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善于用剑的君侯是谁?


周厘王元年春正月齐桓公设朝,群臣拜贺已毕问管仲曰:“寡人承仲父之教,更张国政今国中兵精粮足,百姓皆知礼义意欲立盟定伯,何如”管仲对曰:“当紟诸侯,强于齐者甚众南有荆、楚,西有秦、晋然皆自逞其雄,不知尊奉周王所以不能成霸。周虽衰微乃天下之共主。东迁以来诸侯不朝,不贡方物故郑伯射桓王之肩,五国拒庄王之命遂令列国臣子,不知君父熊通僭号,宋、郑弑君习为故然,莫敢征讨今庄王初崩,新王即位宋国近遭南宫长万之乱,贼臣虽戮宋君未定,君可遣使朝周请天子之旨,大会诸侯立定宋君。宋君一定然后奉天子以令诸侯,内尊王室外攘四夷。列国之中衰弱者扶之,强横者抑之昏乱不共命者,率诸侯讨之海内诸侯,皆知我之無私必相率而朝于齐。不动兵车而霸可成矣。”桓公大悦于是遣使至洛阳朝贺厘王,因请奉命为会以定宋君。厘王曰:“伯舅不莣周室朕之幸也。泗上诸侯惟伯舅左右之,朕岂有爱焉”使者回报桓公。桓公遂以王命布告宋、鲁、陈、蔡、卫、郑、曹、邾诸国约以三月朔日,共会北杏之地桓公问管仲曰:“此番赴会,用兵车多少”管仲曰:“君奉王命,以临诸侯安用兵车?请为衣裳之會①”桓公曰:“诺。”乃使军士先筑坛三层高起三丈。左悬钟右设鼓,先陈天子虚位于上旁设反坫②,玉帛器具加倍整齐。叒预备馆舍数处悉要高敞合式。

  至期宋桓公御说先到,与齐桓公相见谢其定位之意。次日陈宣公杵臼、邾子克二君继到。蔡哀侯献舞恨楚见执,亦来赴会四国见齐无兵车,相顾曰:“齐侯推诚待人一至于此。”乃各将兵车退在二十里之外时二月将尽,桓公谓管仲曰:“诸侯未集改期待之,如何”管仲曰:“语云:‘三人成众。’今至者四国不为不众矣。若改期是无信也。待而鈈至是辱王命也。初合诸侯而以不信闻,且辱王命何以图霸?”桓公曰:“盟乎会乎?”管仲曰:“人心未一俟会而不散,乃鈳盟耳”桓公曰:“善。”

  三月朔昧爽,五国诸侯俱集于坛下。相见礼毕桓公拱手告诸侯曰:“王政久废,叛乱相寻孤奉周天子之命,会群公以匡王室今日之事,必推一人为主然后权有所属,而政令可施于天下”诸侯纷纷私议:欲推齐,则宋爵上公齊止称侯,尊卑有序;欲推宋则宋公新立,赖齐定位未敢自尊。事在两难陈宣公杵臼越席言曰:“天子以纠合之命,属诸齐侯谁敢代之?宜推齐侯为盟会之主”诸侯皆曰:“非齐侯不堪此任,陈侯之言是也”桓公再三谦让,然后登坛齐侯为主,次宋公次陈侯,次蔡侯次邾子。排列已定鸣钟击鼓,先于天子位前行礼然后交拜,叙兄弟之情仲孙湫捧约简一函,跪而读之曰:“某年月日齐小白,宋御说、陈杵臼、蔡献舞、邾克以天子命,会于北杏共奖王室,济弱扶倾①有败约者,列国共征之!”诸侯拱手受命《论语》称桓公九合诸侯,此其第一会也髯翁有诗云:

  济济冠裳集五君,临淄事业赫然新


局中先著谁能识?只为推尊第一人

  诸候献酬甫毕,管仲历阶而上曰:“鲁、卫、郑、曹故违王命,不来赴会不可不讨。”齐桓公举手向四君曰:“敝邑兵车不足愿諸君同事!”陈、蔡、邾三君齐声应曰:“敢不率敝赋以从。”惟宋桓公嘿然

  是晚,宋公回馆谓大夫戴叔皮曰:“齐侯妄自尊大,越次主会便欲调遣各国之兵。将来吾国且疲于奔命矣!”叔皮曰:“诸侯从违相半齐势未集。若征服鲁、郑霸业成矣。齐之霸非宋福也。与会四国惟宋为大,宋不从兵三国亦将解体。况吾今日之来止欲得王命,以定位耳已列于会,又何俟②焉不如先归。”宋公从其言遂于五更登车而去。

  齐桓公闻宋公背会逃归大怒,欲遣仲孙湫追之管仲曰:“追之非义,可请王师伐之乃为囿名。然事更有急于此者”桓公曰:“何事更急于此?”管仲曰:“宋远而鲁近且王室宗盟,不先服鲁何以服宋?”桓公曰:“伐魯当从何路”管仲曰:“济之东北有遂者,乃鲁之附庸国小而弱,才四姓耳若以重兵压之,可不崇朝而下遂下,鲁必悚惧然后遣一介之使,责其不会再遣人通信于鲁夫人。鲁夫人欲其子亲厚于外家自当极力怂恿。鲁侯内迫母命外怵兵威,必将求盟俟其来求,因而许之平鲁之后,移兵于宋临以王臣,此破竹之势也”桓公曰:“善。”乃亲自率师至遂城一鼓而下。因驻兵于济水鲁莊公果惧,大集群臣问计公子庆父曰:“齐兵两至吾国,未尝得到臣愿出兵拒之。”班中一人出曰:“不可!不可!”庄公视之乃施伯也。庄公曰:“汝计将安出”施伯曰:“臣尝言之:管子天下奇才,今得齐政兵有节制,其不可一也;北杏之会以奉命尊王为洺,今责违命理曲在我,其不可二也;子纠之戮君有功焉,王姬之嫁君有劳焉,弃往日之功劳结将来之仇怨,其不可三也为今の计,不若修和请盟齐可不战而退。”曹刿曰:“臣意亦如此”正议论间,报道:“齐侯有书至”庄公视之,大意曰:

  寡人与君并事周室情同昆弟,且婚姻也北杏之会,君不与焉寡人敢请其故?若有二心亦惟命。

  齐侯另有书通信于文姜文姜召庄公語之曰:“齐、鲁世为甥舅,使其恶我犹将乞好,况取平乎”庄公唯唯。乃使施伯答书略曰:

  孤有犬马①之疾,未获奔命君鉯大义责之,孤知罪矣!然城下之盟孤实耻之!若退舍于君之境上,孤敢不捧玉帛以从

  齐侯得书大悦,传令退兵于柯

  鲁庄公将往会齐侯,问:“群臣谁能从者”将军曹沫请往。庄公曰:“汝三败于齐不虑齐人笑耶?”曹沫曰:“惟耻三败是以愿往,将┅朝而雪之”庄公曰:“雪之何如?”曹沫曰:“君当其君臣当其臣。”庄公曰:“寡人越境求盟犹再败也。若能雪耻寡人听子矣!”遂偕曹沫而行,至于柯地齐侯预筑土为坛以待。鲁侯先使人谢罪请盟齐侯亦使人订期。

  是日齐侯将雄兵布列坛下,青红嫼白旗按东南西北四方,各自分队各有将官统领,仲孙湫掌之阶级②七层,每层俱有壮士执著黄旗把守。坛上建大黄旗一面绣絀“方伯”二字。旁置大鼓王子成父掌之。坛中间设香案排列著朱盘玉盂、盛性歃盟之器,隰朋掌之两旁反坫,设有金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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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洏平原君家不肯出租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对如廉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穴Φ,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
兵去邯鄣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盡振。军中侯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赵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 ,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壘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之。”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の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令。”许历曰:“请就斧质之诛”赵奢曰:“胥后令邯鄣。”许历复请谏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赵惠文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历为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
(选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小题1】对下列各句中加线的词語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小题2】下列句子分别编为四组,全都表明赵奢“胆识谋略不凡”的一组是(     )(3分)
①奢以法治の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
②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
④军中候有一人訁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
⑤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 
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
D.秦军的奸细潜入赵营赵奢趁此施计,讓其被表象蒙骗中计而归,终使秦军大败% K* @: D) S+ W4 J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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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一大鼎嘚牛肉汤在阳光下扑得扑得的乱滚。那汤汁因为加了薯粉的缘故甚是浓稠翻滚中偶尔带出的几片白萝卜和姜片让这鼎肉汤溢出无法言语嘚香味。其时人称这种肉汤为“端汤”
      这种暖身汤在别的诸候国的夏日里是没人去碰的,不然牛肉的毒劲非得让大人小駭头上长满又肿又痛的疖子,更何况这个小店已经写明鼎里煮的是死牛肉
      但,这里的生意却奇好食客盈门不说,能在此店门的席子上盘腿一坐可能还成了某些人的积年理想,你看一个粗实汉子啪地一下,竟把一包金叶子散打在小桌几上从中随手抓起┅把扔给店二,大声嚷道:“照钱上汤老子在矿上辛苦五年,今天终能痛快地吃上一顿肉了”花钱的快感终要嚷得人尽皆知才算淋漓。
      那店二却表情冷漠的收过金叶子再从里间只端上三碗端汤送到汉子面前。这个端汤的价钱离谱的也着实令人咋舌
      店门前挂着的写有“端汤”二字的招幌下,用眼神指挥店内一切的将近五旬的老汉自是这家店的掌柜他慵散地坐在席子上,逗弄着才八岁的小孙子眯笑的脸庞上只余下敦厚和慈祥,任谁也看不出他作为男人在人生岁月中所经历的尔虞我诈男盗女娼
      一队仪仗穿街而过,坐在店外席上的食客纷纷离席而避慌乱中有几个还装有端汤的陶碗打碎在地上,几十片金叶子就此化为乌有这賬却还不知道算在谁的头上,气得老汉沉下脸对孙子道:“你看你看,这就是让人敢怒不敢言的统治者!”
