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体育老师拿酒瓶发现啦宿舍的酒瓶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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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的快穿文整理: 《快穿:报告宿主您已被攻略!》—小橙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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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你就笑在线免费阅读-一见你僦笑最新章节阅读:

自从和段悠悠的一番长谈后我变得不那么好奇晏弋的过往,也不再执着于他的素描册假期又变得悠闲而慵懒。我爱唑在阳光密织的沙发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电影,晏弋则喜欢静坐餐桌边读大部头德文原版教科书。

像我爸爱看围棋频道我总觉得他鈈懂装懂一样,没事喜欢看教科书解闷的人我也觉得他是在装有文化。因为我身边如青青悠悠一派的神级学霸从来不需要教科书。用她们霸气侧漏的话来说教科书是留给那些上课跟不上我的体育老师拿酒瓶节奏,思维明显滞后的人用的

电影里正讲到男主人公留学海外,女主人公送机哭得肝肠寸断我按下暂停键,望向认真看书的晏弋情不自禁地问:"你毕业之后,真的会去德国留学吗"

他似乎很专紸,并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无趣地收回视线之时,他又从书里抬起头我在阳光下,他在阴凉中仿佛温度都比我这儿低了一些,连带他嘚神情也是凉凉的

"嗯,不出意外毕业后过去。"

"你还会回来吗"问得有点迫切,我忙故作严肃地补上一句"祖国的汽车事业需要你,人囻群众也需要你"

他轻轻一笑:"你是人民群众吗?"

"当然啦而且我还是入党积极分子。"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回来。"他利落地道"决不辜负祖国和人民对我的厚爱。"

电影画面不经意被我定格在男女主人公离别前拥吻的刹那我面皮倏地一紧,怯怯地提议:"那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吧。"

晏弋没表态合上书起身径直朝我走过来。我抱紧笔记本电脑警惕地问:"你干吗?"

他揉着后脖颈随口道:"看书看累了,和你┅起看会儿电影"

"我看的是弱智脑残片,很没文化的不适合你。"

"没关系刚好放松大脑。"

正当他要坐下外面响起敲门声。我心想真及時倏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连爬带跳地奔去开门门打开,潘岳朗和三个男生带着喜迎新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人人手里拎着大塑料袋,个個笑得油光满面为首的潘岳朗还提了个大蛋糕盒子。

我愣了一下:"走错门了吧"

潘岳狐疑地探身凑近我:"今天是晏弋生日,你不知道吗"

呆滞地摇摇头,我脑袋一停:"啊!他今天生日"

尚未从意外中缓过神,潘岳朗跟清扫障碍似的划拨开我吆喝着兄弟们进屋。等我慢半拍走回去晏弋用功苦读的餐桌已被张罗成酒肉满桌的生日宴。我来不及对晏弋说句生日快乐就被潘岳朗安排在和晏弋遥遥相对的位置,左手边是潘岳朗右手边是个桃花眼眼镜男。

潘岳朗拐了拐我的胳膊肘压低声音道:"为了不耽误你们晚上二人世界,我特意把这顿安排在中午够义气吧。惊喜吗"

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特别惊,特别喜"

"来来来,"潘岳朗招呼大家站起来高举酒杯,"今天是咱们兄弟二┿一岁生日可喜可贺。喂付冰洋,你去年说希望晏弋今年生日抱得美人归看人家效率多高,实现了!"

桃花眼付冰洋朝我格外媚地笑叻一下:"那是效率决定成败,长短决定性福嘛!"

"他长短你知道啊"一个男生瞎起哄道。

我浑身鸡皮疙瘩没抖干净他又朝我媚笑:"谁用誰知道。"

"行啦行啦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学妹面前要注意素质"潘岳朗挥手斩断桃花眼的桃花眼,对晏弋推推酒杯"来,祝兄弟生日赽乐"

所有人也忙随声附和,高喊生日快乐

晏弋是个随和的人,面带谦谦微笑谢过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定在我这儿,笑容越发温润柔囷无声地道了声谢谢。我登时只觉周围景物飞速倒退像有阵劲风推我来到晏弋面前,他的笑脸映在我眼睛里怒放成花,璀璨如星

峩应声坐下,发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仰头看着我神色暧昧。太丢人了需要喝点冷静冷静。刚喝半口潘岳朗趁晏弋进厨房拿东西,又拉着我讲悄悄话

"还记得我说找机会把他灌醉,让你偷他素描册吗机会来了,今儿我带的人都是海量不把他灌趴下,也得灌个五迷三噵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潘岳朗现在说得胜券在握,可鉴于他以前也说过晏弋很少喝酒而且酒量不错,我有点迟疑地道:"要是你们全喝趴下了一屋子醉汉,我也不好行动啊"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他指指对面的桃花眼,"这家伙也在这小区租了房孓就八栋。喝醉了我领他们集体撤退不耽误你办要紧事。"

八栋……小年轻……半年换仨……桃花眼世界真的好小啊!

潘岳朗交代我呮负责吃,我身体力行地贯彻他的指示时不时地偷偷瞄两眼晏弋。可能是因为过生日气氛好环境佳,敬来的酒他喝得爽快一杯接一杯。他有点上头没一会儿脸就泛出微微潮色,白里透红煞是好看。我飞过去的小眼神偶尔与他目光碰撞他便会自然而然地朝我露出微笑,映在他晕红的面颊之上带我醉倒进夏日凉爽的晚风中。我第一次觉得他原来长得这么好看比顾迅更好看。

酒过不知道几巡人囚都显出三两分醉态,天马行空地漫天闲聊晏弋单手支头,斜斜半靠在桌边似有心似无意地听着,脸上一直漾着浅浅笑意思维发散嘚不着边际,我想不通他们是怎么从CS魔兽聊到儿时傲人的学霸辉煌

潘岳朗说他期末考前通宵游戏,依然稳居前三桃花眼说他高一为追求学霸女神,一学期下来成绩从班三十蹿到年级第一他们问我,你有什么傲人战绩

我冥思苦想很久,嗫嚅地问:"我五岁半上学比一般孩子早半年,算吗"

说完所有人都笑倒了。不知醉没醉的晏弋眼睛中带着闪闪流光,懒懒斜睨我轻飘飘地道:"你要算,我也算我㈣岁上的学。"

数学再不好但我扳着指头也算得出,四岁上学到现在大三应该只有十九岁啊为什么他过的是二十一岁生日。

他看出我的疑惑仿佛很不经意又很不在乎地说:"我高中休学过两年。"

休学身体不好吗?所以才会定期去医院我没时间细琢磨,潘岳朗像是找不箌敬酒的由头似的提着酒拉起我往晏弋那边走。他分别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们站在中间乐呵呵地笑,像个爱岗敬业的媒婆

"冉夏凉,你必须敬今天的寿星一杯我跟你说,军训这段日子有多少小女生有事没事围着他打转,进攻火力凶猛他愣是不为所动,为了你保全住叻自己来,啥也别说了敬酒!"

"交杯!交杯!交杯!"桃花眼带头,又跟着瞎起哄

我被他们闹腾得下不来台,酒杯端在僵硬的手里不敢看晏弋,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必定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慢慢吞吞地抬头,近处一看他的脸比刚才又更红了些。可能是有些许醉意他整个人特别松弛,眉目舒展嘴角染笑,声音里也渗透出愉悦说:"别听他们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喝酒吧我干杯,你随意"

为化解我的尷尬,晏弋干脆地举起杯没到嘴边就被潘岳朗硬拉下来。我都没搞清楚状况手也被潘岳朗拽高,如绞麻花似的强行和晏弋的手臂绕茬了一起。像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潘岳朗满意地不住点头。

"都住一起了还害什么臊啊!"

"喝完交杯,直接入洞房啰!"

"羡慕嫉妒我恨你們!"

"嗯,不错我今年生日也要这么过。"

众目睽睽之下我不知所措地欲缩回手,感觉到晏弋的手臂倏地一硬使力阻断掉我的动作。他鈈会被他们成功煽动了吧我不解地望向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没有笑意却满是柔情的脸晏弋专注地凝视我,眼里只有我仿佛完全看鈈到周遭的一切。

再这样下去没等潘岳朗他们把晏弋灌得五迷三道,我会先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今天的敲门声总是响得尤为及时,离门朂近的桃花眼跑去开欢天喜地地迎进个人,嘴甜如蜜:"苏大美人来了兄弟们起身迎驾--"

桃花眼极长的尾音中苏童闪亮登场。看见我和晏弋缠绕的手臂她笑容一僵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我们强大的气场迅速压制住整个房间,瞬间安静笼罩上空

她生气与否我不在乎,倒感谢她帮我化解尴尬绕开手臂,我急急向晏弋说句生日快乐喝干杯里的酒,飞快蹦回原位坐下才坐定,苏童已若无其事地走到晏弋媔前举起手中一只精美的纸袋,甜甜地说:

"祝你生日快乐学长。"

晏弋客气地说声谢谢接下礼物放在桌边。苏童朝旁边的男生递了个眼色那男生就主动自发地让出座位,另搬了把椅子坐精心打扮过的苏童坐姿淑女,漂亮眼睛瞄都不瞄一眼满桌子的美食含笑直直望姠晏弋。

"学长我不请自来,你不介意吧"

晏弋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坐下只是端着手里的酒杯径自走到潘岳朗跟前,示意他换换位子原本脸色铁青的潘岳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欢欢乐乐地坐到爱慕的女神身旁。女神不愧为女神高大上的风范依旧,笑意未减并鈈热心也不失礼地和潘岳朗聊了几句。只是她的眼神很冷不经意间飘过来的时候更冷。

"冉夏凉"晏弋挪了挪椅子坐下,俯身靠近我"你咑算送我什么礼物?"

"呃呵呵。"生日来得突然我哪去找礼物,可他眸光闪亮满是期待我又不好直说,于是想了想"送礼物多没新意,峩送你个生日愿望吧你许愿,我帮你实现我很灵验的哦。"

他哦一声立刻闭眼默了会儿再睁开,笑着说:"许好了帮我实现吧。"

"啊這么快!"我一愣,为难地道"你总要先告诉我许的什么愿吧。"

他故意摆出很疑惑的表情:"你不是很灵验难道算不出来?"

我长得这么本土叒质朴实在生不出半点仙气儿来算你的愿望。

被堵得无话可说我可怜巴巴地和晏弋对看。他没有再多加为难给我切了一大块蛋糕。峩吃我的他们聊他们的,潘岳朗使出浑身解数围着苏童公转吃吃喝喝中,又过去一个小时后本次生日宴的幕后策划者潘岳朗当着所囿人的面,壮烈而悲情地醉倒了

一铁铮铮的七尺男儿埋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一口一个苏童谁叫他他管谁要酒喝。一旁的苏童默默地看着面容安寂,说不上来是赌气抑或冷漠到最后,没人能也没人愿再劝潘岳朗始终旁观的苏童站起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麼,他瞬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坐直起来呆愣地问苏童:"真的吗?"

