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跑操,跑步心口疼的时候心口一直疼,回班头晕了难受哭了,我这是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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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1ec9218',userId:,blogListLength:29};那天不再回家 - 书阁网 - 书阁网,文学,书库,玄幻奇幻,武侠仙侠,都市乡土,历史军事,体育游戏,科幻灵异,女生动漫,其他类型,全本小说
那天不再回家
  天空只剩下最后一个缺口了。女娲擦了擦额上的汗滴,随手搬起一块石头,补了上去。可那石头棱角实在太多,无论如何转动,也补不严最后这个缺口。女娲随手将石头抛向一边,从仅剩的三块石头中又拣起一块,这才将缺口补上。  几万年后,女娲补天所剩的那两块石头中,一块变成美玉,后人称其为贾宝玉。另一块因当初被女娲无意中抛进山谷,在一次山洪爆发中,这一块满身棱角的石头就被冲走了。最初它很痛苦,因为它身上那些棱角总是被其他石头磕掉,每磕下一块,它都会疼的呲牙咧嘴。就这样冲啊冲啊,当这块石头被冲到中游的时候,它终于不再痛苦。因为它身上的那些棱角已被别的石头磨平,变成了一块圆滑的鹅卵石。圆滑就不容易受到伤害。可它并不喜欢这样。毕竟它曾经是一块用来补天的石头,它想找回以前的自己,它不想变成圆滑的鹅卵石。然后这块石头就忍着痛苦将自己撞碎,碎成了很多块,疼的它直流眼泪,但总算身上又出现了棱角。没过多久,它身上的棱角又被磨平,然后它又忍痛将自己撞碎……  又几百年过去了,一群孩子来到海边,赤着脚在松软的沙滩上追逐嬉戏着,沙砾又小又细,踩在上面很舒服……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可能老妈说的对,沈雨杰也觉得自已的大脑有些问题,对任何事情都没了兴趣。《北京娃娃》应该是很适合他看的,可他却挣扎着看了三分之一,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可能是因为那个叫沈浩波的说韩寒的《三重门》和《北京娃娃》比起来,在文学意上简直是小儿科的哑哑学话,当时就骂起来,“从哪冒出个沈浩波,就算你也姓沈,我也还是要骂你,你什么东西!”  其实沈雨杰是个很爱评价别人的人,可却不知该如何去评价春树。不能单纯说他贱,造成她贱的原因是她感情很丰富,她本不该生活在这个虚伪的世界上,他很喜欢韩寒、王朔,却永远也做不到他们洒脱。他对生活没有半点激情,他很想有激情。他本来是很有激情的,就像他自已所说的“我的心里就好像一团火,足以代替太阳来照亮这个世界的一团火,然而我却遇到了足以将太阳浇灭的凉水,于是这世界就真的没了太阳。”  又是最后一桌,沈雨杰总是很奇怪这件事,自已一直都不是个子最高的,却每次都被分到最后一桌,而且是一个人。到现在为止,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个人,一张床,一包烟,一瓶饮料,便能挨过那寒冷的冬天”。他很怕冷,怕不能睡觉时却困的睁不开眼,然而这两件事却总是伴随着他。  流浪日记  “我出来了,在街上,我只想说我恨你们,又是一个人,我越是冷越恨你们,越是饿越恨你们。夜很深了,可马路上的车还是那么多,今天什么日子?情人节?我露宿街头,很好啊!一个保安总他妈盯着我看,他一定把我当成乞丐了。唉!我该怎么办?不可能因家,没带身份证,真他妈点儿背。啊!我受不了了,脚起了泡,我好冷,什么时候才能到明天?快点吧。很过瘾吗?警察千万别找我麻烦,我什么证件都没有,屁股底下的报纸被风吹的老是响,好饿!明天快来!我讨厌这里。有人说话,我好恨你,恨死你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说话,也许我该走了,就这样流浪,哈哈!我没哭出来,很好啊!我更加的坚强了。哈!韩颖,你不要怪我,我离开你是因为我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妈!你好可怜,我一定会让你好过的!爸!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心很好是吗?你一次电话都没给我打,嘿嘿!没人打搅我,只是饿,肚子呱呱叫,明天快来到,我已受不了,有人在吼叫,吓了我一跳,脚上起了泡,现在几点了。”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我不孝,他们都不理解我,一定不能回家。哈哈,好冷,冷啊!好想吃饭。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出来了,大过年的……。  沈雨杰又看了一遍离家出走那天夜里,在复兴门地铁口写的这篇日记,心里好想笑。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真是够剌激,只带了一百块钱,还被人骗走五十。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事情是这样的,在大年初一早晨吃过两个饺子后,他就和家人吵了起来。这件事本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到后来却发展到他差点用菜刀将其姑夫给砍了,具体谁的错,不用去追究。因为不管他自已怎么想,别人都认为错的是他。  到六里桥天已经黑了,冬天,天黑的早,但时间还不算晚,于是沈雨杰便天真地开始找工作。路边的广告,店铺玻璃上贴的招聘,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看,可到最后他一份工作也没找上。说实话有些工作他是能干的,比如说在饭店里当服务生,这年头的服务生已不只是女生了,男生也可以做,只是他走到门口却不敢进去,“真的要找工作吗?”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问题。不找工作怎么办?他临走时已经决定不上学了,可真要找工作时却开始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此辍学。因为他有很的抱负,而这抱负目前为止,除了上学,再也找不出别的可以实现的办法,然而他的学习――糟透了。于是他又没了目标,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寒冷却很热闹的大街上。  由于走的太突然,出来时也没带表,沈雨杰拿起路边的公用电话看了看,已经八点了。只带了一百块钱,如果住旅馆少说也要三十元,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再说,不想干就溜。想到这里,雨杰看了看旁边电线杆上贴的一个招聘广告。  沈雨杰拨通了电话,是个男的接的。  “请问您这招工是吧?”沈雨杰很客气的问。  “对,你要找工作”  “是啊 ,不知道您这都有什么工作,您能给我说说吗?”  “你要做什么呀?保安?”  “不行不行,保安我可干不了,别的呢?”  “服务生?”  “服务生?好,就服务生吧?”  “你不是河南人吧?”  “不是不是,我是怀柔的,知道吧?干嘛要问我是不是河南人?”  “没什么,我们不招河南人”。  “那我现在过去,我在六里桥,你告诉我怎么走?”  “明天再来”  “我没钱了,没地方住”  “69路,肖家河下车”  “你们俱乐部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这么罗嗦”  坐在车上,沈雨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向车外望了望,就更觉得不对劲了,那个什么俱乐部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北京怎么会有这个偏僻的地方?连很矮的楼房都看不到,就是农村吗!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肖家河站,沈雨杰向车外望了望就不想下车了,可又不知道这趟车的终点站会不会离市区更远。最终他还是下了车,他看到电话里那人说的超市,那哪里是超市,简直一小卖部。向四周看了看,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建筑。沈雨杰进了一家小卖部打了电话,很快就看到从马路对面的黑暗处走出一个人来,男的,头发很长,那人手插着兜走到雨杰跟前。  “你是?”  “我是。”  “跟我走吧”  沈雨杰这次真的有些害怕了,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的跟着那人往前走。他不停扭着脑袋四处看,却什么也看不到,是条胡同。  一间很小的屋子,一个沙发,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部电话,是花生形状的,雨杰想,刚才打通的可能就是这部电话。屋子里什么取暖的东西都没有,但却不是很冷,烟味儿很浓。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用五根手指,手心朝上指着坐在沙发上一个也很年轻的人说:“这是我们的刘经理。”雨杰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掏出烟,鞠了一躬,“刘经理您抽烟。”聊了两句后,不知为什么沈雨杰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帮人很幼稚,尤其是这位刘经理,极想装出一副经理的样子,却越装越不像。可能因为雨杰见过的真正的经理太多了,可能因为沈雨杰的父亲就是一位不小的经理。  “你考虑好了吗?”  “您能跟我讲讲我具体做什么吗?”其实沈雨杰心里已经预感到,他们所谓的服务生就是“鸭”所谓的“鸭”大家都应该明白,是相对于“鸡”来说的。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就不用多说了,如果你决定了,就填一下这张表吧。那个,你有呼机吗?”  “没有”  “手机?”  “没有”  “你填吧”  雨杰不知道他问这些干什么,可能是要勒索吧。接过表雨杰就填了起来。  姓名:李少鹏&&性别:男子&&民族:汉出生年月日:日家庭住址:北京市怀柔县家庭电话:身份证号码:忘记了。  经理签字:刘春来那位刘经理拿过表看了看问道“你没身份证怎么办?”  “我明天让朋友给我捎过来。”  此时雨杰心里更觉得可笑,当鸭也要分民族吗?不会回民鸭出去卖的时候就会有照顾吧?真是可笑,李少鹏知道了非扁死我不可。  “好,你先交80块钱的报名费”  这次雨杰不知道是不是还觉得可笑,“我为了生活而去当鸭,然后报名,然后交报名费,不知道发不发工作证,退休后有没有养老金。”想到这里,雨杰真的有些后悔了,居然要被这帮幼稚的家伙骗走八十块钱,这简直比住旅馆还贵。  “刘经理,我出来时没带多少钱,现在就有五十块钱了,要不明天我凑足了再上您这来报到?”  “这怎么行,这表上头发下来是有数量的,上头要按表和我们收钱。”  “刘经理,我真没这么多钱,明天我凑足后一定给您带来。”雨杰心里明白,他们就是要骗点钱花,说什么明天,纯粹是白费。这时一个女的走了近来。  “我靠!干嘛呢?开会?呦!小帅哥你哪的呀?”  雨杰装出一副很局促很腼腆的样子“啊,我怀柔的。”  “我也是怀柔的!你怀柔哪的?”  雨杰胡乱地和那女人说着。其实不应该说她是女人,只能算是个女孩。然而如果用另外一种说法,失去处子之身的女孩便是女人了。可是她真的一点也不像鸡,倒像一个学生。自然是那种整天无所世事,到处游荡的小太妹型。