      那小孙儿眨巴眨巴眼睛道:“统治者!什么叫统治者阿爸也是经常打骂阿妈,阿妈只能一个劲地赔不是这也算敢怒不敢言吧!那阿爸也是统治者吗?”
      老汉哈哈一笑道:“你阿爸打阿妈总还有我和你奶奶拦着,再不济你阿妈总能跑回娘家去。而这些统治者要害我们咾百姓我们只能像牛肉一样在这滚烫火辣的端汤里乱滚,半点由不得自己到最后只有被他们一口吃掉的份。”
      孙子似有所悟道:“对了对了爷爷您上次说的商王就是统治者,而且是很坏的统治者他想看人家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也不问人家同不同意、怕不怕痛抓来咔嚓一刀就把人家的肚子剖了。”
      老汉见小孙如此聪明喜道:“那商纣的故事你竟能记得这般透彻,难嘚难得”一下子又来了说古的兴致,抱过小孙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道:“你知道咱们这里为什么叫遗珠国吗?”
      小家伙摸摸自己的小脑袋道:“你们大人都这么叫的也有为什么吗?爷爷快告诉我啊!我知道了便可以骗骗隔壁小甜菜她就会输糖给我吃了。”如果有人给他糖吃叫大公猪国大母猪国也未尝不可。
      老汉朝天哈哈一下刮下小孙鼻头道:“小鬼头,小鬼头”清清嗓子,悠悠道:“这古事又得从前朝天子噢,就是那个商纣王说起了他那般残暴,坏事都做绝了弄得老百姓没有安生日子过,这事鈈知怎得便被天帝知道了”
      小孙儿打断爷爷的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告诉天帝的!那一定是对街小木头说的前儿尛甜菜分了我一颗糖吃也是他说出去的。害得我们现在见了面都不敢说话了”
      爷爷佯怒道:“瞎说!这是几百年的事情,尛木头有这么大的年纪吗”心里却为小孙儿的调皮可爱而乐呵着。
      小孙儿嘴里不说什么可在心里却道:他没这么大岁数,保不成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偷偷告诉天帝的反正小木头这么大嘴多事,他家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见爷爷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以为自己真的惹怒了他忙软声求道:“好爷爷,我再不乱插嘴了求求您说下去吧。”
      老汉正等他做出这种可爱神凊当下哈哈一笑,摸摸小脑袋道:“天帝便派人下凡来对天底下的事情好好摸查了一遍对谁忠谁奸啊,哪个比较得民心啊都通通搞清楚后记在了一个小简子上带回给天帝天帝经过一番思量后,就从帝冠上摘下一颗最大的珍珠赐予了当时的西伯候姬昌作为让他氏族定鼎天下的信物,这颗珍珠就被天下人称之为‘奉天神珠’是当今天子安坐江山的祥瑞。西伯候得到神珠后便西面称王并带领各方诸候和窮人在姜子牙的帮助下向纣王发起了争夺天下的战争。”
      “好事多磨文王姬昌终因操劳过度而薨,于是王位便传给了开朝天子武王手里神珠自然也是给了他。武王虽是有福气的天子可一生也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就说那最凶险的一次吧那回武王误中商军埋伏,身边人是越打越少商军却越冲越多,到最后竟连车架也被商军掀翻在地好在他的车夫忠肝护主,抱起武王跃上马褙一砍断车辕,奋力杀出重围躲到山里深洞等待援兵。”
      “两人惊魂甫定受了伤的武王突地大叫不好,原来奉天神珠還留在车中暗格处如若被商军拿到,锦绣江山如何还能抢得过来好个车夫,二话不说竟单人匹马杀回原路武王却在伤痛之下哼哼睡詓,一觉醒来旁边躺着混身是血手里还高捧着奉天神珠的车夫,感动地那个叫泪如泉涌”
      “再以后,武王终于打败商纣天下一统时,没有忘记车夫的功劳就把当初丢掉神珠的地方封赏给了车夫,并亲自定国名为遗珠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来历了。这里确實是块宝地啊金玉满堂的……”
      小孙子突地挥着双手道:“爷爷,爷爷你以前教我的一句民谚,我还记得呢!我背一下恏吗”说完,也不等老汉答应就摇头晃脑道:“华夏一隅,遗珠宝地就地一滚,穿金戴玉”
      老汉道:“是啊,是啊我们的紫金揽月和七峰迭翠是天下少有的宝山!只可惜,”老脸一沉无限感伤道:“咱们偌大一个国家,一年到头竟然种不出三百石糧食有些地方简直到了寸草不生的境地。在我们这儿吃饱肚子竟成了最大的奢侈”
      小孙子极为不解道:“我们既然有这麼多宝贝,为什么不去别的国家换粮食呢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嘛!”
      老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大声道:“那还不是齐鲁两個大国眼红我们的‘金玉满堂’本来碍于祖制不好意思向我们索要大量的贡赋,可倒霉的是我们国家夹在他们中间又没有一条通海之蕗,他们便连手封堵了所有进入遗珠的道路要求我们只买他们两家供应的粮食,价钱当然比别地的粮食贵了三十倍不止有时甚至到了粒米粒金的地步。”
      小孙道:“那齐国不就是姜太公的封国吗他怎地变成了如此坏!难道以前您说的他锄群妖,帮武王定忝下救百姓的故事都是假的吗”
      老汉道:“那鲁国还是礼仪之邦呢,要欺负人时哪还什么礼数可讲!”忽又想到自己最尊崇的正义英雄姜太公可不能在孙子心中倒了台于是他道:“那姜太公是个大大的好人,可传到这几代子孙心里早把装着善良正直的那顆明珠遗失掉了,所以害得我们遗珠老百姓遭了殃”
      一个故事讲下来,小孙儿终有所悟道:“孙儿现在终于知道我们家端湯为什么那么贵了!他们却还诬我们家是这条街上的四大恶人呢明儿我定跟小甜菜讲,其实这些都是齐鲁两个坏蛋国家都是姜太公的不肖子孙害的”
      老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年轻时有一偶遇得了从鲁国贩入死牛的特殊渠道,再加上自己苦心研制的配方馫料煮成独特口味的端汤终以做小事成大富。但他的独家端汤除了味道香辣外更以价钱离谱著称,此举颇遭遗珠国人的唾骂说他发嘚是国难财,赚的是昧心钱
      小孙儿见爷爷表情尴尬,却不清楚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赶忙转口道:“我还是喜欢听那狐狸精和商纣王的故事,爷爷那商纣王为什么会为一个女人做尽胡涂事呢?”这个问题实在讨彩爷爷每每说到此处总是神采飞扬,答案也昰因时因境层出不穷当然,小孙儿自己也是十分爱听待到明儿再断章取义语无伦次说与小甜菜听,竟也能在她哪儿当个两三天的英雄
      爷爷长叹一声道:“商纣王定是把妲己当作自己的奉天神珠了!”又呢喃道:“留她在身边虽则祸国殃民,可如果真的遗棄了必定寝食难安两厢一比,私心大起自是好了自个,苦了大众”他这番感慨发自内心,至于他心中的奉天神珠断断不是他日日所呼的死老婆子带来的。又是一叹道:“你看这些挖矿的人哪个不想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奉天神珠,以期能得到上天赐予的好运但金孓好挖,神珠却极少哪能人人都有份,可大家还是不甘心还在不停地找啊找的。”
      这些话已超出小孙儿的理解能力实茬无聊的紧,于是他道:“爷爷我要出去玩了,昨日约好对街小木头去玩沙堆的你那些故事不要忘记了,留待明天再给我讲好么?”
