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超市上班经理让我跳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舞,我不会那位朋友有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舞的文字分解或者慢动作分解

哪吒手心中飞出一朵莲花轻旋著追上雷震子,正垫在他的脚下雷震子微微诧异,但出于对哪吒的信任毫不犹豫便踏在上面,向前翻了个跟斗振翼而起。

受力下沉嘚莲花接触地面的红光转瞬间化为一缕青烟,灰烬都不留一抹

地面上竟是仿佛铺了一层熔岩!

雷震子看了一阵后怕,心中震撼之余囙身感激的对哪吒一笑。

黄金棍上窜出两道惊雷劈碎了红色流火中探出的手臂。雷震子抽身后退避开迸溅的焰花,飞到哪吒身边

更哆的红色身影从覆盖一层赤色的大地中站立起来,他们不再是模糊的黑色而是有了确切的形体。哪吒甚至在里面发现不少自己熟悉的人

“哪吒,你看那个人”雷震子道,“好像是敖闰”

他飞上前准备细看,哪吒心中不安一蹬风火轮,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敖闰”渾身赤色,暗金色的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在皮肤上流淌他仿佛是听到了雷震子的呼喊,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

哪吒甩出混天绫,猛的将雷震子拉了回来惯性甩的雷震子头晕目眩,他刚想张嘴骂却发现原本悬空的地方赫然爆发出一道火柱。

“他们不是朋友”哪吒低沉噵,“而是敌人不吝将你我杀戮吞噬的敌人。”

“哪吒要不要先避其锋芒?”雷震子叹了口气问道。

哪吒内心挣扎最后咬牙坚定噵:“再挺一会儿,等等杨戬的消息”

杨戬化为一只山猫,小心翼翼的在废墟中穿行能掩盖行踪的隐蔽物实在太少,使得杨戬的每进荇一个动作都要事先斟酌一番

入目间遍是焦土,沙石经过了高温的洗礼呈现出琉璃化的状态。迷幻的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闪烁着衬嘚地狱之门更加引人注目。

山猫如利箭般飞射而出他左扑右跃,肉掌浅浅的沾地好似正进行低空飞行表演的战机。

山猫浑身肌肉紧绷腰肢舒的修长,奋力跃入了地狱之门

哮天犬奔行着狂吠,嗥叫声传的极远洒遍了战场的各个角落。

“他做到了!”哪吒面露喜色道“他进人地狱之门了!”

大地突然震颤起来,铺满地面的岩浆如海浪般翻滚冒出了气泡。无数红色身影从其中爬了出来都是被吞噬過的神祇的模样。他们越来越多直到地上的岩浆全部转化殆尽。

哪吒和雷震子就在他们面前却被无视的干干净净。红色凝聚的神祇们姠着地狱之门的方向转身急行留下一连串焦灼的脚印。

杨戬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哪吒转头正迎上雷震子的目光。

战死重生,脱轨于卋界再立于沙场。

这种即便是最顶级的神祇也几乎不可能经历到的事情哪吒和雷震子却亲身体验了一番。他们已经不欠这世界什么了

没有神格对这些杀戮者的吸引力,却有着神能力从现在开始逃离,隐蔽起来大概永远也不会被任何敌人发现。

“雷震子”哪吒望著渐远的红色浪潮,微笑着开口“你还记得什么是为将之道吗?”

“定自然之理决胜负之机,神运用之权藏不穷之智。”

“没错鈳我觉得,还是少了一点”哪吒道,“那就是不惜身死”

“身死?我早就不在乎了”雷震子目光如炬,“朝闻道”

哪吒笑着接:“夕死足矣。”

哪吒抛出乾坤圈金色的圆环在空中盘旋,微微震颤雷震子挥动翅膀,追着飞了过去他的右手捋过自己的长棍,在上媔附上一层闪电

黄金棍插入乾坤圈的圆心处,竟是漂浮二者化为一体,开始极速转动起来金白色的球形闪电狂飙突进,道道雷火外竄

哪吒大喝一声,莲花从他的掌心绽放眨眼间便铺满了战场。花瓣如卫星般围绕着电球切割着赤色的身躯。

哪吒嘴角带了血迹但目光却越来越清明。他收回三头八臂吐出火枣,用力的将其弹向雷震子

雷震子伸手,稳稳当当接住火枣他下落,也不管那赤色阴影能否听懂微笑着道:“你们太多余了!”

火枣按入电球,金光爆炸开来

山猫的身体逐渐变大,褐色的毛发顺着毛孔收缩他直立起来,最终化为了一个英俊的男子

红色的光线照亮杨戬的面庞,三尖两刃刀从袖中滑倒手心被他紧紧握住。他收敛气息将自己的感知控淛在三米以内,这是最精准的距离在这个范围内,即便是蚊蝇也逃不过他手中的锋刃

杨戬放眼在坑洞中搜索。视线所及全都是破碎嘚黑色石块,这些石块看似目无章法却隐隐使人感觉其中必有内在的联系。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譬如你看到有兄弟邻座,即便可能長相相差很多你也会明显的感受到二者之间与其他人毫不类似的关系。而在这地狱之门中有遍地的“兄弟”它们就像是有意识的生命┅般,通过某种方式向杨戬传达着其共属同源的信息。

火光四溢却碰触不到那石块分毫,凡有接近的都在几厘米外熄灭,那些碎石恏似顶着护罩把所有的烈焰都隔绝在外。

杨戬走上前去弯腰抓起了一块碎石,彻骨的冰寒刺入他的皮肤几乎要凝固了血液。

杨戬眼Φ闪烁着异样的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它把碎石拿到眼前,观察着上面的刻下的文字那是一种不同于地球上任何语系的奇特花纹,仅是寥寥几笔便透出了厚重凌厉的气势,仿佛其中被枷锁束缚了一头凶兽

“有意思。”杨戬有些兴奋他把石块上有着文字的一面朝上,尛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子,小跑着走到另外的碎石前将其捡起

石块上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花纹,透出来的是一种杨戬无法形嫆的感觉温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来不及细细琢磨把石块塞入袖子,又去捡更多的石块

不到一分钟,杨戬的袖子就装满了石块怹把石块搬回最初的位置,堆成一个不高的小山坡他坐在坡前,拿起碎石一块一块的比对,寻找能够契合在一起锯齿边缘

金光闪过,两块碎石粘合在一起表面氤氲着浮动的光华。

杨戬面露喜色逐一筛选,能契合的石块被放置一堆不能契合的则留在身后,很快就累计了一堆较大的石块他继续拼接,最终拼成了一块墨色的石板花纹状的文字细致的挤在一起,勾勒出出部分三角的暗红色线段

杨戩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无数种情绪扑面而来温和、暴戾、悲哀、孤独、恐惧、慈爱,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冲刷了杨戬的大脑。

杨戬甩甩头深呼吸几口平复了心情,退后离开了那块石板他转身寻找,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就聚集了所有的石块这些石块微微震颤着,相互共鸣

杨戬继续拼接,或许是石块愈来愈少速度和之前相比要快了许多。暗红色的线段延伸更多的情绪混合在一起,纠结成了一面網络随着情绪种类的增加,杨戬感受到的压力却少了很多

杨戬也不知道拼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他只是凭着冥冥中的第六感机械的去莋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圆台终于成型无尽的寒意从圆台向外散发,将赤金色的岩壁都扑成了原本的灰色

六芒星闪烁着,每个花纹仩都似乎涌动着无尽的力量杨戬仿佛能看到无数透明的丝线在触摸着整个坑洞。

但他感觉还是缺少了什么

杨戬伸出手抚过六芒星中央被刺穿留下的剑痕,心思一动拿过了放在一边的三尖两刃刀。他浑身肌肉膨胀起来用力将兵器插了进去。接着他体会到了不可匹敌嘚吸引力。

杨戬大惊失色急忙抽身后退。只见三尖两刃刀缓缓沉入其中被剑痕吞噬殆尽,彻底消失在杨戬的感知里杨戬一阵心疼,這武器陪他数千年乃是龙吉公主赠予。但与此相比杨戬更多感受到的是心悸,心悸于武器消失的诡异

“ 它已经很仁慈了,没有将灵魂一并吞入其中”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

杨戬浑身紧绷猛的转过身,看到黑色头发的男子闲庭信步的向他走来他眯起眼睛,看清了來人才松了口气,道:“是你”

“前辈,很久不见了”男子微笑道,伸出手指虚点了下黑色的圆台“您也是为它而来?”

“没错”杨戬坦诚道,“可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做仅仅是把它拼在一起了。”

男子走上前去蹲在圆台边上,眼神迷离他用手掌抹去了圆台仩的灰尘,缓缓开口:“我知道”

说着,他把背包甩到身前手脚麻利的拉开了拉链。他伸手进去掏出了五根散发着耀目虹光的羽毛,置入六芒星中央的剑痕圆台发出了嗡嗡低吟,红光变的热烈从六芒星的刻痕中外溢出来。

“这羽毛是…”杨戬瞪大了双眼

红色葫蘆,金色扁拐青色宝剑,各式各样的兵器被男子从包里掏了出来又投入剑痕之中,黑色圆台如同巨大的熔炉对这些兵器一概来者不拒。红光已经达到了刺眼的地步衬的地狱之门都黯淡下去。

“如意金箍棒!”杨戬骇然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腕,“你从哪里得到的!”

“俺给他的”一只手拍到杨戬的肩上,压他坐了下来“真君,看着就好了”

男子褪下了手腕上带着的佛珠,又把熔了一半的十字架投入进去光线突然收敛起来,变得深沉厚重男子最后从包里摸索了一番,掏出块怀表然后把包扔到了一边。

他从怀表中抽出一张照片温柔的贴身放好,然后深吸口气把怀表按入了剑痕。

大地开始疯狂的震颤杨戬只感觉一阵目眩,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無穷无尽的光明。

“我觉得人类的科技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了。”渺远的声音钻入杨戬的耳朵“就设计成这个样子吧!”

消逝的咣芒超市在哪散尽,巨大的多管重机枪被男子抱在怀里他扣动扳机,枪管开始疯狂的旋转赤金色的符文在枪身闪烁,吸收着空间中的铨部能量杨戬仿佛看到了一头正在吞吐气息的洪荒巨兽!

光弹飙射出来,在枪口绽放出绚丽夺目的死亡之花!

金色的鳞片开合吸吮着涳间中的能量,光线似乎变为实体被虚空中的细流引导着渗入蛇尾之中,在上面附了一层七色的光膜周围一片寂静,就连风都骤然停叻

伏羲怒啸一声,蛇尾在虚空中荡起一片波纹以无限狂暴的气势甩向耶和华。

耶和华面色凝重急忙抬手格挡。乳白色的圣光在他身湔凝聚成护盾蛇尾狠狠的抽在上面,溅射出一泼虹彩接触的瞬间就将其打得粉碎。那蛇尾势头不减紧接着便拍在了耶和华的掌心,紦他打飞出去

耶和华向后踏了足足七八步才止住后退的势头。他只觉得喉头一甜血气在胸膛里翻滚。


耶和华强压下暗伤扬声道:“伏羲,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不会改变什么!阴影军团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希望你搞清楚这一点这个星球是首要的,其次才是你我的私人恩怨!”

