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船上有五个人,船长亮剑拿望远镜情侣头像突然看见海里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是什么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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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认识杨帆的人都会有一个统一的认识: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杨帆是个天才,当年高考以全省理科第一的成绩没有进入北大清华,而是进了本省的一个海事大学的高校,就读于航海学院的航海技术专业。当年高考,他是数学和外语拿了两个满分,震惊整个。毕竟他曾经代表中国参加过世界奥数比赛,还拿了一个第二的成绩。同样,他的外语也是在那段时间练出来的。听着带有浓厚伦敦口音的英语,恐怕就连英国人也会当他是从小在伦敦长大的第三代。  杨帆也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他曾经坦言,当初自己之所以选择海事大学的航海技术专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到自己造出一艘属于自己的帆船时,会驾着它环绕地球一周。为此,他特地跑到国内的几家造船厂学习基本的造船原理。然而可惜的是,那种木结构的大帆船已经作为古董陈列在博物馆里,而懂得制造木船的匠人也同样作为古董陈列在地下。  大学四年里,杨帆混得庸庸碌碌,因为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图书馆和木工房里渡过的。在木工房里,他参考一本本厚厚的书籍,做出了一个个模型船。其中,有明朝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有美国的飞剪式帆船,有北海三桅方帆船等等。看着这些模型,杨帆生出一股得意的满足感。  除了上述两点,熟悉杨帆的人还一致认为杨帆是一个流氓。虽然这家伙有看到美女便口花花调戏的习惯,可实际上,他依然是一个CN。  就是这样一个人,懒惰得令人发指。是那种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就不会站着的家伙。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用笔记本和一个qq叫做“紫罗兰”的据说是女人的聊友聊天。  “完了完了,新闻媒体竟然发布黄色新闻,看来干净的只有天气预报了!”紫罗兰飞快的在屏幕上打着字。  “天气预报也很黄啊!”杨帆道。  “什么?天气预报哪来黄的?”  “你看看今天大连的天气,多云!”  “……”  那名叫“紫罗兰”的聊友随即把杨帆的qq“辛苦只为下半身”拖进黑名单。  杨帆“嘿嘿”的猥琐一笑,随手合上笔记本,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正在这时,只听见一阵巨大的声响传来。那是一只大脚和门板亲密接触时发出的轻吻声。  “MB,别踢了,你踢坏了还要老子付钱来修!”杨帆眼也不睁,对着门便是一声大吼。  门外同样传来一声大吼:“MLGBD,杨帆,快起来开门,晚些要迟到了!”  杨帆慢悠悠的起身,打开木门,只见一人旋风般的冲进来对杨帆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可是你船舶原理的补考,再晚上几分钟就来不及了!”  “MLGBD!杨帆顿时一声惊呼。如今他是大四了眼看就毕业了,可是上学期的专业课他竟然挂科了!这让和杨帆熟悉的人大跌眼镜。要知道,杨帆属于那种在考前看上一个星期的书,就可以考上八十多分的强人,可为什么会挂科呢?杨帆知道原因,但是他不会向其他人说出来的。  那是一个下午,刚好上完一堂船舶原理课的杨帆突然肚子疼,于是冲到最近的厕所里去蹲坑。蹲了一会儿,只听见旁边有一个声音道:“老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教研室的一名女同事可能看上我了!”  杨帆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况且因为肚子疼痛的关系,心情也不是非常的好。  “咦,你说什么?那女同事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好好,跟你说就是了,她叫李淑玲,今年三十多岁吧,算得上我们教研室的室花了!”  杨帆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名浓妆艳抹,**的女老师来。  “嗯,这几天她一直盯着我看,而且还请我看了几场电影。我们的关系进展可快了!”  杨帆听到这里,不由接口道:“也许在她的眼里,你只是一支会走路的黄瓜!”  话音一落,隔壁顿时无声。  杨帆毫不在意的提起裤子,打开门,出了厕所间。  然而,就在这时,隔壁的门也打开了,里面出来的,正是负责船舶原理的那位三十多岁的老师。  于是,杨帆的这一科很是悲壮的挂了。  本来,这样的专业课程一般来说是不会挂人的,然而,那名老师硬是以杨帆平时旷课次数太多为理由将他挂了。  天地良心,这一科杨帆还是比较喜欢上的,旷课次数也非常的少,只有那么七八节而已。而且多半是因为睡过头了。  和同寝室的这位男同胞匆匆出了寝室,往教学区方向跑去。  这位和杨帆同寝室的男同胞也是一个牛人,绰号“鬼子”。这位仁兄的日语几乎达到专业级水平,尤其是一口关东腔,说得顺溜之极。几次在外面显摆日语,被广大愤青当做日本人唾骂不已。然而,当杨帆问起他学日语的动机时,这人道:“嘿嘿,老子以前看东热的片子的时候,始终不知道那些女的叫的是啥,于是我一气之下就去学了日语,这下子看那片子的时候,终于能听到她们说得啥了!靠,原来尽是喊得些‘亚美爹’、‘已募集’之类的!”  杨帆当场就惊叫道:“我擦,大哥你这么牛逼!以后小弟到东京的银座涩谷那边找*****为国争光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你,让你帮我砍砍价!”  这位男同胞也有一门课程挂了,不过不是船舶原理,而是另一门船舶自动化。所以,两人一起跑到教学区之后,又朝不同的教学楼跑去。  所幸时间来得及,杨帆刚刚跑到教室里坐在,铃声便响起来了。  随手从兜里摸出一支笔来,然后等待监考教师发试卷。这间教师里补考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七八个,可监考老师足足有两名。  从容的答完整张试卷,看看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交了试卷,出了教学楼。  本来又想回到寝室里继续睡上一觉时,忽然发现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最适合一对对热恋中的狗男女手牵着手漫步在海边的沙滩上。  可惜的是最近的一块公共沙滩都在很远以外,不然去看看泳装美女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杨帆慢慢的步行道海边。这段路可真远,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当他来到海边时,果然看见一对对热恋中的狗男女正执手在沙滩上散步。  努力的不去看那些有夫之妇,往大海之上看去。只见大海上点点船只往来穿梭,在平静的海面犁出一道道粼粼波光。海天一色,蓝得如此的纯净,如此的清澈。  海风吹来,迎面只觉得似乎有一支大手在轻轻抚摸自己,那种感觉让人沉迷不已。  一望无际的大海,有多少秘密等着人类去探寻?向未知发起挑战冲击,这也是杨帆喜欢大海,而去报大连海事的原因之一。  正想着,忽然向右一看,却发现一块巨大的礁石立在岸边。礁石旁边,一些大小不一的较小一点的礁石堆积,留下一些缝隙。海风从缝隙之中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杨帆当即往那礁石方向走去。  礁石受海浪冲击,上面布满苔藓,滑不留手。杨帆小心翼翼的慢慢爬上礁石,迎着海风,更加畅快了!  在呼啸的海风中,杨帆双手插兜,乱发翻飞,望着碧蓝的大海,眼神寂寞,神态寂寥。  沉默半天,他对着这呼啸的海风,蔚蓝的大海,一声长叹之后,拉开裤子拉链,尿了一泡在大海之中。  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如果自己能驾着大明朝的福船,环绕整个地球一圈,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抖了抖作案工具,从容的收回来。  吹了一会儿海风,杨帆准备下礁石时,忽然眼角瞟到一个白白的东西。不由往那个方向一看,只见两名穿着暴露的男女正接着礁石的掩护,搂在一起。而杨帆看到的白色,真是那女子的背部。  看到这种刺激的场景,杨帆心头那个激动啊,如同这大海中澎湃的波涛一样。有些颤抖的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诺基亚N97,正要换个方向仔细观摩学习,顺便保存一份视频以供同寝室的“鬼子”共同学习时,却是脚下一滑,只觉天旋地转,一头扎进海中。好像脑袋撞到了礁石之类的东西,杨帆一翻白眼,在水中晕了过去。  那手机在礁石之上碰了一下,高高跳起,在杨帆落水之后,也跟着跌进了大海之中。  然而,在呼啸的海风和浪花声中,这个落水的声音直接被盖住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a href=&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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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客船孤零零的飘荡在海面上,一路往南行驶。借着强劲的西北风,桅杆上风帆鼓胀,船身凭着风力,飞快的滑过海面,留下一圈圈散开的涟漪。  船甲板上聚着一群人,他们围着中间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少年的身边,一个梳着发髻,身穿一身布衣的妇人正垂头低泣。旁边,一名中年人看看甲板上躺着的少年,又看看低泣的妇人,顿时心头恼火,不由怒声道:“你这妇人,哭什么哭,儿子还有气,没死呢!”  那妇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啜泣道:“是没死,可是到现在已经这般久了怎还不见清儿转醒?”  中年人闻言,心头郁闷不已,不由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身边的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身边的的一名妇人顿时将小女孩抱在怀中,毫不示弱的回瞪中年人。  那小女孩却扯了扯妇人的衣襟,低声道:“娘,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和清哥哥在甲板上打闹的!”  妇人却是轻轻打了一下小女孩的手掌:“别说这样的话!生死有命,没有谁对谁不对的!”  此言一出,那低头啜泣的妇人顿时怒声道:“好你个柳絮,尽在这里风言风语,什么生死有命,若是你家秀儿掉到海里,看你还会不会说什么生死有命!”  那柳絮沉默不言。  妇人见状,更是神色狰狞的大声吼道:“若是我家清儿有什么不测,老娘定要让你赔命!”  听得此言,柳絮面带一丝紧张,紧紧的抱住小女孩。  正在这时,只听得地上躺着的少年嘤咛一声,双眼慢慢睁开。  那妇人顿时大喜,一把抱住少年,低低抽泣起来。旁边的中年人也满是笑容的俯下身,抓起少年的右手。  “清儿啦,你终于醒来了!”  见那少年转醒,一旁的柳絮和那小女孩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好疼啊!”杨帆痛苦的摇摇头,想要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脑袋。