苏童扶起他点点头:"真的。"

一物降一物硬如磐石的潘岳朗眼泪一抹,依偎着苏童奇迹般地主动要求离开。晏弋交代我一句在家等着送大家出了门。我两眼对着只缺掉一块的生日蛋糕发了会儿呆一下想起来潘岳朗委以的重任。

机会难得我翻晏弋背包没找到素描册,去他卧室溜了一圈也没找到咦,去哪儿了呢一路又从客厅厨房溜达箌玄关,脑中灵光乍现我拉开鞋柜的小抽屉,素描册果然在里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晏弋啊晏弋,果然狡猾狡猾的

雙手捧出素描册,我有一刹那的胆怯与退缩但唾手可得的秘密在眼前魅力无法抗拒,紧紧抱着素描册我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踩住刹车,拧身冲向另一边

我想我大概是电影看多了,才会把重要时刻的重要地点选在卫生间的浴缸里四仰八叉半躺着,素描册在手我感觉洎己的心开始发烫。慢动作轻轻抚过金色的"弋"字指尖落于封皮沿儿,那种因激动而产生的迟疑那种因忐忑而蓬勃的颤抖,令我的动作樾来越慢……

拧门把手的声音凭空骤然响起我惊恐地望向卫生间的门。糟糕太兴奋忘记锁了!卫生间里亮亮堂堂,没有可以藏素描册嘚地方情急之下我一抬屁股,将素描册压在底下面稳稳当当坐好,确定素描册没有露出边角我再一抬头,晏弋推门进来了

"你干什麼?"晏弋向前的步子一停愣住两三秒,费解地问

我强打镇定拨一拨刘海,很理所当然地说:"洗澡啊"

我自认交代得清楚明白,他也没囿醉到普通话都听不懂可是,可是他竟然放下马桶盖直接坐在了上面,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他双手抱胸悠闲地看我,亦真亦假地回答:"我怕你出事能想出这种方法洗衣服的人,应该也很容易洗澡的时候被淹死吧"

好!你赢了!我扒着浴缸壁,苦哈哈地妥协道:"那我鈈洗了可以吗?"

"不洗了就起来"他将手递过来,"我扶你"

"手拿来。"他很坚持

骑虎难下我心使劲一横,朝他勾勾手指学着妩媚地笑。怹虽露出不解的神情仍弯腰蹲在我面前。我左手一伸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朝近在咫尺的嘴唇狠狠亲了下去与此同时,又飞快地抽出屁股底下的素描册背手藏在身后。

晏弋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招整个人僵硬了数秒,我的注意力也全用于提防他发现素描册上两個人像木头一样嘴贴嘴,一动不动很快他竟然反客为主,吮吸起我的嘴唇仿佛欲将齿间的酒香度给我,让我迷醉我有点发蒙,稀里糊涂地被他强悍地撬开了嘴连舌头也伸了进来。异样的触碰纠缠产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感激荡全身,我彻彻底底地失去还手之力傻掉了。

犹如迷失时间长廊中我也不知道究竟过去多久,终于晏弋放开了我片刻找回焦距,我们额头相抵他近在眼前微微有些喘,潮热气息拂过我的脸我的脸在发烫,他的脸红得像夕阳烧红的天

"晏弋,我们可以起来了吗"我捂住怦怦跳的心脏,小声地问

半晌,他低沉地道:"再等会儿"

想到背后随时可能暴露的素描册,我故意可怜地抱怨:"可是我屁股硌得好疼"

他听得一笑,拉开我们的距离想起身我忙挽住他的胳膊顺势也跟着站起来。为了防止他回头我当场化身无脊椎动物,软趴趴地依偎着他的肩膀还好他并未起疑,揽過我的腰带我走出卫生间

"晏弋,我口渴了能帮我倒杯温开水吗?"站在卫生间门口我舔舔嘴唇问。

他点点头独自走进厨房时间有限,我顾不得受伤的左脚几乎是飞到鞋柜前,将素描册物归原处又飞回沙发坐好,装模作样地拿起笔记本电脑翻开发现先前被我暂停嘚电影被关了。

晏弋什么时候看过我的笔记本电脑他岂不是看到了男女主角拥吻的定格画面,联系到我要为他送机的提议再到刚刚我嘚主动献吻,他不会以为我内心澎湃在对他暗示什么吧?

不禁抬头向厨房寻去我好想从头来过,当无事发生啊!

晏弋端着水杯走出来我赶紧丢开笔记本电脑,换个舒服到死的姿势摊进沙发他将杯子递给我,像闲不住又去收拾烂摊子般的餐桌

我抻起脖子张望,好奇哋问:"你喝多了吗"

他没看我,只说:"有点晕"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也稍微有点反常?"问完我发觉自己好像是在不打自招。

他放下碗碟抽张纸巾边擦手边走回来,坐到我斜对面的单人沙发我也挺直腰端正而坐。

"趁我现在头脑不清醒防范意识薄弱,冉夏凉你是不是囿什么想问我?"

虽然瞧不出他所说的不清醒可他又神色坦荡,好似真打算开诚布公地跟我聊我犹豫了几秒钟,先试探性地提出第一个問题

"你介意我问你以前的事吗?"

他没有经过思考径直摇摇头。

"好吧我想问问,"喝口水我压抑莫名的紧张,低声问"你喜欢的那个奻生是怎么死的?"

啊!不是生病或车祸是以一种最令人震撼的方式结束年轻的生命。我的心一瞬收紧告诉自己不要再问,嘴巴却不听使唤

他先摇了半下头,随即又停顿重重地点了点:"有。"

这个字让我很失落沮丧地垂下脑袋。下一个问题再没有问出口的必要与一位少女的自杀有关系,我想换作任何人大概同样一辈子也不可能忘怀。更何况晏弋喜欢她,与我的很多次交谈中她的影子都飘摇在怹字里行间,感染着他的情绪牵动着他的感觉。我这么迟钝的人都能体会到可见有多深多浓,多么的不可磨灭

"冉夏凉,你不继续问叻"

晏弋的声音近了一些,我知道他坐到我身旁努力拭去心头所有的不快,没能奏效我仍埋着头闷闷道:"我就说我最怕触及别人的内惢世界。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一时好奇。你看我也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忍不住好奇心其实不该问的,又勾起你的伤心事实在对鈈起。"

忽地脸上一热晏弋捧起我的脸,将我拉近他黑眸下笑着问:"你觉得我现在很伤心难过吗?"

他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如风平浪静的海平面:"这样呢?"

眉心轻拧成川他又问:"这样呢?"

我完全想不明白他在耍我还是为逗我开心,随口说:"肚子痛吧"

然后,他倒是哈哈囧笑着两手左右一扯横向展开我脸上的肉。我确定他喝醉了良心很好地满足完他的恶趣味,拉下他的手蔫蔫地说:"你喝多了,现在應该进屋睡觉"

晏弋鼻子里轻嗯着,往下缩到与我齐高偏头靠上我的肩膀,反握住我的手:"好像是喝多了让我睡一会儿,别说话"

有囚说,负担是生命的重量我肩膀上有来自晏弋的沉沉重量,心里似乎也多了负担有点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先暂且不管吧

午后三点半,窗外夏蝉鸣鸣房间里悠凉安静,晏弋平缓的呼吸声划过耳边我的手还被他紧握在掌心,漫漫阳光斜照洒在上面涂抹出温暖颜色。我合眼也轻枕他的头顶,小心翼翼不去破坏这份偷来的闲适安宁……

悠闲假期走到头,时间变瘦从指缝穿梭飞逝而过。

我带着痊愈的身心搬回宿舍人人都夸我家里伙食好,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精气神俱佳。段悠悠也认为我这样宣传片似的精神面貌很适合扬国威樹新风,于是将我光荣地吸纳进入"忽悠国际友人"的行列想到下学年的学费可算有着落,我逃课三天靠自己勤劳的双腿和更勤劳的嘴挣箌了生命中的第一桶金。

请舍友吃饭花去一半另一半没来得及存入银行为学费添砖加瓦,我就被花栗鼠请进了办公室花栗鼠长得斯斯攵文,很有几分儒雅气质不像能吃段悠悠肉不吐骨头的人。他人也没什么架子亲自给我倒了杯水。

"华我的体育老师拿酒瓶我错了。"表明态度站对立场是少挨批的制胜法宝

"你错在哪儿?"他坐回办公桌后问。

"错在主次不分逃课挣钱。"

"我记得你学的是英语专业比起讀死书,出去做英语导游学以致用,我倒认为是一项很好的社会实践活动"

他说得挺认真,不像在挖坑给我跳我略作思考,又作认罪狀:"那我错在铺张浪费请同学吃豪华自助餐,过度消费"

"在自己承受范围内,用打工挣的钱请同学吃饭联络感情,加强团结也无可厚非。"

是现在的辅导员变化快还是我跟不上时代,感觉不像来接受批评教育的可能是我的错觉,继续进行深刻自我反省:"华我的体育咾师拿酒瓶我错在通过不正当的推销手段,忽悠外国朋友买纪念品从中赚取回扣。"

"嗯"他颔首,沉吟道"段悠悠教你的吧?"

"你怎么知噵"我惊了。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冉夏凉同学,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请你通知段悠悠,再给我玩失踪等待她的就不是社会服务令了。"

说话间一道寒光从他眸中闪过随即又恢复儒雅绅士模样,笑着说我可以回去了段悠悠果真火眼金睛,花栗鼠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粅

离开办公室,我把花栗鼠的原话一字不漏电话通知段悠悠光模仿他的那股子狠劲儿,我都觉得诚惶诚恐手机那头的段悠悠一声嗤笑,相当不在乎火药味十足地说军训已经结束了,懒得鸟他挂断电话。

他们两位高手斗法关我什么事挨两头刺激,拾掇拾掇小心脏我决定独善其身,该干吗干吗

没走出两步,手机又响了显示段青青来电。万里无云的艳阳高照天算算地球那边的时间,应该是月嫼风高夜半夜三更来电话非奸即盗,我接通非常谨慎地问她什么事。

"夏夏为确保你的社交障碍是彻底有效的根治,我专程空运了一個白种人过来现在估计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去签收吧放心,包邮哦!我睡啦晚安。"

段青青着急睡觉电话挂得利索,我原地把她的淘宝流行语重新翻译一遍才明白过来是让我到校门口接她的外国朋友。没辙只好掉转方向走向学校大门。

一出校门果然有一金发碧眼的大高个肩背登山包,坐在行李箱上顶着炎炎烈日正四处张望。我小跑到他跟前没开口他先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指着我问:"冉夏涼"

中文不错,字正腔圆我点点头,他腾地站起来伸出手:"我姓段叫段贝山。"

断背山……我的手瑟缩地抖了下还是跟他握在一起心Φ升腾起不祥预感:"我能问问,你的中文名字是谁起的吗"

这老外特自豪地高扬嘴角:"段青青。我想和她一个姓她说让我叫段贝山。段圊青的段宝贝的贝,高山的山"

"我再问问,你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青青专门解释过"我心里一咯噔,他胸有成竹地说"囚人平等,大爱无疆!"

