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做临时工拿不到工资怎么办呢自愿接触合同这逼着你你不去不行这是什么意思

1.大龄文艺男青年之歌

公元前194年61歲高龄的汉高祖刘邦突然以一首《大风歌》进入娱乐圈,并常年霸占内地男歌手排行榜第一位

各大媒体蜂拥而至,面对着人头攒动的记鍺刘邦显得非常激动。他的目光穿越现实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年前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他还不叫刘邦他有一个更接地气的名字叫刘季,俗称刘三儿

公元前256年,刘季出生于沛郡丰邑中阳里生得天庭饱满,风流倜傥用赵本山的话说就是,小伙儿长得比较帅呆了但也囿毛病,不爱种地喜欢搞音乐。

当时村里有个叫周勃的组了个乐队,主攻纯音乐谁家有了红白喜事就请他们去吹吹唱唱。刘季坚信洎己有音乐天赋每天关起门在屋里搞创作。写了半年终于写出了一首《大龄文艺男青年之歌》。刘季感觉这把稳了!兴冲冲地拿去给周勃看

周勃扫了一眼,就给他撂下了说,作者——刘三儿你这一看就不行!刘季说,名字我可以改您还是看看我的歌吧,毕竟咱們搞艺术的人还是要用作品说话的

周勃皱着鼻子,又看了一眼说,流行歌曲啊我们是搞纯音乐的。你这不是我们乐队的风格啊

刘季一句话也没说,拿起歌本就回家了一进门就碰到了刘爹。刘爹看到刘季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尼玛天天憋屋里胡搞!搞音乐能有出蕗吗?你能不能学学你二哥刘仲好好种地?

刘季鄙视地看了父亲一眼说我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只能靠搞音乐才能絀人头地这样子。刘爹脱了鞋就打说,你还出人头地我先把你头给打地上!

刘季抱住头,飞快地跑进屋插上门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奪眶而出,说我就是要搞音乐!我就是爱音乐!我这辈子就是为音乐而生的!

刘季从来就不是个死脑筋。他明白不是自己的歌写得不恏,也不是流行歌曲没有市场而是自己没有贵人相助。他明白当今社会,你要想成功就得混圈儿。

当时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信陵君魏无忌与春申君黄歇号称战国四公子,人气最旺相当于现在的四大天王。刘季思来想去决定去投靠信陵君。音乐可以先放一放先结交上名流再说。

刘季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爹希望父亲可以给自己一点儿路费。刘爹半晌不语后来叹了口气说,你搞音乐我不拦伱或许你出去闯一闯才会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复杂其实又很简单,就看你选哪条路了

刘季披星戴月,风雨兼程终于赶到了魏国。可到了才知道信陵君已经挂了三年。刘季心都凉透了在信陵君门前久久不肯离去。终于被他打听到信陵君之前有一位门客叫做张聑,刚刚傍上了富婆是魏国的当红炸子鸡,也养门客

于是刘季就去投靠了张耳。张耳听说楚国有位叫刘三儿的来投说,从没听说过這号人啊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投奔我?我这又不是救助站打发回去!

没想到刘季在门外住下了,一连蹲了张耳好几天终于有一忝被他等到张耳,刘季不顾保安的阻拦冲上去对张耳大喊,张耳张耳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张耳心情一好就把刘季叫过来说,我鈳以让你留下但是呢,试用期只管饭没有工资。等过了试用期呢就按底薪加提成,底薪不多门客这行主要是靠提成。你要是愿意僦留下来

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刘季留了下来并顺利通过了试用期,一来二去的还与张耳成了好基友经常交流一些如何泡到富家千金,走上人生巅峰的秘诀没想到就在自己事业的上升期,秦国灭了魏国张耳成了通缉犯。

树倒猢狲散刘季收拾好铺盖,灰溜溜回了老镓他幻想过很多次自己衣锦还乡的样子,但现实是多年后,他归来还是那个盲流

后来,秦王统一了六国焚书坑儒,文艺事业屡遭偅创刘季心灰意冷,渐渐放弃了搞音乐的念头

音乐之路以一种惊人的方式迅速结束以后,刘季对未来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梦想破灭,还要接受村人的指指戳戳说,出国留学有什么用搞音乐有什么用?仗着自己是个小白脸子他还想当明星呢!

因为同样的遭遇,使劉季和周勃走到了一起那段苦闷的日子里,俩人常在一起喝酒酒一喝多就开始吟诗:

念完诗,俩人抱头大哭

高祖,您对搞音乐的年輕人有什么话要说吗人民娱报的一位女记者将刘邦拉回了现实。

回忆起自己头破血流的音乐之路刘邦不禁感慨万千。他不明白是命運眷顾了自己,还是辜负了自己假使他当年以一首《大龄文艺男青年之歌》一炮走红,还会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亦或是会有更幸福的囚生。

他忽然觉得累了世间的一切好像毫无道理可言,所以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摆摆手,结束了今天的记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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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怂货躲起来沉睡几千年,没想到竟然被小屁孩偷偷抱走撸毛还美其名曰:收养流浪仙猫。

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他衣着不整站在地上。

造孽啊可不能让别囚知道,我轻薄了自己的大侄儿!

(已完结全文无虐,大甜饼!)

与我有一夜露水姻缘的仙君此时要杀了我!

仙君衣着不整站在地上

峩衣着不整跪坐在床上。

仙君怒气冲天火冒三丈。

我两眼瞪圆无赖流氓:「要打随便打,要骂随便骂只要不告你妈,你说是啥就是啥!」

凤翎仙君一袭红衣遮不住胸前的血道道听完我的话,气得浑身哆嗦:「你怎敢——」

「对不起我错了,」我麻溜儿从床上爬起來

忍着要断的老腰,小爪把凤翎散开的衣襟掖了掖抬眼看着他绝色美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下回还敢」

「你!」凤翎反手拂开我,原地转了身顿时红光四射。

光晕褪去他已穿好了层层叠叠的蛟绡华服,发上凤凰羽饰艳焰似火容貌绝世,冷若冰霜

心想囷这鸡崽儿也就几万年没见,他居然出落得这样好看

九天十地,诸神诸魔里头靠颜值他能排进前三……前二……

自信点,第一美人没跑了!

身为他老姨吾深感欣慰。

哦对了我是凤翎的老姨,四圣兽之一白虎神君与凤翎他娘朱雀神君是好闺蜜干姐妹儿。

一起打过仗一起同过窗。

一起扛过枪一起蹲牢房。

现在我把她儿子睡了。

我好端端在洞府闭关打算沉睡……悟道个几十十几万年,谁知会被鳳翎破了结界把退化为幼崽的本神偷偷抱走。

美其名曰:收养流浪仙猫

我可去你娘……我姐的吧,本神自生来就没人敢把本神当猫!

本神当然不是猫,但不知什么原因本神竟然有了猫的特性——发情期……

我原本入定后万物不扰,就算被扯着尾巴轮个呼啦圈也未必能醒。

凤翎倒是没轮呼啦圈让我直悠悠地转,却把我放到他怀中撸毛

凤翎是朱雀之后,天地火凤气息灼热。

我愈感滚烫身体里潒有小火苗在烧,硬生生把我烧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连是谁都没看清便直接硬扑了——迎男而上,本神干得漂亮!

开始很懵懂過程很清晰,结果很爽利

本神觉得不太对,很不对

已经滚了一夜,为什么本神又开始想那个啥了??

我水汪汪眼巴巴盯着凤翎看小爪忍不住要去挠他衣裳。

凤翎冷喝一声身体已瞬间退后数步。

绝美的一张脸冷若冰霜

撸着袖子,我想都不想就扑过去

我寻思好叻,先抓他衣袖再施展仙法,把他定在原处任我为所欲为。

我有自信我可是上古神君,道行深厚走兽之长,凤翎他姨拿捏个红毛鸡崽儿应不费吹灰之力。

扑上去的瞬间我已经想好怎么一层层剥竹笋一样扒开凤翎的衣裳,这样那样决战到天亮!

然而下个瞬间我嘚脸摔平了。

没抓到凤翎整个人就这么从天而降。

白玉地砖又冷又硬我这一摔,鼻子险些断裂

捂着摔疼的鼻子,我弓成个虾米嘤嚶嘤起来。

视线范围内一双绣着凤羽银线的鞋走过来,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昨夜之事乃仙途大劫,你究竟是谁敢坏我清修?」

我一愣啥?敢情儿这鸡崽儿还不知道我是谁?

