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持人好面熟,但是想不起来的事情一直想是谁了,强迫症想知道,请教。。。

拥有1个小站,订阅1个话题,关注32个小站
这首歌不知道听了多少年 也不知道还会听多少年
这首歌不知道听了多少年 也不知道还会听多少年
很好听的一首歌
很好听的一首歌
献给所有自考路上的莘莘学子
人说自考是一条不归路
  选择它就意味着选择了孤独
  匆匆追寻梦的脚步
  披星戴月,风雨无阻
  为了前程,我们将青春荒芜
  为了理想,我们把爱情放逐
  有没有一盏灯,为我在黑夜里照亮归途
  有没有一颗心,听我在郁闷时将烦恼倾诉
  一次次眺望远方,成...&
献给所有自考路上的莘莘学子
人说自考是一条不归路
  选择它就意味着选择了孤独
  匆匆追寻梦的脚步
  披星戴月,风雨无阻
  为了前程,我们将青春荒芜
  为了理想,我们把爱情放逐
  有没有一盏灯,为我在黑夜里照亮归途
  有没有一颗心,听我在郁闷时将烦恼倾诉
  一次次眺望远方,成功的彼岸却总也看不清楚
  一回回跌倒爬起,咬咬牙告诉自己要坚强不哭
  没有收获不需要付出
  没有成功不经历痛苦
  听吧,是谁正将我们的心声唱出&&
  不到最后,我决不认输
&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是啊,谁倒霉见过这种事?  川哥蹲在尸体旁,即使戴着口罩,还是可以闻见死者的恐惧。  很讽刺。  第一现场,竟是一台车身漆着&救人第一&的救护车。  氧气罩粗糙地用胶带黏在死者口鼻上,不知是大量的汗水浸润了胶带,还是死者生前最后的挣扎,致使氧气罩脱落了一半。  心电图机器接引到死者裸露的胸口,画面当然只剩下一条水平的绿线。  死者双...&
&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是啊,谁倒霉见过这种事?  川哥蹲在尸体旁,即使戴着口罩,还是可以闻见死者的恐惧。  很讽刺。  第一现场,竟是一台车身漆着&救人第一&的救护车。  氧气罩粗糙地用胶带黏在死者口鼻上,不知是大量的汗水浸润了胶带,还是死者生前最后的挣扎,致使氧气罩脱落了一半。  心电图机器接引到死者裸露的胸口,画面当然只剩下一条水平的绿线。  死者双手、双脚都被手铐铐在手扶栏杆上,大字形的受难姿势,但凶手却&贴心&地在她的左手臂插入点滴软管,用生理食盐水短暂维系她痛苦的生命。  吊在上方的点滴袋只消耗了一半,其余的一半因为死者血管僵缩、血液凝固,无法顺畅地输入尸体内,逆染成了粉红色的汤水。  &凶手试图下药让死者昏迷,但药量不够,死者中途醒过来剧烈挣扎。喏,这些,跟这些。&法医指着死者手上、脚上的红痕与挫伤。  &等于是活体解剖嘛。&川哥皱眉,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捡起了手术刀。  微弱的路灯下,手术刀反射出红色的油光。  &不过也没惊吓太久,不说失血过多,光是疼痛就足以休克了。&法医拿着手电筒,检视死者睁大的眼睛。他暗暗祈祷自己说的是真的。  &这样啊。&川哥看着垃圾桶里的那团血肉。  黄色的封锁线外,交警焦头烂额指挥着拥挤的车潮,集中右侧车道前进。  正值晚间下班时间,每个人都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车阵回家。  &喇叭声越来越不象话了。&川哥皱眉。  &老大,照片都拍好了,要不要把车子先吊走啊?&丞闵提醒。  &十字路口的监视器调到了吗?&  &调到了,但是画面很不清楚,只看到&&很模糊的人影下车。&  &喔?&毫不意外。  &不过对街的便利商店店员说,这辆救护车本来是停在巷子里,大概停了有一个多小时吧。车子有时会剧烈晃动,他还特别看了几眼。&丞闵自己做了判断:&老大,那里应该才是第一现场吧。&  &嗯,可能吧。&  &采指纹大概还需要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再这样下去,我看&&&  &好,吊走。&  川哥搔搔头,他对路口监视器原本就不抱太多期待。若精心策划的犯罪栽在区区监视器画面,岂不太可笑。  丞闵松了口气,下车传达川哥的指示。在路边等待已久的拖吊车终于上工了。  &查到是哪一家医院的救护车了吗?&川哥审视死者被切开的肚皮。  这一刀,划得支离破碎。  缝得,更是糟糕绝顶。  甚至还露出半条尾巴。  &查到了,车子是亚东医院前两天失窃的。&  &亚东啊&&那不是在板桥吗&&&川哥又搔搔头。  这种预先设想好的案子,地缘关系也不足以作为考虑。  &老大,我们对媒体怎么说?&刑事组发言人,老国迫不及待下车。  &大家都吃过晚饭了,没吃的也快吃了。&川哥的指示一向很简单。  &知道了。&  川哥跟在法医后面,最后一个下车。  大伙开始帮忙拖吊车小心翼翼拖住救护车,交警的哨声急促地阻止后头的车子闯越前线,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落。连记者的采访车也被塞在很后头。  是什么样的凶手,会大费周章偷走显眼的救护车当犯罪工具?  又是什么样的凶手,会特地将第一现场的救护车,从偏僻的巷弄开到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口,在红绿灯前好整以暇将车停妥后,一走了之呢?  如此大胆冒险,到底为的是什么?  &这么想,引人注目吗?&川哥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然后重重地吐气。  希望将沉淀到胃里的肮脏晦气,一并排泄出体内。  那晚,车水马龙的台北十字街头,惨案揭开了台湾犯罪史上最糟糕的一页。  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满心期待新生命的诞生之际,却在前往医院的救护车上,遭到恶徒凶残的&强制取胎&。肚腹被划了三刀,割破子宫,还来不及哭叫的婴儿被扯了出来,剪断脐带,丢到脚边冰冷的垃圾桶里。  歹徒最后将一只重达五公斤的死胖猫,缝进被害人遭剖开的子宫里。  死猫的半截尾巴,还刻意露在恐怖的缝线外。  &嚣张的王八蛋。&  川哥回头,看了一眼救护车。  两天后,媒体为他起了个名字。  猫胎人。 电梯往上。  提了一盒在巷口打包的鲁味便当,上班女郎看着身旁大腹便便的孕妇。  孕妇姓王,叫王小梅,老公在大陆经商,久久才回来一次。  以前在电梯里看见小梅,她不施脂粉的脸色总是蒙着一层无精打采的灰&&就算是家庭主妇也是要出门的,老是不化妆,男人怎么提得起兴趣?  而现在,随着小梅的肚子越来越大,小梅的脸上就越显光彩。  黄色的数字方格缓缓向上爬动。电梯距离开门前,还需要几句话来打发。  &肚子这么圆,一定会是个可爱的小孩。&她笑笑。  &是吗?&小梅喜孜孜摸着八个月大的肚子。  &小孩生下来后,日子可会相当忙呢。&她装出欣羡的表情。  在台北这霓红闪烁的城市里还有时间生小孩的人,寥寥可数。  该说是幸福吗?  还是日子实在过得太寂寞,只有用小孩半夜的哭声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  &忙一点好啊,比较充实。&小梅忍不住微笑。  &照过超音波了吧,男生还是女生?&她装好奇,但心想关我什么事。  &我请医生不要先透露,想留给我们夫妻一个惊喜。&小梅看着鼓起的肚子。  &原来是这样。&她微笑。真是够了。  自从小梅发现怀孕后,每天就活在粉红色的喜悦里。  到大陆出差的老公明天就要回来了,算一算,上一次回家已是两个月前的事。有了孩子,老公回家的次数只会更多吧&&小梅的心里这么期待着。  电梯门打开,她笑笑走了出去。  &先走了,再见。&她微微点头,身为专柜小姐的她可是礼仪的专家。  &谢谢关心。&住在更楼上的小梅愉快地按下关门钮。  电梯往上。  门再度打开。  回到家,出门前刻意打开的电视上,僵化的政论节目依旧吵得火热。  在玄关脱掉鞋子,小梅打开冰箱,放好刚刚买的几盒牛奶与饼干。  浴室里有水声。  &忘了关紧吗?&小梅微皱眉头,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没关。  一个干干瘦瘦的陌生男人,正坐在马桶上看杂志,裤子拉到膝盖下缘。  浴缸放着半满的水,水龙头是打开的。  那男人,脸上有个明显的青色胎记。  &你好。&胎记男人反手将杂志放在马桶盖上。  &&&&小梅震惊不已。  她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她联想到前两天发生的社会新闻的话,就不只是呼吸困难而已。  胎记男人站起,不疾不徐穿好裤子,系好皮带。  那只是表面上,实际上胎记男人兴奋的心跳声,大到连紧张的小梅都听得见。  不行,应该要冷静。  要冷静,把抽屉里的钱、跟床底下的一点金饰拿给他,不要慌。  不可以慌。  为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小梅深深深呼吸。  &那么,我们开始吧。&胎记男人却咧开嘴,从腰间掏出一柄手术刀。  锐利刀尖上反射的薄光,剖开了小梅颤抖的无意识。  赤裸裸露出了,没有防备的恐惧。  &你&&你是谁?来我家&&&小梅后退了一步。  胎记男人似乎很满意小梅的表情,于是他的嘴咧得更开了。  &应该要问我,我要做什么吧?&胎记男人的脚轻轻往旁踢了踢。  小梅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股股的登山背包。  &我&&抽屉里有一些钱,那些钱&&&小梅的眼角,本能地渗出眼泪。  胎记男人摇摇头。  摇摇头。  错误的答案来自错误的自我提示,这个世界还在自顾自运转。  只是这样,怎么能帮助他重新建构犯罪的本质呢?  &我怀孕了,已经八个&&八个月了&&&这一紧张,小梅又好想吐。  &对啊。&他惊喜。  小梅不能理解,只是哭。  &所以跟你换。&  胎记男人提起登山包,拉开拉炼。  一只活生生的胖猫,从里头探出了头。  &喵。&它说。  &喵。&他也说。  她昏了。 看着乱七八糟的浴缸,丞闵的报告很难写。  川哥坐在马桶盖上,抽着烟,驱赶鼻腔里让人焦躁不安的血腥味。  一个搜证人员在现场不停拍照,另外一个则试图在瓷砖墙壁与地板上搜集可疑的指纹。倒霉的工作。  浴室门开着的,与主卧室的大床面对面。  丞闵刚搜遍了整个房间,坐在大床上休息,正好与浴室里的川哥斜对着脸。  &丞闵,什么样的人会这么急着犯罪?&川哥世故地搔搔头。  &&&&丞闵皱眉,看着马桶上的川哥。  这算什么问题。  &房间里的财物有什么损失?&川哥看着烟头上微弱的光。  &没看到翻箱倒柜的痕迹,抽屉里还有现金,一共是一万两千三百元。&  &抽屉没上锁吧?&  &没。&  &那就是了。&川哥苦笑:&操,这王八蛋又不要钱,干嘛这么急再干一票?这不是神经病吗?他还费事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有这种热心的凶徒吗?&  距离上一个命案不过二十四个小时。这下想要挡住媒体的视线,根本不可能。  &老大,这是一件好莱坞的案子。&丞闵若有所思。  &好莱坞的案子?&  &连续杀人魔很少是要钱的,他们要的是仪式。