方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士兵了。毫无疑问,红衣将军和这个青年都是异能者,将军的异能就是那种斩击,而青年的异能秦风现在才想明白,是隐身术。  原来,当秦风察觉青年从山前跑过来时,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谁知眼中所见上坡上空无一人,但异能却又分明地把青年奔逃的动作映入了他脑海,使得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异能中青年的位置变化“盯”着青年看。而青年本以为秦风是看不见他的,谁知秦风却能一直直视他的眼睛,再加上秦风一身士兵制服,青年以为是遇上了敌人来支援的异能高手,于是出手攻击,并趁着秦风躲避斩击的空隙制住了他。  红衣将军现在正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继续攻击,若被青年擒住的人质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自然立刻一道斩击攻过去,但他追到山坡上时看得很分明,人质能看破青年的隐身术,并且接下青年的攻击,他发过去一道试探的斩击,人质背对着自己也能立即躲开,那么毫无疑问,人质是拥有类似“爱神之触”能力的异能者,而且这个异能者还是自己阵营里的人,自己出手若是伤了他,就会比较麻烦。但若让这个青年跑掉了,司令那边又难以交代。思忖一会,决定还是先拿下青年再说,人质若死了,毁掉痕迹就行,若是没死,“爱神之触”这种辅助性异能的能力者,地位也不会太高,自己给他一些好处,相信能封住他的嘴。想到这里身形一动往前疾冲,双手在胸前一横一推,两道斩击射出。  青年见将军神情一变,就知道他已下定决心不顾人质死活擒拿自己。当下也不及多想,手一甩,将秦风往他迎面扔去,隐身术使出来,往后疾退。青年的隐身术不只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体衣物,他退后时脚下的野草在众人眼中跟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直到他退出数十米后才会显出被踩踏和分开的痕迹。  秦风被青年扔出去时,右手一抬扣住了青年手中的刀柄,轻轻一掰已将刺刀夺回。身后红衣将军那两道斩击急速推来,他在空中无法借力躲避,眼见要被斩击切成三段,突然左手一抓,一株一人高的小树被他抓在手里,小树一带,他身躯在空中转了小半圈,脚前头后从两道斩击中穿了过去,接着手中一轻,小树被居中斩断。此时将军已到近前,一伸手,将秦风往一边拨去,秦风手中刺刀突然一横,向将军咽喉切去,红衣将军对秦风绝无防备之心,万料不到秦风竟会对自己突下杀手,想要躲避已来不及,被刺刀一抹,整颗人头飞起在空中。这一下大出余下三人意料,谁都以为秦风与军人们是同一阵营,谁知一眨眼间他竟砍下了红衣将军的人头。两个士兵怒吼着把枪对准秦风,青年身影一闪,一脚将一个士兵脖子踢断,另一个士兵扣下扳机,秦风对其枪管指向了若指掌,在其尚未将扳机压死的时候,身子已往一边侧开,碰的一声,子弹擦过秦风左臂,带起了一溜血光。火枪装弹不便,开过一枪后,要开第二枪少说也要十几秒,士兵低头正准备装弹,青年已赶到他背后,喀吧一声拧断了他脖子。
  秦风在斩下红衣将军人头的时候,脑袋已开始眩晕,勉强躲过了士兵一枪,见士兵已被青年杀死,精神一松,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当中,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重新清洗涂药,缠上了绷带,衣服也换过一件。现在马车正在一条驿道上行驶,驿道两边是起伏的丘陵,而车夫位置坐着的,正是那个青年。  秦风敲敲车壁,马车停下,青年跳下车,打开车门,微笑地看着他,嗨了一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秦风除了听懂“嗨”这个词,其他一个字没听懂。他走下马车,看着青年,边比手势边用汉语说:“你的话、我、听不懂。”青年抓头,秦风又比手势:“你、为什么、不、杀、我?”青年狂抓头,秦风再比手势:“这里、什么、地方?”青年头都要抓破了,看了秦风半天,示意等一下,走到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图。秦风一看,画的是两个小人,第一个小人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个圈,圈上有条绳子,绳子被第二个拿着刀的小人抓在手里。青年指指两个小人,用询问地眼光看着秦风,秦风知道这是说青年被囚禁的事情,点头表示明白。青年接着画了第三个小人,手里拿着刀,刺在第二个小人身上,青年再看看秦风,秦风点头,这是在说自己杀了红衣将军。青年接着再画,第一个小人和第三个小人脚下各画了一个箭头,箭头指向同一处,这处画了两个笑脸的小人抱在一起,青年指指这两个小人,再分别指指秦风和自己,脸露微笑,秦风点头,这是说两个人结成好朋友。青年站起来,指着自己说:“哈维,哈——维——”,秦风也指着自己:“秦风!”  青年哈维笑着点头,拍拍秦风肩膀,接着画画,秦风心想他这办法比自己自创的手语要简单明白,也折了根树枝画起来,两人就这样画画交流,有不明白的地方再辅以手势,竟然也能沟通到位。  哈维“说”了自己被俘的经过,他是一个商人,家里开了很多店铺,他要经常到各地采买货物,这一次不小心闯到了军营附近,被当成敌国奸细抓起来了,军营长官看他身负异能,就派了红衣将军这个很厉害的异能者押送他去监狱,若不是秦风帮助,他很可能被红衣将军杀掉了,最好的结果也是身陷囹圄。  秦风对哈维商人的身份自然不信,却也并不拆穿,画图问哈维为什么不杀掉自己。秦风自己的异能一直在通过杀戮升级,这次杀掉红衣将军之后异能半径又扩大了近三十米,可见杀戮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手段,但遇到银鞭少女和他父亲时,又对这个结论产生了疑问,这两人异能并不强大,又不是心慈手软不敢杀人的人,却把杀人的机会给了一条狗,那么最大的可能是,这父女二人并不能通过杀戮来提升自己的异能。秦风不断追问哈维为什么不杀自己,就是想确定是否如自己所想,这种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哈维见秦风这样问,边画图边比手势:“你救了我,我为什么要杀你?”秦风见这样问不是办法,想一下,再画图:“你的异能很厉害,杀的人多吗?”哈维疑惑地看看秦风,画图加手势:“异能厉害跟杀人有什么关系?”  看到哈维的回答,秦风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那个神秘高手掳走落神族众人被并不是为了杀戮,只要族人不会立即被杀死,秦风就还有时间去解救。当然,落神族被掳走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要搞明白,因为这关系到自己营救行动的策略,若不明原因乱来很可能适得其反。不过,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拥有通过杀戮提升异能的能力?为什么?因为自己拥有两个灵魂?还是如那些荒诞的影视和小说所言,穿越者都有主角光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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