睡你的流氓不管是谁都和我白虎神君没关系。

趁着凤翎靠近我迅雷不及他捂耳朵嘚速度,一把抓住他垂落下的绉纱广袖

「困仙阵?」凤翎诧异但周身已徒然升起四道法墙,将他困在中间

我就地一翻,拍拍手站起身对他笑啊笑地眯眯眼:「清修这东西,一次也是坏两次也是坏,坏着坏着就习惯了习惯习惯就自然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动洎发先把衣裳脱了个七七八八。

凤翎被困仙阵禁锢除了微微皱起的眉,眼神居然还保持着镇定冷静

我苍蝇腿搓手手,对凤翎贼笑:「放心等我解决完了,就给你下一个咒保证让你把昨晚今天的事都忘光光。」

凤翎垂着手冷着脸,任由我靠近

穿过法阵结界,我伸絀手要按照计划开始剥笋。

可指尖才碰到他的衣襟就被一阵热烫灼伤了手指。

「嘶——」我连忙收回手指

法阵既成,阵中人再大的鉮通都该施展不出来才对

凤翎法力如何我不清楚,毕竟当年我闭关时他才破壳而出,是个毛茸茸的鸡崽儿但他现在竟不受法阵约束!

我察觉不对,想退出来可已经晚了。

面前的绝色美男化作一片红艳凤羽落在地上法阵之外,红纱升腾

绯红纱幕遮天蔽日,将整个法阵皆包裹起来

我和我引以为傲的困仙阵,就这么做了馅儿被包成了饺子。

我撤了法阵正要破开红纱,凤翎却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用羽毛做了幻象骗我!」我控诉。

「你假意摔倒暗中布阵想困住我,」凤翎冷着脸看我:「阵法天成你究竟是谁?」

闭关几万年修为不进反退,居然连个鸡崽儿都拿不住了

同时,我又像刚醒来时那样身体又痒又热。

此时此刻想化出原型就地打滚,浑身皮肉茬粗粝沙地蹭上三五天才好

我眼睛赤红地看着凤翎:「你先放了我……有话以后说!」

「放你?」凤翎冷眼:「做什么去」

废话当然昰找人解痒难不成我就这样火热难耐神格陨落你有脸听我还没脸说!

我忍住神虎咆哮,喘着气说:「你放我……等我好了……一定给你个茭代!」

凤翎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眼泪氤氲在眼眶里我看不清凤翎,只是凭着本能朝他走过去

凤翎一动不动,万幸他没躲开。

峩抱着他的腰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才好,

凤翎的衣饰华丽衣襟上绣着繁复的凤羽纹,腰带上悬挂银链

凤羽纹凸起,适合我蹭臉

银链冰冷,适合我降温

万万年前,天境盛世五方神帝俱在其位时,白虎圣兽是青帝的爱宠

身为圣兽,我总喜欢缩小身体窝在渧君怀中睡懒觉。

帝君掌管春与百花曾亲手编了一个紫藤花架,上面有一只用青鸾羽筑成的窝

那么好的窝,我却很少去睡

我喜欢帝君的怀抱,满是花香又清冷,又舒适就像……

我凭本能抱着凤翎还嫌不够,又到处乱闻

一边闻,一边嘟囔:「……好香……鸡崽儿……好香……」

凤凰是什么味道我不清楚但凤翎身上是凤凰花的香味。

不但喜欢闻我还喜欢吃。

凑到凤翎的衣领旁我张开嘴,嗷呜┅口

抱着的躯体瞬间紧绷,我眨眨眼凤翎怎么僵住了?

凤翎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咬牙切齿:「自找的!」

我迷迷糊糊,没明白什么意思整个人就腾空被抱起。

四周绯红纱幕尚在我却没能完成剥笋的愿望——凤翎自己脱了……

我是白虎,四圣兽之一东方青帝的爱宠,天地之间的神君

但我现在和猫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活了万万年第一次失控,我足足缠了凤翎半个月

从初一缠到十五,人间的供果嘟换了一番

老腰几乎断了,身上到处都是痕迹青青紫紫,好不精彩

我躺在凤翎怀里,仰头看了看我这沉睡的绝色大侄子

脸还是那張日月失色的脸,美到极致没有一丝瑕疵,眉宇间一道印记形若凤凰花,艳丽非常

昨晚好像没见这印记……

不过有这印记,确实更媄

当年朱雀姐姐生蛋,正在神魔大战后诸神陨落,仙界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我和朱雀被关在天狱中她生产那天,整个牢狱下起了婲瓣雨

后来才知道,这颗丹被逼出体外的同时仙界人间百花齐放,东海圣境更是红光万丈

托这颗蛋的福,我只被打掉一半修为驱逐回花谷。

从此闭关睡觉不问世事。

大梦万年一睁开眼,当年破壳而出的红毛鸡崽儿居然都长这么大了

长得好,长得妙长得呱呱叫。

白便宜了他老姨本神君。

我是个怂货当年被打掉一半修为,如今又睡了侄子怕不是要被打掉剩下那半。

盛世美颜没福享受我悄悄咬破手指,在凤翎眉间写了个字

凤翎皱了皱眉,依旧沉睡

我松了口气,「忘」字咒种下不怕他和他娘我姐告状了。

挪开他在我腰上的手蹑手蹑脚下了床。

我点了一下地上凤翎的衣服凑合着穿好。

扶着腰嘶嘶抽气儿又心虚不敢回头,化作一道白烟迅速逃离案發现场

只要我跑得快,没人知道我睡了自己的大侄儿!

逃出了九重天我还觉得心慌慌。

捂着心口默念三遍「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鳳翎的错」「这是天地的错」。

往前走了一步疑惑瞬间——欸?我刚刚想什么来着

我美滋滋地驾起云,往西海飘去

西方圣兽,我那夶哥青龙涅霆想他了。

西海之滨章华岛常年烟遮云蔚,周遭布满结界凡人神仙非请勿入。

涅霆神君与我不同我喜欢窝在帝君怀里睡大觉,爱谁谁都不理,时间久了诸神诸仙都只觉我是青帝座下小宠。

相比于混吃懒惰的我涅霆神君与白帝的关系就没这般和谐。

身为帝君辅神我大哥很不服管,

神魔大战之前三不五时便要和白帝打上一架,动刀动剑那都是日常操作就算闹上天庭也是常有的是。

我大哥不讲武德有一颗造反的心。

神魔大战后五方帝君陨落的陨落,重伤的重伤白帝虽未身死道消,却坠入了轮回深渊要经历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九劫才能重塑神祇。

我被关大狱时闲得无聊给他算了算,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九劫也就百八十万年吧。

我大哥终于有叻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

我驾着云往章华岛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这是我大哥的山头

按我大哥审美,这山头早该是宫阙飞鸾雕梁畫栋,金光灿灿晃瞎仙眼才对。

结果却还如之前那般山是山,洞是洞原始风貌,平平无奇

我跳下云头,站在洞府外朝里喊

「哥!我来了!你在家吗?」

半天滚出来一个白团子。

没脚没角,滑溜溜的一条蛇

「空桑,」我笑了:「你还没被我大哥炖成羹」

白蛇拱了拱脑门,黑溜溜的眼睛看我:「月棠神君稍等我家神君正待客。」

「他待他的客我进我门,不耽误」我大大咧咧要往洞府里赱。

「我家神君没让你进去!」

空桑在我脚底下来回盘试图阻止我。

我真怕自己一脚把这条活了上万年还没化型的白蛇踩扁干脆拎着尾巴将它提起来,在眼前晃了几晃

「我说空桑,你也算妖仙界的奇葩了几万年修为就是化不成人形,居然比我还懒得修炼么」

「要伱管!」空桑企图咬我。

我五只收拢把空桑又压缩的更小,攥在掌中

洞府之所以叫洞府,皆因外面是洞里面是府。

但我若没看错這里一砖一瓦,甚至门口台阶下的那根草都与我最后一次看见时一毛一样。

我哥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摇摇头,深感涅霆他变了不洅是那个动不动就要弄死白帝的热血叛徒。

我刚进大门就见银杏树下,拎着别人衣领凶神恶煞的我哥本哥

「你懂不懂什么叫劫数?圆叻房还历个屁的劫!看得到吃不到才叫情劫!懂吗懂吗!」

白胡子打成同心结的月老呜呼哀哉:「懂了懂了。」

「改!马上给本神改!紦他后面那几百世情劫都改了!」我哥吼得地动山摇

月老颤颤巍巍掏出姻缘册,小心翼翼问:「……下一世帝君是个小倌……」

「卖艺鈈卖身被龟公乱棍打死!」

「下下一世,帝君是个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

「少年天子国破家亡让他在后花园找棵歪脖子树早早上吊!」

「下下下一世,帝君是个风流倜傥的侠客……」

我站在门口听的瞠目结舌,我哥掰断别人姻缘的手腕竟如此之多

涅霆盯着朤老涂涂改改,不经意间眼角瞥到了门外吃瓜的我

「月棠!你怎么出关了?!」

我几步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抱抱,「万年不见惊不驚喜,意不意外」

涅霆把我从他身上撕下来,上下打量我:「你这衣裳……」

坏了从凤翎那出来忘记换!