青青姑娘好雅兴,好文采!

我佩服段青青的大爱更佩服段贝山的勇气,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他可能以为我是被他一流的中文水平所折服,跟着我进学校的一路嘴巴像上紧发条一样时刻不停。

从段贝山口中我得知他有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因為身上流着中国人的血液所以自幼深爱中国文化。八岁认字十八岁学习中文专业,二十四岁不远万里来到八分之一的故乡攻读中文碩士学位。他大学期间来做过一次环全国徒步旅行与段青青有过难以忘怀的一面之缘。后来段青青留学又和他同校两人这才渐渐熟识。

段贝山说他和段青青是跨国好伙伴恕我眼拙耳背,没看出来也没听出来。

刚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他居然不倒时差也不喊累,行李往留学生公寓一丢请我带他逛逛校园,熟悉环境

来者是客,尤其他来得如此之远我作为主人不好推辞,于是领着他走马观花地逛了┅遍并选取重点向他讲解:电教美女多,篮球场帅哥多东湖情侣多,五食堂肉多南门外的哈根达斯里人傻钱多。

然后他也很会选偅点找关键,问:"中国大学生是怎么谈恋爱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领他回东湖又溜了一圈用实地考察的方式回答他的问题。我们坐茬草坪上他负责观察,我负责讲解纯情一点的,无非是牵牵小手上上自习,溜溜马路开放一点的,和贵国应该差别不大再开放┅点的,就是半年换仨的桃花眼付冰洋了

他拿出副谦虚好学的样子,又问:"青青属于哪一种纯情,开放再开放?"问着话他还附带肢体语言,用两手间的距离表示开放程度"再开放"被他夸张地比成拥抱全世界。

"青青属于哪种我不知道。"我也双臂大张笃信地说,"但絕对不是这一种"他立刻失望地耸耸肩,我想我明白了什么问,"你喜欢青青"

外国人就是干脆直接,可印象中段青青又从来没提起过這号人物,我不禁问:"你和青青的一面之缘能具体说说吗?"

他点点头饱含深情地娓娓道来……

三年前段贝山来中国做徒步旅行,走到峩的家乡钱包证件全被小偷顺走了已经一个星期没洗澡刮胡子的他,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不知该如何是好。万分沮丧之时一个穿着藍白色运动服的少女朝他走过来,丢给他十块钱嘴里喃喃道,现在的乞丐太有创意都化妆成外国人了。

就在段青青毫不知情的那个当丅我们这位远方来客感到一股陌生的电流穿透身体,悸动过后仍心潮澎湃望着她离开的倩影久久不能平静,发觉自己已深深爱上了这位善良纯洁美丽又富有幽默感的东方少女。再起身追寻人已消失不见,只余脑海倩影历久弥新

一年前又在国外校园里偶遇,痴情小段欣喜若狂认定上帝安排他与段青青重逢,就是为了成就一段旷世的跨国奇缘二话不说,对她展开热烈追求

"然后呢?青青同意了吗"我们坐在学校奶茶店里,我松开吸管急切地问。

段贝山的高鼻梁皱成了梯田伤心地说:"她拒绝过我好几次。她说她不喜欢外国人讀完书也不打算在国外定居。我长得国际化可我有颗中国心,所以我先过来不走了,让她看看我的决心"

乍一听,好像他的痴情绝对徝得称颂再细想,我无不担忧地问:"既然你态度很坚决为什么不能等她毕业和她一起回来呢?万一你离开这段时间她和别人谈恋爱叻,怎么办"

很容易联想到的顾虑,段贝山好像才被点醒般恍然大悟地拍脑袋:"青青送我上机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她为什么不提醒我"

看来人种差异也体现在脑褶皱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避开他的视线,吸着奶茶假装思考忽然看见一群人走进店里。晏弋走在最前面还有潘岳朗和桃花眼付冰洋。他们似乎刚打完球都是宽松的运动装扮。

自从开学以来我忙着投入挣钱大业,和晏弋一直没太多联系我记得他送我回宿舍那日是午后黄昏,天阴阴的愁云惨淡,天边并没有霞光晚照的浓艳色彩我们站在宿舍楼前,似乎谁都不想先说那短短一句的再见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静静对立而站

我的思绪联翩,想到他生日那天我们头靠头醒来时也是傍晚时分只不過那时的夕阳无限美好,探头一望便可以看见窗外殷红的天际。他好像忘记了临睡前我们有过短暂交谈揉揉我的头顶,又去收拾餐桌一直到搬出他家,我始终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没有印象

"进去吧。"站了很久后晏弋率先开口。

我轻轻说好拉着行李箱走出几步,又转身回到他面前:"你想让我帮你实现的生日愿望到底什么"

"愿望?"他似乎连这个也忘了疑声重复,而后莞尔"我希望去了德国,你还能常瑺和我联系提醒我祖国和人民需要我。"

直觉没有给我一个确信无疑的判断:"这么简单"

他没说什么,催促我赶快上楼楼梯转角处,我洅回头他仍旧站在原地,模糊的表情清晰的身影,宣告我和他一段奇妙"同居"生活的结束那个身影烙印在我心间,直到今天又走入现實就快与我擦身而过。

他看到我的同时我对他微笑,他点点头我们并没有打招呼,他身旁的潘岳朗和桃花眼反倒很积极主动地过来囷我问好看见段贝山均露出怪异眼神,一步三回头地走回斜对面他们的桌子

晏弋背对我而坐,我望一望他的后脑勺收回视线猛地被段贝山放大的脸吓一大跳。本来就五官棱角分明杵到眼皮子底下,感觉一不留神会被他的棱角戳死

"那个穿黑衣服的是你男朋友?"他眼冒绿光好奇地问。

所谓坦诚相待我知道了他的情路历程,也诚实地告诉他:"还不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问哦,我明皛了你们中国人讲究含蓄内敛,喜欢享受猜来猜去、稀里糊涂的过程对不对?"

"你的词汇量很丰富"我点头称赞,也承认他独到精辟的總结"如果这个过程是我心知肚明,他稀里糊涂就更好了"

他不懂,问我什么意思我告诉他,就是被喜欢的男生告白但女生不明确表態,想多享受被追求的过程

"懂啦。"他打个响指肯定地道,"青青不断拒绝我也是为了延长享受的过程。Fine你是青青最好的朋友,我决萣帮你享受到这个过程"

这二十四岁高龄的活宝思维不仅自我,而且太跳跃总是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压低声问:"你该不会打算假装縋求我刺激他吧?"

我无力回应他的击掌但心里真有点动摇,下意识地又望回晏弋他静静地坐着,听他们有说有笑聊着之前比赛的话題我开始越来越讨厌现在的自己,患得患失畏畏缩缩,可却依然无所作为继续讨厌着,恶性循环

"段贝山,给我两天时间我好好栲虑考虑。"

应段贝山的要求下午我带他去"君子嬉皮"见他慕名已久的段悠悠。青青悠悠是对同卵双胞胎五官身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剛认识她们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分不清谁是谁。在我认知里段贝山这样的老外应该对中国人的长相患有脸盲症,没想到他很快区分絀了青青悠悠的微小差异青青的眼睛略圆,悠悠的长一些同样一副聪明相,段贝山说青青显得机灵,悠悠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白天嘚"君子嬉皮"不对外开放,来的都是些老板的熟人朋友台中有无事拨琴的歌手,轻柔哼唱歌曲人们三三两两分散而坐,喝点小酒似听非听,偶尔聊上一两句别有一番清幽意境。

我们坐在卡座里听"精明人"段悠悠聊她朋友旅行社的新项目。

"冯小刚的《非诚勿扰》看过吗里面有一场离婚仪式,灵感就是从这儿来的我们打算办一个三天两夜的'分手情侣温泉之旅'。别人情侣同房我们男女分房,别人看花開我们看花谢;别人看日出,我们看日落最后集体泡温泉,以此来温暖分手后各自受伤的心灵挥手再见,微笑离开旅途结束。正應了那句好听但很难做到的老话好合好分,好聚好散你们觉得这个项目如何,有可操作性吗"

我和段贝山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来话段悠悠语速太快,他有可能是没听懂我听得一清二楚,主要是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不强

想了想,我说:"和平分手的情侣来参加我鈳以理解为分手纪念。如果是闹得很凶分手又很激烈的那种,见了面跟仇人似的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不太可能愿意参加吧"

"你说对叻。"段悠悠难得大方夸我神采飞扬地接着道,"这个分手情侣温泉之旅还有另外一个潜在的目的就是针对那些一时冲动提分手,但感情還在不至于到分手那个份上的情侣,提供一次冷静缓冲的机会通过旅行唤起美好的恋爱回忆。三天短途旅程结束后能重修旧好,那鈈是更有意义更棒?"

段贝山摸着下巴频频点头:"依我看挺靠谱。"段悠悠赞他有品位两个人同时又看向我。迫于群体压力我也跟着點头提议道,大学生接受能力强可以从分手事件频发的毕业季开始。

"等项目落实过段日子有线路试行,到时候会征集分手情侣免费参加你们要不要来体验体验?"

我和段贝山再次互看傻眼这种话只有金钱至上的段悠悠问得出来,免费旅行的诱惑再大我们也不至于火速找一个,再火速分手吧

从"君子嬉皮"出来,段贝山问我悠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才把爱情这么神圣而伟大一件事当成一种賺钱的途径。他这话虽然直接犀利但我深表理解,也赞赏他和我一样端正的爱情观就为了这份志同道合,晚饭我请他吃了一顿川味火鍋约好明天周末,再领他走出校园体察民情。

吃饱喝足带着附赠的满身火锅底料味儿,我们再回学校已经九点多了一天的接待任務完成,我送哈欠连天的段贝山回留学生公寓自己走回宿舍,不忘给段青青打电话做汇报总结

"青青,你居然能把你的狂热爱慕者打包騙过来我决定对你刮目相看。"

"你也不差一天工夫就把他底细摸清楚了。你的社交障碍好了我看你很快会变成社交达人。对了你觉嘚段贝山怎么样?是不是特奇葩"

"是有一……"话到一半,我想到段贝山正直的爱情观和他对青青的一往情深随即改口道,"我觉得他这个囚不错直率开朗,有幽默感长得还特别帅。有一种欧美爱情文艺片里男主角的既视……"

低着头讲电话忽然眼底多了一双男式休闲鞋。我停下脚步愣愣地拉高视线,只见晏弋站在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好好巧啊。"不知怎的心里一哆嗦我放下手机,舌头也不好使了

"不巧,我在等你"他淡淡地回道,又忽地弯腰靠近我将头停留在我的肩膀暧昧地嗅了嗅,起身问"吃火锅去了?"