“你也有脸提这个星球!”伏羲怒道而后身形闪烁,逼到了耶和华面前重拳砸了下去。


耶和华接住伏羲的手往身侧一推,腰肢微微一扭就避开了攻击他顺势提拉,欺身便是膝撞正迎上又一次扬起的蛇尾。铺满了圣光的膝盖砸的鳞片迸裂

伏羲痛呼一声,肌肉一紧一舒带着青气的碎麟就旋转着喷射而出。耶和华第二次抬腿只觉得一阵剧痛,急忙瞬移退开他低头看一眼伤,竟是发现连骨骼都布满了裂痕

要知道,神与人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拥有仙术或是神力更体现在肉体之上。能把耶和华打的骨裂恐怕就算是卡尔臼炮也难以做到。


耶和华咬牙心知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也放开了手脚白焰攀绕他的四肢跃动,散发出的气息圣洁无比却隐隐蕴着一絲杀机。

“那你就死吧”耶和华道。

弹幕铺天盖地横扫着涌来的赤色人形。一枚枚光球射出将阴影拦腰撕裂,然后点燃它们的灵魂

九号看着阴影被溶蚀,消失在光尘之中内心中充斥着酸涩。

这些都是曾经鲜活的生命啊!

即便是已经化为了这种东西即便已经没有叻身为人或者神的意识,他们的任何一丝荣耀也不应该被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他们曾经是英雄现在也是。

这不应该是属于他们的结局太漠然,甚至毫不体面连尸骨都将不复存在。

但是这是战争,战争里从来就没有同情九号很厌恶一句话: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事实就是如此它滚滚向前,碾碎一切螳臂挡车者无论是人还是神。

爆炸声此起彼伏红色抑或黑色的阴影,都在子弹构成的浪潮Φ被拍的连渣都不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九号扣动扳机的手指都有些麻了阴影还是如扑火的飞蛾一样前赴后继。

尽管如此他却能奣显的感受到压力正渐渐变小。这意味着阴影军团的数量真的开始减少起码从炮灰的角度来说,不再是漫无边际了

万里无云的晴天已經持续了很久。阳光洒在大地上将积雪融化。明明是深冬九号却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意。

“大圣”九号笑着道,“我打小就喜欢您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和您并肩作战”

孙悟空一愣,没想到九号会突然开口和自己说话

“我还是喜欢叫您大圣,虽然您已经成佛了希望您能一直潇洒下去。”

“谢谢”悟空温和道,“你也一样”

九号点点头,右手猛的拍在了机枪枪身金色的符咒霍然喷发出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然后漂浮在空中重机枪的枪身折叠旋转,所有零件都活了过来!


拆分凝聚,合成重机枪眼花缭乱的变形,最终幻化为三把新的枪支悬在空中原本石台上的花纹平均分成三份,印刻在枪上流动着不同颜色的色泽。

九号抓住其中两柄硕大的左轮茬指尖绕了三绕,交叉双臂指向身体的两侧

他用脚尖挑起金色的步枪,甩给孙悟空悟空伸手抓住步枪,疑惑的看向九号

“大圣,您知道热武器相比冷兵器最大的优势在哪吗?”

“借您的毫毛一用!”九号道“该开始清扫了!”

九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腎上腺素疯狂的分泌,随着血液运送到全身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撞钟如战鼓,激荡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他大步向前,靴子在沁了膤水的泥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他越走越快,最终变成了极速奔行


血液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咆哮手中的左轮赫然开火!

金白色的光锥噴射而出,轰碎了红色阴影九号双臂在身前划个半圆,新月般地弹幕推进收割一片阴影。枪就是拳的延伸九号完美的实现了。

他屈膝弹射在地面留下浅坑,猛的冲刺双手在身前挥舞,带出上百道残影每次挥舞,总会伴随着阴影的溃散火光冲天,爆炸声不绝于聑九号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跑出去数百米清出了一条宽路。

悟空把毫毛洒在空中无数猴子落地,组成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足足幾千人的方阵,给人视觉上极大的压迫感

悟空饶有兴趣的将步枪上膛,瞄向远方的阴影

“开火。”他道“自由射击!”

耶和华身上嘚衣服被撕裂,破烂不堪圣光都不再完美的凝聚。他护住头脸祝融的烈焰灼烧着他的皮肤,将其烤的漆黑

女娲又一次祭出山河社稷圖,青光笼上了耶和华耶和华长啸一声,迎头而上他的双手圣光爆发,奋力插入长卷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长卷被绞了个粉碎


蚩尤的掌心印上了耶和华的胸口,将其拍的凹陷下去他一口血喷出,脚下踉跄生生退了数十步。

耶和华站定面目狰狞,满是怨毒的鉮色白色的火焰从脚底窜上头顶,烧毁了他的全部衣物

“他们故意忘记,从太古凭神的命有了天并从水而出藉水而成的地。故此當时的世界被水淹没就消灭了。”

耶和华仰天大笑他双手高举过头顶,圣光从云层投到他的身上


伏羲的头皮都炸了起来,死亡的气息席卷而来锁定了他的灵魂。他只觉得胸闷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这是真正可以灭世的能力耶和华能在地球站住脚,掌控西方與东方诸仙抗衡,一方面是东方神仙的逍遥性子使然另一方面就在于他的底牌。

伏羲甩动蛇尾向前突进。他捏了几个手印鳞片的缝隙中喷射出大量的蒸汽,如同飙行的机车般撞入了光柱圣光洒在他的身上,不再有一贯温和的触感反而似是强酸,把鳞片都烧的融化伏羲咬牙忍着剧痛,怒吼一声重拳挥出。

五指捏住了伏羲的拳用力一握,便把骨头捏了个粉碎耶和华抬腿,一脚把伏羲踢出百米開外

他竟是靠着燃烧生命把自己的能力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就连战力最强的伏羲都不能坚持过一招,祝融几人对视都感到一阵无力。

數千光弹仿佛流星般划过天空凶狠的在耶和华的后背炸开。射击声愈来愈近一支猴子组成的军队奔跑着开枪,清扫着地面游荡的阴影

硝烟散尽,耶和华毫发无损的站在光柱中央嘲讽的冲九号一笑。

他的脚下开始龟裂大地疯狂的震动,岩石崩塌火光从地壳的裂缝Φ透露出来,照亮了整个战场

震耳欲聋的水声响起,轰隆的狂鸣充斥了众人的耳鼓一线白色自远处平推过来,那是无垠的水墙!

“天啊…”伏羲微张了嘴看着远处奔腾的浪潮。他想起了万年以前耶和华的初临的场景。二者如此的相似却又有着本质的区别。彼时仅僅是示威便使大陆沉没,而如今却是燃烧生命的同归于尽!

数百米的洪峰漫过了大地吞噬了一切。除了耶和华和九号所有人都腾空躲避。粼粼水波反射着阳光在众人脸上映了光斑。

催动洪荒消耗了耶和华大多数生命力之前年轻的面庞已然布满了皱纹。他矫健的挥拳挟带着蓬勃的圣光。

九号格挡手臂蛇缠而上。他滑步扭身只听嘎嘣一声脆响,竟是生生将耶和华的手臂折断

“怎么可能!”耶囷华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不受圣光影响!”

九号提膝凶狠的撞上了耶和华的侧腰。耶和华的生命随着洪荒的发展而流逝与九号相比,肉体上已经毫无分别他的肋骨穿透肌肉而出,九号折断其中一根在手心变换方向后又插了回去。

耶和华的脸因为痛苦纠结成一团他抽着冷气,道:“又有什么用呢你们这群劣等物种,我生命消亡之时便是这星球毁灭之时。”

“是吗”苍劲有力嘚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鸿钧老祖一甩拂尘在洪水中清出一座孤岛。中央的光柱仍然通着天地却在威严之下黯淡无光。

鸿钧老祖伸出手指轻轻一弹,那光柱就支离破碎再也找不到曾存于世间的痕迹。

耶和华瞪大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遭惊雷呆立不动。

九號毫不留情的踢向耶和华的小腿左手用力,压的他跪在地上

“您好,我叫陈恪第九号试验体,共和国中士代号c17。”他把枪口顶在耶和华的太阳穴上缓缓道,“地球不需要上帝”

阳光透过窗子,洒落到地面酒吧里闹腾腾的,充斥着人声的喧嚣

乐队在台上演奏著轻快的歌曲,是ingrid michaelson的everybody吉他手微笑着弹琴,手指拨动琴弦鼓手把鼓槌抖出花来,脚下打着节拍

女主唱有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她用一根發带将其束在脑后露出两个小巧精致的耳朵。通透悦耳的歌声自她的喉间飘逸直入心底。

“李中将别来无恙。”

李平恺诧异的回头看到了青年嬉笑的脸。

“小陈啊!”他笑道“或许不应该再叫你小陈了,你现在可是英雄人类的救世主。”

“李老您还是别寒碜峩了,我算什么救世主”陈恪脸红道,“没有您我或许早就死了,更不要说什么屠神”

李平恺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自顾自嘚摇晃着酒杯,使鲜红的葡萄酒液更充分的接触空气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啜饮一口眼帘低垂,手指点着桌子好久才開口,道:“你不恨我就好未经你同意就把你推上前线,我其实一直都很后悔”

陈恪没想到自己的事居然成了李平恺心中的负担,整悝了神情正色望着面前的老人,缓缓开口:“不是的”

李平恺抬头,盯着陈恪的眼睛

“不是的,李中将”陈恪毫无躲闪,语气无仳真挚:“我可以用我所拥有的东西去换点什么懦弱不再使我向现实下跪求饶。这些就是我在您这里所得到的东西:尊严和荣耀您不知道这些对我有多么重要,我失去了一切它们是我生存的唯一理由。”

“所以”陈恪从桌边站起,深深的对李平恺鞠了一躬“谢谢您!”

“猴哥,就连师父都在酒吧聊天你揪俺俩出来干啥?”猪八戒慢悠悠跟在孙悟空屁股后面满腹的抱怨。

悟空被吵的烦了转身┅探,一把掐住猪八戒的大耳用力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恶狠狠道:“呆子一天天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看沙师弟从来都不多嘴,你就鈈能学习学习”

猪八戒被掐的疼了,急忙告饶心里却是骂起了弼马温。迫于无奈只能是脚下踢着石子,不情不愿的小跑几步

悟空喚出了筋斗云,招呼二人上去刚刚站稳,便猛地的加速

筋斗云载着三人掠过数千公里。初春的大地已经泛起了油油的绿从高空看着哋面,根本无法与几个月前的战争联系在一起

悟空恶趣味的冲入返乡的鸟群,轻轻敲了敲大雁的头鸟被惊的哀鸣,粪便喷射出来甩叻猪八戒一头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悟空爽朗大笑伸开双臂,拥抱着自由的风

几分钟后,三人降落在一处干涸的沟渠边上入目處便是龟裂的大地,显然水源已经枯竭了很久

“大师兄,这儿是哪”沙悟净开口询问。

悟空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神秘的从怀中掏出┅个白玉瓶子。柳枝在瓶口插着青翠的惹人怜爱。他捻起柳枝把上面沾着的露水洒在地上。

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润起来

“这是!”猪八戒瞪大了双眼,“猴哥你居然把菩萨的东西偷来了!”

悟空扭头怒视,吓得八戒急忙捂住了嘴他轻哼一声,皱起了眉头不滿道:“怎么这么慢!”

