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听到别人一直耳机说话听到自己声音或者说责怪别人的话我就会头皮发麻,无论是不是在说我,我只要听见了就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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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有没有特别想对别人说的话?无论是自己做过的.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只要你想告诉别人的都可以写下来.要求标点正确,语句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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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很久以前有人问我,为什么你和父母的关系那么好呢?你不是说过,在你十三岁之前,你妈妈还经常打你吗? 我莞尔一笑:呵呵,打是亲,骂是爱. 其实,哪一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美国作家安??;兰德斯在《父母欠孩子什么》一文中写到:“父母亲所欠子女的是坚定不移的指导和始终如一的约束.”从这点来看,我们在出生之后,父母的责任就是教导我们如何生存.如果说我们的生存问题是父母的责任,那么生活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当然,这中间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对于父母偶尔的打骂,我们能视为不爱我们的表现吗?显然,这是不大正确的. 我所想表述的是,我们该用一颗感恩的心感谢父母.不管是怎样的成长过程,一种真理式的事实是:父母赐予了我们生命.这是一切根本的源泉,每个生命的起点.我们应该对这个事实永远保持一种神圣感并心存感激. 在日常细节中,矛盾在我们的人际关系网中时刻存在并发生着.我并不否认其间确实有让人生气的地方,但一味的抱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们应该心存感激,是这种矛盾增强了我们对事物的宽容能力. 我有两个朋友,他们都曾在彼此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对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使他们之间出现了矛盾.当一方思乡情结不可消释的时候,另一方仍然成了他的倾诉对象.因为,他们知道彼此的“底细”,聊天的时候就免去了很多背景和前提.现在,他们谈起那次矛盾的时候,总会笑着说,记得经常怀着感激的心情生活啊,然后幸福地看着对方. 爱情同样如此,不管是怎样性质的爱恋,每个人都向往甜蜜的爱情.已经拥有的人们请记得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上苍,你比其他人更早享受到了幸福的甜蜜.还在等待的人们,请不要着急,属于你的港湾也许就在下一站等着你,请怀着感恩的心情等待,幸福总有一天也会属于你. 生活总是公平的.人生的路,有时如涓涓细流,缓慢却平坦地流向远方;有时如瀑布,在不经意间,就是向下地降落,不曾给你任何提示;有时,一如箭令的果实,射向灿烂的未来;有时,也如迷失在团雾中的叶舟,让人不知所从. 然而,他们都是生活的状态.生命在诞生之初,本是一片空白.我们现在拥有的物质或者精神上的收获,都是上帝额外赐予我们的礼物.感激吧,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比我们迷茫,困顿的大有人在,比我们贫穷的人也有,何必将自己放在高处,索取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如果你还觉得不够,请将你现在的所有列出来吧,你就会明白,原来自己是这么富有,你拥有健康,拥有珍贵的亲情,可人的友谊,甚至还有甜蜜的爱情.你还抱怨什么呢,请尽心地享受生活吧. 漫话感恩的心征稿已经很久了,一直以来想写这篇文章,但总是由于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给羁绊了. 期中考试出初三的考试题目,一直不好给学生出个什么作文题目的好.在论坛蹓达的时候突然想起,就写它吧,“感恩的心”,借用了漫话征稿的题目了:一来,期中考试之时临近感恩节;二来,总感觉现在的孩子心中更多的是自己,他们对那些关心爱护他们的人,对那些让他们成长的景和事是否心存感念呢? 或者由于出题目的时候用了煽情的手法,再加上欧阳菲菲的歌曲《感恩的心》来渲染气氛,或者也由于这届初三的学生素质不错,更或者是因为感恩的心其实每个善良的人内心深处都有着这样一个情结,本次作文佳作频频,评作文卷的时候老师们都有一种感受:评这次作文卷是有史以来最享受的一次,因为差不多每一篇文章都是一首感动的诗句,一幅动人的画面,一个流泪的故事.确实,真情真意最动人,谁没有这样一段感人的经历呢? 阅过了真情告白的倾诉、读完了轻舞飞扬的感激、看多了恩情似海的吟唱,我觉得总有些美中不足之处当我再一次审视本次作文卷面的时候发现,这些作文更多的写的是无怨无悔的给予,却缺乏触动心扉的感恩表现.我重新阅读了所有的试卷,在500多份试卷之中,惟独有两个学生在作文中提到在三八妇女节的时候,给妈妈买了一束鲜花. 并不是说在这篇作文里就一定要写到自己是如何感恩的,也不是强求一个初中学生能有那么深远的想法,但如果几百个人都没有能想到感恩的心不是光用几句歌词,几句诵诗就能表达的的话,那是不是觉得有些美中不足,是不是感觉这感恩的心会有些空洞呢? 有一个故事可能大家都看过:日本一名牌大学毕业生应聘于一家大公司,社长审视着他的脸,出乎意料地问:你替父母洗过澡擦过身吗?你给母亲洗过脚吗?应聘者莫名其妙,公司说,你今天晚上回去给母亲洗一次脚,明天再来吧.这天晚上,这个人怀着疑惑的心情给母亲洗脚,青年虽然大学毕业,但家境贫寒,父亲早已去世,母亲靠帮佣供他上学.一开始,母亲感到奇怪.他也觉得心里很别扭,可是洗着洗着,他发现母亲的脚苍老僵硬, 他不由得抱着母亲的脚潸然泪下.读书时他心安理得地花着母亲如期送来的学费和零花钱,现在他才知道,那些钱是母亲的血汗钱. 第二天,青年如约去那家公司,对社长说:“现在我才知道母亲为了我受了很多的苦,您使我明白了在学校里没有学过的道理,如果不是您,我还从来没有抱过母亲的脚,我只有母亲一个亲人,我要照顾好母亲,再不能让她受苦了.”社长点了点头,说:“明天你到公司上班吧.” 感恩是要有行动的,可是看看我们的现状,我们总是习惯于亲人的给予,特别是现在的小皇帝们,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父母祖辈给他们的爱,他们中有几个人曾经想过怎么样回报这些爱吗?或许我们这个民族是一个含蓄的民族,我们都习惯于把自己感恩的心埋在心底.但是我要说是的,其实表达感恩的心是一种深层次的理解,或许是一个热切的眼神,一句理解的话语,一句温暖的祝福;给长辈洗一次脚,捂一次暖,捶一回背.一句话,感恩的心是要温暖你感谢的人的心. 如果真正懂得了感恩,我们的孩子就不会动不动就出走,动不动就对父母发脾气,就不会动不动就责怪父母无能,嫌弃父母不是赚大钱的富翁.看看我们的大学生们有人父母不给买MP3就裸奔、有人还说我要挖了你的眼睛,榨取父母血汗钱在所不惜;有人找不到工作就自杀;有的人开口闭口就骂老师是贱人,难道这些不是感恩的心的缺失吗?一个不会感恩父母感恩师长的人,难道你还能要求他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自然的赠予;感谢挫折,感谢失败,感谢环境的恶劣吗?那种轻视生命,轻视生活的行为,难道能够温暖爱你的人的心吗? 说什么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的爱,你的感恩的心,没有从你的身上流走,这样你还是一个健全的人! 一首感恩的心,动了多少人的情,但是,孩子们,我们不要只在演唱歌曲的时候泪流满面,让我们真真切切的用行动来表达,哪怕是一个理解的眼神,一次深切的拥抱,给父母洗洗脚,捶捶背,暖暖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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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下载二维码  很好,怎么沒人看?
  这一下老太太肯定要发现我们两个了,我半分都不敢耽误,直接卡着包大同的脖子就往隔壁宅子疯跑,这种老宅子都有门洞,我们两个藏在老太太邻居家的门洞里,包大同刚要说话,被我一把捂住嘴,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  侧着身子只露出半个眼睛看着老太太门口方向,没一会,房门发出“吱吱”声响,我赶紧缩了回来。  包大同惊异的看着我,我紧紧捂着他的嘴,他不知道我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如果老太太舔的真是那东西的话,我们两个一旦被发现,可能就是死。  过了许久,包大同都快被我捂死了,我又悄悄向外面看了一眼,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这才松开手,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压低声音骂道:“秦方你爷爷的,弄死老子得了。”  我还没有平息心里的波动,一想起老太太的动作,就怕的喘不过气:“她……她在舔那只手掌骨。”  包大同明显也是吓了一跳:“不,不可能吧。”  我用力的点点头,不再说话,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走的姿势。  包大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趴在地上一点点的向外挪动,我则是跟在他后面,两个人瞧瞧的准备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  爬了有一段距离,包大同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屁股挡在我前面,而且四周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用力捅了捅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走啊。”  包大同没有回应,还是不动。
  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我觉得脸上发麻,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突然,包大同“啊”的一声,直接跳了起来猛的向后退,结果直接撞在我身上,摔向一边。  我被他撞的一个趔趄坐在了雪地上,刚一抬头,整个人吓得一哆嗦,那个诡异的老太太就站在我们两个面前,一双阴仄仄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俩,不,应该是看着我一个人,她直挺挺的堵在胡同的出口,像一具干瘪瘪的尸体,而她下垂的手里,还握着那根断了的手臂骨。  那双绣满了莲花的红色绣花鞋踩在雪地里,是那么的刺眼。  我们被堵在这个只有两米来宽的死胡同里了!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喊出声来,包大同在我背后死死的抓着我的衣服,老太太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  天色黑糊糊的,一切都如同静止。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可能死定了,可是惊慌失措的时候,包大同突然抱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了。  我疼得直咧嘴,居然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眼前不过是一个老太太而已,无非是穿着奇怪,行为古怪,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她都只是一个老太太。  我用力推开包大同,伸出胳膊横在他身前,拦着他向后退了退,和老太太隔开一段距离,这才故作镇静的问道:“大娘,大半夜的,您这是要做什么。”  老太太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珠子转了转,那双浑浊的眼球凹陷在眼窝子里。  包大同似乎也被我鼓舞了,站在我背后伸着脖子喊道:“老太婆,快点让开!”  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不知道是寒冷还是恐惧。
  老太太依旧不说话,但是她的身子动了动,像一根木板似的,向前倾斜。  包大同的喉咙“咕噜”响了一下,又喊道:“你要是不让开,我们可就走了!”他喊完,推着我就向胡同外走。  可是那个老太婆还守在胡同口,我极力想要压制自己的恐惧,可是根本控制不了,木讷的被包大同强推着,像挡箭牌一样一点点向老太婆靠近,我们想要离开这个胡同,只有和老太婆擦肩而过,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老太太虽然没有动,但是我可以看到她的眼珠子在随着我的移动而慢慢转动,也就是说,她一直在盯着我看,只是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罢了。  我紧紧的咬着牙关,身体也紧绷着,我和老太太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了,我看着她那双鸡爪子一样的手,生怕她会突然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老太太的脸色阴沉,我只能看到她的半张脸,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一部电视剧里面的龙婆!  她蓝幽幽的脸,阴仄仄的神色,如同一双僵硬的手死死卡住我的脖子,让我连喘气都困难起来。  包大同更是惊恐的很,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我身上了,他还在用力的推着我往前走,可是我也到了恐惧的极限,再也不愿意靠近半分,无形的压力让我感觉自己分分钟都会爆炸。  就在我和包大同互相僵持的时候,老太太突然说话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却不显得诡异,她淡淡的说道:“你们不该来这里。”  这么近的距离,我甚至可以闻到她嘴里那股死老鼠般的臭味。  声音刚一落下,包大同突然推开我,从老太婆身边冲了出去,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原地。  我痴痴的退了半步:“你……你为什么要偷……”我颤颤巍巍的指着她手里的骨头,那半根手掌骨头,看起来油滋滋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太舔过的原因。  老太太轻微的摇晃着脑袋:“你们不该来这里,不该来这里。”她吐字有些不清晰,刚说完就猛的扬起脸盯着我,我这才看清楚她的另一半脸,她脸上有一大片火烧过的伤疤,那伤痕从她左面太阳穴位置,一直蔓延到脖子下面,大片皮肤鼓起的褶皱,像被火烤过的鱼皮。  惊心怵目的伤痕,看起来是那么的恶心。  这一瞬间,在我的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个活鬼!  我连连退了两步,不敢再去看她,硬着脖子喊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嘿嘿。”老太婆突然笑了一声,笑的我骨头都酥了,她的嘴半张着,黑色的舌头,居然只有半截!