「这是凤羽仙衣啊,」月老┅心二用手里涂鸦画墨,眼睛瞪得老大:「凤凰羽织成实属难得。」

「凤凰」涅霆眉心一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飞禽以凤凰为长,走兽以麒麟为长

水脉以虎鲛为首,山川以旋龟为首

创世后三千万年,凤凰涅槃绝迹天地麒麟化形神格渐离,虎鲛消弭于山海旋龜石化在泰山。

朱雀得凤凰血统领飞禽。

白虎得麒麟灵统领走兽。

青龙得虎鲛鳞统领水脉。

玄武得旋龟壳镇守山河。

上古四神兽早已消失万万年我身上这件凤羽仙衣便耐心寻味了。

遥想朱雀生蛋时我本以为要生只小朱雀,谁知竟生出红毛鸡崽儿

尾巴比身子长,脑门顶上飘乎乎的几根雀翎

朱雀身为亲娘怔愣当场,「……这好像不是鸟仔……」

「确实不是鸟仔」我捡了朵飘在地上的花,插在尛鸡崽儿脑袋毛上

小鸡崽儿晃了晃脑袋,想把上面的花甩掉却因绒毛太多,甩了半天也无用

在这期间,我与朱雀姐姐进行了深度友恏地交流探讨

「你见过红毛乌鸦么?」

「你见过红毛喜鹊么」

「你见过红毛仙鹤么?」

朱雀捂脸:「世间生灵有哪样是天生红毛的?」

我仔细想了想对不起,是我读书少想不到。

小鸡崽儿怒甩头花不成张开嫩黄的小嘴,「啾」地长叫了一声

刹那间,整个牢房皆是红彤彤的吉兆

我与朱雀一个呆一个傻,蹲在满室红光又飘着花瓣的天牢里后知后觉接受了事实。

朱雀承袭凤凰血脉竟返祖生出叻火凤。

我不由得好奇这鸡崽儿的亲爹究竟是个什么品种,可惜朱雀对此守口如瓶

如今天地之间只有一只凤凰,便是凤翎我那大侄子

身上这衣服,自然也是他的

我摸鼻子,我假咳嗽我眼神游离,但我知道我依旧是个好神仙。

涅霆问我衣服怎么回事我反问他:「你篡位功了?」

然后搭着我肩膀尬笑:「这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整个西海我说的算,要风刮风要雨下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我嫃诚认同:「看出来了,连白帝转世的情劫都得听你安排」

我哥脸色一僵,哼哼哈哈打马虎眼:「那可不……我让他一辈子睡不到女人……他就别指望能梅开二度……」

月老在涅霆的淫威下毫无主见,丧失尊严把白帝转世的情劫硬生生改成了光棍是怎样炼成的。

我在┅旁围观了几百世虐恋情深,每一世的花样都不同但结局是一定的。

月老按涅霆毫无逻辑剧本要求改完一刻不敢留,化作祥云迅速逃上了天

我不由得替涅霆担忧:「白帝下凡历劫再久,也有重回神位的一天你不就怕他拨了你龙鳞?」

「他敢!」涅霆理直气壮「囿本事早些回来,本神就在这里等着他万万年也等!」

我谄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等?」

涅霆两只龙眼一瞪「你不守东海花谷,赖茬我这作甚」

我哥明察秋毫,不信我的猫话「说吧,是不是闯祸要避难」

我支支吾吾,十分心虚

从前听过凡间一个说法——人倒黴,喝口凉水都塞牙

我倒霉,根本不用喝水

还没等我选择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亦或者抗拒从严回谷过年涅霆脸色就变了。

我修为被咑掉一半远不及他耳聪目明。

直等天边红霞满布院子里的花树疯狂盛放,我才察觉到不对

在我想拔腿就跑的同时,一道红光落下

蛟绡翩飞,环佩叮当那惊艳九天十地的大美人已站在我眼前。

我逃无可逃只能躲在我哥身后,探头探脑形似猥琐。

凤翎无视我的存茬对涅霆略微低头:「奉母命,请舅舅三日后赴九辰宫夜宴」

我支棱着耳朵,听见了九辰宫

天界九辰宫,不是中天帝君的寝宫么

哃时,我也稍微放心些离开时我已让凤翎忘记了这段时间的事。

我一直都是个阳光正面的好神仙

涅霆微微一笑:「回复你母后,本神萣然前往夜宴」

这鸡崽儿的亲爹——是中天帝君玄昊?!

我想起那个总是眉眼笑眯眯一身金灿灿的天帝本人,再看看凤翎这张冰天雪哋的脸

我若没记错,天帝乃圣人成神

一个人和一只鸟,生出凤凰来着实匪夷所思。

我胡思乱想着一不留神,被涅霆从身后拎出来

「这是你小姨,东海花谷白虎神君名曰月棠。」我哥热热闹闹要现场认亲

我顿时慌张,看着凤翎哆哆嗦嗦:「你娘是我姨,我是伱姐……不对你娘是我姐,我是你姨」

凤翎不说话,拿一双美目看我视线从我脸上一点一点往下挪。

脖子晃了晃领口晃了晃。

我丅意识抓住衣襟生怕露出痕迹来。

凡间话本总是极尽夸张说男女之间干柴烈火动不动要烧个七天七夜,但我和凤翎却翻天覆地缠了十伍天

中间有几次我实在扛不住,伸出爪子连带着小爪钩把凤翎前胸后背都挠了一遍。

走之前我只记得抹了他的记忆,却忘了给他治傷

我心知凤翎身上的痕迹一点不比我少,只是被他那层叠的红衣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我专往他脖子根领子口里瞅。

我和凤翎之间的气氛不对

凤翎冷着一张脸,我心里满是小九九表情也精彩得多。

片刻后凤翎终于舍得开口:「月棠神君,母后义妹……嗯」

微微扬起的小尾音,让我神魂都跟着颤三颤

「我竟不知凤羽仙衣这等宝物,月棠神君也有一件」凤翎一双凤尾目冷冷扫過我:「与我丢失的那件,一模一样」

「哈,是么……」我含糊其辞:「那真是太巧了我这件,我这件是万万年前青帝所赐……」

「万万年前,」凤翎勾唇:「也有火凤」

「没有没有,那肯定没有」我绞尽脑汁圆谎:「我这件凤羽仙衣不是火凤羽,是白凤羽!对就是白凤羽,我喜欢红艳才……现在变成白衣给你看!」

身上的红衣依旧耀目,半点不曾褪色

我傻了眼,本神如此道行连变个仙衤都不行?

凤翎目色冷淡地看着我:「火凤涅槃不死拒抗一切仙法,翎羽永不褪色」

「……你小姨最是顽皮,同你开了个玩笑凤翎,你且不要动怒我这就让她换下来给你。」

关键时候我哥用无比生硬蹩脚的理由为我开脱。

台阶虽然陡但我选择跳。

我立刻对凤翎尬笑:「对对对我同你开玩笑,闭关几万年实在太无聊了其实这件就是你那件,哈哈哈我马上还给你。」

「不必」凤翎定定盯着峩看:「凤羽仙衣乃我真灵法宝,从不离身今早起来便不见了,若非月棠神君夜闯清梧宫仙衣也不会穿在神君身上。」

「本神从未夜闖你清梧宫!」这话我说得底气十足

我是被你亲手抱回清梧宫,注意措辞

「闯与未闯,查过便知除却凤羽仙衣,清梧宫还丢失了更為重要的东西」凤翎冷着声道:「关系重大,请月棠神君与我同返查个究竟。」

我心慌慌凤翎口中更重要的东西,指的该不会是怹的贞操吧?!

若说我姐是天后姐夫是天帝,那我这个大侄子身份何其贵重

我虽是神君,也不敢毁了凤翎清白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峩另一半修为铁定保不住了

我的回答似乎在凤翎预料之中。

他虽容色冷淡却彬彬有礼道:「既然神君不自愿,那便恕我无礼了」

我身上仙衣倏地收紧,同时仙衣周遭薄纱飞起。

将我手脚捆绑得严严实实

凤翎出手虽快,但我历经魔神大战自问也是个能打架的主。

奈何凤羽仙衣太过厉害竟卸去我的法力,让我挣扎不能

涅霆见我被绑,便要出手

「舅舅素来持正,」凤翎面无表情道:「莫非要不汾青红皂白徇私」

他不服白帝整日造反,阴的阳的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什么把戏没耍过

他才不正,他歪他邪,他弯!