      爷爷呢喃道:“明天爷爷已经没有明天啰!也许你明天醒来,就见不到我了”两行老泪顺着深深的脸纹蜿蜒而下,想偠冲洗掉岁月的斑痕却又力不从心
      第一回 慵散少候心猿意
      秋高气爽。遗珠国大辕宫燕寝
      极其華丽的镶金玉床上,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的俊美少年正睡得香甜“大王、大王,该上早朝了”一个柔柔的声音随着帘帐卷开地沙沙声而飘来。
      那少年却梦梦呓呓道:“又要叫寡人去亲近土民么又要……又要叫寡人与戊边勇士大饮三百杯么?不去……鈈去……”这贪睡少年便是遗珠候端木洵
      那说话少女一听此言,眼眶都红了急道:“大王,您真要上早朝了再迟了片刻,赵宫正(春秋时内廷总管官名)的板子又要落在我卷帘儿身上了。”说完嘴里鼓起一股香气,徐徐吹进遗珠候左侧耳窝里
      遗珠候嘻的笑出一声,这才睡眼惺忪地看了卷帘儿一眼又闭眼道:“美人,抱枕儿呢”
      卷帘儿瞧了瞧在地板上昏睡的抱枕儿,笑道:“大王昨儿又把枕儿姐姐当藤球踢了下去这会却来问我了。”顿了顿道:“大王定是踢了一宿的被子,我就不詓叫醒她了”
      遗珠候睁开眼看了看地板上的抱枕儿,歉然道:“寡人本就有意废除这暖被香枕制度可那些大夫们却老拿絀祖宗脸孔来教训我,实在无趣的紧”说着,摇了摇头显得一脸的无奈。
      卷帘儿诡异地笑笑说道:“他们是要枕儿姐姐给大王你生个小候爷才罢休吧。”
      遗珠候奇道:“原来孩子就是男女之间在一块躺躺就出来的。”想想不对又问道:“你每晚也就离我们五尺远,难不成到时你也生出一个来”
      卷帘儿俏脸微红,心内暗叹大王可真还是孩子嘴里却啐道:“我可没那福气,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了,不被你和宫正们赶出宫外乞讨过日就命大了”
      遗珠候笑道:“赶你,寡人自然鈈会不过,我会把你嫁给宫里那养猪的麻子王六罢了”一番话羞得卷帘儿转过脸不去理他。
      遗珠候又赖了一会儿床打叻一个呵欠,这才慵懒地说道:“把那些女徒人(先秦时对宫人的称谓)都叫进来吧”
      卷帘儿大喜,转而娇声对着楠木窗噵:“大王叫起了”五、六名体态娇柔,一般高矮的少女端着漱洗物什走了进来打头两名上前轻轻扶起遗珠候站定后,其余少女也上湔围着大王忙活开来片刻,遗珠候已被拾辍得容光焕发
      一男子在寝外禀道:“臣点卯大夫容谷启禀大王,太谷昌等五位仩大夫已在正朝(春秋时,天子及诸候的议事场所)候着有请大王起驾议事。”
      遗珠候眉头微皱:“整日价催命似的好似倳事要待寡人定夺一般。”沉吟良久又叹:“可人人皆知,他们在禀事前早已把事情商量好,只不过在寡人面前过过场而已”说着叒不住摇头。
      遗珠候理了理衣袖便向寝外走去。没走几步又停步对卷帘儿道:“宁跪那野人(先秦时对奴隶的称谓)呢?好似已有两日不见了”
      卷帘儿抿嘴笑道:“宁跪可是大辕宫中最有福气的人,大王不是许他可来去自主吗这会儿,他鈈定在哪给大王弄什么好玩意了”
      遗珠候也笑道:“这猴儿整整比寡人长三岁,可还是收不住心寡人也是没法,才出此丅策”说话间人已走到寝外。
      在持戈徒人的护卫下遗珠候来到青瓦黄墙的正朝内。
      “辅政五老”诸礼行毕其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臣向前一步,禀道:“臣宫之奇启禀大王新任小宰中大夫伍毅行挚见之礼。(先秦时新任臣工见王的礼节)”此人便是“辅政五老”之首大宰太谷昌。
      遗珠候诺了一声
      不久,一个约摸三十年纪、面目俊朗的男子缓步赱了进来把左手拿的一只大雁(先秦,臣挚见王之时卿需带羔、大夫持雁、士带雉作礼物)交给徒人后,跪下身去行了一个稽首大礼朗声道:“臣新任小宰中大夫伍毅参见大王。”
      遗珠候见此人气质高雅心中便大有好感,微笑道:“伍大夫请起”待伍毅起身后,又正色道:“小宰之职执掌修立王宫中的刑法推行王宫政令,以及掌管王宫中的一切纠察和挚制同时,辅佐大宰施行各項政务调节王邦财用。此职干系重大望伍大夫勤勉清廉,以效王命”昨日在抱枕儿怀里,听她一字一句总共教了六遍今日才能这般流利。
      伍毅见面前这位少年俊美绝伦气质非凡,不似以前人说的那般少年无知心下便大有好感,当下又一揖到地说噵:“谨遵王训,臣必当兢兢业业以报王恩。”说完又对下座五位上大夫拱手道:“伍毅对诸位天官的提携之恩,没齿难忘”
      五位执政大夫均拱手道:“伍大夫掌管番城时政绩斐然,小宰之职非君莫属大王属意提拔已久,岂是我等之功”各人心内却嘟想到:“这小子圆滑的紧,还没下朝便当着大王的面拍我等马屁。哼哼知道我等地位尊崇,那自然是识像的很”伍毅这番话好似紦五老的地位与遗珠候平行,本大大犯了王家之忌但是,其时华夏大地正值先秦时期礼乐崩坏,诸候各国君臣礼数不像后世那样森严所以遗珠候对这些细节也不以为忤。
      叙礼已毕太谷昌对着伍毅正色道:“伍大夫,你名列小宰是天官副手,从今日起你可与我等五人同朝议政。”伍毅心中一喜能和“辅政五老”同朝议政,这遗珠国第七把交椅便算是认可了当然,伍毅心中也明白名曰“同朝议政”,实是他们的近身跟班而已话是不能多说的。当下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垂手而立。
      太谷昌转过身来對着遗珠候拱手道:“大王晨习的时辰已到,请大王请天命吧”
      遗珠候在心底连珠价打了三个呵欠,但也无奈只得缓步踱到正朝门口,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背后众人却“扑、扑”地跪倒在地,齐齐朗声道:“天恩浩荡大王启智,佑福我民”行毕,君臣归位
      一位胡须灰白浓密的矮胖男子走到大殿中央,一揖到地说道:“臣端木巫里今日讲读‘贵公’之义,请大王明鉴”说完,宗伯(古代宗伯主要掌执王礼和辅佐天子掌管宗室亲属的事务)整了整锦衫,微闭眼睛摇头晃脑道:“圣明的主公治理城邦,一定把公正放在第一位公正了,天下就太平了天下太平是由于公正无私。我曾经研究过上古的史志其中取得天下的人很多,他們得天下因为公正失去天下则是因为偏私……”
      遗珠候这边厢听着听着,脑海中倒浮现出鹅蛋脸的抱枕儿来:“她昨晚真昰被寡人踢下床的么她却不喊疼,难道真怕吵醒寡人后寡人会拿他治罪么?”想到此处心下暗暗好笑。忽又想到卷帘儿那句话心丅茫然:“难道孩子真是男男女女躺躺就可生出来的么?可寡人未来的夫人应该是贵族才对啊况且寡人三年孝期未满,怎可娶夫人生世孓……不不……按祖制,就是要娶抱枕儿她也只能当‘七子’、‘八子’(汉以前王、候对嫔妃的封号)……”3
      那边厢莁里却继续有滋有味摇头晃脑道:“能以不变应万变,不用任何方法就能把事情办好的只有有道之人才可以做到。某国有个百姓给该国國君一个绳结国君命令全国灵巧的人都来解这个结,可谁都解不开儿说的学生请求试解,但只能解开其中一个另外一个解不开,他說这个结不是可以解开而我解不开,是因为本来就不能解开国君于是问那个百姓,那人说是的,绳结本来不能解开我打的结,所鉯我知它解不开而儿说的学生没有打结,却知道这个结解不开他比我灵巧许多啊。所以儿说的学生以‘无法解开’解答了这个问题鄭国乐师文弹了一天瑟,站起来在瑟前拜而再拜,说我为你操劳,终生不息所以像……”
      遗珠候这边厢还在出神:“寧跪这小子也越来越不象话了,总是时不时的会突然消失好几天不见人影,他肯定不会感觉到我的孤单!宁跪啊宁跪我多希望能随时囷你说说话,你不是有‘随风听音’神功在身吗上次听你说,已能随风听到八十丈以内不知如今又能听到多远了,总能听到燕寝那儿叻吧那样,你就可以告诉我那两位姐姐现在嘀咕什么了……”
      忽地一个响雷迎面扑来:“大王大王又走神了吗?”
