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绝民族大义什么意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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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国《春秋传》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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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龙九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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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九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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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有话说:
这是一部传统武侠小说,带着英雄传奇的色彩,结合华夏历史及传统文化改编。故事主线围绕着女主人公卢雨柔展开,诉说着那一段华夏亡国史的壮志悲情。个人情感上的戏说,颠覆了人之常情的观念,侧重描写了女主人公及其他人物在乱世成长中的心里变化,当亲妹不许其她的女子多叫一声自己大哥的时候,试看这般的情感该如何收场?那又是如何女主人公会有这般的想法?那让读者去故事世界中去找寻答案。&
鉴于武侠小说,那就不可能没有武打的场面,本著结合中华传统功夫的精华,少用夸张的手笔描诉刻画绝世武功,精写至“点到为止”,也在戏说武学中插入今世继承下来的传统武学,比如说故事中提到的《擒拿手》。此武学以柔克刚,以刚济柔,两个相生相互,是为防身武学及进攻武学的融合。但本著也不妨创新了个别武学,望侠友点评。
本著故事中也不乏写有世俗的现象,不论是战争,还是市井,是对是错,全在读者对社会及人与人之间的认知。既是武侠,那便有英雄侠义、儿女情肠,忠恶奸险。什么是江湖,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正是如此,其实江湖就是社会,就是俠恶忠奸。
本著历史背景为实,剧情全属杜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治平元年,天降奇石,后被粮商张仕康收藏,并将该石一分为二,雕琢成了一双鱼儿佩传于后世。”而我们的故事也由这双鱼儿佩引发,将为读者讲述那一双双生于乱世年代的苦命儿女。民族、国家、恩怨私情,孰重孰轻?尽在《铁血儿女传》。&
第壹卷:血色鱼儿佩
六条好汉聚义行侠,十六年后却遭横祸;儿女双双枉成孤雁,何时重逢恨恨难料。&
序言:俠恶难辨,亦正亦邪
江湖传说,汴京大战后端明殿学士黄裳神秘失踪,他所著的武林第一内功《九阴真经》也随着金兵的一把大火焚为灰烬,但有人却说他将绝世内功的原稿传给了一位神秘的女子,欲要让她聚义天下英雄抵御金兵南下。也有人说,那名神秘女子其实就是金国的银铃公主,大战之夜怀抱着丐帮帮主的婴孩从东华门跳下,没入了熊熊烈火之中,从此查无音讯、不知身死。&
流言一出,江湖中各大豪杰对此事议论纷纷,始终不明白黄裳为什么要把这般重要的绝世内功传授给一名外族女子,且是敌国的公主?谁料十年后,正当人们把这件事慢慢忘记的时候,在古都洛阳城内却连续生起了怪事。
长风镖局,三十年前洛阳府一带人们家喻户晓的知名镖局,而今也是破落不堪,院内杂草丛生死一般的沉寂。据说镖局执事上下一干人等全是反贼,被官府派兵剿杀,即被查封。本有窃贼乘夜黑潜入院内盗那家什,谁想日出后全成疯子,口口声声道:“有鬼啊!有鬼啊!”从此无人再敢跨进镖局院落。
事隔至今,大宋朝廷退守长江,故土洛阳府也是金国辖地,一名女真贵族被派至该府管理统治,其凶残暴虐,到任后即搜落洛阳府一代民脂民膏。不久在小人的怂恿下,亦要寻地为自己建造豪宅,故看上了长风镖局周边的产地,想要霸为己有。他派兵撵走了周边的居民,拆了他们的房屋,又私自掘开前朝官府封印,带人进入长风镖局院内搜刮,工匠们见院内尽然还是血渍斑斑,窦生怯意,却被这厮打得哭爹喊娘。无奈,工匠们继续开工,一日下来尽将镖局拆了一半。
翌日清晨,随着一名侍女的惊叫声起,府衙内开始乱作一团,原来有人发现这名女真贵族被人杀死在了床案上,头颅不知被谁摘去,胸口上也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伤至心肺。仵作验过后不知是何种凶器所伤,只记为五爪利器。
女真贵族惨死洛阳,惊动了金国内廷,随即派出高官及大批高手前往洛阳府调查此案。未料,事隔数日后血案陆续发生,经查死者全都是那日进入到长风镖局院内的工匠,且死状全都一致,胸口五道伤痕,头颅不知去向。
半月后,一名樵夫上得白云山来打拾柴火,无意间发现一名全身白衣,且满头白发的女子带着一名男童跪在坟冢前失声哭泣。樵夫觉得好奇,就躲在一棵大树后盯着她们看。只听她一下道说自己是柔儿,一下有道说自己是银铃子,她胡言乱语,但她身边的男童却是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突然,她打开身边的一个包囊,取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樵夫吓得“妈呀”一声坐在了地上。正欲起身逃跑,却见这女子及男童立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胆颤着慢慢地抬起头来瞟了这女子一眼,乍见她面皮白如米浆,身侧两手十指状如兽爪。
樵夫抱着头惊恐地求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话音落,一丝凉气从头顶袭来,随即一阵剧痛就昏死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山脚下,一摸痛楚的额头,发现尽被“她”打出了五个窟窿。
未了,樵夫到府衙报了案,捕快、金兵及派来的高手进入白云山搜查,发现了九座坟冢,一面碑上清晰的刻着“恩父长风镖局一代义侠卢长风之墓”。随后金兵又在附近的坑里发现了许多头颅,不过已经无法辨认。
金国官员怒道:“揭开坟冢探查。”
不出一会儿工夫,卢长风的坟冢被揭开,撬开棺盖一看只有衣物及一些器皿。时至午时,九座坟冢已经被揭开了五座,这时天降大雨,金国官员不得不带领着手下一干人等下了山去。深夜,大雨还是下个不停,雨点滴滴嗒嗒地落着,可在雨滴的声响中有人似乎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悲切的哭声,似鬼泣似风啸,吓得人们紧闭门窗。忽然,一抹白影从城墙头飘过,落在了市井之中,巡夜老更夫察觉追上去察看,只见是一名白发女子,身披麻衣,径直向着府衙行去。女子迈着碎步,可是行走速度不同常人,老更夫小跑了起来才追上了女子,质问道:“你这女子,三更半夜的扮鬼出来吓人吗?”
女子闻听,止住了脚步,背对着老更夫阴阴地回道:“我来报仇。”随即猛地回身扑向了他。
老更夫惊起,高声喊道:“你是柔儿,你是卢长风的女儿。”
说罢,这女子将已经伸到他面颊前的五指移开,转手一掌将他击倒,一跃落入了府衙之中。老更夫醒来时,只见府衙大门敞开,逐拾取地上的灯笼,将它重新引燃后借着光亮寻了进去查看。
不一会儿老更夫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惊恐地喊道:“来人,来人啊!官府出人命了,全死了,来人啊!”
事后,金国再派官员前来调查,后将长风镖局再次封闭,而封存镖局的正是金兀术之子完颜亨,他心里念叨道:“阿妹,你是人还是鬼?”