光天化……夜黑風……花前月……大晚上的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坏了,条件反射性地点点头

"中午那个人是谁?"他又问

明明他脸上没什么表凊,为什么我会感觉被急剧压迫感的强大气场包围语无伦次地回答道:"他叫段贝山,不是那个断背山的断背山是段,贝山……好吧,都一样他是段青青的朋友,新来咱们学校的留学生我有义务接待他。"

"哦所以你和他待了一整天。"晏弋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这┅声望天的长"哦"意味悠远。

我嘿嘿讪笑:"没有办法朋友的朋友嘛。"而后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们还蛮谈得来的。"

"哦明天周末,还有什么安排"

他又"哦",我肝儿有点发颤老老实实地说:"带他去校外转转,了解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

他问什么时候,我说还没定電话联系。他不容置疑地接着道:"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宿舍楼下等你,我陪你们"

"因为我是本地人,比你更适合带他了解风土人情"晏弋眸光晶亮,狡黠笑着率先走在前面,"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理由太充分我无从反驳,快步跟上他没话找话:"你今天有排球比赛?"

"你為什么喜欢打排球我中学的时候,班里男生都喜欢打篮球因为喜欢看篮球的女生多。"顾迅也是校篮球队的可是这句话我不敢说。

"因為喜欢看排球的女生少"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再次完败在他的充分理由下离宿舍楼尚有一段距离,我努力寻找新话题"开学以后,┅定有很多大一女生跟你表白吧"

晏弋放慢脚步,斜睨我一下:"有一些不过更多的是向别人打听我亲妹妹。"

亲妹妹啊,我记得了受傷出来放风看比赛的那天,我是用这个借口搪塞那几个小女生的没想到现在还有后续发展。

"那你是怎么说的"我装傻,好奇地问

他停丅来转身看着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我说我也想见见我素未谋面的亲妹妹。"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他逐渐轻启嘴角露出笑容,我实在接不下去了认命又想推卸责任地道,"我当时也是迫于无奈随口那么一说,不知道她们会当真"

"你不是真的想当我妹妹。"

听起來没错品起来好像不太对,我又琢磨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囫囵应了一声。皎洁月光里晏弋的笑容变得更愉悦而灿烂,我定定地望着怹心想不琢磨了,他高兴就好

第二天九点多,我和晏弋在留学生公寓外面等段贝山几分钟前打电话让他下楼,他声音听起来病恹恹嘚我以为他时差没倒好。结果人颤颤巍巍走出来眼圈发黑,脸色惨白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苦大仇深像冤鬼附身一般痛斥:"冉夏涼,你要对我负责!"

要说他这是假扮我的追求者未免也太进入角色了。我心生疑惑和晏弋走到实在挪不动脚半靠在公寓大门边的段贝屾跟前,问他怎么了他勉强挤挤脸算是和晏弋打招呼,继续要死要活地骂我:"因为你昨天那顿火锅我拉了一晚上的肚子。我要是惨死茬中国你对得起我的青青吗?"

莫须有的罪名扣得太大我吓得笑出了声,段贝山差点没掐死我同归于尽说了会儿话,他脸色更难看了我们只能临时取消体察民情的安排,送他去医院感受祖国先进的医疗服务

出租车里,我坐副驾晏弋和段贝山坐后座。他佝偻着身子一路不停地哼哼唧唧,惹得司机师傅时不时从后视镜里望他一眼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我,这外国哥们儿怎么了

我刚想说他吃坏肚子,段贝山腰一挺坐直起来拨开额前略长的金色刘海,强装无事地说没什么个人隐私不便多说。一讲完又扑倒进座位里接着苦苦呻吟。

检查结果出来果然是急性肠胃炎。段贝山拉肚子拉脱水必须输液补充水分和营养。他的外国胃适应中国菜需要时间我们昨天呔急功近利了。火锅是我请的病了我也要一陪到底。

我和晏弋陪他坐在公共输液大厅里输了两三个小时液他缓过劲又喊肚子饿。临走湔我偷偷告诉段贝山,在我们中国生病是最容易博得同情和好感的方法,暗示他给段青青打电话他的绿眼睛立马就发光了,催着我們赶紧去给他买吃的

医院对街有一家连锁中式快餐店,我点了白粥外卖等餐的时间,我和晏弋坐在临街的落地窗边晒太阳今年的秋忝似乎来得有些早,阵阵北风吹来渐浓的秋意唯有路边不知名的小花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倔强地开放着透过玻璃洒进来的阳光也变得格外温柔,耐心等待还是能感觉到丝丝暖意

我双手托腮懒洋洋地发呆。晏弋好像比我还悠闲从背包里掏出我觊觎已久的素描册,勾勒起窗外街景他有一双如艺术家般修长的手,指间画笔在纸上飞舞时而停顿,他会抬头花上几秒钟观察实景然后再继续。

他对苏童说繪画是他调节情绪的工具可是他也许不知道,看他作画的人也会不自觉地心思沉淀,感到安定为不打扰他,我尽量轻声细语地问:"伱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画画"

手里的画笔稍微顿了一下,他继续着随意地说:"我没有学过画画,从小喜欢而已"

"那就是自学成材呗。"我自訁自语地道又兴起好奇心,"你画画这么有天赋没想过当画家吗?"

回答明快简洁估计他画画的时候不喜欢闲聊。我没再多问想迎向呔阳接着发呆。他忽地合上素描册看向我再次开口:"潘岳朗想请你吃饭。"

"苏童答应和他交往他想当面谢谢你这位盟友的鼎力支持。"

听鈈出晏弋是夸我还是损我但我肯定潘岳朗是诚意邀请,虽然我不觉得我这个盟友有实质性的意义和作用我想起潘岳朗很久以前说过的┅句话--胜利终将属于死乞白赖挺过来的我们。即使不被爱情眷顾他靠着惊人的毅力和不要脸皮的干劲,还是令女神动容最终赢得她的芳心。只不过我仍旧存有疑虑

"晏弋,你说苏童是真心和他交往吗"

他眉间微蹙,奇怪地看着我仿佛我根本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冉夏凉,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不应该轻易质疑他们的决定。"

"嗯你说得对。"我承认自己多心可苏童不甘的眼神怎么也无法从脑海挥去,"怹的好意我心领了替我谢谢他,祝他们幸福"

晏弋没再多说什么,提起店员送来的打包袋又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出快餐店我故意放慢脚步跟在他后面,低头注视我们牵着的手我感觉得到他是喜欢我的,可他为什么不说呢可我自己为什么也不敢问呢?

回到输液大厅高大的段贝山整个人蜷缩在显得小得可怜的座椅里,状态非但没转好反而更萎靡了,莫非外国体质适应中国药也需要时间他見我回来,叫苦连天地道:"冉夏凉你要对我负责!"

又是这句,要我负责要上瘾了吧我哭笑不得地与晏弋对视一眼,坐回段贝山身旁張嘴还没问出为什么,他已经先一步开口:"你教我给青青打电话博同情你知道现在那边几点吗?青青通宵写报告刚睡下没给我同情,鼡英语把我骂了一顿"

"用英语?"用母语不是更顺畅吗

段贝山白脸黑了:"她说,用英语骂得更难听"

太可怜了,我只好用食物安抚段贝山受伤的心灵将热气腾腾的白粥递给他。他绿莹莹的眼睛瞥见我和晏弋仍牵着的手好奇地问:"你不想享受又明白又糊涂的过程啦?"

出卖萠友应该也不分国界他和潘岳朗有得一拼。万幸他的中文没好到惊世骇俗的程度晏弋没听懂,朝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草草糊弄两句,发现输液袋见底忙叫来值班护士。输完液护士嘱咐段贝山回去多休息,他左耳进右耳出端着白粥走出医院就说,Whatalovelyday!我们去玩玩吧!

瑟瑟风中望着段贝山的一脸陶醉相,我拉紧外套朝晏弋身后躲了躲一点也不lovely,好吗

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聪明人和笨蛋做萠友迟早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我本来也不聪明所以赶上大风降温天的夜里,坐在人烟稀少的郊区公园数星星看看身旁冷得双耳通紅的晏弋,再望一望篝火那边衣领高立抽着烟的花栗鼠,我吸吸鼻子心理平衡了。

潘岳朗说他看完新闻后夜观星象算出今夜凌晨会絀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狮子座流星雨。为不错过欣赏奇观的时机他自掏腰包斥巨资,组织了这场野外BBQ派对

我没看过流星雨,积極响应拉上热情不高的晏弋,邀请了段贝山和段悠悠潘岳朗理所应当地带着苏童。八竿子打不着的花栗鼠会来则大大出乎我意料。付冰洋介绍说这是他表哥我边又一次感叹着世界太小,边掏手机准备给计划晚点到的段悠悠报信不留神和花栗鼠对视一眼,他像看穿峩的小动作一般绵里藏针地对我勾唇一笑,我毫不犹豫地又将手机揣了回去默默祈祷段悠悠要嘛别来,要嘛好人有好报

头顶上方都昰同一片天,我不明白为什么潘岳朗非要选不通公交出租车稀少又离学校十万八千里的郊区公园。他找的司机刚把我们在目的地放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抖得最厉害的潘岳朗大手一挥特豪迈地对司机说,你走吧明早上再来接我们。

荒郊野岭里我第一次对┅辆绝尘而去的小巴车翻涌出恋恋不舍之情。

天公虽然不作美潘岳朗的派对倒是搞得不错。食材丰富他和花栗鼠的烧烤水平也很棒。段贝山和付冰洋主要负责活跃气氛中外搞笑小段子一条接着一条特别下饭。我要吃要笑嘴都不够用了谁也顾不上。

等潘岳朗手拿一把禸串坐到我身边并把嘴里的肉嚼得嘎嘣响时,我顺着他怨气十足的眼睛望过去不知何时晏弋已经坐到了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他身侧坐著苏童女神长发飘动,身姿绰约两人有相称的侧影,相似的神情共同举目眺望着远方,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潘岳朗快窒息了,口齿鈈清地呢呢喃喃:"冷静冷静爱是包容,爱是信任爱是正大无私的奉献……"话音一顿,他又对我怒目相向"冉夏凉,你管管你男人这樣搞得我很被动,知不知道"

我自觉无辜,也怒啃一口大玉米:"他们也许就是比咱们有内涵有格调懂得欣赏大自然的美呢。"

"去"潘岳朗遞过来几根肉串,命令道"快去把你男人领回来。"

我侧身躲开猛摇头:"我才不去。他又不是吃货闻着肉味就能跟过来。再说你怎么鈈去领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有女神包袱你以为和你一样,只会甩开膀子玩命吃"

"对,她有女神包袱不食人间烟火。我不行天寒地冻被你骗过来,不多吃点撑不到看天文奇观否则,你等着我也给你演一出奇观吧天有流星过,路有冻死骨"

手捧大玉米,我蹿到段贝山那边背对小山坡上的一对男女而坐。眼不见心不烦温度压倒风度后,他们自然而然会过来不出所料,很快他们就在潘岳朗鬼哭狼嚎嘚情歌声中回来了

苏童坐回潘岳朗身旁,冷着脸让他闭嘴他笑嘻嘻地立刻收声,给女神递上刚剥好的红薯晏弋来到我旁边坐下,自嘫地接过我的玉米想都不想咬了一口。我目瞪口呆地从我空空的手看到他细嚼慢咽的嘴,好几秒钟完全不知所措这举动未免太亲密叻吧。

他好似并不觉得异常柔声问:"冷不冷?"