就连她的身材也极不像鸡,因为她平胸,或许她真的不是鸡。  “我这就只有五十块钱了,今天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办法,他们人多,雨杰走出来的时候,那个长头发仍跟在他后面。出了胡同,正好一辆公交车驶过来,雨杰回头对那人说:“你是外地人吧?这地方很好找,我家住石景山,离这不远。”说完雨杰赶紧跳上公共汽车。  “那人一定很害怕,他知道我是本地人,而且离他们的‘俱乐部’很近,最重要的是我记住了他们的地址。”雨杰暗自得意,突然心又一下子沉了下来,五十块钱那!还剩三十多,他今天真的要路宿街头了。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沈雨杰在公主坟下的车,远远地看到城乡贸易中心,就朝那走去。商场前的车已没有几辆了。他坐在一块草坪的长椅上,不知今夜该怎么过,今后的生活该怎么过。马路上过往的车辆仍是那么多,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些什么。沈雨杰很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他并不很熟悉北京这座城市。  雨杰摸了摸鼻子和耳朵,很凉,但身上却没觉得冷。第三棵烟已经点着了,看着那小小的亮点,每吸一口都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他很难想象如果有天没了烟,是否还活的下去,就像李寻欢,是无法离开酒的,然而他心中的苦闷再多的酒也浇不灭,就像他冰冷的心,再多的烟也温不暖。  草坪上不止沈雨杰一个人,不远处的树底下一个人影总是晃来晃去,过了一会那人便蹲了下去,然后不知在挖什么。雨杰脑子里涌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埋的是钱,抢来的或者是偷来的。”他从侧面慢慢转过去,希望那人埋好后就走,然后他去挖那些钱。他心里很兴奋,然而当他借助灯光看清那人以后,便有些失望了,是个检破烂的。  “嗨!你晚上就在这睡觉?”  “你说话呀?你是哪的?大过年的也不回家?”  “你怎么不说话?嗨!我不是坏人,跟我聊会吧,我离家出走了。”  “你是哪的?”那人终于开了口。  “我是石景山的,离这不远,和家人吵架了,然后就出来了。”  “你别骗我了,你是东北的,出来混不容易,要是做生意陪了就和我聊会。”  “什么他妈东北的,我是北京人,我说话有东北味儿?”  “你就是东北的,你不用骗我。”  沈雨杰有点急,想起书包里还有几张期未考试的卷子,就拿出来指着卷头说:“你看,师大附中,我就在这上学!”  那人终于相信雨杰是北京人了。雨杰掏出烟给他抽,让了半天他也不要,自已就点上了。那人是张家口的,他说他在这块草坪上已经住了半年多。看他年纪也就四十出头,雨杰就恨这种人,身强力壮的不去打工挣钱,却要乞讨。这人虽不是乞丐,但也差不到哪去。那人说他的生活有多不容易,还说雨杰是个不孝之子,雨杰有些生气就顶了他几句“你说你,身强力壮的,找份像样的工作不比检破烂强!你真是够懒的。”  “唉!你不知道!你知道我刚才在埋什么吗?屎!我拉的屎”。  雨杰噌地站起来要走。  “我要是能干活早去干了,唉!家也不能回,我是真想回去看看那,可我得了肝炎……”  雨杰没等他说完,撒腿就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害怕自已是不是被传染上了肝炎,幸好很长时间后他还活着,尽管活得很无聊。  然后他坐上了地铁,是最后一班,在前门站下的车,或许也可以在别的地方下。经过人民大会堂时,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雨杰将两只手放在兜里,然后装出一副很像城里人的样子走了过去。他很怕那些警察会检查他的身份证,又或是将他当成法轮功自焚者给拘起来,但终于还是走过去了。然后他又遇到好几班警察,其实是卫兵。军和警本来是有区别的,但在沈雨杰眼里他们都一样,都带枪。直到过了中南海,他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西单,他没有停,继续向前走。他穿的是军警靴,而且还汗脚,他能感觉到鞋里已经很湿了,就像灌了水一样,但却很热,只要不停下来就不会冷。然后他走到了复兴门,他不停的左右看着,希望能有个暖和的地方可以坐下来歇会。然后一直走着,一直看着,一直找着,可在这马路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呢?  最终他还是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两条腿软软地放在地上,很舒服,但很快寒冷便充满了他的全身。他有些后悔从家里出来,后来又后悔没留在肖家河当鸭,如果现在能有一个可以用热水洗脚还有床睡觉的地方,他愿意去做任何事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论落成小偷,妓女,抢劫犯。但沈雨杰绝不会去做那种事,就算死也不会。他有这个自信,但代价四处流浪。不过他很喜欢流浪。  不管怎么说这一夜还是过去了,就这样不停的走,走的脚上起了泡,然后坐在地下通道里歇会,冷的厉害了再起来走,脚疼的厉害了就用脚后跟走,烟抽完了就从垃圾箱里练个烟屁。当凌晨五点的时候,地铁门终于开了。他笑了,很开心的笑,就像个小孩子,他用脚心踩着台阶的沿走进地铁站,然后躺在车厢里的长椅上睡着了……  寒假结束了,在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欢乐中时,高三的学生已经开始补课了。沈雨杰最终还是回了家,他这人很要面子,如果不是他爸求他,他会真的就此退学,就此流浪,或许他很虚伪吧。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又是一所新学校,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然而这对沈雨杰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可言。他已经转过很多次学了,从小学开始就不停的转,所以适应新环境的能力很强。他总认为自已很成熟,因为很小他就离开父母去了外地上学。  记得他去外地的那天是个雾天,当人们还在睡梦中时,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座小镇,消失有浓浓的雾中。他很希望走的时候,能看到邻居小静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离开。可是没有,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走,连晓静也不知道。  回想起初中三年的生活,沈雨杰总会笑着说“充实”,那是地狱般的生活。那是所私立学校,离北京有三百多公里远。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清楚地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人只有三个,文娟,校长和校长的女儿。文娟是他暗恋时间最长的女生,每当想起文娟,雨杰都会感慨万千。在离开那所学校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雨杰都认为文娟会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天使。他一直都相信一见钟情,直到离开那所学校以后。  那是开学的第一天晚自习,还没有排座位。沈雨杰和刚认识的小朱拣了后排的两个位子坐下。班里很热,是那种很难受很令人心烦的闷热,身上感觉像涂了层胶水。然后他就发现了文娟,一个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清爽感的女孩。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瘦瘦的,皮肤很白,头发也是短短的。然后雨杰就偷偷地注视着她,两节晚自习就这样过去了。  其实雨杰暗恋文娟并不是从那节晚自习开始的,但他预感到文娟将会使他的生活有所改变。  那也是在一节晚自习上,英语老师正给他们讲题,但也可以不讲,那本是自习课。这位英语老师以前当过翻译,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听说文革时期受过迫害,精神上好像有些问题,但这并不影响他讲课,只是让他来教中学有些浪费人才。然后校长就进来了。老头看见校长后脸色变了一下,显得有些慌恐,紧接着就发生了令雨杰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去初三!”校长黑着脸吼道。  “哦,我马上去”说着英语老头赶紧收拾讲桌上的书。  “马上!你还马后呢!”  老头什么话也没说,一边点头一边退出教室。雨杰有些不适应这种局面,老头是上了年纪的人,就算校长也不能这样和他讲话呀!但后来雨杰就不奇怪这种事情了,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事情时有发生。这可能就是私立学校和国办中学不一样的地方吧。下课后雨杰就和海丽,文娟议论起这件事情来。  “吕老师挺可怜的啊?” 雨杰用征求意见的口气对海丽、文娟说。  “是挺可怜的。”文娟也这样认为。  “这有什么可怜的,校长比他岁数大。”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吧,雨杰便开始喜欢文娟,他本来觉得海丽也很好的。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雨杰学习很用功,因为文娟学习很用功。每次考试,文娟考第一,雨杰和海丽轮流第二。这样的日子使雨杰觉得很幸福,很充实,虽然直到文娟离开这所学校,雨杰也没向她表白自已对她的爱慕。  这样的日子使雨杰很快便忘记了想家,但第一次放假,他还是兴奋的一夜没睡,头天晚上就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上完两节课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教室。从他们学校回北京要换两次车,给家打通电话问了问父亲如何坐车,他就背着书包跑出了学校。  一上车沈雨杰就迫不有待地拆开新买的一盒红塔山。这一个多月里他只抽了三棵烟,他觉得很了不起,居然能控制住自已。其实并非他自制能力强,而是学校面积太小了,管的也太严了。他本可以借此机会把烟戒掉,但最终还是没戒,因为他觉得抽烟是一种享受,精神上的。他认为吸烟除有害身体外,其他都是有益的。  到涿州的时候,雨杰觉得有些无聊,就递给了邻座一根烟。那人接过去两人就交谈起来。那人是定兴的,说话时常不小心漏出几句方言。此人很善谈,雨杰说自已的父亲是做生意的,那人说他十四岁就出来打工,自已养活自已,混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他和雨杰说社会有多险恶,还教雨杰进入社会前要做的准备,进入社会后要注意的事项。雨杰说爷爷去新疆出差了,他便说他已经走遍了半个中国。雨杰说自已在学校打架很牛X,兄弟们都听他的。那人紧接着抢道,“唉!后悔呀!当初要不是为了兄弟把一个痞子捅了十几刀,到现在我也早考上大学了,忒讲义气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快到良乡的时候,那人说雨杰人不赖,要和他交个朋友,就翻腾起自已的书包找通讯录,但没找到。  “你那有纸吗?咱们交换一个地址以后联系,我要在前面下车了。”  雨杰从本子上撕下两张纸,递给那人一张,两人便互留了地址。  “快写,我要下车了”  雨杰将纸放在书包里写了很长时间才拿出来,然后叠了好几层才递给那人。那人没来得及看就跳下了车。然后车又继续向前行驶。  雨杰看了看那人留的纸条,上面写着那人的姓名地址和电话。那人叫赵红果,雨杰这才觉得那人不仅人傻X,连名字也如此傻X,“红果”。车又停了下来,有人上车,雨杰向后看了看,赵红果没有追来,这才放心,回过头来就开始乐,猫着腰捂着肚子乐。原来雨杰写的是“你真够傻X的,还想和我交朋友,交你妈去吧!”他越想越控制不住笑,一扭头发现旁边已坐了一位小姐,很漂亮,穿的也很时髦。让雨杰一看,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雨杰,似乎说“我怎么了?你笑什么?”雨杰却说了话:“没事,我不是笑你呢,没事。”那小姐说了句“有病”便把头扭向一边。  四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沈雨杰一眼书也没看。沈父听他说现在学习很不错,也就没说什么。雨杰很少和父母撒谎,就算真的撒谎,沈父也能看出来,所以雨杰有什么事除非隐瞒不说,说就说实话,但大部分事情他是不会和父母交流的。  沈雨杰的父亲以前是位中学教师,教学没出多大成绩,对做生意倒是有很深的造诣。那时候教师的工资都很低,尤其是乡中,更是少得可怜。一家三口住在沈父的一间宿舍里,每月靠沈父的二百九十元工资过活,生活应该很是清贫。但沈父是个精明能干又能吃苦的人,尤其在做生意方面,更显示了他的智慧。每年的寒暑假他都不会闲着,不是收山货,就是贩牛羊,而且很少有赔钱的时候。就这样,除了学校发的工资,每年他还可以额外赚到几千块钱。后来沈父通过走后门办了一个准生证,沈母又给雨杰生了一个小妹妹,四口人住一间房子就有些窄了,可偏偏学校的后勤主任和沈父不合,争取了半天,连半间房也没多分,自已盖房还真盖不起。一气之下,沈父就真的和学校签两年合同出去做生意了。  沈雨杰一直都很佩服父亲,觉得他真的是很有魄力,很能吃苦。每次和别人聊天谈到父亲时,雨杰都会将其描述成为一个传奇人物。但佩服归佩服,雨杰并不很喜欢和父亲在一起,每次不是骂便是打,而且沈父有个毛病,就是越打火气越大,越大打得越狠。但雨杰好像从来没告过饶,打死也不告饶,最后不是雨杰离家出走,便是父子两人几星期不说话。  雨杰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镇政府准备建一个农贸市场,沈父便从那买下了一块地。政府规定在那投资建房的必须建两层以上,于是雨杰每天都会到他家那块地转上一圈,脑子里想象着楼房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激动。终于等到破土动工那天,雨杰的嘴一整天都没闲着,差不多他们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他家要盖楼房了。放学后他直奔工地,地基的槽已经挖出来了,他就绕着那块地转来转去,心里美的不知怎么着好。  雨杰每天都会去工地转一圈,但后来心里有些难过就不再去了。因为每次他去,看到的都是那早已打好的地基。又过了很长时间,他又不自觉地骑车去了工地,然后远远看见有几辆大卡停在他家的地基前。他用力蹬着车,到跟前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就向卡车跑去。  “闪开,砸着你!”一个小伙子朝雨杰喊。  “我帮你们卸?”  “没听见让你闪开,砸着你怎么办?”  雨杰心里仍是很美。  从那天起,工地上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钢筋水泥堆了一地。沈父找来一个看摊的,但没多长时间雨杰就自作主张把他辞了,然后又自作主张把自已的被褥搬到了工地。他这一住就是两年。  每天都会有一个帮孩子和雨杰就伴。在那看摊的还有两个孩子,王涛和小虎。严格说应该是王涛和小虎的爷爷看摊。  那段日子恐怕是雨杰到现在为止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了。  第一层盖起来的时候正好是夏天,雨杰便搬到了楼顶上睡。小虎王涛每天都过来跟他一起住。那是他最难忘的,看着满天的星星,聊着未来的理想和梦中的新娘。  很快雨杰就学会了抽烟,而且还有了瘾,有时也喝酒,但不常喝,因为雨杰家祖传的不能喝酒。然后他就认识了晓静,一个头发很长,很漂亮的女孩,自然小虎王涛也认识了她。晓静家的楼和雨杰家只隔了两家,很近。但雨杰总觉得小虎家位置好,因为他家在街的南面,正对着晓静家。晓静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给他爷爷送饭,有时她爷爷会回家去吃,晓静便会等着她爷爷来换班,雨杰,小虎,王涛这三个臭小子就会趁此机会去找晓静玩。  离工地不远处有一块红薯地,是王涛发现的。这天晚上,三个人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这块红薯地。其实雨杰并不喜欢吃红薯,可那天晚上他却吃了两个。不过他们烧的红薯确实很好吃。把红薯扔到火堆里就不管它了,直到火灭了再刨出来,这时红薯的皮已经变成一层黑糊糊的碳,然后将那层黑炭包下来,那黄色的冒着热气的瓤就露了出来。第二天放学回来的时候,建筑工人就和雨杰说,白天有个老太太来工地上骂了半天。雨杰听了只嘿嘿的笑。  冬天终于来了,那时候雨杰并不害怕过冬天。可能是因为农村人睡惯了炕,所以沈父专门在楼的后面多盖出半截平房,里面搭了一个双人床那么大的炕。也许是因为炕小吧,只要烧一点火就会很热,然后雨杰上学就经常迟到,因为被窝里实在太暖和了。那个按正常情况下只能睡两个人的炕,经常睡他们四五个,最多的一回竟然睡了七个人,自然,他们都没有脱衣服,坐着睡了一宿。  很快春晖的母亲就不让他来和雨杰住了,然后是小雷,最后只剩下扬振亮一个人每天还来和雨杰就伴。雨杰不知怎么回事,问春晖他也不说,雨杰实在忍不住就找到春晖家,春晖的妈仍是不让他去,到后来春晖被雨杰逼的只得说了真话。  “扬振亮他长虱子。”  “那虱子有这么大个,绝对不是我们春晖长的,要是长的绝没这么大,肯定是别人招的。”春晖妈补充说。  雨杰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小声说:“其实我也被招上了,和你说的差不多大。”  雨杰不好说出让杨振亮别来和他住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从来没见过虱子的他,居然学会了拿虱子。后来听人说,要想将虱子彻底除掉必须用热水煮,雨杰后来找了个借口说他爸这几天回来,要扬振亮先别来了。第二天只雨杰一个人,他就把秋衣秋裤内裤都放在一个铁脸盆里在火上煮起来。到最后虱子是煮死了,可他的白秋裤白秋衣全被红色的内裤染成了花的。  后来那个炕就再像以前那样热了,雨杰分析是那次在炕上摔跤造成了结果。具体点就是,春晖给雨杰来了一个大背跨,然后炕就凹下去一个坑。  有经验的小偷都不会在下雪天出来行窃,就算刚出道的也懂得这一点。然后小雷,春晖,王涛他们就在一个雪后的晚上撬了一辆夏利,偷了两盒烟还有一个洋娃娃。其实那天地上虽然有雪,但要沿着脚印是绝对不会找出他们的,可第二天雨杰放学回家后,一进门沈母劈头就头问:“你昨天晚上不好好看摊干嘛去了?”  “没干什么呀?”雨杰反应很快地说。  “没干什么怎么派出所今天来咱家找你呀?”  “找我干嘛?我又没犯法!”雨杰想小雷他们可能被查出来了。  “他们问杨春晖,张志雷是不是和你一起住的。”  这时雨杰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但并没怎么害怕,因为他咋天晚上没去,是小雷他们带着东西来找他时和他说的,不过此时他很为小雷他们担心。  “你没说什么吧?”雨杰赶紧问母亲。  “我不说,公安局就查不出来啦?小杰我可告让你,你甭不消停着点,你爸不在家,你要闹出什么事来我可管不了!”  小雷和春晖他们每人被罚了一百块钱,也没有追究什么。小雷为这事生了很长时间的气。  “那车门根本就不是我们撬的,本来就是开着的!楞说我们撬的!刘洋!弄他妈死你”  “你肯定是刘洋报的警”  “绝对是他,那天就他从我们旁边经过”  “我替你扁他”。  几天后雨杰找了山南村的一帮人打了刘洋一顿,又几天后刘洋死了,雨杰就觉得,刘洋罪孽再深重也不致一死,然后就有些后悔打了他。刘洋是中煤气死的,那天晚上他偷偷地钻进新华宾馆的锅炉房里睡觉,到早晨就死了,尸体在宾馆的大厅停放了好几天。  其实沈父沈母并没有在他们的楼房住几天,雨杰出去上学的那年冬天,一家人就都搬进了城里。不过雨杰每次放假都会回老家玩。后来小雷、王涛、春晖、小虎就都不上学了,大家也从此很少再有联系。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沈雨杰回学校那天是个雨天。他很讨讨厌雨,尤其是下个不停却很小的雨。这种天气总会让他感到莫名的伤心,孤独,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掉两滴眼泪。  雨杰学习一直很用功,但他并不是个乖学生。自从认识王涛以后,每天下晚自习俩人都会到操场偷着抽烟,后来就被学校发现了。那天正在上晚自习,班里很安静,然后大李就闯了近来。雨杰被叫出去的时候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意识到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在楼道里,大李用她那特有的女高音开始教训起两人来。大李是个粗人,说不好听点就是没文化的泼妇。但在这所学校里没她还真不行。校长总是说,自已其实并不聪明。但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因为一个不聪明的人是绝对生不出绝顶聪明的孩子的,而且一生就是三个,大李就是其中一个。大李具体叫李什么,恐怕学校没几个人知道。大家见面都叫李老师,背地里就叫她大李。她似乎并不很喜欢这个称呼,因为有一次她听见一个学生叫她大李时,她骂了那学生一顿,骂的好像很难听。其实大李骂人是常有的事,不管她的父亲是个多么有文化的人,她也仍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泼妇。但这帮学生们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瞧她不起,大部分人对她的态度是恨,恨的入骨。其实大李是个很幸福的人,因为她的女儿考上了清华,而且已经被公费送去美国留学了。她总会这样说她的两个孩子“儿子没好好管,只考上北方工业大学,要像当初管我女儿一样管他,他也上清华了。”她现在很用心管雨杰他们这帮孩子,应该是像管她女儿一样严。  这帮孩们真是幸福,上清华当然很幸福了,不过也有人不愿上清华,比如说陈亮吧,在宿舍里就和大李吵了起来,好像是因为天冷了,陈亮请假回家拿毛衣,然后大李就说“你妈死了!要你自已回家拿!”这好像很难让人相信,但确实是真的。  大李并没有将雨杰和张涛抽烟的事告诉校长,但雨杰仍是恨她。她说了一些很让雨杰接受不了的话,她说雨杰已经无药可救了,说雨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待业青年似的,反过来却说张涛这孩子还有希望,如果好好管教,将来可能是清华的苗子。这些话并不是大李故意说出来激励雨杰的,那是发自内心的瞧不起人,也难怪,很多人刚见到雨杰时都说他像个地痞。但后来雨杰好像很令大李失望,因为张涛后来被学校开除了,而雨杰却成了校长面前的红人。  在私立学校上学的孩子家里大都很有钱,自然这所学校也不例外。沈雨杰家在这所学校里恐怕要排倒数了。每次放假,学校的操场上都会停满各种牌子的轿车,有进口的,也有国产的。文娟家是辆白色的本田,还有海丽家,也是一辆很漂亮的轿车,但雨杰最初叫不上名字来,后来买了一本《汽车之友》,才知道那叫凌志,日本产的,要七八十万才能买下来。