  吓得我又是退了几步,胡乱的在身上摸索着,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拿什么东西来打死她,我觉得如果再不拼命,就要被吓死了。  “老秦,你快走!”我惊慌着,包大同突然出现在老太太的背后,他的手里挥舞着一根长棍,“呀呀”的向老太太扑过去。  老太太微微一回头,我脑子一热也是顿时萌生出一股子力气,朝着她也拼命的撞过去,这一击必须打倒她,无论是人还是鬼。  我和包大同两个人前后夹击,老太太根本没有任何躲闪地机会。  就在我几乎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直接向墙上撞去,我只是觉得眼前一黑,直接被包大同一棍子打在额头。  我的身体还在向前冲,包大同几乎闭着眼睛,胡乱的挥舞着棍子,结果被我直接撞飞了出去,等我们两个人都回过神,那老太太居然不见了。  她的出现像鬼一样,她的离开也如同幽灵一样。  我简直惊呆了,我们身处在一个死胡同里,胡同只有两米来宽,左右都是两米多高的墙,那老太太居然诡异的从墙上穿了过去!  包大同被我撞倒在地上,手中的棍子却依旧没有停,他撕心裂肺的喊着:“老秦,快跑!”  我已经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许久才回过神,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抓了一把雪胡乱的拍在脸上,幻觉,一定是幻觉。  可是看着眼前不要命的包大同,又疑惑起来,不可能两个人都产生幻觉,也就是说,那个诡异的老太太,真的出现过。  我伏在地上,果然,雪地里有一排婴儿手掌般大小的脚印,那是老太太留下的足迹,只是足迹只有一小片,最后的未知是墙根下。  也就是说,那个老太太真的从墙壁中钻了进去,我的脸有些发麻,这如果不是鬼,那还能是什么。  看了看惊慌的包大同,我走上前去,绕过他胡乱挥舞的棍子,狠狠的踢了一脚:“喂,别打了!”
  包大同这才睁开眼,看了我,又向四周看了看,他的眼眶红润,显然是要哭了一样,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老太太的身影,他弱弱的问道:“人呢!”  我一分钟也不愿意在这个古怪的胡同里待着了,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走!”用力的把他拖起来,两个人又回到了大路上。  道路两边全是干枯的老树,趁着雪地的反光,我分辨了一下方向,很容易就确认了我们来时候的路,只是那条路灰蒙蒙的,一座座草垛,就像一块块坟丘。  包大同声音颤抖的问道:“哥,咱们是不是碰上鬼了。”  野地里分外的寂静,被他这么一句话打破,使得这个夜色更加的诡异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除了鬼,根本无从解释刚刚的老太太,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最该做的是离开这里。  “别他妈说话了。”我有些头皮发麻,回头看了一眼黑糊糊的胡同,那里有个诡异的影子,我知道,那一定是鬼脸老太太。  她还在胡同里偷偷的盯着我们。  包大同显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拉着我就向来路上跑,我们两个几乎是互相扶持着,一路狂奔,雪越下越大,似乎要把我们两个吞噬在这个灵异的夜里。
  许久,冰冷的空气因为我剧烈的呼吸而刺痛了肺部,我拽着包大同停了下来,他还是特别的紧张,谨慎的向后看了一眼,那里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他压低声音问道:“再不走,就全死在这里了。”  我摇了摇头,急急的喘着气:“错,走错路了,你看看周围,我们被困住了。”  我一点也不像说出这句话,可是再这么跑下去,我们两个都要被累死在这里了。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麻,眼前是一个三米高的草垛,草垛前还有两排凌乱的脚印,那分明就是我和包大同踩出来的,而且就在不久前,不会超过十分钟。  因为雪很大,如果是之前的脚印,早就应该被大雪所覆盖了,即使没有覆盖,也会只剩下浅浅的脚印。  而我看到的,是两排深陷的脚印!  包大同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了,眼睛不断的乱瞟,嘴里不断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用力的攥了攥他的手:“别急,急也没有用。”  说完,我向四周看了看,我们之前就是从村子里沿着这条路来到这里的,道路的两边是黑糊糊的林子,偶尔会有一座民房,只是那房子空荡荡的,如同鬼楼,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景色不对,因为我自打来到这个诡异的村子,就没有来过这里。  所以我偷偷记性了一些特征性的位置,比如诡异的树、空的房子还有不规则的草垛。  让我忐忑不安的是,我之前记下的一切,完全和现在路过的风景不一样,也就是说,我们来的时候是另外一条路,现在这条路,完全是个陌生的路!
