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有几个人叫薛家诚几个叫张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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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除夕之夜
次日一早,苏静兴冲冲地来到客房,对张龙城说道:“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准保叫你们喜欢。”
张龙城还未答话,陈亮突然嚷了起来:“哇,金秀!才一个晚上你咋就变城里人啦。”众人这才看到,金秀从门外进来,穿了一件雪白的棉夹袄,胸前绣了一枝梅花,围着一条金色围巾,果真像个城里的姑娘。
金秀红着脸嗫嚅道:“是苏小姐送我的。”
“好了,好了,金秀以后会更漂亮的,你们先跟我去见一个人。”苏静笑道。
“谁呀?”张龙城问。
“我二哥呀,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吧?他去接一批货物,昨儿个半夜才回来。”苏静说完,催着众人起身,自己在前边带路。苏静一边走一边说,“我二哥可是黄埔军校五期的,那是咱们中国最了不起的一所军事学校,只是后来国共内战,二哥被人污蔑同情共产党,没有毕业就回家了。说起这事我现在还记得呢,那年我才九岁,家里人慌得不行了,说二哥被关到监狱里要被枪毙了,我爹花了一大笔钱才托人把二哥救出来。要不是因为这事,我二哥现在肯定是个将军了,他的同学里都有当师长的了。”
苏静说着话,带着众人弯弯曲曲地走了一阵,来到一处空旷的大院,里边是一个大校场,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白色衬衣的人,带着十七八个黑衣汉子正围着校场跑步。
看到苏静带了几个人站在校场边上,白衣人停下脚步走过来,笑着问苏静道:“静静,这就是你说的东北来的朋友么?”
苏静递过一条毛巾,说道:“是啊,我来给你介绍。”
白衣人左手接过毛巾,却并不擦汗,向张龙城伸出右手,说道:“我叫苏振武,静静二哥,多谢你们搭救静静。”
“张龙城。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打扰贵府,深感不安。”张龙城不习惯地伸手与他相握,只见苏振武身板笔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目光中多了几丝难以捉摸的东西,像是慵懒,又像是忧伤。
苏振武说道:“张兄弟不必客气,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好了。”说完,又与沈宝贵等一一握手。
轮到金锁,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握手,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道:“金……金锁……”后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苏振武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说:“好兄弟!”感动得金锁差点哭出来。
苏振武擦了擦汗,对众人说道:“正好,我有几个问题要向众兄弟请教,请跟我来。”
张龙城等人随着苏振武来到校场边上一所房子里,只见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屋子里摆满了各种书籍,他扫了一眼,均是兵法、地形、战术一类的字眼。
苏振武招呼众人坐下,问张龙城道:“不知张兄弟与日军打过几仗?”
张龙城道:“惭愧,我只打过两仗。不过陈亮兄弟跟随九爷多年,比我打得多。”
苏振武点点头,又问:“日军战术、火力如何?”
众人瞠目不知以对。
苏振武解释了这些术语的意思。张龙城于是把自己参加的两次战斗经过说了,苏振武又问了陈亮几次战斗的详细经过,低头沉思,半晌不语。
苏静第一次听张龙城说起在东北的战斗,没想到如此惨烈,看着张龙城,心里又多了几分敬佩和同情,眼睛不觉有些湿润。她转过头,用两个指尖擦了一下眼角,站起身说道:“该吃早饭了。”
苏振武回过神来,笑道:“我们这些大男人谈些打打杀杀的事,你听着没意思了吧?”