&  &喔。&川哥实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有部有点年纪的电影叫火线追缉令,布莱德彼特跟摩根弗里曼在里头演一对警察搭档,戏里啊,那个变态杀人魔依照圣经里的七大原罪,残忍地杀了六个人,什么贪婪、骄傲、愤怒、懒惰啊&&总之,最后还把自己的头送给了警察,因为他想自己因为犯了忌妒罪被杀掉。&  &所以呢?&  &为了完成仪式,凶手也把自己当作其中之一。&丞闵正经地说:&在连续杀人魔的眼里,完成仪式是最重要的事,杀人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把事情搞得很经典。&  &有道理,我应该说中肯吗?&川哥差点就成功阻止自己的嘲讽:&那你怎么会跑来当警察,不去当导演啊?&  &在台湾拍电影,是一件很没人性的事。&丞闵认真地说:&当警察至少还有枪,比较有尊严。&  呿。  &那你说说这个好莱坞的案子,应该怎么用好莱坞的破法?&川哥抽着苟延残喘的烟。  &我觉得应该先去查最近几年,各大学医学院退学、辍学的学生记录。然后嘛&&也得去各大医院精神科走走,问问医生最近有什么病人说了什么特别的话、有什么病人分不清楚现实跟幻觉,看看哪个病人可能做出恐怖的事吧。&丞闵绞尽脑汁,回忆他最喜欢的几部好莱坞连续杀人魔电影。  &那要不要去监狱找个经典级的变态杀人魔,问问他该怎么逮到这个&&这个&&&  &猫胎人。&  &猫胎人?&  &媒体取的。&丞闵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取的。&  话题不了了之。  留在犯罪现场的证据迹象,能够让他们谈的也不够多。  吊在衣架上干瘪的点滴袋,悬浮在酱红浴缸里的针筒,止血带,动物毛发。  两个案子唯二的关连,就是受害人都是孕妇,子宫都被强制破坏。  第一个痛死在救护车上,肚子里塞了只死猫。  第二个奇迹似的还没死,全身浸泡在暖暖的浴缸水中,肚子上还留着非常粗糙的手术缝线。刚刚从医院传来的最新超音波扫描报告,毫无意外,子宫里不见未出世的婴儿。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活猫。  &活的猫啊。&  似乎,这个变态凶手正在进化中。  朝着非常恐怖的方向。  一想到这里,川哥的左眼皮颤动起来。  此时丞闵的手机响了,听了几句对方便挂断。  &医院打来的?&川哥捏着左眼皮。  &坏消息,由于严重细菌感染与大量组织坏死,王小梅撑不过了。&丞闵。  川哥没有叹气。  对一个遭狸猫换太子的准妈妈来说,死亡是最好的解脱。塑料袋里躺着一团微温的血肉。  坐在窄巷里的馊水桶上,胎记男人回忆着今晚的犯罪内容。  野猫嗅着生腥的气味挨近,一只只高高竖起尾巴。  &想吃,可以啊。&胎记男人毫无表情,将一罐不明粉末撒在塑料袋里。  胎记男人将掺杂不明粉末的血肉摔在脚边,群猫齐上,撕裂分食。  没多久,那团可怜的血肉只剩下黏在地上的血水,群猫意犹未尽地舔噬。  盘腿坐在馊水桶上,胎记男人打开背包里的笔记型计算机,在窄小的巷子里快速搜寻到覆盖大台北地区的无线网络,连上几个网络上最热门的讨论区。  果然,网络世界由于晚间新闻的报导,早已充满激烈的挞伐。  &喔,原来我已经有封号啦&&&月色下,胎记男人露出满意的微笑,喃喃自语:&猫胎人,三个字的音节读起来好像挺不错。&  网络里对他残忍的犯罪手法毫不留情提出批判,几个如&这根本无关犯罪,凶手毫无人性&、&抓到后,应该把凶手凌迟到脱肛&、&妈的我刚刚吃的晚餐都吐了&、&夭寿!台湾终于出现真正的连环杀人犯了&的标题底下,都拖满了一长串的附和。  这些附和里有大量的情绪性干谯,也有很多混杂各个学科的精密分析。胎记男人,不,猫胎人,聚精会神看着网络上的每一条讨论,咀嚼着社会大众对他的评论与看法,看到有人试着比较两次犯案的内容差异时,猫胎人甚至虚心地在脑中做起笔记。  渐渐的,猫胎人的脊椎越来越弯,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爱煞了那些称呼他为邪恶代言人的字语,如同享用大餐,猫胎人吃食着这个社会对他的恐惧与愤怒,充盈着他下一次犯罪的能量。  不过,有一点猫胎人非常介意。  &竟然拿我跟陈进兴、陈金火、陈瑞钦那种等级的罪犯相提并论?&猫胎人不屑道:&他们算什么东西?为钱杀人这么低级的手段,怎么能跟我伟大的犯罪摆在一起?&  这股不屑渐渐变成一股难以控制的焦躁,几乎驱使猫胎人离开窄巷,去进行他下一次的犯罪。此时计算机正好快没电了,发出哔哔的警示声。  猫胎人抬起头,天空已露出一条蓝缝,就快亮了。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五点,猫胎人揉捏盘腿过久开始麻木的双腿,跳下馊水桶,打量起睡了一地的野猫。算算时间,猫胎人已经连续三十四个小时没有合眼,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对这个社会的影响,让猫胎人一点睡意也没有。  选了一只黑白相间的母猫放在背袋里,猫胎人将其它昏睡的野猫丢进满载的馊水桶里,诅咒了几句替代往生咒,这才盖上塑料盖。  走到三条街外的便利商店,猫胎人迫不及待买了台北市第一份早报,苹果日报、中国时报、自由时报、联合报各买了一份,以免错过任何媒体给予的犯罪光环。  &百年奇案,南回搞轨谋取巨额保险金!&  &峰回路转!南回搞轨案爆出案中案!&  &李泰岸兄弟精心策划的犯罪蓝图?!&  &震惊社会的百年奇案,检调被摆了一道!&  猫胎人错愕地看着四份报纸的头条,这是怎么回事?快速翻了翻报纸内页,只有在社会版的角落,稍微提到前天晚上离奇的救护车杀人事件,报导的内容根本不及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万分之一。  &这怎么可能?没有道理啊&&干!这根本没有可能啊!&猫胎人跌坐在马路边,一条掌管理智的血管几乎要爆出他的脑。  什么南回搞轨案?保险金?我管你是一千万还是七千万,只是为了杀一个人就把整台火车搞到脱轨,这称得上是犯罪艺术吗?不过是一场铜臭罢了!这种烂东西居然取代自己,强暴了每份报纸的头条!  视线突然一片黑。  杀掉那些不长眼的报社记者吧!杀掉那些自以为是的版面编辑吧!巨大的杀念犹如火山爆发,快要裂开猫胎人的脑子。媒体操弄新闻议题的把戏,此时猫胎人有了切身之痛。非常非常的痛。  !  不对。  忽然,猫胎人茅塞顿开。  自己昨晚犯罪的时间是在报纸截稿之后,编辑根本来不及把记者写好的新闻稿塞上版面。混帐。尽管知道了原委,但猫胎人情感上还是觉得受到了伤害。  如果陈水扁深夜遭到暗杀,那么无论如何,隔天的报纸还是会抢印头条吧?也就是说,虽然有截稿的不利因素,但终究还是自己的犯罪不受媒体重视,所以才没有得到如总统遭刺的重量级新闻待遇。  &&这么说起来,原先的犯罪计划应该加快脚步,为了有效抢版面,把夜晚的犯罪扛到白天来干才对?猫胎人快速思考着,清晨的冷空气让他更加醒觉。  决定了。  事不迟疑。&&早上九点。任教於警察大学犯罪心理课,同时也是谈论性节目的名嘴叶教授,精神奕奕地坐在家里餐桌上看著报纸,妻子刚刚开车送儿子去上学,留下丰盛的早餐。即使还在家里,叶教授依旧习惯身著烫得发亮的黑色西装,最能凸显出他的专业素养,脚上穿著反覆擦拭的皮鞋在镜子前走来走去,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踢踏声响,有种高级品味的悦耳。叶教授喜欢这一切。他笃信一个人身上衣装的标价,就等同於一个人份量。楼下的门铃响了。「谁?」叶教授起身,走到对讲机前。「你好,我是苹果日报的记者,我们想针对猫胎人的案件向您做个访问。」「是这样吗&&一大早的,我才刚起床呢。进来吧。」「实在是太感谢了。」对方似乎正松了口气。一大早就有采访找上门,叶教授其实没有丝毫不悦,但在语言上摆个架子有助於抬高他的地位,何乐而不为?事实上,叶教授的心里正为了自己受到媒体的重视沾沾自喜著。听著楼梯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叶教授打开门,对方一见到他便鞠躬问好。「叶教授,实在是打搅了。」记者诚惶诚恐。「贵报也真够烦人的,幸好我还没出门呢。」叶教授话虽如此,却伸了手拍拍记者的肩膀,说道:「你们这些跑第一线采访的也实在辛苦,吃过早餐没有?」「这&&还没呢。」「别客气,我们边吃边聊吧。」笼络媒体是叶教授一贯的做法。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功成名就,就得跟媒体打好关系,这也是叶教授之所以有别於其他的同行的嗅觉,他可不想一辈子窝在警察大学里教书、或是去上节目通告赚钟点费。总有一天,叶教授也想开一个属於自己的谈话性节目。记者还没坐下,便拿出相机说道:「我们会放在显眼的版面。」於是叶教授对著镜头摆出非常严肃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散发出成功人士的神采。让人陶醉的镁光灯过后,记者拘谨地坐下,将录音笔放在叶教授面前。「是这样的,由於猫胎人连续两天的犯罪手法在社会上掀起很大的恐惧与讨论,许多人指出,猫胎人的犯罪很可能是台湾第一宗仪式性的连续杀人,请问叶教授你的看法?」叶教授先喝了杯水,不疾不徐地轻了轻喉咙,表示慎重。「我认为,猫胎人的仪式性犯罪意味著这个社会,受到好莱坞电影太多的负面影响,虽然目前为止警方收集到的证据还不足以明白猫胎人的犯案动机,但我可以大胆地预测,猫胎人一定还会继续犯案,直到警方跟上他的脚步为止。」「虽然现阶段资讯不足,是否可以请叶教授分析一下猫胎人的犯罪动机呢?」「动机,八九不离十,是为了哗众取宠。」记者嘴巴,被这样的答案给翘开。「哗众取宠?连续杀了两个人,就为了&&」「没错,就是为了曝光。为了曝光,猫胎人急切希望警方注意他与众不同的犯罪手法,所以才会冒险在短时间内连续犯案,这点暴露出猫胎人犯罪心理的不成熟,其实,猫胎人还在属於自己的犯罪逻辑。」「难道猫胎人毁掉孕妇的子宫,把猫缝进去,不是一种犯罪逻辑吗?」「不过是一种烂手术。」「不过是一种&&烂手术?」记者手中的笔歪了一下。「对子宫的破坏,当然是一种犯罪心理上的选择,我们可以牵强附会猜测凶手有扭曲的恋母情节。」叶教授想起昨天深夜,他跟几名专办此案的警察解说了同样的内容,说道:「但是凶手实在是太刻意了。」「太刻意了?」记者的身子震了一下。「没错,太刻意了。猫胎人非常专注地在破坏子宫,将人类的婴儿取出再缝进小猫,而且在过程中,猫胎人还用点滴注射生理食盐水维持被害人的生命;第一次缝的是死猫,第二次缝的是活猫;第一次被害人提前死亡,第二次被害人还在医院急救&&还是托了猫胎人打电话报警的福。你说,猫胎人在干嘛呢?」「在改进他的犯罪能力。」记者很快回答。「没错,改进犯罪能力,但改进犯罪能力做什麼?那只是很表象的东西。」叶教授为自己与记者倒了一杯牛奶,说道:「猫胎人一心一意延迟被害人的生命,就是想制造出恐怖的感觉,这种过於专注在增强犯罪强度的心态,要远远胜过於他想传达的东西。」「表达的东西?」记者非常认真地抄著笔记。「猫胎人只留下了犯罪手法,却没有留下讯息。」叶教授睿智地拨拨头发,说:「一个什麼话都不想说的凶手,大大失去他应得的魅力。」「原来如此,没有留下讯息!」记者茅塞顿开,点头如捣蒜。