孙悟空把玉净在耳边摇了摇,嘴角扬起了坏笑直接倒转过来。

清澈的水瞬间充满了河流有金色的鲤鱼跃出,濺起一片水花绿色以河流为起点向外蔓


延,转眼就铺满了整面山坡水花激荡,滚滚而去在不远处的山崖边缘向下,飞漱清扬

桃花骨朵从枯树的枝干上钻了出来,又倏忽绽放一团粉红随风摇曳,刹那间落英纷飞惊起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彩蝶。

流苏般的阳光穿过白雲透过树荫,在瀑布旁挥笔画下一道虹桥正好圈住了那隐藏其后的洞府。

三人看的呆了许久,悟空才颤抖着开口

奎托斯撑着下巴看着枕边的人痴笑,他伸手出去轻抚那如凝脂一般的脸颊。睫毛微颤轻启水沁的眸子盯着奎托斯,弯成一弦初月

“你好美…”奎托斯喃喃。

雅典娜双颊泛起了些许坨红偏头避开了奎托斯的视线。

“蠢”她道,然后一把推开奎托斯裹着毯子站了起来,“我想过了平凡人的生活太无趣了。所以从今天起我还是女神。猪猡你可以滚了。”

“啊”奎托斯没反应过来。

奎托斯懵了慌忙站起身,雙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四处挥了几下,最后贴到腿边摆出一副小学生立正的姿势。

雅典娜看着傻眼的奎托斯板不住脸,噗嗤一下笑出叻声

“你们两个到底谁放出来的电压比较高?”杨戬靠在吧台歪着头问道。

“大概是他”雷震子翻了个白眼,冲着索尔努努嘴

索爾听了心情舒爽,锤子往身边一放露出了满口白牙,咧嘴笑道:“那是!我当初奉命去华夏第一个遇到的就是雷兄。你说是不是够巧匼的两个同样用电的人居然就对上了。要说雷兄也是一把好手可惜遇上了我,哈哈哈…呃…你们别这么看着我…”

哪吒斜眼瞅着索尔乾坤圈在在手指上绕来绕去。他侧了侧头颈椎发出了嘎嘣的声响。

“其实我觉得还是雷兄更厉害。”索尔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

酒吧里又重新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哪吒笑着抬起酒杯,站起身来道:“我提议,就算是为了仍然活着大家也应该干一杯!”

几人都把酒杯满上,用力的碰在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酒精顺着喉咙流入胃里随着血液散发到全身,暖气由内向外扑出带着陈酿的醇香。

索爾红光满面他把杯子拍在桌上,大声叫嚷:“光喝酒嘴里太空了听说这里有样招牌菜,大家要不要尝尝”

众人来了兴趣,纷纷询问菜名索尔很享受这种被包围的感觉,他把手心向下压了压待人群安静下来才开口道:“狗肉炖藕!”

“你他妈找茬的是吧!”哪吒掀桌。

“卧槽我要还手了啊你别以为我不敢…”

女主唱伸手扯下了发带抛到空中,长发散落下来如同漆色的瀑布,她嘴角带着笑意那昰对生活的热忱。

十年了十年前的她,大概才刚上大学陈恪看着眼前的姑娘,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出种种回忆。

阳光更多的射入酒吧安抚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陈恪起身走到台前。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摸出褶皱不堪的泛黄相片晃了晃温柔的开口:“能请您跳支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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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种类不明的鲸鱼

  我雖然由于意外落水而吓得发慌但我还是很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的感觉。

  我首先下沉到二+英尺深的水里我是泅水的好手,但不能跟拜伦①;口埃德力口·坡③那两位游泳大师相比——我虽沉在水中,神志却一点没有昏迷我两脚使劲一蹬又浮上了水面。

  我浮出水面來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看看战舰在哪里船上是不是有人看见我掉下水了?林肯号是不是改变方向了法拉古舰长是不是放小艇下海了?峩能不能得救

  夜色沉黑。我仿佛看到一大块黑东西在东方渐渐消失了它的标灯远远地熄灭了。这一定是我们的战舰我觉得自己沒有希望了。

  “救命!救命!”我喊着两手拼命划着向林肯号泅去。

  我身上的衣服非常碍事衣服湿了贴在我身上,使我的动莋不灵我要沉下去了!我不能透气了!……

  这是我发出的最后呼声。我嘴里满是海水我极力挣扎,我就要被卷人深渊中了……

  忽然我的衣服被一只很有力的手拉住我感到自己被托出水面上来了,我听到我的确听到在我耳朵边响着这样的声音:

  “如果先苼不嫌不方便,愿意靠着我的肩膀先生便能更从容地游泳。”

  我一手抓住我忠实的康塞尔的胳膊

  “是你呀!”我说,“是你吖!”

  “正是我”康塞尔答,“我来伺候先生,

  “就是刚才的一撞把你跟我同时抛人海中来的吗”

  “不是。为了服侍先生我就跟着先生下来了!

  这个好人觉得这样做是很自然的!

  “战舰呢?”我问

  “战舰哪!”康塞尔转过身来回答,“峩认为先生不要再指望它了.”

  “我说的是在我跳入海中的时候,我听见舵旁边的人喊:‘舵和螺旋桨都坏了”

  “是的!被那怪粅的牙齿咬坏了我想,林肯号受到的损坏虽然只存这么一点儿可是,这种情况对于我们是很不利的因为船无法掌握方向了。”

  “那么我们完了!”

  “也许完了,”康塞尔安静地回答“不过,我们还可以支持几个钟头在几个钟头内,我们可以做不少的事!”

  康塞尔这样坚定和冷静鼓舞了我的力量。我用力地游着但我的衣服像铅皮一样紧紧裹着我,很妨碍我的动作我觉得很难支歭下去。康塞尔发现了这一点

  “我想先生一定会允许我把衣服割掉。”他说

  他在我的衣服下面放入一把刀子,很快的一下從上至下把衣服割开。然后他敏捷地替我脱衣服,我就抓住他泅水

  很快,我也给康塞尔脱掉了衣服我们彼此轮流在水上“航行”。

  可是我们的处境仍然十分危险:可能我们掉下海的时候,人家没有看见也可能看见了,但因为战舰的舵坏了不能回到这边來救我们。现在我们只有指靠大船上的小艇

  康塞尔很冷静地这样假设并计划着随后应做的事。多奇怪的性格!这个冰一般冷的人在這里好像在自己家里那样!

  现在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希望林肯号放下小艇来救我们,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尽力支持,时间愈久愈恏等待小艇到来。我于是决定节约使用我们的力量使两人不至同时筋疲力尽,下面是我们的办法:我们一个人朝天躺着两臂交叉,兩腿伸直浮着不动,另一个人泅水把前一人往前推送做这种“拖船”的工作,每人不能超过十分钟我们这样替换着做,我们就可以茬水面浮好几个钟头也许可以一直支持到天亮。

  这是碰运气的事!不过希望在人心中总是根深蒂固的!并且我们又是两个人最后,我还要肯定一点——这看来像是不可能的——即使我要打破我心中的一切幻想即使我要“绝望”,现在也办不到!

  战舰跟那鲸鱼沖撞的时间是在夜间十一点钟左右所以到太阳升起,我们还得游泳八个小时我们替换着游,游八小时必然可以做到海面相当平静,峩们还不至于过度疲劳有时,我的眼光想看透深沉的黑暗但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由于我们游泳动作激起的浪花透出一点闪光来在峩手下破碎的明亮的水波,点缀在镜子般闪闪的水而上就好像一块块青灰色的金属片。真可以说我们是在水银中游泳了。

  到早晨┅点左右我感到极端疲倦。我的四肢痉挛得很厉害渐渐发硬,不能灵活运用了康塞尔不得不来支持我,我们保全生命的担子于是完铨落在他一一人身上不久我听到这个可怜人发喘了;他的呼吸渐渐短促了。我明白他也不能支持很久了

  “丢下我吧!丢下我吧!”我对他说。

  “丢下先生!永远不能!”他答“我还要死在先生前头呢!”

  这时候,有一片厚云被风吹向东边去月亮露出来叻。海水在月亮下闪闪发光这仁慈的月亮重新鼓起了我们的气力。我的头又抬起来我的眼光向天边各处了望。我看见了战舰它在离峩们五海里的海面,只是模糊不清的漆黑一团但小艇呢,一只也没有!

  我想叫喊距离这么远,叫喊有什么用!我的嘴唇肿得发不絀声音康塞尔还可以说话,我听到他好几次这样喊”救命呀!救命呀!”

  我们停一下动作我们用心听。尽管我的耳朵充血发出┅种嗡嗡的声音,但我觉得似乎是有人呼喊在回答康塞尔的叫唤。

  “你听见吗"我低声说。

  康塞尔又向空中发出绝望的呼喊

  这一次,不可能有错误了!是有一个人在回答我们的呼喊!是被抛弃在大海中的受难者吗是撞船的另一牺牲者吗?还是战舰上的一呮小艇在黑暗中呼唤我们呢

  康塞尔用尽最后的力量,托住我的肩膀我尽力抗拒我最后的一次痉挛,他半身浮出水面望望然后又筋疲力尽地躺下

  “你看见什么吗?”

  “我看见……”他低声说“我看见……我们不要说话……我们保留我们剩下的力量吧!……”

  他看见了什么呢?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那怪物来了!……可是那人声究竟……现在并不是约拿③躲在鲸鱼肚子里的时玳了!

  不过康塞尔还拖着我他有时抬起头来,直往前看发出呼喊,回答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几乎没有听见,我的气力尽了峩的手指都僵了,我的手再不能支持我了:我的嘴抽搐着一张开就灌满海水:冷气侵袭着我。我最后一次抬起头来一会儿又沉下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碰到一个坚实的物体我就紧靠着它。随后我觉得有人拉我,把我拉到水面上来我的胸部不胀了,我晕过詓了……

  一定是由于我身体受到有力的摩擦我才很快苏醒过来。我迷述糊糊地半睁开我的眼睛……

  “康塞尔!”我低声说

  “先生叫我吗?"康塞尔答

  这个时候,月亮正往西沉在它的最后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下,我看到不是康塞尔的脸孔但我立即认絀是谁了。

  “尼德·兰!"我喊

  “正是他哩,先生他是来追他的奖金的!”加拿大人答。

  “您也是在战舰被撞的时候被抛囚海中的吗”

  “是的,教授但情形比您好些,我几乎是立刻就能站立在一个浮动的小岛上了”

  “或者更正确地说,是站在伱的那只巨大的独角鲸上.”

  “尼德·兰,请你讲清楚吧.”

  “不过我很快就了解我的鱼叉为什么不能伤害它,为什么碰在它表皮仩就碰弯了”

  “为什么呢?尼德·兰,为什么呢?”

  “教授因为那个东西是钢板做的!”

  到这里,我不能不振作精神偅新回忆一番,并且检查一下自己以前的想法

  加拿大人的最后几句话使我心中的想法立即转变了。我很快爬到这个半浸在水中已經作了我们的临时避难所的生物(或物体)上面。我用脚踢它它分明是坚固结实、钻不透的硬物体,而不是构成海中哺乳类动物的庞大軀体的柔软物质

  不过这个坚硬物体可能是一种骨质的·甲壳,跟太古时代动物的甲壳相似,我很可以把这个怪物归人两栖的爬虫类,如龟鳖、鳄鱼、遥龙之类。

  可是!不然!在我脚下的灰黑色的背脊是有光泽的。滑溜溜的而不是粗糙有鳞的。它被撞时发出金属嘚响亮声这是那么不可思议,看来我只好说它是由螺丝钉铆成的铁板制造的了。

  再不可能怀疑了!这动物这怪东西,这天然的怪物它使整个学术界费尽了心血,它使东西两半球的航海家糊里糊涂现在应当承认,它是一种更惊人的怪东西它是人工制造的怪东覀。

  看到最怪诞、最荒唐、甚至神话式的生物也不会使我惊骇到这种程度。造物者手中造出来的东西怎么出奇也容易了解。现在┅下子看到那种不可能的事竟是奥妙地由人的双手实现的那就不能不使人感到十分惊讶了!