苏静也笑了,说:“不是啊,我是怕你们几位大英雄饿着。”
“爹娘那边我已经请过安了,你让把早饭摆在这里吧,我还想跟张兄弟几位再聊聊。”苏振武说道。
苏静朝张龙城眨了一下眼,“怎么样,我说二哥一定喜欢你们吧?他这两年都快成了个日本迷了,一听着有什么战事,经常在地图前一站一天。”说着,拉着金秀的手道:“走吧,金秀妹妹,咱叫早饭去。”
看着她俩走出门外,苏振武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日军还是骄傲轻敌,要不张兄弟你们一个人也别想跑出来,听你们所说,他们用的应该是掷弹筒,只要有两门重炮,整个村子都轰平了。”
张龙城没有见识过重炮的威力,陈亮却是记忆犹新,知道苏振武所言不虚,点头说道:“前年我跟九爷打北票城,眼瞅着就要得手了,结果日本鬼子增援部队到了,一顿炮轰,兄弟们就死伤无数,再加上鬼子还有坦克,这个东西浑身是铁,枪都打不透,它却能打枪还能打炮,很多兄弟被这个怪东西给打死了。我们之前打了一天一夜,伤亡也不大,后来这一战,好家伙,一半人马没了。”
苏振武手在桌子上一拍,“都怪政府这些年只顾着打内战,弄得民生凋敝,要不然也不至于日本人有重炮、坦克,我们中国的军队却连迫击炮都少得可怜。”
“日本国比我们小得多,他们能造得起炮,咱们咋还比不上它呢?”张龙城不解地问。
苏振武道:“国力不同啊。要论国土面积,咱中国是日本的几十倍,但要论经济实力,嘿嘿,恐怕一个日本要抵得上六十多个中国。”
陈亮伸伸舌头,“那咱岂不是打不过日本鬼子了?”
苏振武冷笑一声,“那也不尽然,咱们毕竟地大人多,只要众志成城,也未必见得会输。就怕政府无能,东北军未放一枪丢了东三省,长城抗战众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政府却偷偷与日本人签了丧权辱国的塘沽停战协定。日本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政府还念念不忘‘攘外必先安内’,还不如共产党识大体,早就发表声明愿意联合抗日。”
张龙城问道:“我听苏小姐说,最近委员长通电全国,要联合抗日,政府有可能出兵收复东北,这是真的吗?”
“这小妮子说的是西安兵谏吧?她准是又听了什么人的鼓吹,依我看,日本人只要不作新的进攻,政府就谢天谢地了,还妄谈什么收复东北?”苏振武脸现悲愤之色。
张龙城等人心里一片冰凉。
这时苏静携着金秀的手走进来,后边跟着两个提着食盒的丫环,见众人脸色凝重,知是谈起日本人心情不畅,微笑着说:“先吃饭吧。”
吃过早饭,苏振武邀请张龙城等人:“走,看看我训练的‘兵’去。”
苏静对金秀说道:“陪我出去逛逛,他们大男人的事,我们小女子就不掺合了。”
众人重新回到校场,只见十几个黑衣汉子正趴在地上,前边钉着两排一尺来高的木桩,上边拉着麻绳,随着场边一人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右手拿枪,争先恐后地向前爬去,动作迅捷,很快全部通过了拉绳的区域。
“咦,这是干啥?”陈亮忍不住问。
金锁拍着手笑道:“就像一只只大蛤蟆。”
苏振武微笑着看了看张龙城,问道:“你们在东北没有匍匐前进这样的训练么?”
张龙城摇了摇头,但他已看出,以这样的动作行进,可以隐蔽接敌。
苏振武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转头问,“几位兄弟有没有兴趣过去试试?”
陈亮早就看得有趣,高兴地说:“好啊!”
“我也去。”金锁小孩心性,更是跃跃欲试。
两个人快步过去,旁边一个黑衣汉子递给陈亮一支步枪,看金锁太小,就没搭理。
陈亮学着刚才黑衣汉子的样子,趴到地上,右手拿枪往前爬去,一会儿枪拖了地,一会儿头又碰着麻绳,只爬了一半,右手就累得没了力气。后边金锁更是不成样子,手脚并用,真像只大蛤蟆一样。
两个人好不容易爬到尽头,都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喘粗气。
沈宝贵笑嘻嘻地走到两人身边,问道:“当大蛤蟆的滋味怎么样?”