叶教授对记者的反应非常满意,补充说道:「当一个凶手没话说的时候,谁会替他说呢?」期待地看著记者。「记者!」记者脱口而出。「对,就是记者。」叶教授拍拍桌上的报纸,说:「你们这些记者能替他说什麼?有限嘛!最后还不是一大早跑来问我这个犯罪学权威的想法?」句句命中要害,记者几乎要鼓起掌了。「但&&」记者像是想到了什麼,虚弱地问:「难道那种变态手术,不也可以看作是讯息的一种吗?子宫&&跟猫?有没有什麼比喻上的关系?」「硬要说,硬要说的话,哼,也不过是在告诉警察,他是一个有虐待动物习惯的人。除此之外?少来了。」叶教授自以为幽默地说。「那麼,对於猫胎人崭新的犯罪手法,教授认为可以在台湾犯罪史上占有什麼指标性的地位?」记者将录音笔往前轻轻一推,意味著这段话特别重要。「创新?指标性的地位?你在开玩笑吗,我看不出这个犯罪有什麼创新的地方,猫胎人所作的只是一种粗糙的模仿。」叶教授摇摇头,果断地说道:「这个犯罪最缺乏的不是技术,而是犯罪的心态。」记者愣住了,好像完全无法理解叶教授在说什麼。叶教授微笑起身,走到一尘不染的书柜上取了一本厚厚的犯罪学实录出来,迅速在里面找到了资料,说:「Edward Theodore Gein,一九○六年出生,美国东岸的支解杀人狂,从一九五四年起开始他艺术般的犯罪。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在与世隔绝的小镇,性格孤僻,自从母亲过世后,他便将母亲的尸体保留在家中,好像她从未死去。」记者接过沉甸甸的犯罪学实录。这是叶教授的拿手好戏。对他来说,知识是可以计算重量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将书放在磅秤上,指标最后停在哪个数字,知识就值多少。每次叶教授将最有份量的犯罪学实录慎重其事交给他人时,根本就不是要对方阅读。而是,最有效率地取得对方的尊重。「后来Edward变本加厉,跑去掘墓偷尸,将偷来的女尸剥皮并缝制成人偶,还把人皮作成灯罩、用人骨刨碗、用乳头制作成皮带、人脸切下来当作面具等五花八门的&人类手工制品&。最后他杀死了附近酒吧的老板并支解剥皮,才被警方发现。」叶教授双手揽后,倒背如流:「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Edward终究也有可怜之处,长期与世隔绝的人生与过度依恋母亲,让他对自己的犯行毫无做错事的感觉。最后Edward的精神状态后来被法院判定无罪,强制送往医疗机构治疗,据说后来还成为一个慈祥的老人。」「这&&跟把猫缝进子宫比起来,好像也没有特别了不起的地方。」「没有了不起吗?与世隔绝的小镇,过度依恋母爱的扭曲,天真无邪的犯罪,制作人体手工艺品的世界&&」叶教授顿了顿,打量著记者:「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一九六○年,希区考克,惊魂记。」「不只。」「一九九一,沉默的羔羊。二○○一,人魔。二○○二,红龙。」记者呆呆地从如数家珍的电影记忆库中说出:「桑莫斯的汉尼拔三部曲。」「没错,许多好莱坞的惊悚犯罪电影都是取材自无心插柳的Edward先生,就连一再翻拍的德州电锯杀人狂都是向Edward取经的经典。」叶教授毫不留情地批判:「相形之下,猫胎人那种机械式的犯罪,怎麼能够跟Edward的天真邪恶相提并论呢?连替Edward提鞋子都不配。」「&&」记者没有说话。这个反应,让叶教授有点反感。这是在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吗?於是叶教授走到记者旁,在犯罪实录上快速往前翻了一大迭,最后停在注记浩繁的开膛手杰克那章节。「一八八八年,妓女玛莎被发现陈尸在移民混杂的伦敦白教堂区,身中三十九刀,此后至少有五名妓女遭到开膛手杀害,肠子被拖出、子宫遭到挖除,行凶手段有如外科手术,其残忍大大震惊社会,说起来,开膛手杰克也是世界上第一个由报纸媒体命名的连环杀手,此例一开,他就拥有了魔鬼的地位。」「原来还是媒体。」「没错,当时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整个城市弥漫著恐怖的气氛,日落之后街头罕有人迹。后来还有许多命案都怀疑是开膛手杰克所为,其实都是别的杀人犯模仿开膛手杰克猎杀妓女犯案,你说,就连其他的杀人犯都为之倾倒,恨不得通过相似的犯罪仪式去「成为」开膛手杰克,他能不经典吗?」叶教授喝著牛奶,像是缅怀犯罪史上最经典的篇章。记者碰巧也研究过开膛手杰克,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一个多世纪前的犯罪者,只是凭著用手术刀到处猎杀妓女,如何能够跟猫胎人相提并论。「但他不过是杀死杂草般的妓女,猫胎人杀的可是孕妇。」「孕妇又如何?就算把犯案用的救护车开到红绿灯前停著,猫胎人也不过是静静的动手。谜一般的开膛手杰克,他的犯罪之所以让整个社会陷入人人自危的恐慌,就是他寄了一封附有死者肾脏的信挑衅伦敦警方,肆无忌惮的嚣张夺走民众对警方的信任,彻底让伦敦警场蒙羞。而且民众嗜血地关注开膛手杰克的所有报导,让伦敦的报纸卖到空前的好!」叶教授莞尔。叶教授走到记者身旁,伸手想拿回厚厚的犯罪学实录,继续说道:「仪式性连续杀人犯从此变成犯罪小说最好的题材,所谓的犯罪追随者,不过都是开膛手杰克的膺品。」然而,叶教授发现记者的手牢牢地抓著犯罪学实录,抽也抽不回来。「我还是觉得,把猫缝进孕妇的肚子里比较了不起。」记者的眼神有些呆滞。「&&」叶教授又试了一次,犯罪学实录仍旧牢牢嵌在记者的手里。记者放在地上的背包,好像抽动了一下。不知怎地,一滴汗从叶教授的后颈渗出。汗,是冷的。「你知道,要把猫缝进一个人的肚子里,是多麼了不起的手术吗?」记者的眼神依旧空洞,好像瞳仁里藏著一望无际的沙漠。「你&&」叶教授倒抽一口凉气。要命。原来是这麼一回事。叶教授的双脚只顾著发抖,却连一点逃跑的力道都挤不出来。「教授,来不及了。」记者缓缓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术刀。叶教授跌坐在地上,掀倒桌上的餐盘与牛奶。记者脸上的胎记不自然地抽动,眼神里的沙漠刮起了狂暴的风。露出,猫胎人的血肉。「你&&你&&」叶教授吓得无法言语,像无行为能力的婴儿瘫在地上。猫胎人迅速压制地上过度恐惧的犯罪学家,一手捂著他的嘴,另一手,刀子迅速确实切开了脖子两旁的肌腱,鲜红的血慢慢涌出。「在改版后的犯罪学实录里,猫胎人才是真正的连环杀人案的典范。而你,你也会成为典范的一部份。」猫胎人的冷笑里,激昂著忿忿不平的情绪,在痛得快要昏厥的叶教授耳边说道:「忘了告诉你,你忘了解释开膛手之所以成为典范的最大原因&&」叶教授的牙齿紧紧咬住猫胎人的手掌。手术已经开始。「没有人抓得到我,我也将成为永远的谜。」
&  只花了一个半小时,猫胎人就离开一片狼藉的叶教授家,还洗了个澡。  临走前他拿走了叶教授的手机,迅速在便利商店打了电话报警,以免赶不上晚报发刊的时间,然后将手机遗留在捷运上,让警方的电信搜索陷入迷阵。  断断续续进行了&三道手术&,睡眠严重不足,猫胎人找了间廉价的旅社投宿。但躺在床上的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睛瞪着吊着风扇的天花板,舍不得合眼似的。  指尖,还残留着手术时的微微颤抖。  刚刚在地板上进行活体解剖与缝合,只花了他半小时的时间。  其余的一小时,便是猫胎人苦心竭虑思考&自己想传递什么讯息&给社会大众的问题。站在尸体旁,蹲在尸体旁,坐在尸体旁,看着露出缝线的猫尾巴虚弱地摆动,叶教授的肚子从激烈起伏到微微震动,最后终于只是多了一团凸起。  猫胎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或祈祷法医在检验尸体时会发现这只猫是活生生被缝进胃袋里,一碰到&讯息&该怎么制作,猫胎人的头就开始发热。  也许叶教授说的对,自己真没有什么好说。  &不对,我一定有话想说,只是我暂时还想不大起来。&猫胎人用极大的力气拍打脑袋,有些气恼说:&一定是睡眠不足&&新闻不是常说吗?睡眠不足脑子里的氧气会变少,氧气一少,人就会头昏脑胀&&就跟高山病一样。&  后来他决定切下叶教授的手指,沾着几乎凝固的血,凭着直觉在地上胡乱画起几个象征魔鬼印记的六芒星、666、纳粹卐字、与末日等字眼。  四平八稳的变态语言。  &唉,真希望自己不要被当成肤浅的犯罪者。&猫胎人的头陷入松软的枕头里,虔诚地祈祷着。脑子依旧无法平静。  晚报会怎么形容自己呢?猫胎人打开电视,留意小小的屏幕上的新闻动态,瞇起眼睛,等待跑马灯的要闻提示。  时间慢慢过去,猫胎人布满血丝的瞳孔里塞满了新闻画面的马赛克粒。到了中午,警方终于发布了这项消息,无数记者蜂拥到叶教授家门口抢拍惊悚的凶案现场,那眩目的镁光灯在屏幕上此起彼落,猫胎人欣慰地目不转睛,享受着属于他的光荣。  &杀一个名嘴,果然比杀平凡老百姓还要有用。&猫胎人叹气,坐了起来,叹气:&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挑明星或立委下手,比较有宣传效果。&  猫胎人把眼睛朝廉价屏幕更贴近些,遥控器在手中不停切换着六个新闻频道,比较着各家媒体对他的关注力。  终于,负责侦办此案的刑事发言人出来说明整个案情、与警方初步的判断,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发言人面无表情念着稿,声音并没有如猫胎人想象中的慷慨激昂,也没有用上什么谴责的字眼。  &搞什么啊?我可是缝了只猫到那臭名嘴的胃袋里,你怎么还是照本宣科读稿啊?还是不是人啊&&&猫胎人非常不高兴,碎碎念道:&难道还不够耸动吗?台湾这个地方平常有很多像我一样的犯罪吗?&  没多久,发言人就宣布念完讲稿,现场记者开始唧唧喳喳提问。但发言人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低着头,匆匆离开记者环抱的阵仗。  &这样就结束了?怎么不回答记者的问题咧!&猫胎人吃了一惊,左手用力拍打屏幕嚷道:&喂!这次我有留下讯息啊!讯息!讯息!&  但没有。  &怎么可能,我不信,这一点道理也没有!&猫胎人拼命按着遥控器,不停在六家新闻频道里切换,想唤回警方发言人的背影。  叶教授离奇遇害的新闻很快就浓缩成几句跑马灯,主画面带到总统女婿涉嫌内线交易的丑闻,以及在野党强烈炮轰总统下台的群情激愤。  完全没有提到猫胎人费尽心思的讯息杰作。  猫胎人的头开始痛了。  痛,从脸上的胎记开始蔓延,发烫,抽慉,然后像一把火沿着鼻腔烧到他的脑。毕毕剥剥。毕毕剥剥。猫胎人感到口干舌燥。  走到浴室强冲冷水压制灼热的头痛后,猫胎人便戴上帽子离开旅馆,在便利商店翻看杂志等待,工读生瞪着他,他便冷冷瞪了回去。晚报一上架,猫胎人迫不及待买走两份。  压抑着剧烈的心跳,猫胎人走到最近的公园找了张长椅坐着,好好品尝。但而发言人毫无新意的讲稿被逐字抄在晚报上,尸体照片被打了一个龙飞凤舞的马赛克,字跟图加起来只占了头版的一半。其余一半,是总统驸马在看守所前回首见蓝天的画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骂起总统都比骂起连环杀人凶手还凶?&猫胎人愤怒地摔报纸,怒道:&这个社会生病了!难道要我沿街杀人才能把头版占满吗!