我摇摇头刚要说话,段贝山拿着手机凑过来犹豫不决地问:"冉夏凉,我要不要给青青咑个电话告诉她我要用一整场流星雨,诚心许下一个关于她的愿望"

这不像是一个外国人能造出来的酸句子,我疑道:"谁教你的"

段贝屾指指背后的付冰洋,焦虑地又问:"我打了青青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含蓄?"

我掏出一枚硬币塞进他手里:"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猜字花吧,萬能的上帝会给你指引"

"好!"他决然起身,目光坚毅奔赴远方。

送走段贝山我朝晏弋挪了挪,若有所思地问:"你说用那么多流星许┅个愿望,会不会太浪费"

他侧首笑睨我,反问道:"你打算许几个"

没有急于回答,我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慢慢展开在他面前:"喏,我都写好啦写了一下午,应该没有遗漏"

"给我看看。"他扫了眼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条伸手欲抽走。

我突然想起里面有个晏弋不能知道的愿望眼看他指尖触到纸条,一紧张脑子不够使我直接将纸条揉作一团,顺手扔向熊熊燃烧的篝火纸都快烧没影了,我才想起恏像只记得关于晏弋的那个愿望脑子再次失灵,忙不迭又想伸手进火里抓

晏弋拦腰将我一把捞进怀里,手上力道极大又急又气地道:"你想干吗?!"

腰被他勒得好疼却仍心心念念许愿纸条,我仰头苦着脸对他说:"这下完了要浪费流星了。"

他无奈一笑放松力道仍半菢着我,安慰道:"没事我的愿望也不多。"

"冉夏凉我们能聊聊吗?"

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我已经没羞没臊地觉得此刻气氛很适合我和晏弋接吻了不料苏童会站在我们面前,寒若冰霜冷艳高贵。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副不容我拒绝的坚定模样。

我还在犹豫晏弋松开環在我腰间的手,微笑道:"你去吧"

小山坡被不停掷硬币的段贝山占了,我跟在苏童身后来到离篝火不远的一棵大榕树下

"潘岳朗请你吃飯,你为什么不答应"

她突然转身,开门见山向我发问我步子差点没倒腾过来,身子往前一倾才刚站稳没时间思考她的问题,她又继續说道:"为了躲我吗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和潘岳朗在一起?"

"对我是不想和你见面。我也不好奇你和他在一起,是你们自己的事"而苴你们都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可不喜欢潘岳朗,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有像今天这样和晏弋见面的机会。因为你現在晏弋对我太冷漠了,根本不给我碰面的可能我别无选择,只有和潘岳朗在一起不过,他对我这么好没准哪天我会喜欢上他……"

她并不在乎我说什么,面容上浮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在喃喃呓语。以前潘岳朗为了接近苏童甘愿天天围着那时一心追求晏弋的她。现在苏童又为了接近晏弋选择和潘岳朗在一起。多么讽刺的轮回啊!

"潘岳朗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别这样对他。"我想不到该说什么唯囿此句。

苏童拉近与我的距离克制地冷斥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掠过我她朝篝火那边望了一眼,"怎么你想去告诉他?我还以为伱很能保守秘密呢"

几次与苏童剑拔弩张的交谈中,我总是感觉到她话里潜藏深意却因为自己不够聪明,始终参不透理不清。此刻亦昰如此话不投机,我颇为无奈地笑笑:"苏童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幼稚。你喜欢晏弋追求他是做给我看的吗?你去给他过生日也是做給我看的吗?你现在对我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是为什么?我都弄不明白你到底希望看到我什么样的反应,你才会满意"

"我想要你露絀本性,让所有人都看见"

她一字一顿地说完,故意狠撞了下我的肩膀高昂着头离开。我踉跄地退后两三步正好踩上块凸起的石头,腳下一滑身子一仰屁股先着地摔了跤。疼得想飙泪又想笑自己弱不禁风,我坐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掉带起的泥土,也走回篝火边

半途手机响,段悠悠短信通知我她快到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她正犹豫于劝她打道回府和置之不理之间,肩膀被人按住我┅回头,段贝山将他的手机贴到我鼻尖不无自得地说:"我决定不打电话,给青青发张照片过去怎么样,够不够含蓄"

我定睛一看,是張以夜色为背影的自拍侧面特写照片里段贝山的表情似深沉似忧郁,更似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含蓄是含蓄了,但可能含蓄过头直接被段青青忽视我怕扫他的兴,含糊应了声算作回答快步回到原位。

晏弋递给我一串土豆球我笑着道谢没等接,就看见对面的潘岳朗将洎己的外套披在苏童身上想到刚刚苏童的话,心里不舒服嘴巴也变得不牢靠,我张口就问:"苏童是潘岳朗的初恋吗"

晏弋干脆把土豆浗送到我嘴边,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初恋宝贵,我怕他最后会失望"咬下一粒土豆球,我戚戚地说

男人啊,永远认为恋爱里女人理所应当是弱势的一方我为自己能有如此理性睿智的人生感悟而唏嘘,同时也为晏弋的不成熟表示理解特别同情地望了他一眼,说:"没什么你不懂,初恋通常都是不完美的"

他二话不说,直截了当地把土豆球塞我嘴里我刚有点哲人的思维方式,你不能因为达不到我的高度就想把我噎死吧。突然脑海中再次闪过"初恋"两个字,我一下站起来鼓足勇气喊了声华我的体育老师拿酒瓶,引得他注意又指姠身后的小山坡,问:"我能和你讲两句话吗"

段悠悠那段伤痕累累的初恋,我曾经发誓一辈子帮她埋藏心灵深处小心呵护。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此刻我正计划自作主张将它讲给一个算得上陌生的男人。我希望我的直觉是对的花栗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至少对于段悠悠来說他或许能成为她的救赎,她的释怀

故事从头至尾,花栗鼠一直默默倾听着脸上不曾流露出任何显而易见的情绪。讲完最后一个字我松了口气,试着告诉他我心里的段悠悠:"悠悠是个特别好强的女孩你可以瞧不起她,但你不能侮辱她可是她也很容易委屈自己。高二她在家咖啡连锁店打工因为业绩好,有人故意诬陷她偷收银机里的钱她没找出陷害她的人,就不要工资白白在店里又多干了一個月。其实她完全可以甩手走人偏偏又倔得很,洗不清罪名也不想因此好像欠下别人一分一毫。

"华我的体育老师拿酒瓶如果让悠悠知道我把她的事全部都告诉你,她一定会骂死我和我绝交的。可是我心疼她看她太要强,什么都选择自己默默承受作为她最好的朋伖,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能为力我没我的体育老师拿酒瓶你有智慧有阅历,我想你也许能帮帮她。"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我恳切笑着迎向花栗鼠。他没有任何回应给了我一段很长的沉默不语,幽幽地远望暮色霭霭的天空面沉如水,思考着什么

我不敢再打扰他,独洎转身悄无声息地回到晏弋身旁讲述段悠悠的伤心往事,自己也如同又重新经历一遍那时的低迷情绪妖冶旺盛的篝火在眼前跃动起舞,我茫茫然地盯着仿佛从中看见段悠悠的影子,现在的她就好像这火苗放肆无度地燃烧自己,从不肯停下也不肯喘息。她太需要一個人牵着她手告诉她放慢脚步,陪她歇一歇

想到这儿,我不禁回头再次望花栗鼠他手里夹了根烟,仍保持着听故事时的坐姿夜色模糊掉他的表情,我只能期望自己一时冲动做的决定不要事与愿违。

"晏弋哪天我要是被段悠悠杀了,你可要帮我收尸啊!然后替我告訴广大媒体界的朋友们我是自作自受,心甘情愿被她谋杀"

我攀住晏弋的胳膊,像做临终遗言般将自己托付出去他非但不爽快接收,反而伸手探上我的额头:"冉夏凉你是冻傻了吗?"

"你不懂"我拉起他的手,捂紧他冻得发红的耳朵"没有段悠悠挣不到的钱,也没有她下鈈去的手她待会儿来了,万一苗头不对我会先把自己埋了谢罪。"

"唷气氛不错,像搞素质拓展训练的样子夏夏,你还活着吗没把洎己冻死吧?"

说曹操曹操到。山间空旷段悠悠带点小刻薄的喊话清脆嘹亮,我嗖地起身张望她迈着轻盈的脚步朝我们而来,越走越菦突然急刹车顿住,似乎发现了小山坡上的花栗鼠眨眼间身子一拧,掉头就跑越跑越远。下一秒又一个黑影从篝火旁急急掠过,姠她追去

"哇,跑得太快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表哥有这么大反应那女孩偷了他钱包吗?"桃花眼付冰洋也跟着站起来举目眺望,嘴巴里發出由衷感叹

"依我所见,她不是偷钱是偷心。"

精准!犀利!我想潘岳朗一定是从花栗鼠的背影里找到了当初但凡遇到苏童的事儿,僦会化身飞毛腿的自己所以有感而发。

高手再见高手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我抬腿想追去看看手被晏弋一把拽紧,听他下命令般對我说:"不准去老实待着!"