陈亮上气不接下气,“看……看着容易,做做……起来难。”
苏振武颔首微笑,对张龙城说道:“我手下二十几个兄弟,都是按军人的标准进行训练的,人虽不多,还不到一个排,在石家庄这个地界也博了个‘黑虎队’的名号。这些基本的军事动作,他们已经练了几千遍,并非朝夕可成。”
接下来,黑虎队的队员又操练了低姿跃进、交叉掩护行进和撤退等,动作亦十分娴熟。
张龙城等人看着他们干净利落的操练,都是大为佩服。苏振武却微一摇头,叹道:“他们的军事动作倒是像模像样,就是缺了一股子精神。大凡一支部队,一定要有信仰,才能打不垮摧不破。就像日军,士兵信奉的是武士道精神,打仗不怕死,确实不好对付。”
张龙城点头称是:“是啊,有一次我们伏击日军,他们剩下十几个人被我们围住,个个都死战不降。”
“所以说部队一定要有信仰,就像当年我们黄埔军校学生军,以三民主义为信仰,拿救国救民为己任,所以东征北伐,所向披靡。只是……”苏振武叹口气,“只是经过这些年的内斗,部队面貌已不复往昔了。”
众人沉默良久,苏振武脸色渐转坚毅,朗声说道:“不过我相信,小日本想占我泱泱中华,只怕没那么容易,反抗侵略必让国人众志成城。就像现在,日本人占了东三省,不是还有像你们这样的血性汉子在坚持战斗吗?”
陈亮听到苏振武的夸奖,脸有得色,接口道:“怎么的也不能当亡国奴是吧?”这个词是他从九爷那儿听来的。
“说得好啊,陈亮兄弟。”苏振武点头赞许。
“我们以后可以跟着这些兄弟们学学本事吗?”张龙城问。
苏振武笑道:“欢迎啊,只要你们愿意,随时可以。”
次日早晨,张龙城跟着黑虎队练习长跑。两百多米一圈的操场,黑虎队要跑三十圈。苏振武在张龙城几个人的身边,教着他们调匀呼吸,减少不必要的动作,节省体力。张龙城自幼练武,体力超越常人,在苏振武的点拨下,很快摸着了诀窍,跑在队伍最前边。陈亮腿脚利索,也不落后。只是苦了沈宝贵,气喘吁吁地跑了七八圈,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苏振武跑完三十圈,对张龙城的体力十分惊异,笑着对他说道:“张兄弟,你是天生当兵的好材料啊!”
张龙城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心情十分畅快。接下来的日子,张龙城忘记了寄人篱下的不适感觉,白天跟着黑虎队一起操练,晚上就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从苏振武那里借来的书籍,地形学、战术学、步兵操典……完全融入了军事天地。苏振武见他学得认真,也起了爱才之念,白天特意有针对性地做一些战术方面的训练,每到一处地形,便教他何处可以设置机枪阵地,何处可以作为炮兵阵地,交叉火力如何配置,士兵战壕应该怎样挖掘等等,使张龙城的军事素质得到了飞速提高。
苏振武为了提高黑虎队的射击水平,除了让队员苦练持枪瞄准外,还购买了大量弹药用于训练,每次练习射击,步枪三十发,机枪六十发,所以黑虎队员个个枪法精准。张龙城几个人枪法本来就有基础,经过多次实弹训练后,更是弹无虚发。
杨明华借故来了苏府几次,想约苏静出外游玩,苏静都是爱答不理,后来干脆就避而不见。上次遇险,杨明华胆小如鼠的模样,让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的苏静更觉失望。在学校,许多男同学,像同班的班长秦鹏,都对日本侵华形势忧心如焚,不但到处发表演说,还带头上街游行示威,呼吁政府出兵抗战,面对军警的枪口毫无惧色。当此国难之际,好男儿本应如此。相比之下,张龙城给她的感觉要奇妙得多。翠微山上张龙城挺身而出,当时还不觉怎样,后来却是越想越甜蜜,这不就是书上说的英雄救美吗?于是,平日不自觉地就会到后院看男人们操练,口头上说是看二哥,眼睛却偷偷瞄着张龙城。她知道张龙城功夫了得,但操练时跟其他人一样刻苦,一板一眼,不显山不露水。这份认真和沉稳,在同龄人中显得与众不同,不要说杨明华,就是那些整天讲救国大道理的学生领袖,也是有所不及。只是张龙城每天不是操练就是读书,见了面也只客客气气寒暄两句,让苏静几次想约他到城里逛逛,都只得作罢。
苏静经常带着金秀到药铺帮忙,这是苏府的规矩,子女必须熟悉各种草药的药性。闲着无聊的时候,苏静就跟金秀打听张龙城的事。金秀从陈亮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张龙城杀鬼子的故事,对他的身世却也知道不多。苏静听了,常托腮陷入遐想。
转眼就是新年,苏府给每人发了一套新衣服,陈亮拉着金锁欢呼雀跃,张龙城郁郁不乐。吃完年夜饭,苏家人都围着从外地赶回来的长子苏振文问长问短,金锁和陈亮则和一帮小孩放炮仗,沈宝贵和金秀也站在人群中拍着手笑,整个苏府都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欢乐中。
张龙城拿了一封香纸,独自来到后院僻静处,用火柴把香纸点上,面朝东北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哽咽地说道:“爹,娘,姐姐,过年了,你们在那边还好吗?咱家的仇我一天都没忘了,等我学好了本事,我还杀鬼子去,你们在天上看着,看我怎么给你们报仇!”说完,又磕了三个头。