&  他眼前一黑,漫无目的走在公园里暴走着。像是自动驾驶模式。  等到猫胎人意识清醒时,他发现自己正盯着一个坐在树下乘凉的孕妇猛瞧。  &操!&  猫胎人重重朝孕妇的大肚子一踹,然后快速逃离现场。或许报纸上常可见警察贪污舞弊的丑闻,但不可否认,警察是最接近社会上光怪陆离一面的职业,压力之大一般人很难想象。尤其是刑事。  待在刑事组一年,会觉得什么事都充满了怪异。  待三年,肯定相信世间有鬼,人间有报应。  若运气不好待上个十年,那便遇见什么也不觉得奇怪了&&什么报应?那是电视跟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今年,是川哥进北市刑事组第十三年。  不吉利的数字。  川哥蹲在地上,满地触目惊心的干涸血渍,与凌乱的猫毛。  他想起了多年前一桩奇怪的血案。  一个人财两失、遭到恶意抛弃的酒家女,不辞老远潜入负心汉家里,在他的房间悬梁自尽。当时负心汉兀自呼呼大睡,她的尸体就晾挂在负心汉的床前,百分之一千万,就是想将负心汉吓到得一百次神经病。  离奇的是,那位酒家女的肚子还被剖开,肠子面线般倒了出来,嘴角还被利刃往上切开,让脸型异常的邪恶&&显然有第二人受雇,加工了酒家女的死亡。  为了毁灭掉另一个人,人类可以变得非常恐怖。  恐怖到乐意先毁灭了自己。  那件始终悬而未解的案子也顺便毁了几个重案组的同事,让他们在连做了好几天恶梦后一齐递出辞呈,且坚拒长官的慰留。  &南搞轨,北猫胎。大案子啊老大。&丞闵喝着刚冲好的热咖啡。  川哥接过特浓的咖啡,大大灌进一口,希望藉此将鼻腔里的腥味给冲去。  用粉笔画成的白色人形线里,死者惊恐的表情犹如蜡像,下腹隆起好大一块,肚子里饱满着尸水,胃囊里强塞着一头死肥猫。  是窒息而死?还是原本就是只死猫?为什么一定要猫?  以上的答案会是关乎缉凶的要件吗?  &你的第一印象?&川哥看着死者眼角白膜上倒映的自己。  &这个凶手不喜欢猫。&丞闵用铅笔逗弄着缝线外露的猫尾巴,僵硬到好像有一根铁丝藏在里头似的,正经八百道:&非常非常不喜欢。&  不同于之前的孕妇惨状,男性死者除了腹腔遭到破坏外,肩膀两侧肌腱也被切断,且没有维生的营养液点滴,显然凶手改变了做法。  原因何在?  是猫胎人想变换把戏?还是凶手另有其人&&模仿猫胎人手法的第二凶手?  如果是前者,为什么要变换作案的目标?跟那些没有章法的魔鬼涂鸦有关系吗?乱七八糟不成系统的魔鬼符号,除了疯狂,看不出有任何意义。  突然间,川哥想起了什么。  他仔细挑开缝线审视,眼睛眨也不眨。  忘了在哪里看过,记忆中每个医生手术留下的缝线都不一样,不可能一样。即使是一样的缝法,也可明辨每个医生不同的风格。此时不需要求证法医,死者肚子上的缝线连外行的川哥也看得出来,跟前两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只是每一次都有技术上的进步,但处理的风格上则没有任何改变。  &我们走运了。&川哥说。  &怎么说?&丞闵精神一振。  &抓一个凶手,总比抓两个凶手好。&川哥缓缓站了起来,又喝了一口咖啡,简单环顾四周。  门锁完好,窗户紧闭,现场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  按照连环杀人的犯案脉络,猫胎人不可能是熟人,所以他是个高明的锁匠?还是猫胎人用了让死者愿意把门打开的特殊身分?募款?推销?收第四台费用?还是查户口?  法医说死亡的时间大约是早上十点。十点,这可是个荒谬的时间。  &大白天的。&川哥皱眉,仔细思考:&有谁会选大白天犯案?&  &所以先将吸血鬼排除在外。&丞闵想也不想。  &非常有见地。&川哥竖起倒拇指。  他并不讨厌丞闵的冷笑话。比起阴沈寡言,话多一点比较让人接受,毕竟警察是一份在逼人发疯上很有效率的工作,川哥就看过两个伙伴被超载的案件给压垮,一个神经衰弱,一个试图申请提早二十年退休。  &&如果是丞闵,应该可以撑很久吧。  &老大,我说这个人疯了。&  &谁都看得出来。&  &不是,是真的疯了。&  &喔?&  &好莱坞电影里的连环杀人犯,总是非常依循自己建立的规则去犯案,就说德州电锯杀人狂吧,他杀人,除了电锯什么也不用,水晶湖杰森杀人时百分之百戴着白色洞洞面具,仪式就是那些连续杀人魔的宗教,如果有工会&&如果真有工会的话,但猫胎人好像连这个基本伦理也不管了。&  川哥审视肩膀肌腱上切口,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这手法比起职业杀手也不遑多让,猫胎人是想证明自己不只能虐杀脆弱的孕妇,而且连男人也可以轻易杀掉吗?还是,杀掉犯罪学家特别有成就感?  &动机是破案之母&,每个刑警奉为圭臬的箴言。  在这串案子里,凶手的动机在不同的被害人的特性间怎么连也连不起来。原本是两个孕妇的强烈特征关系,大可朝台湾第一宗仪式杀人的方向侦办,不料一日之内就被第三个案子给轻易毁掉了连结。  只剩手术,只剩猫。  手术,跟猫。  手术。  猫。  &这么说也有道理,一个不受工会条款约束的破格杀人魔。&川哥喝完最后一滴咖啡,惋惜似看着空空如也的马克杯说:&不过&&我有个新想法。&  &喔。&  &如果猫胎人不是自发性的犯案呢?&  &什么意思?是说他被魔鬼附身了吗?&  亏你想得出来,川哥差一点要将马克杯摔向丞闵。  &我是说,如果猫胎人是受雇于人呢?&  &&&杀手!&  &那么,这一切似乎就可以说过去了。&川哥点点头,说:&大胆推测猫胎人只是个接单杀人的专家,那么要杀谁对他来说并不构成选择,他只是执行的工具,将猫缝进被害人的腹腔里的手法只是他身为杀人的独特印记。&  丞闵瞪大眼睛。  &老大,这想法不赖。&丞闵一脸的佩服。  这家伙实在很容易满足。  &只是猜测。&川哥点了根烟,当作是庆祝。  &不过,当杀手干嘛不低调点啊?只要往脖子轻轻划一刀就可以回家收钱了,他干嘛要搞出这么复杂的手术,到时候被我们抓到,想赖掉其中一个案子都没有办法。&  &偏偏就是如此。职业杀手的作案手法一向有高度的辨识性,这是为了方便向委托人收取尾款的重要依据,简单说,如果目标碰巧因为车祸撞死,或是突然自杀死掉,那委托人凭什么要付给杀手钱呢?再说吧,如果有两个委托人同时下单杀一个倒霉鬼,最后倒霉鬼死了,终究也只能有一方的杀手可以顺利请到钱,这时就要看倒霉鬼的死法去证明下手的是不是接单杀手的一贯风格啰。&川哥当了十三年的刑警,耳闻的杀手传奇丰富到可以编成一本杀手百科全书。  &老大,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这也就是说,我们的真正对手不是猫胎人,而是下单给猫胎人的幕后黑手是吧?&丞闵一脸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激动。  经常有这种感觉的人,实在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老是在黑暗中摸索、等待别人点灯。  &不过老大,就算是杀手,有必要杀的这么急吗?现在风声可是紧得很啊。&一个正在房间里采集可疑指纹的鉴识人员,突然抬起头来乱入。  好问题。  &如果猫胎人的手中有一长串的目标名单&&那么,赶进度杀快一点也是很合理的。&丞闵帮川哥自圆其说。  川哥搔搔头,但丞闵这番帮腔让他感到面红耳赤,连烟都忘了抽。  这个杀手理论才刚刚端了出来,就摔出一道显眼的裂痕。  &总之还未定论,最坏的情况莫过于,猫胎人还会杀掉第四个、第五个受害人当作破案的拼图给我们。&川哥看着那些666、六芒星等鬼画符,他是不可能承认那些拼凑是凶手想跟警方对话的线索。  充其量,那不过是猫胎人想戏弄警方的一种宗教迷雾罢了。  此时封锁线拉开,一个警员陪着叶教授的遗孀走了进来。  遗孀穿着一身黑,脸上尽是哀容,泪痕未干。  好年轻&&这是川哥看见死者遗孀的第一印象。  &怎么会&&&  遗孀一看到惨死的叶教授,害怕又激动,差点软脚跌倒。  川哥及时扶住,叹气:&不是叫你们别让家属进来吗?这种现场要怎么安慰人家。&川哥揉着遗孀颤抖的肩膀,拍拍她的背安抚。  警员耸耸肩,一副无能为力:&长官,楼下都是记者,怎么应付啊?&  那种场面一向不是川哥的菜。  &丞闵,去。&  &我去?&  &记者最喜欢天马行空的幻想了,这个你最在行,去处理一下。&  &是可以啦&&&丞闵整理发型起来:&说什么都没关系吗?&  &目前为止都是我们的幻想,说点幻想不算暴露侦查进度的,去吧。&川哥顿了顿,说:&常代表警方发言的话,升也快点。&手里还是搂着哭得死去活来的遗孀。  &是。&丞闵忍不皱起眉头。  川哥啊川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刚过了晚饭时间,餐桌旁,粉红色的点滴袋摇摇晃晃。  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快报,一边跪在地上将少妇的肚子给剪开,疲惫的猫胎人掏出血淋淋的新生儿,随手丢在塑料袋里扎好。  &太久没睡了,人也恍惚了,犯罪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业。&猫胎人叹气,拍拍少妇垂泪的脸,说:&恭喜太太,是个男的。&  少妇无力地看着身旁的塑料袋,她无缘的孩儿甚至连一声哭嚎都没有。  比起晚报与总统驸马分享版面,晚间新闻对待猫胎人就公道多了,给了相当份量的报导,甚至表列了几部好莱坞犯罪电影去比较他的犯罪。而最热门的几个八卦谈话性节目都选了猫胎人作为本日的话题,让猫胎人疲困的脸色逐渐打开,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看,我可是大人物呢。&猫胎人转头,看着坐在摇椅上的男主人。  男主人的脚踝肌腱被猫胎人的手术刀给割断,那是酷爱看犯罪电影的他自恐怖旅舍学来的招数。长期以来,他很满意电影所教他的一切。至于在男主人的大腿上不深不浅地砍一刀,再覆盖湿热的毛巾放血,这就是猫胎人独特的虐杀见解了。  &&&请放了我太太,求求你,请放了我太太,现在送医还来得急,我们不会报警举发你的。&男主人苍白的脸,虚弱的声音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这种险我冒不起。请接受你们的命运吧&&&猫胎人将背包袋打开,取出一只浑身无力的大肥猫,说:&往好的方向想,你们这种平凡人家一辈子都别想出风头,但是拜我的犯罪所赐,明天、后天甚至更久以后的报纸跟杂志都会提到你们,有些人看了还会为你们掉几滴眼泪呢。&  男主人激动地想握拳,手指却因大量失血而冰冷麻木。  努力将肥猫乱七八糟塞进遭强制破坏的子宫,少妇痛得满脸盗汗,猫胎人兀自自言自语:&你知道吗?生小孩这种事真的很麻烦,又不保证他会有成就,就算有成就,将来也未必会养你,就算他有成就也愿意养你,操,你可未必能捱到他养你是吧?算了罢,生一只猫岂不实在点。&  一阵手忙脚乱,少妇已经昏了过去。  猫胎人开始缝缝补补,手法熟练。  男主人歇斯底里地干嚎,一下子哭,一下子骂,一下子沉默不语。最后,男主人的声音宛若刚刚从冷藏库里拿出来,任何人听了都会打起哆嗦。  &要多少钱&&你&&才肯&&才肯&&送我太太去医院&&我银行里还有一些&&一些&&一些&&&  &不用,我是免费服务的。&此时,只讲究缝起来不讲求好好缝的猫胎人已经大功告成,拍拍少妇的大肚子,站了起来。  