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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和健:五羥黃酮降血壓;苦瓜素牛蒡降血脂;蘋菓果膠抑後天免疫;阿司匹靈防血管淤塞
早幾天前開始談「降血壓」之道,數說降血壓藥主要有四大類:第一類屬「鈣通道阻隔劑」(Calcium
Channel Blockers);第二類是「腎上腺素接受體拮抗劑」(Adrenergic
Antagonists);第三是「去水丸」(Diuretics);還有的是「血管緊張素抑制劑」。第一類針對的血壓失常,來自血液中鈣(Calcium)的含量,第二類則是受情緒波動影響,這些都已談過了。
血液在辛勞工作、穿梭全身血管後,會多了不少雜質;於是走進腎臟,流經「腎小球」,為的是要將不要的廢物濾出來,繼而由尿液排出體外。在過濾的程序中,血液內屬「體積小」的成分、包括:水、鈉、氯等物質,都會穿越腎小球的過濾網,進入腎小管(Loop
Henle);體積大的成分、包括:血球和蛋白質,則會被過濾網阻擋、而留在血管內。或者問,鈉、氯並非完全廢物,至於水,更是身體之必需,不能全部流失;若把它們都濾走了,何以為繼?不用擔心。原來,腎小管有一些機制,能將水、鈉、氯送回血管。當鈉和氯同時被回收到血管時,血液內的這些鈉和氯,構成「氯化鈉」(Sodium
Chloride)亦即是「鹽」。從而衍生的,是一個「滲透作用」(Osmosis),藉之可將腎小管內的水拖回血管。若有一個方法,能令腎小管難以把鈉和氯送回血管,於是,從腎小管回流的會是少了;血管若減少了一些水,血壓自然下降。這就是以「去水丸」降血壓的藥理機制。不過,這個降血壓的方法,會減少血液內的鈉,此屬不良副作用,會影響神經系統,例如引發耳鳴。
第四類降血壓藥所針對的,是一類叫「血管緊張素」(亦稱「血管收縮素」「血管張力素」Angiotensin)的荷爾蒙,其中有多種類別;我們要談的是Ⅰ和Ⅱ類(簡稱ANGⅠ和ANGⅡ)。在肺的上皮細胞中,有一個叫「血管緊張素轉化酶」的酵素(Angiotensin
Converting
Enzyme,ACE),它負責將ANGⅠ轉為ANGⅡ,之後,當有ANGII附上「血管壁」平滑肌細胞的「血管緊張素Ⅱ的第一型接受體」,可以產生一個生理作用,促使一些「平滑肌細胞」收縮,血壓會因而上升。身體中為什麼有這機制?為的是協助調節體內的(恒長)血壓水平,以及維持細胞外液量(體液)的平衡;這屬身體的「腎素-血管收縮素」系統(Renin-angiotensin
system)。在這方面,藥廠做了不少研究,企圖用針對「血管緊張素Ⅱ」的方法,幫助調整不當的血壓水平。造出來的藥,主要有兩大類,包括「抑制ACE」(例子有如Ramipril)及「阻止ANGⅡ貼近AT1」(例子有如Losartan)。補健食品則有「五羥黃酮」,它有抑制ACE之功;更有臨床測試顯示,它能減低「高血壓」。-9.1
今天報章報道,鑑於「樓市持續升溫,樓價屢破紀錄」,特首梁振英上任兩個月後,終於在昨日公布了十招;並說這樣做,為的是要「穩定樓市」。我看了報道內容後,不禁喟然而嘆: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膠柱鼓瑟、刻舟求劍,提出的「招數」,全都是捨本逐末,難道這是現今管治班子的黔驢之技?香港地產的畸形發展,基本原因有四,一是地少(總面積其實不小,但人為地控制供應數量、集中城市設計、忽視舊城改建、偏利寡頭制度,造成供不應求的現象);二是人多(要用以居住營商的人既多,尚有不少毗鄰地區的人湧過來想分一杯羹);三是港元比對外幣不足以競爭;四是持現金利息低兼追不上通脹。這些弊端都不是一時三刻可以解決的,但政策若單單是針對樓價,想令其「穩定」,明顯只顧眼前,不但隔靴搔癢,更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歸根結底,對香港老百姓來說,最最要解決的不是樓價,而是「衣食住行」中「住」的問題,其中也包括「商用」者;換言之,在「病情」的最深處,所匱乏的,乃是「有瓦遮頭」之民生需求。因此,在增加供應之同時,必須有租金管制,這可以紓緩樓價高帶來的壓力,也能做到最起碼層次的安民解困。香港是國際大都市,要來的人(包括投資於香港地產的)從四面八方湧至,供與求的失衡,已非局限於一個七百多萬人的圈子,而成為了脫韁之馬,所以不能任由(所謂)「自由市場」的(放任)操作來主宰。