张龙城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纸一点一点烧完,最后变成灰烬,被风一吹四处飘散。他站起身,忽然发现苏静俏生生的身影立在身后。“你,你怎么来了?”张龙城赶紧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苏静眼里泪光闪烁,真诚地对他说:“龙城,你不要伤心,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张龙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相对无语,沉默半晌,苏静突然问道:“你爹为什么给你起名叫龙城?”其实她饱读诗书,十一二岁就能背诵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她觉着,他配得上这个名字。
张龙城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缓缓地说道:“我爹是希望我能像西汉大将卫青一样,成为一个驰骋疆场的飞将军。卫将军一生出征匈奴,七战七捷,被称为常胜将军。以我现在的样子,哪能成为那样了不起的人物?”
苏静鼓励他道:“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卫青当年还出身家奴,最后一样被后世敬仰,你比他强多了。”
张龙城心情略畅,接着说道:“其实我爹更希望我能像卫青那样,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下了战场能谦和待人……”
这一晚,两人谈了很久,虽然尽是些不着边际的闲话,但彼此感觉距离拉近了很多。苏静从小养尊处优,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没遇到什么大的伤心事,但这次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张龙城眼泪背后失去亲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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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逃亡
  当龟田一郎举着指挥刀,率领他的冲锋队进到村里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义勇军战士了。松井寿一获知消息,骑着一匹战马很快也来到村里。日军士兵清点了一下,村里四个阵地附近共发现三百余具义勇军尸体。这个结果松井还是能接受的,虽然伤亡了一百多名帝国的士兵,但很明显,九爷这股土匪的主力已经被消灭,总算是个很辉煌的战果。
这时天已过午,松井寿一于是下令,村北日军一个中队全部出发,追击逃跑的义勇军,一小队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藏匿的土匪,其余部队就地休息,午饭后回县城。
龟田一郎听了命令,双腿一并,大声道:“中佐阁下,我请求带队追击逃匪!”此次作战,龟田中队损失最为惨重,整个中队伤亡过半,龟田一郎急于报复,他相信他的士兵也非常愿意给死去的战友报仇。
松井对部下的求战非常满意,点头说道:“很好,龟田君忠勇可嘉,等你胜利回来,我会为你请功。”
“嗨!谢谢阁下。”龟田一郎说罢,带领自己剩余的两个小队士兵,一路向西追了下去。
刚爬上一座山头,龟田就碰到了七个日军士兵,其中四个阵亡,三个受重伤的士兵已由卫生兵简单包扎过。经询问得知,他们追到这个山头,义勇军架设了三挺机枪,火力猛烈,加上居高临下,一上来就把他们给压制住了。直到他们用掷弹筒进行还击,才占领了山头,但付出了七人伤亡的代价。
龟田站到山顶往对面山坡下一看,见三个义勇军战士被打死,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一挺被炸坏了的十一年式轻机枪。
龟田问明了方向,率队急追,沿途不断看到倒地的尸体,有日军的,也有义勇军的。直追了一个多小时,前边树林里的枪声渐渐清晰。龟田命令士兵做好战斗准备,迅速靠了上去。很快,龟田就看到前边正在战斗的日军部队。他命令一个小队从右边包抄,自己率一个小队从左翼压了上去。
义勇军这时仅剩下了二十余人,沈宝贵子弹已经不多,偶尔打个短点射,威慑一下日军。张龙城正躲在一棵大树后边,瞄准了一个掷弹筒手,啪的一枪,子弹打穿了这个日本兵的头盔,钻进了他的脑壳。张龙城退壳上膛,正准备再射击,蓦地发现左右两侧各有一群日本兵爬了上来,人数不少。眼见局势危急,张龙城大喊一声:“准备手榴弹!”