这是一部传奇武侠小说,并贯穿金庸武侠承上接下,起《天龙八部》时代背景北宋末年,接《射雕英雄传》南宋末年。侠友们可看到这两部著作之间的时代背景相差150年之距,笔者挑出这一段历史的差距,用传统武侠的手笔,再度演绎那一段英雄侠义、儿女情长的年代。如知故事详情,请关注本著《铁血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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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末年,徽宗登基,他骄奢淫逸,一道花石纲的年供旨意弄得民间百姓千怨万叹。而这时的北宋朝廷也是腐败丑恶,敌对势力西夏抓住时机,安插奸细进入各级官府衙门,意想利用江湖中的恩怨分化中原义士,或是借机铲除他们,削弱大宋志士的力量,伺机巩固自己的政权。
谁想,那洛阳府却聚义了五位平夏城的勇士,他们同当地义士卢长风结拜,并在江湖侠女木氏的资助下开办了长风镖局。他们以行镖走遍大宋境内,传递着那一番为国、为民的民族大义,这样一来,可招脑了那些阴险奸诈的小人。故而,有人利用皇镖一事在白桦林中制造了天大的血案。
事发后,四位平夏城勇士身死洛阳,镖局执事卢长风被抓,暂且逃过一劫的擒拿手何为也在日后被陷害死在了桂州府,长风镖局被宋廷官府查抄,他们的子女也不能幸免。卢氏两兄妹在母亲木氏的帮助下虽逃出了雁门关,可不幸并没有放过他们,生死落难后,在风雪之国的金国造就了一名银铃公主,也造就了那一名多愁善感的女孩。
正文前引: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大宋洛阳府的一处庄园中,一名慈祥的母亲坐在床榻边,正在为自己的女儿梳理秀发。而她的女儿在昨晚刚刚过了自己的生日,今日她已经满了十四岁。 小女孩低着脖颈继续任由母亲为她梳头,她的心里非常的快乐,她忍不住‘呵呵’地笑出了几声。 母亲问道:“柔儿,你作何笑声?” 柔儿道:“待母亲为我梳好了发丝,我要哥哥带我去城郊踏青,今日正好是花朝节①。” 母亲回道:“柔儿,你真调皮!小心你哥哥又再我面前告你御状。” 说罢,母亲已经为她扎好了红头绳,她便跳下床来走到梳妆前看了又看,满意后笑嘻嘻地回到母亲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腕,拽着母亲小跑着来到了庄园的后院。 柔儿刚想开口喊到,却被母亲一把轻轻拉住,用食指竖在双唇边‘唏’了一声,小声欠她道:“柔儿乖,你爹爹正在传授你哥哥伏魔剑法的最后一式,不要打扰了他们。” 柔儿听闻后看了看爹爹和哥哥,有点失望的回身准备离开,哪知一样东西从后面打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她的发髻上,她顺手一摸,折下来一看是一枝粉色的桃花。她立即转身一望,只见爹爹和哥哥正在笑盈盈地看着她。 微笑间,少年将手中的青龙宝剑一转,随即持剑平行划开,一枝桃花又落了下来。拿到手里后,少年将宝剑往腰间一挂,手持桃花枝一跃落在柔儿的身旁。 少年道:“妹妹,你看昨晚桃花尽数盛开,如你一般的美丽动人。” 说完,手持桃花枝往她发髻上一插,退后两步看了看,又将手抱在胸前看了再看。 柔儿焦急地问道:“哥哥,今天妹妹我漂亮吗?” 少年这才回道:“我的妹妹是万国中最美丽的姑娘。”
第一回:卢氏兄妹 话说北宋政和年间天灾不断、民不聊生,而那贪得无厌的皇帝赵佶,在生活上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他酷爱花石,信奉道教,命蔡京等人为其从大宋境内搜刮民间奇石书画运至汴京。他为饱自己私欲,不顾百姓死活,让官府增加花石纲徭役凿山运石,对役夫规定任务数量,如不够级,由当地官府拿办刺配充军,弄得中产家庭破产,穷苦家庭卖儿卖女。可他不知道远在北方的草原上,即将刮起一场翻天覆地的暴风骤雨,而这场风暴最终刮破已经乐意无忧几十年的大宋王朝。 乱世风云谁际会,一威之震化龙飞; 青梅煮酒无人醉,河山重拾在我辈。 ① 一名十四岁的白衣少女站在房头,眺望着东汉皇宫的残垣断壁,口中吟吟念叨着以上七律。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男子走到房头下,抬起头来看着少女大喊一声道:“妹妹,你快下来。父亲和母亲有事找我们。” 少女听到,立即用手撩起那长长的襦裙,小心翼翼地走向那支在房檐处的云梯。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房檐处滑落了下来,少年眼疾手快,一个跃步跨到房檐下,稳稳将少女接住。少女勒着他的脖颈,高兴地‘嘻嘻’笑开,右足上的一只金锁系着的两只银铃‘叮当、叮当’地响着。 少女道:“哥哥,每次都是你护着我,妹妹我好幸福。” 少年欠道:“柔儿,你真是越来越顽皮了,这样高的房檐你爬上去,要是摔坏了身体,父亲和母亲又要责怪于我!快下来,同我去正堂拜见父母亲。” 这名叫柔儿的女孩子,姓卢,名曰雨柔,虽然小小年纪,但可谓是洛阳府中的美少女,加之她诗书歌赋造化了得,已经在城中被亦为小阿娇,一些达官显贵和富商早早就来提亲,可都被他的父亲给一一回绝了过去。 她的名气虽不比那些倾国倾城的贵妃娘娘,但确实是洛阳府中的一代佳人,只要她将玉足跨出家门,城中的男子皆会接踵跟随,如不是他那身材高大且有伸手的哥哥保护着,还真想不到哪天会被人家抢去做了新娘。很多男子这样形容她道: 看那红尘几多忧,恰如烟雨似水柔。 桃花之肤金锁足,素白沙裙罩蛇腰; 瓜子脸盘蛾眉缀,螓首直发点琼瑶; 秋水睛目朱丹唇,泪眼汪汪落珍珠。 而那身材高大的哥哥,姓卢名友天,现年十六岁的他已经凛凛七尺身段,其头扎方巾,炯炯双目,高挺鼻梁,富实双唇英俊堂堂,一副国子脸面像。他肩宽腰圆,脑瓜子灵活,可就是对读书不感兴趣。父亲也想有人接替家业,继承洛阳镖局主事,故在他五岁时就教他习武练功,将自己年少时在少林寺习得的达摩剑法和罗汉拳,传授给了他。洛阳城中也有人对他这样辟谣道: 要娶卢家小娘子,必先练就功底子; 打过泰山摘李子,不怕丽人小舅子。 当两兄妹来到正堂,乍见父亲卢长风和母亲木氏坐于堂中双椅上,严肃地看着他们两兄妹,两旁分别坐着洛阳知府吴坤和父亲的结义兄弟铁钩镶范忠。他们脸色凝重,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解决不了似的!柔儿本想开口询问,可被哥哥将她拉到了范忠伯伯的坐席旁边。 柔儿悄悄抬头看了看坐在范忠对面的知府大人吴坤,只见他还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脸面,怎么看怎么讨厌他。因为这人长着一副怪异相,四十不到却面皮蜡白,稀眉鼠目,利耳薄唇,除了那小鬏发束扎在他的头顶上外,咋看其余的地方好似再无一根虚毛,他的整个头颅看上去像个倒三角。可就在无意中,这吴大人的眼神也扫到了柔儿,两人正眼一对视,她便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知道自己失了态,柔儿立即提起衣袖遮住了脸面。 吴坤看到柔儿在笑自己,也立即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官帽戴起,他咳嗽了两声,示意柔儿不要再取笑于他,哪知他一急却将官帽戴反了,柔儿一眼看到,笑得差点弯下了腰。 卢长风见到自己的女儿失态,竟敢取笑本地的父母官,故而一拍桌案,大声斥责道:“柔儿,小小年纪竟敢目无尊长,真是你母亲把你宠坏了,快过来给吴大人敬茶道歉。” 柔儿听闻父亲动怒,赶紧迈步行到吴坤身前提过下人的茶壶将他的茶杯加满,又举着茶杯面向他好好地作了一个辑。 柔儿道:“吴大人请用茶,小女子不慎冒犯官威,还请大人恕罪。” 吴坤接话道:“罢了、罢了,本官不以你孩童一般见识。” 接着转过头,问卢长风道:“卢义士,你所开镖局是本州辖域内最有名气,各位镖师也是武功最为了得的,本府一直向上方推荐于你,这趟皇标还是你们镖局接了好。” 说完,吴坤眯细着那鼠目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卢长风,好像怕他跑了一般。而在卢长风那一副国字面容上,他蹙眉紧锁,唇齿紧闭,一双雄鹰的利眼却也是显得那样的无助。他转过头看了看妻子木氏,希望她能想出什么推托的理由,但见她也是满脸惆怅。再看坐在一旁的结义兄弟范忠,他将双手紧抱在胸前,闭目养神,可知他将这次重要的决定让与了自己。 无奈,卢长风站起身来,对着吴坤抱拳道:“此皇镖我长风镖局接了。” 说罢,他没等木氏开口,走到吴坤身前接过官帖及军令状,一咬拇指将血手印按在了军令状上。站在一旁的柔儿见到焦急万分,一步踏出本想再欠父亲,可被站起身来的范伯伯一把拉住。 范忠道:“柔儿,此乃国事,也关系到江南数万百姓的心血。你父亲深明大义,伯伯我也会助他一臂之力,你且退一旁去。” 相传范忠这人在哲宗②绍圣年间曾是名将章楶③的部下,那年他刚满三十岁,正是男儿壮志报国之龄。他会使一套盾剑合一的武器,那就是铁钩镶。这武器重约六十来斤,中间宽两头又长又尖,竖起来足有一名成人高,可见范忠这人身材高大威武。在那一年月范忠持它和数万名宋军将士拼杀于平夏城,在章楶将军的防略部署下,以轻骑纵深西夏大军,扰乱敌军进攻部署,并突袭敌中军擒获西夏主将阿里,副将妹勒两人,取得平夏城战役大捷④,迫使西夏向大宋求和。 可惜天意弄人,怀有远大理想抱负的宋哲宗却在一夜之间死于绣床,可谓是英年早逝。谁知,老将军章楶也于第二年病故,享年七十六岁。而在宋徽宗赵佶承接皇权后,以反对嗣立治罪铁血宰相章惇⑤,故将他贬于朝外,一换昔日朝中老臣,一改哲宗治夷方针,逐批将镇守边关的将领随之替换。在平夏城新来的太守和都统压挤、排斥章楶的老部下,这使得范忠心存不满,义愤之下弃军而投身江湖。 水木清华,婉兮清扬;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皆臧⑥。 在洛阳府城郊的白云山下,烈日当头照着,一名身着黑衣,头戴黑色帷幔的女子一把勒住马头,她跳下马来,走到山下的一处清泉边从腰间取下葫芦正要取水,哪知眼睛忽然刺痛起来,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陆续传来,一听有数人在向她快速靠近。 双目刺痛泪流无助,眼前忽闪人影,为保安全黑衣女子寻声从左右手袖中分别射出数只毒镖,紧接着水中传来两响‘噗通、噗通’声,可知有人被她的毒镖射中,跌落进了身旁的泉水中。 有一男子道:“药力还未起作用,小心她的毒镖。” 黑衣女子听闻,也感到自己全身开始酥麻起来,本想拔剑支撑身体,可手腕酥麻异常宝剑便掉在了地上,随即脚跟也是酥麻无力,她缓缓地倒在了泉水边。 黑衣女子的意识清楚明晰,她知道自己中了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但是身体却动惮不得,无奈大声斥责道:“我与你们一品堂无冤无仇,何苦要加害于我?” 说完,她侧眼透过帷幔一看,只见一双脚站在了她的身旁,泪水清透了的双眼还是能清晰地看见这是一双大宋官鞋。她又偏正头朝上看,这人身披黑色斗篷,可面容却被那斗篷的盖帽遮住了。 神秘人道:“我们在此山中秘事,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还有其他探子吗?” 躺在地上的黑衣女子听问,她无辜地‘嘿嘿’一笑,回道:“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和你们无冤无仇,路过此地取水,却被你们施毒受害动弹不得,要不让你们尝尝我的索命镖。” 