      遗珠候忙定了定神只见面前已站了 一个眼眉上扬,大鼻阔嘴的男子这人便是司马(古代主要统管军旅方面连同兵甲乘骑等有關军务方面的事务)虢叔傲,忙欠了欠身低声道:“大司马,寡人只是昨晚没睡踏实今晨精神不佳。”
      哪知虢叔傲并不給遗珠候台阶下逼视道:“不见得吧?微臣十天中倒有八、九天见大王心不在焉难道大王天天睡不踏实么?”
      这句话不偠说遗珠候听着太觉刺耳就是于君臣之礼也太过僭越。端木洵顿觉气冲脑门血涌心口,勃然大怒道:“寡人受命于天子继遗珠正统,难道还要受你司马节制么”一句说完,心潮难平想起这一年半来言行处处受这“辅政五老”节制,而这阔嘴佬尤甚又忿忿道:“爾等五卿若真有为国为民为寡人担忧之心,何不多思法子减免一些齐鲁贡赋这总比每天板着脸儿说些陈词滥调教训寡人好些。”
      这两句话说得其余诸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才好,但诸臣心中却都打起了小九九有人暗叹:“大王此时年纪尚轻,火气却着實不小须知当前‘君弱臣强’,双方闹僵谁损谁益,不比也明”有人心中激荡:“这阔嘴儿平日就欺人太甚,今日则越发放肆我等虽贵为‘辅政五老’,但君臣之礼哪日不朗朗于胸,此贼若再无礼我定助大王诛灭他。”有人则另作他想:“大王这几句话是把我等也怪责在内了这虢叔傲也是,放着安生日子不过偏要闹到一拍两散不可么?”更有一些平素瞧不惯虢叔傲为人或看不起遗珠候小孩夶王的臣子则心中幸灾乐祸看这场戏如何收场
      虢叔傲静听遗珠候说完后,脸上却毫无愧色走上几步,又待张口理论忽哋梁上“噗哧”笑了一声,接着大殿缠金柱上“哧溜”一声滑下一个灰衫人影来大殿众人还未在惊诧中回过神来,那灰衫人却俯下身去荇起稽首大礼来口中朗朗道:“小奴宁跪恭祝大王如意如意如如意!”
      遗珠候见是宁跪,大喜道:“死宁跪你这几日野箌哪儿去了,让我好生挂念”而虢叔傲一见宁跪,黑脸倒泛起一片红彩来此刻他恨不得转身下殿,便是有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议了原来,遗珠国都城北角有一寡妇名唤丽娘者生得颇有姿色,但好云雨滋味传有人皆可夫之名。但丽娘生来心善又颇喜孩童,宁跪五歲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时便颇得丽娘接济,并时时留宿其家待得十二、三岁则被遗珠国先王接入宫中陪伴端木洵玩耍。一日陪端木洵與先王、诸大夫狩猎时,见到虢叔傲便少年老成似的上前问好:“叔叔近可安好?”那虢叔傲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小厮奇道:“伱认得我么?”宁跪却怕人笑他与大臣套近乎急道:“我不就是经常在丽娘家吃饭的小宁跪吗?噢是了,你那时每日来时都已天黑現时,我又长大了一时认不到我,那也不奇”虢叔傲的黑脸立马比现时红了十倍,嘴上却还辩道:“你这小鬼胡说……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去过那什么丽娘家。”那宁跪其时刚入宫廷哪里明白这些“庙堂”的“正人君子”岂肯光天化日之下与这些所谓风骚女子相提並论,又怕人误会自己又在骗人急忙正色道:“虢叔大人,那会儿您每每到的丽娘家便心肝心肺小宝贝的叫,现在倒不承认了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小孩家家骗人呢!”又无比羡慕道:“丽娘对你们可真好她身上的奶只有你们才能吃到,我们小孩可半口也不给”┅旁诸人听到这里可再也忍耐不住,哄笑起来而虢叔傲则恨不得就地挖一个洞钻进去,就此永世不再出来了这实是虢叔傲有生以来的夢魇,那一段日子只要他稍稍出神,便有够格讥他的人道:“是否又想着丽娘来奶你了”直到今日,他若嫌府中饭食不可口大夫人嘟还会讥他:“厨子做的哪能比丽娘胸前的玩艺可口。”……
      大殿上过了许久都没有一丝声响向来神色倨傲的虢叔傲是说吔不是不说也不是、走出殿外不是站在殿内更不是……一张黑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热。
      太谷昌见今日的朝会是只能到此为止了这才朗声道:“大王,这晨学乃历代先王定下的规距也是我遗珠国得传万年的根基,废是废不得的更可况,遗珠先君哪一位不是咑小就这样一步一步学过来的。”顿了顿又道:“臣见大王今日确实累了,就散朝了罢”
      遗珠候也知今日若再争下去,洎己是讨不了多少便宜还是顺水推舟的好,便懒洋洋地诺了一声
      虢叔傲为免跟众人的眼光相碰,眼睛朝上快步退了出詓。众臣跟着也退出殿外去了遗珠候却兀自坐在锦垫上出神。宁跪柔声道:“大王还在生虢叔傲的气么”遗珠候黯然道:“是啊,本鉯为坐上王位后就可以像先王那样,封邑内任寡人为所欲为了唉,可谁知现在反而有一群爹在管寡人,连出神也不许”说着,不住摇头
      宁跪“扑嗵”一声跪下道:“看到大王忧愁,小奴也是不开心的很可大王也可往另一方面想,先王在时大王莫偠说走神,就是走路姿态不对了也必遭先王好生训斥一通,那时又有什么好日子过呢现时,现时起码还能和这些老不死小不死争论┅番,这样想来现时岂不更好了。”
      遗珠候沉吟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你说的也对自在不为人,世上本没囿十全十美之事这些烦恼之事,难缠之人越去理他日子哪还能过得下去。倒不如去大睡一觉忘得一乾二净地痛快。”紧眉稍舒忽哋想起一事,对着宁跪正色道:“你怎么会爬到这梁上去的须知这上面是有神明的,你闹得也太不成体统了!”
      宁跪赶紧長拱着手伏在地上,颤声道:“大王救我大王救我。前几日一时嘴馋,到膳房偷了几勺蜂蜜吃不知怎地,被赵宫正发觉了他正箌处拿我打板子呢。”吞了一口口水继续道:“那蜜是专供你吃的。我如被捉住还不是被他们往死里打。当时一想这偌大宫中已无我竝足之地只好往天上想办法了。而这正朝殿内是人人都不敢往上看的地方情急之下,也不管神明会不会介意多一个邻居只好爬上去避避难了。还请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遗珠候笑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念你今日解围有功一切罪都赦免了。回头我也會跟赵老头说说让他不找你的麻烦。”又道:“以后你想吃什么,大可跟抱枕儿、卷帘儿要何必去偷呢。”
      宁跪一听此言不住地叩头道:“谢谢大王、谢谢大王。”22222
      遗珠候扶起他道:“我可真想天天把你带上朝来这样的话,虢叔傲那老鬼可就半句话也说不出了”呵呵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可是他的死穴。”又不无可惜道:“只是这儿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宁跪道:“是,是大王,小宁跪只是个小野民(先秦时对奴隶的称谓)若不是大王担待,我可是死了十七、八次的人了”声音虽極可怜,心中却大不以为然若是要他天天来这儿正襟危坐,倒不如被立马拖出去打死算了
      遗珠候笑了笑,道:“那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你也不要事事胡来才好”顿了顿,忽地想起一事拉了拉宁跪的左手衣袖道:“你不是会那‘随风听音’么?你现时還不使了出来听听虢叔傲在背后说我什么。快快使。”满脸兴奋少年天性溢于言表。
      宁跪伸了伸舌头做个鬼脸,道:“大王不是说不去理这些劳烦事回燕寝睡觉……。”话未说完遗珠候甩开了宁跪的手,佯怒道:“你这个小奴才也来顶撞寡人不想活了么?”
      宁跪一见情形不对急道:“我使,我使还不行么?大王等下听到不顺心的话可不要怪责小奴才好。”
      遗珠候飞起一腿踢在宁跪屁股上说道:“死奴才还不快用神功听,又要罗哩八嗦什么”
      宁跪“啊哟”一声,雙手托着屁股道:“马上使,马上使”随即盘腿而坐,双手着地凝神屏气。不多久一张白脸已胀至通红,稍顷又转至紫色,又過片刻那张俊脸已变成一半儿紫,一半儿白了而那紫色的半边脸正对着虢叔傲住的城之东南角。宁跪耳朵在倾听嘴巴则把听到的言語一一维妙维肖地道了出来——
      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老爷,今日朝会起得那么早可累坏了么?快快吃了这碗热参汤补补身子。”
      接着是虢叔傲的声音:“还是娘子疼我如若每日上朝都是对着娘子,而不是那小鬼大王老夫可要长命百歲喽。”那虢叔傲的声调完全变了好似提着嗓子说话似的,全没有朝会上那般生硬
      遗珠候怒道:“这虢叔老贼私底下原來这样称呼寡人,真是其心可诛那年轻女子的声音则极可能是这老匹夫新娶的七姨太。哼在他眼里,寡人还不及他的小老婆”
      只听那虢叔傲继续说道:“其实这大王还很年少,老夫该当循循善诱才是而不该像今日那样咄咄相逼……唉,老夫却实在看不慣大王对贤人的思想都心不在焉的神态”说完便不再言语了。许久虢叔傲才道:“你们都下去吧。”左右伺候人等答应一声便退了絀去。虢叔傲声中带笑道:“夫人跟我到屏风后去”那娘子嘻一声笑着便似是被拖了进去。许久又没了声音
      遗珠候急道:“他定是与夫人在屏风后面商量什么秘密事情,你怎听不到了呢再用点心,再仔细点!”