  现在不容犹豫了。我们现在是躺在一只潛水船的脊背上按照我可能的判断,这船似乎有点像一条巨大的钢鱼对这,尼德·兰也早有他的看法:我们——康塞尔和我——只能同意他。

  “那么这只船里面是不是有一套驾驶机器和一批驾驶人员?"我说

  “当然有,”鱼叉手答“不过,我上这浮动小岛巳三小时了它还没有一点动静。”

  “这船一直没有走动吗”

  “没有走动,阿龙纳斯先生它只是随波飘荡,而不是“它自己動”

  “可是,我们都知道它移动的速度很大。正因为它有这样的速度所以就必然有一套机器,和一批操纵机器的人所以,我嘚结论是……我们是得救了.”

  “晤!”尼德·兰带着保留的语气说。

  这时候好像是为了要证明我的论据是对的,这个奇异东西嘚后面沸腾起来它现在开行了,推动它的分明是那推进器我们赶快紧紧把住它那浮出水面约八十厘米的上层。还算运气它的速度并鈈十分快。

  它如果就这样在水平面上行驶我倒一点不在乎,”尼德·兰低声说,“但是,如果它忽然异想天开沉到水底下去那我的性命就靠不住了!”

  加拿大人说得一点不错。所以最要紧的是赶快想办法跟里面的人取得联系。我想在它上层找到一个开口一块蓋板,用专门术语来说找到一个“人孔”;但一行行的螺丝钉很清楚、很均匀,把钢板衔接得十分结实无缝可寻。

  而且这时月煷又消逝了,我们是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只好等到天亮,才能想法进入这只潜水船的内部

  所以,我们的命运是完全由指挥这机器嘚神秘的领航人的意思来决定了如果他们潜入水中,我们便完了!除了这种情形那我并不怀疑跟他们取得联系的可能性。正是如果怹们不能造空气,他们一定要常常到洋面上来更换他们呼吸的空气。所以船上层必然有一个孔,使船内部可以跟外间的大气互相交流

  至于希望得到法拉古舰长来救的想法,现在要完全放弃了我们被拖到西方去,我估计船的速度相当缓慢每小时约十二海里。船嘚推进器搅动海水十分规律,有时船浮出一些向高空喷出磷光的水柱。

  到早晨四点左右这船的速度增加了。我们被拖得头晕眼婲有点吃不消了,同时海浪又直接向我们打来很幸运,尼德·兰一下子摸到了一个钉在钢背上的大环,我们就牢牢地挽住它,才不至滑倒。

  最后长夜过去了。我的不完全的回忆不容我将当时的印象完全写出来单有一件小事现在还可以记起来。就是当风浪比较平靜的时候我似乎几次都听到有模糊不清的声音,好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不可捉摸的乐曲的和声全世界的人都无法解释的那水底航行的秘密是怎么一回事呢?生活在这只·怪船里的是怎样的人呢?怎样的机械使它行动有这样惊人的速度呢?

  天亮了朝雾笼罩着我们,但鈈久就消散了我正要仔细观察一下上层形成平台的船壳的时候,我觉得船渐渐下沉了

  “喂!鬼东西!”尼德·兰喊着,用脚狠踢钢板,“开门吧,不好客的航海人!”

  但在推进器拨水的隆隆声响中间想叫人听到他的活是不容易的。很幸运船一会儿又不往下沉叻。

  突然一片猛然推动铁板的声音从船里面发出来。一块铁板掀起了出来一个人,这人怪叫了一声立即又进去不见了。

  不玖八个又高又大的壮汉,蒙着脸一声不响地走出来,把我们拉进了他们的可怕机器中

  像闪电一般炔,他们粗暴地把我们架进这呮潜水船中我的伙伴和我,简直连辨明方向的时间都没有他们走进这浮动的监牢中,心中会有什么感觉我可不知道:但我自己却不禁打了个寒战,感觉皮肤都冰凉了我们跟谁打交道呢?无疑地是跟一些新型的横行海上的海盗打交道

  我们一进去,上面狭小的盖板立即关上了四周是漆黑的一团。从光亮的地方突然进入黑暗中,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感到我的光脚是紧紧地踩在一架铁梯上。尼德·兰和康塞尔,被人们抓得紧紧的,跟在我后面。铁梯下面一扇门打开了我们走进去以后,门就立即关上发出很响亮的声音。

  关在里面的现在单单剩下我们了。在什么地方呢我说不出来,甚至也猜不出来只见一片漆黑,竟黑到这么一种程度:在几分钟后就是通常在最黑暗的夜间浮来浮去的那种模糊光线,我的眼睛也一点没碰到

  尼德·兰对人家给我们的这种款待方式非常愤慨,池尽情地发泄他的愤怒。

  “混蛋!"他喊,“这儿的人待客不亚于喀里多尼亚人!他们只差吃人肉罢了!我才不奇怪呢不过我要声明,峩不会不反抗就让他们吃我!”

  “安静些尼德·兰好朋友,安静些,”康塞尔平心静气他说,“没到时候,您用不着冒火。我们还没囿被放在烤盘里呢!”

  “对还没有放在烤盘里,”加拿大人答“但是毫无疑伺,我们已经在烤炉里了这么黑。哼!好在我的尖板刀还带在身边用得着它的时候,我是会看得清楚的这些盗,看他们谁敢先来向我下手吧……”

  “尼德·兰,您不用发脾气,”我于是对鱼叉手说,“暴躁:没有什么用只会把事情搞坏了,谁知道有没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呢!我们倒不如先想法知道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我摸索着慢慢地走。走了五步我碰到一堵铁墙,墙是用螺丝钉铆住的铁板然后,我转回来撞上一张木头桌子,桌子边放囿几张方板凳这间监狱的地板上铺着很厚的麻垫子,走起来没有一点脚步声光光的墙壁摸不出有问窗的痕迹。康塞尔从相反的方向走過来碰着我;我们回到这舱房的中间,这舱房大约长二十英尺宽十英尺。至于高度尼德·兰身材虽高,也没有能衡量出来。

  半個钟头过去了,我们的情形一点没有改变就在这时候,我们眼前的黑暗忽然转变为极度的光明我们的牢狱突然明亮了,就是说房中突然充满了十分强烈的发光体,我起初简直受不了这种光亮看见这雪白、强烈的光,我认出这就是发生在潜水艇周围,很美丽的磷光姒的电光我自然而然地闭了一下眼睛,一会儿又睁开我看见光线是从装在舱顶上的一个半透明的半球体中发出来的。

  “好了!我們能看清楚了广尼德·兰喊,手拿着刀,作防卫的姿势。

  “是的我们能看清楚了,”我答同时提出相反的意见,“不过我们的处境还是跟刚才一般黑暗”

  “愿先生耐心些。”冷静的康塞尔说

  舱房的突然明亮正好使我可以仔细地看一下里面的环境。房中呮有一张桌子和五张凳子看不见门户,想是闭得很紧密没有什么声响传到我们耳边来。在这艇的内部似乎是死一般的沉寂它是走着呢,在海面上呢还是在海底下呢?我没有法子猜测

  不过那个光明的球总不会无缘无故地亮起来。我估计船上就会有人来如果人镓忘记了我们,人家便不会使这所黑牢亮起来

  我果然没有想错。不久就听到门闩响门开了,两个人走进来

  一个是身材短小,筋肉发达两肩宽阔,躯体壮健坚强的头颅,蓬蓬的黑发浓浓的胡须,犀利的眼光他的风度带有法国普罗丈斯省人所特有的那种喃方人的气概。狄德罗认为人的手势是富于譬喻的真是说的对,现在这个短小的人正是这句活的活证据可以感觉到,在他惯用的语言Φ一定是充满了修辞学中的各种譬喻词汇。当然我并役有机会证实这事因为他对我讲的是一种特异的、听不懂的话。

  第二个来人哽值得详细地加以描写格拉第奥列或恩格尔的门徒一看他的容貌,可能就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用不着迟疑我立刻看出这个人的主要特點:第一,自信因为他的头高傲地摆在两肩形成的弧线中,他那漆黑的眼睛冷静地注视着人;第二镇定,因为他的肤色苍白不红,表示他血脉的安定;第三强毅,这从他眼眶筋肉的迅速收缩看出来;最后勇敢,因为他的深呼吸就表明了他的胁活力强

  我还要說,这个人的样子很高傲他坚定的眼光好像反映出他高深的思艺。从他整个形貌来看丛他的举止和表情的一致性来看,根据相面先生嘚说法无疑地,他是个但白直率的人

  我看见这个人在面前,心中自然而然地觉得很安定我预料我们的会谈将很顺利。

  这个囚究竟是三十五岁还是五十岁我可不能确定。他的身材高大他的前额宽阔,鼻子笔直嘴唇平正,牙齿齐整两手细长,用手相学家嘚话来说特别“精灵",就是说正好配得上他富有情感的心灵。这人可能是我从来没有碰见过的最完美的人型更有一个细微的特征,怹的两个眼睛彼此隔开略远一些,可以把整个一方景色同时收入眼帘中这一特点——我在以后证实了——使他的眼力比尼德·兰的还要高强。当这个人注视着一件东西的时候,他紧喳起眉毛微微合起他宽大的眼皮,这样眼皮正好圈着眼珠,使得视野的范围缩小他注視着!好厉害的眼光!远方缩小的物件都被他放大!他一眼便看透您的心事!在我们看来是很模糊的海波,他一目便能了然!他一眼便能看出海底深处的一切情形!

  这两个陌生人头上戴着水獭皮的便帽,脚上蹬着海豹皮的水靴身上穿着特殊织物的衣服,腰身不紧動作起来方便自如。

  两人中高大的一位——他显然是这船上的首脑——注意地打量着我们一句话也不说。然后转身跟他的同伴谈了┅会他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是一种响亮、和谐、婉转的语言其中母音的声调好像变化很多。

  他的同伴一边点头一边回答讲了几呴完全听不懂的话。然后他的眼光回过来好像直接问我。

  我拿法国话回答他说我不懂他的诸;但他似乎不懂我说的什么,这情形嫃叫我相当为难

  “先生就讲讲我们的经过情形好了,”康塞尔对我说“这两位先生也许可能听懂几句!”

  我重新讲述我们遭遇的经过,每个音节都念得清楚一点细节都没有遗漏。我说出我们的姓名和身份然后我正式介绍我们:阿龙纳斯教授,他的仆人康塞爾鱼叉手尼德·兰师傅。

  这个眼睛又温和又镇定的人,安详地、而且礼貌地、非常注意地听我说话但他的面容没有露出一点迹象足以表明他听懂了我说的经过。当我说完了之后他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只有说英国活试试看或者他可能听懂这种现在很通行的语訁。我懂英语和德语看书没有问题,可是谈话却还不行但是,无论如何总要想办法使人家听得懂。

  “来吧您来吧,我对鱼叉掱说”尼德·兰师傅,现在轮到您了,请您尽量从肚子里把英国人说的地道的英语拿出来。您想法比我说得更清楚一点。”

  尼德·兰一点不推托,把我讲过的话又讲了一遍,他讲的我差不多都听得懂。内容是一样的但形式不同了。加拿大人由于他的性格,说话时很激動他愤愤地埋怨人家蔑视人权,把我们关在这里质问人家凭什么法律扣留我们,他引证了“人身保障法”的条文说要控诉非法羁禁怹的人,他全身激动指手画脚,大声叫喊最后,他用富于表情的手势让对方明白,我们饿得要命

  这却是真话,但我们差不多唍全忘记自己饿了

  鱼叉手很吃惊,因为他的话跟我说的一样好像也没有为对方所了解。来看我们的这两个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皺。很明显他们既不懂得阿拉哥的语言,也不懂得法拉第的语言

  我们所有的语言资本都拿出来了,可是并没有解决问题我很为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康塞尔对我说:

  “如果先生允许的活,我现在用德语来讲一讲”

  “什么!你会说德语?”我喊

  “这不至于使先生不高兴吧,我像普通佛兰德人一样会说德语。”

  “正相反你会说德语,我很高兴说吧,好小伙子.”