  如果还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不知道会通往哪里,我甚至有个恐怖的念头——这条路可能会把我们两个带往地狱!  包大同急了,催促道:“你说话啊,咱们怎么办。”  这么冷的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在流汗,这让我想到了徐长谷,他之前一直在流汗,我还以为这个人有病,原来不是,他是恐惧!  他究竟在恐慌什么。  我用力的回想起来,他和老陈头儿对话的时候,不自然!  他说话的时候很紧张,所以他不断的擦汗,他思考的时候更紧张,所以他每次思考的时候会不断的搓手。  我的脑子像是触电了一样,徐长谷害怕的是老陈头儿!  为什么!  “你到底说句话啊,不要吓我行不行?”包大同用力的晃动着我的胳膊。  我恍然回过神:“麻烦了!”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切,无论是刘老拐还是老陈头儿,他们都不是好人!  我和包大同被人下了一个局,一个必死的局!  究竟是什么人要对我们下手?  丁锁头说过,我娘和丁婆婆都来过陈家洼,结果她们回去以后就病了,之前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是现在想来,根本不是。  我娘和丁婆婆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个事情害死了丁婆婆,那么……我娘……我娘也有危险!  我皱了皱眉头,整个人都混乱了起来,看着紧张的包大同,急匆匆的问道:“你回家的时候,我娘是什么反应?”  包大同愣了一下,同时似乎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很不放心咱们两个出来,她让我凑到钱赶紧回去,而且……而且……”  包大同连说了两个而且,最后却不说了。  “你大爷的,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我心里急得不行。  “而且,你娘似乎有些奇怪,但是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特别是看到我给你的那个六面体盒子的时候!”包大同着急的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啊,先想想咱们怎么离开这里啊!”  六面体盒子!  我赶忙把手伸进口袋,那盒子总会发生古怪的事情,这盒子究竟有什么玄机。
  我的手刚刚触碰到盒子,就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了一下,整个人一哆嗦,这电流比平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到我一哆嗦,包大同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咬牙又把手伸进口袋,剧烈的电流让我牙根都酸了,但是我还是强硬的抓住了口袋里的六面体盒子,这盒子不只是散发着电流,而且还在居然的晃动。  之前我特别紧张,而且衣服比较厚,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现在一摸才发现,盒子如同活了一样,我死死的抓住盒子,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盒子晃动的频率几乎让我无法抓住它了。  “它在动!”包大同紧张的喊道。  我看了他一眼:“是的,这东西一直在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的厉害,你知道不知道丁婆婆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包大同摇摇头,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现在就别管这个了,咱们到底怎么离开啊!”  我的眉头拧成了结,心里也揪成一团,这个盒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它每次晃动也绝对不是偶然。  我用力回想着每一次它晃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却发现毫无头绪,如果说每次都会遇到诡异的事情,可是我每天都在经历超乎认知的怪事。  盒子在我手里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频率更快了,电流也更强,我被它电的一哆嗦,又被它震动的频率带动着,向旁边一蹒跚。  接着盒子震动的就慢了,电流也停止了。
  我长喘了一口气,感觉这个盒子要带着我向蹒跚的这个方向去。  我向那里看了看,突然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个影子就在远处,如果不是这个盒子把我引向这边,我根本就发现不了那个诡异的身影。  黑影躲在远处一棵枯树的后面,只露出半个身子。  只看了一眼,我顿时就认出来,那个黑影就是我们跟踪的老太太,现在居然轮到她跟踪我们了。  “你在看什么?”包大同着急的问。  我赶紧回过头:“没什么。”  话刚说完,盒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电流,这次我没有故意去控制自己的身体,任由盒子的晃动和电流把我引向一个方向。  然而这个方向,居然还是老太太藏身的位置。  我的脸上猛然一麻,难道这个盒子可以预制诡异的人?或者……它可以寻鬼!  老太太藏身的位置,是我记忆中来的方向,也就是说,如果在不知道老太太偷摸藏在那里的情况下,我和包大同一定会向她那个方向逃生。  然后我们就会陷入永久的迷失方向中,在这个死循环里不断的挣扎,直至累死!  这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鬼脸老太太就是想看着我们两个死。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再次朝着老太太的方向看过去,她依旧在那里,偷摸的伏在树后面,我甚至可以幻想到她在诡异的偷笑。  我咬了咬牙,对包大同说道:“走,咱们回去。”  ——————————————————————  觉得故事还不错的朋友,可以加《职业哭丧人》QQ群:
  包大同简直惊呆了:“什么?回去?”  我指着与老太太藏身的反方向说道:“是的,回去,正路走不通,咱们就回去,管她是人是鬼,统统打死!”  我这么说完全是为了鼓舞包大同,其实我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被我这么一说,包大同似乎多了几分勇气,恶狠狠的说:“你说得对,既然走不出去,那就回去干他娘的!”他说着,握了握拳头,向我示意自己有多强装。  我偷瞄了一眼老太太,她没有动。  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现在我们两个之所以走不出去,完全是因为老太太在引诱我们走上一条完全相反的路。  根据我们两个的认知,只要沿着正面走,就一定是来时候的路,就一定可以通往村子。  可是我们却不知道,沿着正面走,就会遇到老太太,她偷偷的躲在树后面,看着我们的背影发笑。  所以,现在就要和她背道而驰,也许还有另一番生机。
  我不知道这个猜想对不对,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与其这么走下去,不如回头搏一搏,反正我现在知道老太婆在前面,只要向后走绕开她,别的就另说吧。  “走!”我冲包大同挥挥手。  包大同走到路边的草垛,抽了一根棍子,在手里挥了挥:“抽她丫的!”  他虽然表现着自己的强势,可是声音却在颤抖,我们两个现在只能互相给予对方勇气,这黑色的夜不知道藏了多少的秘密。  那路边的每一棵树,也许都是一个可以将我们捏成粉碎的陷阱。  两个人一前一后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回走,我把六面体盒子紧紧的握在手里,盒子还在不断地发着电,我咬着牙忍受一次次的电击,身体也随着盒子的晃动不断的改变方向。  然而那个古怪的老太太一直在尾随我们,我偷偷的向后看了几次,她就像一个黑色影子一样,似乎无论我们怎么走都甩不掉她。  我根据她移动的位置,渐渐从盒子上摸索出来一些规律,这个诡异老太太离我们越近,盒子的电流就会越大,看来这个盒子的作用果然就是探测鬼魂,或者说诡异的人。  这个老太太在究竟是不是鬼我暂时无法肯定,其实在我的心里我依旧不相信她是鬼,而我现在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许她只是疯疯癫癫的一个老太太罢了,可是这神奇的盒子去打破了我的人生观。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距离,渐渐的四周的环境开始熟悉起来,包大同激动的脸都红了,瞪着眼睛望着我:“咱终于走出去了,你看,这里咱们来过。”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发现那个老太太依旧在我们后面跟着,似乎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们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可以离开这里。  风雪越来越大,我整个人都要被冻透了,鞋子也湿的进了水,走起路来发出滋滋的声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人都已经疲倦,然后麻木,到了最后几乎是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在走。  许久,我回过头,那个古怪的老太太,居然还在我们身后,她就站在树的旁边,木讷的看着我们两个,似乎在阴沉沉的笑。  我后背一阵阵发紧,她无形的目光刺的我心里隐隐作痛,早知道就应该听老陈头儿的,完全不应该招惹这个古怪的老太太。  “老秦,咱们恐怕走不出去了。”包大同最终还是绝望了,无神的看着我:“走了这么久,换做平时都从咱们村的走到城里了,你看着附近,一棵棵干死的树,一栋栋空荡荡的房子,无论怎么走,都好像来过这里,又好像从来没有来过,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里才是咱们该去的地方。”  我揉了揉僵硬的脸,笑着说道:“这么容易就要放弃了,难道要坐在这里冻死不成。”  包大同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可是这么早也不是个办法。”  我有些生气,这时候撂挑子,就好像跟我耍脾气我就能改变世界似的:“那你说个办法,我现在是一点招都没有,这么走下去还有希望,如果你放弃,那只有死路一条,告诉你吧,那个老太太就在咱们身后。”  我话刚说话,包大同惊慌的扭头就去看,我直接扒住他的头:“别看,你知道就行了,这么着,你要是愿意拼死一搏,咱们就试试。”  包大同一愣:“试什么?”  我冷冷的笑了笑:“等下我走前面,你等在后面用身体挡着我,咱们遇到草垛的时候,我就藏在草垛后面,然后你继续走,那个老太太会一直跟着你,等她走到我这个位置,老子就直接干死她!”  包大同喏喏的问:“这样能行?”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起码比坐在这里等死强,你要是愿意冻死在雪地里我也不拦你,老子转身就去找那个鬼老太!”  包大同犹豫了一下,用力的点点头,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小心点,那老太太看起来,鬼的很。”说完他把手里的棍子递给我:“干她娘的!”  我点点头,挥挥手:“走起。”
  说完转身就向远处走去,包大同也跟了上来,我来回跳转着身体的位置,尽量躲在包大同的身体前面,使老太婆看不到我。  又走了一阵,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草垛,我缓缓回头向包大同示意了一下,他有些恐慌,很快镇静了下来,冲我点点头,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就在接近草垛的时候,我猛然一转身,直接在地上一滚扎进了草垛的后面。  这个动作很快,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看到了,不过我们刚刚疾走的那几步,也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这么黑色的夜,除非她有千里眼,不然应该发现不了。  包大同在草垛前停顿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有些着急,生怕老太太看穿我们的计策,在草垛后面不断的冲包大同挥动着手,同时压低声音喊道:“狗日的你倒是走啊!”  包大同这才回过神,脚上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向远处走,慢慢的已经要消失在我视线里了。  我把自己的身子深深的埋在草垛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则是紧紧的盯着包大同相反的方向,心里不断计算着老太太走到草垛前的时间。  这时候,一阵“飒飒”的踩雪声从老太太的方向传过来,我心里不禁一阵发紧,握棍子的手上又加了一把力道。  看来是老太太过来了,我轻轻的把脑袋向外钻了一些,这才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弓着身子猫在草垛后面。  我果然猜对了,这个老太婆只要不发现我离开了,一定会跟上来,我的心跳不断的加速,手里居然出了汗。  我的身体窝在草垛里,她则是猫在草垛的后面,我们两个相距只有三米多的距离,我如果现在扑出去,如果换成一个正常的老太太,基本上她是死定了。
  可是这个老太太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但是步伐特别快,两个三寸金莲走起来像两个小摆锤,三米的距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把握。  我窝在草垛里,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的位置一片昏暗,只能看到她佝偻的身体,这完全不是个人,更像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而且是一具会走路的焦尸。  许久,老太太动了一下,她从黑暗里走出来,我看到了她烧灼过的鸡皮一样的脸,她的鼻子少了一块,鼻翼在不断的吸抽,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她就那么像狗一样不断的在左右来回嗅着,居然慢慢的向我靠了过来,我已经紧张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就离我越来越近,似乎能够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我咬了咬牙,趁她还没有发现我,得赶紧出手了。  就那么一个念头的瞬间,我直接从草垛里跳了出来,同时手里的棍子也向老太太的脑袋砸去:“你奶奶的!”    喜欢的小伙伴,可以添加微信群,聊聊剧情。