这时,另外几人也走了过来,神秘人‘噌呛’一声抽出宝剑,黑衣女子听到抽剑声,也为将要杀她,故闭起双眼等待着,哪知是神秘人持剑撩开她的帷幔看了一看,又用宝剑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碰了一碰,黑衣女子只感那宝剑寒气逼人,杀气重重。 而神秘人抽回宝剑刺入剑鞘中,转身对着另外几人说道:“诸位刺史,今日我们所议大计,关系到我在大宋的生死,如是被这女子说出去,我们的计划就将全功尽弃。我还有要事回去处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诸位了。” 说罢,神秘人和另外一名男子转身就走,黑衣女子偏着头清楚的看到他们朝着洛阳府方向行去。 而在神秘人走后不久,几人走到她的身旁,其中一人一把将她的帷幔扯下,随后几人围在一起商议,黑衣女子偏头看着他们,只见他们脸上似乎在淫笑一般,使得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黑衣女子大叫道:“你们要杀便杀,还在等什么?” 几人听她一叫,其中一名男子说道:“你杀了我们两名兄弟,我们不能就这样一剑将你刺死。看你也是长得如花似玉,我们兄弟几个想和你玩一玩。” 说完,这人开始宽衣解带,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黑衣女子偏过头,准备咬舌自尽时。一曲壮实雄厚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只听他唱到: 遥遥华夏锦绣兮, 夭夭男儿志在兮; 一平夏城擒夷首, 丹心不变似卫青。 行万里兮,仗义举兮; 为国杀兮,为民杀兮。 此时,黑衣女子一听有人前来,且听他歌声壮志豪情,不像是什么山中歹人,故提高嗓音大呼道:“义士,快除歹人。” 而这名高歌的男子,正是弃军投身江湖的范忠,他离开军营后独自闯荡江湖,数年间他尚武扶弱、行侠仗义,靠着一双拳头、一柄铁钩镶打得那些贼寇、污吏闻风而逃。但在这几年间,他的那一身灰布军衣总是穿在他的身上,那一顶羊皮毡帽也总是舍不得脱下。因为从军十几年来,他总是忘记不了昔日和一起他并肩奋勇杀敌而战死的兄弟,也忘不了青年时怀着满腔热血投奔军营为国报效的忠义。 这一刻,他又听到有人呼救,便一扔随身包袱,从身后拿过铁钩镶,不经多想就循声冲去。当冲到泉水边时,只见五名异装男子正在围着一名黑衣女子动手动脚,可那女子却无法将身体动弹,任由五名男子摆弄。 范忠久经西夏战场,一眼就看出这五人身着的是西夏装束,他大吼一声道:“贼子,尽敢在我大宋腹地为非作歹。” 说罢,他气势汹汹的冲杀了过去。五名一品堂刺客见有人来相帮黑衣女子,也是亮出兵器,迎面向他杀来。 近身时,范忠看清这五人手中兵器,一名手持朴刀,一名手旋铁索,一名胖子手握重锤,另外两名一剑一刀,形成攻击态势弧形杀来。范忠握紧铁钩镶挡在身前,作出冲击阵势,靠着他强壮的身体猛撞他们的一边,硬是将持刀、持剑的杀手直接撞进泉水里。随即用铁钩镶向右一摆,又将从右侧攻击他的胖子打翻在地,狠狠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压得这厮连身也起不了。另外两名杀手见他本事不小,故向后一跃离他五步站定,持兵器相向。 两人见他一身宋军灰布军服,以为他是官军,其中一人问道:“你是洛阳府军士吗?” 范忠道:“什么狗屁洛阳府,老子是章楶将军的部下,平夏城虎翼营武义郎⑦。” 话音落,范忠一手将踏在足下的胖子提起,狠狠地砸向那名问话的刺客,但被他轻易避开,可胖子被重重一摔昏迷了过去。 以此同时,被撞进泉水里的两名刀剑刺客爬了上来,听到范忠提及平夏城,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在那边用党项语对着另外两人大声嚷嚷着什么。范忠仔细一看,原来持刀嚷叫的那名兔崽子是阿里的马前卒,当时看他年纪尚幼放了他一条生路,没想到今天混进中原迫害他人。 范忠二话不说,救人要紧,提起铁钩镶再次攻击过去,但他没想到,那名手持朴刀的刺客,一掌将那叫嚷的兔崽子推了出来。范忠看他出招,故抬腿踢向他的面门,一脚正中门心,又将铁钩镶一横一刺,那兔崽子的胸口鲜血直冒,但他的双手紧紧握住铁钩镶,死不松手。 手旋铁链的刺客看准时机,用力一旋手中铁链随即掷向范忠。‘咣当’一声,铁链将他的双腿牢牢锁住,紧接着用力一拉,范忠仰面倒在了地上。 三名刺客见他倒地,持铁链者用力猛拽于他,想将他拖过来,另外两名刺客,一人手持着朴刀,一人手持长剑,左右分开各自杀来。左边一刀砍下,范忠下意识地向右边滚去,右边又一剑刺来,他腰部猛地一挺,双腿一蹬,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同时出手一拳打在持剑刺客面门上,那厮倒退三步差点摔倒。 躺在地上的黑衣女子返见他自身难保,故大声欠道:“义士,你砍断铁链离开这里,不必管我了。” 范忠听闻,但他并没有要逃离的意思,提起铁钩镶用中间锋利的盾口猛砸铁链,朴刀刺客见状提刀砍他,范忠避开后,一手抓起铁链,一手持着铁钩镶以他们相互对持。他用力拽着铁链的一端,本想将铁链尽数拽落,尽快脱身。可是那醒过来的胖子慢慢站起身来,摇了摇脑袋,拾起地上的铁锤向他走来。 另外两名刺客见状,同时向他攻击,胖子则将铁锤用力甩出,范忠左右为顾,另一只手拽着铁链,只要他一松手又会被拽翻在地,而那铁锤则径直向着他胸口砸来,范忠用力一跳,却被拽原地。 危急关头,林风微动、绿影一闪划过范忠头顶,正面砸来的铁锤被人一脚踢飞。又‘噌呛’一声响过,那铁链当即断开。众杀手以及范忠,还有那躺在地上的黑衣女子定睛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绿衣的男子稳稳落在他们的中间。该男子头扎英雄巾,身高七尺,国字脸面,眼神犀利,右手拿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剑持于胸前,左手撑二指向前推出,二步交叉缓缓移动,他也正在观察着打斗的众人。 黑衣女子见他犹豫不定,躺在地上大声说道:“大侠,那四人是西夏一品堂的刺客,那被铁链锁住的是平夏城义士。” 话音落,那四人率先攻击过来,胖子和持剑刺客同时杀向绿衣男子,另外两名刺客杀向范忠。胖子挥舞着单锤最先出手,一锤砸向绿衣男子面门,哪知绿衣男向左侧一闪轻易避开,绕到他的身后迅速出剑刺向他身后的持剑刺客。一弹一撩一划即刻将持剑刺客的钢剑划下,一剑正刺他的心窝。旋即拔出剑来,向后一刺,又正中刚转过身来的胖子腹部。 ‘噗通、噗通’两名刺客同时倒地身亡,绿衣男子收回宝剑,转身杀向还在和范忠打斗的刺客。谁知,一名刺客见势不妙,从怀中取出一颗霹雳弹砸向他们,‘轰隆’一声响起,烟雨云丝腾空遮掩开来,两名刺客乘着烟雾缭绕跑得不见了踪影。 事后,范忠问得绿衣男子姓卢名长风,是洛阳府本地人士,他的父亲曾战死在雁门关上,母亲含恨而终。且看他的剑法了得,故让范忠感到相见恨晚。两人将黑衣女子背出白云山后,将她安置于卢长风的家中。 翌日,范忠准备离开时,卢长风执意挽留于他,说是如今世道不太平,本想在当地召集义士开办镖局,一保当地太平,二行侠义之举,难为却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可是范忠本意想独闯江湖,故还是背起了包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那名黑衣女子寻了出来,看似她的毒已经完全解除。而此时的她气色回复,咋一看新月清晖、花树堆雪之容貌。 年青的卢长风心中虽有大志,但见此女容貌后也是木讷的看着她,还是范忠一拍他的肩膀,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地赶忙上前施礼。 而女子道:“我昨晚睡在厢房中,虽身体不能动弹,但我已经将你们所谈之话听进了心里,也听清晰了你们的名字。其实我们都是天涯陌路人,曾经都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可惜天意弄人事与愿违。我远行来到洛阳府,也是想忘记那藏在心底的种种不快。” 在女子说到心中的不快时,开始黯然神伤,不过她忍住了眼角要流下来的泪水,继续说道:“母亲常唤我婉儿,但她惨死在小人的手里,我漂泊他乡。昨日又逢两位大侠相救,我该如何报答救命之恩。刚听闻卢义士想开办镖局行侠仗义,不知道小女这里的积蓄能否相助于你。” 说完,她取出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卢长风和范忠两人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那是一堆光彩耀眼的金银首饰。 婉儿看了看他们,想到也报救命之恩,便摇摇晃晃地准备踏门而出,卢长风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欠道:“婉儿,听你刚才所言,你也是落难天涯的伤心人,如不嫌弃我卢某人,我当你做妹子一般看待,我们一起共商大计。” 说罢,卢长风又再欠范忠,并拜他为长兄,恳请他也一道留下来共办镖局。
(注释:①取自歌曲《群英赋》。②哲宗,北宋第七位皇帝,生于公元1077卒于1100年。③章楶,北宋平夏名将,历任提点湖北刑狱,生于公元1027卒于1102年。④平夏城战役,发生于公元1087年,是一次宋军以轻骑出奇兵制胜的关键性战役,有力地挫伤了西夏元气。⑤章惇,生于公元1035卒于1105年,北宋名相,号曰铁血宰相,受哲宗皇帝重用。⑥该词汇取自《诗经&郑风&野有蔓草》和《天龙八部》木婉清的描述。)
第二回:天意人心
白云山下结同牢,双雄饮血壮志豪;
清风劲节明月伴,我自问心比天高。
卢长风这人自小家境贫寒,父亲本是当地驻军祗应①,在宋辽之争的年月里,他的父亲无金银贵礼相送上方,且为人忠厚老实,从来见不惯这一套阿谀奉承的官场风气,为尽报国大志,故而一气之下将他送到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痛别了自己的夫人李氏后,毅然呈书中卫大夫②自愿前往雁门沙场为国报效。
父亲在走时再三嘱咐于他,做人要大仁大义、忠厚节孝,那一年卢长风还不到十岁,可他站在少林寺的门口依然紧紧拉着父亲的袖口,他不想让父亲离开。可他的父亲一把将他推给了惠行禅师,双手一抱拳,紧握腰间的钢刀转身匆匆离开,卢长风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通往少林寺的小路上。
十几年后,卢长风长大成人,惠行禅师知道他为人忠厚善良,自小在少林寺中干尽粗活,任劳任怨,不过聪明的他也习得了罗汉拳和达摩剑法。惠行想挽留于他,故问他是否愿意遁入空门,从此和俗世间再无牵挂。而他任然念念不忘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以及父亲对他的教诲,再以惠行禅师谈了一夜佛法和人生理想后,翌日收拾了行囊告别了师傅,沿着父亲送他来的小路,幻想着父亲的背影,紧跟着他的步伐离开了少林寺。
几经颠簸后卢长风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那生于养育他的洛阳城,他凭借着儿时的映像寻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只见院落的围墙早已经截口,院落中的两间小屋破旧不堪。但他还是激动地走到门口举起手来重重叩响了门环。不多时,大门慢慢地开启了,一名头扎束巾,身穿黑色褙子③的妇人站在了他的身前,卢长风一见到,‘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膝下。
妇人见到他也是激动流涕,慢慢蹲下身来将他紧紧抱住,失声喊道:“青儿,母亲好想念你。”
卢长风问道:“母亲为何不来少林寺看望于我?十几年间我也很想念你!”