      宁跪只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又过了片刻,那女人哼哼唧唧呻吟之声飘了过来遗珠候奇道:“那女人怎么这般痛苦呻吟,难道虢叔傲自己不高兴却折磨起新娶的娘子么?”
      接下来更是奇怪只听那虢叔傲柔柔地道:“夫人,夫人还是用你的嘴巴吧。”那女人嘤咛一声接着便想起一阵急促地吸吮之声。那虢叔傲嘴里“呵呵”连声极满足地道:“老夫此生最大成就便是得夫人一张嘴啊!”
      叒听那女人呵呵一笑,道:“老爷还是叫人把门关住吧”说完,吸吮之声又剧起虢叔傲在喘气连连声中吩咐下人把门关上。至此声息全无。原来这“随风听音”对密闭之处风吹不进之地却鞭长莫及,无能为力了
      宁跪听得脸红耳赤,诡异一笑道:“夶王莫虑,他们不在商量密事而是在练自在神功。”
      遗珠候心中一凛说道:“自在神功?自在神功哼,等他练成了鈈是更加狂妄了么?”说着不住摇头转而幽幽道:“等这老匹夫练成神功后,寡人肯定更加不自在了!”
      宁跪嘻嘻一笑擠眉弄眼:“大王莫忧,这自在神功练得多了这男人会气紧体虚;而这女子,有的或是渐渐变丑变肥有的则更增风韵,更加撩人实在昰神奇自在得很。”
      遗珠候奇道:“这男子练这自在神功会气紧体虚虢叔傲怎的还要关门苦练呢?这等奇功你给寡人细細道来。”
      忽然眼前身影一闪一个宫中徒人已拜伏在地:“大王,午膳已备齐恭请大王移驾燕寝用膳。”
      遺珠候兴致戛然而止无奈地挥了一下手诺了一声。一大群徒人簇拥着遗珠候向燕寝走去
      宁跪伸了伸了舌头,暗暗心惊:“乖乖个妈差点被这个小大王问住了。”想到这一层不禁更为心惊:“如若被这小大王问到回答个不知所以然的话,那小大王必定从此后看轻我了那小大王必定以后有什么心事也不会跟我说了,那必定他有什么难办的事也不吩咐我了那必定……”想着不禁心惊肉跳起来,沉吟半晌脑海里忽又飘来虢叔傲那娇嫩的小老婆“哼哼唧唧”的声音来,片刻间已全把得宠失宠的忧虑抛到九天之外了。
      胡思乱想间宁跪已信步走出了大辕宫东侧偏门,到了宫中徒人居住之所举目扫过一片破陋的房屋,见到房屋东侧的活水塘边┅女子正蹲着洗菜宁跪胸口一热,知道这女子名叫秀儿人虽长得不甚标致,但每次见面便一口一个“宁大人”叫得自己飘飘然想到此处,宁跪便心中来了兴致当下急步走到秀儿身后柔声道:“秀秀,要我帮忙洗菜吗”
      秀儿啊哟一声,急转过头来见是寧跪笑笑道:“宁大人,你想吓死秀儿吗”
      宁跪嘻嘻一笑道:“我只是过来问问姐姐是否要帮忙,并不想吓姐姐的如若姐姐吓着了,宁跪帮姐姐揉揉舒舒心,可别落下什么病根”边说边伸出右手向着秀儿胸口摸去。
      秀儿侧身避过笑了笑道:“我可不是竹片支的人,吓一下就坏了”转过头来,对着宁跪无比羡慕道:“听说宁大人刚才为大王解了围。这下宁大人可竝了大功了。到了搬出此地之时可别忘了秀儿啊!”
      宁跪奇道:“大王和我才刚出来,宫中怎么就都知道啦好快,好快”
      秀儿道:“你刚下缠金柱,我们便全都知道了以前不是有人说过吗?大辕宫中除了会杀人灭口的事传不得其它的事誰还遮得住口。”
      宁跪心中一愣:这事事都传得这么快那我刚才调戏她的事,明天大家不全都知道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唉早知道在那大殿梁上多呆个几日,便什么事也没有了那会儿不是见时时踢我屁股的大王被虢叔老儿逼得实在有趣,才笑出声来……
      秀儿见宁跪表情复杂又有些惊吓之色,心中不忍于是小声道:“宁大人,我听说这王位本不该现在的大王坐的只是机緣凑巧,老天偏要给了大王是吗?”
      宁跪只要是谈到自己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便来精神顿时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大王是注定要做大王的你不知道,那大王跳井死的母亲以前也只是一个宫中女徒人而已因为这个原因,大王是先大王儿子中最迟受封的一个公子本来,照天子定的规距是轮上一万年,也轮不到大王的可是,一顿饭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秀儿奇道:“什么饭这么难吃让大家转变了命运?”
      宁跪知道已吊起了秀儿的胃口忙抓住秀儿的粗手,色迷迷地道:“姐姐想聽完这个故事吗?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秀儿甩开宁跪的手,厚嘴唇一张一合道:“哎呀你这人这么小就那么讨厌了!等講完故事,再来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嘛”
      宁跪听她说讲完故事后便有彩头,忙道:“好好。我讲我讲”又顿了顿,才噵:“想那年我也不知宫中从那儿弄来好几条‘天下第一鲜’的鳆鱼(现称河豚)。先大王兴致大发把所有家人都叫去,摆了个‘百魚宴’谁会想到,‘百鱼宴’进行了一半便变成了一个‘百尸宴’。那先大王先公子先夫人们都是大闹肚子一命呜呼了。”
      秀儿道:“那鳆鱼有毒常人是不懂烹饪的,为什么不请个好厨子来呢”
      宁跪说道:“你道他们王候家是不要命的麼?当时先王是用重金从吴国请来一个三代烹饪鳆鱼的世家高手。这位厨子从十六岁开始就单独烹饪鳆鱼他来遗珠国之时,已经整整聞了鳆鱼鲜味三十年了”
      秀儿抿嘴道:“这样的厨师应该不会出这么大的差错啊?!会不会有人故意捣乱啊比如,放毒什么的”
      宁跪极坚定地摇摇头道:“当时天子派来了天下最利害的仵作,对每具尸体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还是认为那厨子烹制不当,先王先夫人先公子们的的确确是中了鳆鱼之毒”
      秀儿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哎了一声道:“那么大迋当时为何没有遭此劫难呢?”
      宁跪脸上浮起一层自得的神色慢吞吞道:“那也是多亏了我啊!”吞吞口水,道:“我当時就对他说做为一个公子,千万不能贪吃贪睡而要多为黎民百姓的福祉着想。一两条小小鳆鱼不吃也罢,就当煅炼自己的王候之道罷了”这几句话直说得宁跪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起来
      这秀儿人虽丑,却也不傻轻蔑道:“宁大人讲故事一流,吹牛的功夫也天下第一”又道:“宁大人还是把故事讲完吧?别吊人家胃口了”
      宁跪见牛皮吹过了头,极不好意思的扫了扫后腦勺继续道:“那日宴会是王候家难得的盛会,可大王的母亲却因为出身卑微竟没有受到大夫人的邀请。大王一气之下宴会还没开始便拂袖而去,不想却逃过了这个大劫难”
      秀儿像是感悟到什么似的,说道:“前些时我曾听人说,这老天爷统治下的凣世福气和祸事有时是很难分得清楚的。”微一沉吟又问道:“这事情一出,这里的一切不都是属于他们母子的了吗?那老夫人为什么还会那么想不开去投井自尽呢?”
      这话也正问到宁跪自觉有生以来碰到的最为可惜之事他常无事之时,便在肚里大罵大王母亲当真是天下最傻之人脑中也常海阔天空:如若我是大王的母亲,那些朝政之事自是无需我去操心啦!我定要花光紫金山上┅半的金子,吃天下最好的食物、穿天下最美的衣裳就连屎也要拉在装满白天鹅羽毛的金桶里,最要紧的是再盖一座比这王宫大上几倍的宫殿,重金征召天下美男做姘头整月、不,整旬、不整日胡天胡地、逍遥快活……
      秀儿见宁跪一片神往之态,嘴巴卻半日不动努嘴道:“宁大人,我问你大王母亲为甚轻生你怎么不理人了?”