阿青说那是公家车,说海丽的爸爸是银行的行长。不管怎么说,反正人家有车接。每每放假,雨杰都会找各种理由来掩饰自已没人来接的事实,那时他就希望着父亲能多赚些钱,然后买辆车来接他,哪怕是普通桑塔呐也行。在一段时间里,因为他总是想着这件事,导致晚上做梦都梦见桑塔呐。  雨杰学习仍是很用功,原因仍是文娟学习很用功,但他和文娟的关系却越来越疏远,距离也是,雨杰被调到了最后一桌,而文娟却去了前面第二桌,雨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关系搞成这个样子,后来他分析是因为他更加的喜欢文娟了。虽然很少说话,但文娟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最细微的动作,雨杰都会看的很清楚。雨杰自认为很了解文娟,在他心目中,文娟是一个很孤傲的人,是那种表面看冷冷冰冰,而心里却热的像一团火的人,事实上文娟就是这样。有时候雨杰看到她孤独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但他并没有去接近她,他没有勇气,于是他就用另外一种方法去爱她――自已也变的孤独。他知道其实文娟已经感觉到自已很喜欢她,只是她也没有说出来而已。有时两个人的目光会撞在一起,那一刻会使雨杰感到无比的幸福。他能从文娟的眼睛里读懂她内心的想法,他相信文娟也能读懂他。  通常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是爱惹事生非,但在这所学校里,很少会有打架之类的事情发生,家长们不必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在这里出什么事,因为学校太小了,管理的太严了。但雨杰仍是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学生之间会出什么事,而是担心校长。  这位校长在雨杰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传奇人物,甚至比父亲都赋有传奇色彩。到最后严重到雨杰将其视为心目中的偶像。自然他也会像追星族那样去了解很多关于校长的事情。  雨杰入学那年,这位校长七十一岁,但身体倒很硬朗。他以前是清华大学数学系的教授,退休后办了这所学校。可能因为他是研究数学的吧,这所学校的高中没有设立文科。在抓教学时,他也是重理轻文,所以这里毕业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文肓。雨杰非常愿意听这位校长讲话,每次他讲完话,雨杰都会热血沸腾,然后便产生一种考清华的冲动。一次雨杰还找来一个能录音的随身听,将校长的一次讲话给录了下来,然后有空就拿出来听听。可以说这位校是满腹经纶,才华横逸,只是有一点和他高级知识分子的身份不符,就是爱打人,连经常被父亲打的沈雨杰都非常害怕。  雨杰第一次目睹校长打人是下晚自习后从校长室窗户看到的。他经过校长室时听见里面有“碰碰”的声音,就停下来从玻璃上没被纸盖住的地方往里看。那声音是木板撞击后背所发出来的。雨杰看的有些害怕,心想,校长是不是疯了?打的这么狠!用的戒尺都比普通的大好几号。或许校长精神上真的有问题,大李也是。从那以后,雨杰很怕见到校长,总是躲着他走。其实这里的学生没几个不躲他走的。后来雨杰又看到几次校长打人,有两次在教室,一次在宿舍。  其实学生怕校长也不全是因为他爱打人,而是这位校长长的就有点让人害怕。他的脸色黑的赛过包公,而且是龅牙,块头也很大,打猛一看就和钟馗似的,尤其是那张黑脸,在他的三个孩子身上体现的最为突出。还有他的眼睛,每次校长去班里讲话,雨杰都会看到他不时转过身去用手帕擦自已的眼睛,转回来后眼镜已经戴上了。后来在一次近距离接触中,雨杰才发现,校长的那只左眼深深地凹了进去。雨杰判断那只眼定是瞎了,事实上就是这样。那是雨杰在一次和高一五班的任杰聊天时得到的确切答案。  学校的最高年级是高一,也就是四年前这届高一初中刚入学的时候,校长瞎的那只眼睛。那时候学校刚建校,宿舍还都是平房,女生宿舍也是。虽然宿舍的玻璃上都贴着报纸,但有些地方仍是能看进去的。这本来是不应该偷看的,但还是有人看了。那天晚上校长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就来到外面透气。这时候学校很静,宿舍已经快到熄灯的时间了,然后校长就远远地看到女生宿舍窗户旁有一个黑影。校长没出声,慢慢地走了过去。距离越来越近,校长终于确定那是个人影。可能是那个人看的太投入了,当校长离他大约只有十米远的时候,他还没有发觉。此时离熄灯还有一分钟。那人时间把握得相当准确,可能女生们脱衣服的全过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当校长与他的距离只有五六米时,便大喝一声“干什么那!”然后宿舍的灯就熄了。那人反应很是灵敏,听到喝声,撒腿就跑。校长也不示弱,在后面紧追不舍。很快便追到了学校的围墙跟前。围墙有一人多高,按理说要爬上去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但人的潜能是很大的,尤其是在最危险的时刻。  肯定,那人是爬上去了,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在那人爬上墙时的那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情。他搬下了一块活动的砖头,于是那只本没有看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睛就瞎了,而那只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睛却完好无损,不过此人因为此事却也结束了他崇高的教师生涯。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生活就这样紧张而有规律的渡过着。按正常时间,每天是十点下晚自习,但如果哪位同学还想继续学的话,学校允许把睡觉时间延长到十一点半。不过十点以后这段时间是自由支配的,你可以继续学,也可以回宿舍睡觉。雨杰也会偶尔加一次班,因为他觉得目前这点课程还没有必要这么晚睡觉,海丽却每天都学到十一点半。  其中考试的成绩令雨档很满意。他以前在老家上学的时候,从没考过这么好的成绩,想都没想过。但开学回来时,班主任还是找他谈了一次话。一开始雨杰以为班主任要夸奖他一番。开始班主任就问雨杰这次考了多少名。雨杰很得意地说年级十三名,因为他觉得虽然没进前十名,但已经很不错了,这是年级排名,他身后还有三百多人没他考好。班主任紧接着又问“你知道这次文娟考了多少名吗?”  “第一名吧?”雨杰感到有些不妙。  “那海丽呢?”  “好像是第二吧,”雨杰此时已料到接下来班主任要对自已说些什么了。  “人家两个女生都能考年级前一二名,你一个大小伙子就这么没志气?怎么也得进前十吧?”  雨杰觉得班主任真是不知足,前两名都已经被自己班的学生给占了,还要占前五名。最后雨杰在其威逼利诱之下立下军令状,期末进前五名。虽然雨杰学的不错,但如果考全年级前五名,还是没多大把握,于是不得已每天也开始学到十一点半。  几个月过去了,雨杰觉得自已有些麻木。每天除了吃饭学习外,他不去想任何事情,就连吃饭学习都不去想。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做题,做那些单调的数学题,但他并没有感到很乏味,因为在他做题时,自己已经没了思想,自然也没有想自已是在学习。生活太有规律了,就算你没了思想,也照样能每天五点半起床,然后去操场放风,然后上早自习。晚上回到宿舍,他仍是不洗脚,不刷牙,不脱衣服,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即使什么也看不到。每天五个多小时的睡眠使雨杰总感到很困,但真要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文娟了,虽然每天他们都在同一个教室上课。  元旦学校只放了半天假,中午放学后,离家近的就都回了家,宿舍里只剩下沈雨档一个人。他懒得去打饭,拿起头天晚上剩下的馒头抹了点酱豆腐就啃起来。床有些高,他坐在上面觉得很累,就蹲下身靠在了床上。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洗澡没换衣服了,整个下午他都没有看书,就穿着衣服,盖着被子在床上躺着。  不知从哪天起,雨杰开始长青春痘,而且越来越厉害,满脸都是。然后他就感冒了,刚开始是流鼻涕,到后来就开始咳嗽。最初他自已并没有觉得很严重,因为白天上课时他只是偶尔咳几下,但有一天早晨起来,他的上铺说他咋天晚上咳了一宿,吵的自已睡不着觉。后来雨杰就觉得深呼吸时胸部有些疼。一天早晨起来,他没去上操,而是去了传达室。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很长时间才有人接,是他妈,听声音像是还没睡醒,然后就问雨杰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雨杰说没什么事,说这个月不放假,然后就挂掉了。  后来雨杰的感冒越来越厉害,白天也开始咳个不停。雨杰觉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然后就拼命吃感冒药,终于在一天早晨他一下吃了七片快克而没能去上课。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医生检查说,雨杰因为严重缺乏睡眠而导致严重的神经衰弱,严重的感冒而导致严重的肺炎,大量服药而导致药物中毒,青春豆自然也是因为严重缺觉长起来的。  雨杰听说自已得了肺炎,就很担心医生会查出他抽烟来。他不想也不敢让父母知道自已抽烟。每天下午他都会输四个小时的液,于是每过一天,他的手背上就会多出一个针头留下的点,医生说他的血管很好找,他自已也觉得胳膊还有手背的血管太突出了,而且还很粗,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输液而长的。  每天沈父都要将雨杰送到附近一家工厂的医务室输液,输完后再来接他。雨杰很害怕在那里度过的四个小时,倒不是因为疼,其实输液时并不疼,他只是觉得很孤独,总是想起在老家看摊的那段生活,感觉自已好像有些变了,变的非常害怕一个人的时候,那种莫名的孤独。躺在病床上他就希望护士能进来看看吊瓶是不是有问题,输的是不是快,或者慢,哪怕不说话也行。  一个星期后,雨杰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跟父新说要回学校。沈父答应地很爽快,好像早就希望他能回去,因为还有两个星期就该期末考试了。医生说虽然可以去上学,但液每天还是要输。  沈父从朋友家借了辆二零将雨杰送到学校。晚上打完上自习的铃,雨杰才从宿舍往出走。进教室后同学门都已经到齐了,大家看到雨杰都跟他打招呼,雨杰心里很高兴。他朝文娟看了一眼,文娟正好也在看他,然后就低下了头继续学习。雨杰拿了几本书就又走出了教室,小朱问他去干嘛,他走到文娟桌旁时才回头说“去医务室输液”。  校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上去总让人觉得他是个兽医,不过他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尤其是打针,一点也不觉得疼,只是男生和女生打的位置有些不同,男生扎腰,妇生扎腿,不过这都是雨杰听别人说的,因为每次校医给雨杰打针,扎的都是屁股。时间长了,雨杰一点也不觉得校医像别人说的那样色,而且发现自已有很多话可以和他说。  每次一下自习,海丽都会跑去医务室买药,然后和雨杰打个招呼。