李氏擦了一把泪水,回道:“母亲何曾不想看望孩儿,只怕你父亲怪罪于我,他走时叮嘱我不要接你回少林寺,也不要再你回来后娇惯于你。”
卢长风接着问道:“母亲,快带我去见父亲,我也好想念他。”
谁知,李氏闻听后却木然一愣,但她立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站起身来扑打掉裙上的灰尘,转身带着卢长风向着内房走去。李氏走到房前,轻轻一推房门,‘吱呀’一声后带着他跨了进去,卢长风只见一个灵位赫然映入他的眼底,一套被鲜血染红了的灰布军服挂在灵位的一侧。
卢长风再次双膝跪地,两行泪水止不住地沿着他的脸颊流下,李氏说道:“自从宋辽两国签订了‘檀渊之盟④’后,也无大的战事再度发生,但那辽军作匪总是袭扰出关生计的大宋边民,他们见财切财,见女抢女,你父亲来到了雁门关后,见其辽军歹为总是义愤填膺。那日,他在关上值守时发现数众匪军追着几名边民来到关下,他们已经进入我大宋之地,你父亲大声呵斥匪军退去,可那匪军却操刀杀害关下边民,并追杀关下欠阻的守军。”
说到此,李氏也是一脸的愤怒,她走到那件血衣旁,叫卢长风将血衣取了下来。卢长风拿着手里的血衣边看边落泪,上面一个一个窟窿可知父亲是怎样惨死雁门关的,死得是何等的壮烈。
李氏接着说道:“你父亲作为一名祗应郎官,立即向守城校尉⑤请求出关救援,哪知这胆小的校尉却不依你父亲的请求,拒绝发出一兵一卒,无奈的他只有违抗军令擅自冲到关下,与那数众匪军杀在了一起。在关下边民和守军陆续退进雁门后,那校尉却将城门关闭,看着你父亲被匪军团团围住,活活被刀枪刺死在雁门关下。在他死后,还得那几位有良心的边民用草席裹尸将他送了回来,葬在了白云山下。”
卢长风听母亲诉说后,将那件血衣紧紧地捂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他悲痛的大声喊道:“父亲,你为国报效的大志尽遭此回报,难道苍天真的无眼吗?”
李氏看他悲痛欲绝,听他之言对报效国家失去了信心,连续喊他三声无应,故走到他的身前举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光。卢长风被母亲掌掴后,疑惑地看着她,他不明白父亲惨死雁门关,为什么母亲却不以此为痛,难道母亲忌恨父亲将她抛下吗?
卢长风本想张口询问,哪知李氏已经看出了他的心声,转身走到大木箱旁,取出一叠书信交给了他。
李氏道:“这是你父亲在十几年里写给我的信件,每一封信中你父亲不忘对你的教诲,每一封信中你父亲不忘对我的牵挂。这十几年的岁月里他没有因为报国从军而气馁,这些信你要好好看来,现在我将信件交付于你。”
说完,李氏举步踏出房门,卢长风看着她的背影,从心底佩服母亲的气节,母亲和父亲乃是天生的一对。
深夜,卢长风坐在自己的房中,他拿出那一叠父亲的书信,一封接一封的看了起来。发现母亲上午和自己说的情况根本没有出入,父亲在来到雁门关后,虽有一身武艺,但却是无用武之地。父亲和母亲悲诉生不逢时,为何不将他生在太宗年月,跟随杨业将军驰骋雁门关外怒杀夷敌。而母亲则欠父亲,虽然生于此时,但男儿壮志心中永恒,不必为眼前苦恼所犯愁,为国也好,为民也罢,只要忠孝节义,侠之有为,你大可去做不违背良心的事。
卢长风看了一半信件后,终于明白父亲从军的意图。原来,父亲从军报国是为了侠之有为,他一身武艺却难为生不逢时,他崇拜杨业将军驰骋疆场,他心中如是母亲信中所诉,那是忠孝节义。
这时,李氏叩响了房门,卢长风急忙开门将她让了进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三尺长剑和一套崭新的衣服。
李氏走到圆桌前坐下,将长剑和衣服往圆桌上一放,说道:“青儿,这把剑名曰青龙宝剑,是你外祖父传给我的信物,但我自小身体虚弱不便习武练功,故此宝剑在我手里从来没有出过鞘。而你在信中也可能了解到,我其实是你父亲的师妹,他自小跟随你的外祖父习武,为人正直,一心侠义心肠,我自小也喜欢于他,之后我们私定终身结为了夫妻。”
李氏说着、说着,忽然咳嗽了起来,卢长风本想为她抚背,可是被她决绝了。她自己取出手绢捂住唇口,又猛地咳了几声,卢长风站在一旁忽见她的白色手绢红了一块。急忙又想安慰问她得了何种病,可李氏匆忙将手绢塞进了怀中,只叫卢长风为她倒上一杯清水,解释说这几天受了风害,躺息几日便可好转。
说罢,拿起桌上的青龙宝剑,严肃的再次说道:“青儿,做人要像你父亲一样的正直,我们习武之人只为报效国家,保护同胞不受夷敌的欺负,那就是尚武扶弱、行侠除恶。你的父亲在我先走了一步,如是我也随你父亲而去,你要将这青龙宝剑传与你的儿女。你持此剑如见我和你的父亲,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李氏对儿子的训言虽然忠孝节义,但人心可赞、天意难违,不料在数年后为卢长风埋下了宿命的结局。
第二年,李氏因肺痨逝去,卢长风悲痛之下将她安葬在了父亲的坟冢旁。因思念父母亲,他每月会前往白云山,为二老守灵一宿并以祭奠。哪知这一夜下来,却闻听山下打斗声起,便寻到山下查看,冥冥之中却让他结识了范忠和婉儿。
这月末,范忠和婉儿一起陪同卢长风来到了白云山,他们一起祭拜了卢氏夫妇后,当着苍天当着两位先人之灵位,倒酒嗜血为兄弟。
范忠和卢长风一刀将各自的手腕划破,滴血入酒,誓言此身与兄弟为重,以为国为民为重,以行侠仗义为重。如有背誓者,遭天谴、遭地诛,死无葬身之地。
婉儿见他们将血酒一饮而尽,也走过来抽出长剑准备一划手腕,哪知卢长风一把将她拉住,欠道:“婉妹,你不必行此誓言。”
范忠一听,知道卢长风的意思,要是婉儿也和他饮酒盟誓,那卢长风的那一份情意且不是化之乌有。
故范忠也欠道:“婉妹的心意我两兄弟可知,对女子而言不必行此礼节,自古今来哪有女子和男子同饮血酒盟誓的。我们也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行侠除恶去。”
婉儿听之有理,将长剑往腰间一插,端起一碗净酒喝了个精光。此日,他们三人聚在白云山上,以酒为乐,尽吐心中不快。
又一月过去了,在一阵阵的炮竹声中,一块遮掩匾幅的红布被拉了下来,长风镖局四个大字亮堂堂的挂在一处山庄的红门头。卢长风和范忠两人站在牌匾下,举头看着镖局的招牌,婉儿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像两个小孩子一样的开心。婉儿心里一下子想起了一个人,这人高兴时也像小孩子一样的开心,他们的心里是一样的纯洁和天真。
时间过得很快,晃眼长风镖局也开一年,生意是形容不了的红火,因为他们镖局的诚信、仗义名声远扬,就连外地的客商也跑来请他们押镖。这日,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寻来,拿出一副玉佩,指名要婉儿亲自出镖大理国。
卢长风回道:“一副玉佩你且自个儿戴在身上,我们不接你这镖。”
可那来者自称姓段,并取出玉佩拿在手里在婉儿的眼前一晃,说道:“你且叫她看看这玉佩到底值不值你们出镖?”