  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用过的最大的力气了,与虎博弈再不使出全力,恐怕死的就是我。  老太太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窜出来,她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惊恐,双手突然一遮面,整个人摔倒在了雪地上。  我出手的时候只想到了老太太会反抗,却没有想到她会惊慌失措,更没有想到她会摔倒,结果导致了我这一棍子挥了个空。  一击不中,我也已经热血沸腾,大喊了一声:“包大同!”手上的棍子换了个姿势,以刀作刺向老太太的身体扎去,如果这是一柄钢刀,我的怒火完全可以把这个诡异的老太太劈成两半。  眼看着棍子就要扎到老太太了,突然另外一根棍子从我旁边伸了过来,我心里一惊,才发现包大同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也横着棍子甩向老太太,结果导致了我们两个人的棍子撞在了一起,等于他直接把我撩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包大同怎么回事。  傻子都明白,我正在刺向老太太,如果他这个时候横着来一下,定然是把我打开了。  这么说的话,等于包大同间接救了老太太一命。  “狗日的!”我骂了一声,扬起胳膊就要再次刺过去,可是老太太这时候居然不见了,我一棍子扎空钉在了地上,直接没入雪中。  此时已经不是恐惧而是满腔的气愤,我用力推了一把包大同:“你搞什么鬼!”  包大同的脸色苍白,嘴里支支吾吾的,最后说了半天也没有憋出来一句话。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家伙是吓坏了,不过他刚刚的举动,为什么让我觉得有些胆寒!  包大同像个木头人一样,死死的看着地面,那里本应该躺着老太婆的,可是现在老太婆已经跑了,只剩下空荡荡一处雪地。  如果不是包大同,我绝对发现不了这个诡异——这片雪地根本没有被人压过的痕迹,而是特别的平,和四周所有雪地一样平整!  也就是说,刚刚老太婆倒在地上,根本就没有摔进雪窝里,而是像树叶一样飘在积雪的表面,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看来真的是遇到了鬼,怪不得包大同吓成了这个样子。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怎么样?”  包大同恍然回过神:“啊?”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可是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哭的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刚刚埋伏老太婆的时候?这有些不像是包大同的脾气,我认识这货十几年,虽然他胆小,但是到了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更是个敢于拼命的人。  当年我们两个去邻村偷鸡,结果被人抓住,十几个年轻人围困我们两个,包大同愣是拎着半块板砖,打的十几个人满脸是血,我们还因为这个事情,差点被判了个重伤害。  从那以后,无论到哪里,只要打架,包大同必然是上的最猛的那个,当然了,有时候他也会害怕,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退缩。  然而这一次……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这还是我认识的包大同吗?  一种绝望突然从我的心底浮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特别的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加强烈。  我轻轻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对着包大同说道:“老太婆被咱们打跑了,估计她也不敢再回来了,咱们也走吧。”  包大同看了看我,点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哪里都不对了。  两个人回到村道上,我向前后看了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六面体盒子,盒子还在跳,但是已经弱了很多,也就是说,在我们身边近距离内,没有那种古怪的东西,那个老太婆的的确确被我们打跑了。  心里不禁一阵欣喜,用力憋出一个微笑:“看到没有?老太婆已经不见了,这一下咱们一定可以走出去!”  包大同什么也没有说,但也露出一个微笑,他竖起大拇指晃了晃:“那咱们现在往哪走?”  被他这么一问,我也是尴尬了,他说的对,即便没有老太婆,我们也不知道往哪走,只能无奈的说道:“抓阄吧……”  包大同扑哧一下乐了。  “逗你的,这边走!”我指着老太婆来的方向:“老太婆是从这边过来的,也就是说,她家就在这边,所以,咱们逆着走。”  包大同没有表达看法,只是笑着点点头,两个人心里淡定了许多,走起路来也颇有力道。
  果然,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处熟悉宅子,这个地方我们两个之前来过,包大同欣喜的手舞足蹈,我打了他一下,两个人早就已经冻僵了,要是不敢进找个暖和的地方躲躲风雪,恐怕就要冻死在路上了。  虽然已经到了熟悉的地方,可是这里离村子还有一定的距离,来的时候就跟着老太婆走了很久,现在回去,想来也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只走了不过几分钟,转了一道弯,居然就看到了入村的路口,那个路口我和包大同再熟悉不过了,村口那几个诡异的花圈,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之前包大同还戏谑的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死绝了。  现在看到那一个个花圈伏在黑糊糊的夜色中,即便是鬼里鬼气的,也让人感到心安!  包大同更是兴奋极了,直接在地上抓了一把雪,用力的在脸上捂了一把:“终于走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但是,随之我们的心又提了起来,之前跟踪老太婆完全是在村子里面绕来绕去,现在居然是从村子外面回到了村子,也就是说,刚刚我们出了村子去了一个诡异的地方。
  可是,身后出村的路,分明是通往我和包大同的老家沉湖村的!  包大同回头看我,幽幽地问道:“咱们刚刚是不是做梦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突突乱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了看身后的路,我们第一次进村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可是现在这条路却通往另外一个诡异的地方。  “咱们恐怕走不掉了。”我硬着头皮说道。  包大同恩了一声:“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谁能告诉我这他娘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他,有些后悔带他一起去那个诡异的地方,可是回想一下,正常的情况下,老陈头儿是不会让包大同和我一起守灵的,可是今天老陈头儿不但没有阻止,甚至在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要说这个举动不奇怪,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我盯着包大同看了许久,四周的风雪吹的那些花圈呼啦啦乱响:“大同,你跟我老实说,今天老陈头儿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给你安排了什么别的活?”  包大同猛然抬起头,愕然的看着我:“你怀疑我?”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摇摇头:“我怀疑你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老陈头儿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你想想看,平时你是不是都要到他家里睡觉?可是今天为什么他没有喊你回去,而且他走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放?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包大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你说的是啊,他今天确实怪怪的,而且在让我抬棺材的时候,他有些神情慌张……我是说他特别紧张,那种感觉我说不出来,平时这个老头儿做事说话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可是今天就像……就像变了一个人,而且他说什么,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我不知道他说的等到了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敢问他。”  我皱了皱眉头:“嗯,行,回去的时候小心点,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守灵。”  我这么一说,包大同顿时不干了:“怎么,这都九死一生了,还要再去这鬼村子守灵啊,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了……”  “不去?”我嘿嘿一笑:“不去也可以,那你就沿着这条路,回咱们沉溪村吧!”  包大同被我说愣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出村的路,这条路可以通往沉溪村,也可以通往……老太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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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同神情凝重,我差一点就以为他真的要转身回去沉溪村,没想到他突然嘿嘿一笑:“你当我傻啊,我万一走错了路,岂不是又回到了那个老太太的魔掌,我得跟你一起。”  我上前把胳膊搭在他背上:“大同,咱们兄弟没有二心,只要有哥在,哪怕是我死,我都会让你好好的。”我说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啦!”  我们两个穿过村子,最后到了灵堂的院子外面,院子里亮着火光。  包大同迈脚就要进去,被我一把拉了回来,他诧异的回过头:“不进去?”  “有烟没?”我问道。  包大同在身上掏了掏,一盒干瘪的香烟被他掏了出来,我从里面抽出来一根,慢悠悠的点上,抽了一口,才说道:“你回村长家,今天晚上我自己在这里。”  “咋,跟你跑了这么一大圈,你要卸磨杀驴了?”  我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变成驴了,咱们两个不能全折在这里,今天晚上是死者的头七。”我伸出手表,上面显示9点40,也就是说,我和包大同两个人追了老太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错过了守灵的时间。
  老陈头儿之前就警告过我,绝对不能破了守灵的规矩,现在不但破了,而且破的一塌糊涂。  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敢保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不留在灵堂里,就一定没有事,我不能再让包大同跟着我犯险了,即便我出了事,他也要把钱带回去。  包大同执拗的不同意我这个建议,我只能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两个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今天晚上凶多吉少,如果你我都死在这里,那么岂不是白来了?所以咱们必须分开,一旦我出事了,你马上会村子,喊上咱们村的壮劳力,找他们算账。”  包大同这才勉强同意了,只是他依旧不愿意回老陈头儿的家,坚持要在灵堂外面的林子里等着我。  我也是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抽完烟,我一个人走进灵堂,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似乎总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刚一进院子就觉得头皮一紧,居然是满地红光,如果是灵堂里那一盏油灯,根本不可能有这么亮的光,更不可能是红色的。  我伸着脑袋向灵堂里看去,顿时就想要骂人,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灵堂大门的两侧挂了两个红灯笼,而且在灵堂里面还绕着红色的绸子,灵堂的正中间,居然写着一个白花花的“喜”字!  这哪里还是灵堂这分明就是要拜天地的啊,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还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但是灵堂正中央摆放的那口黑漆棺材却说明了一切,这不是幻觉,更不是我记错了!
