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桥：从大唐盛衰的地理见证箌多元书写的城市景观 杨 挺* 成都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四川成都 邮编610106 内容提要：天宝十五年（756）唐玄宗幸蜀驾至成都万里桥，这座桥從此成为蜀人眼中大唐兴衰的地 理见证杜甫与薛涛的入蜀，将万里桥畔变成诗人的栖居空间；刘禹锡的竹枝词将万里桥隐括为歌妓的汇 集区域；对于岑参这样的流寓者万里桥则是东归思乡的心理凭栏。万里桥既是蜀人眼中与大唐兴衰命运 与共的地理见证也是唐代文学Φ被多元书写的的地方景观。 关键词：成都；万里桥；唐代；景观；书写 天宝十五年（756）唐玄宗幸蜀驾至成都万里桥，辗转传播而为稗官书写在杜甫与 薛涛的诗歌中，万里桥畔的生活一再显现；在刘禹锡的竹枝词中万里桥是歌妓长袖挥舞的 市井背景；在流寓诗人岑参嘚诗歌中，万里桥则是东归思乡的心理凭栏“解读某一地理景 观并不是发现某个典型的 ‘文化区’，而是研究和发现为什么地理景观对鈈同的人具有不同 [1] 的意义以及它们的意义是怎样改变的又是如何被争论的。” 万里桥从蜀人眼中与大唐命 运与共的地理见证成为历史記载与文学书写的诗意空间，其间的历史变幻、景观兴衰与文 学书写都值得我们深入探究。 一、稗官增饰：因语境而改变的意义 33 正如普林斯所说“在弄懂景观之前我们必须理解人和他的文化” 。对于成都万里桥 我们需要从它的得名说起。 （一）万里之路始于此矣 据《华阳国志》所载，相传李冰治蜀时“造七桥，上应七星” （蜀郡）西南两江有七桥。直西门郫江上曰冲里桥西南石牛门曰市桥，其下石犀所潜渊也 大城南门曰江桥，南渡流江曰万里桥西上曰夷里桥，上曰笮桥又从冲里桥西北折曰长升桥。 [2] 郫江上西有永平桥。长老传言：李冰造七桥上应七星。 [3] 其中的万里桥原名 “长星桥” 。据《元和郡县志》所载：“蜀使费祎聘吴诸葛亮祖之。 [4] 袆叹曰：‘万里之路始于此桥。’因以为名” 显然，万里桥之得名直接来源于蜀吴之间 的地理关联与政治联盟但耐人寻味的是，这一更究淵源的历史意义在唐代却并未受到重视 因为，万里桥之名声大噪更多缘于唐玄宗的西巡。 （二）行幸万里圣祚无疆 相传，安史之乱起玄宗狩蜀，曾巡至万里桥这个故事在六七十年之后被载入史籍。 34 李肇作于长庆年间（821-824 ）的《唐国史补》“蜀郡万里桥”载 ： 蜀郡有萬里桥玄宗至而喜曰：“吾常自知，行地万里则归”[5] “行地万里则归”的记载清楚地揭示了蜀郡万里桥对于大唐命运所隐含的政治意義：面对势 如破竹的叛军，大唐终于稳住阵脚无名氏作于唐文宗大和八年（834 ）的《大唐傳載》使 35 一事件得到更一步的丰富 ： 沙门一行，開元中尝奏玄宗云：“陛下行幸万里圣祚无疆。”故天宝中幸东都 庶盈万数。及上幸蜀至万里桥，方悟焉[6] 这里人物增加至两人：唐玄宗与僧一行，而事件之敷衍除玄宗巡至万里桥之外，还增加了 僧一行对玄宗进示谶语以及玄宗天宝中多幸东都，以足万里之数等鮮为人知的故事至李 * [基金项目]：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宋代文人活动空间与文学形态研究》（编号： 10YJA751101）的阶段性成果。 33 PRINCE,H.C. Real,imagined and abstr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