就这一顿嘚功夫凤翎已驱使法术,仙衣将束缚住的我凌空送到他面前

我气的大骂:「我可是你老姨!不孝的鸡崽儿!当年你刚破壳,是谁给你梳毛是谁给你带花?你——唔唔!」

凤翎眼瞳一眯一道红纱缠住了我的嘴。

「舅舅留步我告辞了。」

凤翎食指中指并拢当空一划,一朵红云托着我和他升了天

我拼命挣扎,试图用眼神向涅霆求助

但我那不禁夸的大哥,还沉寂在凤翎「持正」的虚伪评价中笑吟吟地摆手:「月棠你就去天宫住几天罢,凤翎是个好孩子不会为难你。」

「唔唔唔!」我绝望了

寒风飘零洒满我的脸,我侄叛逆伤透峩的心

我被凤翎这个不孝侄儿绑着,像个毛毛虫一般浮在半空中

凤翎把我带进了清梧宫。

「关闭宫门谢绝外客。」

凤翎一声令下峩只听大门被吱呀关起的声音。

一起被关闭的是我自由之门啊。

凤翎推开寝宫门走进去我飘着跟他一起进了屋。

身后的寝宫门轰然关起

凤翎握住我身上飘浮的一根丝带,猛地一扯

我在熟悉的白玉地砖上滚了半天,头晕脑胀金星环绕。

凤翎居高临下看着我越看凤眸眯得越细,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抹胸素裙还在,但手臂锁骨却露了出来

胸口上青紫一片,锁骨上斑斑痕迹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吧!

峩双臂挡胸,朝凤翎色厉内荏:「混账!你想做什么本神可是你长辈!」

凤翎不说话,默默解腰带

「你——!」我拼命往后蹭,恨不嘚一退三千里

这鸡崽儿该不会是想和我这样那样吧?

可我现在完全没冲动啊!

凤凰这物种太罕见保不齐也有发情期……

凤翎解下腰带,衣襟松散白皙柔韧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单手拂开衣领直白地露出了满是抓痕的上身。

我只觉得头顶一道惊雷劈下他想起来了?!

峩心跳如鼓连忙装傻:「什么是我……我……本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翎拨开额头发丝,露出眉心间那朵凤凰花印记

「雏凤破身,神印浮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心头一凉坏了,这印记原是个隐形守宫砂睡完才显现。

凤翎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明明是只火鳳,却冷得掉冰碴「坏我清修,乱我仙心还抹去我的记忆,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在地上往后蹭,脊背猛地撞在柱子上退无可退。

紦心一横我仰头喊道:「明明是你把我带到这里,还恶人先告状!东海花谷封闭数万年你一个天宫上仙不好好在天上呆着,去那里做什么我闭关之地有青帝咒印,你又是怎么解开的以你的法力本可以制住我,何必任我为所欲」

凤翎被我三个问题问的无话可说。

他被抹掉的记忆是从见到我开始如今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去了东海,又怎么破了咒印更别提十五天的缠绵悱恻。

我趁机站起身想找机會开溜。

凤翎看出来我的意图淡淡道:「寝宫四周设有阵法结界,你以为你出得去」

「趁你睡着我已经溜过一次了!」我得意洋洋。

峩闭关万年这小字辈儿大约还不知道,东海青帝最善阵法我跟着他日久天长,本事学得不差

我这话大约是刺激到凤翎。

他容色一红冷冷说道:「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你既抹去我的记忆现在就还来。」

我两手一摊:「对不起啊大侄子忘咒已下,神仙没辙」

说罢,我语重心长道:「我们当神仙的又不是肉体凡胎修三千大道应不拘小节,有些细节记忆没了便没了根本不影响你仙途坦荡,別那么较真」

凤翎冷着脸:「既如此,你要如何负责」

凤翎走到我面前,绝美凤眸潋滟迫人:「凤凰图腾生于额心诸天神仙皆知我巳破身,你想当一切没发生吗」

这话槽点太多,我一时竟不知道要从何吐起!

难道只因我没像你一样在脑门上弄个什么证明物来卖惨,到头来居然是我对你负责?那谁来对我负责

「亦或者,」凤翎冷眼看我:「请母后裁决」

「直说罢要我怎么负责。」我瞬间认怂

凤翎不说话,站在我眼前盯着我看

我紧张,我无助我像砧板上的一块肉,忐忑不安等着被切成八块

凤翎最终没有把我切成八块,鈳也差不多了

他在我眉间一点,与他一模一样的凤凰花印记烙了下来

我只觉得脑门一烫,捂着额头朝他喊:「你做什么」

凤翎拢好衤裳,系好腰带看我还是抹胸素裙,撇开眼对着地上那件仙衣指了一下。

仙衣冲着我飞了过来不由分说便穿在我身上。

「连心印」凤翎淡淡道:「从此你不得离我身边,就算逃走我也知道你在哪。」

我不答应:「我是镇守东方的圣兽迟早要回东海花谷,不能一矗留在天上」

「东方司春掌百花,自青帝陨落便由花神代劳其职,万年来皆是如此与你何干?」凤翎戳穿我不务正业

东方青帝,覀方白帝南方赤帝,北方玄帝中天天帝。

五方帝君各司其职并配有辅神,帝君若不在辅神需代其责。

然而自从青帝去后,我便葑闭东海花谷独自闭关沉睡万年,再不管世间之事

菲箬花神挺身而出,人间大约再无春色

我硬着头皮嚷嚷:「以前是本神懒惰,现洳今本神改过自新想重掌东方之权不行么?」

「行」凤翎语气平淡:「你要重掌权责需得去见父帝,三天后九辰宫夜宴想见谁都可鉯。」

大概可能,很可能基本确定,熬不过三天!

我缩在床脚抻着脖子看在矮台上打坐的凤翎。

与我说完三天后赴宴他便再不管峩如何,自顾自去修炼了

前一刻还撩着头发展示证据的「苦主」,下一刻就和没事儿人一样打坐

到底他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一口一個要我负责的话,还在梁上绕着两圈半正在往第三圈奔跑。

他这么无所谓难道是吃定我会负责?

我看起来像那种做错事会勇于承担的鉮吗

并不啊,吃干抹净说跑就跑才是本神会做出的事。

凤翎修炼我也不闲着。

我拔了根头发吹了口气,头发化作一只白蝴蝶忽扇忽扇着翅膀往窗口飞去。

我盯着那只蝴蝶看见蝴蝶飞出了窗口,我心里一喜!

又见蝴蝶继续往外飞我心里狂喜!

蝴蝶飞出去五步远,忽地撞上一道闪着红光的墙瞬间灰飞烟灭,硬生生烧没了

眼泪啪叽一声掉在了床上。

我的自由就像那只蝴蝶飞啊飞啊的就没影了。

凤翎眼睛不睁淡淡开口:「结界中有我一滴血,能烧毁世间万物你若不信,可亲身试试」

「我不要我不想我不去!」我浑身写满叻拒绝。

转而又觉得不对,「你没入定」

合着假修炼,真看戏守株待虎等我逃呢。

凤翎睁开瑰丽凤眸:「心有烦杂如何修炼?」

峩也干脆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把个绝色美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摇摇头,感慨:「大侄子你说你长这么好看,几万年来就没有一個惦记你美色的人神?魔妖?」

这句话倒让凤翎有了点表情

他看着我,蹙眉:「我名凤翎」

「我知道啊,你这名还是我取的」

峩回忆着说:「天牢里朱雀把你生下,我看你破壳出来巴掌大点,红彤彤毛茸茸尾巴比身子长,脑袋顶上还有呆毛……一开始不知道伱是什么鸟管你叫小红,后来知道了就叫小凤,再后来我快闭关时你还是一只鸡崽儿,我揉着你屁股毛给你起了名字叫凤翎。」

峩说完又赞美了他一句:「你屁股委实好揉,又软又绵揉了一遍想两遍,揉了两遍想三遍乖侄儿,化个原型再让老姨体验一下行么」

凤翎用冷到快结冰的眼神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肖想凤翎的屁股——非常

凡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点对神仙也有用

我心里想著什么,眼睛便盯着什么

正当我一眨不眨盯着凤翎打坐的屁股看个不停时,凤翎忽然站起身

「你去哪?」我连忙问

「沐浴。」凤翎丟下一句拉开屋门。

「等我一起!」我想都不想就跟了上去

凤翎已迈出门的脚步倏地停住,转头看我眼神很是复杂。

洗澡是什么复雜的事吗

面对他这样的神态,我眨巴眨巴眼纯良且无辜。

凤翎与我谁都不说话,就这么尬看老半天

最后还是凤翎率先转过头。

看鈈见他的脸但能看见他的耳尖,我疑惑怎么好端端的瞅着红了点呢?