  我哽咽了一下,心说别是那个不开眼的想要玩我,故意把灵堂弄成这个样子,好让老陈头儿最后不给我钱,毕竟我才离开灵堂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难道是不死不活的刘老拐又回来了?  我刚刚鼓起的勇气顿时就没了,除了刘老拐我根本想不出还有谁会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恨。  但是想到包大同还在外面,心里又多了几分的温暖,即便有什么事情,我只要大喊一声,他也来得及帮忙,而且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在我看来,即便是有鬼,这些鬼也不过就那么点吓唬人的能耐而已,真的要害人,恐怕他们还做不到,不然的话,我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壮了壮胆子大步走进灵堂,诡异的红灯笼照的瘆人,灵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具冰冷的棺材,我皱了皱眉头,抬手把一个灯笼打落在地上。  灯笼里是一根粗蜡烛,刚一落地,蜡烛就点燃了灯笼纸,火焰呼呼的往上冒,院子里顿时一片明亮,这也让我慌乱的心,安定了不少。
  看了看院子外,包大同没有进来,我这才想到,这么大的雪,他一个人在外面该怎么过夜,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冻僵了,他连一口暖气都没有吸,要是在外面帮我守一夜,后果我都不敢去想。  从门框上解下另外一个灯笼,在地上把灯笼纸引燃,我就这么拎着燃烧的灯笼向院子外面走去,刚走过院子,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个宅子分为三部分:灵堂、院子和大门的过道以及大门。  我站在院子里,愕然的发现,大门居然是紧闭着,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关门,是谁把门关上了,难道是包大同?  不应该啊。  我疾步走上前,用力拉了一下门栓,整个人彻底的愣住了!  门被我拉开一条鸡蛋大小的缝隙,在大门的外面居然挂了一把巨大的铁锁,那锁头比我的手掌还要大,直接把我困在了院子里。  我急了,趴在缝隙上,冲着大门外喊道:“包大同!!”  这一嗓子似乎惊动了全世界,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很快就被风雪卷的不见了,我顿时觉得脚底生寒,在路上的时候,我就觉得包大同不对劲,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可是当时没有细想。  现在突然想起来,包大同性格散漫,而且嘴上比较贱,平时就爱跟我逗闷子,可是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出去的时候,他不但没有跟我逗,而且还怕的要死。
  我觉得浑身发冷,一个极为恐惧的念头浮现出来,可能……可能今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是包大同,而是另外一个人。  我忽然想起来,猛的从口袋里掏出六面体盒子,盒子静静的躺在我手心里,当时甩开鬼老太以后,这个盒子还在剧烈的震动,虽然震动的频率不够强烈,但是它也确实在动,也就是说,鬼老太靠近我们的时候,根本不是因为鬼老太太阴,而是因为我的身边有两个鬼!  我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一个个恐怖的念头不断浮出来,包大同是回家了,还是已经遇害了,我心里拧成了一团,这一刻,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绝望的回到院子里,两个灯笼已经燃烧完毕,灵堂中那盏昏暗的油灯根本无法照亮整个院子,这里黑漆漆的,除了夜色就只剩下白花花的雪。  我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院子,只是从外面大致的看过几次,当时我和包大同两个人都觉得这宅子有问题,却没有去想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才发现,院子的墙至少有两人叠在一起那么高,凭我一己之力根本就爬不出去,也就是说,我现在如同被困在了监狱里,而且监狱中还有一口巨大的棺材!  我不可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在院子里来回转悠着,想要找一个顺手的棍子,看看能不能试着踩在上面然后爬出去,然而我失算了。  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被人搬走了,这里空荡荡的连灵棚都不见了,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是老陈头儿,我一定是被他坑了,能这么快拆卸走灵堂的人,除了他,似乎不会总有别人了。  在院子的东西两侧都有偏房,之前我们在西面的偏房里待过,刘老拐还带我去房间里看到了一些诡异的景象,我扭头向那间房子看去,上面同样挂着锁。  我咬了咬牙向那间房子走过去,如果当初刘老拐让我看到的都是他创造的幻境,那么我记忆中,正常的房间里面是有一张桌子的,如果能把桌子搬出来,我就可以踩在上面逃离这个鬼院子。  站在偏房的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用力的踹了上去,房门“咔”一声,直接裂成了两块,露出黑黝黝一个大口子。  房间里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可以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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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头皮发麻,之前我在这房间里还睡过觉,虽然不是太干净,但是绝对没有霉味。  而上次刘老拐带我进来的时候,这房子里就是这种难闻的腐臭味,难到刘老拐没有骗我,这院子真的是闹鬼的地方。  我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如果刘老拐真的是来帮我的,那么老陈头儿肯定就是害我的,可是我已经把刘老拐打伤,他现在生死不明!  我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是生是死都是命,现在即便想要退缩也不可能了,火机“劈啦劈啦”响了两下,“呼”的就亮了。  豆丁大小的火焰亮起,火光却无法照入房间里,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慢慢的跨进门槛,走了两三步,眼前的一切让我彻底的惊呆了。  这间诡异的房子里,布满了蜘蛛网,比我上一次和刘老拐来的时候显得还要残破,而且在房间的横梁上,赫然挂着一具尸体,尸体穿着白色的长裙,挂在那里飘飘悠悠。
  因为打火机的光线太弱,我看不清挂着的尸体长什么样,但是可以肯定,上一次我和刘老拐一起来时见到的死尸,根本不是这一具。  惊慌中,我又看了一眼床上,之前床上也有一具尸体。  床上黑漆漆的,我咬牙伸着手把打火机举过去,火光也慢慢笼罩了木床。  床上果然有一具尸体,只是尸体的姿势不是躺着,而是蹲着,像猴子一样蹲着,我们两个相隔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我不知道他是在看我,还是背对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床上那个人是活着的,他阴冷冷的看着我。  门外呼呼的刮着风,透着阵阵阴冷。  其实我并不害怕死人,从小到大几参加了无数次的丧礼,几乎总是在和死人打交道,只是眼前的这两具尸体,出现的太离奇了,我白天的时候还在这里休息,到了晚上居然变成了鬼屋。  我和床上的尸体对视着,冷不丁一阵风吹进来,手中的打火机颤了一下,“噗”的灭了。  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恐惧也随之如同洪水一样向我袭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转身就向要冲出屋子,可是,当我回过头,却发现门不见了。
  我刚刚从那里进来,只不过几个愣神的功夫,本来应该敞开的大门,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但是我依旧没有放弃,猛地向门的方向撞去,身体突然一阵剧痛,那里居然是一面墙!  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大脑已经彻底的空白了,除了恐惧,再容不下半分的思绪。  我疯了一样的在墙上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找到能够逃出去的门,可是墙上斑驳的泥块被我抠掉无数,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几乎绝望的时候,身后一团白色的光亮了起来,吓得我差一点坐在地上,当然回过头,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原本蹲在床上的那具尸体,现在居然站了起来,他的手里举着一根蜡烛,那根蜡烛散发的不是黄色的火焰,而是如同日光灯一样惨白惨白的微弱白光,他站在床边,离我只有两米的距离,他的头发很长,把整张脸都遮在了里面。  透过微光,我可以看到在头发后面,有一双眼球,那双眼球死死的看着我,他就那么举着蜡烛,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那个人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的余光瞟到了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全身白衣的尸体还在晃动,我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脖子上勒着的绳子,那根绳子绑在房梁上。  我的后背紧紧的贴着墙,一手还在墙上不断地摸索着,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出去,忽然,在我左手侧摸到了一块和墙不一样质感的东西,我稍微扭了一下头,发现那居然是我进来时候的木门。  离我只有20公分的距离,只是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木门的中央有一道裂缝,那是被我刚刚踹开时候留下的裂痕。  是我刚刚太紧张没有看准门的方向,还是门变动了位置?  我已经没有时间多想,猛然转身朝着木门撞了上去,“碰”的一声,脆弱的木门直接被我撞开,我也控制不住向前冲击的力量,整个人扑倒在院子外的雪地上。  风雪依旧不停,雪已经有了保持厚,我连滚带爬的想要逃离偏房,至少爬了十几米,这才停下来。  我回过头,向偏房的屋子里看去,房间里依旧黑糊糊的,不过有一点微弱的白光,可以肯定那具尸体还在房间里——不,可能是一个活人。  我胡乱的抓了一把雪,用力团成一团向屋子里砸去,只听到“咚”的一声,不知道砸在了什么东西上。  “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狂喊着,猛然发现原本被我点着的红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人挂在了灵堂的大门两侧。
  灵堂正中央那白色的“喜”夺目刺眼。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灵堂,分明就是阴婚的婚礼殿堂!  我突然想起来,自我小时候,村子里就传过几个故事,说是在沉溪村这附近有几个村子,还保留着阴婚的习俗,曾经有个年轻人,在回家的时候捡了一个红包,他打开红包发现里面塞着几张钱和一撮头发,年轻人高兴极了,就把头发扔了把钱塞进了口袋里,回家的时候他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家里人,因为钱数并不多,家人也没有太在意,第二天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就失踪了,他的家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最后还以为他进山的时候,让山里的野兽吞吃了,这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许多年以后,村子里盖房子,挖出来一口棺材,那口棺材是血红的,竖着栽在土里,当人们打开棺材的时候,赫然的发现,那个失踪的年轻人躺在棺材里,在他的一侧,还有一个身披红色霓裳头戴凤冠的女人,不过女人已经腐烂的成了一具白骨。  当时在场的人里有很多是白事先生,也有人曾经参与过挪坟、捡骨的白丧,他们一直认为这个年轻人是让人埋了阴婚,后来根据年轻人家人的叙述,才明白,年轻人捡的钱根本不是意外之才,而是聘礼。  山里习俗,谁家的女儿死了,想要寻一桩冥婚,就要把死者的头发和钱装在一个红色钱包里,然后扔在路上,这时候如果过路人捡了红包并且拿走了钱,就说明这个人同意结成冥婚。  小时候这个故事把我吓了很久,一度让我不敢出门,更不敢在路上胡乱的捡东西。
  现在看着被灯笼映的血红灵堂,我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怪不得老陈头儿一次次给我钱,而且要我每天在这里守灵,这老东西根本就不是找人守灵,他分明就是想要结一桩冥婚!  而我,不出意外就是这冥婚的新郎!  之前守灵,每天晚上都会莫名其妙的被人送来东西,前前后后送来了那么多东西——上衣、裤子、鞋子、帽子、烟袋杆……红绸!  这分明就是冥婚用的礼服,古代婚礼的所有物件已经齐全了!  陈芝麻说过,我根本不是守灵,那口棺材也不是给死人准备的,而是给我准备的,他说我就是贡品,我当时根本不相信,现在……我几乎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为了钱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今天是死者的头七,也就是说……回魂夜!  我猛然向四周看了看,院子里的可视范围并不大,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我觉得有个人和我一样也在院子里。  难道真的是回魂了,明明被我烧掉的灯笼,为什么又好端端的挂在了门上,为什么偏房里会有一个会动的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冒出来一丝勇气,对着偏房的屋子里那抹白光说道:“你给我出来!”
  我连连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回应我,在偏房里那个举着白蜡烛的人依旧一动不动,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关注着我这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绝望了,四周的院墙那么高,我根本逃不出去。  不禁惨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烟,我的手有些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连连打了好几下,才把烟点上。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但是灵堂的红色灯笼居然在晃动。  许久,整个院子寂静一片,没有鬼也没有人,我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离偏房又近了一些,勉强可以看到举蜡烛那人被头发遮挡的脸。  我用力抽了一口烟,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  那个人还是不说话,他的身子随风晃动,左摇右摆,他手里的蜡烛光也是左右摇摆。  我笑了笑,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不是雪水,而是恐惧,我故作镇静,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定。  我恨不能现在就死掉,也不愿意在这里一个人忍受着莫名的孤独,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想活命赶紧进屋!”