雨杰就想着,文娟要是有病就好了,她来医务室买药就可以看到她了,然后互相再说一些关心的话。但文娟一直也没生病,自然也没去医务室买药,直到雨杰把液输完。  一个星期后雨杰不再去输液,父亲打电话来要他去医院复查一下,然后雨杰就在星期天下午,去了趟市区的矿物局医院做了一个透视,结果一切正常。  从医院出来后,雨杰就迫不及待地去商店买了盒烟。中午没吃饭,雨杰觉得有些饿,看见国贸旁边有家中式快餐店,就走了进去。他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他很喜欢这种感觉,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热闹的街道,穿梭的车辆,但耳边却很安静。  雨杰要了两角肉饼一碗粥就吃起来,一抬头看见外面于凯华正在和几个人说话,雨杰想,是不是应该出去和他打个招呼,后来又一想还是算了吧,虽说是一个班的,但平时没怎么说过话,不是很熟,雨杰便又接着吃。刚把一块饼送到嘴里,他就看到于凯华和那几个人打了起来,以一敌四,于凯华明显落了下风。然后雨杰把筷子扔到桌子上,从邻桌抄起一个啤酒瓶就跑了出去。朝其中一个人的头狠狠砸下去。瓶子碎子,被砸的那人抱住头蹲在了地上,然后血就顺着那人的手指缝流出来。这时有几个中年人从快餐店里跑了出来,那几个人一看又出来人了,撒腿就跑。雨杰和于凯华也没敢耽搁,转身向学校的方向跑去,跑出去很远,回头看了看没人追来,两人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雨杰拦了一辆面的,两人就往学校赶,在车上于凯华愣愣盯了雨杰好长时间才说出一句话。“够狠的!谢了”雨杰笑了笑没说什么,拿出烟递给于凯华一棵。的钱是于凯华给的。到学校时正好赶上开饭,雨杰不觉得饿,没去打饭就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就开始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怎么也想不通自已会出手这么狠,以前在老家也经常打架,但从来没见过血。直到上自习的铃声响了,他也没琢磨明白,拿上新买的一本物理辅导书就去了教室。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大年二十九那天下午,沈父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后,一家人开着那辆旧油罐车来到了石景山,沈雨杰的爷爷家。每年雨杰一家人都会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有时他的三个姑姑也会去,如果都到齐的话,有十六口人,非常的热闹。雨杰家是四世同堂,他的老太,也就是他爷爷的妈还在世,而且身体还挺硬朗,只是有些糊涂,总是分不清春夏秋冬。  其实雨杰并不喜欢在爷爷家过年,因为他很害怕那种在喧闹下掩藏着的寂寞。他不知道该和谁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一能消除那种寂寞感的办法就是去和老太聊天,虽然她已经很糊涂了。雨杰总会问老太自已是谁,然后老太就会拉着雨杰的手说“呵!我还不认得你,你是富宽。”然后一家人就会大笑起来,雨杰会接着问“那雨杰在哪呢?”  “你不就是雨杰吗?”  “那富宽呢?”  “富宽是你爸。”老太每次都会这样回答。雨杰和老太聊天时总会有一种轻松感,他可以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老太会问他找对相了吗,雨杰也不给她更正自已还上学就说找了,老太就会接着问“上班吗?”  “上班!还是在城里上班呢!”  “真是有出息,还找了一个城里的姑娘,快叫过来让我看看!”  “噢,她没来,回娘家了。”  吃饭的时候由于人太多,就分了两桌,大人一桌,孩子一桌,沈父让雨杰看着他们,别让他们闹。这帮孩子除了雨杰外,剩下都才七八岁。很快雨杰就吃完了,然后起身对周立说:“我现在任命你为他们的司令,你们几个听着,从现在起,你们每个人都要听司令的话。周立,如果他们谁不服从你的命令,立刻向我报告,记住,千万不要打架!”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立向雨杰行了个军礼,样子很滑稽很可爱。雨杰想起自已小时候也是那样行军礼的,腰里还别着一把塑料手枪,那是村里的孩子们中唯一一把买来的枪,其他孩子的枪都是用木头做的。  雨杰偷偷从父亲包里拿出车钥匙就溜了出去。外面很静,人们可能都还在吃年夜饭。雨杰买了盒烟来到他家那辆油罐车跟前,打开车门爬了进去。他斜躺在车座上,望着昏黄的路灯,心里不在那么浮躁。想给小雷他们打个电话,可又忘记把父亲的手机偷出来,便想象着此刻他们可能正在一起打扑克、侃大山或干别的什么。他又想起了文娟“为什么放假那天她一眼都没看我?放这么长时间的假,难道他不想我?”想到这里雨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也许她根本没有感觉,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多情总比无情好吧!”雨杰像是在安慰自己。  路边一块大水泥板上不停往外冒着热气,雨杰想底下可能是暖气管道,然后就发现了一个人躺在上面。雨杰下车向那人走去,是个乞丐。那乞丐的头发很长,盖住了脸,看不出多大年纪。雨杰走到他跟前蹲下来点着一支烟对他说:“过年好啊!”乞丐身子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很冷吧?抽支烟吗?”说着雨杰将刚点着的烟丢在乞丐面前,乞丐看了一眼,捡起烟抽了起来。  “你挺会找地方,这水泥板比炕还热吧?”  那乞丐只是抽烟,并不理雨杰。  “这烟不错吧?八块钱一盒呢!”说完雨杰将那盒新买的红云还有打火机扔在地上,转身回了家。雨杰想那些乞丐真的除了要饭吃,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吗。进门时,大家已经都吃完了。沈母和雨杰的三个姑姑正在收拾餐桌。大家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雨杰才从外面进来。雨杰把车钥匙偷偷放在父亲的包里就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春节晚会的节目很精彩,大家都这么认为,每个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屋里的烟气很浓,显得很温暖,几个小孩子都已经睡着了,雨杰总是羡慕那些闭上眼就能睡着的人。  那天晚上雨杰和他二姑夫一宿没睡,因为所有能睡觉的地方都躺满了人,两人便自告奋勇值夜班。电视被拨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找不出好看的节目,两人便开始聊天,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二姑夫是上海人,但从他身上一点也找不出上海人那种小市民的庸俗劲,或许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上海人中也会有些性格豪放的。雨杰感觉二姑夫这人不错,因为后来他跑去阳台抽烟,二姑夫看见后并没有说什么。  初五那天,雨杰得到父亲的批准可以回老家。然后要老家那栋房子的钥匙,沈母说“冰风冷电的,你可千万别在里面睡觉,再把钥匙丢了怎么办!”  “不在那住,暖气管里的水也没放,我进去看看是不是已经冻裂了。”  “别把钥匙丢了啊!”  “丢不了,你放心吧!”  沈母终于把钥匙给了雨杰。  那天他是坐晚火车走的。车上人少的可怜,因为这时候正是那些打工仔进城的时间,而出去的人就少多了。火车很脏。雨杰坐的那节车箱就他们三个人,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一直在睡觉,雨杰的对面是个女的,穿的很时髦,头发染成了红色,但举止并不高雅。她一直坐在那里嗑瓜子,嗑得很快,在寂静的车厢里,除了火车轧铁轨的声音,就只有那女人磕瓜子的声音了。雨杰心里很烦,就掏出随身听,听起歌来。  窗外的灯光越来越稀少,一片一片的灯光变成了一点一点的,火车已进入山区。后来那女人的瓜子吃完了,桌子上已满是瓜子皮。她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像是还没过瘾。雨杰知道瓜子这东西越吃越香,可惜在这种情况下火车上没有卖的。那女人拍了拍被瓜子皮染黑的手向雨杰望了一眼,雨杰仍是听歌,然后就这样沉默着,那女人前后看了看,是那中漫无目的的看,又像是在寻找什么,也许她很寂寞吧,在这漫长的旅程。到张庄已是晚上十点半了。下车后,雨杰突然想起,这大过年的是不是没有接站的车呀。他很焦虑的四处寻找着,很快在前面的路边发现了一辆小公共,赶紧跑过去,发现认识那个司机。严格说他认识的是那个司机的女儿,他的小学同学,但买票时,那人仍向雨杰要了十块钱,比平时多了一倍,雨杰没说什么,这大过年的,人家也不容易,况且,车上的人都是给的十块钱。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雨杰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门打开,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但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冷,可能是北房的原故吧。刚打开灯,就听见外面车响,然后小雷、小虎、春晖他们就进来了,“你怎么先跑回来啦?我们在车站这一找你,还打一面的。哎!你就是坐小公共的命。”说完几个人笑了起来,雨杰不知道说什么好,小雷说雨杰皮肤白了,像城里人了。  “我靠,有半年不见了吧,我这一想你呀!”春晖带着夸张的表情说。  “得啦,别肉麻了,还是想你的敏敏吧。”小雷指着他说。  “对啦,今天敏敏怎么没找你?”  “女人哪能和兄弟比,我像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  “像!是不是东东又吓唬你了?”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哪个敏敏哪?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有女朋友不跟我说是吧!”雨杰指着春晖说。  “郑敏!我们的班花!”小雷抢着说。  “大哥!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你不知道,我们班‘姿’源严重短缺,有点姿色的全都外流出去了。郑敏虽然长得有点配不上我,总比你们打光棍好吧!”  “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她,你不怕东东我可惹不起他。”  “嗨,东东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雨杰问。  “哈,他可牛X大发了。”  “比我还牛X,他混哪里的?”  “他乃鼎鼎大名,赫赫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山南村大队书记郑宏东,也就是郑敏她爸,‘咚咚咚’。”小雷说完,大家又笑起来。  “知道我们东东的厉害,以后就少惹我生气。”  “哈,哈……”  那天晚上春晖回家睡的觉,小雷、小虎留下来和雨杰一起住的。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宿,其实也没睡多大一会儿,聊完天就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谁也没觉得冷。  