「衣食住行」是《三民主義》中「民生」的需求要素,不但要「有」更須要「足」。缺乏了,自會令「民不聊生」;然則若只是不足,也會造成壓力。在人體中,最舉足輕重的壓力來自血液,牽涉到的是循環系統的功能。身體中遍布血管無遠弗屆。血管的結構並不複雜:外面有一層平滑肌,裏面是內皮細胞。當這層平滑肌收縮,血壓便會上升。血之所以能流動,血壓是其中的動力之一,所以若是血壓不足,身體設有機制,可令其加強。但也有另一些因素,能令血壓不當地增高;例如情緒壓力,會促使「腎上腺」分泌「腎上腺素」,從而令血管的平滑肌收縮;血管的平滑肌收縮,好比是水喉的管道收窄了,若其中水流的力道不變,水壓會加大。另一方面,即使沒有情緒方面的壓力,我們進食後從食物內所得的鹽,也能刺激血管的平滑肌收縮。因此,血管必須有一個舒張平滑肌的機制,藉以防止血壓突然上升。這個機制的關鍵,在於一個叫「一氧化氮」的化合物。簡單解釋:血管內皮細胞有一個酵素,叫「一氧化氮合成酶」(Nitric
Oxide Synthase)。它能將一個叫「精胺酸」(Arginine)的物質、轉為一氧化氮,後者能(藉刺激一個叫Guanyl
Cyclase的酵素)造出Cyclic GMP,繼而令血管的平滑肌舒張。-9.3
外國的餐廳沒有「搭枱」這回事,在香港,這卻已成為不少茶樓及所有茶餐廳的一種文化。習慣了之後,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有時中午繁忙時間在鏞記,兩個人佔了一張方桌,感到有些過意不去。在一些雲吞麵名店,一個卡座可以容納四個人;人頭湧湧的時段,經常看見兩邊各坐一雙情侶,自顧自低聲談話,旁若無人享受二人世界。尤有甚者,在蓮香茶樓曾看見過,一張大圓枱同時坐上八個陌生人,各人面前一盅茶、兩碟點心;大多數各自低頭看報,也有人聚精會神在手機上打短訊。早幾天前,與不相識的一家人「搭枱」,我則只是一人。他們閒話家常,瑣碎家事話題,多半與吃有關,我雖不是有心偷聽,但無從走避,靜坐一旁作壁上觀,倒也感到多姿多采。來了一碟飯,做媽媽的一面將它分給各人,一面大加批評,說不及她煮得好。她把自己的烹飪技術,讚到天上有地下無。我聽了半天,才弄清楚她自豪的原因。主要是她煮飯,紅米、白米都有用上,既健康更好吃。我很想插嘴告訴她,如果用的是紅麴米(Red
Yeast Rice)可得小心。在美國,這東西是被「食物與藥物管理局」(FDA)禁止出售的。
紅麴米其實是一種被真菌Monascus
Purpureus感染了的米。這種真菌會分泌多種物質,包括Dehydromonacolins和Monacolins。根據一組香港浸會大學學者的研究,Dehydromonacolins能傷害人的細胞。至於FDA明令禁售紅麴米,主要原因則在於Monacolins,因為其中的Monacolin
K,恰恰是一個叫Lovastatin西藥的成分。在上世紀70年代,有一間大學U.
Alberta的研究員、發現一種叫Aspergillus
Terreus的真菌,會分泌一個能降血脂的物質、叫Mevinolin。原來,Mevinolin能抑制肝細胞的一個叫HMG Co-A
Reductase的酵素,後者能令肝臟製造膽固醇的能力減低。在1987年,FDA批准默克藥廠(Merck)出售Lovastatin。孕婦不可服用這個藥,因為它能影響胎兒的骨骼和腦功能。此外,這個藥會傷害肝臟及傷害肌肉而引致四肢無力。所以,長期吃紅麴米,等於長期服藥,肯定會有不良的副作用。紅麴米也有它的好處,它的成分能降血脂。但有此能力的天然補健食品有很受多,例如苦瓜素。苦瓜素能提升一個叫AMPK(AMP-Activated
Protein Kinase)的酵素後者也能像Lovastatin有抑制HMG Co-A
Reductase之功。除此之外,來自花椒、牛蒡和雅支竹的「綠原酸」,也能提升AMPK,抑制HMG
Co-A Reductase而降低血脂。-9.4
防癌死灰復燃
香港有兩個地區,因設有的醫院而聞名,一是青山另一是喜靈洲;前者是精神科,後者是麻風病。喜靈洲的麻風病院是在1951年,由「國際麻風救濟會」香港分會創辦的;其後,隨着麻風病在香港不再是流行病,終於在1975年關閉。至於青山醫院,成立於1965年,去年才剛慶祝50周年紀念,至今仍「欣欣向榮」。麻風病的元兇是細菌;精神病則主要是身體(精神)狀況有不正常的現象。由上述兩間醫院的發展,可以聯想到兩種對付疾病截然不同的態度。有些病,在病人痊癒後可以鬆一口氣,正如香港的麻風病「式微」之後,喜靈洲的麻風病院不妨關掉;但在另一些病而言,縱是病好了仍不可掉以輕心,因為不可能絕對「斷尾」。