  康塞尔拿他很镇定的语调将我们的经过情形作了第三次的叙述。可是不管讲述人怎样把话说得婉转漂亮,音调怎样和谐动听德语也無济干事。

  最后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极力想起我早年所学过的语言我拿拉丁话来讲述我们的遭遇和经过。西赛罗听了可能偠塞住耳朵,把我赶到厨房里去可是,我也勉强对付着说完了但结果还是白费。

  我们最后一次的尝试又失败了这两个陌生人用那不可懂的语言彼此说了几句诸,他们就走开了甚至于世界各国通用的使人安心的手势也没对我们做一下。门又关起来了

  “这简矗是太无耻了!”尼德·兰喊,他是第二十次发怒了。“怎么!我们给他们说法语、英语、德语、拉丁语,可是这些混蛋就没有一个人懂得禮貌,连理也不理!”

  “尼德·兰,安静些,”我对愤怒的鱼叉手说,“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

  “但是教授先生,”我们好動火的同伴答“难道我们就这样饿死在这铁笼子里吗?”

  “算了吧!"康塞尔说“只要心中放宽一些,我们还可以支持得很久!”

  “朋友们不要失望,”我说“我们现在是走在很坏的道路上。你们给我耐心等待一下先说说你们对于这船的船长和船员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就是这样”尼德·兰答,“这些人是混

  “老实的尼德·兰,这个国家在地图上还没有绘出来哩,我承认这两个人的国籍实在很难断定!他们不是英国人,不是法国人,不是德国人,这是可以肯定的了。我倒想说这个船长和他的助手是生长在低纬度地带的人。他们身上带有南方人的特点。他们可能是西班牙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或印度人吗?但是他们的身型还不容许我下断语。至于他们的语言,那是完全无法懂得的”

  “这就是不懂得各种语言的苦恼了,”康塞尔答“也可以说世界上没有统一的语言真不方便!”

  “这有什么用呢!”尼德·兰答,“你们没有看见吗?这些人有他们自己的语言,这种语言好像是为了叫好人没法向他们讨饭吃財创造的!但是在地球上所有的国家,张张嘴动动牙床,咬咬齿和唇这意思难道还不明白吗?在魁北克和在帕摩图一样在巴黎和哏巴黎对面的城市一样,这不就是说我饿了给我东西吃吗!”

  “呵!”康塞尔说,“真有那么不聪明的人!”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房门开了,进来一个侍者他给我们送来衣服,海上穿的上衣和短裤衣服的质料我简直不认得。我赶快拿来穿上我的同伴跟我一樣,穿上了衣服

  这时候,侍者一可能是哑巴也可能是聋子——把三份餐具放在桌上。

  千这才像话看来不是坏事。”康塞尔說

  “算了吧!”心中忿恨的鱼叉手说,“这里有什么可吃的至多是甲鱼肝、鲨鱼片,海狗排罢了!”

  “我们看吧!”康塞尔說

  食品用银制的罩子盖着,两边对称地在桌布上摆好了我们在饭桌前坐下。很显然我们是跟有文化和有礼貌的人打交道,如果沒有那照耀着我们的电光我简直要以为自己不是在利物浦阿德费旅馆里,就是在巴黎的大饭店里可是我得声明一句,面包和酒完全没囿饮水很新鲜、很清凉,但不过是水水不是尼德·兰爱喝的。在端来给我们吃的肉类中间,有几种我认得是烹调得很精致的鱼:但有几盘很好吃的菜,我说不出名日来,甚至于它们是植物是动物,我都不敢说。至于桌上的食具,更是精美,无可指摘。每一件东西,匙子、叉子、刀、盘上面都有一个字母,字母周围有一句题词我们照原来的样式抄在下面:

  MOBILLS iN MOBILD,动中之动!这句题词只要把原来的IN字译成“中”字而不译成“上”字就正好用在这只潜水船上。“N”可能是在海底下发号施令的那位神秘人物的姓名开头的一个字母!

  尼德·兰和康塞尔跟我不一样,并没有想得这么多。他们在尽量地吃,我立刻也跟他们一样做此外,我对于我们的命运也放心了,据我看来倳情很清楚我们的主人决没有意思让我们俄死.

  可是,什么事都是有始有终的都要过去的,就是饿眷肚子十五小时没吃东西这样嘚事也不是例外的。现在矜们的肚子装满了又迫切地感到需要睡觉了。我们跟死亡连续斗争了一夜现在想睡觉也是很自然的。

  “說真的我真想好好地睡一觉。”康塞尔说

  “我也想睡一睡!”尼德·兰答。

  我的两个同伴躺在舱房的地毯上,不久就呼呼地酣睡了

  至于我个人,虽然感到有睡觉的需要可是却不那么容易睡得着。很多的思虑涌上心头很多不可解决的问题塞满了我的脑孓,很多的想象要我的眼睛睁开来!我们在哪儿把我们带走的是什么奇异的力量?我感到——不如说我以为感到——这船正向海底最深嘚地方下沉许多恶梦把我纠缠住了。我在这神秘的避难所里面窥见一大群没人知道的动物,这只潜水艇似乎是它们的同类它跟它们┅样活着,一样动着一样可怕!……之后,我的脑子安静下来我蒙蒙咙陇地幻想着,不久也就沉沉地人睡了

  第九章 尼德·兰的愤怒

  我们睡了多少时候,我不知道;但一定很久因为我们的精神完全恢复了。我醒得最早我的同伴还没有动静,仍睡在那个角落里像一堆东西一样。

  从这张硬邦邦的床上起来我立刻感到我的头脑清醒了,我的精神充沛了于是我又重新观察我们这间牢房.裏面的布置丝毫没有变动。牢房还是牢房囚徒还是囚徒。不过那个侍者乘我们睡熟的时候把桌上的东西拿走了。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奣我们的处境就会发生变化我冷静地在想,我们是不是注定要永远生活在这个囚笼中

  这种苦难就要临头的思想使我更为难过的是,我脑子虽然不像昨天那样纠缠不清了可是心口上总觉得特别压抑。我呼吸非常困难浓浊的空气已经不够我肺部一呼一吸的调换。虽嘫牢房还算宽大但很明白,我们已经消耗掉了里面大部分氧气本来每人每小时要消费一百升空气中所含有的氧,这空气到了含有差不哆等量的二氧化碳时就不能呼吸了。

  因此给我们的牢房换换空气,是很迫切需要的了无疑的,整个潜水艇也该换换空气了

  这使我想到一个问题。这所浮动住宅的首脑是怎样解决换气问题的他是用化学方法获得空气的吗?是用氯酸钾加热放出氧气还是用氫氧化钾吸收二氧化碳气呢?真是这样的话他必须与陆地保持一定的联系才能取得这些化学原料。或者他只是利用高压力把空气储藏在密封的房间里然后根据船上人员的需要再把空气放出来吗?或者是这样或者,他是用更方便更经济,而且更可能的方法那就是像鯨鱼类动物一样,浮到水面上来呼吸二十四小时换一次空气。不管怎样不管用哪种方法,我觉得为了慎重起见现在应该赶快使用了。

  事实上我不得不加紧呼吸,把这房间里很少的一点氧气都吸取了这时候,我忽然吸到一股带海水咸味的新鲜空气我感到凉爽輕快。这正是使人精神焕发的海风;含有大量碘质的海风!我张大了嘴让肺部充满了新鲜气体。同时我感到船在摇摆这铁皮怪分明是浮到海面上来,用鲸鱼呼吸的方式呼吸了因此我完全肯定了这船调换空气的办法。

  我一边自由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寻找把这种养囚的气体送到我们周围的那个东西,或不如说“通气管子”我不久便找到了。在房门上面开有一个通气孔,一阵一阵的新鲜空气就从這通气孔进来填补房中不足的空气。

  我正在观察的时候尼德·兰和康塞尔,在新鲜空气的刺激下,也差不多同时醒来了。他们擦擦眼睛,伸伸胳膊,一下就站起来。

  “先生睡得好吗”康塞尔跟平常一样客客气气地问。

  “很不错康塞尔."我答,”尼德·兰师傅,您睡得怎样?”

  “十分甜美教授。不过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弄错了,好像我现在呼吸的是海风!”

  一个水手不可能弄错;峩告诉加拿大人当他睡熟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

  “对!”他说“这就完全说明了我们在林肯号上看到这条所谓独角鲸的时候所听箌的那种吼声了。”

  “不错足德·兰师傅,这是它的呼吸声!”

  “不过,阿龙纳斯先生现在几点钟了,我完全不知道恐怕臸少也是晚餐时候了吧?”

  “老实的鱼叉手晚餐时候吗?恐怕至少是午餐时候了因为从昨天算起,我们现在是在过第二天了”

  “这么说,”康塞尔说“我们是睡了二十四个小时了。”

  “我想是的”我答。

  “我不反对你的意见”尼德·兰答,“晚餐也好,午餐也好,不管侍者送来什么,都是欢迎的”

  “晚餐和午餐都来。”康塞尔说

  “不错,”加拿大人答“我们有权利要这两顿饭,在我个人这两顿饭我都得尝尝。”

  “对呀!尼德·兰,再等一会,”我答,“现在很明白,这些人并不想饿死我们,因为,如果要饿死我们,昨天的晚餐便没有意义了。”

  “是要把我们填肥!”尼德·兰答。

  “我反对您这话”我答,“我们並不是落在吃人的野蛮人手里!”

  “一次送饭不能作为定论”加拿大人很正经地答,“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很久就没有新鲜的肉吃叻真是这样的话,像您教授您的仆人和我,三个身体康健的人的肉……”

  “尼德·兰师傅,您不要这样想,”我口答鱼叉手,“您更不能从这个角度来反对我们的主人,这样只能使情势更加严重,更加不利。”

  “不管怎样”鱼叉手说,“我肚子饿得要命晚餐也好,今餐也好还是不送来!”

  “尼德·兰师傅,”我答,“我们要遵照船上的规定,我想我们的胃口是走在用餐时间的前面了。”

  “是!我们把胃口摆在规定的餐时就好了!"康塞尔安静地答。

  “康塞尔好朋友在这件事上我佩服您,”性急的加拿大人答“您不发愁,也不冒火!总是镇定若无其事!您可骼把饭后的祷告挪到饭前来念,宁愿饿死也不肯埋怨!”

  “埋怨有什么用呢?”康塞尔问

  “至少总可以出口气呀!能这样就已经不错了。如果这些海盗——我说海盗是尊重他们并且我也不愿意使教授不痛赽,他不让我叫他们吃人的野人———如果这些海盗认为他们把我关在这气闷的笼子里而可以一点不听到我、发脾气的咒骂,那他们就弄错了!好阿龙纳斯先生,请您老实说您想他们会不会把我们长时间关在这铁盒子里?

  “老实说尼德·兰好朋友,我跟您一样,知道的不比您多。”

  “那么,您就猜一猜怎么样?”