婉儿怎么不知道这玉佩,其实那就是她的随身信物,上刻大理镇南公主字样,而那名自称姓段的男子,其实就是那日在白云山下偷袭他的西夏一品堂刺客,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西夏一品堂要找自己的麻烦。但她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败露,接下了该男子的镖贴。
当晚,卢长风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接下这份镖贴,也当心她一人前往那千里外的大理国,故而找到婉儿想欠她回绝了这份镖贴,要不自己随同她一起出镖。可是婉儿回绝了卢长风的欠说,执意一个人同那姓段男子一同前往大理国。其实,她也想知道西夏一品堂到底要找自己什么麻烦,会不会对大理国不利。
然而,她的想法正中了西夏一品堂的奸计,那日逃走的刺客在对她无礼之时,顺手将她腰间的玉佩折了下来。逃回西夏后,呈给郝连铁树一看,顿时让他大喜过望,只要擒住了这名女子,西夏就可以要挟大理国出兵夹攻大宋,故而出计引她自投罗网。
翌日清晨,婉儿收拾好了行装,跟着前来的男子行出了洛阳城,可那男子却一直向西行,并无南下之意。婉儿也在想不如乘此机会将玉佩夺回,免得受此要挟。
当两人行至一片林中之时,那人趁她不备,向后一镖射出,将她的马匹击毙。她迅即跃了起来,只见十几名西夏一品堂刺客从树上跳下,纷纷向她围拢过来。一镖射出,正中一名刺客胸口;又一镖射出,再一名刺客捂着脖颈倒下;可那些刺客并没有退宿的意思,步步紧逼于她。近身时,她抽剑划开,执剑于手中,左劈人臂,右划人颈,正刺人胸,低一剑撂腿,高一剑削首。
可惜刺客人多势众,苦战多时却不能抽身逃脱,而那些刺客也是死伤过半。眼见不能力擒于她,那名引他来的刺客掏出悲酥清风准备向她砸去,又想让她中毒失去功力。谁知一名高大的身影从空中踢来,一脚将这厮踢出去数杖开外,婉儿回头一看,原来是卢长风和范忠赶来相救,踢刺客之人正是范忠,卢长风则落在她不远处与其余刺客拼杀。
那名被范忠踢翻的刺客见势不妙,大声命令道:“将军有命,带不回这女子,速速击杀。”
三名刺客听到命令,迅速取弓搭箭拉弦,箭矢直指婉儿。‘嗖嗖嗖’三支利箭旋转着从不同角度射来,婉儿身子一晃避开了一支利箭,提剑一划又将另一只利箭打落,而那背后射来的一支利箭径直射向她的后心。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卢长风猛然向她的身后跃了过去,挡在了她的身前。以此同时‘噗嗤’一声,那箭矢狠狠滴穿透了他的肌肤,将他的右胸贯穿。他紧紧抓住箭矢的枝干,挥剑砍下,将那箭矢的尾羽削掉,扔在了地上。
婉儿见状,立即上前亦要扶他,但坚强的卢长风一把将她推开,持剑削杀攻击她的刺客。片刻后,十几名刺客倒地毙命,那名引婉儿来的刺客又想逃走,范忠故追了过去,用力将铁钩镶掷出,正中他的后心,这厮便一命呜呼。婉儿上前从他的身上搜出了玉佩,立即揣入了怀中。
范忠看着她的行为神神秘秘,知道她必有难言之隐,故拾起了武器转身走开。而卢长风望着他们笑了笑,‘噗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范忠和婉儿立即冲过来查看,撕开他的衣服一望,不料那箭矢的伤口周围黑紫异常,没想到箭矢上抹了毒汁。
当两人再次唤他时,卢长风已经意识恍惚,呼吸急促。还是范忠经验老道,赶紧吩咐婉儿到刺客的尸身上寻找解药,取得后范忠接过解药,将药粉倒在手里猛地自己吃下。
婉儿不解,问道:“大哥,你这是干嘛?”
范忠头也不抬,回道:“婉妹,我试一试这是不是解药,如还是毒药那不是要了义弟的性命。”
说罢,他确定这是解药无疑,迅速将剩下的解药洒在了卢长风的伤口上,又将他背起来向着洛阳城方向疾奔。婉儿看着他们远去,取出自己的玉佩看了看,那矛盾的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来的忧愁,而她的忧愁却是那让她纠结很久的情思。
回到镖局,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卢长风却还是处于昏迷之中,范忠找到婉儿,向她说道:“你的事我不想问,可我要为义弟向你说一句公道话。不知道你愿听不愿听?”
婉儿听范忠直言相问,无言回绝,只道可以。
范忠接着说道:“我义弟重情重义,可谓是江湖中的男子汉,你我性命受他所救,你虽仗义疏财于他,可那万金怎可换得真心肠。我义弟喜欢于你。”
婉儿一听范忠所言,立即将他的话语打住,说道:“大哥,你不要再说了,如是他死了我自会以死相报。”
两人言语尽,婉儿冷冷地回身走开了,范忠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再说好,也不知道这女子为何会这般的冷漠无情,难道她的心肠是石头做的不成?
(注释:①祗应为两宋时期武官等级中的一种,此等武官无品级,是及从九品之下的兵士;②中卫大夫为两宋时期武官等级中的一种,此等武官是从五品官阶;③褙子是两宋时期的一种服饰,又称绰子,也是汉服中的一种,由半臂或中单演变而成的上衣;④檀渊之盟,是宋真宗赵恒在有利的军事形势下屈辱的求和,不仅燕云十六州的失地未能收回,而且要输金纳绢以求辽国不再南侵,此后辽更是不断需索,使北宋国威扫地。不过,在澶渊之盟以后,宋辽双方大致保持了百余年之和平,直到宋金联合灭辽。)
第三回:江湖茫茫
江湖路漫漫,人生苍茫茫;
生死情相依,如梦即飞扬。
卢长风中了西夏一品堂的毒箭,虽然用了从刺客尸身上搜到的解药,但还是昏迷不醒,已经足足过去了数日之久,这让范忠焦急难耐。他将镖局大门紧紧锁住,谢绝了任何人的镖贴,城中街坊只见郎中相继进入,却是被范忠骂得体无完肤地溜出了镖局。
而那婉儿也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她痛苦滴心很是矛盾,她始终忘记不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许诺娶她为妻的男人,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调皮天真总是在自己的心里重现。她想了很久,一直犹豫不定,在他和他之间到底是谁轻谁重?现在是去还是留?如是自己去了,又对不起他的救命之恩。
这时,范忠敲响了她的房门,范忠道:“婉妹,卢兄弟几日来米水未进,再这样下去恐怕难保性命,我听人说白马寺①旁有一清泉,能醒人心目,我将带他去那里试一试。”
片刻后,见婉儿还是不开门,老道的范忠又欠道:“静坐常思己过②忘记红尘因果。你自个保重吧!”
说完,范忠一声叹息,也不待她回话,径直走向卢长风的房间。婉儿坐在屋内心里面回味着范忠刚才所说的话语,又取出那一块玉佩看了看,恨恨地用手指在那刻有镇南公主四字的玉佩上面捏搓着,她想将这四个字摩擦去,可是却越来越亮眼。
忽然间,她站了起来,痛苦的大叫了一声:“苍天,我恨你!”随即收拾了行装,拉开紧锁住的房门,趟着黄昏落日的夕照走出了长风镖局。
一晃一天又过去了,范忠背着昏迷不醒的卢长风徒步登上了离洛阳城不远的邙山,因为他不知道那股醒泉到底在白马寺的哪方,故绕着寺庙的山头寻了许久,却不见一丝水气,更别说哪有什么醒泉了。正午时分,阳光炙热难耐,范忠寻到了一颗古柏下,他将卢长风放平,起身向着白马寺走去。
来到寺庙门口,范忠站在寺庙的古壁下,一眼就看见墙体上刻有他人的名字,他们分别是‘冯汉治、左逵、王少、尹宜’③四人。‘咚…咚…咚’范忠没有多想叩响了白马寺的大门,不一会儿,一名身着海清④的小和尚探出了身。
小和尚问道:“施主有何事?”
范忠道:“途径贵寺,又遇这炙热的天气,故来讨一碗水喝,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原来施主是口渴了,那你随我进来,我给你取水便是。”小和尚说完引着范忠进了寺院。
他一路跟着小和尚往寺中走,只见寺院两旁松柏耸立,呈四方状,座北朝南,中间立有一幢宝塔,细看宝塔底部和上部是新旧之合,不远处耸立着天王殿。令他感到疑惑的是,此时正直午时却不闻和尚们做午课的诵经声。
小和尚见他东张西望,故欠道:“施主,请快快随我来取水,要是被大和尚见我引外人进入寺院,我将会被责罚的。”
范忠听了问道:“你们寺院井眼在什么地方,我自行去取水就是,不便为难于你。”
小和尚回道:“施主不知,我寺原有泉井一眼,引自寺外的醒泉,可惜被填埋在了地下。自我前年来到寺院后,打水也只能到寺外一担一担的挑取!”