一個病會不會「翻發」,視乎那是什麼病。基本上,身體中的「疾病防衞軍」是免疫系統,它的天職,是要消滅所有侵略者,不會姑息入侵的細菌和病毒。不過,免疫系統有兩個「死穴」。第一,若細菌和病毒懂得躲藏起來,免疫細胞於是不會遇上,當然也就不會出兵:例子有如引發暗瘡的細菌躲在毛囊內,避開免疫攻擊。另一方面,免疫系統在攻守中有一種「眼不見為淨」的招數。例如,當一些石棉塵進入了肺,駐守在肺的免疫細胞出盡法寶也無法將其消除,便會用「膠原蛋白」及鈣將石棉塵包裹起來。另有些病毒,例如,疱疹病毒、愛滋病毒,更能「大隱隱於市」,躲在細胞核中,免疫系統更「看」不見了。
第二個死穴叫「免疫包容」(Immune
Tolerance)。免疫系統有一個安全措施,像地鐵的緊急剎車掣,可以將攻擊停止下來。這個免疫用的「剎車掣」是一個叫IDO(全名Indoleamine
Dioxygenase)的酵素。這方面最佳例子是胎兒:「受孕」源自另一個身體(男方)的精子,屬「外來物」,故須用IDO消除來自母體免疫系統的攻擊。回述「斷尾」的問題。有些病,就算是拚命刺激免疫系統,要它發功,或所謂「增強免疫力」,也不容易連根拔起;例如癌。癌細胞本來是體內正常的細胞,但癌變後「不當地」增生,而且往往增生機制失控,會「不斷地」增生。癌細胞表面上與正常細胞的分別不大,免疫系統一般不會施以攻擊。所以,當醫生用化療藥和電療「消滅」了癌,像是「野火燒不盡」,一些小到連「正電子掃描」(Positron
Emission Tomography,PET Scan)也察覺不到的微癌(直徑少於0.1
mm),可能仍然僭伏在體內,利用IDO避開免疫系統的監察;其後會「春風吹又生」。由於這些微癌體積細小,經滲透所得營養和氧氣足以活命,因此可以潛伏很久。提倡標靶療法的Judam
Folkman教授,稱這情況為Operation
Cure,換言之,只求癌細胞暫停增生,也就算醫好了。來到這時,吃藥階段已告一段落,也再沒有積極治療的必要;但為了防「翻發」,亟應用適當的補健食品維持身體秩序。-9.5
我中學時的國文老師十分博學,授課時旁徵博引,令不少頗沉悶的課文變得生動起來;多虧得他,我自少對中國文學甚有興趣。老師有時候在課堂中發牢騷,聽說他的家庭負擔不輕,在我們這私立學校任職,束脩應是頗為菲薄,月中捉襟見肘之時,不免稍有怨言。從他的談吐,相信老師來自望族,曾有過景況富足的日子,不知道怎樣,家道中落,最終需執教鞭糊口。本來,在那時代,中國接連抗戰內戰,世界也剛從大戰走過來,大多數人都有過一段坎坷的經歷,像他那般不得志者,比比皆是;但聽他不時透露,情況也許有點不同。我猜想他可能遭遇過一些比較突然的變故,更可能是碰到過一些對他失信的人,以致從高處掉下來。我有這想法,是因為老師不只一次地,諄諄告誡我們不要輕信他人,又說「耳後見腮,非奸即盜」。我們中國有《麻衣神相》,他這句說話,不知道是否從此而來。
根據司馬遷所言,孔子曾說過,「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按理說,不應只憑一個人面上的骨格,就遽爾判斷他的品性;但很奇怪,有時這類說話竟是十分靈驗,處世之時縱然不是全信,不妨放在心上,起碼作為警惕。有人說這是「觀人於微」;也有人視之為「武斷」;如果社會中整體存此趨向,大可會造成「刻板印象」(stereotype)以致「標籤化」(labelling),達致「歧視」。例如說當我們看到長得魁梧、紋身,戴黑色太陽眼鏡、臉孔嚇人的壯漢,很可能會將他歸類為黑社會人物。警察在街上截查身份證,憑什麼決定截查甲、而不截查乙﹖因為警察看到一些他認為是可疑的東西。這可以只是一個毫不足道的個人喜好選擇,例如留長頭髮;可能是景況使然,例如窮人的衣着自會較為不光鮮。另一方面,在警察的眼光中,西裝筆挺氣宇軒昂的男士、纖纖弱質斯文秀氣的女子,都應是一等良民,很少會趨前查問,這屬「特徵分類」(Profiling)是很自然的舉措。
在身體的免疫系統中,也不多不少有Profiling的現象。免疫系統中的密探叫「巨噬細胞」(Macrophage),它能「一眼認出」各種「敵人」,其中包括真菌、細菌和病毒。主要的原因,在於它們身上都有一些特徵,例如細菌的「脂多糖」(Lipopolysaccharide),這些成分會黏附上巨噬細胞表面一些叫TLR-4(全名Toll-like
receptors)的接受體,從而令後者驚覺。不過,正如警察大可會「點錯相」,免疫細胞也不免會有誤殺良民的時候。例如,「風濕性心臟病」(Rheumatic