然而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似乎不停使唤,无论自己怎么用劲手臂都没移动半分。可是恍然间,自己又好像感觉到了自己是手臂慢慢摸到自己的额头。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像夏日午后的午觉将醒未醒,神智似乎脱离了自己的躯干的那种感觉。慢慢睁开眼,只模糊的看到一片湛蓝色的天空和几朵正在飘移的白云。  忽然间,两只柔软的手臂猛的抱住自己。杨帆顿时一个惊醒,焦距慢慢汇拢,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一个梳着复杂发髻的妇人正抱着自己低声哭泣。妇人身穿一身碎花布衫,低着脑袋啜泣,看不清面容。  “这个装扮倒是挺复古的!不过这人是谁,问什么抱着我哭泣!”杨帆心头暗想道。  向四面一打望,杨帆赫然吓了一跳,只见四面围着的人无论男女,皆是留着一头长发,穿着复古的衣衫,有些头上扎着襆巾,有些则是散着头发。不过他们皆是满面风尘之色。  正想着,只听见一个声音道:“清儿啊,你终于醒来了!”  杨帆转过头,却发现一名中年男子目光中含着隐隐泪光,满是关切的望着自己。  清儿?杨帆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在叫我?难道自己没有投胎而是附体了?  努力的想了一下,却是除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讪讪的向那名哭泣的妇人问道:“这位阿姨,你是谁啊?”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只余下海浪海风的声音。  那妇人抬起一张美丽的脸庞,泪眼迷离的看着杨帆,目光中带着惊愕、害怕。而那中年人捏着杨帆的手顿时一紧,直捏的杨帆手掌生疼。站在一旁的柳絮母女也是一副惊愕的样子。  “清儿,你不记得母亲了么?”那妇人用手背拭了拭眼角泪痕,声音中带着些许惶恐问道。  “你是我母亲?”杨帆看着妇人,表情带着丝丝迷茫,“难怪我会感到亲切!”  一听得这话,那中年男子顿时扳过杨帆的肩膀急切的说道:“那你记不记得我,我是你父亲啊!”  杨帆做皱眉状,片刻之后倏然舒展眉头:“父亲,有点印象!”  听到这话,那妇人和中年人顿时齐齐紧紧地抱住杨帆。  在确定杨帆失忆之后,中年人和妇人顿时焦急的将关于杨帆的一切都讲了个遍。  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述中,杨帆终于知道了一切。  当今之时,乃是大明崇祯十一年,距离李自成的大军攻入北京,崇祯上吊景山,还有六年。  杨帆不叫杨帆,而叫做杨清,今年才十五岁。父亲叫做杨远之,是河北安州的一名商人。而母亲杨周氏同样是一户大商人的千金。他们一家人本来在安州生活得好好的,然而,去年女真鞑子的一场伐明战争彻底改变了一切。  崇祯九年,后金皇太极称帝,改元崇德;改国号金为“大清”;改族名为“满洲”;定都沈阳。六月挥兵,进攻大明,一路攻破喜峰口、居庸、昌平,到七月的时候,已经打到了宝坻、定兴,最后攻陷雄县、安州。  女真鞑子征伐大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临走之时,还虏走大量人口,弥补自身人口不足的缺陷。安州的位置相对较远,听得鞑子大举来攻,打到居庸、昌平时,杨远之便将手头的货物尽数化作银子,然后带着一家老小躲避深山,终于躲过了鞑子的屠杀劫掠。然而当他们回到家园时,面对的却是一座废墟。整个安州城也化作废墟。可怜老杨家在安州经营多年,买的几十间店铺全数灰飞烟灭。  心灰意冷的杨远之深感直隶不安全,于是,便将其他地方尚存的店铺田地尽数兑换为金银,准备离开山东,往南前去山东。  虽说故土难离,但是相比而言,还是命更重要。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消息,说是直隶南下山东的几条路上,出现杀人掠货的马贼,已有数支商队惨遭毒手。  于是,杨远之又感杨路不安全,当下决定从天津出海,从海上南下。  此时的大明朝,虽说还挂着一个“禁海令”的名头,可是,禁海之策根本就是形同虚设。无数的海商沿着大明漫长的海岸线做生意,或是当海盗。所以,杨远之一家轻易的登上了一艘南下的帆船。而且据说这艘帆船还是福建郑家和高丽那边做完生意之后返回的商船。  这艘商船的船老大是郑家偏房的一个子弟,叫做郑进武,是个不错的人,待人和善,有担待。听水手们说,这为船老大小时候还读过书,不过后来家道中落,这才投了郑芝龙。经过十多年的拼搏,这位郑进武在郑芝龙面前混得风生水起,如今,独立掌管这一艘船。  此时的郑芝龙,与崇祯八年击败海上巨盗刘香,将荷兰人的势力打压在台湾地区,彻底掌控了东亚地区的海上贸易,成为东亚最大的海上势力。其势力还往南延伸,到达吕宋岛北部,和西班牙人相邻。  当杨远之偶然听到这艘船的回到福建后将会南下南洋的消息之后,皱着眉头在船舱中思考了一夜。终于他做出一个决定,不去南直隶了,而是先到福建,再奔南洋,在南洋那边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虽然杨远之不知道郑家的这艘船前往吕宋为了何事,但是,若是能打上顺风船,也是不错的。  到达福建之后,杨远之惊奇的发现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还真不少。在那里,他们认识了柳絮母女。  柳絮的女儿叫做云秀儿,是一个非常秀气的名字。和名字一样,云秀儿也是一个非常秀气的女孩子。她今年才十三岁。当问起父亲时,云秀儿一脸茫然,而柳絮却是一脸的遮掩。其中显然有隐情。  不过杨远之夫妇并非八卦之人,见对方支吾不言,也就不再问。  反而是那云秀儿,常常和杨清二人嬉戏,并不宽敞的院子里时常可以听见少女“咯咯”的娇笑声。  在福建呆了两个多月,那艘曾经载着他们来福建的船只就将要南下南洋,趁着这次机会,杨远之一家和柳絮母女都上了这艘船。  这艘船上,除了水手和货物之外,还有三十多名南下南洋的乘客。为了上这个艘船,每人可是缴纳了百两银子。  少年天性好动,整个船上,就他们两个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当然成天在一起嬉闹,为甲板上的水手们带来了不少的欢笑和麻烦。对此,郑进武微微一笑,也不制止。终于,在帆船航行了十多天后,一次嬉戏中的不小心,使得杨清失足跌下甲板,落入海中。  所幸此时航速不快,加之水手反应及时,杨清很快就被救了上来。就这样,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明白整件事的杨帆,不,现在叫做杨清顿时有些恍惚了。  大明崇祯十一年,女真,郑家,南洋……  无数后世关于这段时间,这般人物,这些地方的资料涌入脑海之中,一时间,杨清也有些迷茫了。片刻之后,杨清心头死命的诅咒着那名将自己踢上天的牛头,要不是那家伙的一只牛脚,自己至于回到这动乱的年代么,要回也是要回到贞观、仁宣那种盛世去啊!  杨清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海面,久久不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船舱,照射在杨清穿着底裤的屁股上,有些热乎的感觉。  杨清是个乐观爽快的人,所以,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他很快的适应了如今这个身份,而且非常爽利的对着杨远之和杨周氏叫到“爹”、“娘”。  至于那名和自己嬉闹的云秀儿,杨清在第一眼看到他是,脑海中便涌起两个字:“萝莉”。长着一张精致脸庞和曼妙身体的云秀儿使杨清恨不得第一时间化身为怪叔叔,对着面前这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萝莉说道:“嘿嘿,走,叔叔带你看金鱼去!”  可怜的云秀儿还不知道此时她的清哥哥已经换成了一个超级猥琐家伙的灵魂,只觉得今天的清哥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那种眼光,实在太让人害羞了。  “这可能是失忆的缘故!”云秀儿为杨清辩解道。  然而那柳絮可不是那般好欺骗,她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盯着杨清,生怕杨清会化身为狼,对自己的秀儿作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可是,这种担心最终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杨清的第一兴趣来了。  所谓的第一兴趣便是杨清最喜爱的东西。什么是他最喜爱的东西?毫无疑问,一艘货真价实木制帆船便是他最喜爱的东西。顺便提一句,这家伙的第二兴趣便是性趣。  站在并不是非常宽敞的甲板上,杨清看着高高竖立的桅杆,被风吹得鼓胀的硬帆,宽大的船头,还有来来往往的水手。他们或是控制着船帆,或是爬上高高的桅杆观测远方的情况。  桅杆共有两根,一根粗壮的主桅杆和一杆靠前一些的副桅杆,上面挂着两张硬帆,此时正微微向前突起,显然受到了北风强劲的推力。帆船不大,对于在大连港见惯了万吨级、十万吨级大船的杨清来说,这不到三百吨的帆船着实小了些。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真正意义上坐木制帆船,所以他兴奋的围着桅杆转了一圈又一圈,用手像抚摸情人一般抚摸光滑的桅杆,浸过油的缆绳,迎着海风,面带狂热。  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见识过古代中国帆船的操作,甲板上只能看到水手使用风帆的情况,而那些船舵、船桨之内的都是在船舱之中。不过不知道这艘船配备船桨没有!当下便想往底下船舱里钻。按照古代帆船的通常设计,船舵操作一般在船尾舱的一间靠近船底的房间中进行的,所以杨清便想钻进那间船舱中瞧一瞧。当然若是能一睹桨室之类的更好。  然而就在杨清悄悄钻进下层船舱没多久,还没有找到那操舵的船舱在何处时,便被一名膀大腰圆的水手看见:“喂,哪来的小兔崽子,敢跑到下面来?”  杨清一看这水手堵在狭窄的通道上,当下猫着腰从那人腋下钻过去,飞速跑开。那名水手大怒,转身便追了上去,口中同时骂道:“小兔崽子,往哪儿跑!”  虽然杨清身材瘦小,在这种狭窄的地方更加灵敏,可是,他还是第一次到达下面的船舱,也不认识路,跑了一段,便看见前面又有一名水手,当下往左一转。而那名水手反应过来,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  杨清又继续胡乱的跑,却是没有找到那些舵室、桨室之类的房间。正当他想要继续寻找时,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凉风掠来,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后。刚想跑开,只觉衣领一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便被提了起来。  被提在空中的杨清顿时胡乱的踢动双腿。那中年人似乎对杨清踢脚的举动十分不爽,直接一把便将他向前扔去。  “哎哟!”杨清摔在木板上,碰到地上的绳索之类的东西,被勾到脚尖,不由翻了一个筋斗。来不及回头看那中年人,杨清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去,想要摆脱那中年人。然而没跑两步,便又感觉脑后凉风传来,接着衣领又是一紧,整个人再次被提到空中。  这一下杨清老实多了。他看看那中年人原来站立的位置,离现在这儿恐怕有十多步吧,可是那中年人竟然瞬间便至。  难道是传说中的功夫?杨清暗中想到。  “呃,这位大侠,小子也没有什么恶意,不就是想看看那些船舱么?大侠你不要这样嘛!哎呀,别打,别打,大不了我出去就是……哎哟!”原来是中年人提着杨清慢慢走出船舱,一下子将他扔出船舱外。  翻了两个滚,连滑出三四丈,终于止住了。  “哎哟妈呀,手肘上皮都磨破了!哇,鼻血,鼻血流出来了!该死,摔得我好疼啊!”杨清一面大呼小叫,一面悄悄地盯着那中年人。只见他冷冷的看了杨清一眼,转过身,进入船舱,竟然丝毫不理会甲板上的杨清。  杨清垂头丧气的站起来,只好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桅杆和船帆上。  