第二天九点三个人才醒,是王涛和春晖把他们叫醒的。王涛说他妈已经做好饭了,叫大家一起去他家吃饭。因为没水,雨杰他们头也没梳,脸也没洗就出了门。  然后就碰见了晓静,她骑着一辆摩托车没有说话就过去了。雨杰想喊住她,但看见别人没有反应,以为是认错人了,就问王涛,刚才过去的是不是张晓静。  “是吧。”王涛很不在意的说。  “那她怎么不跟咱们打招呼呀?”雨杰觉得很奇怪。  “她可能没有看见你吧。”王涛的表情很自然。  “她总该看见你们了吧?”  “谁知道他看没看见呢?”  雨杰还想说些什么,此时王涛他妈已经迎了出来,她问雨杰什么时候回来的,雨杰说昨天晚上,然后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总之是一些客套话,雨杰很有礼貌的一一回答了她。  吃饭时没有看见王涛的父亲,他妈说去打牌了,昨天晚上就去了。吃完饭,王涛的妈也匆匆地出了门,好像也是去打牌。这地方没有别的娱乐场所,不像城里可以逛商场、逛公园,在这里打牌就成了最好的一种消遣方式,男女老少都会玩,什么麻将、牌九、诈金花。一般男人玩的都比较大,已经有点赌博的性质了,每年差不多都被派出所抓的,但这并没有使赌博的人减少。大家都会说那是派出所没钱花了,想趁过年这个机会捞点外快,或许就是这样的吧。要说真正是在娱乐的,应该是老人和妇女。因为她们玩的不大,也就一两毛钱。  雨杰自然也会打麻将,但对诈金花不太熟。王涛拿出牌几个人就玩了起来,雨杰总是输,但输的不多,因为每次都是他先跑。后来,他就看着他们玩。玩了几把觉得没劲,小雷提议说看盘,雨杰说《古惑仔》不错,就是没看过,王涛翻了半天才找出来,已经划得很厉害了,不知道能不能放,试了试还行。看到一半的时候,小雷说:“这多没劲,你这儿有高片吗?”  “你这色痞,饥渴呀?”春晖笑着说。  “你当然不饥渴了,连东东的女儿都敢泡。”  王涛说:“我们家可没那种盘。”  “我能找上,你们大家要都不想看就拉倒了。”小雷仰着脑袋说。  大家都看着小雷,突然异口同声的说:“赶快去找!”说完大家都大笑起来。  《古惑仔》放完了小雷也没回来,《赌神》又看了一半,他才缩着脖子从外面进来。大家都站起来问他找着没有,他骂骂咧咧的说苏桐家人太多,他拿不出来。然后几个人开始打麻将。  晚上小雷、小虎、王涛和雨杰一起住的,几个人又聊得很晚。雨杰总想问他们,晓静到底怎么回事,但后来不知为什么也没问,他觉得王涛他们好像很不愿意提起她。  第二天雨杰说去看姥姥。王涛让他住一宿就回来,雨杰说没准,可能要多住几天,“那就尽量早回来,你骑我的车吧,你们村现在好像没班车。”然后雨杰骑着王涛的车回了老老家,说是他的老老家,是因为他出生在那里,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才搬到离他们村三十里远的镇上和父亲一起住在学校里。他的姥姥也是本村人。  这是一个真正的小山村,四面都是山,村子便座落在群山之间。这里夏天很凉快,晚上睡觉要盖被子,冬天却冷得厉害。雨杰听说大龙八岭上有一个寒洞,寒洞口常年都结着冰,取名叫“万年冰”,其实那冰并非一年都不化,但能迟续到五一前后。雨杰一直都没去过,直到几年后,他们村开发旅游,他才去看了一次。觉得比听说的还要神奇,因为他去的时候,看到冰的旁边生长着很多夏天才有的花和草。中间是寒冰,两旁是花草,很神奇吧!  雨杰并不愿意和姥姥在一起,他觉得姥姥很虚伪,很庸俗,总是在背地里说人坏话,而老太就不会,只是姥姥对他要胜过老太对他好。后来雨杰就不觉得姥姥不好了。他明白,其实每个农村的妇女都是那样的,爱在背地里聊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小新闻。其实他们心地都是很善良,很纯朴的,尤其是和城里人比起来,他们要实在的多。  雨杰在大门外就开始叫姥姥,他知道这样做,姥姥会很开心,姥姥总是在别人面前说:“我那个外甥呀对我可好啦,每次来挺老远的就开始叫姥姥。”  和每次一样,见到雨杰后姥姥就掉两滴眼泪,雨杰想,这可能就是幸福的眼泪吧。她是个很能说的老太太,雨杰听母亲说,他的姥姥年轻时可厉害了,他的大舅在文革时被红卫兵抓去,他姥姥就会追了去,大骂红卫兵,然后把大舅给抢回来,但他大舅仍是受了不少苦。雨杰有三个舅舅,大舅对他最好,两人很谈的来,而且雨杰总认为自己的脾气,很随大舅的倔。他母亲有时也这么说,但她并不认为这是好事。雨杰母亲常常用自己哥哥的经历来教育雨杰:“你看你,什么都看不惯,跟你大舅似的,整天说上级的不是,到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但雨杰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大舅虽然很早就去逝了,但他是个好官。他当乡长的时候,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所以他死的那天,有很多人都为他难过。每次想起大舅雨杰都觉得心里很内疚,因为大舅死的时候,他没有哭。其实他很爱大舅,每次去姥姥家,他都会用自己的零用钱买几瓶酒给大舅,因为大舅爱喝酒。他很恨他的另外两个舅舅,因为他大舅死后,他的另外两个舅没说养着老太太,而是推给大舅妈――一个寡妇赡养,雨杰的母亲每个月也都回老家几天,帮着照顾老太太,临走时,会留下几百块钱。雨杰从来不去二舅和三舅家,在雨杰很小的时候,姥姥就摔了腿,一直都不能下炕,一直都是大舅妈侍候着她,所以雨杰觉得大舅妈这人最伟大。每次他回来都会叫大舅妈去镇上赶个集,散散心,因为平时她很少有出门的机会。雨杰在姥姥家呆了三天,三天里他哪也没去,就只陪着姥姥聊天,帮着表哥劈柴挑水,雨杰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给表哥找个对象,因为他的表哥先天性近视,快三十了都没说上媳妇。  第三天下午雨杰说走,姥姥就又开始哭,雨杰对她说过几天他妈要回来,如果他不走,他妈就回不来,这样姥姥才放他走。  到镇上后,雨杰没去找王涛,而是去了晓静家。进屋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让了雨杰半天,雨杰说吃过了。然后雨杰就出来了,去买了几个面包一瓶可乐还有一盒烟,回了旧房。过了一会,雨杰听见有人敲门,笑了笑便去开门,果然是晓静。晓静说他爸要她告诉雨杰,如果晚上没地方住,就去她家。雨杰说去小雷家住,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但总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感觉。晓静好像有话要对雨杰说,她总是问一些没趣的问题,什么你们学校管的严吗?你学习怎么样,你们班男生多还是女生多,班里乱不乱,有打架的吗,有谈恋爱的吗。雨杰就一一回答她。当雨杰说他们学校管的很严,除了高年级有人偷偷交女朋友外,低年级的都不敢时,晓静显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但雨杰并没有注意到。临走时,雨杰让晓静帮他把车还给王涛,晓静说让他自己还吧,雨杰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也没细问。  第二天,天还没亮雨杰把车偷偷放在王涛家门口就走了。他不想让他们送自己,因为那样他心里会很难过。在火车上雨杰一直望着窗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心里又产生了那种害怕的孤独失落的感觉……  到家时,沈父骂了雨杰一顿,说他回去时间太长了。雨杰没和父亲顶嘴,他开始有些瞧不起父亲,因为如果雨杰去的是爷爷家,就算再多天,父亲都不会怪他。  沈父、沈母除了和雨杰经常吵架外,他们两个之间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因为他们都是“争强好胜”的人,谁也不会容忍对方对自己的污辱,谁也不会在发生争执时做出退步。每次吵架似乎都是沈父先挑起争端,沈母则会毫不示弱的上去迎战。这时雨杰则会想尽一切办法平息战火,防止流血事件发生。这几年,两人好像并不怎么动手,只是动动嘴皮子,在雨杰还很小的时候,两人则是经常的大打出手,通常都是沈母落败,被打的鼻青脸肿后,沈母就抱着小雨杰回娘家,因为只要雨杰在她身边,她就会觉得有依靠感,即使雨杰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娘家人看见沈母回来,并没有帮她出过气。雨杰的大舅会去帮着调解,另外两个舅舅,一个骂自己的妹妹没出息,叫她回去接着打,一个骂自己的姐姐活该,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老太太动不了身,也只能哀天怨地地在炕上哭。大舅想了一个办法,就告诉雨杰说:“你爸他们再打架时,你就大声的哭,声音越大越好。”可雨杰不知为什么,总也哭不出来,他只静静地在旁边看着,想上前阻止却又不敢。有时他会把杯子仍在地上,或仍在大衣柜的镜子上,那样会发出很大的响声,然后两人就中场休息一会,但未分出胜负之前,战争是不会结束的。  沈雨杰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所以他宁愿去要饭吃,也不愿回家。幸好,后来他转到了一所很远的私立学校上学。他总是希望自己能早点挣钱,然后离开那个家。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开学那天是老王开油罐车把雨杰送到学校的。到学校时,人还不多,卸下东西老王就走了。学校显得很冷清,很凌乱,到处都是纸片。进宿舍后,雨杰发现放假那天扔在地上的卷了,旧书,塑料袋之类的东西还躺在地上。把床铺铺好后,雨杰就去了传达室,沈母让他到学校后给家回个电话,是沈父接的,说了些关心的话,就挂掉了。雨杰又给小雷家打了一个,没人接,又拨王涛家,仍是没人接,然后无助的回了宿舍。进门后看见张永胜正坐在他床上看一本雨杰买的数学辅导书。雨杰问他离学校这么近为什么还这么早来,永胜说家里没意思,他早就想开学了。聊了几句,两人开始收拾宿舍,把地扫的很干净。打扫完后,雨杰觉得心情好点,两人就去打热水,中午只泡了袋方便面吃。   到下午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每个人都穿着新衣服,显得很精神。  虽然第二天才正式开学,但这天晚上仍要上自习。同学们显得都很亲切,互相聊着寒假的见闻,班里很热闹。雨杰发现文娟的位子空着,又看了看杨志梅的位子,她正在那里抄作业,他想可能文娟没来,因为文娟只有一个朋友,也就是杨志梅。每次开学文娟都会第二天上课才来。下第一节晚自习后,雨杰觉得有点头痛,就在桌子上趴着,这时海丽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她坐在雨杰对面,然后敲了敲桌子,雨杰慢慢抬起头来。  “你哭啦?想家?”海丽惊呀的问。  “没有啊,想什么家?”雨杰也很惊呀。  “那你的眼睛怎么湿湿的?”  “噢,是困的,一打哈欠就流眼泪”。雨杰解释说。   “噢,泪腺够发达的,还以为你想家了呢。”   “想家?!真想家就好了。”雨杰哼了一声说。  “作业写了吗?”  “没有,回家没感觉。”  “没什么感觉?”  “学习的感觉呀!”  “学习还要有感觉?那你感觉感觉这道题,”说着海丽指了指手里的一道几何题。  雨杰接过来看了看说:“作辅助线,连AC点。”  “你也不看题,就知道连AC?”  “你去做吧,肯定行”。  海丽半信半疑的走了。  下第二节自习后,海丽又跑了过来,“你的感觉好像不对呀?沈雨杰!”雨杰接过那本书看了看说:“大姐!这是竞赛题!我的感觉如果真那么灵早考全国第一了。我给你研究一下吧。”雨杰开始仔细看起那道题来,海丽就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他。