  “我想这次偶然事件使我们知道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如果潜水艇上的囚认为这个秘密对他们有重大利害关系一定要保守,如果这种利害关系比三个人的生命更要紧那么,我认为我们的生命就危险了反過来,如果情形不是这样那么,一有机会这个吞食我们的怪物就可以把我们送回我们人类居住的大陆。”

  “就怕他们把我们编人怹们的船员名册中了”康塞尔说,“他们就这样把我们留下来了……”

  “留下我们”尼德·兰答,“一直到有一艘比林肯号更快、戓更灵巧的战舰,破获了这个匪巢把巢中的人员和我们送到船上大桅的横木上,让大家自由自在尽量呼吸一次空气。”

  “尼德·兰师傅,您想得对,”我答,“可是,据我们知道,人家还没有向我们提出关于这事的建议,我们现在就来讨论应该采取哪一种办法是没囿用处的。我一再说我们要等待,既然没事就不必随便找事”

  “正相反!教授,”鱼叉手答他坚持自己的意见,“一“定要干┅下”

  “哎!尼德·兰师傅,干什么呀?”

  “逃出陆上的监牢都很困难,何况逃出海底的监牢我看绝对办不到。”

  “好吧尼德·兰,”康塞尔问,“您怎样回敬先生的反对意见呢?我相信一个美洲人是不会弄到束手无策的!”

  鱼叉手显然很为难,默不莋声在目前的情况下,想逃出去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但一个加拿大人应当算做半个法国人从尼德·兰师傅的回答,就可以看出来。

  “那么,阿龙纳斯先生”他思考了一会说,“您想想看那无法逃出监牢的囚徒该怎么办呢?”

  “想不出来我的朋友。”

  “这很简单就是自己想办法留在里面。”

  “对呀!”康塞尔说“留在里面总比留在上面或下面好些!”

  “不过,首先偠将看守、警卫和把门的都赶出去."尼德·兰补充说。

  “尼德兰,您说什么您真想夺取这只船吗?

  “真想”加拿大人答。

  “这是不可能的.”

  “先生为什么不可能呢?说不定会碰到个把好机会.那时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不去利用它。如果这只機器船上只有二十个人我想,他们是不能使两个法国人和一个加拿大人退缩的!”

  接受鱼叉手的提议比讨论它好些所以我只作了丅面的回答:

  “尼德·兰师傅,到那时候我们再想办法。不过,我求您,在机会到来以前,千万不要性急,千万要忍耐,我们只能有计划有策略的行事,发脾气是创造不了有利条件的.所以您的答应我,要暂时忍耐,不能过于激动.”“教授先生,我答应您不发脾气.尼德兰带著不大能使人安心得语气回答"我不说一句粗话,也不露一个结果对我不利的粗暴动作就是桌上的菜饭不按照心中想望的”时间端出来,我也同样不动火”

  “尼德·兰,这么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我这样回答了加拿大人。

  随后,我们的谈话停止了我们各自思考。至于我个人我承认,不管鱼叉手怎样有信心我对他的办法丝毫没有什么幻想。我不承认会有像尼德·兰所说的那些机会。这艘潜水艇既然能开得这样稳稳当当的上面一定有不少人,因此万一斗起来,我们碰到的对手是强大的再说,最要紧的是能够自由可是峩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自由。我简直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从这关闭得密密实实的铁板房里、逃出去。其次这位古怪的船长只要有点保垨秘密的意:思——至少看来是这样——他决不让我们随便在船上自由行动。现在他会不会用暴力把我们于掉,或者有一天把我们抛弃茬某一个角落里这都是不可知的事。不过这些假设在我看来都十分可能都可以讲得通,只有那脑筋简单盼鱼叉手才指望能够重新取得洎己的自由

  我看得出尼德·兰因为脑子里想得太多,变得更加激动了。我渐渐听到他喉咙中咕咕着不知骂些什么,我看见他的样子愈來愈怕人他站起来,像一只关在笼中的老虎转来转去,用脚踢用拳打墙壁时间过得很快,大家感觉饿得厉害这一回 ,侍者并没囿来如果人家对我们真正怀着好意,那现在真是有些过于忽视我们受难人的处境了

  尼德·兰的胃口很大,他饿得发慌,越来越按捺不住了,尽管他有言在先,我还是怕他一看见船上的人就要发:作。

  又过了两小时尼德·兰愤怒得更厉害了。他叫叫喊喊,但没有用。铁板墙是又聋又哑的。我甚至听不到这只死气沉沉的船上有一点声响。船不动了因为我不感觉到船身在推进器推动下所发生的震颤。咜可能是潜入到大海的最深处跟陆地毫无关系了。这种阴沉的寂静真叫人骇怕.

  我们受人冷落困守在这间房子里,这样下去究竟还囿多久我不敢设想。我们跟这只船的船长会见以后所产生的各种希望现在渐渐破灭了。这个人温和的眼光慷慨的、够,高雅的举止嘟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现在,出现密我面前的却是一个无情的、冷酷的怪人我感到他是没有入性、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人,是人类不可饒恕的敌人他琳人怀有永远不解的仇恨!

  但是,他把我们关在这狭小的牢房里不给我们饭吃。听任我们因此链而走险是不是存惢要饿死我们呢,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是这样强烈我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侵袭着我。康塞尔还是若无其事尼德。兰就像猛虤般在吼叫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响金属地板上发出脚步声。门锁转动了门开了,侍者进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冲上去阻圵他,加拿大人已经猛扑过去抓住这个不幸的侍者,把他按倒扼住他的喉咙。侍者被他那有力的大手掐得都不能透气了

  康塞尔囸要从鱼叉手的双手中把这个上气不接下气的侍者拉过来,我也正要去尽我的力量帮着他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下面用法语说的几句话,我槑在那里不动了:

  “您不要急尼德·兰师傅;您,教授先生,请听我说!”

  说这诺的人正是这船的船长。

  尼德·兰听到这些话,立刻站了起来。侍者被掐得半死不活,看见他的主人一招手便蹒跚地走出去了,一点也没有流露他对加拿大人的愤恨这说明了船長在船上有很高的威信。康塞尔不禁有点奇怪我也吓得发愣,我们默默等待这事的结局

  船长交叉着两手,靠着桌子的一角注意哋观察我们。他不说话是因为有顾虑吗?他后悔刚才不该用法语说那些话吗我们不妨这样设想。

  我们谁也不想打破沉默过了一會儿,他才用很镇定很感动人的声调说:

  “先生们,我会说法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我本来可以在我们初次会见的时候回答你們,不过我想先认识你们然后再考虑。你们把事实经过复述了四遍内容完全相同,这使我肯定了你们的身份我现在知道,偶然的机會使得我碰见了负有出国作科学考察使命的巴黎博物馆生物学教授彼埃尔·阿龙纳斯先生,他的仆人康塞尔以及北美合众国海军部林肯号战舰上的鱼叉手、加拿大人尼德·兰”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船长向我提的不是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人说法语一点不费力,没囿任何土音他用的句子很正确,词汇很恰当说的话流畅通达。可是我总感觉不出他是我的法国同胞。

  他继续说下去他这样说:

  “先生,我现在才再一次来访问你们你们一定认为我耽搁得大久了。所以这样是因为我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以后,要仔细考虑一丅应该怎样对待你们我很迟疑不决。最为难的是你们在跟一个与人类不相往来的人打交道你们打乱了我的生活……”

  “这不是故意的。”我说

  “不是故意的吗?”这个人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回答"林肯号在海面上到处追逐我,难道是无意的吗你们上这艘战舰,难道不是故意的吗你们用炮弹轰我的船,难道不是故意的吗尼德·兰师傅用鱼叉打我的船,难道也不是故意的吗?”

  “我看得絀在这些话里面,含有一种隐忍不发的愤怒但对于他提出的这些责问,我有个很有道理的回答我就说:

  “先生,您一定不知道关於您的问题在美洲和欧洲所引起的争论您不知道由于您的潜水艇的冲撞所发生的各种意外事件,已经哄动了两个大陆现在我不想告诉您,人们为了解释那唯有您才知道其中奥妙的神秘现象所做的无数假设,但您要知道林肯号一直追逐您到太平洋北部海面。仍然认为昰追打一种海怪非把它从海洋中清除掉不可呢。”

  船长的唇上浮现出微笑然后语气比较温和地回答:

  “阿龙纳斯先生,您敢肯定你们的战舰不是去追击潜水艇而只是追击海怪吗”

  这个问题使我很难回答,因为法拉古舰长肯定是不会迟疑的,他一定相信消灭这类潜水艇和打击巨大的独角鲸,同样是他的职责

  “先生,您要知道”这个人又说,“我是有权利把你们当作敌人看待的”

  我故意不回答。因为碰到蛮不讲理的时候再来讨论这类题目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犹豫了很久”船长又说,“我没有任哬义务接待你们如果我要撇开你们,我就不想再来看你们了我会把际们重新放在曾经作为你们避难所的这只船的平台上,就当你们没囿存在一样只管潜入海中。难道我没有这样的权利吗”

  “这也许是野蛮人的权利,”我答“而不是文明人的权利.”

  “教授先生,”船长很激动地回答“我不是你们所说的文明人,为了我个人才能感觉到的理由我跟整个人类社会断绝了关系。所以我不服从囚类社会的法规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些东西了。”

  这话说得十分干脆这人眼中闪出愤怒和轻蔑的消逝的光芒超市在哪,我看得出这个人的生活中一定有过一段不平凡的经历他不单把自己放在人类的法律之外,而且使自己绝对的独立、自由不受任何约束!既然人家在海面上和他交手都被他打败了,谁还敢到海底下去追赶他呢什么船能吃得消他这艘潜水艇的冲击呢?不管钢板多么厚的鐵甲舰哪一艘能吃得消它的冲角的一撞呢?没有一个人能质问他所做的事如果他相信上帝,如果他还有良心那么只有上帝。只有良惢是他可以依据的唯一公断人了。

  以上的这些感想在我心中很快地闪过去这个奇怪的人当时默不作声,潜心思索好像什么也不悝会了。我既害怕又好奇地注视着他像俄狄浦斯注视人面狮身怪一样。

  经过长久的沉默以后船长又开口了,他说:

  “因此峩迟疑不决,但是我认为我的利益是能够与人类天生的那种同情心相一致的。既然命运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你们就留在我的船上吧。你們在船上是自由的但为了换得这种自由——毕竟是相对的自由,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们只要口头上答应就可以了。”

  “先苼您说吧,”我答“我想这条件一定是一个正直的人可以接受的条件。”

  “是的先生,条件是这样可能因为某种意外的事件,我不得不把你们关在你们住的舱房里关上几小时,或是关上几天我决不愿使用暴力,我希望你们在这种情况下在任何其它情况下吔一样,要绝对服从这样做,一切都由我负责与你们丝毫无关,因为我不要你们看见你们所不应度看的你们能接受这条件吗?"

  這样看来船上一定有很离奇古怪的事,这事是服从社会法律的人不应该看的!那么在我将来可能碰到的惊奇事件当中,这一定是非同尛可的一件

  “我们接受,”我答“但是,先生我要求您允许我向您提一个问题,仅仅是一个”

  “您刚才说我们在船上可鉯自由,是不是”

  “我要问您,您所说的是怎样的自由”

  “就是往来行动、耳闻目见的自由,甚至于有观察船上、一切的自甴——某些特殊情况除外——就是跟我们(我的

  同伴和我)享有同样的自由”

  显然的,我们彼此都没有领会对方的意思我于昰又说:

  “请原谅,先生这种自由不过是国徒可以在监狱中走动的自由!这种自由对于我们并不够。”

  “可是对这种自由你們应当感到满足了。”

  “什么!我们将永不能再见我们的祖国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吗!”

  “是的,先生这不过是使您鈈再受那世俗的束缚罢了。这种束缚人们还以为是自由,抛弃了它不至于像你们所想象的那么难受吧!”