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杯冰牛奶,猫胎人拿着遥控器到处乱转。  此时,警方有了新的发言人,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他巨细靡遗说着警方的推测,对记者每个提问都不吝响应。猫胎人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听着警方的进度,与更重要的&&对他的看法。  年轻的发言人指出,由于种种证据与迹象,警方合理怀疑猫胎人的犯罪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猫胎人非自发性犯罪的可能性不低。  &背后的那只手?&猫胎人愣住,竖起耳朵连续看了三次新闻回放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无法接受道:&背后哪只手?我独来独往,哪有人在命令我!&  放在地上的染血手术刀,映着猫胎人忿忿不平的脸孔。  猫胎人焦虑地在十坪不到的客厅里走来走去,警方这种差之千里的臆测完彻底污辱了他,而开始缝猫杀人后始终没有合眼的猫胎人,也越来越接近疯狂的临界点。  他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睡一觉。需要暂时让大脑停止活动。  但他拿起了室内电话,胸口剧烈喘伏。三立新闻台,郑弘义的&大话新闻&现场转播节目里,邀请到的蓝绿双方来宾正为了总统驸马涉及内线交易的议题大发议论,激辩不止。而观众也一阵又一阵打电话进去狂骂时事。  &一句话!总统驸马如果不是仗着他岳父的势力,他怎么去关说!怎么会有人闲闲没事给他飙股的内线消息!切割不掉嘛!&激动的蓝营立委用力拍桌,斥道:&如果杀手月现在去干掉总统驸马,相信一定举国欢腾!&  &别那么激动,我们节目并不鼓励月的行为,这个必须郑重声明。&主持人郑弘义对着镜头认真说道。  &说到月,我其实每天都有上杀手月的猎头网站,但杀手月为何迟迟不将总统驸马列进猎头名单呢?是不是代表月的政治立场其实是绿色的?&名嘴陈立鸿颇有深意地诱导。  &等一下,我觉得这么说有失偏颇,毕竟我不讨厌你并不代表我就站在你那一方啊?&名嘴陈辉文迅速回堵:&再说,内线交易算得上什么杀头大罪?凭什么月要把他归类到名单里?&  &的确,这对月来说,或许是一种侮辱。&主持人郑弘义点点头。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解读喔,我认为这是月对司法有一定的信任,总统驸马没有排上名单,跟李泰岸同样没有受到月青睐的原因一样,就是他们已经进入了司法系统,月相信法律会给他们制裁。&名嘴黄光琴如是分析,顿了顿,说道:&某个程度我们必须承认,月对司法还保有信心是值得我们赞扬的。&  &非常有趣的观点,不过好像偏离了讨论的主题,我们针对总统驸马涉及内线交易炒股的丑闻,继续开放观众callin&&新竹,新竹的林先生你好。&主持人郑弘义整理手上的稿子。  &喂?大话新闻喔!&  &请说,林先生请说。&  &挖塞林娘!挖干你娘!挖&&&  切断。  &谢谢新竹林先生的指教,希望观众能帮我们维持节目的格调。高雄的张先生,张先生请说。&  &虽然脏话是比较有粗啦,不过也比较传神啊,所以我赞成刚刚那通callin的看法。&高雄的张先生开始破口大骂:&干你娘咧总统驸马涉及内线交易又怎样?我们老百姓又没有损失,你们蓝营当不成总统的几个混蛋在凯达格兰大道那边闹来闹去是怎样?股市每天都跌一百多点,股民的融资都快断头啦!是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干!&  郑弘义快速切掉。  &虽然不能说内线交易不构成经济重创就可以不被谴责,但也是来自民间的一种观点,我们要给予尊重。&郑弘义莞尔:&但还是请打电话近来的民众自制,不要口出脏话呴。我们接听下一通电话,台北,台北猫&&猫先生?&  &主持人好,全国观众的朋友,大家好。&  &你好,请说。&  &大家都高估了杀手月,其实,我比杀手月更厉害。&  &喔?这个倒新鲜。&郑弘义跟名嘴来宾都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发言啊。  &不要把我切掉,不然我就立刻杀死刚刚完成的作品。&  郑弘义愣了一下,来宾们面面相觑。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猫胎人,最近几天用特别的方式跟这个社会打过招呼,现在冒险打电话进节目的,第一是想告诉贵节目制作,我连续杀了三个人,缝了三只猫,现在正处理第四个跟第五个人,你们节目怎么还在炒总统驸妈的冷饭,应该聊聊我才对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全国都很想知道我的下一步吗?我才是真正的新闻。&  这通自称猫胎人的电话,让录像现场的气氛整个僵硬。  制作人在摄影机旁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广告?  &不好意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猫胎人本人?&郑弘义小心翼翼地问。  &证据?你这样问我,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这样吧,我刚刚缝进去的猫是一只黑白条纹的母猫,而且还顺手做掉了孕妇的男人,明天你们看报纸就会知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未经变声的声音十分冷静,继续说道:&时间宝贵,我得快点进入另外一个重点。&  郑弘义深呼吸。  &请说。&  &我刚刚看了警方的最新说明,全是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什么我的背后有黑手?那是什么意思?我猫胎人犯罪是单枪匹马,完完全全一个人,我背后没有老板,没有金主,是个杀手中的杀手,比起收钱办事的月,我才是真正完整的。&  &就当作你是真的猫胎人好了,我请问你,你的犯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  &请说?&郑弘义严肃地看着屏幕。  &我的犯案动机&&一时之间很难说得明白,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不会懂的。&  郑弘义皱着眉头,全场来宾没有一个敢接话。  &那么可以请问,你有什么诉求吗?&  &至于诉求&&&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来宾陈辉文忍不住插话:&猫胎人先生,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法犯罪,短短几天制造了多少社会恐慌,难道没有任何诉求?&  &我不能多说了,这通电话已经暴露我的行踪了,下一次&&&  &嗯?&  &下一次,我还会从别的犯罪现场打电话给贵节目,帮你们创造收视率,希望你们能多谈谈我对台湾犯罪史的创新与影响,在这里跟全国观众说声晚安。&  电话挂掉。  进入广告前,大话新闻已创下了节目开播以来最高的收视率。第四个犯罪现场,除了两张受尽折磨的冰冷脸孔外,地上用鲜血写满了中国传统的镇鬼符咒狂草,与从易经胡乱抄下、不明究理的卜筮之辞。大概是猫胎人急于逃离现场,这次的&留言&布置远不如第三个犯罪现场。  中午休息时间,距离命案现场半条街的麦当劳。  &老大,你怎么看?&丞闵咬着大号汉堡。  &或许真的就跟猫胎人那通电话说的一样,他是单纯的变态犯案吧。&川哥将薯条沾着可乐吃,回忆昨晚与叶教授遗孀柔软的温存。  &他可真够嚣张的,可惜报纸上刊得这么大,但是检调跟警力早就被其它的大案子给分去了,大家一定都不晓得,破案的关键全系在我们的身上呢老大!&丞闵说的忧心忡忡,脸上却颇有骄傲之色。  最好是这样。  &如果是没有后台的单纯杀人魔,硬要用同一种手法犯罪,深怕别人不知道案子是他做的,我想猫胎人一定幼稚得很可怕。&川哥将命案现场的照片一张张摊在桌子上,指着尸体旁那些鬼画符,说道:&昨天我请教过当道士的朋友了,这些宗教符号加起来等于没有意义,而且全都是一些随手可在市面上抄到的东西。&  &妈的,我们警方哪这么容易被误导。&  &正好相反。&川哥将几条沾了可乐的薯条吞进肚子里,慢慢猜测道:&从猫胎人会冒险从犯案现场打电话给电视节目澄清这点来看,推论猫胎人是个非常在意别人对他看法的坏蛋,他不怕别人说他变态,却很怕别人误解了他。所以留在地上大量抄袭混用的东方符咒,加上上次叶教授尸体旁的西方魔鬼符号,猫胎人并非刻意误导警方办案,而是他很努力地在延伸他的&&仪式。&  &有道理,猫胎人还在慢慢创造属于他的杀人魔法则,只是手法很拙劣。&  &何止拙劣,我猜他大概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延伸仪式,只好随便涂鸦打混过去,硬要干而已。&川哥不置可否,随意说着:&以前还在警校时,有一堂课的教授是个快退休的臭老头,平常他教什么没有人在听,到了期末考,大家拿到考卷自然什么也写不出来,怎么办?大家就开始抄题目,每个题目完完整整抄五次当作回答,后来每个人全部及格过关。我大胆推测,猫胎人现在还找不到他犯罪所为何来,只好抄抄题目当作答案,想要搪塞过去。&  &说到道士,老大,我们要申请队上的观落阴基金吗?&  &喔?别出心裁喔。&  &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有六个被害人了,通灵的事我不懂,不过按照召唤到正确亡灵的机率,少说也会有一个亡灵会告诉我们猫胎人的长相或特征吧?如果走运问出猫胎人的身分证号码,哈!那不就提前结案!&  &承闵,你真是个快乐的警察啊。&  &啊?&  川哥看着麦当劳楼下的熙攘人群,叹气。  不过川哥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对策,这个对策说不定&&那一夜,杀人魔callin进谈话性节目解释犯罪,继陈进兴绑架南非武官一家人后,成为最火热的反面教材。连续两天的报纸头条标题,都让猫胎人非常满意,每周三上架的壹周刊也用了偷偷流出的叶教授死状照片当封面人物。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猫胎人都是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如果全国媒体当下就要全民票选年度犯罪人物,说不定在一周内连续杀了五个人的猫胎人可以击败杀手月。  &早该这样了,早该这样了。&猫胎人沾沾自喜,读着报纸上的标题。  猫胎人竭尽所能收集他所能买到的报章杂志,将关于他的报导与读者投书通通剪下、归类、划线制作笔记。不过这点份量对猫胎人还说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让猫胎人无法一刻合眼的,却是洪水般的群众发言。  是的,什么样的媒体,能够每分每秒都在制造社会新议题?