在船上的伙食虽说不差,顿顿都有海鱼可吃,可是吃久了难免腻味。好在杨清的这具新的身体比较孱弱,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加之他又成天在船上上串下跳,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所以对这面前这盆充满海腥味的鱼汤,杨清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看得坐在对面的杨远之和杨周氏欣慰不已。  虽说那次进入船舱被那名中年人拦住,可是杨清并未放弃。每天的生活除了好好调戏云秀儿这位小萝莉之外,剩下的活动便是潜入船舱。一次又一次,就像当初他玩秘密潜入的时候,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和此时潜入船舱事的感觉一样。  不过每次进入的结果都是一样,被那位冷面中年人一手提出来,然后扔在甲板上。一日日下来,杨清身体的灵活性和抗摔击性大大增强。  一来二去,杨清竟然和那名中年剑士混了个眼熟,也从水手的口中知道这中年人叫做吴归尘,乃是船老大郑进武的好友。和那些水手更是熟稔,几乎每次下去都要和水手打招呼:“哎哟,这不是胖哥嘛,今天该你值班啊!瘦子哥呢?”而后者总是发出奚落的笑声:“小滑头,今日又挨摔来啦!”  船上的日子却是有些无聊,每日看到的,除了碧蓝的天,湛蓝的海之外,竟然没有他物。开始的时候,杨清及云秀儿还会为看见一两支飞过去的海鸥海鸟而兴奋的在甲板上追逐,可惜行到后面,就算是鸟儿落在桅杆上,他们也不会有任何举动了。  就在杨清准备怂恿云秀儿一起下船舱时,甲板上的水手们齐齐发出一阵欢呼声。  看到杨地了。  顿时,水手和乘客齐齐涌上甲板,向远方眺望。  杨清带着云秀儿挤在甲板的最前面,只见海天之际,一条狭长的黑线静静平躺,渐渐走近,那狭长的黑线渐渐变成绿色,却是杨上茂盛的植被的颜色。  “这,这就是吕宋岛吧!”乘客开始议论起来。  “对,就是吕宋岛!老子以前听人说过!”  “到吕宋,就是到南洋了吧!”  ……  听着这些乘客的话,杨清却是笑了一笑,这吕宋岛应该就是后世的菲律宾吧,现在这吕宋是西班牙的殖民地,而且还不是西班牙本土政府的直属殖民地,而是作为“新西班牙”的一个行省来管辖的。所谓的“新西班牙”,其实就是后世的墨西哥。  此时的世界格局,西班牙于1578年吞并了葡萄牙,继承其殖民地,成了名副其实世界上拥有土地最广阔的国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庞大的帝国也渐渐的日薄西山,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时的西班牙还是有非常强大的实力。首先是“海上马车夫”荷兰不断的以商业挑衅两国的海上霸主地位。荷兰,此时拥有的商船数目,是欧洲国家的总和。不过,荷兰的商船虽然众多,但是,很多商船,仅仅是商船,而非武装船。而英国,在几十年前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后,一直在试图谋取海上权益,但是,在商贸和海军之上,皆竞争不过荷兰。欧洲另一个大国法国,此时正处在封建制中央集权的控制之下,其君主为路易十三,乃是一代大有作为的法国皇帝。  崇祯十三年,公元1640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世界近代史开端。距离现在,还有三年时间。  眯起眼睛,盯着蔚蓝的海面,杨清想起了这个时代,想起了这个时代的欧亚。西方正在奋力的搏击海浪,开拓四海,正在掀起宗教改革浪潮,正在用新的制度诠释政治,正在一场场战火中锻炼出逐渐领先世界的战斗方式,不论是杨军还是海军。而同样是这个时代,汉人的政权开始走向灭亡,留着辫子的满清开始用愚昧的方式统治中原,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开始来临。  想到这里,杨清不由回过头,望向北方,海的尽头是中原大地,那里是自己最为挂怀的地方。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收了风帆,一盏橘黄的灯点亮,挂在桅杆上。  守卫桅杆的水手打了个呵欠,看着四面漆黑的海面,抬头对桅杆上负责瞭望的水手道:“三儿,睡了没有?”  桅杆上顿时传来一声不满的哼声:“妈的,在这附近行船,谁敢睡觉?谁不知道吕宋北边可是海老虎的地盘,若是遇上海老虎的船只,我们只有往南逃跑的份!”  守卫桅杆的水手顿时不语,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半眯着盯着漆黑的海面。  吕宋附近非常的乱,西班牙委派的吕宋总督除了将一千余步兵放在马尼拉镇压土著和华人之外,那支拥有十五条西班牙大船的吕宋舰队却是长期在与荷兰作战。当时整个南洋分成几大部分。西班牙控制着吕宋,荷兰控制着爪哇,葡萄牙控制着马六甲,而穆斯林控制着东南亚南部岛屿。  至于海盗,几股比较大的海盗势力中除了水手口中的海老虎盘踞在吕宋北边之外,还有一名叫做林震的明国人海盗纵横南海,专门劫掠澳门通往东南亚的商船。而马六甲附近的有独眼海盗约翰,爪哇附近有红发海盗基诺,最后一股较大的海盗却是盘踞在三宝颜岛的西班牙籍海盗疯子阿肯迪。这五股海盗各自盘踞一方,最少的也拥有七条船,虽不能和吕宋舰队的西班牙大帆船相媲美,却至少也是二桅帆船。至于其他的小海盗势力,乱七八糟的分布在各个海岛上、港口外。  虽然郑家也是海盗出生的,不过其势力范围主要是在东亚和日本一带,虽说在吕宋岛北部也有些影响力,但是尚不及扎根此处的海老虎。而且如今多做正规的海贸生意,少涉足海盗事业。  况且这吕宋北部海域处在西班牙人势力和郑家势力中间,无论是郑家还是西班牙人,都不敢轻易派出大批军舰前往此处。这海老虎便在这夹缝之中立足下来。  海面上的风带着浓烈的海腥味吹过这首船,船身随着波浪起伏。  这一夜就这样渐渐的过去了。  眼看天色就要亮了,一阵海风吹过,负责在桅杆上瞭望的水手蓦地一个激灵,猛的清醒过来。接着东方亮起的鱼肚白,他四下瞭望一番。  此时的船依旧在茫茫大海中漂泊。虽说昨日看到了吕宋岛,不过这只是这个大岛北面的轮廓,那里荒蛮一片,没有航道,没有居民点,无论是谁也不会把船开往哪里。只有再南下一段,经过维甘,到达西夷人口中的马尼拉湾,进入马尼拉之后,才算是真正到达吕宋。  水手正要伸个懒腰,想要爬下桅杆,忽然瞥见东北方向有一个黑点正在全速往这边行驶过来,看它风帆全开,在海风的吹送下,快速冲来。  水手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对这甲板大吼道:“海盗来了!海盗来了!!”  在甲板上歇息的几名水手一听到这呼叫,顿时猛地爬了起来,飞快的往船舱跑去。而那名桅杆上的水手也快速下了桅杆,跑往船舱。  片刻之后,只见大群的水手冲出船舱手中拿着弓箭、火绳枪之类的远程武器和大刀、长枪之类的近战武器。甲板角落处的一大块雨布猛地被拉开,露出两门黑漆漆的火炮来。  四名精壮的水手全力推着火炮架设在甲板上,两外两名水手飞快的用绳索将火炮固定住。接着便小心而又飞快的倒入火药,捻好引线,塞进一颗圆圆的铁弹。  手持火绳枪的水手单腿跪在船舷后,一排排枪瞄准着那飞行驶过来的帆船。  背负一柄长剑的吴归尘站在船舱门口,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些进入警戒状态的水手。  快速行驶过来的船只是一艘三桅大船,比起众人身下的这艘二桅船来,要大了不少。  眼看对方的大船进入火炮射程,却见船的桅杆上慢慢升起一面青色的旗帜。旗帜之上,一直猛虎在波涛之中昂首长啸。  “青虎旗,是青虎旗!”看到这面旗帜,众水手不由松了一口气。海老虎一共设有三色虎旗,青虎旗表示友好,黄虎旗代表中立,血虎旗代表敌对,还有一个双血虎旗,代表不死不休。  既然对方已经升了青虎旗,就证明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众位水手仍不敢放松警惕,依旧呈战斗状态。  不多时,两船慢慢的靠拢了,就在相隔差不多十丈远是,对面海老虎的船只上传出一个声音:“对面行船的可是郑家?”  其实这句话纯粹是一句打招呼的废话。这艘船的桅杆上,一名三角小旗子迎风飘扬,旗上正用朱笔写着一个“郑”字。  只见众水手里面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正是郑家的船只!小人郑进武,见过虎大当家!”发出这声音的,是一名身材壮硕,浑身晒得黝黑发亮的汉子,正是这艘船的船老大郑进武。  对面海老虎的船只渐渐靠了上来,两船相距不到五丈。  众水手更加紧张了,互相望了一眼,吞吞口水,紧握手指刀枪。  这时,只见海老虎的船只上站出一个身影,望着郑家船只,那人大声吼道:“郑大当家,老子是老虎屿的三当家蹈海虎,奉大哥的命令过来接几个人,还请郑大当家行个方便!”  蹈海虎是一名身材不高,却显得精悍的汉子,浑身上下黑黝黝的,穿着短襟褂子,衣衫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来。  郑进武听得蹈海虎这样说话,心中疑惑,口中却是笑道:“三当家的说笑了!我郑家的船上哪儿来三当家想要找的人?恐怕是三当家弄错了吧!”  蹈海虎也是笑道:“没弄错,没弄错!我家嫂子和侄女就在郑大当家的船上!老子就是过来接她们的!”  郑进武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暗忖着这话可是是真的,说不定这一船人中真的有海老虎的姘头和女儿。想到这海老虎的老婆子竟然夹在自家的船上来到南洋,郑进武感到愤怒之余,也有一丝敬佩。  看到对方三桅大船上悬挂的青虎旗,郑进武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三当家发话了,那小人去通知船客们便是,还请三当家稍候!”  说完,三名水手转身走到船舱里面,来到三个大船舱外,对着里面密密的人群喊道:“哪位是海老虎海大当家的浑家,外面有船来接了!”  杨清一家三口和柳絮母女正在船舱之中,透过一个狭窄窗口望着海面,目光之中满是担忧。几刻钟之前,那些水手通知船客,说是遇上海贼,要大家尽数前往船舱集中,免得被外面的流弹误伤。  正在这时,船舱门口传来水手的喊声,柳絮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一脸狂喜,拉着云秀儿的小手道:“秀儿,你爹来接咱们来了!”  云秀儿乖巧的点点头,站起身来,面带不舍的看着旁边的杨清。  杨远之和杨清一听见柳絮的话,顿时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柳絮的男人竟然是海盗,而且还是称霸吕宋北边的海老虎。  柳絮起身,在人群中走了两步,却又转过头来对杨远之夫妇道:“杨兄弟、嫂子,要不然你也跟着我到岛上去吧!有我在,我家汉子不会亏待你们的!”一旁的云秀儿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清。  听了这话,杨远之坚决的摇头道:“我杨远之虽是一届商人,但祖上也是清白人家,若是到了岛上,岂不是落草为寇了么?”  柳絮叹了一口气:“人各有志,既然杨兄弟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了!杨家嫂子,杨兄弟,还有小清,我和秀儿这就走了哈!”  虽然杨远之一家和柳絮母女以前不认识,但是在福建和在船上相处了这般久,其间虽有杨清落水事件,好在人没事儿,所以两方感情还是不错的!  柳絮转身走在前面,云秀儿深深的看了杨清一眼,转身跟上,在其余船客惊愕的眼神中,慢慢的往船舱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候,只听见一声沉闷如雷的声音在船外响起,接着,震天的厮杀声陡然传来。  门口的那位水手面色霎时一变,也不管正在走来的柳絮母女,转身便往甲板上跑去。  “轰——”又一声巨响传来,整个船身猛地一晃。  柳絮和云秀儿同时打了个踉跄,往旁边的船舱壁上撞过去。  云秀儿娇弱的身躯在船舱壁上一撞,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杨清见状,猛的上前一手将云秀儿抱在怀中,另一手则是抓住船舱壁上一个洞口,免得在船身的摇晃中跌倒。  “清哥哥,外面怎么啦?船怎么晃起来了!”云秀儿扬起小脑袋,满是疑问的问道。  杨清面沉如水:“我们遭到了炮击!”  