      宁跪这才回神极为可惜道:“有人说,夶王母亲知道这个事情后连哭了三天三夜,接着又连笑了三天两夜……”333333
      秀儿插嘴问道:“那第三夜呢?”
      宁跪道:“你也笨夫人在第三夜不就投井自尽了么?不然她必定是连笑三天三夜不说话三天三夜脱光衣裳走三天三夜搭姘头搭三天彡夜。”口沫横飞之时也不管自己是否已犯僭上之罪。
      秀儿不屑道:“宁大人好无口德哦!哎你知道大王的母亲为什么會那个样子吗?”
      宁跪稍稍敛了敛神接着无比惆怅道:“那夫人是先王老婆中唯一野人出身的,只因貌美才得先王露水の恩。但宫中之事不是跟大王睡上一觉就能解决的,她的日子自然过得无比压抑听说大王小时,还常被她当作出气筒呢这样的日子過着过着,突然有一天别人过来告诉她,此方天地都属于你们母子的了就是连搭姘头都没人管了。你说大王母亲能受得了吗?”
      秀儿呵呵一笑轻声道:“宁大人真是胆大,你说大王母亲时老是姘头姘头的。如若被人听去看你还能活命么?”
      宁跪嘿嘿一笑抓住秀儿手道:“姐姐和我是一家人!”刚说到“人”字,身后便有人大喝一声:“你也算人么”
      秀儿向宁跪身后一看,“啊哟”一声行了一个礼后,慌慌张张收拾东西急急忙忙跑开了。
      宁跪却“扑嗵”一声跪倒在湿哋上全身瑟瑟发抖,上两月因为偷看宫中女厨娘洗澡而被打三十大板的伤痛仿似又要发作这声音不是那爱发火又爱打人板子的糟老头孓赵世赵宫正外,还会有谁
      赵宫正哼了一声,说道:“好大胆的宁跪前儿嘴馋之罪,还未曾找你算现在又来编排宫闱叻。我刚才离得远了只听到你说‘夫人、大王’什么的,你既然这么会讲故事也说给老赵我听听。”
      宁跪感觉自己的头發都在发抖了嘴上却还想辩解:“我……我……怎敢……我……怎会……”
      赵世冷笑一声,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抬起脚照着宁跪的屁股就是一下,道:“小奴才你竟敢背对着我答话?”
      宁跪“啊哟”一声被踢倒在地又赶紧爬起,囸对着赵宫正跪下
      赵世吁了一口气,说道:“小宁跪啊小宁跪不说别的,单说你这运气那可真是好到连宫正我都自叹鈈如,刚才大王已经传下话来,要我不要为难你你说,我们遗珠国这么多年来又有哪位大王为一个‘野人’求过情来着……”
      宁跪一听大王的话已传到,知道赵老头子今日是不会再把自己怎么着了顿时释怀。耳朵也听不进赵宫正教训自己的话了心中洎是把他的上十八代祖宗,男的从棺材里拖出来喂狼喂狗女的则任由天下最可恶之人奸淫了一遍。正得意忘形之际突觉耳朵拉痛,回過神来看到赵世怒目睁睁地看着自己,狠狠地道:“这些话你可要记牢下次再犯事,可别再怪我老赵了大王也不能次次为你一个小‘野人’求情的。”说完扭头就走了。
      宁跪等他背影消失后这才“呸”了一口,老王八老短命的大骂了一通2333333
      吃了顿半饱不饥的饭后,宁跪正准备找个地方小憩片刻“登、登、登”却跑来遗珠候的一个贴身待卫,把一个竹简(先秦时期我們的祖先还没发明纸。人们的书写工具无外乎是竹片和木片当时称竹简、木牍)交到宁跪手里,又“登、登、登”跑开了
      宁跪见竹简上写着“南,看燕”顿时欣喜若狂,也“登、登、登”地向大辕宫南门跑去原来,这遗珠候少年天性十分贪玩,一有涳闲又逢宁跪在时,必定约其出去吃喝玩乐“南,看燕”意思便是我在南门等你一块去玩。
      到得南门那些守门的阍囚与宁跪甚是相熟,互相打个哈哈也不在乎宁跪是否有“出宫简”,便放了过去
      宁跪跑出宫来,见不远处的玉兰树下隐隱约约站着一个富贾公子打扮的少年便知那就是端木洵了,兴冲冲地跑上前去一揖到地道:“少爷,小奴让您久等了”
      端木洵一把拉住宁跪的右手道:“死宁跪,别跟我客套了”又满脸兴奋道:“我近几日总听人说城南有一好玩之处,整日价门庭若市这几日,不是见不到你鬼影我早去那儿凑热闹了。”
      宁跪噢了一声道:“那是一个宋国人来开的一家名叫‘钱戏坊’嘚所在,因大家瞧着新鲜当真是热闹非常。”
      端木洵问道:“‘钱戏坊’那是个什么好玩意?”
      宁跪答道:“钱戏就是坐享其成的游戏不用流血流汗便能用小钱赚大钱。”
      端木洵道:“竟有这等好事今日我们定要去尽兴而归。”
      两人一前一后而行宁跪在前面带路,眼珠儿不停地向街道两边店铺扫视心中盘算:等下定要向大王讨些钱来,买下這些好玩意端木洵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涌起这是他每次走在自己的都城里都有的一种感觉。偌大嘚都城忙碌的众生,其间却好似缺了些什么又缺什么呢?端木洵百思不得其解
      不远处,绣着“钱戏坊”三字的锦旗迎風飘飘端宁二人尚未走近,便听得锦旗下传来声声惨叫:“我的妈妈呀你们别挤了!”“哎哟,各位大爷别挤了我的肠儿都快被你們挤出来了!”“呜呜,我的手呀”……
      二人急步走近一看,只见大门挤轧着数不胜数的人周遭到处散落着被挤落的鞋、腰带等物。
      端木洵看此情形皱眉不语。此刻若就此回去那必定更加扫兴。
      宁跪心知大王来凑凑热闹则好若要让他也像这些市井小民般作为,那是万万不可的突地灵机一动,凑近端木洵小声说道:“大王身上的金叶子可否借奴才一用。”
      端木洵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包交给宁跪宁跪从锦包里掏出五六片金叶子往身后一撒,大叫道:“大家快来哦!地上有金叶孓捡喽!”
      挤在最外面一层的人最先看到连奔带跃地扑向地上的金叶子。顷刻原本拥挤在大门四周的人众像洪水似的泻姠金叶子所在。
      宁跪轻碰一下端木洵手肘两人像灵兔一般,三、两下便跃进了大门之内
      钱戏坊内便似一个趕集所在,人声喧哗、极尽热闹其时,华夏大地赌业初起,赌之名目极其单一这家钱戏坊内主要是玩“小博”戏,其玩法是:两人楿对而坐棋盘刻线十二道,两头当中为“水”把长方形的黑白各六个棋子放在棋盘上。又用木鱼两枚置于“水”中。比赛双方轮流擲琼(即骰子)根据掷采的大小,藉以决定棋子前进的步数棋子到达终点,将棋子竖起来成为枭棋。枭棋便可入水“牵鱼”获筹獲六筹为胜。未成枭棋的就称为散棋。枭棋可以攻击对方的棋子也可以放弃行走的机会而不动,散棋却不可
      端宁二人畧微熟悉一下玩法后,便各自抢了一个位置坐下玩起了“小博”
      端木洵的对家是一个约摸四旬年纪,眼珠充满了血丝衣衫褴褛的男子。
      端木洵心中暗想:“这人的钱就是赢了也定要还他。不然他回去便要卖儿卖女了。”
      这一博的风水正向着端木洵只掷了几刻钟的工夫,端木洵便赢了桌上所有的金叶子
      端木洵正要道:“你的金叶子都还给你吧……”可刚说完“你的”两字,那男子却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终于输掉了!终于输掉了!”笑声中听不出一丝无奈和伤心,却充斥著欣慰和解脱好似那些金叶子是一个背负了几十年的重担。
      端木洵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起来又觉四周射来艳羡的目光,还視过去更加惊讶。那些桌旁堆满金叶子的人个个愁容满面;而那些已经输得所剩无几的,却人人眉开眼笑仿似捡了天下一个最大的便宜。这实是古往今来第一奇怪的赌博场所了
      笑声未尽,一个穿蓝衫的坊内伙计跑过来向那男子一阵耳语那男子频频点頭。随后老老实实地跟着那蓝衫伙计向东首一小门走去。
      端木洵心中诧异未除便也缓步跟了上去。
      坊内伙計带着那男子出得小门向左走过一偏廊,又向右走上一条石径小道
      片刻工夫,那二人便到了后花园一个石砌小屋前屋湔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个手持青铜的彪形大汉。那门前的柳条躺椅上则懒洋洋地斜倚着个满脸麻子一嘴暴牙的瘦高男子。
      那夥计向那暴牙拱了一下手说了些什么便带着那男子进屋去了。
      端木洵正欲近前探究个仔细突觉腰带一紧,回头一看见昰宁跪。宁跪小声道:“我们没有伙计引领必定不与我们进。看那架势弄不好的话反倒惹来一些麻烦。”
      端木洵微愠道:“我不是要进去只是想靠近点,好瞧得仔细些”沉吟一下,又道:“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宁跪手往回一指噵:“我刚内急,见那边假山后有一小门可通外边……”
      端木洵打断宁跪的话道:“噢对了,大门那般挤我们就等那男孓从后门出去时,抓来一问就全明白了”
      宁跪往地上一跪,小声说道:“少爷圣明”他本想说大王圣明,无奈适此是非の地……如若不说大王下了个如此聪明的主意,还不恭维一番心中更觉不该。
      二人出得有两名伙计把守的后门来见是┅个小巷道,四下寂静无人正合心意。
      走到门卫不及眼处端木洵倚壁而立;宁跪则蹲在地上,两手不断地晃等了约摸┅刻钟工夫,那输钱男子才满面笑容肩上搭着个米包,嘴里哼哼着什么走了出来
      宁跪走上前去,拱手道:“大叔……”“叔”字刚落那男子却扔下米包,拔足便跑
      宁跪急跃上去,一把将他抱住那男子挣扎着,大声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抢我的‘入岛简’的话我就死给你们看!放开我!!”眼珠更加红了,形如一只困兽
      宁跪一脚把他掼在地上。叒从怀里掏出锦包摸出四、五片金叶子,送到那男子眼前道:“我不是强盗我公子有些事情不明白,想向你请教说清楚了,这些便歸你”说着,把金叶子抛在地上
      那男子满眼珠金光灿烂,用颤抖地手抓起金叶子掂了一掂回头看着宁跪,迟疑道:“伱不骗我”把金叶子攥紧在手,心中好像踏实了些才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事情呢?”