众人见他一路阻击日军,枪法精准,当者立毙,早就信服了他,本来只剩了五六颗手榴弹,一直没舍得用,这时听张龙城大喊,当即毫不犹豫,有两个朝右边扔了过去,倒有四枚扔去了左边。日军队形过于密集,六枚手榴弹一下子炸倒了二十多人,余人赶紧卧倒在地上。
张龙城怀里有两颗手榴弹,朝左边扔了一颗,又把最后一颗扔在正面,而后大喊一声:“撤!”在烟雾的掩护中,二当家护着九爷,二十多个人夺路狂奔。
九爷在第一次山头阻击时,左肩被一颗子弹打穿,二当家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幸好不妨碍走路。而剩下的义勇军战士都是没有受多大伤的,受了伤的和照顾受伤的,在日军的追击中,全都被打死了。也幸因如此,他们行动迅捷,很快摆脱了日军的包围。
众人直跑了一个多时辰,见后边已经没有了追兵,才在一处山头上略事休息。
九爷看着逃出来的十七八个人,虎目含泪,仰天叹道:“唉,四百多号兄弟啊,就这么没了!要是军师还在,一定能想个法儿让咱们脱难。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哪!”
众人听了,尽皆默然。张龙城听九爷提起父亲,心中甚是愧疚,恨自己没有父亲之才。
沉默一阵,二当家忽道:“九爷,此后作何打算?”
九爷略一沉吟,说道:“我想还得去一阵儿北平。军师投奔我之前,我被鬼子打残过两次,我都是到北平筹款,回来招兵买马,才东山再起。”
“成,我陪你去。”二当家说完,张龙城接着说道:“九爷,我也陪你去。”沈宝贵也道:“我总之跟着龙城。”余人听了,也纷纷要跟着去。
九爷一摆手,说道:“去的人有四五个足够了,龙城、宝贵可以去,其余人等咱摆脱了追兵,先暂时回家,等仨俩月我回来了,愿意跟着我的,再来找我,我总之是要跟小鬼子干到底。”
陈亮一听急了,嚷道:“还有我哪,九爷!”
九爷微微一笑,说道:“好,算你一个。”陈亮这才高兴了。
这时太阳西斜,众人正说话间,张龙城眼尖,猛瞥见山脚下一个日军头盔反了一下光,忙说道:“鬼子又跟上来了。”
九爷放眼看去,日军分散着队形,一路朝山头搜索了过来,叹气道:“看来这伙鬼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如此阴魂不散。兄弟们,咱再走。”
张龙城拦住九爷,说道:“九爷,我去引开他们,你带兄弟们走。”
九爷摇头道:“那哪成?”
“我在林子里打过猎,有的是办法,绝对不会让鬼子抓住。”张龙城见九爷还在犹豫,说道:“来不及了,快走吧!”
沈宝贵见了,把机枪往肩上一扛,说道:“打虎亲兄弟,我也去。”陈亮也站起来道:“你咋能少了副射手?”