  “好家伙!"尼德·兰喊道,“我决不能保证我以后不想法逃走!”

  “尼德·兰师傅,我井没有要您保证。”船长冷淡地回答。

  “先生,”我说我不由洎主地生气了,“您倚势欺人!太蛮横了!”

  “不先生,这不是蛮横这是仁慈!你们是我在战斗以后的俘虏!那时,我只要说一呴话就能把你们送到海底下去但是我留下你们!你们攻击过我!你们盗窃了世上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的一种秘密,就是我一生的秘密!您以为我会把你们送回那再不应该看见我的陆地上去吗那永不能!现在我所以要把你们留在这儿,并不是为了你们实在是为我自己!”

  从这些话可以看出,船长是非常固执的任何理由都改变不了他的成见.

  “先生,”我又说“这样看来,您只是让我们在生死の间抉择罢了”

  “对于这样提出的问题,我的朋友们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我说,”但我要声明我们现在对于这只船上的主人並不受任何诺言的约束。”

  “先生您并不受任何诺言的约束。”这个神秘的人回答

  随后,他用比较温和的口气说:

  “现茬请允许我说完我要跟您说的话。阿龙纳斯先生我了解您。其实您也许不至于和您的同伴一样,会抱怨这个偶然把你们跟我的命运連结在一起的机会吧!在我喜欢研究的书籍中您可以找到您发表的那本关于海底秘密的著作。我时常阅读这本书地上的学问可以使您達到的,在您的著作中已经达到了但您还不是什么都懂,还不是什么都看见过教授,让我跟您说您决不至懊悔您在我船上度过的时咣。您以后将到神奇的世界中游历震惊、奇怪,将是您心情中惯有的状态,那不断呈现在您眼前的奇异景象会使您百看不厌我在下┅次周游海底世界的时候,(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谁知道?)又要在我跑过许多次的海底下看见我曾经研究过的一切事物那时您将变为峩这一次科学研究的同伴。从这一天起您将进入一个新元素的世界,您将看见世界上除了我和我的同伴之外任何人都没有看到过的东西由于我,我们的星球将把它最后的秘密玄给您”

  我不能否认船长的这些话对我发生了很大的影响,正好说中了我的心事;我暂时莣记了观看这些伟大的东西并不能抵偿我们失去了的自由!我甚至于想搁下自由的问题留待以后再作打算。所以我只是这样回答他:

  “先生您虽然跟人类世界不相往来,但我想您还没有公开否认人的情感我们是被您好心收留在您船上的受难者,我们忘不了您的好意至于我,如果因为科学的关系可以把自由忘记的话那我很知道,我们两人的相遇可能给我巨大的补偿"

  我想,船长是一定要跟峩握手借此表示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但他并不这样做我真替他惋惜。

  “最后一个问题”当这个神秘的人物想退出去的时候,峩对他说

  “教授先生,您说吧”

  “我应当怎样称呼您呢?”

  “先生”船长回答,“在您来说我不过是尼摩船长,在峩来说您和您的同伴不过是诺第留斯号的乘客。”

  尼摩船长喊人一个侍者进来。船长用我听不懂的那种语言吩咐了几句然后他轉身对加拿大人和康塞尔说:

  “在你们的舱房里,正等着你们进餐呢请你们跟着这个人去.”

  “这个,我不拒绝!”鱼叉手回答

  于是康塞尔和他走出关了他们三十多小时的这间小房子。

  “阿龙纳斯先生现在我们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让我给您引路”

  “船长,我当然听您的吩咐”

  我跟在船长后面走,一出房门便走上一条有电光照耀。的走廊像是船上的过道。约走了十多米以后第二道门在我们面前打开。

  我于是走进了餐厅餐厅内的摆设和家具都十分讲究小餐厅的两端摆着镶嵌乌木花饰的高大橡木餐橱,在架子的隔板上有价值不可估量的闪闪发光的陶器、瓷器、玻璃制品。金银制的餐具在由天花板倾泻的光线下显得辉煌夺目天婲板上绘有精美的图画,使光线更加柔和而悦目

  餐厅的中间摆着一桌丰盛的菜。尼摩船长指给我坐的位于他对我说:

  “请坐,请吃您已经好久不吃东西了,请不要客气”

  午餐有好几道菜,全是海里的东西其中有些荤菜,我简直不知道它们的性质和出處我承认这些食品都很好,虽然有一种特殊味道但我也吃得惯。这些式样不同的菜看来都富于磷质所以我想这一定全是海中的产物。

  尼摩船长看着我我并没有问他,但他猜到了我的心事他就主动地答复我急于要向他提出的问题。他说:

  “这些菜大部分您鉯前都没见过但您可以放心大胆地吃,不必害怕这些菜很卫生,而且富有营养很久以夹,我就不吃陆地上的食物了我的身体也并鈈见得差。我砌船员——个个都身强力壮——他们和我一样都吃这种食品.

  “那么”我说,“所有的食品都是海产吗”

  “是的,教授大海供应我一切必需品。有时我抛下拖网等网满得都要断了就把它拉上来。有时我到那看来人没法去的大海中间打猎我追逐那些居住在我的海底森林中的野味。我的牛羊家畜像尼普顿的老牧人的一样,无忧无虑地在那广阔的海底牧场上吃草我在海底有一笔巨大的产业,这产业是由造物主亲手播种的”

  我有点惊异,看着尼摩船长我这样回答他:

  “先生,我完全相信您的鱼网能供應这桌上的许多鱼类我也了解您如何在您的海底森林中打猎,但是我一点不明白在您的菜单上如何能有肉类——尽管很少?”

  “先生”尼摩船长回答,“我从来也不吃陆上动物的肉”

  “不过,这是什么呢”我手指着一个盘子里还剩下的几块肉说。

  “敎授您以为这是牛肉吗?其实它不过是海鳖的里臀这盘是海豚的肝,您或者要以为是炖猪肉我的厨师是一位很精干的炊事员,他善於保藏海中各种不同的产物猜尝一尝这些菜。这是一盘罐头海参马来亚人说这是世界上美味无比的食物。这是奶油糕所用的奶是从鯨鱼类的奶头上挤出来的,糖是从北极海中的一种大海藻里提炼:出来的最后我请您尝这秋牡丹的果子酱,它的味道并不亚于最蜜甜的果子酱”

  我一一尝过了,与其说是由于贪食不如说是由于好奇;同时尼摩船长讲他那不可思议的、似真似假的故事,使我听得心醉神迷他说:

  “阿龙纳斯先生,这海这奇妙的、取之不尽的生命泉源,不仅仅给我吃的并且还给我穿的。现在您身上穿的衣料昰由一种贝壳类的足丝织成的染上古人喜欢的绊红色。又调配上我从地中海海兔类中取出的紫色您在舱房中梳洗台上看到的香料,是從海产植物提炼出来的您睡的床是侮中最软和的大叶海藻做的。您使的笔是鲸鱼的触须墨水是墨鱼或乌贼分泌的汁。现在海给我一切正像将来一切都要归还它一样!”

  “船长,您爱海吧”

  “是的,我爱海!海是包罗万象的!海占地球面积的十分之七海的氣息纯洁而卫生。在这汪洋浩瀚的大海中人们不是孤独的,园为他们感到在自己周围处处都有生命在颤动;海之为物是超越的、神妙的苼存之乘舆;海是动海是爱,正像你们法国一位大诗人所说的它是长存的生命。的确教授,自然界在海中也同样有动物、植物、矿粅三类动物在海中可以大量地繁殖,主要的有腔肠动物四类节肢动物三类,软体动物五类脊椎动物三类,即哺乳类爬虫类和成群無数的鱼类。鱼类是动物中无穷无尽的一目……共有一万三千多种其中只有十分之一是在淡水中。海是大自然的仓库可以说,地球是從海开始的谁知道将来地球不是归给于海呢!海中有无比和平的环境。海不属于压迫者在海面上,他们还可以使用他们的暴力在那裏互相攻打,在那里互相吞噬把陆地上的各种恐怖手段都搬到那里。但在海平面三十英尺以下他们的权力便达不到了,他们的气焰便熄灭了他们的成势便消失了!啊!先生,您要生活就生活在海中吧!只是在海中才有独立!在海中敌不承认有什么主子:在海中我是唍全自由的!”

  尼摩船长正说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不作声了他是超出了他惯常的沉默,还是说得过多了呢霎时间,他踱来踱去情绪很激动。过了一会儿他的神经安静下来,他的面容又现出惯常的冷淡神气他转身对我说:

  “现在,教授如果您願意参观我们的诺第留斯号,我愿意为您效劳我领您看去。”

  第十一章 诺第留斯号

  尼摩船长站起来我在他后面跟着,餐厅後部的两扇:门打开了我走进一个房间,大小跟我刚才走出的那饭厅差不多

  这是图书室。图书室的四壁摆着高大的紫檀木嵌铜丝嘚书架架上一层一层的隔板上放满了装潢统一的书籍。架子下面摆着一排蒙着栗色兽皮的长沙发;沙发的曲度正合适坐上去很舒服。沙发旁边有可以随意移来移去的轻巧的活动书案人们可以把书放在上面看。图书室中央放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许多小册子,其中有些是过时的报纸半嵌在拱形天花板上的四个磨沙玻璃球发出柔和的电光,浸浴着这和谐的整体我看了这所布置十分精致的图书室,心Φ十分赞美我几乎都不敢信任我自己的眼睛。

  “尼摩船长”我对刚在沙发上躺下的主人说,“这样一个图书室就是放在大陆上嘚宫廷中也足以自豪,我一想到它可以跟着您到海底的最深处真不禁要眉飞色舞,十分高兴起来”

  “教授,试问哪里还可以找出仳这里更隐僻更静溢的地方来”尼摩船长答,“您的自然博物馆的工作室能供给您这样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吗”

  “没有,先生峩还得说,我的工作室跟这比较起来显然是太寒酸了。您这室中有六七千本书呢……”

  “阿龙纳斯先生共有一万二千本。这是我哏陆地上的唯一联系但从我的诺第留斯号第一次潜入水底的那一天起,对我来说人世就完结了。这一天我买了我最后一批书,最后┅批小册子最后几份日报,从那时候起我就认为,人类没有什么思想也没有什么著作了.教授,这些书随您的便您可以自由使用。”

  我谢谢尼摩船长我走近书架。各种文字的科学、哲学和文学书籍架上多的是;可是我就没看到一本关于政治经济学的书籍,这類书籍似乎完全被剔出去了说来也奇怪,所有的书不管哪种文字的都随便混在一起,.没有醒目的分类很显然,诺第留斯号的船长隨手拿一本书都可以流利地读下去

  这些书籍中间,我看到有古代和近代大师的杰作——这些都是人类在史学、诗歌和科学方面多年積累的成果从荷马到维克多·雨果,从翟诺芬到米歇列,从拉伯雷到乔治·桑夫人。,都应有尽有。特别科学书籍,是这所图书室最珍贵嘚部分,机械学、弹道学、海洋绘图学、气象学、地理学、地质学等等书籍所占的位置不下于自然科学的书籍我明白这些都是船长研究嘚重点。我看见架上有韩波尔全集、阿拉哥全集以及傅戈尔、亨利·圣·克利·德维尔夏斯尔、密尔·爱德华、卡特法日、邓达尔、法拉第、白尔特洛@、薛希修道院长@、别台曼、莫利少校、阿加昔斯等人的著作;科学院的论文,各国地理学会的会刊等等也有。我写的那两本书也放在明显的位置上,我能得到尼摩船长的相当宽大的接待,大概就是由于这两本书。在伯特兰的著作中间,他的那部《天文学的创始人),竟使我推算出这只船制造的确实日期;我知道这部书是于1865年出版,由此可以断定诺第留斯号下水是在这一个时期之后。这样說来尼摩船长开始他的海底生活,至多不过三年我很希望有更新近的书籍可以让我确定这个日期:但我想,我会有时间来做这种研究笁作的;我不愿再耽误游览诺第留斯号船上的奇迹

  “先生,”我对船长说“我多谢您把这些图书让我随便使用。这是科学的宝库我在这里一定能得到许多益处。

  “这里不仅是图书室."尼摩船长说,“同时又是吸烟室.”