Fever)便往往是免疫細胞點錯相的後果:本來,免疫細胞要攻擊的是鏈球菌,但由於心肌細胞表面的一個結構,很像鏈球菌身上某一個分子的特徵,免疫細胞於是誤會心肌細胞是敵人,因而引發「風濕性心臟病」。此外,免疫細胞在攻擊侵略者時,由於殺得性起,其他屬「良民」的身體組織也可被波及。-9.6
有一句說話:「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說的是年輕人不應看《水滸傳》,因為以其年少氣盛的性情,很容易會受到感染,動輒與人打起來;老年人則應該避開《三國演義》,因為其中人物處心積慮、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看多了,會趨於「算計」別人。《三國》中充斥着「你謀算我,我謀算你」的情節。隨手拈一例子。曹操自從攻入皇城後,從不把皇帝放在眼內;有謀臣慫恿他「行王霸之事」,也就是自己稱帝。曹操雖有此意,但尚有忌憚,怕群臣中舊勢力還在,不敢輕舉妄動。於是想到,叫天子和他一起去狩獵,途中故意當眾羞辱他,先看看眾人會有什麼反應,才作進一步的定奪。果然關雲長見他犯上,耐不住性子,大怒之下,「剔起臥蠶眉,睜開丹鳳眼,提刀拍馬便出,要斬曹操」。劉備在旁馬上制止,因為他也是深謀遠慮,眼見左右都是曹操的人,告誡關公須「投鼠忌器」,否則,「若逞一時之怒,輕有舉動,倘事不成,有傷天子」。正是爾虞我詐,各有圖謀。
身體中的免疫系統可全不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有一個病叫「多樣性硬化」(Multiple
Sclerosis,MS),病因源自患者神經細胞的「觸鬚」(Axon)出了問題。具體的情況是,免疫細胞攻擊Axon的保護層(叫「髓鞘」Myelin
Sheath)。結果,Axon失去功能,神經細胞也因而衰退,無法傳遞神經訊息;患者的身體機能於是逐一衰敗,最終整個人癱瘓下來。為什麼免疫細胞會攻擊髓鞘?答案是「投鼠不忌器」以致「殃及池魚」。
根據學者目前的解釋,誘發免疫系統攻擊的,有可能是三種「鼠」,免疫系統想要「投」它,但不知道須顧「忌」傷及神經髓鞘這個「器」。三者包括衣原體(Chlamydia)、疱疹病毒和Epstein
Barr病毒(EBV)。假如MS真的是與病毒有關,那麼,想辦法將潛伏在髓鞘的病毒殺死,不也就能治療MS嗎?這要先稍稍解釋。免疫系統有「先天」(Innate)和「後天」(Adaptive)兩種免疫反應。「先天免疫反應」是與生俱來的。如果身體中有病毒入侵,在幾小時內馬上會有免疫先天反應,免疫細胞趨前攻擊病毒,用的「武器」包括甲型干擾素、乙型干擾素。干擾素只對付病毒,不會傷害那些窩藏病毒的細胞,因此不會有「投鼠忌器」的問題。另一方面,身體的「後天免疫反應」則是需「訓練出來」的,最少要經十多天的訓練和起動,才能發功;再者,在攻擊中並會傷害到窩藏病毒的細胞。在2003年的沙士瘟疫中,醫生用「類固醇」抑制病人的後天免疫反應,不讓它「投鼠」(殺病毒)時傷到「器」(令肺纖維化),而是由先天免疫反應發揮作用,將沙士病毒殺死。有一個叫蘋菓果膠的補健食品,能加強先天免疫的干擾素,同時透過提升一個叫Indoleamine
Dioxygenase的酵素,將「具破壞力」的後天免疫反應抑制下來。-9.7
小時候看過一齣電影,英文原名忘記了,中文好像是《帝王谷》,故事圍繞埃及的金字塔。有一個法老王,想為自己建一座陵墓,用碩大無朋的石頭做原料,既宏偉又安全。塔內的構造像一間房子,除了有主室放置棺木,也有其他林林總總的殿堂、以至各式各樣功能的廳房等,供死後永享萬年。在建造中的金字塔,當然需有通道,一路在建,一路有工匠進出,將其布置妥當。所有陪葬的東西早已列出清單,先後放進去。法老王事先仔細設想,一俟去世,該怎樣怎樣做,全都囑咐了親信大臣;但有一個關鍵性問題,不容易解決,問題牽涉到如何將出入口封閉。這方面有多重顧慮。第一是要封閉得徹底,換言之,不是簡簡單單的門,也沒有任何門鎖可以令人安心,最好是大石頭,一些須費很大工程方能搬得開的,非一般人所能遽爾攻入;更佳做法是令封口處的石頭建得和所有別的石頭一模一樣,一旦封起來之後,天衣無縫,外間看不出來。第二是時間,封時須快捷妥當,全無耽擱,也就不會有意外之事發生。第三,是啟動及控制開關的機栝最好是在塔內,不然的話,外面的人可以輕易接觸到,於是能干擾,裏面的,也會是睡不安枕了。