  我吓得一哆嗦,烟头落在地上,赶紧回头看去。  身后黑漆漆的,只有雪花在空气里胡乱的飞舞,其余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这里藏着一个人我不可能不知道,因为雪已经很厚了,踩在上面会有很响的“嘎吱嘎吱”音。  刚刚那个声音离我很近,甚至就在我的后背上。  我发疯了一样抡圆了手向四周胡乱的撩着,想要打些什么,最后发现这样只是徒劳,我的身边什么也没有。  “赶紧进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产生幻听,而且那声音真真切切,就是在我的身后,我再次回过头,依旧黑漆漆一片。  接着,如同触电了一样,我猛然回头向偏房里看去,刚刚那个人还端着蜡烛在房间里,此时房间已经暗了下来,看不到人,也没有光。  我的头皮一阵阵的发紧,因为院子里实在是太黑了,虽然不可能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后,但我还是害怕那个端着蜡烛的尸体会向我走过来。  看了看灵堂,似乎也只有那里最安全了,在这里守了六天灵,对于灵堂,我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份安全感的,不管那口棺材里是什么,起码这六天里它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异常。  而这个诡异的院子,却偏偏是诡异事件的祸首,每天都会有各种奇怪的人从院子里走进灵堂,然后在院子里消失。
  我搓了搓手,迅速的向灵堂里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三两步的跨进灵堂,顿时一股暖流包围了全身,外面确实很冷,我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花了,而且和包大同两个人在外面转了好久,而且我自己还在院子待了许久,现在我的几乎成了雪人。  胡乱的拍打掉身上的雪,躁动的心居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似乎灵堂里比外面要安全的多,在院子里那种黑漆漆的环境下,四周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灵堂里虽然有一口棺材很恶心,但是房间里有光,有光我就可以防备任何想要偷袭我的人。  我从来不惧怕鬼神,我怕的只是未知的东西而已,我怕在黑暗中,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他手里拎着刀突然刺向我的后腰。  我站在供桌前,供桌上的米饭碗满满的,它每天都是满满的,我这才想起来,每天晚上碗里都会有香灰,而这些香灰却不知道被谁清扫了,之前还有米饭碗里的米饭少了一口的现象,可第二天的晚上米饭碗总会满满的,我想不出来是谁进了灵堂,让后把这些给清理了。  身后是灵堂的门,门两侧挂着灯笼,院子里有一小片区域被红色的光打亮,我有些惊慌,又点了一支烟,连连抽了好几口心里才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如果一切都逃不过去,那我还不如像平时一样,在这里等着,毕竟我现在在明处,而那些想要害我的人在暗处,想到这,我干脆夹着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这沙发比之前更加的难受了,下面鼓起来的东西硬硬的,之前只是猜想沙发里有东西,现在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了,似乎在我离开灵堂的时候,有人在沙发里塞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沙发旁边的盘子里,放着白色的馒头和糖饼,这些东西也早已经被人换过了,之前那些食物已经发霉长满了,此时却全是新鲜的,而且在桌子上还有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我心里有些毛毛的,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要配冥婚的话,这应该是留给我们的喜酒,我猛然向门外看去,生怕那个配冥婚的女人出现。  好在门外雪花飞舞,没有人出现。  不过可以肯定,门外确实有个人,或者有个鬼。  那个人让我进到屋子里来,我脸上突然一麻,发现自己可能领会错了,也许他是要我进偏房的屋子,而不是灵堂!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笑声,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  “谁?”我忍不住问道。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嚓嚓”的脚步声表明,他正在向灵堂里走进来。  顿时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许多,大概有十几秒的功夫,我全身就又湿透了,是恐惧的汗水。
  接着,一个老头儿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漆漆的长衫,这种衣服我只在电影里见过,那是清末的老学究们喜欢穿的一种衣服。  夜色这么黑,老头儿却戴着一副圆形的墨镜,八字胡已经全白了,脑袋上扣着一顶瓜皮帽子,他一进来就胡乱的拍打着身上的雪,根本不理我,也不看我。  院子明明是锁死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谁?”我问道。  老头儿拍打了一会儿,身上的雪干净了以后,才抬起头,轻微扶下墨镜看了看我,他的眼球很浑浊,像两颗卤蛋:“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我皱了皱眉头,可以肯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奇怪的老头儿,摇了摇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  老头儿咧着嘴嘿嘿一笑:“那你记得不记得刘老拐?”  我如同触电一般,突然站了起来:“你!”  老头儿挥挥手:“别激动,我不是刘老拐。”他说完,笑了笑:“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却不敢坐下,死死的看着他,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是鬼混或者精神病,而且他的衣服很干净,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老头儿呵呵笑道:“想不想出去?”  “出去?”我心里惊了一下:“你能带我出去?”  老头儿点点头:“我当然可以带你出去,而且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出去。”他说着,向前走了一步,已经到了供桌前,和我只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我刚要说话,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别和他说话!”  那个声音很急促,我被惊了一下,赶紧四下乱看,可是房间里只有我和老头儿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藏的下第三个人,而且那个人的声音离我特别的近,分明就是在屋子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大跳,因为在我的身后,是那张古怪的沙发,沙发的坐垫高高隆起,隆起的部位就像是一颗人头,就好像沙发里的藏了个人,他正在拼命的向外钻!  我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一直退到棺材的尾部,身体几乎要贴着墙了,犹豫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头儿似乎没有听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也看到了,其实守灵不过是一个局,你深陷局中,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很可能活不过今晚。”  虽然对这个老头儿有些顾虑,我还是问道:“我怎么才能出去?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老头儿突然笑了,他拍了拍棺材盖子:“你现在打开棺材,就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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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这么一说,把我弄的有些为难,而且他说话的语气,我似乎有些熟悉。  静了静神,我问道:“你想要打开棺材,自己动手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帮你打开,难道老子是唐僧肉,人人都想要我帮忙。”  老头儿似乎已经料到了我会这么说,笑了笑:“这棺材还非得要你自己打开才行,你别忘了,现在是为了救你的命,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这里的守灵人,如果不是你打开棺材,那么谁都救不了你。”  这老头儿笑起来有些僵硬,像脸上贴了一张人皮,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咬了咬牙,几乎认可了他这个理由。  这时候那个古怪的男声又响了起来:“别信他,他在害你。”  声音依旧很急促,话音一落我耳边就静了下来,根本无法推断那个人在哪里。  我冷不丁向那个沙发看去,似乎说话的人就在沙发里面,这怎么可能,那个沙发最多有半米高,如果能够藏下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骨头得有多软。  “谁在说话?”我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  眼前的老头儿一愣:“你说什么?”  我也是被他问的一愣,赶紧摇摇头:“没什么。”  “你抓紧时间吧,过了12点,即使是神仙也难救你。”老头儿催促道。  我一只手已经扶到了棺材上,这才问道:“你和老陈头儿是什么关系?”    老头儿嘿嘿一笑:“肯定是敌对关系,这个老东西,我早晚要收拾他,为什么我来这里,想必你很明白,一是为了这口棺材,二是为了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是刘老拐!”
  老头儿根本一点也不惊讶,嘿嘿笑道:“没错,就是老夫,上次你害我的事情,我念你年少无知,咱们就两清了,只要你打开棺材,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我哽咽了一下,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本来还有些觉得对不住他,现在他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却有些想要退却,我不明白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刘老拐用了什么易容术,为什么他可以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容貌。  到底要不要打开这口棺材,我已经有些动摇了,也许真的就如同他说的一样,只要打开棺材一切就揭晓了,不管是好的坏的,后果都是由我自己承担,如果不打开棺材,我可能会一直蒙在鼓里。  “老子信了你的邪!”我咬牙吐了口唾沫,手上加了一把力,就要打开棺材。  “这就对了,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要知道,老陈头儿其实一直在害你,你看看那堆衣服,你再看看那该死的沙发,这一切都是给你准备的,要不是遇到我,恐怕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刘老拐念叨着,眼睛死死的顶着我手下的棺材盖,就像是饿了千年的狼!  我用力拨了拨棺材盖子,之前我就试过打开一次,不过盖子不是特别的重,当时我发现了刘老拐有些奇怪,所以最后的关头我放弃了。  这才开棺,感觉却不一样,冷冷的棺材盖,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我使劲抬了两下,居然纹丝不动。  刘老拐这时候急了,催促着:“你倒是开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信我!”  我看了看他,这个老头儿和老陈头儿比起来,确实更像个人了,如果他要害我,我真的不明白会有什么好处,想到这里,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手上又加了一把力气:“老子这就给你开棺,万一出了……”  我的话没有说话,沙发发出“突突”两声怪响,我赶紧向那边看去,沙发的坐垫不知道什么时候破掉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正在往上拱,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头,更像是一团蛇!  “快点,没有时间了!”刘老拐更急了。
  可是棺材的盖子特别重,就像棺材里面有个人用手拽住了一样,我向后退了一步,准备用脚直接把盖子踢掉。  刚退了一步,沙发就又发出一声“突”,是裂线的声音,也就是说,那个古怪的沙发在一点点的破开,真的有东西从里面拱出来,我不禁有些后怕,毕竟这些天守灵的时候,我天天都坐在上面,不管那沙发下是什么东西,我居然都坐了六天!  “是什么东西?”我心里的勇气一下子软了:“沙发里是什么东西。”  刘老拐更加的着急了:“别管它了,你赶紧的开棺,只要打开棺材,就算它钻出来,我们也不用怕它了!”  “妈的,究竟是什么!什么它!”我忍不住喊了起来,心里所有的勇气一下子化成了虚无,这沙发给了我莫大的心理阴影,只要一想到我天天坐在那个怪东西身上,心里就颤的不行。  刘老拐这时候也不看棺材了,而是看着沙发,那个沙发就像即将破壳的蛋,随时都有可能钻出来个奇怪的东西,也许这个东西可以马上把我和刘老拐杀死。  刘老拐没有理我的话,他的额头上不断有汗流下来,已经完全没有了进来时候的优雅,这说明他也在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贼”这个词,感觉刘老拐就像一个贼,他在偷东西,而我则是他的帮凶。  “快点离开这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却没有那么急促,我清清楚楚的听见,声音是来自棺材里,这口棺材里居然藏了一个活人!  我犹豫了一下,不再去动棺材。  因为我已经明白,如果刘老拐真的是来帮我的,那么早几天的时候,他那些表现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他每天都要匆匆离开,那满院子的向日葵和遗照……一切的一切联想起来,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是个好人。  “如果你不说,我只能走了。”我看了看刘老拐,绕到棺材的另一侧,就打算出门。  我不知道棺材里是什么人,因为他的声音太闷了,棺材里的回声完美的遮掩了他的声线,但是可以肯定那是个男人。