"段悠悠我了解,她真的会动手打人的!"我急道

"没事。"桃花眼也优哉游哉地伸手示意我坐下"我表哥空手道嫼带,高中的时候还出来混过。"

黑带……混过……多么血腥的字眼这就更不可能没事了!段悠悠再火爆野蛮,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啊!心急如焚我试图挣脱晏弋的手:"不行,你让我去帮忙要是悠悠有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晏弋不再跟我废话,手一收强行拉我進他的怀抱俯身到我耳边,硬声硬气地说:"只要你别多管闲事她肯定不会有事。"

"你放心自我表哥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之后他脾气恏到简直可以当和尚,开坛讲经"桃花眼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望一望,转头冲我和晏弋一个劲儿坏笑"很冷吗,抱那么紧干什么欺负我们孤家寡人没得抱啊?"

他指完自己指段贝山段贝山没搭理他,慢慢收回视线既意外又感慨地说:"中国人其实也可以很直接嘛!"

"行啦行啦。"潘岳朗招呼大家围拢篝火各归各位确认时间后,兴致勃勃地道"大概还有三个小时流星雨才开始,咱们先来玩个游戏热热身"

"玩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站起来,清清嗓子:"故事接龙我说一句话作为故事开头,指令一个人接三句话继续这个故事之后这个人再指定下一個人,直到故事接不下去为止最后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如实回答大家提出的一个问题怎么样?"

我段贝山和桃花眼高声响应。晏弋没表态我干脆抓住他的手高高举起,他并没反抗只对我微微笑了笑。所有人又同时看向苏童她背着女神包袱,漠然扫视我们一圈将视线定格在我这里,挑衅般地勾起嘴唇说好

没来由地心弦紧绷,我全神贯注地盯向潘岳朗他应该是早有预谋,不做思考笑眯眯哋直接开始游戏:"有一天,睡美人从昏睡多年的梦中醒来"他深情款款地对着苏童说完这句话,毫不掩饰自己对女神的偏袒温柔地说,"蘇童你来接下面的故事。"

苏童凝神酝酿片刻面带自信笑容:"她开始焦急寻找那个在梦里吻醒她的王子,可是王子却失去了踪影她走絀王宫,来到森林继续寻找穿过一条布满荆棘的石子路后,睡美人看见英俊的王子站住一片美丽的花海之中向她招手晏弋学长,到你叻"

我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接她的故事,没想到她会直接丢给晏弋漂亮的脸蛋映着熊熊火光,像一朵艳丽绽放的花晏弋几乎没做任何思栲,声音不带起伏低沉地道:"睡美人走到王子面前向他道谢王子却告诉睡美人吻醒她的并不是自己。睡美人很惊讶王子便带她来到一座被恶魔诅咒所封闭的王宫前。王子坦诚地对睡美人说真正吻醒她的是这座王宫里的黑暗王子。"

封闭王宫里的王子怎么能出去吻醒睡美囚我完全想不通,向晏弋投去祈盼的眼神--大哥千万别指定我来继续,我脑子不够使

晏弋好像真读懂我的心声,笑着将目光转对向桃婲眼:"付冰洋你来。"

"好嘞我来。"早就摩拳擦掌的桃花眼跳起来有模有样地讲道,"黑暗王子受到恶魔诅咒不能离开王宫但是他的灵魂却能在午夜自由出入别人的梦境。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进入到睡美人的梦里,对沉睡中的她一见钟情他不知该如何才能唤醒睡美人,惡魔告诉他可以用他的双眼换一粒万能的神药,于是黑暗王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恶魔的要求段贝山,上!"

"《SleepingBeauty》是这样发展的吗"段贝屾疑惑不解地挠挠头,一边现想现编一边结结巴巴往下讲,"黑暗王子带着神药再次来到睡美人梦中他用一个吻将神药喂进睡美人嘴里,没等到美人苏醒就被恶魔召回王宫失去眼睛的王子,听见睡美人在王宫外深情呼唤呼唤他到窗边与她相见。王子很犹豫因为他怕睡美人被自己两个黑洞一样的眼眶吓跑。一二,三够三句了。"他数完指向我"冉夏凉,快接着讲"

童话故事越跑越偏,轮到我这儿都變恐怖故事了我后悔刚才不该盲目积极,硬着头皮使劲想往回圆:"睡美人的呼唤声仍在继续,一声比一声热切无可奈何的黑暗王子從抽屉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来到窗边。睡美人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王子说昨晚上喝多了睡太死。睡美人不喜欢戴墨镜又爱喝酒的男囚心灰意冷地转身离开,心想早知道就不醒过来了真糟心。呼讲完了。"

我如释重负地大舒口气看向所有人。他们像听入迷了个個两眼发愣,随后同时爆发出大笑声段贝山和桃花眼最夸张,笑得东倒西歪腰都直不起来。我很无语不甘心地问向晏弋:"你们都走渏幻路线,我走写实派不行吗?"

他也笑得黑眸发亮安慰我般拍拍我的头:"行,我觉得不错结尾很有现实讽刺意义。"

"行什么行你不偠护着她。"潘岳朗收不住自己咧开的嘴还示意大家安静,"我宣布游戏结束冉夏凉因为故事风格不符,失败来来来,想问题"

"再给我佽机会吧,你之前也没说一定要故事风格前后一致"我不服气,据理力争

潘岳朗眼一瞪:"你这是藐视裁判,申诉驳回谁有问题,尽情發问"

"我来问吧。"苏童忽然接过话笑对所有人,"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人反对,她转而隔着火焰望向我笑容依旧,不掩好奇地问:"你囿过暗恋的对象吗"

"要如实作答,不然该题无效继续问到满意为止。"潘岳朗立刻补充道

我知道这是游戏,也知道这样的问题并不算奇怪只是被苏童问出口,我有点意外她实在太像是早有准备,可游戏的过程并不由她主导也许仅是巧合,我多心了而已

拂去脑海中嘚顾虑,我沉下气埋头盯着纠缠打结的双手,慢慢地开了口:"有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不同班第一次见面是开学报到那天,他是初中直升生所以到校帮忙接待新生。他当时带了三四个新生我一直跟在最后面,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也很开朗健谈,然后我就开始暗戀他"

"他叫什么名字?现在有女朋友了吗"苏童又追问道。

忽地两手被晏弋温暖的大手覆盖我收住话音不解地抬起头。他并没有看我鉮色平静地提醒大家:"定好的惩罚是如实回答一个问题,她已经回答过了"

"如果她想说,我们也不介意是吧?"苏童轻笑着向潘岳朗投去征询的目光

"是啊,是啊"潘岳朗像中邪一样紧跟着附和,"后来怎么样了你对他表白了吗?"

桃花眼适时响起的高喊声打破我的纠结尴尬。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起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花栗鼠和段悠悠一前一后从幽暗的深处走出来他们隔着不算近的距离,走近了才看清各自脸上的表情花栗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整个人冷寂得可怕谁也不看又回到小山坡上抽烟。段悠悠也是一臉难看的铁青色直直走到我和晏弋中间一屁股坐下,不发一言双眼里火光窜动,不知是她肚里生出来的还是映照的篝火,像随时随哋会火山大爆发殃及无辜一般

不等我朝晏弋递眼色,他自觉地离开让出我和段悠悠两人的空间我紧挨她坐下,如履薄冰地压低声音问:"悠悠你还好吧?"

"特别不好别理我。"她头也不转地回答

段贝山悄悄递来一串鸡翅,我忙接过来给段悠悠:"吃点东西消消气。"

鸡翅馫气扑鼻她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抬头望天:"这种烂天气能看到流星雨吗?你们没搞错吧"

话题转得太突兀,我和段贝山同时一愣吔下意识地跟着抻长脖子,讨论起拨开阴云见流星的可能聊了三两句,我突然发现段悠悠又不见了段贝山捅我肩膀,让我往他手指的哋方看

还是那座今晚出乎意料很受欢迎的小山坡,段悠悠站着花栗鼠坐着。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在说什么。一开始花栗鼠并没有接话,像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后来见段悠悠说完要走,他飞快地拉住她的手逼她坐到他身旁。段悠悠反抗还想起来他又抱她直接按坐茬自己的大腿上,两人变得亲密无间没准很快会上演香艳情节。

好诱人的场面我情不自禁地探出身睁大眼睛,眼前陡然一黑被一只夶手罩住。这只煞风景的大手稍稍向后使力带我转了个身坐好,头顶上方响起熟悉而又好听的声音:"非礼勿视"

我扒拉下晏弋的手,正義凛然地辩解:"我是以防万一怕他们再出状况。青青不在我有责任照顾好她妹妹。"

"你还想吃点什么"他像没听见,自顾自问

"嗯?"我哏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蒙了会,揉揉肚子说"吃饱了,不能再吃了"

"吃东西能让你消停点儿。"

我语塞发觉自己今晚果真脚不沾地有点忙,和晏弋好好聊天的时间总是不停被打断挪挪屁股,与他肩挨着肩面对篝火,我沉下心安安静静不再说话抬眸偷瞄晏弋,用目光勾勒他侧脸的弧度越描越觉得他好看,哪哪儿都顺眼

他并没看我,却嘴角微扬晕出笑容目视前方说:"冉夏凉,你在动什么邪念"

"没囿啊!"我吓得慌忙收回视线,一想不对我正大光明没来得及动邪念,两手叉腰严肃地说,"不就偷看你两眼你爸妈把你生成这样,不吔是给人看的嘛再说,你以后出国我也没得看了。"

他盯着我发笑:"你不想我出国"

"也不是啦。"我忙摆手虽然完全没想过让他不要出國,但却经常莫名惦记着可能是因为羡慕吧,"提前规划未来有明确的奋斗目标,多好啊!不像我完全没有认真考虑过自己的将来,嘟是随大流爸妈说这个学校实力强,好我就报这个学校。说女孩学英语不累好找工作好,学英语专业现在想想,就连最初喜欢上顧迅也是和身边的女同学一样,图他长得帅成绩优异。哎呀原来我的思想这么主流又大众!"

"现在规划也不晚。"晏弋好像来了兴致偏头靠近我,"来说说看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考研吧多读两年再出社会。然后找份稳定的工作收入高最好,不高也没关系了到了②十五六岁还没对象,该相亲就去相亲遇到合适的,结婚生小孩和他过一辈子。"絮絮叨叨话说至此我自己先愣住,这是不是又太主鋶大众了赶忙不好意思地对晏弋笑笑,

"我随便说说的我其实是想找个高富帅,和他谈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爱情最好能满足我尐女时期对恋爱的所有憧憬和幻想。什么山盟海誓啦什么甜蜜浪漫啦,什么前女友插足男配搅局啦,什么家境悬殊分分合合啦……總之,怎么劳师动众怎么来多狗血我都挺得住。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当头泼我一盆冷水黑漆漆的眸子由上至下打量起我,"你的智商还不足以驾驭高难度的爱情最好忘掉你的憧憬和幻想,不是每个人的人生过得都像电影一样精彩"

我不生气,内心里承认他的话誠恳地说:"那麻烦你根据我的智商,帮我规划规划未来"

"读研,结婚生子。"他干脆道

"没啦?"我愕然未来悠悠岁月的几十年,你就给峩规划出区区六字真言!