最後有人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方法,能一下子將上述所有難題解決,利用到的,則是最平凡不過、唾手可得的材料,乃是沙。在金字塔的門口上方,安置好將來用以封門的大石塊;石塊下面是一個密封的盛器,其中滿載厚厚的沙,造成的,像是另一塊堅固的基石,將上面的大石支撐着,不讓它掉下來。盛器旁有出口,連接着很粗壯的管,管中也全是沙,於是亦很堅牢。大管再駁上較小的管,一路逐漸小下去;其中計算得很精確,一層一層的沙,令整個結構能支撐着門上大石的重量,穩如泰山。法老王預先想好要自己的愛妃陪葬。在喪禮中,愛妃及一眾人等跟着棺木走進金字塔,棺木放好在主室,大家去到另一房間中,內有一個懸掛着的大碗,貼在天花板。根據法老王遺下的囑咐,接下來要做的,是把這個碗打破。愛妃拿起旁邊放着的一個大槌,向碗底大力擊上去,一揮之下,裏面的沙像流水般灑下來,於是開展了一連串的機栝,一條管道的沙一旦流完,另一條中的沙也開始流走;小管引致大管,逐一耗竭,最終令門口支撐大石的那些沙也流走,於是大石徐徐地溜下來,把大門封起,裏面的人不知道自己已成陪葬物。
沙粒雖小,但集中起來,可以支撐大石;到了不想它們繼續支撐的時候,只須將沙粒弄散,化整為零,馬上像煙消雲散,再無窒礙。我們今天仍在利用沙這特性,例如沙包。用粗麻布或塑料造的袋,內裏塞滿沙,可以作為防波堤,擋住泛濫的潮水。在人體中,肩負沙粒這種重任的,乃是血小板。下一篇續談。-9.8
防血管淤塞
「沙漠」的英語同義詞是什麼?小學生都可能知道,乃是Desert。但反過來,Desert的解釋卻不一定是沙漠;更佳的翻譯詞應是「荒漠」。在地質學而言,Desert的定義,在於「降水」(雨量)的貧乏,而不在於是否有「沙」;因此,沙漠(沙質荒漠)只屬Desert的一種,它們大多數處於天氣熱的地方,例如非洲的撒哈拉沙漠;也有在冷區域的,例如南極洲的荒漠,上面覆蓋的則是冰。現在科學發達,理論上,若把沙漠中的沙移開,下面露出的土壤不也就可以利用嗎?此路並不通,因為縱使改造了地質,改不了天氣,仍是極旱。至於沙(或作砂),只不過是被分割得很細小的岩石,一般的成分是「二氧化矽」,可以因所處地而有不同種類及狀況的分別。沙的最大用途之一,是可以用來做三合土,堅固耐用;否則,做成沙包,也有類似的功用,而且更為靈活變通,不用時可輕易拆除還原。
身體中的血管好比是河流,可供運輸物流之用;但同樣地,有時候也有泛濫的情況(例如傷口),有需要將其堵塞起來。這責任落在「血小板」身上。血小板好比是河中的沙,由骨髓中的「巨核細胞」脫落而成,一般壽命約一星期,之後,會在脾臟或肝臟受「單核吞噬系統」所消除。在血管中,假如血小板傾向黏附在血管的內壁,會嚴重妨礙血液的運送(營養和氧氣)功能。令血小板凝聚的主要因素有兩種:一是「心房顫動」(Atrial
Fibrillation),簡稱「心律不整」。這會帶出大量的氧游離基,後者刺激血管內壁的「內皮細胞」分泌「組織因子」,從而啟動一個連鎖反應,將血液內的「纖維蛋白原」轉為一堆縱橫交錯的「纖維蛋白」,從而堵塞血管。另一因素是一些帶負電的外來物質,例如做過「通血管手術」(俗稱「通波仔」)後,留在血管中的金屬支架;又例如「人工膝蓋」(Knee
Replacement),亦可以令血小板凝聚。凝聚後,血小板會分泌一個叫ADP的物質。ADP黏附在其他血小板表面的「ADP接受體」(又叫P2Y12)後,會改變血小板上「Glycoprotein
ⅡB/ⅢA蛋白質」的結構,令血小板與血液中的「纖維蛋白原」(Fibrinogen)附上;之後,很容易會凝聚為一團,於是像沙包一樣,有堵塞的功能;若是因而堵塞血管達至嚴重程度,可引發中風。在這方面,有一個叫Plavix(學名Clopidogrel)的藥,作用是抑制P2Y12,從而阻止血小板凝聚。凝聚的血小板除了分泌ADP,又會分泌一個酵素,叫「血栓素合成酶」(Thromboxane
Synthase),這東西能將一個血液中的「脂肪酸」轉為「血栓素」(Thromboxane),後者若是黏上其他的血小板上的「血栓素接受體」,也能改變Glycoprotein
ⅡB/ⅢA的結構。所以,在通完波仔後,醫生會開阿司匹靈(Aspirin)給病人,以防止脂肪酸轉為血栓素。-9.10
有一個很普遍的說法:做律師要有口才,尤其要能「將曲的拗成直」。其中有沒有道理?曾聽一個老律師談及這點。他說,一個能力超卓律師須具備的條件,主要是四個。