    德。特雷撒。卡洛斯男爵正对着一面一人高装饰着繁复的黄金花纹的镜子试穿自己裁剪得体的新的船长制服。  用优雅的动作翻了翻装饰着红色蔷薇花的衣领,换着不同的角度欣赏了一下自己穿着新式制服的风采,然后一边扣着熠熠闪光的黄铜纽扣,一边对身边的副官道:“亲爱的桑德拉先生,请你用一名贵族的优雅的目光看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它感觉如何?能否引起我心爱的萨曼塔夫人的注意?”  当说起萨曼塔夫人时,这位德。特雷撒。卡洛斯男爵的目光中满是贪婪和迷恋。这位特雷撒男爵来自西班牙西边的瓦伦西亚的一个大家族内,所以他的姓氏前才能加上一个“德”字。美丽的西地中海荡漾着一望无际蓝色的波澜,温和的海风吹拂着瓦伦西亚的每一寸土地。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特雷撒男爵从小便带着一股来自西地中海的浪漫,所以当他在马德里的一次贵族宴会上遇见了已经嫁做人妇的萨曼塔夫人,便立刻被这位马德里之花吸引了,疯狂的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然而在久经欢场的萨曼塔夫人的眼里,这位来自瓦伦西亚的小伙子完全是个雏儿,只要她轻轻的一勾手指,这位小伙子就会立刻为她杀死一头健壮的公牛。事实上也是如此。  好景不长,就在特雷撒男爵和萨曼塔夫人蜜里调油的时候,一纸调令将萨曼塔子爵调往新西班牙的吕宋殖民地任总督。于是,萨曼塔子爵连同夫人坐上了去东方的船。而思念萨曼塔夫人的特雷撒男爵也动用了家族的力量,将自己调到了吕宋,成为吕宋舰队的一名船长。  当然,他所驾驶的船乃是卡洛斯家族提供的,就连船上的水手大部分也是卡洛斯家族的人。所以,这艘名为“圣玛利亚号”的四桅大船可以说是他特雷撒的私产。  此时,这艘船正执行着巡逻任务。从马尼拉出发,向北行驶,在吕宋岛北边向西行,然后折返马尼拉。这就是这艘“圣玛利亚号”的航行路线。  副官桑德拉微微躬身,用带着颤音的瓦伦西亚方言说道:“尊敬的特雷撒男爵,这套制服穿在您的身上是如此的适合,如此的威武,如此的夺目。只要您穿着这身衣服到达马尼拉那些小姐夫人定然会为你疯狂的!”  特雷撒发出一阵“咯咯”的轻笑,对于这记马屁显然很是受用:“这其中包括萨曼塔夫人么?”  “当然!”桑德拉的话音中透露出一股理所当然的味道。  特雷撒英俊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股喜悦来。  就在这时候,船长舱门上悬挂的黄铜铃铛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个铃声,却是外面的若是发生了大副难以决断,必须交由船长处理的事,由大副拉响铃铛,让船长上来处理的铃铛声。  “该死!”特雷撒男爵顿时满是不悦,刚想戴起船长帽往外走去,忽然又想起身上正穿着崭新的船长服,赶紧又退回镜子边,在桑德拉的协助下,七手八脚的脱下这件崭新的船长服,而换上了一件经常穿的衣服。  理了理漂亮的弯曲金发,小心的戴上船长的三角帽,特雷撒拉开船长室的舱门,慢慢走上甲板。  “亲爱的大卫。康斯坦丁大副,你遇到什么麻烦的事,需要我来解决?”  这名叫做大卫。康斯坦丁的大副生得一头棕色的头发,皮肤微微发黑,有点像直布罗陀人。他本是卡洛斯家族的仆人,因为拥有超群的航海技能,被派到这艘“圣玛利亚号”上做了一名大副。  大卫始终板着一张脸,船上的水手几乎没人见他笑过。只见他板着脸一指东北方向:“船长先生,那边发现海盗!”  优雅的拿起铜套望远镜,特雷撒男爵眯着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透过镜片望着东北方向。小心的调节着焦距,望远镜中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虽然有海浪托着船体一上一下的轻轻摇晃,但是特雷撒男爵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那边的船只。一艘二桅中国帆船和一艘三桅中国帆船。其中,二桅帆船上悬挂着一面三角旗,里面写着一个汉字。不过特雷撒男爵并不认识这种在他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文字。而那艘三桅帆船上则是挂着一名青色的旗帜,旗帜上描绘着一只正在翻江倒海的老虎。  看到后面的老虎旗,特雷撒男爵立刻想起了盘踞在吕宋岛北边,有着“老虎”之称的一名桑雷人海盗头子。  “是桑雷人!”大为面无表情的说道,“一艘是桑雷人海盗船!另一艘好像是郑家的船。尊敬的船长先生,虽然凭借‘圣玛利亚号’强大的火炮,足够将这两艘船击沉!但是,这郑家和吕宋有着良好的贸易关系,所以我建议击沉海盗船,不管那艘郑家的船只!”  “圣玛利亚号”是一艘四桅西班牙大型方帆船,船舱中有一层,再加上甲板上的一层,船上一共有两层安置火炮的地方,再加上船首船尾,拥有火炮共计四十八门。其中,大部分为十二磅炮,十八磅炮只有六门,甲板两侧各装了三门。  船上火炮数目,赶得上吕宋舰队里面的两艘战舰的数目。所以,大卫对于这艘船是非常有自信的。  特雷撒男爵微微一笑:“是的,没有人比我更知道我亲爱的‘圣玛利亚号’战斗力。就算是面对吕宋舰队里面的那些小木筏子,我依旧有自信能击溃两艘,更别说这种海盗船只!好的,大卫先生,现在听船长的命令,往东北方向行驶,进入射程之后即刻开炮。早些决解决这群海盗!我还想五日之后能和萨曼塔夫人共进烛光晚餐!”  大卫闻言,却是固执的说道:“可是那艘郑家的船只我们最好不要击沉他们!毕竟他是郑家的船只!”  特雷撒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东北的两艘船,微微笑道:“哪里有什么郑家的船只,我只看见两艘海盗船!传我命令,全船调转方向,往东北行进!”  大卫点点头,传下命令。片刻之后,船舵慢慢转动,船身慢慢的转向东北。  甲板上的众位水手站在甲板上,喊着号子,斜着身体用力的拉动婴儿手臂粗细的的浸油缆绳。滑轮转动,巨大的风帆慢慢的转向,一具辅助用的右舷帆慢慢升起。“圣玛利亚号”的行驶速度渐渐加快。  “圣玛利亚号”渐渐的靠近了那两艘中国帆船,甲板上的操炮水手齐齐的掀开盖在大炮上的油布,露出一门门黑洞洞的火炮,而船舱中的水手那拉起了那炮仓的挡板,将上好膛的一门门火炮的炮口推出舱外。黑洞洞的炮管直瞄向远处。  眼看“圣玛利亚号”渐渐靠近两艘惊慌的中国帆船,即将到达火炮的射程之时,特雷撒男爵再次拿起望远镜望向那两艘中国帆船,只见它们没正极力调转船头,欲往东方而去。特雷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着对方甲板上有些惊慌失措的水手,大声喝道:“开火!”  ***********  传了几章了,一醉还没有请求过各位看官收藏。小弟初来咋到,十分害羞,还请各位先收藏着!接下来,故事将会慢慢展开的!  
    “三当家的,看那边,那边有船过来!”桅杆上拿着望远镜瞭望的水手指着西南方向大声往下面喊道。  三当家蹈海虎闻言,顿时一惊,顾不得对面郑家船上的船老大,拿起望远镜便向西南方向瞭望。只见单筒望远镜里面出现一艘四桅大船,洁白的大方帆上,一个巨大的红色十字在白色的方帆和蔚蓝的海面衬托之下,显得如此的醒目。  在那艘气势汹汹杀来的大船上,蹈海虎清楚的看见了从船舱到甲板之上,伸出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  “是佛郎机战船!”蹈海虎一见那白帆上的巨大十字和那高高翘起的船尾时,心中便已得出结论。虽然知道了是佛郎机战船,可是蹈海虎却犹豫起来,现在到底是立刻将嫂子抢过来,还是调转船头,立刻逃跑。  片刻之后,他便做出了决定,一边让船慢慢调转船头,一边对郑进武吼道:“郑大当家,赶紧将我家嫂子送过来,不然来不及了!”  郑进武也看见了那艘西班牙战船正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但是他自持这郑家和吕宋的佛郎机人有着良好的贸易关系,所以认为,这艘佛郎机战船是冲蹈海虎来的。  听到蹈海虎的吼声,郑进武不由微微一笑,大声回答道:“三当家稍候,夫人马上就上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炮声传来,只见身后佛郎机战船上冒出一阵白眼,二十多枚弹丸飞速射来,大部分落在郑家船只旁边的海面上,激起朵朵浪花。然而,仍有三枚六磅弹丸击中郑家船只。  可是,佛郎机战船是在刚刚进入射程时便开炮的,所以,呼啸而出的弹丸击中郑家船只时,其冲击力已经不是最大,饶是如此,仍然在船身上击出两个窟窿,另一枚炮弹重重击在厚实的侧舷上,一时间,木屑如飞。在砸出一个凹坑过后,铁弹落到海中。  受到炮击的郑家船只顿时微微一晃。甲板上众人不由齐齐打了一个踉跄。  郑进武又惊又怒的看着渐渐驶来的佛郎机船,咬牙切齿地道:“这些西夷人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向我们开火了!”  旁边一名水手道:“恐怕他将我们也当作海盗了!”  郑进武想想确实如此,当下对众水手大声吼道:“弟兄们,这些狗日的西夷人竟敢打我们的船,他娘的,立刻还击,让这些狗日的吃屎去!”  众水手大声齐齐大呼一声,将甲板上的两门炮费力的移到对着佛郎机战船的那一侧。这两门炮乃是盘踞在琉球岛上的红毛夷所铸的红衣大炮,郑家以重金购得百门,分布在郑家的主要船只和码头之上。每门炮重达千斤,移动起来十分费力。十多名水手死命的推动轮子,这才转过炮口,瞄准那艘佛郎机战船。  然而没等他们开出一炮,对方又一轮火炮齐射射了过来。  两船的距离要近得多,只听见一阵巨大的炮击声响起,又是二十多枚弹丸飞速射来。  这一次的准头可要好得多。只见七八枚弹丸射穿船舱,飞过甲板,击断桅杆。片刻之后,甲板上、船舱中传来一阵阵呻吟之声。一名水手不幸的被飞速激射过来的六磅弹丸射中肩膀,那肩膀上当即出现一个弹丸大小的血洞,那支手臂顷刻间只有两丝血肉与身体相连。  郑进武顿时双目喷火,眦眼欲裂,挥动着双手,大声怒吼道:“开炮!快开炮!”  两名水手连忙举起火把,颤颤巍巍的点燃了红衣大炮上的引线。  只见引线燃烧,腾起大量白烟,发出“嗤嗤”的响声。  “轰”“轰”两门红衣大炮喷射出两枚弹丸,直往一里之外的佛郎机战船射去。若是按照磅制计算,这两门红衣大炮算得上是十六磅炮,那威力比起佛郎机战船上的八磅炮要大上一些。  可惜的是,两枚弹丸,尽皆没有击中佛郎机战船,一枚落在战船尾部的海里,另一枚从甲板之上掠过,将白帆穿了一个大洞之后,也落在海中。  看到两炮都没有击中,郑进武不由懊恼的拍拍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那蹈海虎的船只也终于将侧舷对准郑家船只。可惜的是,蹈海虎的船只上只有五门小炮,用来装填铁砂,杀伤对方甲板上水手用的。对于这种八磅以上的炮战,根本没办法参与。  所以,蹈海虎对着郑进武大声吼道:“郑当家的,别和那些佛郎机人硬拼,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郑进武想想也是,连忙命令舵手操纵船舵,往东北方驶去。转身之前,还不忘吩咐水手再给佛郎机人两炮。  