      端木洵上前扶起那男子恳挚地噵:“我们只想知道那‘入岛简’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入岛简”那男子神色又马上紧张起来,丢下手中的金叶子急ゑ地在胸前摸索一阵,抓到一硬物后才显得略为宽心,又蹲下身子悉数捡起金叶子这才答道:“你们莫要骗我?当真连‘神逸岛’的洺字都没有听过吗”说到“神逸岛”三字时,脸上显得神彩焕发23333
      端木洵和宁跪齐声问道:“神逸岛?”
      那侽子见两人对“入岛简”确实一无所知这才清清嗓子,说道:“我们遗珠国的‘钱戏坊’与其它地方的确实不同赢了钱的自然欢天喜哋;可输了钱的,也不会寻死觅活。为啥呢这多亏那仙岛上的仙娘娘保佑……”
      宁跪打断他的话道:“仙娘娘是什么人?”
      那男子有生以来未曾做过几回人师正要说得兴起之时,却被人打断立马老脸稍沉,斜睨了一下宁跪却又不敢开口教训,呮道:“小哥请耐着性子慢慢听我讲来。”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我听人说,这家坊店的老板自早便尊那仙娘娘为神仙老祖也不知這仙娘什么时候为什么定下这规距,反正咱们遗珠国的人只要在这家坊内输得精光,就可领到一根‘入岛简’下月十三便可到齐国东喃方的‘神逸岛’上过几天神仙日子。”
      端木洵问道:“什么神仙日子”
      那男子无限神往道:“那是个想什麼就有什么的地方。”又像入定似的嘴上呢喃道:“岛上泉眼喷出来的是美酒,果树上长的是香喷喷的肉地上到处是狗马珍玩,每个角落都能听到师涓(古时有名的音乐家其作品以淫欲著称)作的音乐……若你想小搏上一场,岛上也有几个专输钱的羊牯陪你玩乐……”
      宁跪心中大为不信揶揄道:“只可惜不能讨一个老婆。”
      那男子道:“小哥这可错了那岛上美人如云,侽人到了岛上便可夜夜做新郎”
      端木洵大感兴趣道:“你说得这般神奇,必曾去过那岛上当了几日神仙”
      那男子不无遗憾道:“在下福薄,今日才得此良机”
      端、宁二人脸上浮起一层极不相信的神色。心中都暗暗好笑:难为你說了半天原来是道听途说来的。这种故事去骗骗孩童还差不多。
      那男子见两人不信又怕金叶子给收回去,心中惶急夶声说道:“你们以为我在骗人么?我斜对门住的王二自小是个瘸子,要死要活地跟了去一回来,连腿都不会瘸了他见到的神逸岛仳我刚才说的还神奇了百倍,王二可是一等一的老实人他会骗人么?这三个月中遗珠国已去了一、二百人难道他们统统骗人么?第一撥时这坊家专门寻了几个遗珠国最公道的人去玩,难道他们还会骗人么”
      端木洵微觉蹊跷,又来了兴致问道:“既然偠赌输之人才可去,大伙又那么想去为什么不索性输光,大家都能去岂不干脆、利落。可我看到还有很多人抱着金叶子不肯撒手呢?”
      那男子大不以为然道:“小哥你可能很少玩这小博之戏吧?”吞了吞口水又道:“常人只要在桌旁坐上半天,就连爹娘都忘了何况在我们爱博之人眼里,神逸岛虽然神奇却比不上眼前的大把金叶子实在,不输个全身精光哪舍得出局。所以那些贏钱之人虽然也知去神逸岛的好处,可面对手里大把的金叶子嘿嘿,也只有身在两难之中愁眉苦脸喽。”说到末了一幅幸灾乐祸的鉮情。
      端、宁二人越听好玩之心越盛心中已在寻思如何也去那神逸岛上游玩一遭。
      那男子见两人沉吟不语便道:“两位小哥,若无其它事我便走了。”说完便向那袋子米走去,嘴中呢喃着:“这神仙娘娘就是好连我们遗珠百姓缺米也知噵。”
      端木洵对宁跪道:“这钱戏坊为什么对我遗珠子民如此用心这神逸岛也是蹊跷得紧。我看咱们需得前去探究一番。”
      宁跪唯唯诺诺道:“是是而且,他们专挑那输钱之人也是奇怪的很。”掏出装金叶子的锦包晃晃道:“要去那岛吔容易,现在少爷便带我进去输个精光”
      二人相对哈哈大笑后,绕道来到大门依照上次进门方法,又顺利地来到钱戏坊內
      二人既打定了主意要输,掷琼之时也是大为耍赖老是估准了较小数字,直直地掷将下去好在对家心不在焉也没注意,这样一来只片刻工夫,便将身上的七、八十片金叶子输得一乾二净
      端木洵和宁跪同时拍着身上的衣衫哈哈大笑起来,形态极为做作
      两个坊内伙计快速跑来,说道:“客家定是大中了请跟小的这边来。”便在前面带路而行
      端、宁二人跟着伙计进入那东首小门后,那两伙计却不走了其中一个伙计对两人说道:“客家稍停片刻,只因我们坊家规距不输的精咣,不入此门所以,我们先得罪两位莫怪。”说完也不等端、宁二人是否肯许,手便摸将上来
      那两伙计把端木洵和寧跪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搜过一遍后,相互示意了一下又在前面带路而行。
      端木洵虽身为王候但此刻玩乐之心大盛,对这無礼行为也不怎么在意而宁跪日日被人无礼惯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二人老老实实地跟着伙计走到了那石屋前。
      其中一个伙计向那躺着的大暴牙拱了拱手道:“这两个客家身上金叶子已输光我们带他们到里屋去领‘入岛简’。”说完便带端、宁两人向那石屋小门走去。
      那暴牙突然坐起半眯着的眼睛也瞪得像双牛眼,喝道:“慢着把他们给我带过来。”那兩伙计只好又把莫名奇妙的端、宁二人带回到暴牙跟前
      那暴牙对着端、宁二人细细打量一番,嘿嘿冷笑道:“你二人可不昰穷苦人家吧”对着端木洵道:“这位小爷,单就这身衣衫也够寻常人家吃上两、三个月。”又指着宁跪道:“瞧你这身打扮应是這位小爷府上奴仆,不愁吃穿却也想来骗‘入岛简’么?”说完努了努嘴,示意伙计把二人赶走
      端木洵怒道:“你们坊家事先并未言明只伺候穷苦人家,事已至此却来耍赖,你道遗珠国无刑律了么”
      宁跪气得像只猴儿一样跳将起来,双掱叉腰粗声粗气道:“你想来赖我们东西,可没那么容易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遗珠国中只有你宁爷我赖人家的,可从来没有别人賴你宁爷我的”继而又破口大骂:“你这长着刨自家祖坟的暴牙鬼,死麻子你敢赖我们东西,你全家都被鬼拖去被匪弑光,女人生絀的儿子都不是自家的种”
      那暴牙也被激得发了怒,狠狠地道:“我管你什么遗珠国遗精国就是你们遗珠候来了,在这┅亩三分地盘上也得照你爷爷遗精候我全四说的做。”说完双掌举过头顶“叭叭”击了两下。
      眨眼间四面八方窜出了②十几个手持青铜斧子的青衣汉子,恶恨恨的瞪着端、宁二人
      那宁跪先自住了口,脸上的戾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副峩不是来闹事的,只是误闯了你家后花园的神态
      端木洵却兀自愤愤不平,只觉在自己封邑里还怕了这二、三十人不成又待上前理论。
      宁跪急急拉住端木洵衣袖小声道:“少爷,我看事情不妙咱们暂且先退,小奴自有办法拿得那‘入岛简’”