第一最重要必須有的,是分析能力。來向他諮詢的人放在他面前的,是一大堆亂糟糟的事物: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牽涉到一些什麼人、帶來了什麼難處理的問題,東一句,西一句,往往前後顛倒,輕重不分,埋怨的是表面現況,忽略了箇中因由,氣急敗壞,陣腳大亂。律師要做的,是一邊聽,一邊認清楚哪些才是要點,抽絲剝繭,去蕪存菁,然後將來龍去脈理順,扼要地把關鍵地方指出來。
第二是處事的能力。對客戶所處如上述那些困境,須能帶領他走出來,將事情解決;更須有方法,按部就班,乾淨利落。像是解鞋帶,看清楚糾纏之處,認定目標,輕輕一抽,結就鬆了;又如《莊子》〈養生主〉篇中描寫的「庖丁解牛」。這位廚師有19年殺牛將其支解的經驗,對牛隻身體的肌理構造熟悉得不得了,「刀刃若新發於硎」,拿的刀好像是剛磨好的;牛的身體中有關節,其中有間隙:「彼節者有間」,以薄薄(無厚)的刀割進間隙:「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下刀之處十分寬鬆尚有迴旋的空間。另一方面,如果遇上聚結扳纏的地方,自忖不容易應付:「每至於族,吾見其難為」,於是「怵然為戒,視為止,行為遲。動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會是特別驚覺小心,看得真切,慢慢地一下子切入小許,筋骨等馬上即會很自然地順勢分開來。這種本領,不獨是要能施於動態的環境,例如打官司,調兵遣將,運籌帷幄,也須能用在靜態的場合,例如促成一宗收購合併。
第三是須有看清楚大局的能力,不只是孜孜地單是着重細節,所謂「見樹不見林」(Miss the wood for the
trees),縱是勝了戰役,卻輸了戰爭。
第四才是口才,其中包括EQ,Emotional
Quotient,中文譯作「情緒商數」。律師畢竟是與「人」交往的行業,每天碰到的人,有蠻橫無理的、有趾高氣揚的、有奸狡的、有愚昧的、少有為己為人合情合理的、多是自私自利充滿敵意的;在其中周旋,不但要有口才,更須能沉得住氣,經得起風浪,不亢不卑,恰到好處。尤其是在法庭中,該怎樣將案中的事實循序漸進,娓娓道來;把自己的觀然連消帶打,一一陳述;面對盛氣凌人的法官、奸滑詭詐的證人、強詞奪理的對手、木無表情的陪審團,怎麼樣才能用言語誘之導之抗衡之駁斥之,不但須憑口之才,更須有整個人姿態表情風度舉止的配合。
想起來,上述這四大要素,不單單是做律師所應具備的能力,在做人處世中,也是不可少的優點。再延伸開去,我們在照顧自己身體時,如果能在雜亂無章中找出扼要的秩序,施以適當的處理,細心護理中不忽視整體安危,再加上豁達的態度,不也就能康和健?-9.11
在香港飲宴時,旁邊坐着的往往是一位陌生人。主人家筵開多席,通常真的會是「招呼唔到」,於是有可能12人同枱吃飯,各自修行。早幾天前我正碰到這樣的一個場合,為了應付長夜漫漫,只好主動和鄰座的先生搭訕,求的是將話匣子打開,以稍減枯燥乏味之情。互相通報姓氏之後,也各自介紹自己職業;他說是在港鐵公司任職。我聽了,馬上找到話題。我問他:在你們公司,是否有一個部門專職統管車站中「標語」的設計?他說是有的。我再問:那部門中主管這些設計的,是否一位女士,而且是一位有煙癮的女士?他說,據他所知,那真的是一位女性,不過是否吸煙就不清楚了。他跟着問我為什麼有這些想法。我說,因為標語中的用詞頗特別,經常有「抵讚」這兩個字。例如在扶手電梯旁,「握扶手企定定,着重安全最抵讚」;在升降機前更直接,Thank
you for using the
lift的中文語句是「乘電梯,真抵讚」;還有「嘟嘟聲一響,停步受讚賞」,竟然是舉行頒獎典禮了,好像會有公開褒獎的儀式。這種「情懷」,只可能是來自「母性」。至於煙癮,說來話長。
人體的神經系統中,有一個主管「稱讚」的「神經傳導物」叫「多巴胺」(Dopamine)。每一次我們自忖做了一件自己感到滿意的事,例如,考試考第一、完成了一個填字遊戲、或「麻將」耍樂時贏了「自摸雙辣」,腦的「多巴胺神經細胞」便會分泌「多巴胺」,產生一個滿足感。但很可惜,一旦有「多巴胺」出現,腦神經細胞表面一個叫MAO(Monoamine
Oxidase)的酵素,會迅速地將其廢掉。於是,為了要再一次享受到這個滿足感,學生會繼續努力、爭取另一個滿分,賭徒也會專心一致地「打牌」、希望再贏多一次。所以,如果有一個簡便方法,一方面能增加「多巴胺」,另一方面能抑制MAO,那就兩全其美了。吸煙正是屬這類「簡便自我滿足」的方法之一,因為香煙中的「尼古丁」(Nicotine)能增加「多巴胺」;此外,煙葉中原有的Harmana