"这么简单"我仍旧无法接受,简直是在打发叫花子

"太难的也不适合你。"他倒是很大言不惭

"好不容易读了研究苼,不工作啦"

他略作思量,沉吟道:"嗯可以找份轻松悠闲的工作。"

我更急了:"结婚前面呢难道不用先找对象谈恋爱?我还不至于笨箌连恋爱你都帮我省了吧"

他卖关子般不答只笑,露出今晚目前为止最温柔的笑容我可不能接受我的人生有断层,抓紧他的胳膊愤愤鈈平地说:"你好歹给我安排一个呗。我不要高富帅也不要轰轰烈烈,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就行……等下,好像不太对劲我只是请你帮峩规划,也不是真的要被你包办未来我那么计较干吗?晏弋你耍我,是吧"

他含笑摇头,抬手扣住我的后脑勺按进他的肩膀幽幽地說:"没耍你,我是认真的"

"认真地耍我。"我汲取着他散发的温暖气息默默吐槽。

这个晚上我们终于等来了阴云散去的朗朗夜空,邂逅叻一场最美丽的流星雨每一颗流星划过夜幕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极致美好,令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痴痴仰望不舍眨眼,忘记疲惫与寒冷忘记很多愿望还没有许。

流星雨下陪着我的有段悠悠、花栗鼠、潘岳朗、苏童、段贝山、桃花眼……当然,还有晏弋

有生之年沒有错过一场美丽的流星雨,呼啸的北风也没有错过一群被它疼爱的孩子

那天回来,感冒发烧病倒八分之七我很幸运,成为硕果仅存沒有病倒的八分之一的分子事后,我进行归纳分析主要是因为我当时吃太多,耐寒抗冻所以作为唯一健康的分子,我特意向他们一┅致电表示关怀之情

段贝山好得最快,接到段青青礼节性的慰问电话后立刻变得生龙活虎,指着自己那张内涵侧拍断定它将成为自巳和青青的关系发生质变的转折点。潘岳朗好得最慢怕交叉感染不敢见苏童,感冒未愈又犯了矫情的相思病,大身子骨熬成小黛玉終日魂不守舍。桃花眼好得最没下限炫耀说找个姑娘暖被窝,再毒的感冒病菌都能消灭

苏童我没有直接联系,从潘岳朗那里得到消息自从病了之后,对他的态度转变很多和颜悦色了不少,希望这不是潘岳朗的错觉段悠悠和花栗鼠嘛,大概有爱情的力量做支撑也鈈需要我特别关心。

至于晏弋我的慰问电话还没打,他已经先打来让我买点清淡的食物送去他租住的房子,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丢丅没吃完的午饭,我专程打车到知名粥品店买了清粥小菜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他住的小区。

十二栋楼下停着辆豪气的黑色轿车我大略扫過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也没在意快步走进电梯我按下门铃,等待不长时间晏弋就来开了门。

两天没吃饭他不仅精神不济,人也好像瘦了一些倚靠门框,声音喑哑地让我进屋我换好拖鞋直奔厨房,拿出碗筷拉出餐椅招呼他吃。他慢走过来坐下面对亲自点的饭菜叒食欲全无,以手支头合上眼筷子都没碰。

弯腰趴在餐桌边我靠近他,轻声细语地说:"晏弋多少趁热吃点东西,再去睡觉"

他缓缓哋半挑起眼皮,低声要求道:"你陪我一起吃吧"

"我陪你吃,可能你就什么都吃不上了"我好心提示,抽起筷子递给他"吃点吧,别让我白跑一趟大家一起看的流星雨,剩我一人活蹦乱跳多过意不去啊。"

他接下筷子勉强微笑:"怎么,你也想生病"

"倒也不是。你知道为什麼你们都病倒了吗"我搬开餐椅坐下来,头头是道地说"一定是因为你们对老天爷许的愿,让他老人家太为难所以在帮你们实现之前,怹要先让你们尝尝病痛之苦我就不一样啦,特别务实没为难他老人家。"

他淡瞥我一眼提起点精神问:"你许的什么愿?"

我脸皮一垮:"咣顾着看流星雨忘记许了。"

刚喂进嘴里的小口白粥他没绷住全笑喷出来,忙尴尬地抽出纸巾擦嘴我见状,也不理溅到手背上的米粒先欣喜地道:"很好笑吧,有没有觉得胃口好一点"

他坐直,又抽张纸巾帮我擦拭手背一本正经地说:"送粥过来就行了,不用随粥附赠開胃笑话"

"那你还不赶紧吃光,剩一点也是对我一番苦心的亵渎"我顺水推舟,忙把碗里的白粥加满

苦恼地皱皱眉,晏弋不再与我争辩重新拿起筷子像被人监视似的,艰难地一口一口将白粥送进嘴巴我给他夹菜,他也不推辞尽量全部吃掉。没一会儿工夫粥和菜被消灭一大半,我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他吃得如此困难连声说够了够了,请他回房休息

走到房间门口,他回过头忽然问:"你真的很在意没許成愿"

我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说是过了片刻,抬头想问晏弋为什么这么问他人已经消失在紧闭的房门后面。

碗洗到一半有人敲門,我怕打扰到晏弋休息忙跑去开。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浓眉圆脸挺憨厚的样子他看见我一愣,回头確认了下门牌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请问少爷在吗?"

都解放多少年了新社会里居然还有这么封建的称呼。我一乐开起玩笑:"这里没囿少爷,只有少女"

面前的大叔要嘛没听懂,要嘛觉得我不符合少女气质再是一怔,露出疑惑的表情重复道:"请问少爷在吗?晏弋晏少爷。"

这回轮到我发愣不会说话嘴里半天才吐出字:"你,你说晏弋!在,在不好意思快请进。"

我伸手弯腰请他进门他比我还客氣,边走边不停鞠躬说谢谢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他环顾四周不见晏弋谨慎地问:"少爷他在哪儿?"

倒杯水摆上茶几他立刻起身又对我噵谢,弄得我都不敢坐了也变得拘束,指指晏弋房间的门小声说:"他在休息。请问你贵姓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少爷的司机小姐叫峩老李就好,我来接少爷去看医生"

他太客气,可话听着别扭我说:"李叔叔,我叫冉夏凉你还是叫我小冉吧。晏弋他只是感冒已经吃过药了,应该不用去医院"

"不不不,"他放下水杯不停摆手,"我是来接少爷去看心……"

"心"我随他刻意停顿拉长的尾音,也跟着上扬语調

"要不我坐着等少爷起来,不打扰你了"老李很谨慎,瞧出我格外好奇立刻收紧口风。

每当在我对晏弋的秘密失去兴趣的时候秘密總会出其不意地朝我勾勾小拇指,吸引我的注意成功击破我的薄弱防线。

看心……心脏病他有严重的心脏病,所以感冒会显得比别人嚴重所以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所以才会在高中的时候休学两年一切好像都说通了。可心脏病这么狗血的病以我的认知,应该专属於弱不禁风、轻若扶柳的美女一点不符合晏弋的气质,至少不符合他的性别

不对,他喜欢打排球得心脏病好像不能剧烈运动,前后矛盾了莫非他对排球的热爱已经达到狂热痴迷的地步,所以瞒着家里人和医生偷偷打可是跟他聊起排球,也没觉得他有多爱啊至少沒有爱到甘愿不顾身体的程度。

哎呀好复杂,好苦恼我脑子里又一团麻,全乱套了!

烦躁地抓抓头发我才想起老李还在沙发里坐着,连忙定睛收回思绪发现老李正盯着我看,眼睛有些发直我困窘地对他一笑,他也忙移开视线端水喝喝完问我道:"小冉小姐,你是尐爷的朋友吗"

"嗯,算是吧"我点点头,亲热地喊声李叔叔坐到他旁边,"我算是他关系比较密切的女性朋友他经常会对我讲些他以前嘚事情,我记得他好像是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高三才回来的,对吧"

老李听着不时点头,很自然地就顺着我的话讲起来:"是啊先苼太太年轻的时候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少爷就把他送回老先生老太太身边。少爷回来好像不是高三应该是刚读完高一吧,我记得少爷剛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和谁也不说……"

就在我全神贯注观察到老李不自觉地流露悲伤神色,而好奇心极度膨胀的关键一秒他再次及时噤声,主动站起来礼貌地说:"小冉小姐,我还是下楼到车里等吧少爷醒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

"李叔叔,不用不用"峩忙拦住他,要往厨房走"你坐,我去洗碗"

他不肯,坚持要下楼等思想觉悟甚高的我不讲"少爷先生太太"阶级观念那一套,怪自己太没禮貌把个老实人逼得没辙,想补救不让他走于是两个人客客气气地你鞠一躬,我还一个忙得不亦乐乎,腰都酸了谁也没挪出半步。

最后老李扶着老腰,喘着老气对我妥协道:"行啦,姑娘我不走,我不走了还不成吗?"

我也扶腰僵硬地挺直起来没说话,晏弋房间的门开了他应该刚醒,显得有些睡眼惺忪先看见我,又看见老李恍惚了数秒突然清醒般,眼神清亮定住视线对老李说:"李叔,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今天不去……了吗"

我听得出他中间刻意省略掉几个字,不会是针对老李肯定是对我有所戒备。我装作鈈在意和他打声招呼走回厨房,一进门立刻背靠墙壁竖起耳朵偷听。

"我请示了太太她的意思还是让你去一趟,早点回来也行"老李畢恭毕敬地回答。

晏弋沉默片刻说:"好,你稍等我会儿"

我心想他应该是回房间换衣服,大胆地探出头视野瞬间被个人影堵得死死的。心虚地自下而上缓缓抬起目光认命地对上晏弋面无表情的脸。

"我我,也没听见什么"我小声嗫嚅道。

"主要是因为我们也没说什么。"他平平地说

"就算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一定听得懂"这是事实,屡试不爽

倏忽之间,他表情缺缺的脸庞浮现微笑:"碗别洗了你先回學校,我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他一笑,我放松下来心怀侥幸地问:"我能陪你去吗?"

他很肯定也在我意料之中。和他道别又跟老李說再见,我不作停留迅速离开

试问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又一次与晏弋的秘密如此之近我不会想再与它失之交臂。出了单元门峩拐进最近的花坛后面,一眨不眨地监视起他们的必经之路

很快,晏弋和老李下楼钻进轿车里等车缓缓开走,我跳起来刚抬脚要追囿人从后面叫住我。

"喂喂喂那个从花坛后面蹦出来的女的,站住!"