很快上第三天节晚自习的铃又响了,可雨杰仍没想出来。他让海丽把书留下,自己再研究研究。可那题实在太难了,雨杰画了好几个图,把所有能连的点全连了,所有能延长的线也全延长了,仍是没有做出来。快下自习的时候,他急的把那本书翻来翻去,心里想着这是谁出的题呀,大脑肯定不正常。  下自习后海丽就跑了过来,“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  “那你给我讲讲吧。”  雨杰找了一张验算纸就给她讲起来,讲完后海丽吃惊的看着雨杰说:“厉害!你大脑一定有问题。”  “后面有答案,你居然没发现,是够笨的。”  海丽这时把书翻到最后几页,发现那道题的答案很详细的写在后面,然后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是够笨的!”  当天晚上没有人加自习,连最爱学习的杨小光都回了宿舍去睡觉。雨杰刚要走,就被张涛叫住了。张涛很神秘的拿过雨杰的手放在自己的裤兜上,“走吧,我又开僻了一个新市场,   绝对安全。“   “不去了,头有点晕,想睡觉。”  “我保证,大李绝不会知道。上次是他妈有人告的密,你知道是谁吗?霍龙子。放假我找人扁了他一顿,你没发现今天 他很老实吗?走吧!”张涛拽着雨杰的胳膊往出走。  “我可不去操场。”  “不是操场,是另外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学校就这么大,除了操场,哪还有地方去?”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你不会去校长室吧?那里最危险了。”  “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总之你跟我去就是了。”  雨杰有些心动,就跟着张涛出了教学楼。  张涛拉着他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雨杰问“不会是医务室吧?”  “对,就是医务室”。  “厉害呀,居然连校医都买通了,那什么时候把校警也搞定呀!”  “嗨!早就搞定了。”  “那咱们还怕什么?”“可不是我搞定的,是初三那帮人。”  “废话,人家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校警当然不会查他们了。”  说着两人到了医务室,雨杰看见已经有三个初三的学生在那里正悠闲的抽着烟,张涛掏出烟递给校医一颗,然后又给那几个初三的一人一颗,这才给雨杰掏,雨杰说:“咱俩抽一颗吧!”  “多着呢,干嘛咱俩抽一颗呀?”说着张涛便给雨杰点上了。  雨杰没想到校医也是江湖中人,对他又添了几分好感。  他们呆的地方是里屋,校医打针时才会进来,平时校医只呆在外面那间给学生看病。大李很少来这里,所以在这抽烟再安全不过了。可是如果大李真的来查,则跑都没地方跑,全得一窝端了。  抽完烟就快熄灯了,雨杰回宿舍后脚也没洗,衣服也没脱就睡了,大部分人都没脱,因为宿舍太冷了,可能烧锅炉的师傅回家过十五去了。  很快,同学们又都进入了那种紧张的学习的状态,这位七十多岁的校长总是会有办法让初一、初二的学生在天下太平的年代就产生一种战争感、危机感。可他却忽视了一点,每个人的素质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的性格也是不同的,有的人有暴发力,有的人有耐久力,有的人能跑五千,但不一定能跑百米。谁也没法预料,中考时会怎样,校长也不能。大部分学生都有自己的理想,而且远大,但大部分人都没有思想,因为学校不允许你有思想。除了学习,你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其他方面的事情。学校就像一所监狱,禁固着这些稚嫩的心灵,使一个本该充满友爱,充满希望,充满梦想的心灵,过早的进入斗争、怀疑、忌妒、勾心斗角的状态中去。这是个面积很小,全封闭的私立学校,校长的年纪是72岁,就这样。  沈雨杰这个个性很强的人也开始失去了主张,失去了思想。但如果你想平安无事的在这所学校呆三年,最好还是没思想的好。也有一部分人仍保留着自己的想法,然后他们就真的离开了。新调来的体育老师,不知为什么,在很多人面前和校长吵了一架后走了。然后没多久,张涛和初三的几个学生被学校开除了。雨杰觉得很幸运,因为如果他仍像一年前那样讲义气的话,这次开除的恐怕就有他了,即使他成绩不错。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张涛从家回来后,就去了医务室。雨杰在后面喊他,他也不回头。雨杰觉得很奇怪就追了过去,然后就看见张涛的前额贴了很厚的一层卫生纸,已经被血浸透了。校医给他揭下来,换上了纱布。雨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话只在那静静的坐着。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雨杰追问着。  张涛仍是不说话,然后就哭了起了,但没有出声,只是掉眼泪。  “谁他妈欺负你了?你倒是说话呀?”雨杰很气愤的喊道。  “三中的”。  “三中的怎么大老远跑这来欺负你呀?肯定是你先惹的他们。”  “没有,我以前和他们打过架,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天我从家回来,在街上碰见他们,他们就截住我了。”  “他们人多吗?”  “打我的人不是很多,但有一个小子认识高碑店的痞子。”  “你能找上多少人?”  “我给我哥打电话了,他说他明天要去广州进货。”  “别人呢?不会这么大的白沟,你找不出一个帮忙的人吧?”  “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还能走吗?跟我去找徐志洋、阿青他们。”  两人刚要出门,那几个经常来校医这抽烟的初三学生走了进来,他们问张涛怎么回事,   张涛就跟他们说了一遍经过。那个叫于占江的好像是这帮人的老大,听说他家很有钱,令雨杰他们很意外的是,那个于占江答应帮张涛的忙去找那帮人。然后他们就走了,雨杰说去,张涛硬是不叫他去,说他是外地人,回家要经过三中,怕他们以后截他。   已经上晚自习了,可张涛他们还没回来。雨杰很着急,但没办法和他们联系,他什么也干不下去,不时的让阿青从窗户看看张涛回来了没有。  那天晚上张涛他们没有回来,雨杰也一宿没睡,心里乱七八糟的,猜测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张涛他们仍没回来,雨杰真的有些着急了,他想是不是应该通知学校。后来他决定如果中午张涛还不有回来就通知学校。  第三节是音乐课,为了不影响其他班上课,学校专门弄了一间楼下的平房当音乐教室,雨杰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不时往窗外看。然后就有一辆2000开进了学校,过了一会就看见班主任和一个中年人进了教学楼。  下课后,雨杰跑回教室,发现张涛的桌子已经空了,他想张涛可能被开除了,但学校怎么会知道呢?  中午放了学,雨杰就飞快的跑到张涛的宿舍,看见张涛的床也是空的,他确定张涛是真的被开除了。从那以后雨杰和张涛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最初互相还经常通电话,到后来电话也不再打了。雨杰总觉得那天自己没跟张涛去很不够义气,但张涛好像很愿意被开除,因为那天晚上雨杰给张涛打电话,张涛显得很兴奋,仍是侃个不停。  张涛走后,雨杰很少再去医务室抽烟,但仍没能戒掉,每到月底放假,他出校门后做的第一件事仍是去买烟。在学校里很少有人知道他抽烟,同学和老师都把他当成一个好孩子,可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在学校里,因为老师们总把抽烟的中学生列入坏孩子的行列,家长也是这样认为。  文娟仍是学习很用功,也仍是只有杨志梅一个朋友。雨杰除每天进教室时看她一眼,仍是偷偷的喜欢她,而不去接近她,也许是不敢,也许雨杰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和她挑明。其实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好,沈雨杰是这样认为的。  在这样一所学校里,能和沈雨杰成为朋友的人不多,因为在这里很难找到真正讲义气的人,阿青或许算一个吧。他是后转来的,全名叫杨春青,后来大家都叫他史克长虫青,再后来就叫他阿青了。阿青脾气很好,是定兴人,大家都很爱听他说话,倒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很好听,而是他的定兴口音让人一听就想笑。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就和雨杰成了好朋友。很多人都想不通,沈雨杰学习这么好,长得也不赖,竟然会和一个成绩倒数,浑身长毛的阿青是好朋友,但有些事是不能用常理分析的。  阿青学习不好并不是他不用功,每天他都会学到很晚,而且经常问老师题,雨杰也经常给他讲,但考试时仍是倒数。可能是方法不对,或别的什么原因吧。但雨杰认为绝不是智商问题,而是思维方式的问题。雨杰觉得他适合学文科,因为每次阿青的作文都写得很好,错的是他来到了这所重理轻文的学校。  学校里的生活太乏味了,稍微有些知觉的人都无法忍耐这种枯燥的监狱般的生活,幸好大家都很麻木,如果谁在这所学校里是清醒的,那么他必定会承受足以使他精神崩溃的压力。  这是个全封闭的、面积很小、建在荒地上的学校。  雨杰的成绩一直都不稳定,平时考试总是好一回,差一回,因为他经常浮出水面来透口气。  学校虽然很重视理科,但也有历史、地理之类的课,只不过你可以一点都不用为那些课程担忧,因为学生们初一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从高年级那里听来结业时不用考的消息,而中考也没有历史、地理。  在一节历史课上,赵老师,也就是教务处的赵主任正在滔滔不绝地讲太平天国运动。沈雨杰仍像往常一样做着新发的几张数学卷子。教室很安静,因为大家都在专心致志的学数理化,可能主任觉得有些无味,就开始叫同学们回答问题,然而被叫起来的学生大都回答不上来。雨杰此时也停下笔翻开历史书为提问做准备。很快就叫到了于凯华,主任可能是想挽回一些面子,就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太平天国运动中提出了什么制度。于凯华左顾右盼,请求支援,但没有人告诉他,他好像很失望,最后就要说不会,这时雨杰正好翻到那一页,然后用轻辅音朝于凯华喊道:“天朝田亩制度,天朝田亩!”  “噢!老师我想起来了,是天朝田亩制度”于凯华装出一副思考问题的样子。  “你!沈雨杰,站起来,显着你啦?让你说了吗?”  雨杰很气愤地站起身来,但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斜了老师一眼。  “你不服是怎么着?是叫你说了吗?你烂什么嘴?”这老头子好像有点沉不住气。不应该呀?雨杰没想到他会骂自己,心想那就发泄一下吧。  “于凯华你坐下,沈雨杰你给我站好!”  “你别坐,看他怎么着!”沈雨杰朝于凯华喊了一句。  “于凯华你给我坐下!”赵主任说着走下了讲台。  于凯华看了主任一眼,又看了雨杰一眼仍没有坐下。   “赵老师,人家不愿意坐着,你干嘛逼着人家坐呀?”   赵主任突然喝道:“沈雨杰你给我出去!”  雨杰把椅子踢到一旁就走了出去,主任刚要说什么,于凯华也随后跟了出来。  “混蛋!什么他妈玩意儿!”雨杰在楼道里听的很清楚,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于凯华。  “够义气,谢啦。”  “嗨,这算什么,你是为了我才挨骂的。”说完两人互相笑了。  