alkaloid成分,更能抑制MAO。所以癮君子比較一般人更有「求滿足」以致「渴望讚賞」的心理;這種心理,大可會在上述這些「標語設計」中,不期然地流露出來。
如此說來,喜歡吸煙的人豈不是比較平常不吸煙的更快樂和滿足?不一定。因為雖然吸煙是一個獲得滿足的捷徑,但經常受尼古丁影響的人,「腦星形細胞」製造「腦衍生神經榮養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的能力會逐漸減低,從而令他產生焦慮;焦慮的結果是促使他再次點燃一支煙來吸,這就是引致「煙癮」的成因之一。再者,多巴胺的出現,帶來心理和生理上的亢奮,令吸煙的人能振作起來,從而有非常的表現;久而久之,「表現」與「吸煙」掛鈎,於是更為「欲罷不能」了。-9.12
有一位長輩曾對我剖析賭博輸贏的道理。他說,賭博遊戲,由最簡單的擲毫到複雜的鬥智博弈,看來千變萬化各有玄機,但事實上,是有一條金科玉律的;知道了,雖不至於十拿九穩穩操勝券,但必然稍佔便宜。在形形色色賭博中,萬變不離其宗,可分為「軟賭」和「硬賭」。在過程中自己能操控而影響其結果的,是為軟賭;完全聽天由命、由命運作主宰的,是為硬賭。後者的一個簡單例子,是雙方每人取一張撲克牌,大點數者勝,其中毫無技術可言。打麻雀則屬軟賭,因為過程中可攻守有變化,參與的人對遊戲規則不但須懂,尚須能熟悉以至精通,才可以得心應手。所以,在軟賭中憑的主要是「能精通」,在麻雀而言,乃是「章法」要高。至於硬賭,技術的操控在於「注碼」。在理論上,須知「必勝」是不可能的,能求者只是贏的次數多輸的次數少;或更實際的:輸的金額小贏的金額大,比對上也就是「有利」(贏)了。以「擲毫」為例,根據或然率,「公」「字」的機會均等,若是在猜中時剛押上大的注碼,猜錯時只輸小注碼,整體上自是贏了;其中的技術,在於能看勢,運氣不順之時須「忍手」,所以有道是「輸要縮,贏要谷」。做每一件事,都有最好及最壞的時機。時機未到,做事只會事倍功半;但時機一來,像有迎風張起的帆,一切勢如破竹。
生物界也有類似的現象。比方,當天氣突然轉冷,很多昆蟲會突然停止繁殖;這叫「滯育」(Diapause)。舉一個例,蠶在要產卵之時,若剛好遇上氣溫驟降,它會分泌一個叫「滯育素」(Diapause
Hormone)的荷爾蒙,為的是刺激卵巢製造一個叫Trehalase的酵素,後者藉着增加卵子內的「山梨醇」,可令卵子暫不發育;一旦氣候回暖,山梨醇便會消失。在不大不小的程度上,人也有「滯育」這回事。人體中細胞能以「分化」(Cellular
differentiation)方式發育,做出新的細胞、組織、器官,以至在生理方面,由幼至長,達到形態上的改變。分化的過程中需用到氧氣;換言之,「缺氧」可令分化放緩下來,也就形成類似「滯育」的情況。一些人體中的細胞,例如「上皮細胞」(Epithelial
Cell)「內皮細胞」(Endothelial
Cell),在受到刺激時,例如受到外敵的侵襲,也會暫時按兵不動,不但如此更會「轉攻為守」;其中的「轉化生長因子」(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TGF)會啟動一個叫EMT(Epithelial-Mesenchymal
Transition)的機制,將其轉變為「成纖維細胞」。接着,「成纖維細胞」分泌「膠原蛋白」。這個「過膠」動作,醫學上稱為「纖維化」(Fibrosis)俗稱「硬化」。沙士病毒引發的肺纖維化、乙型肝炎病毒引發的肝纖維化、糖尿病導致的腎纖維化,都會窒礙正常細胞的生長。-9.13
我們說「防微杜漸」是指防患於未然,例如衣服上有破損,應早一些縫補,以免撕裂得愈來愈嚴重;在這裏描述的是「患」的本身。尚有另一個說法,情況很相似,但針對的卻是(面臨這類事情最初發生時)一般人的態度,叫「破窗效應」(Broken
theory)。這個詞語最先用於犯罪學。以一幢建築物為例,若其中有少許破窗,而大家都不理會,不將那些窗修理好,可能將會有更多窗陸續被破壞。最終甚至會引來不法之徒闖入。一幢房子若是如此,整個社區開始會出現失序的情形,令社區的治安惡化。由「破窗效應」產生了另一個名詞,是為「零容忍」(Zero
tolerance)喻破窗必須修補,一個都不可以容許。再演進下去,「零容忍」這詞很多時用以作為一個口號:「我們對什麼什麼要零容忍」。舉一個例,兩年前中國「國家安監總局」對全國80多家「木質家具」製造企業做了檢測,發現七成以上的產品含有毒物質的濃度超標,尤其是甲醛,於是「家具裝飾業商會」發表了「對甲醛零容忍」宣言,以示改善的決心。甲醛樹脂是「膠合板」(俗稱「夾板」)的製造材料之一,再造出來的家具,會有甲醛持續緩慢地釋出。