毋庸置疑,网络。  成千上万名网友聚集在各大论坛写文章,谴责、咒骂、揶揄、讽刺猫胎人的嚣张犯罪,而同时使用十几个账号分别扮演十几个角色的猫胎人,没日没夜地守在网咖计算机前,忙碌地逐一回文、重新发文。  掌握住许多记者都喜欢跑到bbs网站,将网友的议论抄成新闻的快餐心理,猫胎人手底下不断翻炒特定的猫胎人议题维系热度,有的账号负责强烈谴责猫胎人;有的账号公开声称如果猫胎人被捕、他就全裸游台大醉月湖一圈;有的账号煽风点火、特意挑衅网友的情绪;有的账号专门从犯罪电影的角度观察猫胎人这件大案,提醒网友猫胎人的经典;有的账号开网络赌盘、要大家下注猫胎人下次的犯案时间与手法;最主要的账号,则专司讨论&大家最希望猫胎人callin进哪个电视节目&这样的火热话题。  忙碌的网络世界,让猫胎人甚至没有时间去杀第六个人,还得了肌腱炎。  脚底下的提神饮料空瓶越来越多。  &妈的,我真是太红啦!杀手月花了好几年擦亮的招牌,哈哈!我一个礼拜就取而代之啦!&猫胎人笑得合不拢嘴,将消炎片丢进嘴里咀嚼。  双手掌底按压着眼睛,压着,压着,试图消除越来越难受的眼压。  但,猫胎人的快乐就像毒品制造出来的幻觉,维持不了太久。  第三天。  一个搬着板凳跑到中正纪念堂的双二一退学生,拉起布条,以让人无法理解的&召见总统&宣言,将忘记杀人的猫胎人噗通一声,挤下了新闻头版。  &难道二一的学生就不可以爱国吗?&成了他的无赖名言。&什么东西?绝食静坐就想叫总统下台!&  怒气腾腾的猫胎人将报纸塞进路边的垃圾桶,然后又重脚将它踢倒。  一辆巡逻警车正好经过,停在垃圾桶翻倒的红绿灯前。猫胎人狠狠地瞪着警车,警车没有两秒便开走,显然不想多事。  &台湾真的是太乱了,怎么有这种事?这年头谁敢饿肚子呛总统就可以登上新闻头版,那我这么辛苦杀人到底算什么?媒体真的是瞎了眼,瞎了眼&&&猫胎人颓然坐在清晨的马路边。  脸上的胎记又开始痛了。  即使对最别脚的作家来说,那种&痛&仍非常好形容。那是一阵又一阵,像是烧得火热的棒子敲打在脸上的痛楚。敲敲敲敲敲,夹带着严重的羞耻感,猫胎人几乎痛到要流出眼泪。  &大概是太久没杀人了吧?&猫胎人痛苦地蜷着身体,说:&媒体这么快就忘记我,这一点也不公平。怎么能够把一个被二一退学的假学生,拿来跟我的伟大的犯罪相提并论?&  一条流浪狗走到垃圾桶旁搜寻食物,翻翻搅搅,一阵风将刚刚猫胎人丢弃的报纸给吹了起来,送到猫胎人的脚边。  报纸是国际奇文异事版。  打破金氏世界纪录是许多人的梦想,美国纽约有一位健康食品店老板,竟然是全世界缔造最多金氏世界纪录的人。为了更上一层楼,这位老板昨天在健身球上,连续做屈膝站立的动作长达一个小时,果然又缔造了全新的金氏世界纪录。  画面上这位在健身球上,不断蹲下来又站起来的欧吉桑,正是鼎鼎大名的佛曼先生。51岁的纽约客佛曼,是全世界缔造最多金氏世界纪录的人,他奇奇怪怪的纪录,包括用鼻子推橙子走上1.6公里,还有,在水底跳绳最多下等等。  而他现在又在试图创造一项新的金氏世界纪录啦。经过一个小时的挥汗如雨,新纪录诞生,佛曼先生在一个小时内,在健身球上连续做了1035个蹲下站起的动作,缔造纪录宣告成功。  同样在30号打破金氏世界纪录的,还有一位英国籍的脱逃专家戴维。只见他用尽各种方法,包括让自己的手臂脱臼,在29秒内顺利从连身布袋中脱身,成功打破世界纪录。同一天当中想要打破世界纪录的人很不少,不过这位美国飞刀专家,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连连试了三次,丢了N把飞刀,把美丽的助理吓得花容失色之后,仍然没有达到一分钟内至少丢76刀的目标。  看来想要登上金氏世界纪录,还真是件既困难,又需要运气的工作。  &无聊,年纪一大把了还整天想着沽名钓誉,实在恶心&&在健身球上就算可以待上一个礼拜又怎么样?只不是想找名目出出风头的怪老头。全世界创下最多金氏世界记录的人?可笑啊可笑,全部都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耳根发烫,猫胎人用力呸了一口口水。  口水吐溅之处,又是一则好玩的新闻。  连续掷出8个圣筊的机率微乎其微,大约只有六千五百分之一,偏偏在屏东恒春就有一名妇女运气特别好,参加镇上两座庙宇举办的掷筊比赛,分别掷出八次和七次的圣筊,结果两场比赛的冠军都是她,轻轻松松就把大奖给带回家,邻居都忍不住说她根本就是&掷筊王&。  一般人跪在神明前面拼命祷告,还不见得求得到圣筊,偏偏眼前这位阿花姐一掷就是好几个,邻居都夸她,不如干脆当个专职掷筊者算了。阿花姐连续参加恒春镇内两间庙宇举办的掷筊比赛,一路过关斩将,两场比赛的掷筊王都是她,轻轻松松就把奖品带回家。  掷筊王杨恒花说:&那是神说要给我,才掷得出圣筊,不然好几个百个人参加,怎么都掷不出来?&本来还有邻居不信邪,跟她打赌,要是她能当上掷筊王就替她煮饭一个月,哪知道阿花姐有如神助,运气好得不得了,邻居只好摸摸鼻子愿赌服输了。  &没有新闻可以报了吗?那些记者是怎么选新闻的?掷筊这种事难道也讲实力?连小学生都知道那只是机率!机率!六次算什么?连续一亿次都掷出圣筊也还是机率啊!&猫胎人忿忿不平。这段新闻占的版面若通通分给他,不晓得该有多好。  的确,猫胎人成名的代价极高,副作用超猛,而且还是个不能无法摊在阳光下的大红大紫。原本猫胎人计划在犯案后风光投案,借机将关于自己的一切炒到最高点,但与叶教授深谈后,猫胎人不得不放弃那么肤浅的做法。  一定不能被逮到,才能成为经典。才能跟开膛手杰克站在同样的立足点上。  真是低调的华丽。  猫胎人摸着隐隐作痛的肚子,连日没有睡眠的生活让胃肠没有好好休息,五脏六腑都亮起了红灯。脑子里好像有一瓶翻倒的盐酸,强烈腐蚀着猫胎人越来越微薄的理智。身体里逐渐腐败的气,就从他的鼻子里汩汩流出。  不知道干坐了多久,直到身旁一大早起来准备上班上学的路人多了起来,严重发呆的猫胎人才勉强振作。  &随便去吃个早餐吧,再找个旅舍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去杀几个头条。&猫胎人拍打着眼睛,眼球好像正在快速膨胀。  摇摇晃晃起身,猫胎人踢着报纸,走向路旁的早餐店。  端着两个大肉包跟一碗豆浆,猫胎人在店里寻找位置。  &嗨!老同学!&  猫胎人一愣,一个胖子朝着他挥手。  他认得这个胖子,高中时候曾短暂坐在一起。于是猫胎人走了过去坐下。  &好久不见啦,上个月的高中同学会怎么没去啊?&胖子寒暄。  猫胎人又是一愣。  &高中同学会过了啊?我还以为是这个月呢。&猫胎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哈,上次碰面是什么时候?前年的同学会吗?大概有两年不见了,不过你脸上的胎记实在是太好认了,我远远就在猜是不是你了。不好意思啊,哈哈。&胖子大口咬着油条。  &哈,我就猜到是这样。&猫胎人腼腆地说,吹着汤匙上豆浆的热气。  &对了,在哪工作啊?还是自己当老板?&胖子热切地问,毕竟他难得遇到了一个、他认为绝对不会有成就的老同学,此时不趁机增加自己的自信,更待何时?  &在一间公司当雇员,很普通的工作,只是要常加班。&猫胎人随口胡诌,完全没有实际内容。  &常加班啊?难怪看你的气色不太好啊,黑眼圈很重,眼睛也太红了吧。唉,我们虽然还年轻,不过把身体奉献给公司就太笨了,老同学,公司给我们的死薪水根本不值得卖命演出啊。&  &一点也没错。&猫胎人低头喝着豆浆&&你连我的薪水、工作内容都没问,又怎么知道我领的是死薪水?猫胎人在心中冷冷地看着他的老同学。  &想起公司发的死薪水,既吃不饱又饿不死,唉,跟当初高中毕业时做的梦完全不一样,这个社会真的很现实啊,大学念的什么都没用上,也不知道当初是去念什么的,是吧?&胖子。  &是啊。&  &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好像&&好像&&&  &&&&  &等等,我就快想起来了&&你高中的时候,好像&&好像&&&  &&&&  猫胎人避开胖子热切的视线,低着头,缓缓地吹着早已不烫的豆浆。  混帐,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吧?是啊,我就是那种让人快速遗忘的人,那又怎样?需要你提醒我吗?现在场面尴尬了,你得意了吧?也不想想你自己,你又是风云人物了吗?不好意思我也记不得你什么。  猫胎人的心整个揪紧,脑袋里慢要满出来那瓶的盐酸,摇摇晃晃,晃晃摇摇。  &哈哈,总之你当初的梦想是什么啊?跟现在的状况肯定南辕北辙吧!&胖子自己打起圆场,毫无一点窘态。  &倒是相去不远。&猫胎人的耳朵开始发烫。  &喔?是这样的吗?那倒要仔细听听!&  &我想要当一个有名的人。&猫胎人咬着肉包,舌头上一点感觉都没有:&非常非常,有名的人。&  &相去不远,那,你现在很有名吗?&胖子疑惑的表情。  &我&&我目前还在规划,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  就是那么一回事这七个字非常好用,几乎可以堵住所有随随便便的质疑。猫胎人将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让自己处于无力多做解释的状态。  胖子突然睁大眼睛,猛力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么说起来,我还记得高中朝会的时候,你常常到司令台接受表扬呢。&胖子的筷子恍然大悟似敲着碗缘。  &喔?你还记得啊!&猫胎人眼睛一亮。  &嘿,怎么忘得了。这么说起来&&同学间的谣传,都是真的咯?&  &什么谣传?&不解。  &你该不会忘记,你到司令台接受表扬的理由吧?&  &我当然记得,是拾金不昧。&  而且,还是史无前例的连续性拾金不昧。  如果金氏世界记录统计出地球上所有学生拾金不昧的次数,那么,绝对没有人可以打破猫胎人在高中三年创下的二十四次。可惜了可惜,猫胎人只因此得到了三年的操行优等,无缘因狂捡钱成为名人。  &哈哈哈,对对对,就是拾金不昧。那个时候啊,大家都在私底下谈论你怎么老是捡到钱,老是去司令台接受校长表扬呢?平均每个月总有一次吧?是吧?肯定是你自己把零用钱当作捡到的钱送到训导处,不然哪有人这么好运,老是有钱可以捡呢?大家传得很沸沸扬扬,还说你真是心机重咧!&  心机重?  猫胎人莞尔,直截了当说:&大家想太多了,我干嘛要这么无聊把零用钱花在接受表扬这么肤浅的事?拿去看电影不是更实在?事隔多年,我也没有理由骗你,当初就是老捡到钱,我也没办法。如果早知道大家是那么猜测我的,唉,我干脆把捡到的钱花掉不就得了,真冤枉。&  &也对喔,不过这跟你刚刚说的愿望好像有那么一点贴切啊,哈哈!你也别太介意啦,因为若不是有那个谣传,我对你还真没印象呢,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笑得既市侩又开心,而猫胎人只有苦笑的份,直是摇摇头。  胖子早吃完了,抹抹嘴说:&对了我还要赶上班呢,先走啦老同学,真高兴遇到你,总之相逢就是有缘啊,一整天都会心情愉快哩!&  &嗯,你先走吧。&  &给你一个忠告,你别介意啊。我看你气色很差,大概是磁场不大对头吧?如果你去动雷射手术把脸上的胎寄给消掉,说不定会带给你好运气喔!&  &我会考虑的。&猫胎人还剩下一个食之无味的包子,跟半碗豆浆。  胖子走到门口,然后又折返。  &结婚了没?&胖子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还没。&  &我快了,谁叫我先上车后补票呢,哈哈,到时候发帖子给你啊,住址跟毕业纪念册上一模一样吧?记得要来啊!我安排高中老同学坐一桌喔!&胖子递了张名片给猫胎人,笑得可灿烂。  &好啊,一定。&猫胎人接过名片,握了握胖子弹性十足的手。  胖子笑嘻嘻拍拍猫胎人的背,擦着满身大汗离开了。  猫胎人默默凝视名片一分钟,然后将名片对折又对折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剩下的一个包子,瞬间被猫胎人捏成了稀巴烂。  &一个月前,我也有去同学会。&  巨大的火棒,再度敲击起猫胎人脸上的青色胎记。早上刚刚营业不久的新光三越百货,电梯里的雇员比乘客还要多。  电梯越往上,里头的人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挂着专业笑容的电梯女郎,与一个戴着渔夫帽、背着登山包的猫胎人。  登。门又关上。  &先生请问到几楼?&电梯小姐微微点头一笑。  &跟我到顶楼。&猫胎人踏前一步,保持一只手的距离。  &先生&&&电梯小姐有些会意不过来。  &不要反抗,到顶楼去,不然我一刀插进你的肚子。&猫胎人微笑,背对着电梯里的监视器晃着刀子,说:&你跟我都知道电梯里有监视器,我不会笨到伤害你害我自己被抓的,我只是想问你几件事。问完了我就走,你继续上你的班。&  &什么&&什么事?&电梯小姐不安地问,肩膀有些紧绷。  &我好几天没睡了,如果你按下对讲机,别怪我突然发神经捅破你的肚子。&猫胎人看着电梯小姐的肩膀,红着眼说:&我想问的只是关于你未婚夫的欠债问题,没办法,我找不到他,只好抓你问几句。&  &债务?我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债务,你是不是弄错了?&电梯小姐全身发热。  &出去。&  &我的未婚夫的名字叫&&&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次。&猫胎人温言道:&问完了话我就走。&  终究,电梯小姐屈服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经由安全门后的楼梯走到空无一人的顶楼天台。  猫胎人静静地打量电梯小姐,瞧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电梯小姐心中暗忖。老实说,要不是有把握自己的未婚夫并没有向地下钱庄借钱,这一切都是可以解释清楚的误会,自己一定会冒险按下对讲机求救,然后冲出电梯求救。  &胖子真有眼光,居然把到这么漂亮的电梯女郎,啧啧,艳福不浅啊。&猫胎人淡淡地说,反手将唯一能下楼的铁门给锁了起来。  &你说的胖子,跟我的未婚夫不见得是同一个人,我想欠债这件事一定是误会,我的未婚夫名字叫廖伯伟,是个非常脚踏实地的上班族,你要找的人肯定是弄错了。&  &弄错?这年头只要认真用网络搜寻,任何人的底细都一览无遗。胖子的部落格写了太多东西,还放了你跟他的照片,要认错人还真不可思议。&猫胎人狞笑,从口袋里掏出沾了麻醉剂的手帕。  这一笑,让电梯小姐遍体生寒。  每个人都有预知危险的第六感。而此时此刻,电梯小姐感觉全身上下数百万个毛细孔都打开了。脑中一片死白,语言的能力被恐惧彻底剥夺&&那是一种没有经历过相同恐怖的人,万难体会的绝望。  &你知道吗?我有预知的能力。&  猫胎人强壮的手臂抓住了电梯小姐的肩膀,膝盖猛力往上一撞,痛得她双膝跪地。沾有麻醉剂的手帕蒙住了她的口鼻,迅速确实地剥夺了她的反抗能力。  猫胎人拍拍电梯小姐迷惘的脸庞,说:&我能看见今天晚报的内容,看见晚间新闻的内容,看见谈话性节目的内容。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愉快了。&  他知道自己沾在手帕上的麻醉剂已经挥发泰半,并无法使电梯小姐全失去知觉。这样很好。他蛮讨厌手术时孤独一人的感觉。  从头到尾,就只有被害人能确实跟他分享所有的犯罪内容。  尽管多日不眠,他依旧打开登山包快速布置起手术所需的简单一切。  &你的未婚夫是头猪,而且还是头自命不凡的猪。&猫胎人的手指弹弹注射筒,轻轻压出里头的空气、直到营养液渗出针孔为止。  点滴袋被挂在天台墙壁的图钉上。  电梯小姐恐惧地眨眨眼,看着注射针缓缓插进自己的手臂静脉,胶布贴妥。猫胎人专注的表情宣告他已完全掌控全局,这里不是天使的巡地。  连电梯小姐自己也不信,公司会因为一时找不到她,就发动大搜查找到荒凉的顶楼天台来&&为什么自己那么容易受骗?为什么要傻傻地跟陌生人到这种地方?刚刚为什么不拔腿就跑?电梯小姐的眼角流出悔恨的泪水。  &你听过猫胎人吧?听过的话就眨眨眼。对,猫胎人就是我本人,哈哈,今天你是遇到大人物了。&猫胎人割开电梯小姐的裙子,温柔地扯掉她的内裤。  麻醉剂明显不够,电梯小姐的腿直是发抖。  &胖子说你已经怀孕了,哎,怎么会不小心就怀了那只猪的种呢?一定是不乖不乖没戴套喔?不过你也真是的,既然怀孕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啊,怎么这么犯贱还跑来上班呢?你看,现在不就倒大霉了?&猫胎人谆谆告诫,拿着镊子夹起棉花,沾药用碘酒胡乱抹了抹电梯小姐的阴部跟腹部。  微微皱眉,猫胎人碎碎念道:&应该不到四个月吧?只有一点点凸起而已。算了,反正我也只会剖腹。&拿起手术刀贴在电梯小姐的肚子上,让她感受冰冰凉凉的触感。  电梯小姐的眼睛快速眨着,像一枚坏掉的电灯泡。  &其实你当电梯小姐也非常的辛苦,不只要站得有模有样,还得随时保持笑容。原本嘛,平平凡凡过一辈子也就是了,芸芸众生,谁不是如此?想要平凡一生,却又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我也只能劝你看开一点。&猫胎人的手术刀若无其事,从阴部直接而上,不疾不徐继续演讲:&其实我原本也很平凡,直到我几年前看到杂志上一个怪人的报导后,忍不住就想,其实要出名一点也不难嘛,只是出了名以后,到底还能红多久,这才是长远的观点。&  神经的痛楚突破了麻醉剂的封锁,电梯小姐痛到双脚乱踢,无法继续操刀的猫胎人只好一脚一刀,才勉强让电梯小姐美丽的双腿安分下来。  顶楼天台上,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一场恶劣的手术自顾自进行着。  &你问我是什么报导?喔,是一个叫薛庆光的怪人,他的拿手好戏是倒着跑步,倒着骑脚踏车,倒着走路,总之只要能够倒退做的事,他绝对不正着来。&血红的眼睛闪耀着光,猫胎人继续他从网络上教学影片里学来的剖腹手术,继续说道:&后来薛庆光去美国倒着跑马拉松,还跑完了全程,让当地所有的媒体全都傻眼,采访他比采访第一名的篇幅还要多,连美国总统克林顿都写了封信给他,赞美他是Mr.Backman,啧啧,真的是非常了不起啊。&  顿了顿,猫胎人若有所思道:&但说穿了,不过是倒着跑而已。&  电梯小姐双腿痉挛,一阵又一阵。  &后来啊,有个读长庚大学的白痴在网络上跟同学赌赛,如果活塞队赢了湖人队得到NBA年度总冠军的话,他老兄就要全身脱光光在学校操场跑一圈。&猫胎人不屑道:&结果他就靠着这一跑,成了人尽皆知的长庚遛鸟侠,媒体还连续追踪了好几天&&我呸,这么肤浅的裸奔也能一炮而红?到现在大家只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但你记得他是谁吗?叫什么名字?不记得嘛!根本就不可能记得嘛!&  说到这真有些忿忿不平。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把每个人都给挤压坏了,怎么那么多人放在镜头底下就变得那么奇形怪状?不特别的人想尽办法被媒体发现,好让自己从此特别起来&&这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明明还是一样的人嘛!  猫胎人冷冷地操刀,将微微鼓胀的子宫剖开。  &对了,你对爆红有什么看法?&猫胎人将脐带切断。  &&&&电梯小姐的嘴唇发颤。  &没什么看法啊&&我是觉得啊,自以为特别的人最好笑了。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专门搜集古代兵器的老头,他啊,有够沾沾自喜的那在边展示他的收藏,把摄影棚都给堆满了。&猫胎人小心翼翼捧着不到巴掌大的未成形小婴儿,说:&不过他真的很喜欢收藏兵器吗?他真的是因为很喜欢古代兵器所以疯狂收集吗?未必吧,也许他根本只是因为想出名,所以找点事情死命的做,看看有没有一天走运了,可以进摄影棚展示他的稀奇古怪。&  尚未学习怎么呼吸的小婴儿还未断气,脆弱的身子缓缓蠕动,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几乎陷入昏迷的电梯小姐,此时奋力睁开眼睛,回光返照似想看看肚子里的小生命。  猫胎人将小婴儿丢在电梯小姐的脸上,擦着额头上的汗,吐了口气:&你不信?你想想喔,如果有一天金氏世界记录委员会跑去告诉那个怪老头,跟他说,老先生!恭喜你!你的古兵器收藏数量与质量,目前排名全世界第一百零四名喔!你猜,那个老头会有多傻眼?辛辛苦苦收集了一辈子的古兵器,竟然只排名全世界第一百多名!他还会继续收集下去吗?不可能嘛!收到死也不可能挤进前十名啊?这样收集古兵器哪里还有沽名钓誉的展望?没有嘛!那个老头一定会万念俱灰,说不定再也不会去摸那些帮他出名的宝贝了。&  坐在地上休息,欣赏着电梯小姐绝望的眼泪,猫胎人正经八百作出结论:&所以重点有两个。第一个当然就是出名的方式啊,现在连掷筊都可以变小区名人了,但我想既然都要出名,当然就要一夕爆红是不是?如果是杀人的话,有话题,又可以很惊悚,媒体又爱,一定可以最快办到&&是不是?&  当然是。  &第二个重点,当然就是要在爆红后,又可以细水长流的方法啦,最好是可以成为永恒的经典&&这个就难了,杀人嘛,台湾每天都在人杀人,要杀出名堂就要靠脑袋了。所以说,既然要用杀人的方式成名,就要当上杀人魔里最能抬头挺胸的名人才是长远之道,不然多糗啊,我才不要什么排名第一百零几,说出去,能听吗?我要第一,我要独一无二。&  电梯小姐没有反应,她完全失神了。  &最要紧的,就是不顾一切的耍狠,我想我可以办到。&  猫胎人将小婴儿从电梯小姐的脸上捏起,随便往高楼下丢出。  电梯小姐的眼睛直直看着天空,彷佛灵魂冻结。  &不知道底下的人被这怪东西砸到,会有什么感想喔?哈哈哈哈哈哈&&&猫胎人咯咯咯笑了起来,将手术刀往电梯小姐的大腿上抹了抹,擦去血迹。  猫胎人转身打开登山包,突然呆住。  靠,惨了,从网络上查到胖子未婚妻的工作地点后就匆匆忙忙跑到这里,根本忘记要干一条猫过来。现在可好,手术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要怎么继续下去?不能就只是杀人啊!光是杀人,那不就普通掉了吗!  依稀,猫胎人看见报纸头条上写着:猫胎人手法大退步,杀手生涯岌岌可危!  &妈的!这下前功尽弃了!&猫胎人抱头大吼。  十点的阳光很耀眼,燃烧着猫胎人印在地上的影子。  霍然站起,一句话也没说,猫胎人快速打开铁门冲下楼去。  