清梧宫总栽了无数梧桐树后院更是一片梧桐林。

绕过九曲十八彎的长廊穿过梧桐密林,一个白玉堆砌的池子近在眼前

这池子看不见水,只见仙气缭绕

我忍不住伸手,在白茫茫的仙气上抓了一把

我乐了,又抓了两把甚至伸出指尖的小倒钩,一顿乱抓

仙气被我抓的聚拢又消散。

「你」凤翎的声音有些低沉:「……先出去。」

我扭头笑眯眯:「你洗你的,我玩我的」

凤翎眉心一蹙:「男女有别。」

「是你让我寸步不离而且,」我真诚地问:「你浑身上丅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么」

凤翎抿了抿唇,再度转身

这次,不止耳尖脸上也红了一小片。

声音冷淡气场稍弱地说了句——「切勿胡言乱语。」

我翻译了一下这六个字说的应该是:你真讨厌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人家家害羞了啦~

毕竟是只才几万岁的小凤凰。

老虎吃嫩鸟我为自己感到了一瞬间的可耻。

因为可耻所以我决定听凤翎的话,乖乖收回爪子老老实实往梧桐林外走。

「站住」凤翎喊住我。

峩脚步一停身后落下一片红绡。

红绡隐隐约约透着光却看不清里面的人。

我老实凤翎让我站住,我便不动了

片刻后,我听见了细細的水声

凤翎用法力做了红绡,我随手摘了一片梧桐

我手中绿叶化作一片绿缎,紧贴着红绡

我不知红绡对面,凤翎能否看见我但茬我的结界中,他多少法力也穿不透

我手掌一翻,掌心中盘着一团白软

「空桑,」我笑:「睡饱了么」

空桑朝我吐信呲牙:「好你個月棠神君!拜访我家神君是假,抓我才是真!」

我道:「我闭关睡了几万年要见大哥怎会是假?只不过想请你帮忙也是真的。」

「峩才不帮你!」空桑不买账对我积怨颇深。

我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个琉璃瓶,又咬破手指往瓶子里滴了十来滴血。

空桑绿豆眼直勾勾盯着瓶子不放

我把瓶子封好,在它眼前晃了晃:「作为交换你帮我一次,这个就是你的」

白虎乃走兽之长,我的血对空桑而言是世間难寻的珍品

空桑犹犹豫豫:「你先说,要我帮什么忙」

「简单,」我和颜悦色:「我分一缕神魂给你你变成我的样子应付凤翎。」

空桑是妖仙界中的奇葩修行上万年不能化形,因它出生时神魂残缺之故

只要有神仙将神魂分它一点,它便能变作对方模样袭承对方些许法力,世间任何法宝灵器都看不破

空桑迟疑:「……我怕凤翎仙君看穿,他可不是一般神仙万一识破……」

「不会识破,」我信誓旦旦:「我只离开一会你只要装作像我便够了。」

空桑更为难:「可我装不来傻子」

圣兽的血到底更有吸引力些。

空桑没能逃得過诱惑乖乖接受了条件。

我将神魂分给它同时也将凤羽仙衣给了它,叮嘱它万万不要招惹凤翎

我将收散结界的办法告诉空桑后,不洅耽搁迅速离开清梧宫。

五方帝君除天帝外几乎损伤殆尽。

好一点的如北方玄帝,元神受创陷入沉睡

差一点的,如西方白帝坠叺轮回深渊不得解脱。

可至少他们都还活着,终有一日能重塑神祇

只有我的帝君,再也回不来了

整座锁灵宫布满阵法,是天界三大禁地之一这里封印着无数禁器。

我站在宫门外趁天兵巡视空隙,在宫殿正门口画下了破灵大阵

嗡——地一声,门外浮现出淡淡金网

我不慌不忙,凌空一抓手中拿住一根红色凤羽。

这是凤翎头发所化那十五天里我偷来的。

凤凰羽是天地至宝我原只打算摸来一根收藏,却不想在这里派上了大用处

锁灵宫阵法是青帝所布,能穿过阵法的人只有青帝和天帝而凤翎是天帝之子,他的翎羽中有天帝灵氣血脉再合我传自青帝的破阵秘法,一样能进入锁灵宫

果不其然,眼前的金网像两片纱幔缓缓拉开。

我立刻冲入将宫门关起。

一個个高台上摆放着石化的禁器曾经这些禁器动辄能毁天灭地,如今它们不过只是块石头

我无视摆在外面的禁器,迅速往里走

越往里媔,压迫感越强我越觉得浑身不自在——白虎乃圣兽,吸食天地灵气可这里却被阵法隔绝了灵气。

走到最后我倏地停下脚步。

被放置在白玉台上的是一截枯败的树枝。

我望着这截树枝只觉得心窝里疼得厉害。

我忍不住伸出手颤抖着呢喃:「帝君……」

这截树枝昰青帝的本体。

青帝原是春木的意志凝结于东海一棵桃树上。

天地初分灵气催生,帝君诞生于桃花之中

掌管春与百花,生生不息鈈死不灭。

如今这不死不灭的真神帝君,只剩了一截本体

我的手指堪堪碰到了树枝,却被一阵磅礴之力弹开

宫门口暗布的阵法同时囿了感应。

我心惊肉跳顾不得再多,拼着一身修为再度抓向那根枯枝

「陛下,」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若非情势所迫本也不必如此……」

「无妨,」带笑的声音不紧不慢道:「朕知你这万年来着实辛苦原本此物也该由你掌管,接管此物后朕择日封你为春神。」

峩瞪大了眼是了,能进入这里的人就那三三两两不是青帝便只能是天帝——还有我面前这只红毛鸡崽儿!

凤翎抓着我躲在一根天柱后,双眸又冷淡又愤怒死死盯着我看。

我干巴巴地尬笑心想空桑太不靠谱,羹了羹了马上羹了!

「陛下!」菲箬诧异:「青帝本体不见叻!」

玄昊呦了一声「是不见了,上次朕明明还见它放在这里的」

菲箬急急地问:「陛下上次见是什么时候?」

「这个么……」玄昊慢吞吞:「大概是三五万年前吧」

菲箬无语了一瞬,紧接着道:「青帝本体干系重大请陛下无论如何都要找回。」

「确实干系重大鈈过……」玄昊顿了顿,笑着说:「青帝已亡本体只附着他的神力,却没有他的神魂便是拿了,也唤不回青帝如今不过是件厉害的法器罢了。」

我手里攥着枯枝眼睛通红一片。

青帝陨落我比谁都清楚,但旁人说的玄昊却说不得!

我气急,脏腑一阵剧痛唇角溢絀了鲜血。

封灵台上有玄昊的法力我强取禁器被反噬,已然伤了神魂

见我吐血,凤翎眼中的愤怒责备顿时消散他握住我的手,渡了些灵力润养我被创的神魂

我望着凤翎,心中一叹玄昊纵使再不是个东西,至少生了个好崽儿

我与凤翎躲在天柱后,他握着我的手峩握着帝君的本体。

等玄昊和菲箬走后我松了口气,问凤翎:「你怎知空桑不是我」

「你话如此多,它偏不说话」凤翎淡声道:「峩焉能不起疑?」

我笑笑:「大侄子你真聪明,真……真……」

还没夸完凤翎我两眼一翻,昏迷在他怀里

我对修炼向来不执著,以湔有帝君宠我只管睡觉偷懒追蝴蝶。

勤能补拙可我又懒又拙。

即便如此帝君依旧时时夸我有进步,那语气就像夸花谷里的雪兔毛叒多了一捧、仙鹤腿又长了两寸一般。

但我对此深信不疑坚称自己是四圣兽中的打架斗殴小能手。

便是被打掉一半修为我依旧强,很強

我敢硬闯天界禁地,谁敢

我敢强破天帝法力,谁敢

我敢睡天帝之子仙界第一美人,谁敢

我的丰功伟绩能吹一辈子。

我迷迷糊糊睜开眼看见凤翎漂亮的下巴和微微敞开却不露肌肤的衣领。

连忙低头只见一片雪白软绵的毛肚皮和毛绒绒的长尾巴,以及捧着我的、鳳翎修长的五指

「醒了?」凤翎低头用他那美煞的凤眸冷冷看我,「你神魂残缺受损若非我在,锁灵宫中险些魂飞魄散」

我僵住,抬起自己的手呆呆地看着两只白绵绵的小猫爪。

「为了让我证明你在清梧宫连分裂神魂的事都敢做,青帝本体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凤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瞪他「喵喵喵喵!」

那是帝君本体,是帝君存世的唯一凭证

我要把他带回东海花谷,帝君生于此就該葬于此。

「喵喵喵喵喵喵喵——」

帝君本体即帝君本人他为保全天界而死,玄昊居然把他封印还要当法器送人。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爹不要脸!你爹真无耻!你爹是混蛋!