中午,班主任将雨杰和于凯华叫到了办公室,然后就开始教育他们两个,但话说的很委婉。班主任平时对雨杰还是很不错的,但雨杰总是瞧不起他对大李及校长的阿谀奉承,说的不好听点,班主任见了大李,就像耗子见了猫,除了会说“啊啊啊”“是是是”别的什么也不敢说。可能同学们并不知道生活的艰难,所以总说班主任没骨气。雨杰的这位班主任以前是在乡中教学,每个月只有几百块钱,后来到了这里,又当了班主任,每月能挣到二千多块,自然他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和大李校长这两位财神爷过不去。  雨杰辩了半天理,班主任还是要他们两个去给赵主任道歉。最后他竟然说了这样的话:“我知道这件事绝对是那老头子的错,但如果你们不去道歉,一旦传到校长那里,我看你们俩怎么应付?连我都得被开除。”没办法,下午放学后,两人来到了赵主任的办公室。喊了半天报告也没人答应,于凯华说可能没在。两人刚要离开,赵主任从旁边一间屋子走了出来,两人赶紧迎上去,雨杰低着头说:“赵主任我们是来给您道……”  “走!走!走!我没空。”还没等雨杰说完,赵主任一摔门进了屋里。  “牛什么X呀,好像谁怕你似的,我们走!”说着雨杰拉着于凯华扭头就走。  “会不会他已经告诉校长了?”  雨杰一听这话,心里也害怕起来,然后对于凯华说:“没事,告就告,校长要问,我就说全是我的责任,这事不怨你。”  确实如于凯华所料,赵主任去校长那参了他们一本。当雨杰被校长叫住的时候,吓的他头都不敢抬,可校长的讲话很出雨杰所料,校长是这样讲的:“如果你面前有一摊狗屎,你是绕着过去还是踩着过去?”  雨杰说:“绕着。”  “这就对了吗!你不必太在意别人怎么对你,你的任务是学习。”说完校长走了。  雨杰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回宿舍拉住于凯华就喊:“嗨!嗨!校长说赵主任是狗屎,哈哈哈……”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可能是因为校长的那句话吧,沈雨杰学习比以前更用功了,在这所学校里,只要你学习好,那便是资本,足可以掩盖你任何的不是,包括肮脏的心灵。然而如果你有钱,即使你心灵再纯洁,人们也会说你是卑污的,因为有钱的人毕竟是少数,而大部分有钱的人也确实卑污。  有时雨杰会觉得很累,暗恋一个人很累。他也想有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然而他却不认为自己对文娟的喜欢是爱,他觉得爱这个字太沉重了,所以他不敢向文娟承诺什么,尤其是他开始觉得那种微妙的感情,暗恋一个人的幸福开始变成煎熬,他更不敢再去想什么爱情。  学呀!学呀!当你发现你所做的事情变成了你并不想做,而必须要做时,你会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悲。学习就是这样,起码沈雨杰会认为是这样,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他的成绩一直都不错。而阿青呢?每天都熬的两眼通红,可XYZ还是弄不懂。学习,尤其是对年轻人来说,本应该是一种乐趣的,可是当人们把成绩变成恒量一个学生的优劣,把升学率看成体现一个学校的好坏时,那么学习的性质就变了,变的污秽起来,学生们的心灵也开始被这种污秽慢慢的浸染,开始变的庸俗卑微起来,在“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而努力学习”的豪言壮语背后,隐藏着追名逐利,贪婪,势利却很稚嫩的心。阿青开始变的浮躁起来,他嘴里总是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看到他这样。雨杰都会很害怕,怕阿青会出什么事,然后就劝他,但雨杰并没有劝他继续努力学习,不要放弃,因为那些话都是老师和家长们说的,那是他们在根本不了解阿青的情况下才说的,然而雨杰很了解阿青,也很理解他,所以他不会那么说。他会劝阿青过的轻松点,不要太在意分数,除了考学还有很多路可以走,生活应该是充满激情的,只有那些庸俗的人才会去争名夺利。  “而我们可是高雅的人,要不我们去做和尚?不行,不行,要是你做了和尚,那张亭亭怎么办?她可是在暗恋你呀。”  “去你的吧,还是当和尚的好,张亭亭我可不敢要,还是给你吧。”阿青终于笑了。  “嗨!你觉得文娟怎么样?”雨杰试探着问。  “跟个木头似的,俩眼都发糍,瘦得快赶上老凯了。”  “我觉得她比老凯还瘦,”说着两人开始笑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雨杰开始写起日记来。最初还写些很正规的东西,每篇都会像小学生那样,写上日期,天气,记一些一天发生的事情。可后来就没的可写了,因为每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无外乎吃饭,学习,睡觉。于是他不再这样写,开始写一些心里的感受,写文娟,写阿青,写他们心里会是怎么想的,他还会把小雷、王涛他们寄来的信全都抄在日记本上,这样看起来会很方便。  一次在宿舍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大家就聊到了文娟身上。平时雨杰很少会从别人嘴里了解到文娟,因为他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她,没有人知道他喜欢她,就连阿青最初也不知道,可能就阿青一个人后来知道了这件事,连文娟本人也许都不知道,但雨杰认为她知道。那天雨杰从阿龟嘴里了解到不少文娟的事,因为阿龟和文娟是一个县的。文娟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名的企业家,经常上她们县的电视台,开着一家很大的电缆厂,听说北京还有分厂,阿龟说到这里,就把话题转到了别处,雨杰听的很认真,但并没有因此更了解文娟,反而对她越发变的陌生起来,他没想到文娟家会这么有钱。  终于有一天,这地狱般死气沉沉的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天中午午休起来后,雨杰洗了把脸迷迷糊糊就去了教室,可刚一进楼道,就发现很多人挤在他们班门口向里张望,雨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加紧步子来到近前,他看见七班的刘仁也站在那看,就问刘仁:“看什么呢?有人打架?”  “没有,你们班转来一个香港学生。”  “香港学生?”雨杰噌的就钻进了班里,然后发现大家都在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一个头发很长,而且染成黄色的学生。那人显得有点紧张,确实,这么多人盯着谁,谁都会紧张的。很快上课铃响了,其他班的人都回了各自教室上课,然后班主任就走了进来,班长喊起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那个香港学生也站了起来,可同学们的目光仍是向他瞧去,好像在奇怪他怎么也会站起来。班主任让大家坐下就开始介绍这位新同学:“这位同学是新转到我们班来的,”老凯在底下小声喊了一句“废话,以前没见过当然是新来的。”  “他是远从香港而来,能分到十班是咱们的荣幸啊!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这位新同学。”  班里响起了很热烈的掌声,大家拍的都很卖力,阿青问雨杰:“他爸一定是个爱国华侨?”  “你怎么知道?”  “因为班主任说他来咱们班是咱们的荣幸,不知道他见没见过刘德华。”  这时那位香港同学开始做自我介绍。他说话很好听,一般南方人讲普通话都很好听,尤其是广东普通话。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看港台的电视剧。不过这两年“啦啦啦”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好像少点了,其实这样也“蛮好的”。新同学的介绍大家都还能听懂。他叫梁福海,雨杰就觉得这名字有点土,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什么美惠啦,子豪啦,浩南啦之类的名字听着好听,然后就认为他住香港郊区,父母是渔民,没什么文化。其实梁福海住新界,家里好像很有钱,但这些都不是同学们最关心的,大家最想问的就是香港真有那么多黑社会吗?是不是真的像周润发演的那样,在街上就可以拿着枪杀人。雨杰最想问的则是铜锣湾离他家远不远,陈浩南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警察不抓他们。可是到后来谁也没过去问过他,如果你只是随意的坐在他身边,只是说些很随意的话,很快就会有人在背地里议论你:“你瞧瞧他,又去和香港同胞套近户了,套也没用,套半天人家也不会带你去香港。”那时侯香港在人们心目中很神秘,原因是周润发、李连杰演的那些枪战片和他们手里拿的那种在现在人看来,足可以当板砖用的大哥大。   没过多久,大家就很少再谈起梁福海,不过一直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大老远的从香港跑来这里上学,雨杰则认为他是偷渡去的香港,后来又被遣送回来了,总之众说不一。  对面班的班主任是个老太太,教语文的,样子很慈祥,十班的学生都很喜欢她,尤其是离家远的学生,总能从她那感觉到一点母亲的温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只对十班的学生好,而对自己班好像不是很关心。时间长了这种倾向性更加的明显,然后十班就有学生跟她说,要她和刘老师换一下,让刘老师去九班,她来十班当班主任,每次听到这些话,老太太都会笑着说:“我是想啊!能当你们这群又聪明又听话的孩子的班主任,我也就知足了。可这是校长说了算。我也是有点看不惯刘老师的为人,可没办法呀”。同学们也觉得很可惜,然后就有更多的人开始讨厌刘老师。  但这位老太太可能是觉得没希望当十班的班主任了,后来就很少再往十班跑,然后就有人听到老太太说:“我的孩子虽然不像有些班的聪明,但他们很踏实,很用功,将来中考不一定比某些班的所谓聪明的学生差。”这些话好像是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后老太太说的,然后雨杰就觉得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因为当初老太太对他和文娟最好了。  这次期末,雨杰仍是年级第二名,不过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考这么好了,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进过前五名,虽然他仍很努力,仍很希望超过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叫什么吴迪的小子。文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有考好,倒退了四名,那个第一自然是叫吴迪的那个小子,老太太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班的学生终于也进了前10名,这才回心转意去温暖那帮又笨又踏实的孩子。  后来十班就有很多人看吴迪不顺眼,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进了前十名。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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