然而就在郑家船只想要逃跑时,只听见一阵震天动地的炮击声响起,转身一看,却是一片弹幕飞了过来。  “小心,是链弹!”郑进武一眼看见那些弹丸旋转飞舞的模样,顿时大声吼道。  所谓的链弹,却是两枚铁球中间用铁链连接,同时塞进炮管之中。当弹丸被火药射出炮口之时,由于惯性弹丸旋转,铁链绷直,攻击范围宽阔,专门用来切断桅杆。不过此种弹丸射程比之普通弹丸要近上许多。  “轰——”弹丸飞过,却见桅杆缆索纷纷被砸断,一时间,碎木如同雨落。一杆前桅杆被链弹击中,“啪”的一声,链弹缠绕在粗壮的桅杆之上。缠绕之处,桅杆裂开半寸宽的缝隙,却没有砸落下来。  然而郑进武知道,这根桅杆差不多已经废了。它根本不能承受海风吹拂风帆是巨大的力量。看着正忙碌着装填弹药的水手,他蓦地大吼道:“分一半水手出去,将舱中的旅客给我安置到三当家的船上!”  水手们一愣,一些人随即冲入船舱之中。  “三当家的!”郑进武对着对面的海盗船大声吼道,“我郑进武有件事求你!求你看在同时汉人的份上,将我船中的客人和我手下的兄弟运走!”说着,双膝蓦地一软,竟然对着蹈海虎的船只方向跪了下来,“就算是我郑进武求你了!”  蹈海虎遥遥看见甲板上跪着的郑进武,听见耳旁传来的阵阵炮声,顿时热血上涌,刚想应承下来,却又想到现在情况危急,这转移人员,也不知要花多长时间。  这时候,那郑进武又吼道:“三当家的,若是你答应了,在下定当与西夷人周旋到死,为三当家争取时间!另外,在下船上有两个打铁箱子,里面有黄金万两,若是三当家答应,这万两黄金便送与三当家!”  虽然隔得老远,虽然耳边尽是炮声,但蹈海虎还是听见了郑进武的声音。黄金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好!老子答应你!”蹈海虎蓦地大吼一声,“弟兄们,把船靠上去,接那些人过来!”  郑进武听得这蹈海虎同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口中仍旧满是感激的吼道:“多谢三当家了!”  那些海盗听得蹈海虎同意那郑进武的建议,当下,操帆手奋力的拉动船帆,使其慢慢靠近郑家船只。  就在两船相距不到两丈的时候,五架长长的梯子从海盗船上伸出,搭在郑家船只之上。  此时众旅客已经上到甲板上,郑进武正大声吼道:“所有人给我到三当家的船上去!快!快!”  “轰——”郑家船只发出的炮弹终于击中了佛郎机战船。两枚十八磅的弹丸飞旋而出,射在佛郎机战船船首的船楼之上。  霎时间,木屑翻飞,凄厉的惨叫声就连轰隆发射的大炮声也遮不住。  而受到炮击的佛郎机战船顿时沉默下来,风帆慢慢转动,却是斜切着往这边驶来。因为是切的斜角,所以轰鸣的火炮不多,很多的火炮因为射击角度的问题而没有发射。  这佛郎机战船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十八磅炮,当下转动风帆,调整位置,想要抢占上风向。  此时在郑家船只之上,一名名旅客顺着梯子爬向海盗船只。每当有人害怕着不敢上前时,水手们便粗鲁的将这人推到后面,让敢于悬空爬梯子的旅客上来。  
    杨清夹在人流之中,一手拉住母亲的手,另一手却是拉着云秀儿。  当船只遭到炮击的第一时刻,他便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能让船只受到这样撞击的,除了礁石,也就只有火炮了。  虽然对这个时代的海战有着强烈的兴趣,但是他却不想自己再次去一趟地府。当下抓起母亲和云秀儿的手,大声的对柳絮吼道:“柳阿姨,赶快带我们去那海盗船上!”  杨远之听杨清这样说,正准备训斥,却被后者抢先道:“还带着这船上,绝对会连小命都丢了,还不如去海盗那边!”  这个时候,仿佛是为了印证杨清的话语,一阵炮声响过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枚铁弹打穿了船舱余势不减,连穿了两个人之后,砸在对面的船舱壁上,跌落在地。顿时,鲜血狂飙,血肉模糊。受到惊吓的乘客齐齐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声,直往船舱通往甲板的梯子冲去。此刻人类本性展露无疑,为了抢夺这架梯子,后面的人拼死挤着前面的人,甚至将人拉下来。虽然只有区区十多人,但是在争抢之时,却有两人被踩踏致死。  水手看见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想要拦住他们,协调秩序。然而人流汹涌,那里拦得住,这些水手见状,赶忙拔出刀来,这才稳住了人群。  杨清和父母还有柳絮母女也挤在人群之中,跟着人群往那梯子边移动。  此时的场面极为混乱,那架梯子之前,旅客、水手,人群攘攘,炮声隆隆。隔上一段时间,船体便会震动一次,却是受到了炮击或是射出炮弹。  所幸水手们很快以武力维持了秩序,用拳头狠狠揍了两个争先的旅客之后,场面安稳下来。  在水手的组织之下,旅客紧张而有序的往甲板上攀爬。  虽然在上梯子的时候井然有序,然而,刚刚一上甲板,不少旅客便发出一声震天的惨叫声。即使是杨清还身在船舱,刚刚上那架梯子,依然能听见。在杨清的身后,云秀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杨清一上甲板,迎面便看见甲板之上一具具被炮弹砸烂的尸体。甲板被炮弹掀出一个个大洞,一道道深深的划痕。侧舷处被轰开一道道豁口,木板碎片洒落在甲板上,混合在鲜血中。而那两杆桅杆,有一杆已经斜斜倾倒,虽未砸下来,但是,那断口处的裂痕正在不断扩大,砸落在甲板上只是迟早的事。  杨清转过头,看见了一艘三桅中国帆船,三帆全开,五架悬梯正搭在两船之间。这艘三桅帆船,想必就是那海老虎的船只。再望一眼身后,只见一艘巨大的西式帆船正鼓胀着风帆慢慢往这边斜切过来。虽然隔得尚远,但杨清还是望见了船甲板和船舱中黑漆漆的炮口。  为什么这艘帆船会攻击我们?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脑海,杨清便知道了答案。恐怕是这艘海老虎的海盗船的缘故吧!杨清小心的沿着甲板走了几步,避免自己的鞋子碰上甲板上的尸体,踩到地上的鲜血。他想刀船舷边看看那艘海盗船的模样。  可是,没走两步,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还有柳絮母女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赶紧回身一看,只见甲板上人影憧憧,加上水手有五六十人站在甲板之上活动,根本就找不到双亲和柳絮母女的身影。这个时代,衣衫的颜色单调之极,多为深色,男子常穿黑、灰、蓝等色,女子则常穿绿、浅红等色,一眼望去,尽是这几种颜色的衣衫,既不容易辨识。  正在杨清有些茫然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喊声:“清儿,清儿!”  这个声音正是自己母亲发出的呼声。  偱声一看,原来自己的双亲和柳絮母女已经站在悬梯边,正要上那几架悬梯。在自己前面,挤满了正往悬梯涌起的旅客和水手。走近之时,身材瘦小的杨清被前面的旅客水手遮住,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再次退后两步,跳起来,看到自己母亲之后,发出一声大喊:“娘!”然而在隆隆的炮声和甲板上人群的哭喊声嘈杂声中,这声呼喊瞬间便被淹没。  再次跳起来,对着已经在悬梯上爬行的双亲奋力呼道:“娘——”  这一回杨周氏听到呼声,回头望了杨清一眼。却不料这一回头,分散了注意力,险些从悬梯之上跌落。  杨清见状,赶忙大吼道:“娘,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听到了杨清的这话,杨周氏却是面色犹豫的望了望杨清,又望了望身旁的杨远之,终于狠下心,专心的在悬梯之上爬着。杨远之隔着人群深深的看了杨清一眼,而后者的目光亦是这样深深的望着杨远之。  “爹,你先走,儿子随后就会跟来!”眼神之中,杨清说道。  “好,你快些过来!”杨远之说道。  而在杨远之夫妇的旁边,柳絮小心的带着云秀儿爬在了另一架悬梯上。  当杨远之夫妇和柳絮母女到达对面的海盗船,便立刻呆在船舷边,满脸焦急的望着杨清。那些海盗船上的水手见杨远之夫妇等人站在船舷边,正要过来将他们赶进船舱之中时,那柳絮立刻对着这水手喊着什么,大概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那水手犹豫片刻,转身离开。  目送着父母慢慢爬到对面的海盗船上,杨清心头顿时放松下来。而看着前面争先恐后的人群队伍,又感到一阵不爽。  这时候,杨清只见水手们在郑进武的指挥下,从船舱之中吊出两口大铁箱子。看那分量,可是不轻。重重落在甲板之上时,杨清只觉得甲板一阵轻晃。这两个大铁箱子显然也要运到对面船上去。  “轰——”沉默了许久的炮声再次响起。  原来是那西班牙巡逻船已然抢占了上风向,正与两艘并行的中国帆船排成“T”字形,随即展开了一轮炮击。  几十门火炮同时发威,渐次开火,甲板之上,船舱之中,朵朵火焰绽放,一枚枚炮弹如同暴风骤雨,呼啸着发出一阵阵啸音,重重的砸在两艘船的船尾之处。  “他奶奶的,郑老大,你快些将金子搬过来,老子马上就走!”海盗船船身一震,船尾处已经挨上了两枚炮弹。蹈海虎心头一急,大声的对着郑家船只吼道。  郑进武见旅客和水手已经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六七人,当下一狠心,大声吩咐身边水手道:“兄弟们,将箱子搬到对面船上去!”说这话之时,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吴归尘道:“吴兄,你先过去!”说着,右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吴归尘看在眼里,当下两步上前,重重一脚踏在船舷之上,竟然在船舷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借着那一个冲势,一跃三四丈,直接落在了对面船上。  原来这郑进武的目的也不单纯,以转移旅客为名,将水手移过去大半,再将那黄金移过去。那时候,等到这江湖中一流高手吕归尘发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蹈海虎等人,那么这艘大船便是自己的了。  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佛郎机人的船,动作这般快,迅速抢占了上风向,一轮炮击便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打了过来。  当那些水手费力的拉动绳索,拉起两口大铁箱子,准备将铁箱子吊到海盗船上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只听见那佛郎机战船再次射出了一枚枚炮弹,而且半数是链弹。一片炮弹飞过,那架在两船只见的悬梯被打成数段,链弹和圆球炮弹呼啸着从两艘战船之上划过,没入到远方的海中。另一些炮弹狠狠的砸中了两艘船船尾。  最令郑进武感到绝望的是,一枚炮弹轰然撞击在了那掉在两船之间的铁箱子上面。“轰——”一个铁箱子轰然炸开,四下飞溅的铁片中,一块块金黄色的重金属渐次落下,砸入水中。  两艘船上的众人看着这不停落下的金砖,顿时呆住了。就连伤者也满是肉疼的看着一块块金砖落入海中。  蹈海虎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即将属于自己的黄金缓缓落下,连声喊道:“郑老大,快点,快点啊,吧箱子运过来!”  郑进武尚未说话,只听见一阵炮声再次响起。  这一轮炮击,尽是那十八磅的大炮射出的炮弹,威力更大。一枚炮弹刚好砸在了郑家船只的甲板上,破了一个磨盘大小的洞,深入船舱。还有一枚炮弹走了狗屎运,擦了一下郑家船只的那杆已经被砸得不堪重负的桅杆。桅杆“咯吱”一声,看眼就要倒了下来。  那些正在拉动绳索搬运黄金的水手顿作鼠窜,两箱黄金轰然落入大海之中。见到这一幕,郑进武呆住了,桅杆慢慢砸下,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那已经到达海盗船上的吴归尘再次跳了过来,来到郑进武身边,一下子将他拉开。  “走——”在郑家船只的桅杆发出开始倒下的时候,蹈海虎就果断的命令水手起锚划桨。若是桅杆砸下来,将两艘船连在一起,那么恐怕自己也会葬身佛郎机人的火炮之中。黄金虽然好看、好用,但是性命更加重要。  终于,在桅杆砸下来之前,海盗船挂着累累的伤痕,顺风而逃。  