  刚刚在我推棺材盖子的时候,棺材上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就像是棺材的周身覆盖了一层水纹,我突然想到了陈芝麻,这老东西说好的要帮我的,现在却又不见了。  其实在我心里最多依赖的人是他。  刘老拐见我走到了和他隔着棺材的另一面,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你小子还想走?今天不打开棺材,你我都得死在这里!”  “放过我,钱我不要了,放了我!”我失声喊道,几乎要直接冲出门外。  刘老拐的脸上依旧有汗水,他嘿嘿笑道:“嘿嘿,放过你,本来是可以放你一马的,可惜现在已经晚了,如果当初你听我的,早早的开棺,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除非你打开棺材,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他说完,直接堵住了灵堂的大门,显然是怕我冲出去。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肌肉都变得扭曲了起来:“别妄想了,今天就算是死,你也要开了这口棺材。”他指着沙发说道:“告诉你吧,沙发里面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等他出来了,所有人都得死,你,我,老陈头儿,包括这整个村子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他几乎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不断的冲我喊着:“你到现在居然还想逃!”  被他这么一喊,我倒是突然冷静了下来,这才想明白,即使我离开了灵堂,也根本不出不了院子,到时候依旧还是个死,只是我还是不相信沙发里藏着一个人,且不说他是怎么进去的,单单是吃饭这个问题,他就解决不了,我在这里六天了,如果他每次都趁我出去的时候找东西吃,那么一定要撕开沙发。  可是沙发上根本没有任何被撕裂的痕迹。  刘老拐现在说的话应该不是假话,看得出来老东西比我还要紧张沙发里面的那个东西,我的额头阵阵疼痛,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
  我现在也是横下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大老爷们总不能被吓死!  “老子今天就给你开棺,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说完,我对着棺材就是一脚,巨大的棺材被我这么猛烈的一撞,晃晃悠悠差一点滚翻在地上。  不过棺材盖子还是没有开,死死的钉在棺材上,即使我这么大力气的踹它,它也没有半分要打开的样子。  我惊讶地看着刘老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打不开,你忽悠老子!”  刘老拐也是眉头紧皱:“不应该是这样啊,不应该啊!”  他还是有点不相信我,自己也用力去推棺材盖,结果推了两下,盖子依旧纹丝不动,他忍不住“咦”了一声,然后猛的在棺材上拍了一下:“坏了,有人在棺材上做了手脚!”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陈芝麻,他之前在棺材上比比划划不知道画了些什么东西,现在棺材打不开,肯定是他搞的鬼,而且我怀疑棺材里那个会说话的人,极有可能是陈芝麻。  除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没有人会藏在棺材里了吧,而且他说过,棺材是里根本没有人。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向一遍挪了挪步问道:“刘老拐,咱们两个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就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棺材里的东西,这棺材里根本就没有死人,有的一定是什么对你特别有用的宝贝?”  刘老拐还在尝试着推开棺材,听到我这么问,他冷笑一下:“事到如今,我也不怕瞒你,你说的没有错,我就是想要棺材里的东西,只是这棺材不能由我自己打开,必须借别人的手,在这里守灵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所以,你就成了最好的对象。”  他说完,狠狠发力推棺材,那棺材都要被他推的翻滚一下了,盖子还是打不开,最后他索性不推了,叹了口气:“其实就算告诉你这些,你也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因为现在你离不开这个院子,也只能帮我,可惜现在棺材让人动了手脚,你就算是想帮,也没有办法帮我,一切都晚了……晚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浑浊的双眼淡淡的看向院子外面:“时间不多了,我是该走的时候了。”
  他说完,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说完,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他的脚步特别的急,分明就是在逃命。  他每次离开都是这么的急,之前他每次走了以后,会有个小女孩过来要糖饼,我不知道这一次小女孩会不会过来,但可以肯定,他恐惧的东西马上就要来了。  “啪!”沙发发出一声撕裂的声音,我扭头看过去,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正在从沙发里往外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黑糊糊的东西居然是一大簇头发,他的头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开了,露出一部分血红色的头皮,而且他还在慢慢的往外钻,只是那沙发也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特别的紧,那个人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却依旧无法直接从里面钻出来。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现在已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匪夷所思的镇静,我日日夜夜坐着的沙发里面,竟然藏着这么一个怪物一样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鬼东西?”我咬牙问道:“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我当然不指望那个东西会回答我,这么喊出来只是想给自己壮壮胆,而且我也在四下寻找,想要找个趁手的东西,看能不能在那个怪物没有钻出来之前,把他给干下去。  可惜这房间里空牢牢什么都没有,我只能向院子外面看去,那边虽然也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有几根枯树枝,那些树枝大概有手臂粗,像竹竿一样。  如果我捡回来几根,想要把那个人打回去,应该多少还是有点威慑力的,毕竟我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去搞他,太恶心的不说,也太恐怖了,我甚至不敢确定那真的就是一个人。
  我如今他才露出一个头顶,看他那个样子,还在继续往上钻,如果我不敢进制止他,最多十分钟,他的脑袋就已经可以出来了。  我一头扎进黑漆漆的夜里,耳边响起呼呼的风雪声,但是这个夜实在太黑了,刚一出门我才发现,外面根本不是我进来时候的模样了,雪已经埋没了膝盖,四周一片漆黑,原本该有的白色雪地也变成了一片的暗红色。  鹅毛大的雪还在不断的落下来,这样的夜,别说是找一根棍子了,就算是找个大活人,也根本找不到,让我更好奇的是,刘老拐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让我又一次怀疑他不是人。  但是连他都害怕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天气太冷了,烈风轻易的就穿透了我的衣服,我看了看灵堂里面,只看到那口黑漆棺材和棺材前的供桌,供桌上的油灯虽然微弱,但是发出的光线却给人一种温暖。  我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走回灵堂,就不信了,我一个大小伙子,还打不过沙发里的那个怪东西,如果他是鬼,那么我怎么都跑不掉的,如果他不是鬼,而是个人,那我就更没有理由怕他了。  刚一进屋,我就愣住了。  沙发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那个钻出半个脑袋的人不见了!  让我更为恐惧的是,在沙发的坐垫处,有一个巨大的裂口,几乎把整张坐垫都撕开了。  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从沙发里钻了出来!
  可是灵堂里只有我和一口棺材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而且我刚刚就站在灵堂的门口,那个人如果出来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我再次看了一圈灵堂,二十多平米的房间,正中间横着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的西侧是破烂的沙发,沙发的一侧是别人送来的衣服还有茶几,除了墙上斑驳的土块,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如果真的有人藏在这里的话,那么一定是……棺材的下面!  我突然头皮一麻,连着向后退了两步,几乎要退出灵堂了,我现在根本不能离开,即便院子的大门是敞开的,这么大的风雪我也走不出这个古怪的山村,甚至可能走不出这个村子就已经被冻死了。  所以,如果想要活下去,也只有留在这个灵堂里。  我哽咽了一下,猛然向棺材下面看过去:“是谁躲在那里!”为了壮胆,我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几乎都伏在了地上,可是棺材都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棺材还在不停的滴着血水,我已经无法肯定那是血水还是其它的什么液体了。  那个从沙发里钻出来的人,没有在棺材底下。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边警觉的向四周看,一边慢慢点上烟,据说鬼怕星火,虽然房间里有一盏油灯,但那毕竟不是星火,要说辟邪,还得靠烟火才有用。  我慢慢的点上打火机,把烟凑上去,外面呼呼的刮着风,时不时会灌到灵堂里来,打火机灭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我用力的抽了一口,冲的脑仁子疼,这才又一次打量起了这个灵堂。  不可能有人藏在这个房间里,我还看不到他,除非他藏在棺材里……或者天花板上!  天花板……  我隐隐觉得自己的脖子有凉气不断的在吹,之前还以为是风吹进来的时候造成的,可是感觉又不一样,吹的我整个人都麻麻的。  这一下我骨头都硬了,灵堂的天花板特别高,足足有三米以上,如果房梁上藏着一个人,那我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几乎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烟也疆在了半空中,缓缓的向上看去。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缓缓地抬起头,眼前一片黑,一簇溜溜的如同海带一样的东西就挂在我头顶上,我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上了。  那个从沙发里钻出来的人,竟然爬到了房梁上,他就像一团蜕皮的蛇,整个人都倒吊着缠在上面,散乱的头发撩在我头顶上,一双诡异的眼睛阴毒的看着我。  看到这一幕,我简直像触电了一样,猛然打了个哆嗦,挥手一巴掌就打了上去,谁知道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根本不怕我,见我打过去,他一提身子,完全缩在了房梁上,并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每天找我要糖饼的小女孩童童,她当时做的舔嘴唇的动作,和这个怪东西一模一样!  我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个怪东西和小女孩有什么关系了,一击不中赶紧向旁边窜去,我已经有些懵了,忘记了自己侧边就是棺材,结果一头撞在了棺材上重重甩倒在地,满天的星星让我有些睁不开眼。  等我再次抬起头我时候,那个怪东西已经不见了,房梁上空空的,被红色的火光笼罩着。  “夫君……”一个尖声尖气的女人在我耳边说话。  我吓得一哆嗦,向后看去。  那个怪东西居然就在我背后,他伸着长长的舌头,舔着自己发紫的嘴唇,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他在说话,可是这个房间里根本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我想要向后腿,却发现自己腿都麻了。
  他半跪在地上,黑色的长头发黏糊糊的贴在脸上,一点点向我靠过来,几乎要贴在我脸上了。  我紧张的喘息都有些费劲,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在离我的脸只有半米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夫君,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果然是他在说话,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就像在唱戏一样,完完全全就是京剧的强调,这么近的距离,虽然他的脸被黏糊糊的头发遮掩着,但我还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面目,他脸上的脸皮就像蜕皮的蛇,一块块的腐烂斑,更像是得了白癜风,脸上白一块黑一块。  白色的是他本来的皮肤,黑色的是皮肤脱落以后露出来的皮肉,他张嘴说话的时候,这就像一条缝隙,微微的张开,只能够看到他猩红的舌头,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张嘴。  我已经心灰意冷了,眼前的这个怪物,完全超出了我的常识,哪怕是鬼我都没有这么恐惧,可是他口口声声的喊我夫君,看来我是真的成了冥婚的主角。  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长得像男人的怪物,居然是一个女人。  “你是谁?”我小心翼翼的问,心里不断的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如果我这时候能够站起来,第一时间应该是冲出门去,可是院墙那么高,即便我可以冲出去,也一定逃不脱这个怪物,而且他神出鬼没的,似乎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活命的可能,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将计就计了。  我就不信了,即便他喊我夫君,我真的就要和他睡觉不成。  怪东西的嘴唇很干,就像是蛇的嘴唇,这又一次让我想起了叫童童的那个小女孩,他们为什么那么相像,难道是童童在提醒我什么?