九爷见大队鬼子已开始上山,来不及争辩,从另外一个机枪手身上取下子弹袋,约莫还有五六十发子弹,塞在张龙城手里,说道:“好兄弟,千万仔细,我在东梁乡转角庙村等你三天。”
“好!”张龙城接过子弹,催促九爷带人快走。九爷带着十几个弟兄,转过山头向北去了。张龙城领着两人把身子隐在一块大石头后边,见日本人还没发现自己,低声说道:“枪里子弹都压满,待会把动静闹大点儿。”两人听了,都往枪里压子弹。
日军搜索很快,转眼就到了半山腰。张龙城不敢放进了打,估摸着有两百步远,就一枪把走在前边的一个日本兵给放倒了。几乎在同时,沈宝贵的机枪哒哒哒地怒吼起来,两个日本兵中弹倒地,其余的迅速隐蔽还击。
陈亮刚放了两枪,还没过瘾,就被张龙城拉着往后跑。沈宝贵打了两个点射,把枪一扛,也跟着跑了起来。
三个人没命介飞奔,下了后边山坡,很快隐进对面山岭的一片林子里。待日军上了山头,三人在林子里又是一阵猛烈射击,而后再转身飞逃。如此打打逃逃,把日军一路引得向南而去。
转过了两个山头,天已大黑。张龙城估计九爷已去得远了,就不再打枪。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子里走着,上了高处,看到对面山坡上日军打起了手电筒,隐隐约约传来呼喊声。
天一黑,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日军的四五个手电筒打开来就像几个萤火虫。龟田一郎怕一个不小心滚落山崖,命令停止追击,准备宿营。他想在这样的黑暗中,义勇军肯定也是无法行军的。
陈亮走了一阵儿,见日本人没追上来,童心忽起,朝着日军的方向喊道:“小鬼子,来追呀,再不追,爷爷可不伺候啦。”喊声在静静的山里远远地传了出去。
日军离陈亮也就一里地远,几名日军士兵听到喊声,噼里啪啦朝着声音来的地方打起了枪。
陈亮正高兴,突然见几颗子弹拖着曳光朝自己飞来,心里一慌,转身就要往后跑,只觉右小腿一凉,翻身倒在地上。
张龙城没想到他如此冒失,要阻止没来得及,这会儿赶紧跑过去趴在他身边,问道:“咋了?哪伤了?”沈宝贵也连跑带爬地过来,着急地在陈亮身上摸索,想找到伤口试试伤重不重。
陈亮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摸腿,手上黏糊糊的,带着哭腔道:“妈的,腿给打伤了。”
张龙城和沈宝贵把陈亮扶到一棵大树后边,张龙城划了一根洋火,微弱的火光下,只见陈亮的右小腿血如泉涌,被一颗子弹钻了一道大沟,肉都翻了出来,还好弹头没留在腿里。张龙城拿出一卷上次缴获自日军的绷带,给陈亮把伤口包了。张龙城怕日本人过来搜索,背起陈亮,和沈宝贵摸索着往前走了个把时辰,估摸着快半夜了,才在一个避风的地方歇了。张龙城和沈宝贵两人轮流放哨,一来防止日本人搜过来,而来怕黑瞎子或是狼群冷不丁出现。
睡到天刚朦朦亮,张龙城起来打开陈亮的伤口,看到天冷伤口已不再渗血,换了绷带扎好,背起他和沈宝贵继续往南走。张龙城叫沈宝贵净拣有石头的地方走,这样没有脚印,不会给日军留下追踪的线索。两人轮换背着陈亮走了好一阵儿,才转而向西,继而再向北,一直走到晌午,三人肚子饿得咕咕叫,估计应该摆脱了日军的追击,才找了一处山头休息。
陈亮因为张龙城平时不愿意说话,一直觉得难以亲近,这次自己受伤,张龙城背着他尽管累得汗如雨下,却从不埋怨一声,心下好生感激。待张龙城把他在一块大石头上放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玉米饼子,递给张龙城说道:“龙城哥,你吃!”
张龙城一笑,说道:“别叫我哥,我比你小。”
“小咋的?你有本事,甭说叫哥,就是让我叫你叔,叫你爷都行。”陈亮一本正经地说。
沈宝贵听了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你也叫我叔呗。”
陈亮一撇嘴:“将就你的本事,当个哥正好。”
张龙城也被逗乐了,接过玉米饼子,掰成三块,三人分着吃了。日军这次袭击突然,大家都没带干粮,饿了一天一夜,这点食物宛如一颗豆子下了肚,没解了饿还勾起了馋虫。
沈宝贵饭量本来就大,首先嚷嚷道:“这没吃的可不行,咱们咋能走出山去?”