范忠再闻小和尚所说,感觉这寺庙好生的小气,好好地一口井眼却要将它填埋,要花时间和力气去寺外取水。而听小和尚提到醒泉,故范忠再问他醒泉在什么地方,可是小和尚一听,却岔开了他的话题,有意地回避着他的问话,要不就避而不答,慌慌张张地引着他来到火房,打开水缸盖,要他取了水后赶紧离开,自己则退出火房把望。
范忠觉得小和尚行为异常,但也不想再过多询问,故取出牛皮水囊灌进水缸里取水,自己则拿过瓢羹舀了一瓢清水灌进肚子里,顿时感觉这泉水清心冰爽,忽而觉得心神明朗、血脉通畅。
事不宜迟,范忠取满水后迅速转手出了火房,小和尚见到后带着他沿路返回。可是就在离寺门十来步距离时,寺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身材硕大彪壮的中年和尚行了进来,他一见到范忠的装束立即愣了一下,而那小和尚也是惊得不知所措。范忠定睛一看,只见那大和尚肩头上扛着一大包东西,已经累得他大汗淋漓。
范忠首先答话,他施礼道:“长老有礼,我乃行此途中的军士,这鬼天气实在炎热,故来贵寺取水化暑。”
大和尚听后,回道:“施主有礼,请便、请便。”说完,大和尚背着他那沉甸甸的包袱擦着范忠的身旁而过。
‘叮咣’一声,范忠回头一看,只见一定硕大的金元宝掉在了地上。原来是大和尚的包袱破了一个洞,一定金元宝从洞中滑落了出。
范忠走上前拾取来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后准备还给大和尚,可是那大和尚却是显得很慌张,自己辩解道:“这是张员外大义而捐助的善银,本寺筹集在一起准备送往官府,以相助朝廷抗击夷敌。”
此时两人近身,范忠可以清晰的闻到这厮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香,以及一股腥臊的牛狗肉味。见他形迹可疑,范忠故意一把抓住大和尚的肩头,大和尚一惊,顺势一个返身回手相接,两人拭目相对。
小和尚见状,赶忙跑过来欠道:“施主、施主,你取了水就快快离去,本寺的事施主不必多心。”
出了寺门,小和尚迅即将大门紧闭,范忠回头看了看,心想这是什么寺庙什么和尚?正准备离去时,只听那名小和尚叫了起来,他的哭喊声从寺院中传了出来。范忠本想回问,可是大门紧闭,而那小和尚的哭声却乍然而止,心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转身迅速去找义弟。
来到古柏下,范忠拧开牛皮水囊的盖子,迅即给卢长风饮水,又将剩余的清水淋在他的额头和胸口上,自己则躺在一旁休息,可能因为疲累,不一会儿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时,范忠忽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卢长风斜靠在古柏下,他惊呼道:“义弟,你终于醒了!”
卢长风看着他微微地笑了一笑,本想抬手表达答谢之意,可是却重重地落了下来,范忠见状欠道:“义弟,你深重剧毒昏迷数日,身体还虚不必行此大礼,这也是大哥应该做的。”
说罢,范忠背起卢长风就往山下走,不多时却感卢长风在轻轻敲打自己的背脊,卢长风道:“婉妹可好?”
范忠是个直肠子人,回道:“你昏迷数日中她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义弟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算了。现在她还在不在镖局中我都不知道!”
闻听范忠所言,卢长风显得很沮丧,请求道:“大哥,能不能送我去白云山?我赞不想回洛阳城。”
范忠道:“义弟,恕大哥我直言。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思,那婉儿确实是铁石心肠,你不必为她伤心。现在大哥就背你去白云山,让你好好地调养一阵子。”
可在路过白马寺时,忽遇两个老和尚正在搬运一袋子东西,范忠实在不想搭理这些人,埋着头背着卢长风继续赶路。而心细的卢长风侧眼一看那布袋子的底部,却是鲜血淋淋。
卢长风问道:“如遇歹人行凶,大哥你管还是不管?”
范忠不假思索,回道:“如遇歹人行凶,我便抽了他的筋。”
卢长风听后,立即紧扣范忠的肩头,范忠回头看了看他,卢长风再道:“大哥,你看那边的袋子里很沉是吧?”
范忠乍一看,却是这袋子很沉,也是仔细再看忽然见到袋子的底部印有殷殷血迹。醒悟过来的范忠,轻轻地将卢长风放下,走向那两名老和尚。
走近时,范忠高声问道:“喂!你们两个老和尚抬着什么?”
话音落,不想这两名老和尚吓得扔掉了袋子转身就跑进了寺庙里,随即将寺庙的大门紧紧锁住。范忠则走到袋子前,先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发现这袋子里的东西很是柔软,又俯下身将系着袋子的口封解开。
当拉下袋子的口封时,范忠惊讶地一愣,原来这袋子里装的是一具少年的尸体,而这尸体正是中午时分引他取水的小和尚。范忠将袋子从尸体身上退下,又解开小和尚的衣服查看,发现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大腿根部肌肉被人用刀割掉,颈部骨骼已经断离,这明显是有歹人残杀了小和尚。正当范忠义愤填膺之时,这白马寺的大门却自己开启了,原来是那中午相遇的大和尚带着一般人等行了出来,此时大和尚手里紧握一把眉间刀。
大和尚瞟了他们两人一眼,叫嚣道:“你两个歹人,尽然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残杀我佛门弟子的性命。”
范忠怒道:“大和尚你不要血口喷人,这名小和尚明明是他和他抬出寺院里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范忠抬手分别一指两名老和尚。可那两名老和尚吓得只是口念‘阿弥陀佛’,根本不敢回应范忠的提问。
就在此时,一名妖娆蒙面妇人行了出来,只见她腰插两把柳叶利刃,大和尚见到她惊诧道:“你这贱人,现在出来干什么?”
妇人道:“你这蠢货,就一个废人和个武夫,难道你还收拾不了他们吗?废话一推,还解释什么?”
说罢,妇人抽出双刃首先攻击了过来,大和尚见状也是提起眉间刀一声大吼,便从寺院门口跳了出来。其余和尚却吓得躲进了寺院,赶紧将寺门又关闭了起来。
大和尚看见,回头骂道:“你们这群狗+日的,等老子回来削平你们的秃驴。”
骂完,转身协同妇人夹攻范忠。卢长风看到,这一男一女恶徒左右为守,上下鱼跃而攻,一人尽砍范忠腿脚,一人猛刺他的胸腹,显得刚柔并济、迅猛无比。范忠虽然出招勇猛,但在这两人的招式逼攻下,迫使他只能以守待攻。卢长风也注意到他们手中的兵器,加之几个回合下来,他可以肯定的确定这一男一女是何许人也了。
卢长风示意道:“大哥,这两人是五年前官府缉拿的凶徒,女的是童子煞星;兰无情,男的是腰缠万贯:赵金贵。他们两人实为夫妻,但是干的都是些拐骗孩童,切杀行商的恶事。”
兰无情一听,没想到躲藏了五年的他们还是被人识破了身份,为杀人灭口,她一急抽身而出,手持柳叶刺径直杀向卢长风。一刃刺下,卢长风头一偏躲了过去,兰无情没想到这看似病怏怏的男子尽如此敏捷,故收回刺出的利刃,持双刃向着他的颈部自内向外交叉削来。卢长风手无寸铁,坐在地上一脚踢起,但因身体虚弱,这一脚只是直直地撑在兰无情的小肚上。
兰无情叫嚷道:“我看你能撑多久?”
说完,她将右手中的柳叶刺一旋,随即持平,又靠着身体的力量用力向下压,卢长风支撑不住,那柳叶刺的尖刃一寸一寸地接近他的胸口。范忠见状本想脱身来救他,可是却被赵金贵死死缠住。
卢长风坚持不住,又踢起另外一只腿来,正巧踢中兰无情的右肋,可因为力量不大,没有给她造成致命的伤害。谁想兰无情却抽出另外一支柳叶刺,狠狠一下扎进他的大腿,还用力在伤口上使劲的搅割。钻心的疼痛猛然使得卢长风一阵抽蓄,双腿一软无法支撑,眼看兰无情的柳叶刺直直地刺向他的胸口。
生死瞬间,‘嗖’的一声,一支飞镖斜面飞来,兰无情侧眼一看,这只飞镖直杀自己的脖颈,为保性命她猛地拔出刺进卢长风大腿的柳叶刺,同时一个侧打回旋,翻身跃了开去,躲过了飞镖的袭击。落地站稳后,只见一名头戴帷幔的黑衣女子站在卢长风的身前,两人隔着他相对怒视。
卢长风见到黑衣女子则是喜出望外,都忘记了自己的伤痛,用手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可是却又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无奈他说道:“婉妹,真不好意思,还得你出手相救。”
婉儿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恨恨地看着兰无情,突然间她将随身宝剑扔给了卢长风,从身后抽出两把紫褐色的短刀,左手一把正持,右手一把反持。只道一句:“恶妇,休要伤害卢大哥。”
范忠见她来相救,也是高兴的喊道:“婉妹,见到你大哥我很高兴。”
话音落,婉儿右足一踏地面,越过卢长风的身体,手持双刀与那兰无情杀在了一起。婉儿的刀法如风如电、刚柔迅即,双手持刀又斩又削,见柳叶刺刺来,正手一刀压下,反手一刀就削了上去,不出几个回合,兰无情就处于下风,只有招架的余地,没有主动攻击的机会。
兰无情问道:“这是哪家刀法?”