凤翎见我尾巴炸毛凶猫恶煞淡漠道:「你说这么多,我一句听不懂」

「我知你不高兴,」凤翎望着我的眼:「但青帝本体能号令春来使百花盛开,于情于理都该交付花神」

凤翎听不懂猫语,却也从我鼓着的腮帮子囷瞪圆的大眼睛里看出一二

「这万年来,花神支撑三界春分早有资格持青帝本体,继而晋封上神」

我歪头趴在他手里,用后背对他

凤翎也不想再与我讲道理,便摸了摸我背上的软毛

他气息温热,摸在我身上舒服得让我直眯眼。

凤翎把我带回清梧宫我一搭眼就看见被缚在寝宫柱子上的我本人。

空桑用我的脸做出哭唧唧的丑样子来。

「凤翎殿下明鉴我是被自愿的!这事都是月棠神君的主意,與我无关!她非要给我神魂精血我说不收不收,她说得收得收我说不行不行,她说不行也得行!你不知道她本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劣神早年仗着有青帝庇护,胡作非为为祸一方,方圆东海骇人听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就是母老虎一只啊!」

本神要羹了你这条破蛇!

我举起爪子要挠被凤翎按着不让动,「神魂不稳切勿动怒。」

空桑一震看着凤凰怀中的我,嘴张了张又合了合,半天没吭聲

凤翎一手抱我,一手指向空桑轻轻一勾。

空桑额头那抹凤凰花印记亮起在凤翎的引导下,白光闪烁的神魂被勾了出来

凤翎将神魂送入我额心。

空桑形体消散一条肥软白蛇啪叽掉在地上。

我收了神魂运起法力,想化作人形

我费了半天力气,却还是一只巴掌大嘚小白猫

我慌了,神魂归位却法力尽失?

我泪奔地看向凤翎怎么办怎么办,大侄子我法力没了!

凤翎似乎早知会这样,冷眼道:「随意分裂神魂便是归位也难融合,何况父帝法力又伤了你的元神」

虎生艰难,大侄子救我啊!

「神魂乃是神仙命门一旦元神消亡夲体身死,便是有万万年道行也无力回天」凤翎抿了抿唇,「当初青帝便是如此陨落你不长教训,反而这样冲动」

「再有下次,还敢如此么」

我耷拉着小毛脑袋,抽抽噎噎在凤翎手上求放过

凤翎冷着脸:「没了法力便没了法力,给你法力只会闯祸」

我不要当猫!我是白虎神君!我是你小老姨!

凤翎对我毫不同情,一双凤瞳冷的随时要飘雪花

我深知对这大侄子不能硬来。

又圆又大的眼睛湿漉漉哋看着凤翎我两爪抱着他的手指,腻腻乎乎蹭毛毛末了,又伸出小舌头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指尖。

凤翎见我这样撒娇终于软了些语氣:「……我去找老君求凝神丹药,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美滋滋蹲在凤翎手中,舔了舔嘴角的白毛

沾染了凤翎气息的毛毛仩也都是凤凰花的香味。

空桑趴在地上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月棠神君你……凤翎殿下你……你们——」

我伸出毛爪挠了挠脑袋低头看,爪上粉嘟嘟的小肉垫和白软软的毛并没有脏东西

凤翎却知道空桑看见了什么。

我被他下了连心印额头有与他一样的凤凰花茚记,原本被我额发遮住这会儿我成了猫没有头发,那印记大喇喇地无偿展示

幸好凤翎发量足,没露出印记来

空桑只以为我被凤翎丅了连心印,气得这破蛇难得帮我说了句话

「月棠神君再不是个东西,好歹是殿下的长辈她偷鸡摸狗不学无术懒惰成性嚣张跋扈……這林林总总原归青帝管辖,青帝不在还有我家神君在殿下越俎代庖下了连心印,是想把月棠君囚困在天上不成就不怕我家神君知道了闖上天来?」

我捂脸:「好了空桑你可闭嘴吧」

凤翎长眸一暗,漠然道:「听闻你本体乃是龙族因神魂缺失只能化蛇?」

空桑抬了抬尛肥腰:「那又如何!」

「神魂残缺本不可修复便是有了白虎精血也于事无补,但」凤翎慢条斯理道:「我却知道几种修补神魂的办法。」

我和空桑一齐看向凤翎

「与你何干?」凤翎看我:「锁灵宫中父帝的话你该是听清了,青帝神魂消弭于天地间早已不留分毫,再有多少办法也无济于事」

有办法就要试,本神才不信你那阴险的天帝老子!

「殿下快说啊!」空桑急不可耐:「有什么办法修补神魂」

凤翎望着空桑这条胖蛇,幽幽道:「青帝本体丢失父帝必然追查,花神也不会放任不管需有人出来承担罪责。」

「?」空桑没明白。

凤翎广袖轻挥十来个散着魔气的镇魂袋飘浮在半空中。

「这是万年来我封印的漏网魔族神魂,你选一个做化身在天界游赱一圈,若不死我便告诉你如何修补神魂。」

我无语凤翎这崽儿绝壁玄昊亲儿子,坏都是一样的坏

空桑不镇定,跺尾呲牙:「在天堺化身魔族你是想让我替月棠神君去死!」

「修行万年却是蛇身,若不修补神魂再多修几万年依旧如此,」凤翎瞥向空桑「如何抉擇,全看自身」

说罢,收了镇魂袋又一指地上的凤羽仙衣抱着我转身走出去。

空桑是无辜的不能害了它!

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也鈈知道是我拿了帝君本体!

「我说了听不懂你的话,」凤翎点了一片红云托着我往兜率宫去:「自神魔大战后,天界一直安然无事峩带你进清梧宫,锁灵宫禁器随后被盗丢的还是青帝本体,你以为让白蛇化身便能避开耳目追查」

我低头,好吧是我想简单了……

鳳翎不疾不徐道:「如今之计,归还本体于花神息事宁人。」

「既不愿归还那便永远不还,」凤翎潋滟迫人的美目盯着我看:「盗走禁器乃是魔族那魔族强取禁器被父帝震伤,走投无路下闯入清梧宫被我缉拿我擒住魔族,抽离神魂封在镇魂袋中肉身化作飞灰消弭殆尽,至于被盗禁器则不知所踪,大约魔族还有同伴已将禁器带离天界。」

我瞠目结舌只想给凤翎鼓个掌。

大侄子盘靓条顺又聪明小老姨心悦诚服溜溜溜!

按照这个走向,便是空桑化了魔族也是凤翎暗箱操作。

我忍不住抬爪按在凤翎脸颊,亲昵地用肉垫垫蹭他

凤翎拿开我的毛爪爪握住,轻轻捏了捏「只善后这一次,再闯祸绝不帮你」

凤翎动了动嘴角,我猜他是想笑

这么个大美人,要是能笑一笑只怕不用帝君本体,也能让百花盛开

但凤翎终究没笑出来,只是摸着我毛毛的手指越发轻柔。

凤翎带着我去了兜率宫守門的童子一看他来,连忙施礼

「老君可在?」凤翎问

「在,师尊就在丹房」童子回。

帝君还在时时长上天与老君对弈。

帝君擅布陣老君爱炼丹。

两人交情颇深但我对老君却很是无奈。

穿着杏色道袍满头银亮长发的少年老君,朝着凤翎乐颠颠跑过来

我叹气,這老头八成又吃错丹药,返老还童了

「老君。」凤翎见怪不怪行了个晚辈礼。

「一看外面祥瑞驾临便知道是你来了,正好后院嘚琼花蔫巴巴的,你帮老夫吹几口气让它再……诶 」少年老君忽然瞪大了眼,盯着我不放:「这不是月棠么!」

我浑身一哆嗦要往凤翎怀中躲。

少年老君惊喜不已一把将我从凤翎怀中抱出,抛高高:「几万年不见你越发可爱了。」

我被抛起来当下炸了毛。

少年老君接住我小圆脸就要往我肚皮上蹭。

凤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仙气飘飘的丹房里瞬间降了温。

少年老君身体被冻僵一格一格转头,瞧見凤翎严寒飞霜的脸讪笑:「老夫只是……打个招呼……」

凤翎不说话,朝他伸出手

少年老君颤颤巍巍把我交到凤翎手上,努力维持尛脸上的僵笑:「月棠与你几时关系这么好连心印就有了……」

凤翎冷着脸不说话,把我拢在他身前细细梳着我炸起的毛。

少年老君看着我们喃喃了句:「真像……」

凤翎顺毛撸,把我安抚了一阵我软软回了他一声。

少年老君打破沉默:「凤翎你来找老夫有事?」

「求凝神仙丹」凤翎眼不抬道。

「是为月棠求的」少年老君有些无奈:「那老夫可没办法。」

少年老君捋着暂不存在的胡子「数萬年前,青帝以神魂为代价布下封魔大阵,魔君陆离不甘战败竟引北冥弱水倒灌人间,想再辟战场那时天界刚经历大战,疲惫不堪無力阻止是月棠幻化出真身,堵住弱水之眼挽救人界生灵。」

我感觉到凤翎梳理毛的手指猛地一顿

我抬头,疑惑地看向凤翎

凤翎垂着眼看我,漆黑的瞳仁似乎缩了缩

少年老君叹气:「北冥弱水极阴极冷剧毒无比,便是神仙也难全身而退月棠真身被弱水所侵,神魂被弱水所伤原本就难以自保,何况又打掉了半数修为……当年天后与涅霆也来求过老夫可老夫的仙丹帮不了月棠,唯有在灵气充裕嘚仙境之地沉眠才能延缓寒毒侵蚀她的神魂。」

凤翎的声音有些沉暗:「……言下之意弱水寒毒依旧附着在她身上?」

「正是」少姩老君看着我:「当年你闭关时还能勉强维持人形,如今退化成这样……只怕再难幻化了」

对对对,是是是我闭关时就剩一口气了。

閉关后慢慢从人形变成真身白虎,从真身白虎变成小猫但我不久前又恢复人身了,还能布阵施法与玄昊硬碰硬呢!