张龙城站起身来,笑道:“鬼子看来一时半会找不着咱们了,小弟今天献献丑,让两位大哥打打牙祭。宝贵哥,把弓箭给我。”张龙城一直把弓箭挂在身上,为了背陈亮才让沈宝贵拿着。
陈亮拍手笑道:“这个正能派上用场,射多少箭鬼子也听不见声。”
张龙城拿了弓箭,很快消失在林子里。只小半个时辰,他果然拎着三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回来。
陈亮大声欢呼,坐在地上和沈宝贵把野味扒皮开膛,清理干净。张龙城生火烤了,三人饱餐一顿。完了怕日军循烟追来,加紧赶路。
如此走了三天,张龙城三人终于翻过巫医吕山,来到了稍户营子附近。三人怕错过了与九爷汇合的日期,找乡民问明道路,避开大路,朝东梁乡急赶,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转角庙村。
张龙城不明村里情况,不敢贸然进村,三人藏在村南一片小树林里,正犹豫间,看到村里出来一个人,东张西望地似乎在等人。张龙城凝目看去,只觉身影好熟,似是随九爷逃出来的战士冯四。张龙城从树林里出来,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他。冯四也认出了张龙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兄弟,好样的,走出来啦?”
张龙城心里感到暖烘烘的,手由他握着,笑道:“出来了,都出来了。”说罢,朝树林招了招手,沈宝贵扶着陈亮也从树林里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九爷在村里吗?”陈亮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先传了过来。
冯四说道:“九爷等了三天,今儿晌午已经走了,他让我转告你们,先各自回家,顶多三五个月,等他从北平回来,再召集弟兄们打鬼子。”
“唉,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沈宝贵跺着脚说道。
张龙城默然不语,心里一阵失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己家是没有了,又回哪里去?随口问道:“你知道九爷在北平住哪儿吗?”
冯四道:“这个九爷没说,我只听到他跟二当家说过先到一个叫金台旅馆的地方。见着你们就好了,九爷可说了,让我就算是等一个月,也一定要等到你们。这下我没心事了,也该回家看看老娘了。我家就在下湾子,跟我去住两天?”
张龙城不知道下湾子在哪儿,也没心思上那儿去,于是说道:“不了。”沈宝贵和陈亮也是一肚子沮丧,跟着摇头。
冯四道:“其他兄弟都散了,那我也先走一步了,三位保重。”说罢一拱手,朝东去了。
三人呆呆地站着,看着冯四慢慢消失在暮色里,仿佛一下子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可没家回去,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过的。”陈亮嘟囔道。
“我也不想回家。”沈宝贵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猪八戒总是嚷嚷着要散伙回高老庄,这下他们“取经”还不到一半,就散了伙,他可不想当猪八戒。
张龙城只觉天地虽大,却已无自己容身之处。沉默良久,他毅然道:“咱三个去北平,找九爷。”
陈亮拍手叫好,说道:“北平那就是北京城,可是皇帝住的地方,咱就是找不到九爷,去瞅瞅也好。”
沈宝贵却道:“路上都是日本人,咋去?”
“咱都化妆成老百姓,坐车去呗。”陈亮满不在乎地道。
“坐车?你有钱吗?”沈宝贵问陈亮。
“没有。”陈亮老实地答道。
“再说,咱的枪也没法带啊,我可舍不得把它丢了。”沈宝贵抚摸着手中的机枪,虽然子弹没剩几发,心里还当宝贝似的。
张龙城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是怕两人吃不了苦,犹豫着说道:“咱走山路过去,好不好?就是远了点。”
沈宝贵也不知道这里隔北平有多远,但想这样就可以带着枪了,就点头道:“我看这样好,能避开日本人。”
陈亮也愿意,说道:“就是我这腿不大利索。”
沈宝贵道:“这有啥?还背着你就是。”
“北平在哪儿啊?我可不认得路。”陈亮又道。
“在西边,我在书上看过,咱一路朝着西走就没错。”张龙城满有把握地说。
三个人主意既定,自去找人家投宿。次日一早,三个人又一头扎进巫医吕山,竟向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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