婉儿边打边回道:“修罗刀,专修你们这些恶人的神刀。”
说罢,婉儿猛地一刀削向她的脸颊,兰无情提起柳叶刺一挡,却不知道婉儿正手的刀向前划出,还没反应过来的兰无情只感腹部潮湿,低头一看右腹部鲜血止不住的流出。
兰无情捂着腹部倒退了几步‘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赵金贵看到,不顾生死焦急地转身扑去,却被来不及收手的范忠用铁钩镶砸中了他的后脑,这厮连叫都没叫出声就扑在地上不动了。
范忠道:“你这厮真是的,好好的打着你回头干嘛!”
谁知,那倒在地上兰无情听后却‘嘿嘿嘿’地笑出了声,而她的脸上却是挂满了泪水,没有人会想到,这两恶徒尽然在生离死别之时也会伤心落泪。
婉儿举起手中的修罗刀,本想一刀斩下,却被卢长风叫住,卢长风道:“婉儿,留她一命。”
范忠疑惑,问道:“这种恶妇一杀了之,为何要放了她?”
卢长风坐在地上,解释道:“这兰无情和赵金贵本是生在江南,和我们一样同开镖局为事,哪想他们镖局出了歹人,监守自盗,在押运花石纲的途中被那歹人下毒,不但毒死了御史,也毒死了他们六岁的儿子。可能两人还命不该绝,尽然没有毒发身亡,回到家乡却得知镖局已经被官府查办,两家人皆被按律处刑。”
婉儿听了卢长风一说,便将修罗刀收了回来,伸出一只手想拉她起身,可是兰无情却一口血水吐在婉儿的脚前,自己捂着伤口半趴着爬到赵金贵的尸身上。她艰难地将赵金贵翻了过来,又将他的尸身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哭泣了起来。
兰无情自语道:“人生梦不醒,有情相依行;苦来半生兴,天意谁可违!”
范忠欠道:“兰无情,你走吧!我们饶你一命。”
哪知,兰无情又一声怪笑,拿起眉间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扑在赵金贵的尸身上紧紧地拉着他的右手,不一会气绝身亡。
这时也是夕阳,白马寺的庙门开了,诸多的和尚行了出来,他们看着这一男一女的尸体,是说不出的愤恨还是遗憾,只有几个老和尚口里颂着‘阿弥陀佛’,其中一名老和尚念道:“世人皆有罪过,无非孰重孰轻;今也弃之红尘,望来世好好做人。”
未了,在这名老和尚的安排下,和尚们将两人的尸体以及那名小和尚的尸体抬了起来,一起抬向了山后。
范忠感叹了一声,看着卢长风和婉儿,说道:“但愿我们的路途不要这般的坎坷!”
(注释:①白马寺,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是佛教传入中原后兴建的第一座寺院,有中原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该寺历经战乱毁损,又自唐代兴盛,后又再度被战乱摧毁,现在的白马寺是明清两朝重建的格局;②静坐常思己过,取自清代o金缨的《格言联壁》,原文后句是:闲谈莫论人非;③冯汉治、左逵、王少、尹宜,这四人是始建白马寺的工匠,他们的名字永远的留在了寺门的券石上,至今清晰可见;④海清,实为和尚衣服的一种,介于袈裟与常服之间,为圆领方袍大袖装,因为江苏吴中一带把方袖衣称为‘海青’,以僧袍之袖宽广故援引其名称为‘海青’。海青一般方丈为黄色,大众为黑色。)
第四回:白云水涧
白云山间水相连,九龙飞絮牡丹倩;
宛如仙境芳菲尽,中原极顶结双恋。
范忠为尽兄弟情义,背着卢长风登邙山寻醒泉,不想遇到曾被官府缉拿的童子煞星:兰无情,腰缠万贯:赵金贵。这两恶徒霸占白马寺栖身,而那赵金贵则乔装成僧侣,自称大和尚以残暴相威胁众僧侣就范。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在卢长风认出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后,又想杀人灭口,恰在生死瞬间被寻上山来的婉儿撞见,以修罗刀削杀兰无情,即时救了卢长风。但在杀了两人后,却让范忠感慨人间诸事不顺,天意弄人。
下山后,婉儿也一变先前态度,既不和卢长风答话,也不和范忠所言,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跟随着他们,这让卢长风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心酸。但他想了想,婉儿可能是因为自己对她有过救命之恩,不便于主动相告,故而不语但又不离的跟随着他们。
卢长风道:“大哥,你放我下来,休息一下我们还是去白云山吧!”
范忠回问道:“义弟,你这又是怎么了?婉儿不是回来了吗?”
说完,他将卢长风放了下来,让他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自己回头看了看婉儿,却见她也是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站在了他们数杖开外。婉儿见他们向自己张望,又是将帷幔拉了下来遮住自己的脸面,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卢长风也见她态度,回过头看着黄昏的夕照,言道:“天意即是如此,何必强人所难!故有一番心意,无非似梦一场。婉妹,我能从你的脸上读出你说不出的心声,我知道你有一番不能说出的情恨,不过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秘密,你无需对任何人说明。此时,我们两人的恩情就此划清,你也不欠我任何人情,如是当我大哥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言语罢,卢长风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将婉儿的宝剑靠在了树干上,自己一脚踢起一根树枝,拿在手上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的向着白云山走去。
范忠看着婉儿一抱双拳,大声说道:“婉妹保重!”
说罢,紧跟着卢长风而去。至于婉儿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得看着两人远去。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中后,婉儿走到大树下拿起自己的宝剑,恨恨地将宝剑持在手中,呆呆的看着那一抹夕阳缓缓落下。
深夜,卢长风登上了白云山,来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坟冢旁,跪在他们的坟头拜了三拜。这时的他显得很是疲劳,故就着坟冢昏昏睡去。范忠不想打扰他,走到不远处的树林中,靠着一棵大树息息了下来,不一会他打起了呼噜,沉沉睡去。
月儿高高挂,微风嘘嘘吹,如似母亲的眼神,如似爱护的关怀,一旁的溪水泊泊的流淌,也似在为他旋律般的弹唱。卢长风斜靠在坟冢上,只感有人在自己的脸颊上抚摸,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月光下站着自己的母亲李氏,而母亲忽忽地飘了开去,离他几步定了下来。
母亲唤道:“青儿,快醒来、快醒来......”
随即母亲越飘越远,卢长风一急之下一把向着月光抓去,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猛然间,他惊醒了过来,原来是自己梦见了母亲,故抬起头来向着明月看去。那不知这一看,却见月光下真实的站着一个人,这人借着月光向着他慢慢走来,因为这人背对着明月,在月光的投射下他的身影显得纤细修长,卢长风定睛仔细查看,却不能见到他的清晰面容,只见他的手中提着一把长剑。
卢长风轻声问道:“你是何人?”
这黑影听问,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站在了不远处看着他,卢长风也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咣当’一声,黑影将手中的长剑扔在了一旁,紧接着这黑影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装,解开了柔软的中衣①,手一松两件衣物扔在了脚下。
卢长风瞪大了眼睛看着,虽然在月光的投射下,他的身体正面显得漆黑一片,但是从动作和那纤细修长的身影看来,此黑影尽显出年青女子阿娜多姿的身躯。卢长风看呆了,看得他已经不知所措,可他没想到此女子又一解腰间系带,轻柔的长裤退到了膝下,脚跟一提两只玉足登脱了绣花鞋,双手紧抱在自己胸前,举步向着他缓缓走来。近时,卢长风终于看清黑影的面容,原来她是婉儿!
此时,一名让自己爱慕的女子赤身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肌肤更加显得细腻光滑,一股清香随风飘来,那便是婉儿的体香。卢长风见到此情此景本想欠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不能出口,热血男儿、青春年华,自当如何?
溪水不停的传来泊泊声响,婉儿的秀发也随着微风轻轻漂浮,卢长风靠在坟冢上呆呆的看着这捉摸不透的女子。婉儿见他发愣,轻声道:“大哥,白云山真的好美!”
说完,她转身赤着身体向着溪水汇成的浅潭走去。卢长风也站起身来,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浅潭边,婉儿回头看了看卢长风便举足踏进了水潭里,齐腰深的水潭并不能将她的玉体隐没。她背对着他,他面向着她,两人一人在水里,一人站在岸头,好像在用心声说明着一切。待静默片刻后,卢长风举步踏进了水潭里,他走向站在水潭中的婉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离着一肩距离时,卢长风伸出右手向着婉儿柔滑的肩头摸去,刚一碰到她的肩头时,婉儿哆嗦了一下,自己也吓得缩回了手。
又一阵子的静默后,婉儿站在水中突然回身,并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从水中伸手将卢长风的黑色腰带解下,绕过一圈后蒙住了自己的双眼,紧紧系牢。而卢长风面对着她,看着她的玉体,已经控住不住自己的血脉,心儿在自己的胸腔里激励的跳动着,猛地一把将婉儿楼进了怀中……
其实,范忠早也醒来,在见到婉儿此举时,也明白她是来报答卢长风的两次相救之恩,至于两人是否能在今夜许定终身,那得看天意是否能将婉儿留住。范忠为不便打扰两人相思,故提起铁钩镶向着山下行去。
范忠大声唱道:“遥遥华夏锦绣兮,夭夭男儿志在兮;一平夏城擒夷首,丹心不变似卫青。行万里兮,仗义举兮;为国杀兮,为民杀兮。”
唱罢,范忠已经走到了山下,可他的歌声却是响亮的回荡在白云山间,好似在为卢长风和婉儿祝歌一般。不一会儿他的笑声也从山下传来,听得出他是多么的高兴。
翌日午时,守在山下的范忠只见卢长风一人行下山来,焦急的他冲上前来,问道:“义弟,婉妹为何不以你一同下得山来?难道她真心不依我们吗?”