  “吸烟室吗”我喊,“船上也抽烟嗎”

  “先生,那么我不能不想您是跟哈瓦那有来往的了。”

  “一点没有来往."船长回答“阿龙纳斯先生,这支雪前您抽抽看,这虽然不是从哈瓦那来的但如果您是行家,您一定会满意的”

  我接过他给我的雪茄烟,形状有点像哈瓦那制的伦敦式雪茄煙叶也似乎是上等的金色烟叶.我在一根漂亮的铜托子上的小火盆上把烟点起来。爱吸烟的人两天来不抽烟一拿起烟来,就觉浑身愉快峩尽情地吸了几口。我说:

  “好极了但不是烟草。”

  “对”船长回答,“这种烟草不是从哈瓦那来的也不是从东方来的。這是海里供给我的一种富有烟精的海藻这种海藻的数量并不多。先生您抽不到哈瓦那制的雪前烟不觉得遗憾吗?”

  “船长从今忝起我就看不起那些烟了。”

  “那您就随便抽吧!用不着讨论这些烟的来历了它们没有受过任何烟草管理局的检查,但我想质量也並不见得就差些”

  “正相反,很好”

  这时候,尼摩船长打开一扇门这门跟我进入图书室的闩相对,我走进了宽敞华丽的客廳

  这客厅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房间,长十米宽六米,高五米夭花板饰有淡淡的图案花纹,装在天花板上的灯球射出明亮柔和的光線照耀着陈列在这博物馆中的奇珍异宝。因为这客厅实际上是一所博物馆一只智慧的妙手把自然界和艺术上的一切珍奇都聚在这里,使它带着一个画家工作室所特有的那种富有艺术性的凌乱

  四周的墙壁悬挂着图案壁毯,壁毯上点缀着三十来幅名画画框子都是一式一样的,每幅画之间隔以闪闪发亮的武器饰物我看见其中有不少名贵的作品,大部分我在欧洲私人的收藏馆中或在图画展览会上曾經欣赏过。历代各家大师的作品挂在这里的有:拉斐尔的一幅圣母达,芬奇的一幅圣女戈列治的一幅少女,狄提恩的一幅妇人维郎胒斯的一幅膜拜图,缨利罗的一幅圣母升天图贺尔拜因的一幅肖像,委拉斯开兹的一幅修士里贝拉的一幅殉教者,鲁本斯的一幅节日歡宴图狄尼埃父子的两幅佛兰德风景,居拉都、米苏。、包台尔派的三幅“世态画”叶利哥和普吕东的两幅油画巴久生@和魏宜@嘚几幅海景图。在近代的作品中有签署德拉克洛瓦、安格尔,德甘、杜罗扬、梅索尼”埃、多宾宜等名字的油画、还有一些模仿古代朂美典型的缩小铜像和石像,摆在这所华美博物馆角落的座架上诺第留斯号船长所预言的那种惊奇的情况已经开始控制我、的心灵了。

  “教授”这个古怪人说,“请您原谅我这样毫不客气地在这里接待您请您原谅这所客厅乱七八糟的没有秩序.”

  “船长,我并鈈想知道您是什么人但我现在可以猜测您是一位艺术家吧?”

  “先生我至多不过是一个业余爱好者。我从前喜欢收藏人类双手创慥出来的这些最美的作品我当时是一个热烈的接触,一个不倦的追求家因此收集了一些价值很高的美术品。这些东西是已经死亡的陆哋——对我来说——所留下的最后纪念品了在我看来,你们的那些近代的美术家也已经是古代的了他们都已经有两三千年了,所以在峩心中也不把他们分为古代的和现代的。名家大师是没有时代的呀”

  “这些音乐家又怎样呢?”我指着韦伯、罗西尼、莫扎特、貝多芬、海顿、梅衣比尔、海罗尔、瓦格:纳、奥比、古诺以及其他许多人的乐谱说,这些乐谱杂乱地放在一座大型钢琴上面钢琴占著客厅的一方格的地位。

  尼摩船长回答我:“这些音乐家是俄尔甫斯@的同时代人因为在死者的记忆中,年代的差别消灭了——教授我跟您的长眠在地下六英尺深的朋友们一样,我本来是死了!”

  尼摩船长默不作声他好像掉在深沉的幻想中。我激动地看着他默默地分析他脸上的表情。他胳膊时靠在一张嵌花的桌子上他一点也不看着我,似乎忘记了我在他面前

  我不敢打乱他的默想,峩继续观看厅里的那些珍品

  除了艺术作品以外,自然界罕见的产品也占很重要的地位这些东西主要是植物、贝壳,以及海中的其怹产品大约都是尼摩船长个人的发现。在大厅中间有一个喷泉。水受电光的照耀重又落在单由一片大贝壳制成的环形水池中。这个朂大的无头软体类动物的贝壳从它镶有精细花纹的边缘上量,周边约有六米长;这贝壳比威尼斯共和国送给佛朗索瓦一世的那些美丽贝殼还要大得多巴黎圣修佩斯教堂曾用这种贝壳做了两个巨大的圣水池。

  在这环形水池周围红铜架子的玻璃柜中,最珍贵的海产物品都分了类并贴着标签,这些都是一个生物学家很难得看见的东西作为教授的我所感到的喜悦,是谁都不难想象到的

  植虫动物門的两类,腔肠类和棘皮类在柜中有根奇异的品种。在腔肠类中有管状珊瑚,扇形矾花叙利亚的柔软侮绵,摩鹿加群岛的海木贼磷光珊瑚,挪威海中很好看的逗点珊瑚各式各样的伞形珊瑚,八枚珊瑚虫我的老师密尔·爱德华很清楚地分为许多种的整组的石蚕(这里面,我看见有很美丽的扇形石蚕):波旁岛的眼形珊瑚,安的列斯群岛的“海神之车”,各种各样的美丽珊瑚,以及所有一切稀奇古怪嘚腔肠类动物;这些动物集合起来,能构成整个的海岛这些岛将来有一天会结合成为大陆。在外表多刺的棘皮类中有海盘车、海星球、五角星、慧星球、流盘星、海渭、海参等,作为这一类动物的整套标本摆在这里

  一位神经稍微锐敏一点的贝壳类专家,到了另一些陈列软体类动物标本的玻璃柜面前一定要高兴得发昏了。我这里看见的这一套标本简直是无价之宝,时间不允许我一一加以描写茬这些珍品中,我仅仅为了备忘起见举出数种:首先是美丽的印度洋的王槌贝贝身上的规律白点衬着红棕色的底子,鲜明突出其次,棘皮王风颜色鲜艳,全身长着棘刺是欧洲博物馆中罕有的品种)我估计它的价值为两万法郎。其次新荷兰岛海中的普通糙贝,这种貝很不容易捕获其次,塞内加尔岛的奇异唇贝这贝的两片脆酥白壳好像是肥皂泡,一吹就要消散似的其次,几种爪哇伪喷水壶形贝这种贝像是边缘有叶状皱纹的石灰质的管子,最为爱好贝壳的人所欢迎其次,整整一组的洼贝有些是青黄色,从美洲海中打来的叧一些是棕储色,是新荷兰岛海中繁殖的后一种产自墨西哥湾,壳作鳞次柿比形最为突出,前一种是从南冰洋中采取的星状贝这组Φ最稀罕的、最好看的是新西兰的马刺形贝。又其次好看的带硫磺质的版形贝,珍贵的西德列和维纳斯优美贝上阑格巴沿海的格子花盤贝,螺钿光辉的细纹蹄贝中国海的绿色帆贝,锥形贝类中差不多没人知道的圆锥贝印度和非洲作为货币使用的各种各类的磁贝,东茚度群岛最珍贵的贝壳——“海的光荣’’最后是纽丝螺、燕子螺、金字塔形螺、海介蛤、卵形贝、螺旋贝、僧帽贝、铁盔贝、朱红贝、油螺、竖琴螺、岩石螺、法螺、化石螺、纺锤螺、袖形贝、带翼贝、笠形贝、硝子贝、棱形贝,这些精美脆酥的烷贝科学家把最美丽嘚名词作为它们的名字。

  另外在特殊的格子中,摆着最美丽的串珠被电光照得发出星星的火花,其中有从红海的尖角螺中取出来嘚玫瑰红色珠有蝶形海耳螺的青色珠,有黄色珠蓝色珠,黑色珠以及各海洋中各种软体动物,北方海中蚌蛤类的新奇产品最后是價值不可估计的宝珠,那是从最稀罕的珍珠贝中取出来的其中有的比鸽蛋大,它们的价值要超过旅行家达成尼埃卖给波斯国王得价三百萬的那颗珍珠就是和我认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马斯加提教长的另一颗珍珠比较起来,它们还是贵重得多

  所以,要估计出这全部粅品的价值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尼摩船长一定花了数百万金钱来购买这些珍宝我心里想,他从哪里弄来这笔款子来满足他收藏家的欲望呢,我正想的时候被下面的诺打断了:

  “教授,您在看我的贝壳吗当然,这些贝壳会使一位生物学家发生浓厚的兴趣:但在峩来说却另有一种乐趣,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是我自己亲手!次集起来的地球上没有一处海能躲过我的搜寻。”

  “我了解船长,峩了解您在这样稀世宝藏当中走动的时候所感到的喜悦您是亲手把自己的财宝收集起来的人。欧洲没有一所博物馆能有您这样的关于海洋产物的珍贵收藏我对于这些收藏固然尽情赞美,可是对于装载它的这只船,我不知道更要怎样来赞美呢!我并不想完全知道您的秘密!不过我得承认,这艘诺第留斯号它内部的动力,使它行动的机器赋予它生命的强大原动力,所有这一切都引起我的最大好奇惢。我看见在这个客厅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仪器它们的用处我完全不懂得,我是不是可以知道呢……”

  “阿龙纳斯先生,”尼摩船長回答我“我跟您说过了,您在我船上是自由的因此,诺第留斯号的任何一部分您都可以去看所以,您可以详细参观它我很高兴,能作您的向导”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先生但我不能妄用您的美意,随便乱问我单单想问那些物理仪器是作什么用的。……”

  “教授这样的一些仪器,我的房子里也有到我房中的时候,我一定给您讲解它们的用处.现在请先去参观一下给您留下的艙房您应该知道您在诺第留斯号船上住得怎么样。”

  我跟在尼摩船长后面从容厅的一个门穿出,又回到过值中他领我向船前头赱去,我在那里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舱房,并且是有床、有梳洗台和各种家具的一个漂亮的房间

  我不能不十分感谢我的主人。

  “您的房间紧挨着我的房间”他一边打开门,一边对我说“我的房间跟我们刚离开的客厅相通。”

  我走进船长的房间里房间內部朴实整齐,有点像隐士住的房中有一张铁床,一张办公台和一些梳洗用具淡淡的灯光照着内部。里面没有什么讲究的东西只有┅些必需品。

  尼摩船长指着一把椅子对我说:

  我坐下,他对我说了下面的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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