    在蹈海虎看来,这此前来接老大的姘头,可是亏惨了。  当那郑进武提出让乘客和水手到自己船上时,蹈海虎便觉得有问题,后面这郑进武又以万两黄金为诱饵,让他不由心动了。就算是这郑进武有什么图谋,在他蹈海虎的船上,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所以,蹈海虎接收了郑进武的建议。  可是,情况的变化让蹈海虎感到措手不及。佛郎机人的战船风帆全开,动作迅速,火力强劲。自己这艘三桅帆船和佛郎机人的战船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他强大的火力中,自己船尾挨了数枚炮弹,甲板之上,被打出了脸盆大小的坑洞,还有十多名水手也受了伤。不过总算是将老大的姘头和女儿接了回来。  在佛郎机人抢占了上风向,开始炮击的时候,他蹈海虎便起了逃跑的主意。让水手开始收起船锚了。而那些从郑家船只上过来的旅客和水手,尽被自己手下控制着。  在桅杆缓缓砸下的时候,海盗船已经缓缓启动。桅杆从船尾砸入海中,激起一阵浪花。  郑进武站在船上,看着那海盗船风帆渐渐鼓起,一支支船桨从船舱中伸出来,飞快的划动着,猛的对着那海盗船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他娘的蹈海虎,老子跟你没完!”  然而,在佛郎机战船再次响起的火炮声中,声音被淹没了。  此时,郑家船只上还有包括杨清在内的十多人。  看着四周惊慌的人群,杨清心头感到深深的无力。虽然阅历不多,但是,杨清还是判断出来了,这郑进武如今已经是陷入极度的惊慌之中,恐怕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已经丢失了。只见他手中握着长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杨清感到一股惧意在心头蔓延。  再加上甲板之上流淌的鲜血,断裂的肢体和鲜红的肉,杨清惧意更甚。而自己父母乘坐的海盗船只已经离开,又让杨清感到一阵欣慰和孤独。为了保护自己,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矮小的身体藏在角落,也顾不得脏,用半具尸体,遮住自己的身体。  “老大,老大不好了!”这时候,一位水手冲过来,大声说道,“老大,船底被炮弹打了个大洞,海水倒灌进船舱,怎么也止不住啊!”  郑进武听了水手这话,陡然哈哈狂笑:“堵不住?堵他干什么?反正都得死!好,你先上路吧!”说着,这郑进武长刀一挥,猛的刺进这水手的腹部。  这名水手临死之前,满是惊疑的看着自己的船老大,不敢相信这平时威严却好说话的船老大竟然会出手杀了自己。  站在郑进武身边的吴归尘见到郑进武的这番动作,只是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望着那佛郎机人的战船。  这一望,倒让他惊讶起来,不由发出一声“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佛郎机战船的西北方,帆影重重,一面面梯形的风帆在强风的吹拂下,胀鼓鼓的。桅杆顶端飘荡着的柔软的长旒旗正在劲风的吹拂之下,水平扬起。却是一支由六艘大船组成的舰队正在那艘佛郎机人战船的上风向,呈包围状,扑向那艘佛郎机战船。  已经是老江湖的郑进武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支舰队同样是西夷人的,不过具体是哪个国家,他还是不知道,只远远看见那船上挂着的旗帜,白底红十字,又和那佛郎机战船船帆上的十字不同,这个十字,明显要宽得多,还有呈米字型的旗子,这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在他的世界观中,西夷人长得差不多,除了佛郎机人,便是盘踞在琉球的荷兰人。不过不知道这支舰队是不是荷兰人的。  正思考间,只见那佛郎机战船慢慢转向,在发出一阵炮轰之后,便风帆全开,帆向转动,竟然往南跑去。不与那支舰队接战。  想必也是,这艘佛郎机战船不过几十门火炮而已,而那支不明来历的舰队,六艘船加在一起,至少有一百八十门火炮,不是那艘佛郎机战船可以应付的。  “船长先生,若是我等不放一炮便逃回吕宋,恐怕说不过去吧!”副官桑德拉见特雷撒男爵自那支该死的英国舰队出现之后,便立刻命令大副大卫。康斯坦丁撤退,不由出言,向船长特雷撒男爵说道。  特雷撒男爵拿着精致的望远镜,在望了那些英国人的船只之后,喃喃说道:“确实不好!这些英国佬已经摆出了战斗队形,就差开启炮舱了!”放下望远镜,向桑德拉副官说道,“传我命令,火炮齐射一次,然后风帆转向,脱离战斗,往吕宋驶去!”  桑德拉只好将这个命令传达给大副康斯坦丁,而康斯坦丁继续传达下去。  “亲爱的的桑德拉先生,我可是射了一轮炮了!现在离开,应该这样总好了吧!”特雷撒男爵抚摸着领口的黄铜扣子,轻笑着对副官桑德拉说道。  桑德拉顿时无言以对,沉默片刻,方才说道:“船长先生,你真的要赶回吕宋?难道就不想要那些明国帆船上的黄金?”  在炮击两艘明国帆船的时候,特雷撒男爵和桑德拉副官都见到了那炮弹击中铁箱子后,从里面落下的一块块金砖。  这时候,火炮开始发威了。“轰——”几十门火炮一阵齐射,向那支英国舰队喷射出了一颗颗弹丸。在射击之后,康斯坦丁大副在船尾操纵着船舵,让帆船慢慢的转向,往南驶去。  “不,亲爱的桑德拉先生,那些黄金在我的眼中是如此的可爱,本来落在那些桑雷人手中已经是暴殄天物了,若是沉没大海之中,岂不更是可惜?可是,在我们面前,这支该死的英国佬舰队的实力超过了我亲爱的‘圣玛利亚号’许多,看到他们那可恶的圣乔治十字旗和米字旗,我便觉得讨厌。所以,我们需要暂时撤退,守在一旁,看看这些英国人下一步的动作的是什么!我敢以卡洛斯家族的名义打赌,这些英国人绝对是冲着那些黄金,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我们怀有敌意!”特雷撒男爵站在船头,迎着海风,缓声说道。  桑德拉恭敬的行了一个脱帽礼:“阁下的睿智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特雷撒男爵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忽然又觉得这种笑声与自己的贵族风度不符合,当下轻咳一声,止住笑声。  西班牙船的设计,由于受到北海船只和地中海船只的双重影响,其设计也是独具一格的。在船头和船尾,西班牙船高高翘起,往往比甲板要高出不少。视野更加开阔,进行接舷战的时候,从船头和船尾,也可居高临下的打击对手。但是,过高的船头和船尾,使得整艘船的重心过高,稳定性不及北海船只。另外,在风帆之上,采用方形大横帆,在海中航行,速度极快,但传向不太灵活,尤其是近海活动时,限制更大。  当特雷撒男爵下令撤退之后,四根桅杆之上,风帆全开,再加上船头的斜帆,其航速极快,很快就消失在英国战舰眼前。  “降商船旗,升海军旗!”随着威德尔上尉的命令,有一面白底红十字旗升了起来。此刻这支英国舰队的旗舰上,悬挂着英国国旗米字旗,英格兰圣乔治十字旗,英格兰海军白底红十字旗三面旗帜。  威德尔上尉今年不过三十二三岁,却已经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可以说是年青有为。当然这种年少有为与威德尔上尉出生于英格兰贵族有关。  威德尔上尉领导的这支舰队之所以会来到远东,却是因为英国的海上贸易受到了荷兰人的严重威胁,从伦敦到东印度公司的苏拉特的航线,也时常被荷兰人阻断。为了能开辟新的市场,英国决定于葡萄牙人进行合作。同样,葡萄牙人在远东的霸权也急速衰落,荷兰人在东亚占领了琉球,在南洋,占领了泗水,里斯本到澳门的航路完全被荷兰人阻绝。所幸的是,大明有个郑芝龙,带领郑家船队和大明水师,大败了荷兰人和巨盗刘香,使得荷兰人在东亚停住了急剧扩张的势头。但是,荷兰人仍旧以琉球为基地,在与大明和日本做生意。  荷兰人的威胁,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澳门葡萄牙人的利益。所以,当英国欲图借助葡萄牙人的势力打开大明市场的市场,双方一拍即合。  三年之前,即1635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同果阿的葡萄牙总督达成协议,同意英商自由出入澳门从事贸易。同年12月12日,英王查理一世颁布训令,任命威德尔上尉为指挥官,率领6艘船舰前来大明。舰队与1636年4月出发。  然而,当1637年6月舰队抵达澳门南部的时候,澳门的葡萄牙商人,不愿英国人分薄了自己的利益,拒不执行果阿总督的命令,一面在明朝官员面前诋毁英国人,说他们是荷兰人,前来大明捣乱,应当驱逐。另一方面,又派出巡逻艇,在英国舰队四近游弋,阻止英国人的贸易活动。  英国舰队指挥官威德尔见在澳门贸易无望,便启程前往广州,在虎门,与明军发生交火,占领了虎门炮台。并在以后的几个月间,多次深入广州内河,劫掠村庄,抢夺粮食、牲畜,与广州当局发生多次交火。并炸毁了虎门炮台,焚毁了大帆船一艘。  犯下如此罪行之后,威德尔深知已经得罪了大明当局,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对大明贸易带来麻烦。于是,十月的时候,威德尔请求葡萄牙人出面调停。  到11月22日,英国舰队答应了广州当局提出的要求,赔偿白银二千八百两。30日,威德尔向广州当局提交一份保证书,对虎门事件表示歉意,并保证完成贸易后即行离去。据此,广州官员决定对其不予追究,令其贸易后尽快离境。12月29日,威德尔船队离开澳门,启程回国。  于是,中英之间充满火药味的第一次交往就此结束。  