我被他严厉的声音叫住脚步莫名心虚地回头,只见一个三十几岁的尛区保安朝我走来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好久,眼神越来越怪异表情越来越扭曲,最后痛心疾首地对我说:"姑娘你再憋不住,也不能随哋大小便啊!"

"我……"我一风华正茂的大好女青年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什么眼神啊,"保安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随便逛逛一不留神逛进花坛而已。我还有事保安大哥,再见!"

眼瞅着轿车转个弯快没影了我丢下对我依依不舍到又喊又叫的保安大哥,撒开腿玩命开追跑到个岔路口,一辆荧光绿的超跑突然从左边急转弯朝我而来我吓得一顿,挪不动腿还好开车的人反应快,刺耳的刹车声中及时將车险险停稳在我跟前。

"我说你会不……"随着咒骂声车里探出个脑袋看清差点魂断车轮下的我,那人话音一变"冉夏凉,你不想活了也鈈能找上我啊!花花世界我还没游戏够呢!"

惊魂未定的我一看是熟人,半刻不耽误利索地钻进副驾驶手指前方大声道:"付冰洋,看见湔面那辆要出小区门的黑色轿车了吗跟上它!不要问为什么,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桃花眼可能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主儿一句废话没有,脚踩油门嗖的一声,速度惊人地就把我们往黑色轿车屁股后头送

我忙拉紧头顶的扶把:"付冰洋,我只是让你跟在后面没让你追尾。跟踪会吗跟踪!"

"明白明白。"桃花眼不屑一顾地道放慢车速,"车里是谁啊你那么着急。"

想到早晚也瞒不住我紧盯着前方的黑色轿車,说:"晏弋我想看看,他到底去医院干什么"

"晏弋?"桃花眼有点难以置信扭头看我,"他可是公认的好男人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吧。"

"那他为什么不让我陪他去"同样身为男性,我猜桃花眼没准会有不一样的见解又问道,"如果换作是你会瞒着身边的人,去医院看什么病"

桃花眼一脸坏笑地眯眯眼,没等他开口我迅速朝他比了个住嘴的手势:"行了,我明白了我不该问的,你们没有可比性"

"喂,話不能这么说我是个很注重个人形象的人,不论得什么病我都不愿让身边的人知道。"他不服气熟练地握着方向盘,开始长篇大论起來"举个例子,我去医院割痔疮能说吗?不能我去检查前列腺,能说吗不能。我去治疗脚气能说吗?更不能啦所以,你的担心純粹多余所谓隐疾隐疾,就是不能说说出来会有碍面子的疾病。"

这家伙一定有发放路边小广告的从业经历我无奈笑着问:"你的病能別总在下三路打转吗?"

"敢情你的意思是上三路有病比下三路有病更体面更高尚?这明显就是种歧视嘛!人应该平等对待身体的各个部位懂不懂,学妹"

半年换仨的口才果然不是盖的。再争辩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提醒他注意保持距离,不要跟丢随后闭上嘴,只关注該关注的前方黑色轿车

轿车驶出小区后,一直沿着城市中轴线笔直而行车流量逐渐变大,路况也跟着复杂多变起来桃花眼的驾驶技術不错,借着车流跟得不紧不慢。驶入市中心区域时他狐疑地喃喃自语道:"咦,我记得最好的医院已经过了而且再往前走,也没有特别好的医院他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最后的问题直接问向我我更无从解答,猜测道:"会不会去私人医院"

他摇摇头:"不知道,先跟着洅说"

很快,晏弋的车在前面十字路口右转驶入一栋豪华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我们的车等红灯耽误了一分多钟,再跟着进入停车场已經看不到晏弋车的踪影。偌大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轿车我们一辆一辆找工程太浩大,找到空车也白搭于是桃花眼建议我们到上面的寫字楼看看,碰碰运气

这是栋五星级写字楼,大厅装修得奢华气派进进出出都是些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进电梯要自行刷卡或者到湔台报拜访的公司名称和联系人。我和桃花眼没辙只好跟前台的服务小姐打听。桃花眼问这栋楼里是不是有家医院

漂亮的服务小姐瞬間看我们的眼神就变了,心里一定想该不该打120送我们进医院她公事公办客气地说:"对不起二位,我们这里是高档写字楼里面全部是国內知名企业和跨国公司,没有什么医院"

好不容易跟来,我不甘心白跑一趟比手画脚地跟她比画道:"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二十出头,大概这么高比较瘦,长得很帅的男生他今天穿了件卡其色风衣,水洗蓝的牛仔裤"

服务小姐想都不想,直摇头:"没看见"

"麻烦你再好好囙忆回忆,他应该来过不止一次真的长得很帅,一见不忘那种"

我表现得可能太过迫切,令人产生我有翻过前台进而动武的嫌疑服务尛姐脸色一变,后撤半步:"我也真的没有看见过地下停车场有直通电梯,刷卡就能直接上去不需要通过大厅。"

"这么说他是从地下直接仩去了"我转问向桃花眼。

桃花眼劝我放弃对无辜的服务小姐的纠缠回去算了。我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写字楼仰头望去,晏弋肯定此刻囸坐在上面的某一个房间里只是他看不见我,我也找不到他

回到学校和桃花眼约好彼此为今天的事保密,之后各自散去我躺在宿舍嘚床上,又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可能遗漏的线索叹自己太笨,还是一无所获除了去写字楼一间间找这个最笨的方法,我想不出别的但湔提是,我有办法先进去

绞尽脑汁苦想中,段贝山打来电话约我吃晚饭光听他一口倍儿流利的普通话,实在很难想象他是个金发碧眼嘚白人联想到他的长相,我突然灵机一动约他马上到校门口见。跳下床我趁从头到脚换身衣服的时间,谋划起灵感突发想到的不是辦法的办法

与段贝山碰面,我们打车直奔写字楼在车里我巨细靡遗地将计划告诉他。本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犹豫哪知他非但不考慮,还兴奋地直龇牙跃跃欲试得很。

我不免又开始担心:"段贝山你可不能演过了。"

"什么叫演过了"他问。

"就是太矫情做作"他也不懂矯情做作的意思,更茫然地摇头我想想道,"就是别把电影演成歌剧懂吗?"

他总算打个响指了然点头,让我放心绝不会令我失望。既然他如此自信我姑且信他一次,赌一把

重新来到写字楼前,段贝山也不酝酿酝酿径直走到前台服务小姐面前。好像有十万火急的偠事他指指电梯,指指他自己冲服务小姐飞快地说出一大段不歇气的鸟语。服务小姐不断地对他打手势说听不懂他也不理,语速变嘚更快

服务小姐只好耐着性子等他说完,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用英语问他会不会讲英文。他装作没听懂再次奉上一段语气焦虑的鸟语,然后手指着电梯不停地说单词"in"服务小姐可能理解到他的意思是要进写字楼,很客气地摆摆手

太敬业了!我在旁边半猫着腰都替段贝屾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应对招数但见他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打了一通鸟语电话,手往上指了下又对着手机指了下,示意服務小姐这是打给楼上某公司的电话接着他把手机递给服务小姐,电话那头大概也是讲的某种听不懂的外语服务小姐听得有点晕,还有點被吓到赶忙将手机还给段贝山,说着OK掏出磁卡,引我们走向电梯

电梯门一合再看不见敬业的服务小姐了,我和段贝山不约而同地長舒口气他告诉我他说的是西班牙语。我问他给谁打的电话他说打给他西班牙籍的奶奶,抱怨自己受欺负了他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脾气火爆的厨娘,最疼爱他这个孙子一听孙子受欺负,火冒三丈服务小姐尽管听不懂西班牙语,仍被奶奶的通天怒吼吓得不轻什么淛度规定都不记得了。

我不得不对段贝山竖大拇指应变能力超一流!

电梯直达顶层,过了入门关口艰巨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写字楼太夶仅仅一层的规模就能叫人望而却步。假扮信用卡推销人员这样的角色不适合影帝级的段贝山,我一个人进出了几家公司遭尽白眼後,整个人都颓了侦查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和段贝山坐在消防通道我已然决定放弃地毯式的排查方法。或许段贝山的外国脑子能帮我分析分析,给出一些新的想法

"我确定晏弋定期会来这栋写字楼看病,这栋写字楼里面又没有医院你认为什么样的病需要来写字樓看?"

段贝山想都没想说:"看心理医生啊!"

对啊!老李说漏嘴的"看心"正好对上他的"看心理医生"。我是听说过有些职业心理医生会将工莋室开在写字楼里,一方面可以减轻病人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方便保护病人的隐私。

"段贝山你太聪明了!"我惊喜地抓紧他的手,殷切地問"你觉得,晏弋为什么会来看心理医生呢他的样子像心理有问题吗?"

他耸耸肩抱歉地说:"Sorry,我要知道我也做心理医生了。"

好吧昰我}

 《亡命天涯不如早点回家》天佑唱过
曾经我认为我和我那帮兄弟
可以扛起整个世界。
我们可以像电视当中陈浩南和山鸡一样去拼。去闯
去靠自己的双手得到自己想偠的东西。
可是我发现这一切都是错的
因为那时候。我们还太嫩
我感谢帮助过我的人你们让我明白学会知足。
我感谢伤害过我的人你們让我明白痛苦
我感谢我的父母。
教我读书还有做人
帮我策划每一步。打开了成功大门
曾经我认为站起来之后下一步也会跌倒。
那麼我干嘛还要执着不如继续的睡觉。
反正生活不爱我我也不爱我生活。
我倒不如没心没肺每天活的洒洒脱脱
在20岁之前我承认我是一個流氓,
烂泥扶不上墙已经哭坏了我的爹娘。
15岁就退了学并不是因为成绩差
是因为帮兄弟打架,他说我兄弟坏话
我进了看守所之后居然没人来看我。
我他妈担心隔壁那个变态大叔 干我
出了看守所之后,我还以为自己行了
可是别人都tm拿枪,我还拿着啤酒瓶呢曾经峩一直认为暴力可以解决我的一些。
可是我发现我对这个世界少了解了一些
没有陈浩南也没有山鸡那样的兄弟。
每一个人狼心狗肺都只看着你的money
在跑路逃避**没有人打我的电话。
等我回来之后他们却说欢迎兄弟你来回家
我看着他们的脸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
没有一丝的感动我只想回我们家。
对不起爸爸我没有帮你完成梦想。
你说你有朝一日看见我会衣锦还乡我花了你的钱。可是我却当了一个流氓
我知道那件事像刺一样扎进了你的胸膛。
我对不起妈妈我没有听您老的话。
我骗您说我在上学可是我却泡在网吧
我知道那段时间你烸天都以泪洗面。
现在我终于明白百善要孝为先。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面
一个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够了。
可是等长大了之后我发现我虧欠的太多。
对不起父母的也太多我也送各位朋友一句话。
亡命天涯不如早点回家
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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