甲醛(Formaldehyde)到底是什麼?我們聽天氣報告,其中時有提及「煙霧」(Smog);甲醛正是煙霧中的主要成分,是造成環境(空氣)污染的罪魁禍首之一。汽車廢氣內的「甲烷」(Methane)在陽光下會與氧氣化合,從而造出甲醛。在人體中,甲醛是一個化學性非常活躍的物質,很容易與蛋白質化合,之後可以引發濕疹及哮喘。有不少讀者告訴我,他們在外讀書的子女本來身體沒有什麼毛病,但在假期回港,一下飛機,馬上便覺得皮膚癢,有些更出現哮喘的徵狀。這正是空氣質素使然,肇事的大有可能是甲醛。濃烈甲醛氣味很難聞,若是買了含超標甲醛的家具,整間房子有臭味,那家具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除了能引發皮膚敏感反應,甲醛也是一種致癌物質。由於甲醛能令蛋白質牢牢黏着遺傳物質,它可以用以保存屍體的容貌;所以,殯儀美容師在工作中用到大量的甲醛。一組荷蘭癌症中心的學者發現,殯儀美容師患上腦癌和淋巴癌的機率特別高。美國國立癌症中心調查了一些工作上多接觸甲醛的工人,發現他們較常人更普遍患鼻咽癌。身體天生有抗甲醛機制,細胞能以「甲醛去氫酶」將其轉為不會致癌的「甲酸」。如欲加強這機制方法是增加細胞內一種叫「谷胱甘肽」Glutathione)的抗氧化物質,以提升「甲醛去氫酶」;如欲增加「谷胱甘肽」,可求助「乙醯半胱胺酸」補健食品。-9.14
每一個文化體系,都是經過很多人,一代傳一代,經年累月地積聚而成的。在萬千百年後,各自發揚光大,各自精采;但彼此之間,也會是愈走愈遠,以致格格不入。西方人看我們中國儒家的理念、醫學的道理,往往會是排斥,起碼有不少人對之大惑不解;原因之一是,他們的思想另走一途,曾經經過一些哲學家用「務實」的方法理順,像是砌牆,一塊磚穩穩固固地放在另一塊磚的上面;你先放一塊,我接着放第二塊,逐漸把牆疊高,再而伸展開去,成為各式各樣的建築物。我們則有我們的一套,雖然天馬行空,但此馬乃是有羈絆的馬,其中自有其深邃的道理,並非空中樓閣。西方注重的是「方法論」(Methodology),每一樣事物要看得真切,從而求出其中劃一的理念,再而取其精髓,得到的乃是「定律」;其後再三求證,令定律的基礎穩如泰山;之後才能像上述「砌牆」的例子般,把某一種「學問」建立起來。他們視一些「非如此」的想法為異端邪說,追求的是實務,缺乏了精神方面的依仗;在後者中,能緊緊抱着不放的,主要只是宗教思想,以基督教的教條教理出之。生為中國人,生命其實是可以比其他人精采得多:我們要學習西方的「方法」並不難,但祖先留下來給我們的東西,他們可是難窺堂奧。外國當然也有不少人嚮往中國文化中的大千世界,設法走進來看一看,於是眼界大開。我這樣說並不是獨尊中國的一套,只是感到西方唯物論和實利主義(Materialism)之不足而已。
我們試看其他種族人等的思想,不少是另闢蹊徑,各有千秋的。譬如來自印度的佛教教理,孔子(儒)和老子(道)如能重生,見之也可能會肅然起敬。在非洲一些地方,傳統的智慧對「時間」和「事物」的互動,有一個很獨特的看法,與一般東西方的思想大異其趣。他們用兩個字來形容,一是Sasha另一是Zamani。先說這兩個字在「時間」方面的概念。Sasha所指的可以勉強解釋為「目前」,但不單單是說「現在」也包括不久前的「過往」和快要來到的一小段將來;Zamani則是無窮無盡的「從前」。為什麼要這樣分?因為我們所「掛慮」(feel
concerned)的只是Sasha;反過來說,若Sasha隱入了Zamani之後,會是從此消失無影無蹤。在「事物」來說,所有東西都有一天從Sasha的景況去到Zamani的歸宿,於是灰飛煙滅。舉一個例,我小時候見過我的外祖母,但當時太小,已沒有記憶,現在留下來的,只是她碩果僅存的一張照片。到了我的下一代,他們只知曾有這樣的一個人,生了我媽媽,再而有我們兄弟姊妹,但毫無印象。待那照片不見了之時,我外祖母已進入Zamani,再也無從稽考。非洲人這個理念,內中甚有道理。一個人營營役役,到頭來終會去到Zamani的境地;另一方面,縱然是能留在Sasha之中長久一些,卻又如何?-9.15
以上内容转摘自《信报.财经新闻》9.1-9.15& 顾小培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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