    无论是作为船老大的郑进武,还是作为穿越者的杨清,都没有意识到面前这支英国舰队便是同大明发生交火的英国舰队。  作为交火的一方,威德尔这位英格兰贵族,对于大明,怀着一种厌恶的情绪。虽然这一次贸易失败,是由葡萄牙人出尔反尔引起的。但是,威德尔还是将他归结到大明人身上。这种带着地域偏见和种族偏见的思想,也为日后其灭亡于印度埋下伏笔。  十二月的时候,舰队在完成了交易之后,离开了澳门。如威德尔预料的一样,由于自己写了道歉书,并且做了赔偿,那些大明的官员没有过分在商贸上为难于他。准许其舰队中的商品直接在大明销售,准许直接从大明购买商品。而不是像荷兰人一样,不得直接与大明交易,须得经由葡萄牙人之手。  但是,在购进大明特产的时候,由于资金的限制,只买了预计中的三分之一的货物,这让威德尔感到十分不爽。  乘着北风之下南洋,舰队悬挂着贸易旗,准备一边做生意,一边返回伦敦。南下南洋的第一站便是马尼拉。在马尼拉补给之后,往西南抵达文莱,然后前往马六甲,返回印度苏拉特,最后从印度出发,返回英国。  当船只航行到吕宋岛北部的时候,威德尔隐隐听见了炮声。  这时候,站在瞭望台上观测远方情况的瞭望手向威德尔报告,说是发现了西班牙人的战船,正在开炮。  顺着瞭望手指引的方向,威德尔通过望远镜望见了那艘西班牙战船。  西班牙战船极其好分辨,那高耸的船头和船尾便是其显著标志。这艘西班牙战船正在向两艘挂着硬帆的中国帆船开火。阵阵火花在船身上闪起,那两艘明国帆船四周,顿时升起一道道水柱。  “这艘西班牙战船的火力真是强劲啊!”威德尔看到那两艘明国帆船被强大的火力压倒的时候,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来。看到那斜起的硬帆的时候,威德尔船长不由想起了自己在广州澳门的遭遇。  威德尔身边的副官接口说道:“指挥官先生,前面正发生着战斗,我们是否需要绕行?”  威德尔依旧用手中精致的单筒望远镜望着那边战事,口中说道:“没关系,现今我们悬挂的是贸易旗,就算是靠近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将马尼拉的吕宋舰队惹出来,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忽然间,威德尔只见那两艘明国帆船之上,两个大箱子从一艘船上吊到另一艘船上。当那两个箱子在两船之间搬运的时候,一枚弹丸击中了那个箱子。霎时间,威德尔的眼睛被眼前反射着太阳光芒的黄色金属块给晃花了。  只见箱子倾斜,一块块金砖跌进海中,溅起一朵朵水花。接着,明国船上,桅杆倒塌,惊慌失措的水手松开了手上的绳索,那两个箱子顿时跌落至海中。  一见到两个箱子跌落,威德尔心头一紧,接着涌起一阵喜悦来。这里是吕宋岛北部,距离岸边不到两海里,这附近海域不太深,一个善于潜水的水手抱着石头都能潜到底。只要将那艘西班牙船赶走,自己取这些黄金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起自己这次远东之行,收获寥寥,威德尔一边统计着自己能分得多少利益,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前程。  终于,他下定决心,将讨厌的西班牙船赶走,去取这批黄金。  当下,他便下令,整支舰队呈战斗队形散开,往那西班牙船扑了过去。  见到自己的舰队扑了过去,那艘西班牙船似乎并不愿与舰队发生冲突,在鸣炮一轮之后,调转船身,往南而去,飞快的离开了这片海域。  看着那艘西班牙船离开,威德尔感到一丝不对劲。刚才通过望远镜,他分明看见了西班牙帆船上挂着的旗帜。除了一面西班牙国旗、新西班牙行省旗、吕宋殖民地旗之外,还有一面绘着蔷薇花的家族旗。威德尔认得,那是西班牙东面,西地中海瓦伦西亚的卡洛斯家族的旗帜。凡是能悬挂这面旗帜的,都是卡洛斯家族的直系亲属。也就是说,这艘西班牙船上,有着一名卡洛斯家族的直系亲属。而在欧洲的贵族圈里,这个家族以贪婪和狡猾著称。威德尔上尉可不相信,这为卡洛斯家族的成员会看到黄金而不动心。铁定是这艘西班牙船有所图谋。  不过,一看到自己舰队的六艘装配有英国最先进火炮的战舰,心头便又有了底气。管他什么阴谋图谋,在自己战舰强大的火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大不了不经由马尼拉,而直接去文莱,只要进入到了荷兰人的地盘,就算是吕宋舰队出动,那又如何?  当西班牙船离开之后,威德尔立刻下令升起英格兰海军旗。  五艘战舰慢慢的向那艘停留在原处,正缓缓下沉的明国帆船驶去。  海水汩汩从船舱底部那被炮弹打穿的洞里涌进来。脸盆大小的洞口,海水涌入如泉。开始的时候,还有水手拿着木板和钉子去钉住这口子。可是,当一名水手一锤子砸在船舱底部,却将洞口附近的船板砸裂,很快就被海水吞没之后,就再也没人来修这船了。开玩笑,此时的洞口,足有磨盘大小,拿什么去堵?船舱之中,水已经没至膝盖。  甲板之上,郑进武和残余的五六名水手,连同躲在角落的杨清和另外两名旅客都眼巴巴的望着那缓缓行驶过来的英国船。  杀了一名水手泄愤的郑进武轻松一笑,收起尚带血的长刀,对身边的吴归尘道:“呵呵,吴兄,看来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嘛,这些船一过来,我们就有救了!”  吴归尘却是不置可否的一笑,转而问道:“郑兄,你可知道这些战舰是西夷哪个国家的?在下可是从未见过这种旗帜啊?还有,他们是否对我等怀有敌意呢?”  郑进武当即无言以对。  郑进武不认得,杨清却是认得那悬挂在桅杆之上的英国国旗和圣乔治十字旗。此时的英国,尚未将北爱尔兰收入其中,所以此时的英国国旗,是由英格兰的白底红十字的圣乔治十字旗与苏格兰的蓝底斜十字组成的蓝底米字旗。那那面另外一面圣乔治旗表明这支舰队属于英格兰,还有一面十字旗,是英格兰海军的旗帜。至于桅杆顶端的燕尾长旒旗,上面却是英格兰皇室的旗帜。  作为大连海事学院每学期都拿奖学金的优秀学生,呃,当然,被挂科的那学期除外,杨清对于航海史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当这支英国舰队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刻就想起了1637年的明英战争。中国第一次与英国接触,便发生在这个时候。  所以,当他认出这支舰队是威德尔统领的英国舰队时,他的心里就忐忑不安。这些英国人刚刚在广州吃了个亏,说不定一转眼就将气撒在这艘郑家船只之上,那时候,就算是自己身为穿越者,也只能悲壮的挂了。  这时候,英国舰队离自己这艘船已经不到三十米了,几乎可以看见对方船上的水手。  “救命——,救命——”这郑进武不知是否是看见了生的希望,这厮竟然冲到船尾的位置,用葡萄牙语大声的吼着救命。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排冒着青烟的燧发枪口子。  在呼啸的弹丸中,郑进武身中数枪,一下子栽进大海之中。和郑进武一进中弹的还有两名跟随着他的水手。  见到郑进武如此下场,甲板上的水手和旅客齐齐发出一阵尖叫声,赶忙躲在能躲的物体后面。以免被这些来者不善的西夷人射杀。甚至有些人还跑进船舱之中,不过一看到船舱中及腰的积水,又立刻跑了出来。  杨清在看到郑进武栽进大海之时,整个人彻底愣住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猛的从心中迸发出来,对着越来越近的英国战船,看着甲板上一排排黑漆漆的枪口,他抱着脑袋,用英语猛的大吼道:“NO——”  
    此时的大明朝,精通外语,多是精通葡萄牙语。而与葡萄牙语属于同一语系,非常相似的西班牙语,凡是掌握了葡萄牙语的人,大部分都掌握了西班牙语。还有就是荷兰语。至于英语,能够流利说出来的极少。  所以,当威德尔船长听到那声“NO”的时候,不由示意水手们暂停开枪。另外,他还需要来问问这里的情况如何。  待杨清吼完这声“NO”,他这才回过神来,满是不安的看着对面甲板上,竖起枪杆的水手。  这时候,两船并列在一起,相距不到五米。一块块跳板搭在了两船之间。十多名手持燧发枪和西洋长剑的水手走上了郑家船只。  其中一名看起来像头领的人来到杨清面前,用英语问道:“你会说英语?”  此时的杨清只有十五六岁,加上身体瘦弱,所以,这位水手没有将抢瞄着他。  杨清听到这水手的话之后,反倒是镇定下来,脑中此思忖片刻,站起身来,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俺在胸前,行了一礼,口中用近乎标准的伦敦口音英语说道:“勇敢的水手,鄙人乃是大明国开国功臣应阳候杨璟的后代。曾经跟着一位在明国传教的教士学过英语。不知你们船长是英格兰那个家族的成员?”  这一手问及出身的手段是杨清在后世学来的。这时候的欧洲,刚刚处于封建时期向资本主义时期过渡的时候,这时候,那些贵族们津津乐道的便是身份出身以及奢侈的品味。  所以,当杨清熟练的用英语说起自己是大明朝一位侯爵的后代之后,那位平民出生的水手看着杨清,眼中不自觉的带上丝丝恭敬之色。此时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蓝色薄绸汗衫,比起诸位水手和旅客要好上一些,再加上那个礼节,让杨清看起来彬彬有礼,颇有风度。  见到这种情况,杨清赶紧大力吹嘘自己的祖上杨璟是如何如何的厉害,为大明朝立下了什么功劳。一串英文如同机关枪一样飚了出来,让这名水手更加敬畏了。  “怎么回事?”这时候,只听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张允文一看,却是这船上的二副正站在船舷之上喊着。  那名水手忙转过身,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将杨清的这个假冒贵族的身份说了一下。那边二副听罢,顿时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开。估计是向威德尔报告去了。  此时,整艘船离沉入海中相去不远了。原本搭在两船之间的跳板,也渐渐倾斜。  “哦,勇敢的水手,你说我们是不是先到你们这艘威猛的战舰之上去,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杨清试着向身边的这位水手说道。  这名水手却是摇摇头:“没有得到指挥官阁下的应允,我是不会让你们上战舰的!”  杨清当即郁闷起来。  这种郁闷没有持续多久,那位二副便回到了船舷处,只听他沉声说道:“请这位杨侯爵还有甲板上的其他人上船!”  那些持枪对着其余郑家水手和旅客的英国水手闻言,便用枪口碰了碰郑家水手和旅客。那些水手和旅客还以为这些英国水手要痛下杀手,顿时愤愤怒吼道:“他娘的西洋蛮子,你们想要干什么?老子可是郑家的人,你们敢杀我?”  听了这话,杨清不由翻了个白眼,人家连郑进武都干掉了,还会在乎多干掉一个水手?当下对着这些水手和旅客道:“各位,这些人是英国人,和大明从未有过交往,不会在乎什么郑家不郑家的!你们若是想要活命,都得听我的!”  “哼,你个黄毛小子,凭什么要让我们听你的?”两名生得高壮的旅客不服气的说道。倒是那些水手,和杨清混熟了,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这里只有我能说他们的话!”