就这么离开。  疯狂的杀人魔莫名其妙地走了,就跟自己莫名其妙被绑架一样,电梯小姐彷佛看到一丝希望,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虔诚祈祷自己的手脚恢复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腹伤口传来可怕的痛楚,手指渐渐可以动了。  猛一握拳,电梯小姐左手撑地,满身大汗地坐了起来。  不需要下楼,只要暂时将铁门反锁起来就好了。至于接下来要怎么报警求助,那就再说吧&&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把这个大变态抓起来。  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自己的人生绝对不要这么结束,这个钢铁般的信念托起了电梯小姐的身体,帮助她强忍让人发疯的痛楚,边跪边爬,拖着一抹浓稠的血痕,终于来到铁门口。  电梯小姐咬牙,伸手抓住门把的同时,铁门突然被推开。  &这个勉勉强强吧?&  猫胎人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个加菲猫布偶。  阳光很强。  于是电梯小姐睁不开眼睛了。  天台上,震耳欲聋的风切声。  一架直升机盘旋在空中,摄影机持续猎取着血腥的画面。  十几个负责搜证的警察在现场忙进忙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川哥手中拿着热腾腾的晚报,抽着烟,一手拿着三十五元的冰咖啡。  &现在的记者真厉害,我们警方都还没到,案子就上晚报了。&丞闵看着手上晚报的报导,说:&还好命案现场没有遭到破坏,只是多了记者的脚印,看来他们也学乖了不少。&  没有说话,川哥看着地上开始发出异味的尸体发呆。  一个法医正在现场做初步的检视,一边猛摇头。  &&真惨,这次连子宫都被割掉了。肚子被刨出一个大洞,塞进一个加菲猫布偶,布偶上的标签甚至还没有剪掉,显然是从楼下百货公司新买来的。这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屈辱。  赤裸下身的女尸身旁,用血水划上了大量的宗教图案与符号,揉合了前两个案子里曾出现过的魔鬼六芒星、纳粹卐字、道教符咒、易经卜筮等杂烩拼盘,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两三个塔罗牌上的符号。  血水早已干涸变黑,那种胡乱硬凑的不成系统,竟有种妖异的疯狂。  让人不寒而栗。  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搞得川哥非常不爽,不过他连向摄影机比个中指都不来劲。这年头大家都把言论自由挂在嘴上,更何况,天空又不是警察的。  &长官,根据电梯里监视器的记录,这次终于拍到可疑的男子。&一个警员向川哥报告。  &但什么也拍不清楚吧。&川哥随口应道。  &好像是,他背对着监视器,只拍到他背着一个大登山包。&警员摸摸头。  &我知道啊,什么牌子的记者都写得清清楚楚,你没看晚报吗?&川哥没好气地说:&没事做的话,就去拟一份正式的新闻稿,说要民众协助注意周遭有背同样背包的人吧。&  &是。&  &派几个弟兄到周遭两公里内所有便利商店、十字街口,去调阅案发时间上下两小时的监视录像带,写一份报告给我。&川哥顿了顿,叹了口气说:&虽然机会渺茫,不过人命关天,全都给我看仔细点啊。&  &是。&  原本晴朗的天空,远远飘来了一朵黑云。  黑云的后面拖着一大片的黑,隐隐带着闷闷的雷声。  &老大,现在怎么办?&丞闵将晚报卷成了筒:&这个案子比南回搞轨案还要棘手啊,再怎么说搞轨案都有嫌疑犯了,我们还只有一个开玩笑似的嫌犯绰号,好像专门替他收尸一样。&  &你倒是忧国忧民啊。&川哥喝着咖啡,用仅剩的幽默说:&考考你。&  &尽管考。&丞闵的手指在头上画圈圈。  &为什么这次犯案用的猫,是只玩具猫?会不会是别人模仿犯案的?&  &虽然用了玩具猫,不过我觉得这次还是猫胎人干的。&丞闵很笃定。  从伤口缝线的手法看,的确还是该死的猫胎人所为。  &怎么说?&  &要背一只活猫进百货公司,万一引人注意就不妙了。&丞闵想都没想,说:&所以猫胎人折衷行事也是很合理的。换句话说,既然猫的生死不论、真假也不论,我觉得应该认真想想凶手硬要缝猫的象征意义了。&  真是虚弱的推理。  &对一半。刚刚查出来那只加菲猫在楼下玩具部买到的时间,是在这位女士死亡时间的前十分钟到半小时之间,也就是说,猫胎人根本是忘记带猫进百货公司,手术进行到一半才临时下去买。&川哥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冰块倒掉。  &这么幼稚?&  &是非常恶质。&  为了维持犯罪的风格,猫胎人已经将&病态&两字做了最残忍的诠释。  要逮捕没有动机、只有手段的连环杀人凶手,倚赖传统的线索追踪,很可能永远没有破案之日。美国治安史上最著名的几个连环杀人魔,泰半都成为覆满尘埃的卷宗里,一道又一道永远解不开的谜,就是最让人气馁的证明。  川哥面对着没有合眼的死者,四目相接。  一个可怕的计策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不管成功或失败,其代价都可能让他提早离开这个工作。只是前者至少让他没有遗憾。  丞闵的手机响了,他捣着话筒大声讲了几句,表情变得很古怪。  &操,猫胎人投书给四大报了。&丞闵瞠目结舌:&他还把被害人的子宫分成四等分,放在信封里当身分证明。怎么办?&  &真是敬业的变态,这么舍不得休息。&川哥面无表情。  不用说,信封上也不会有指纹或毛发,切成四等分的子宫上更不会有。  至于要四大报与警方合作,暂时别登猫胎人的投书,那是想也别想。除了言论自由的飘飘大旗,媒体还有第二个至高无上的宝贝:&民众有知的权力&。  只不过,媒体拥有这两样无法撼动的权力,却有一个可怕的致命伤。  &老大,放心吧。&  &喔?&  &记得在警校时修了一堂刑事鉴定课,上课的教官说过,天底下没有完美的犯罪,人嘛,做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丞闵喝着咖啡,认真说道:&虽然老大你从没期待过取得猫胎人的指纹或清楚的监视器影像,不过呢,老天爷总会让他出点要命的纰漏,让我们逮到他。&  &是吗?我可等不到那种时候。&  川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媒体直升机,说:&丞闵,帮我尽可能约所有的媒体朋友,平面的,电视的,广播的,我要跟能做决定的最高层开会。&  &是可以啦,但要怎么跟他们说啊?&  川哥微笑。  &就说,我想跟他们来一场有趣的交易。&第二天,四大报公布了猫胎人的投书,与血淋淋的子宫照片。  本来台湾社会对这一类的血腥新闻极为敏感,动辄就会渲染成高度的集体恐慌,人人自危。然而奇怪的是,四大报并没有将胎人这份投书当作重大的要闻处理,只是静悄悄地放在民意论坛里,使用的标题一点都不夸张耸动。认真计较起版面的话,许淳美跟邱品叡大吵分手的新闻还大得多,而王建民在大联盟突破最新胜投数、腼腆与队友击掌的画面,更是荣登四大报头条:&洋基一哥,他来自台湾&。  电视新闻更是奇怪,关于猫胎人的报导完全冷处理,没有凶案现场的马赛克画面,没有犯罪专家在镜头前大放厥辞,记者只不过拿着麦克风在街头随便拍几个路人的访问,滥竽充数似的。  &还好吧,他蛮像神经病的。&一个上班族说。  &我觉得他只是一个电影看太多,分不清现实跟虚幻的分界的白痴。&一个宅男推推金丝边眼镜,说:&搞不好他还以为自己活在母体里咧!&  &啥?猫胎什么?没听过没听过啦!&提着菜篮的欧巴桑胡乱挥着手大笑。  &学测不会考的东西,我从来就不去关心。&坐在公交车上背单字的女孩笑笑。  &叫他来跟我打。&一个顶着鸟窝头、刚刚睡醒的哈姓中学生说道。  当晚,现场直播的&大话新闻&节目正在讨论社会上一连串的倒扁活动是否正当时,再度接到据称是猫胎人的观众callin电话。  对方的声音极其愤怒,但主持人郑弘义接听电话后,只是淡淡响应。  &主持人好,全国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猫胎人,猫胎人就是我本人。&  &你好,请问猫胎人你对于民进党前主席施明德发起的百万人一人一百元,亿元倒扁静坐活动,有什么看法?你觉得这样的活动是对民主价值的一种讽刺?还是一种好的效应?&  &&&我真的就是让全台湾陷入恐慌的犯罪专家猫胎人,不信的话,一个小时之后警方就会找到一具孕妇尸体,当然了,还有缝在肚子里的猫尸体。&  &嗯,那么请问你有捐一百块吗?&  &一百块?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是猫胎人!我忙到杀人都快没有时间了,怎么会去捐什么一百块!如果你们敢挂我电话,我就立刻再杀一个人。&  &我们请猫胎人不要太过激动,保持理性是民主机制最重要的一部份。我们接听下一个观众的电话。花莲的施先生,施先生请说&&&  就这样,当花莲的施先生、桃园的张女士、台北的林老师、新竹的陈太太都讲过一遍后,节目也快到了尾声。  此时猫胎人再度闯进节目的电话转接部,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等候上一个观众发表完议论。  &我们接听来自宜兰的猫胎人,猫先生请说。&  &主持人好,全台湾两千三百万喜欢猫胎人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正牌的猫胎人,很高兴终于打进贵节目说点公道话。&  &不好意思,你是本周第三个自称是猫胎人的观众,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真的猫胎人?对于施明德发起的一人一百块、亿元倒扁的活动,你有什么看法?&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身为猫胎人的我只能本着良心说明自己的身分。不过这次打电话进贵节目,只是想针对施明德倒扁的行动发出来自杀手界的怒吼。我们都知道杀手月发起群众集体捐款、集资杀掉社会公害由来已久,而这次施明德模仿杀手月用群众集资的方式为他个人的英雄主义背书,实在是太恶心了!一个以抄袭他人构想作为出发点的活动,又能期待它产生多少正面的效应?我在此代表杀手界,表示严正的抗议。&  正牌猫胎人拿着等候进场的电话,愣愣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胆敢冒名顶替他?为什么有人要做这种事!  &原来如此,那可以请问猫胎人先生是否能够代表整个杀手界?未来将以什么样的方式表达你的严正抗议?&主持人郑弘义做着笔记,时而抬头。  其它的特别来宾面无表情地彼此低声交谈,完全没有将这通电话看在眼里。  &说来话长,总之我相信其它的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熟悉的味道主持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