卢长风见范忠焦急,回道:“大哥,你我误会婉儿了!那天她寻来白马寺,也是想告诉我们她想明白了,没有要走的意思,只不过她不好得向我们表达,故一直跟着我们。”
范忠听后拉过卢长风,四下里看了看,还是不见婉儿的身影,又问道:“那她人呢?”
卢长风看着范忠疑惑的眼神,回头喊道:“婉妹,出来吧!不要急坏了范大哥。”
话音落,范忠寻着卢长风看去的方向一张望,只见婉儿从树丛后面侧身走了出来,她用帷幔遮住了面容,提着手中的宝剑羞答答的站在了那里。
婉儿道:“范大哥,你先回镖局,我和夫君自会来寻你。”
范忠一听她称呼卢长风的口吻,喜得他‘哈哈哈’大笑起来,忘记了卢长风还有伤在身,重重地一拍他的肩头,又使得卢长风的伤口渗出血来。知道犯错的范忠,急忙说道:“弟媳,快来给你夫君处理下伤势,我先走一步,回家等你们。”
很快,范忠消失在了山林中。婉儿走了出来,她走到卢长风的身旁,轻轻地抚摸着他流血的伤口,柔声问道:“夫君,你疼吗?”
卢长风回道:“婉妹,昨晚我们行了夫妻之意,又在父母的坟前拜了天地,我心甚是欢喜,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忘记了伤痛,只愿我们共步百年。”
说罢,他拉起婉儿的手向着洛阳城行去。那是他们的家,那是幸福的开始也是一幕悲剧的起点。
三月后,四名大汉站在长风镖局下,一名手持铁枪的高个子主动叩响了门闩。婉儿听见有人叩门,故前去开门问询,一开门只见四名身着宋军军服的汉子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仔细一看,这四人除了两名手持兵器,一枪一刀外,另外两人却是赤手空拳,而这两人中的一人面部黝黑,一人面皮白皙,虽着军服但也显得儒雅端庄。
婉儿首先问道:“四位官爷大清早寻来我家门下,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吗?”
持刀男子站了出来,他大声反问道:“这里是长风镖局吗?”
婉儿干脆的回道:“正是。”
持刀男子听闻,一喜,邀约着其他三人就要踏门而进,婉儿顾不知道他们是谁,就伸手拦住了走在前的持刀男子,谁料这持刀男子性格大咧咧,没有将婉儿放在眼里,一推手把婉儿推开,带着其他三人就往院子里冲。婉儿一急,回身就是几镖射出,谁料黑脸的汉子也是飞镖高手,他闻听身后‘嗖嗖嗖’响起,就立即回身射出几支金镖,不偏不倚正巧将婉儿的毒镖击落。又将手一收,他的金镖便回到了手中,原来他的飞镖后系着细如蛛丝的钢线。
婉儿见毒镖不能制胜,抽出宝剑就攻击了过来。这时,白面男子不急不慢,迎着她的剑走了上去,看似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看着利剑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胸口。婉儿见他不动,猛地将宝剑向前刺出,那料白面男子早就看清楚了她的剑数,灵活的向左一避,同时出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又向下轻轻一折,拎着她的手腕闭到了背后,用左手夺下了她的宝剑。
婉儿不解,只感手腕酸楚,但宝剑已经被白面男子夺下,无奈她大声呼叫道:“夫君,有人闯堂。”
话音落,卢长风持剑跃了出来,他护在婉儿的身前,紧盯着眼前的四人,一见四人稍有松懈他迅即持剑攻上,对方的高个男子持枪迎来。长枪刺出,卢长风一跃而起,轻踏枪身近逼而攻,高个男子收枪退步,再次举枪刺来。卢长风也是回剑一旋,一挑枪头将直刺过来的钢枪削开,一步逼近,又用青龙宝剑压着枪身削向高个男子。
这时,青龙宝剑绕着枪身发出‘噌噌噌’的响声,钢火四溅。高个男子本想再次抽枪退身,却被卢长风手持宝剑一击钢枪的中部,即时枪身颤抖,一股刚猛的力量传到高个男子的手中,弄得他不能再次将钢枪收回。卢长风一剑削来,高个男子放掉钢枪退身,卢长风又一脚踢起,猛地将枪身踏在了脚下。
“你这是什么剑法?”眼见卢长风将高个男子的钢枪夺下,站在一旁的持刀男子问到。
卢长风大声答道:“达摩剑法。”
“好你个达摩剑法,让我两面刀会你一会。”持刀男子说罢提刀杀了上来,卢长风只见他满脸长了一圈络腮胡,略显微胖,他左右手各提一把大刀,刀的形状古古怪怪,两尺长半尺宽,形式很像两把大号的菜刀,只不过这刀两面开刃,难怪这人要自称两面刀。
一刀砍来,卢长风提剑一挡,先试一试这家伙的功底,再者试一试这刀有何特别的地方。‘咣当’一声,刀剑碰在了一起,两把大号菜刀紧压青龙宝剑,卢长风气沉丹田,稳稳提剑推向上方,而这持刀男子用尽全力却不能压下,可见这家伙使刀用的只是蛮力,并不有任何的功底。
为尽快结束争斗,卢长风运功将青龙宝剑向上一顶,持刀男子猛的被顶出去了三步之距。站定后他显得很是愤怒,故而双臂一展持刀旋转着再次杀来。这人的刀法可见是自创的,根本没有什么套路可循,但是他的勇猛与速度,却让这两柄大菜刀发挥到了极致,在他旋转开来后,院子里的落叶纷纷被搅了起来,如似一架横倒的大风车正在快速的卷席着地面。
卢长风不敢怠慢,立即提剑竖起格挡,那飞沙走石的大菜刀旋转着打在了青龙宝剑上,即时又发出‘当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好在卢长风的功底子也不耐,向后一跃避开,迅疾使出剑法第十七式:翻身探果,他一踏地面跃了起来,又一个凌空翻身,单足稳稳的踩在了持刀男子的头顶。
站在一旁的白面男子可能略懂达摩剑法,一见卢友天这招式,急忙叫道:“三哥,这是达摩剑法第十九式:探海屠龙。快把他甩下来,他要出杀招了。”
可是持刀男子旋转极快,一会儿不能马上停住脚跟,大叫一声道:“我停不下来了,快出手相帮。”
黑面男子听到他的叫喊,首先将金梭镖射出,婉儿见状以为卢长风看见,却发现他站在持刀男子的头顶上无动于衷,他尽然没有看见金梭镖向着他飞来。眼见自己的夫君要被射杀,突然范忠的铁钩镶从镖局门口飞了过来,正巧将金梭镖打落。
范忠快步行了进来,见到这四个人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大声训斥道:“好你四个兔崽子,老子我好心邀请你们来做客,你们竟敢在此放肆,欺负我的义弟和弟媳,是不是好几年不吃军棍,屁股痒得狠?”
这时,高个子站了出来,他解释道:“大哥,是我们鲁莽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和她是你的义弟和弟媳。”
解释完,高个子带着其他三人立即向卢长风和婉儿表示了歉意。卢长风听范忠这一说,知道了这四人也是他的兄弟,故也回礼道:“四位不必多礼,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说罢,一抱双拳行以英雄礼数。拉着范忠邀约着四人行进了长风镖局的正堂。
这天几人开怀畅饮,经过范忠的介绍,卢长风认识了铁枪王李本志,金梭镖顾成,两面刀张兴,擒拿手何为。原来他们不但是范忠的兄弟,也是范忠在平夏城的军士和老乡。今此来到洛阳府也是收到了范忠给他们的信函,欠他们来洛阳府共聚行侠大义。
长风镖局壮大了,卢长风和范忠也观察到了婉儿身体上的变化,这几日她食则呕吐,脸色挂黄,老道的大哥请来了郎中,一把婉儿的脉象郎中直道恭喜恭喜。卢长风站在一旁喜出眉梢,没想到婉儿已经怀有身孕三月出头了。
夜晚,卢长风买了一坛子好酒,邀约了范忠和李本志四兄弟来到后院,在酒过三巡后,没想到一直坚强的大哥滴下了老泪。在询问四兄弟后,卢长风得知范忠原来是想念自己的妻儿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和自己提到过此事,可能婉儿的怀孕让他的内心深深的感触,一时想念起远在青州府的家人。
卢长风深知思念亲人的痛苦,他诚意的说道:“大哥,你不要难过,有酒我们一杯饮,有屋我们一同住,何不将嫂子和侄儿接来洛阳城。”
范忠听后,举起杯来一口饮尽,叹道:“义弟和弟媳开办镖局,我没有出过一份金银,而江湖人士就是要相互相帮,若是再接妻儿来此,且不是太不仗义,我还有什么脸面叫你义弟!”
“范大哥,你想得太多了!金银虽重但无情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相识就是缘分,何不如将嫂子接来陪我一陪,勿要难为我一名女儿身。”大家一听,立即循声看去,只见婉儿站在后院的回廊上,对着他们说到此话。
卢长风甚解妻子的话,故也欠说范忠快接嫂子来洛阳,要不婉儿临盆时没有个熟悉的女子陪在身旁那可怎么办?范忠一听,好似恍然大悟,自己虽然老道,可在某些事情上也得有人点拨。
翌日清晨,卢长风和婉儿以及李本志四兄弟将范忠送出了洛阳城。范忠骑在快马上向着东方疾驰,恨不得一鞭子就驱使马儿腾空行去,因为在他的心里不但想着自己的妻儿,也想尽快接到妻儿后以卢长风他们再度团聚,他已经将他们当做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
(注释:①中衣,是汉服中的里衣,又称中单,多为白色布料制作,起搭配衬托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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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范忠杀妻 不知道什么原因发不出来,被小编删了!小编,能不能给点提示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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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这么严重怎么发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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