杨清淡淡的说道,“只要我在他们面前说你们是刚才那群海盗的人,你说这些英国人会如何处置你们?”  那两名旅客当即不再言语。  杨清又道:“刚才我已经向他们请求,让我等到他们的战船上去。这是他们要带我们上英国船。你们谁不愿意去,那就留在这儿等着船沉吧!”  杨清这样一说,众人当下不再言语,顺从的在英国水手的“护卫”之下,上了英国船。  上船之后,水手们随身的兵器便被卸了下来,水手们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除开杨清,水手和旅客加起来,一共有七人,四名水手,三名旅客。这七人连同杨清一起被水手带到了船尾处。在那里,威德尔和本船的船长正看着他们慢慢过来。  威德尔的目光在八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了杨清身上。毕竟杨清身上穿的薄绸衫,而其他人身上多是棉布或麻布衣服。  “这位年轻的先生便是杨侯爵么?”威德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着杨清说道。  杨清行至威德尔面前一米处,行了一礼,用带着伦敦口音的英语说道:“准确的说是杨子爵!”杨清同样露出一脸笑容来,“我大明国的爵位承袭与欧罗巴诸国不同,每代需要降一级爵位,方能承袭!在下祖上杨璟,为二等侯营阳侯,其子继承三等侯爵位,其孙继承一等伯爵位。这样下来,到达在下这一代,继承的只有子爵爵位了!”说道这里,杨清长叹一声,“这位尊敬的先生,想必你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吧,如此年轻便能成为一船之长,真是年轻有为啊!”  话音一落,旁边的一位中年人纠正道:“这位阁下是我们舰队的指挥官,在下才是这艘船的船长!”  杨清立刻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接着便是谀词如潮,马匹狂拍,直将那威德尔和那位中年船长说得喜笑颜开,很快和杨清笑成一片。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那些英国水手不由有些纳闷,自己的指挥官和船长并不是好说话的人,想不到这明国人,还是竟能和指挥官以及船长说道一处。  不过离威德尔和船长较近的水手听着杨清说起什么“崇拜之情犹如泰晤士河的河水连绵不绝,犹如海潮一波接一波”时,不由脸上挂满了鄙视的表情。  杨清却是毫不在乎,继续对着威德尔狂拍马屁。  每说上一会儿,战舰已经离那艘郑家船只有一海里远了。而那艘郑家船只也慢慢的沉入大海之中,只留下一个漩涡和漂浮起的木板。  等到那郑家船只彻底沉了,威德尔却是下令船只往回走,径直往沉船处驶去。杨清心念百转,立刻想起了那两箱沉入海中的黄金。这威德尔的目的恐怕便是那些黄金吧!  当下犹犹豫豫的对威德尔道:“尊敬的指挥官阁下,在下有一件事情希望指挥官阁下能够答应!若是答应,在下必有重礼相谢!”  威德尔转过头,看着杨清说道:“哦?杨子爵,不知是什么事情?”  杨清硬着头皮说道:“在下从明国前往吕宋,带着两箱黄金准备在吕宋购置一些火炮、火枪,以防卫建奴。不料途中遇上西班牙人的战船。他们一句话没说,便直接攻击我们。好在在下的父辈与吕宋北面的海盗有交情,便准备将黄金转移到海盗船上。谁料在运送的时候,竟然被西班牙人打到了海里。所以,在下请求威德尔阁下能够将两箱黄金打捞上来!并将我等送至安全地带!事成之后,这两箱黄金便由在下做主,送与指挥官阁下了!”  杨清尽量使用恭敬的措辞,字斟句酌的向威德尔说道。说话途中,还悄悄抬起头,偷看了威德尔两眼,见其脸色变幻,强撑着将话说完。  他知道,从一开始,威德尔便对自己不太相信,即使自己对他大加拍马,亦是如此。如今,他们明显是准备去打捞那两箱黄金,而自己却说这黄金是自己所有。也不知这家伙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而威德尔听了这杨清的话,心念亦是急转。杨清说他是这两箱黄金的主人,威德尔将信将疑,不过听到最后这杨清说将两箱黄金送与自己的时候,心头忽地一动。  这片海域除了自己的舰队,还有一艘西班牙船。现在西班牙船虽然退却了,但是,在威德尔看来,卡洛斯家族的成员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说不定等到自己打捞上黄金来,便会派人来交涉,要求分一杯羹。虽然自己不惧他一艘战船,但是,这吕宋是西班牙人的地盘,若是自己不分,恐怕这西班牙人会从中使坏,比如向海盗报信之类的事情,那时候,恐怕自己的舰队在整个东南亚有许多麻烦。  另外,就算是过了西班牙人这一关,在回到英国的时候,这批黄金也只能作为战利品,除了自己留下一小部分之外,其余皆要上缴。如今这杨清许诺将黄金赠与自己,这样下来,西班牙人无话可说。而且两人之间的交易属于私人行为,这批黄金将会是私人物品,而非战利品。自己可以得到大部分的黄金。所以,不管这杨清是不是这批黄金的主人,对自己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威德尔在轻笑两声以后,满脸笑容的向杨清行了一个脱帽礼:“如你所愿,亲爱的杨子爵!”  ***********  呃,发了这么几天的书了,看着各个数据,实在是悲凉莫名啦!一醉在这里麻烦诸位看官,看过之后,若是觉得可读,那请诸位帮忙宣传一下!  
    随着一位大嗓门水手在船尾传达着威德尔的命令,除了威德尔所在的旗舰之外,其余诸船渐渐散开,离旗舰有一海里左右,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船身轻轻的触碰这海面上的浮木,来到了当初沉船之处。  “就是这里,收帆,抛锚!”那名叫做乔纳森的中年船长见到船渐渐侍道预定地方,即刻命令水手将风帆收起,抛下一个大铁锚,用于固定船身。  在水手的号子声和铁索的滑动声中,这艘三桅北海战船渐渐固定下来。  “亲爱的杨子爵,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写一份凭证,说明将这些黄金赠与我!”威德尔一面示意让水手下海潜水寻找两个箱子,一面笑眯眯的对杨清说道。  杨清笑道:“是是,此事请阁下放心,在下一定会写这份凭证的!不过还是先登我们到达安全之处下船之后再写吧!以阁下如此强大的军容,在下断不会违背阁下的意思!”  威德尔闻言,知道这杨清也不是好糊弄之辈,当下不再说这方面的事情,而是盯着海面上看。  杨清同样紧张的注视着海面,看着不停冒起的串串气泡,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威德尔在取得黄金之后,会不会对自己这些人大加屠戮。从他枪杀郑进武的举动来看,这位指挥官不是一名心慈手软之辈。并且杨清知道,这威德尔之所以现在还留着自己,是因为自己会说英语,而且还有个假冒的子爵身份。他猜测此次威德尔来到明国,而未能打开明国市场,反而赔款之后灰溜溜的离开远东,没能完成国王交与的任务。这时候,自己这个会说英语的假冒子爵出现,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向国王交代的方式。  我虽然未能打开明国市场,但是,却带回了一个会说英语的明国子爵,藉由其帮助,不列颠说不定会在以后打开明国市场。  所以,杨清在心头忐忑的同时,还是有着几分自信的。  等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终于看见水手们陆陆续续的浮出水面。  “怎么样?找到箱子了么?”威德尔慌忙问道。  水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齐齐摇头。一名年长的水手无奈说道:“我们搜遍了附近的地方,没有看到什么箱子!”  威德尔脸上不由挂满了失望之色。这时候,另一个水手却是举起一块金砖,兴奋的说道:“哈哈,你们没找到,可我找到了这个!我果然是最棒的!”  一见到这水手举着的金砖,无论是船上的人,还是海面上的水手,不由齐齐欢呼起来。  威德尔赶忙问道:“你在哪儿找到的?赶快带人去!”  那水手用力的将金砖抛上船,身体却不动,苦笑着说道:“就在这儿。在海底发现的。不过只看见这一块,没有箱子,没有黄金,倒是有一条裂缝!我猜箱子肯定调进裂缝里去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威德尔拿着黄金,细细的抚摸着,听见水手的话,连忙大声吼道。  于是,水手们赶紧往那名水手地方游去。  拿着金砖,威德尔满脸笑容的抚摸着,还转过头对旁边的杨清笑道:“我认为,这黄金是世上最可爱的东西!你觉得呢?”  杨清微微一笑,跟着附和道:“指挥官阁下说得太对了!拥有黄金,便拥有了一切!”  威德尔听了这话语,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忽然他歉声道:“哎呀,杨子爵,当初那个朝我大喊救命的人应该不是你的部下吧!我见他吵闹,便下令将他射杀!若是是杨子爵的部下,那我可是得罪杨子爵了!”  虽然郑进武也不咋样,但是毕竟同是明朝人,如今这些英国人杀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着实让杨清感到愤怒。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当下轻笑道:“那个人可不是我的部下!他是那艘船的船长,是福建郑家的人!想必阁下定然知道福建的郑家!”  威德尔当然知道福建郑家。郑家是东亚地区最大的海上势力,还是明国的水军将领。就连荷兰人都要惧他们三分。他威德尔哪能不知。如今听到自己射杀的人是郑家的人,他心头不由微微有些后悔了。  不过好在自己已经离开大明,即将返回伦敦,完全避开了郑家的报复。想到这里,他又将注意力移到海面上。如今,打捞起那些黄金才是王道。  正当威德尔关注着海面上的情况的时候,一名水手匆匆过来,向那位乔纳森船长道:“报告船长,有一位明国人在下面出手,连伤了几名水手!请问是否将此人关押起来?”  乔纳森船长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看着威德尔和杨清。威德尔正要开口,杨清抢先道:“指挥官阁下,在下的随从性格桀骜,不易相处,还是由在下去教训他一下吧!”  威德尔此时正关心海面上的情况,本就不想理会这件事,见杨清出面,也就顺势点点头:“好吧,杨子爵,你去吧!”  杨清向乔纳森船长点了一下头,从船头来到甲板上。  那些郑家水手和旅客此时正蹲在甲板角落处,只有吴归尘,双手负背,满脸不屑的望着面前围城一圈的英国水手。这些水手手中拿着各式冷兵器,有西洋剑,有短剑,有斧头,甚至还有一把武士刀。  还有几名水手正扶着船舷,大声的叫嚣的,让水手去教训吴归尘。  见到这种情况,杨清大吼道:“住手!”  那些水手见到杨清,知道他是呆在指挥官身边的明国少年,也不敢过分造次。毕竟这支舰队是英格兰海军,属于正规军,军令很是严厉。这些水手正要责问杨清时,却见对方走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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