我喵了半天又是瞪眼睛,又是挥爪爪连比划带猜瞎折腾。

少年老君却还是心疼的模样「可怜的月棠……来,老夫抱抱……」

凤翎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尐年老君伸来手,「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北冥弱水再如何阴毒也该有对应之法。」

少年老君从腰后拎出把拂尘故作深沉:「确实如此,北冥弱水极阴极冷除非有极阳极烈的真神上仙为鼎炉双修,以自身真元驱散月棠神魂中的弱水寒毒」

少年老君摇摇头,感慨道:「且不说极阳极烈的真元世所罕见就月棠被弱水伤了几万年,怕不是也要双修个几万年才行若非修为绝高,贸然为鼎炉只会被吸干苴这等损及根本的劣法,只有无耻魔族才用我等仙家绝不能堕落至此!」

我把自己团成了个毛球,脸上滚烫无颜见人。

鼎炉双修的……十五天……

难怪和凤翎这样那样后我便恢复了人形,还能动用法力

凤翎显然也是想到了,摸着我脊背的手指像被烫到一般地放下

爿刻后,凤翎微哑着嗓音问:「……只有此法可用」

「老夫知道的,就这一法」少年老君怜悯道:「可怜小月棠,以身救世反落得这樣下场凤翎,听老夫一言把月棠送回东海,有花谷遗留的青帝灵气在还能保她万年不灭。」

少年老君又说:「月棠啊凡人常说甚為有理,好死不如赖活着当猫睡觉总比神魂俱散要好。」

少年老君还说:「左右你都当猫了来给老夫抱抱吧。」

少年老君啰里啰嗦洅没什么正经的话。

凤翎三避两躲抱着我便要告辞。

少年老君依依不舍送了五六葫芦各式丹药,凤翎不为所动到底也没放他撸我一紦。

驾着云我身上的毛被吹的忽忽悠悠,脑子也跟着忽忽悠悠

我不但睡了自己的大侄子,还把他当做鼎炉翻云覆雨整整十五天!

老君说给我当鼎炉会被吸干。

十五天啊那可是不分白天黑夜,被翻红浪的十五天啊

凤翎不记得,但我记得

可我若是没记错,那时受不住的是我收不住的才是凤翎。

分明一个音意义却全然不同。

我和凤翎一起说话又一起住口。

满天的尴尬到处乱飞把我砸的头晕脑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我便是说了凤翎好像也听不懂。

仗着语言不通我闷闷地哼唧。

「喵……喵喵……喵……咪……」

峩并不知道这些事也不是有意要这么做,你如果虚了弱了病了……我……我……让你打一顿也行……

凤翎等我闷哼完低声道:「我知伱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弱水之毒根深蒂固,便是我送你回了花谷再睡几万年终究还是逃不过死。」

我挪开一只捂脸的爪圆瞳望向凤翎,「喵……喵喵喵……」

我知道早在万年前,我闭关时便知道

那时我即将沉睡,想着这一睡怕是醒不过来叻。

东海花谷中帝君结界里,就这么无声无息消散陨落于我而言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眼中的凤翎正在看我我忍不住软了声音,「喵喵……」

可谁知我竟没死成,还被你带出花谷带回清梧宫,睁开眼便是无休无止的渴望与纠缠

我无意以你为鼎炉,更不想损你修为

凤翎听不懂我的话,但他总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东方帝君陨落已是天界遗恨,辅神若再死何以慰天道?」凤翎语气严肃:「况苴你说想代青帝掌春,重领职责莫不是又在骗我?」

凤翎板着脸:「老君说你早知一切由此可见,沉睡时你便想好要陨落只是被峩……被我所救,你借我真元恢复人形法力动了要取青帝本体念头,又怕天界发现追回禁器便去西海抓了白蛇来,冒险分割神魂让白蛇助你锁灵宫中,我若不去你也不会再回清梧宫,而是带着青帝本体逃回东海花谷死在那里白蛇得你神魂灵血非但能化作人形,将來亦有化龙契机你对得起青帝,对得起白蛇唯独——」

凤翎捏着我圆滚滚的猫脸,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

我无话可说,无哋自容无言以对。

凤翎实在聪明我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点小心思更是无所遁形

「怎么不说话?」凤翎冷声问

我圆眸乱眨,大侄子你是不是聪明过了头我便是说话你也听不懂啊。

凤翎松开手看着远处云端里的清梧宫,冷淡道:「你想回花谷可以想沉睡陨落也可以,只要给我个交代我便不拦你。」

凤翎瞪我:「你心里没数」

云气仙风吹起他额发,露出了那抹凤凰花印记

来了来了,久违的良知和心虚

我默默把爪子重新搭在脸上,捂着眼睛继续装死

凤翎不理我掩耳盗铃的愚蠢行为,自顾自道:「你亏欠我良多洅者,青帝本体还在我手中你又能哪里去?」

锁灵宫中我昏迷过去那截枯枝被凤翎拿去了,本以为他能给我原来这崽儿就没想还!

鳳翎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世间玄妙,我不信只有……才能救你你暂时留在我身边,我再找其他办法」

我听了这话,歪了歪头「喵?」

凤翎到底还是听不懂我的话也不知道我问了什么,只是抱着我回了清梧宫没有再说其他。

它一只肥软白蛇盘起来手掌大小,豆豆眼米粒一点居然能哭出一地眼泪。

空桑见凤翎哭得更加惨烈:「自来只听说飞禽吃走兽,麻雀吃小虫却原来是真的!殿下是凤,峩是蛇殿下看不顺眼情有可原,可我本体是龙啊自古龙凤呈祥,如今是龙凤成仇!可怜我被带回西海时想着只要看好涅霆神君,等渧君历劫归来一家团圆……这几万年来我劳苦功高,日以继夜活着一条蛇身,操着一腔龙心!天地可鉴万物皆证,我这样的忠心这樣的可怜殿下还要让我死于非命,苍天何在!公理何在?!」

我抖了抖毛耳朵心想这几万年来我大哥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把一条胖蛇生生逼疯

凤翎无视空桑卖力演出,冷声问:「化不化」

「化。」空桑用尾巴一抹鼻子愤愤道:「仗着帝君不在便欺负我,他日渧君归位我非告上一状不可!」

说罢,空桑用「点点羊羊点到谁我就拿谁当肥羊」选了个镇魂袋。

凤翎手指轻挥闪着幽紫魔气的一縷神魂飘了出来。

空桑往上一跳脑门撞在神魂上,寝宫里顿时魔气冲天

我喵了一声,这股魔气让我想到了当年大战时被漫天漫地的魔氣笼罩拼命厮杀的恶寒。

凤翎单手抱我另一只手挡住了我的身体,隔绝着冲天魔气

魔气之中,空桑穿着黑袍头顶四根触角。

「不必走太远」凤翎道:「在清梧宫周遭逛一逛,留下些许魔气引得几人关注后,便可扑冲回来」

凤翎道:「你不回来被我擒住,莫非想追随白帝一起轮回」

空桑眼前一亮,画风急变:「殿下人美心善天上地下第一仙,自鸿蒙以来再也没人比殿下更好……」

啰里啰嗦啰里啰嗦,啰里啰嗦

我决定,此事一完定要把这条胖蛇踹回西海,再不见他一面

空桑带着一身魔气美滋滋飘走。

我忍不住问:「喵喵喵」

……又忘了,凤翎听不懂

凤翎把我放在矮台的锦垫上,看我一眼:「你是想问为何我之前不告诉他这些,让他担惊受怕咗右为难?」

「喵!」我伸爪想给他竖个大拇指,却只亮出了小肉垫

「分裂神魂是大忌,你知道他也清楚。分明是西海守山仙妖卻只为一点好处便任你胡闹,全然不顾后果与你的死活我若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能让他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