  毕竟我对那个小女孩不错,她没有理由害我,小孩儿的世界观是最纯粹的,回想起来,她一次次来找我,做了那么多古怪的动作,肯定是在暗示我什么,只是我当时没有想到。  怪东西的嘴微微上扬:“夫君,莫要着急,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很快。”他说着,嘴巴里流出来一些恶心的液体,像是口水。  说完,居然又向我靠近了一些,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臭味,那种死尸的味道特别浓,他脸上的肤色我看的更清楚了,说不出来为什么,我有种感觉,这个怪东西似乎是个人——是人,而不是另外的怪物,是人在吓唬我。  但是我不敢伸手去试探他,现在我们两个僵持在这里已经很好了,一旦我做出别的举动惹到了眼前的这个怪物,后果是我自己无法承受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这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度过的最长的几秒钟了。  他就那么看着我,他的眼睛被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一起,根本不能完全睁开,可是他的眼珠子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扭过头,然后像狗,更像是蛇一样扭曲着身子向后爬去。  无形的压力一下子从我身上散开,我发现自己又能动弹了,甚至连刚刚酸麻的腿都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到了这个份上,恐惧也没那么多了。  我有些结疤的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怪东西不说话,他爬向灵堂的最里面,一直到了棺材的尾部,就像壁虎一样攀着棺材一点点的站起来,他看待棺材的眼神就像面对自己的恋人一样。  许久,他又看了看我:“我只是想要和你白头到老!”他的声音又一次变得尖锐起来,刺得我耳膜疼,而且依旧是那种唱戏的腔调,他说完,又提高了声音,甚至有些愤怒的喊道:“我就是想要和你到老,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他说着,用力的拍打着棺材,每一巴掌都把棺材拍打的嗡嗡作响。  如果换做是我,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发现他已经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而且他的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条缝,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白色。  我不知道是他翻眼珠子,还是真的连瞳孔都消失了。  他就那么疯狂的喊了一阵,拍打棺材盖子对他来说似乎意犹未尽,他又用力的去掀棺材盖子。  这一幕如果是被刘老拐看到,他该是多么的欣喜啊,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可惜老东西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怪东西一下下的拨弄着棺材盖,本来我用尽了全身力气都不能撼动的棺材盖,居然慢慢的变的松动了,似乎马上就要被揭开!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唢呐,唢呐声刺破黑夜,顿时笼罩了这间灵堂,我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马上就又是一阵锣声,锣声混合着唢呐,一点节奏都没有,更像是冲锋号一样。  我愕然回过头向院子外面看过去,然而外面只有风雪,一个人也看不到,我下意识的向墙边挪了挪,使自己处在墙角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落。  那个怪物已经不再砸棺材,从第一声唢呐响起,他就变得安静了下来——不,应该是她!  怪东西一下下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头皮被撕出血液,然后她用手指摸了摸头顶的黑血,抹在自己的嘴上,和脸颊上,就像是在梳妆打扮。  这么一看,她也确实有些女人的模样,只是干巴巴的浓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纸扎的童女!  院子外面的唢呐声一声高过一声,而且渐渐的开始有了旋律,那铜锣敲击的声音也渐渐有了节奏感,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居然是出殡的音乐,而且这个悲凉的哀乐声,一点点地在向灵堂靠近,不是两个人在吹奏,似乎是一群人,慢慢的,我甚至可以听到这乐队里,还有梆子、二胡伴奏。  我又看了一眼怪东西,她依旧在梳妆打扮,只是她头上的头发越来越少,稀稀落落的几根头发耷拉在脸上,显得她浓郁的鬼装更加的瘆人了。  如果让我和这样一个怪物结婚,我宁愿马上就去死。  可惜我想多了,这个想法刚刚的冒出来,怪东西就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她的嘴唇上点了一抹微红,不过那红是用血染的,猛一看还以为是日本艺妓,她看着我,微微一笑问道:“夫君呀……你看我今天美不美啊!”  依旧是那种京剧的怪唱腔,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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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不敢再去看她,只能拗着头昧着良心回道:“美美美。”  “咯咯……”她笑了笑,嗓子如同被撕裂了一样,接着就唱道:“烟雨绕着竹帘,泛黄的纸窗纱,提着白纸灯笼,从未见过归鸦,回首或许只剩下一盅凉茶,藏青色的和服 早已枯萎着坠地,孤零零的放纵寻不得……”  如果不看她的脸,只听她的唱腔的话还颇有几分韵味,只是她诡异的声调,听得我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而且她越唱越快,我几乎已经分辨不出来戏词是什么了。  到了最后,根本不是唱戏,更像是在发疯,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胡乱的哼着莫名奇妙诡异的腔调。  随着她不断的吟唱,外面的锣鼓队也渐渐地靠近了我们,我猛然回过头,已经可以看到有一队人,像木偶一样慢慢吞吞的用慢动作一样的姿势向灵堂里走来。  因为院子里实在太黑了,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只看到排头的两个人,他们穿着红色的喜服,头上戴着四方的官帽,每个人持着一把唢呐,正滴滴答答的吹着,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顶大红色的花轿。  他们踩在雪里,就像是飘在雪地上,早已经没过膝盖的雪,就像平地一样被他们踩在脚下,而且他们还在不断地向灵堂里走来,俨然一副娶亲的样子。  我现在被怪东西和迎亲队伍夹在正中间,左右看来看去发现无论怎么样自己似乎都是死路一条,我一直贴着墙蹲着,因为这样我才更有安全感,此时到了绝境,蹲着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扭头左边看看怪女人,右边看看迎亲队伍,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这种感觉在我脑海里老早就有了,只是我始终说不明白不对的地方在哪。  女人还在哪里唱着,看起来假的不得了,如果非要我评价的话,她一定是个业余选手,即便她唱的如同鬼哭,可是给我的感觉居然是装腔作势。  我突然有一个古怪的想法冒出来,如果我现在上前直接打倒这个女人,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毕竟我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既然是死,干脆死的轰轰烈烈些。  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也学过几手搏击,虽然算不上专业,但是对付几个乡村野夫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他们是鬼,那我起码也要搏一搏,再说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么我死了以后和他们一样,我为什么又要害怕他们?  我抬头看向怪女人,她一手摁着棺材,低着头嘴里还在淡淡的唱着古怪的戏文,她虽然没有看我,可是我有一种感觉,她在监视我!  在她垂着的头发下面,那双阴仄仄的眼睛很可能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而且在我抬头看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动了动,似乎害怕我,或者说,她对我也有着防备!  想到这里,刚刚萌生的念头,一下子弱了下来,我对这个奇怪的女人居然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她的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味道,这个味道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而且特别的熟悉。  猛地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起来,接着整个人一激灵,是老陈头儿!  老陈头儿的身上也有这种奇怪的味道。  不是臭味,也不是香味,就是那种淡淡的酸腐味!
  不只是这些,就连刘老拐的身上也有,陈芝麻的身上也有,最奇怪的是,包大同的身上居然也有,起初我以为是包大同身上的汗味,可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我抬起胳膊在闻了闻自己,没有这种味道,我身上只有浓浓的烟焦油味儿。  我忍不住把这些人联想到了一起,他们是不是做过了什么同样的事情,所以才集体有了这样的气味,我忍不住有个让我自己恐惧的设想,这荒村守灵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我先是被包大同骗进来,然后又被老陈头儿劝着参与了守灵,又被徐长谷忽悠着去捡骨,现在那包骨头还在灵堂里。  在这一切过程中,包大同始终没有怎么出现,晚上我守灵,他离开,白天我忙活自己的事情,他也多半不在我的身边,在跟踪那个小脚老太太的时候,他还阻止了我杀死老太太,最后把我锁在这个院子里。  如果让我细想的话,除了包大同在坑我,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我额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忍不住紧张了起来,甚至不敢再去想这个事情。  包大同绝对没有理由欺骗我,毕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用力摇了摇头,挥去这个该死的念头,顺手摸到口袋里,口袋中是丁婆婆留下来的盒子,这个盒子似乎会提示一些灵异的事情。  我的手刚插进口袋,顿时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盒子发出强烈的电流,击的我几乎要忍受不了了,而且盒子还在不断的乱颤,我只能把它塞进口袋里,不用再多虑了,这件事里肯定有古怪。  我扭过头,愕然发现迎亲的队伍已经进到了灵堂里面,两个吹唢呐的人站在大门两侧,唧唧哇哇的吹着喇叭,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同样是穿着红色礼服的两个人,他们两个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木讷的看着我。  轿子后面还有什么,我就看不见了,不过可以想到那里一定还有好几个人,至少还有另外两个轿夫,和敲锣、打梆子的人,三更半夜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人长得几乎一样,特别是他们脸上的颜色,脸色铁青,而且苍白,一个个木木的毫无表情,就像是死了很久一样——冥婚!  他们是冥婚的迎亲队伍,那么……这些人难道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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