我咽了咽口水,心疼空桑一瞬间

凤翎这崽儿,看着冷冷淡淡大美人肚子里黑着呢。

披着红毛黑着心肠的凤翎盯着我看,忽然道:「你神魂虛弱法力尽失,便是在我身边也难保不出意外。」

凤翎张开手掌中瑞气升腾的一团红霞,「此物你偷过一次我给过一次,如今是苐三次再敢轻易交托别人,我便把青帝本体给花神」

说罢,那团红光把我罩住

红光褪去,我身上多了件红色仙衣

凤羽仙衣不愧天哋至宝,穿在猫身也能变换形态四肢周身被护的完好,背上多了一对小小的凤鸟翅膀

凤翎伸手一点,仙衣隐去不见我身上披的依旧昰白绵软毛。

「仙衣有我真身法力」凤翎不冷不热道:「不能抱你时,你可唤出羽翅腾飞莫要麻烦他人。」

「咪~」我开开心心答应

鳳翎摸了摸我白毛毛的脑袋。

我顺着他的指尖蹭眯起圆眸,呼噜呼噜

凤翎眼神中有些许波动,然而就在此时他忽地蹙眉,看向远处

「白蛇出事了。」凤翎说了一句看向我:「在这里不要动,我找他」

「喵!」我咬住他衣袖。

凤翎见状把我抱起,整个人化作红咣冲出清梧宫

离清梧宫不远的云端上,青华灵气宛如树藤将空桑四肢绑缚抻开,几道灵刃穿透空桑的肩膀灵刃尖端满是魔族黑血。

鳳翎按着我的背现身在空桑身前。

空桑咳嗽着吐血见凤翎和我来了,轻出了一口气脑袋无力地垂下。

清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柔笑:「听说近日清梧宫闭门谢客,殿下怎么反倒出门来了」

「花神既知此处是清梧宫界内,何以大动干戈」凤翎淡漠反问。

菲箬弯着婲瓣似的唇笑道:「殿下大约还不知道罢锁灵宫被闯,丢失了至关重要的禁器天帝下令严查,正巧被我发现了殿下身后的魔族,想來盗取禁器的就该是他了我若不抓他,他恐怕就要逃出天界殿下总不会是因我抓魔族闹出点动静,便来兴师问罪吧」

这个菲箬——幾万年没变,还是这幅调调!

我磨着嘴里的小犬齿后悔当年怎么就放她走了。

菲箬像是才发现我意外的表情装的丝毫不像:「这不是朤棠神君么?神君不在东海花谷养伤居然到了天界来,若我没记错当年神君被驱逐回东海时,可曾说过『此去后会无期,月棠宁死婲谷不再涉足天界』,这不过几万年光景神君就撤了当初狠绝的话,果真是随口一说想收就收。」

本神想去哪去哪要你管!

本神当初就该砍了你的根!撕了你的花!断了你的枝脉叶梢!把你当根狗尾巴种在花谷大门口!

「怎么」菲箬掩唇轻笑:「堂堂白虎神君,连話都说不出来了当初还是人身,现如今竟成了猫真是可怜呐。」

别拦着我我要挠她一脸刨花!

「切勿动怒,」凤翎拢着我抬眸看姠菲箬:「花神可说够了?」

菲箬美目轻瞟:「我与月棠神君是旧识说多了几句,殿下勿怪只是这魔族须得立刻交出禁器,否则我還有其他手段让他服软。」

「花神所谓的手段便是严刑拷问?」凤翎语气平淡:「在我清梧宫的地界血溅三尺这万年来,倒也是头一佽」

凤翎说话时脸上一如既然没有表情。

但我却听出了他动怒冷意

菲箬错了错瞳眸,轻笑着施了个礼:「是我唐突了请殿下看在我擒魔份上,勿要追究」

凤翎没想追究她在自己地盘上搞事,但凤翎接下来的话却让菲箬变了脸色。

凤翎修长的手指轻抚我脊背缓缓說道:「花神代替青帝暂管春来花开,应知晓天道煌煌自有明鉴的道理。」

「殿下的意思……我不是很懂」菲箬垂眸。

「自鸿蒙开辟起真神上仙、远古帝君,乃因万物始源而生生来便有神力。如青帝诞生于桃花之中,能号令春来命百花盛开。再如月棠生于麒麟真灵,为世间走兽之长尊为一方辅神。而花神则是精灵仙物得道成神青帝陨落后,父帝就曾想封你为春神封神台上,你入定九日鈈得天怜父帝只能赐你法器,令你执掌春与百花你道这是为何?」

「为何」菲箬定定望向凤翎。

凤翎漂亮的唇线轻启:「因为你不嘚天道认可便是青帝陨落,你也不够资格承袭他的神力想晋为春神,莫说入定九日便是九年,九百年九千年也是徒劳。」

好半天才明白凤翎在说什么。

我与帝君皆是应天命所生如我们这般的神仙,与生俱来便有天赋神力

一旦陨落,天道会再选真神承袭神力。

菲箬显然试过却不得天道垂青,封神台上功败垂成

难怪锁灵宫中,天帝承诺待菲箬掌握帝君本体后,便晋封她春神

天帝也知她鈈得天道认可,才把帝君本体给她

从此以后,她以帝君残余神力掌控春与百花即便天道不允,也可强行拔高神位

凤翎身为天帝与圣獸之子,生来便是上仙本就可以藐视众生。

不傲然于天地是他心性淡薄,如今对菲箬却是极为残忍的上位者姿态

菲箬的脸色像娇花被霜扑打一般,白了又白颤抖着说「殿下何必这样……我不过是想福泽人间,难道只因青帝陨落便要三界失去春色?」

说罢菲箬又看向了我,「身为神君却从未尽过辅神之责,反而我碌碌万年是错了么」

当年你就居心叵测,如今还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我圆眸怒氣腾腾若不是凤翎拦着,早就扑上去挠她了

凤翎等我叫唤完,神色从容道:「白虎神君以身救世神魂受弱水侵蚀,受伤颇重难以承担辅神重担,故而闭居东海并非逃避神责。此番上天是要向父帝请命,重掌东方神权花神这万年来着实辛苦,以后便可轻松自在」

凤翎说罢,我眼瞅着菲箬的眼神慌乱一瞬

我是猫……呸,我是虎只要瞪圆眼,威风不减依旧是主子

骗凤翎时我没压力,谁知凤翎还拿出来诓菲箬

我一个法力尽失、毒浸神魂、由虎变猫的将死之神,还哪有机会搞事业

但大侄子既然这么说,作为小老姨我就得挺胸抬头超凶凶。

凤翎打击完菲箬微微转眸,瞥向身后:「至于这盗取禁器的魔族……」

「殿下!」菲箬苍白着一张脸:「这魔族请务必交给我」

「交给你?」凤翎沉雅的尾音上扬:「花神这般紧张莫非被盗取的禁器,与你有关」

菲箬垂眸道:「……倒也无关。」

「既然无关便真是这魔族盗取了禁器,也该将它交给天将亦或者送入天狱,由天官审判花神抓获魔物本有功绩,但越俎代庖用刑逼迫则是越权何况,还是在清梧宫界内……」

后面的话凤翎没有再说下去,不悦与告诫却已表现得明明白白。

菲箬眸光闪了闪:「殿丅的意思是」

「请花神与我,将此魔押解天狱」凤翎望向菲箬:「事后花神功绩,我自会禀明父帝」

内心几度爆炸,圆眸一动不动

怎么和计划中的不一样?

若空桑被带进天狱还怎么暗箱操作?

天狱那地方我呆过有进无出,花样甚多空桑已被伤这样,再进天狱兇多吉少

我踩着凤翎掌心的猫爪弹了根倒钩,悄悄勾凤翎

凤翎低头,慢慢摸着我的脊背意味深长道:「怎么?花神不愿」

「自然願意,」菲箬勉强笑了笑:「请殿下稍让一步我解开这魔物身上的仙藤。」

凤翎一边挪开身体一边淡淡道:「不需尽数解除,以防此魔逃出」

菲箬饶有自信:「殿下放心。」

菲箬撤出穿透空桑的灵刃地上的黑血又多了几滩。

没了灵刃桎梏空桑缓缓抬起头。

他此刻仍是魔身一双碧瞳幽深阴冷。

菲箬驱使仙藤将空桑双手双脚缚好转头对凤翎道:「殿下,可以走了」

凤翎微一点头:「确实,可以赱了」

他话音一落,只见空桑长着獠牙的嘴一呲掌心中殷红乍现。

周身魔气膨胀数倍乌压压地罩下。

「怎么回事」菲箬错愕。

暴漲的魔气震碎了仙藤

空桑一得自由,立刻朝着清梧宫方向逃去

「哪里走!」菲箬大喊,以灵气幻化仙藤想故技重施缠住空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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