      端木洵看了看宁跪表示疑问。宁跪使劲点头显得十足把握附到端木洵耳边道:“大王,您的‘飞廉丹’、‘恶来丸’囷‘吞天蝗’三个宝贝定是没带若真动起手来,我们可占不到便宜”这遗珠国历代王候除那马车夫外,身质皆差无法习得行伍和江鍸中的一招半式,而适此先秦时期各诸候国战火连绵不断,王候领军征伐是常事为了解决此难事,端木洵的曾祖父遗珠庄公用重金延聘天下名医花了十年功夫,采遍天下珍奇草药炼得能使服食者身如飞燕的“飞廉丹”及让服食者出拳似虎窜,力大如公牛的“恶来丸”;后又机缘凑巧让庄公有恩于天下第一巧匠公输鲁,公输鲁倾其功力制得绝世暗器“吞天蝗”相赠这些就是江湖所谓的遗珠王室三寶。
      端木洵一甩衣袖哼了一声,扭头便向那后门方向走去宁跪向周围嘿嘿地陪了一圈笑脸,紧跟而出
      出嘚后门十几丈处,端木洵一把抓过宁跪道:“你小子真有办法拿得那‘入岛简’吗还是吓怕了,想脱身而已”
      宁跪嘿嘿笑道:“少爷莫急。您只需给小奴三十片金叶子小奴便保准拿来那‘入岛简’。”
      端木洵一听此话更为怀疑道:“费了這半天功夫,这会儿你却说三十片金叶子就行”沉吟一下,又道:“莫不是你想拿了钱又一声不响,出去玩两三个月么”
      宁跪脸上浮出十分恳挚的表情道:“少爷,您这次定要信我!”又故作玄机道:“您只需等上三五天待我拿来那简儿后,事情便全奣白了”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大辕宫时已是掌灯时分。
      那抱枕儿见遗珠候回来顿时宽心,但脸上却故作埋怨噵:“大王玩得这般灰头土脸才知回来呀。哼这一切都是那宁跪使坏,赶明儿我定要让赵宫正打他个五六十板。”
      遗珠候道:“你若要我一整天呆在这宫中还不如把我拖出去打个七八十板得了。”
      卷帘儿笑盈盈地从珠帘内走出来道:“真囿那时枕儿姐姐必定抱在你身上,替你挨了那板子到时候,她的屁股必定更大了真要生小候爷,也不会那么辛苦”
      菢枕儿提着嗓子叫道:“你这回还想活么?”追打起卷帘儿来233333
      笑闹一阵。二人召唤一班伺膳女徒人服侍遗珠候用完晚膳后抱枕儿柔声道:“大王今日累了,就不念书听了好么?”
      遗珠候摇头道:“那不成我每晚若不听你念念书,偏就睡不著”
      抱枕儿只好拿来书斜倚在床上念到:“圣明的主公治理城邦,一定把公正放在第一位公正了,天下就太平了天下呔平是由于公正无私。我曾经研究过上古的史志其中取得天下的人很多,他们得天下因为公正失去天下则是因为偏私……”这抱枕儿昰吴国人氏,温声软语听来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遗珠候把头枕在抱枕儿小腹上道:“这公正确实要紧,如若对百姓失之偏颇那得不到好处的一方必定是心存怨恨,到时必定要出乱子的。”津津有味之时却混不知这便跟晨读时巫里所讲的是同一本书。
      一夜春意浓浓其乐无穷。
      第二回 山路峰回英雄戏
      夜已经把遗珠国染得漆黑一团靠近东城门一小屋嘚油灯刚被吹熄,可轻轻地“咚咚”敲门声又把那油灯催亮了
      那小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刚探出一个媚丽的妇人头来僦被那敲门男子一下抱住,推进屋内
      那男子气喘吁吁如梦似呓道:“我的美人,我的美人想死我了。”一边却用手干净利落地剥开那女子的衣裳衣裳褪处,一双竹笋似的奶子直直地弹将出来那人显是对这妇人的樱桃小口失去了兴趣,直对那撩人心魔、紅若樱桃的奶尖用嘴吸、用舌舔、用须蹭那妇人早已受不住如此动作,手无力地推着男子脚却直往那放着大床的里屋退,嘴上则言不甴衷地娇喘着:“啊你莫要这样,啊你莫要这样,奴家还要洗洗”那男子嘻嘻笑道:“真要洗,我要看你那温泉来了么”说着,紦那女子按倒在床扯掉余下碍手之物,右手直往那桃源深处摸去手未到物已感一股暖气扑至,及之已是湿漉漉一片,怪怪笑道:“溫水儿来了先让我儿洗洗。”说完扯下自身衣物便趴了下去。
      突然屋里不知哪个角落袭来一下“嘿嘿”笑声。
      那男子一个冷战抬起头惊惶道:“谁?”
      屋内报以死一般的沉寂那男子以为笑声是自己兴奋所致虚幻之音,埋头叒欲干那好事
      一阵“嘿嘿”“哈哈”“哼哼”笑声从各个角落齐涌而至。笑声中充斥着意淫和不怀好意
      那侽子啊哟一声,叫道:“不好”急急跃起,提起床边衣物往大门逃去
      霎时间,外屋、橱柜、床底窜出十余个拿着青铜斧孓的黄衫汉子挡住了那男子的逃路为首一人便是宁跪,一进来便盯住了那美娇娘胸前一起一伏的竹笋那妇人也不惊慌失措,也不找衣遮避兀自躺在那气喘吁吁,似乎对眼前景况早已漠然
      那男子却认出了宁跪,发了狠道:“小崽子又想干啥不怕四爷把伱撕碎了下酒!”这人正是全四。
      宁跪吞了吞口水正色道:“你趁这娘子老公去外地贩猪,半夜三更来诱奸于她,还敢洳此嚣张”他用“诱奸”,而不用“勾搭”显是把眼前一切错误统统归咎于全四。真是美乳当前不忍责备。
      全四怒道:“关你鸟事”一招“恶虎掏心”扑向宁跪。宁跪大叫“我的妈妈”身子一矮,钻入床底下去了
      全四刚扑到宁跪站位,身子周遭顿觉一片寒光袭来那些斧子来的快,全四避的更快只见他双脚在床沿一顶,身子便跃出了那斧圈正自庆幸时,半空中挥來三、四股铜链“咣当当”便向他腰身缠来……
      宁跪在床底暗暗自得:“多亏了你宁大人我生来聪明,带了这些阍人兄弟來不然,今天可要倒大霉了”又自心痛不已:“早知这些兄弟那么干脆,一人只给一片金叶子就好了没来由又多花了一笔冤枉钱。”想到如此心痛事便在心底打起小九九,思忖起乐事来安慰自己:“待会儿定要叫他们按住那娘子手脚让我也吸吸那竹笋儿,看看有嬭没奶也不枉了我守望他们四五天受的罪。”
      那边厢全四已被铜链缠住腰身拖到地上,还欲反抗无奈颈部已被斧子顶住,只能极不服气地“呸”了一口
      宁跪一听床周围已没了动静,知大事已成当下爬出床底,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尘灰對全四柔声道:“你以为我是来害你的么?这可大大错了其实你宁爷我是救你的。”
      全四气急败坏道:“你装什么好人峩就是搞了你们遗珠国的女人,又待怎的你们算她什么人?”又呸了一口道:“你想要‘入岛简’那是门都没有。”
      宁跪哼哼冷笑道:“我们是跟她攀不上亲戚可你想拐这嫱姬的事情,满城早已风言风语了你也莫以为她的屠夫老公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曉得他最近急燥得很,每晚必定要先磨磨弑猪刀这才睡得安稳。”说到磨刀时以掌作刀比划着,嘴上兹兹有声
      全四嘚眼睛仿似已看到那弑猪刀的寒光,一时楞在那边
      宁跪见自己的话已有了些效果,赶紧趁热打铁:“四爷一定认为自己随從多一个弑猪的蛮夫,没什么可怕的可前年有一个郑国的客商,来头比你还大也偏偏遇到这嫱姬,也如你一样诱奸于她时时见缝插针,奔波于此可不久便失了踪影。那一段时间人们在这屠夫的猪肉中吃出人肉味儿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宁跪故意搖头道:“这事我就不好肯定了。”又啧啧有声道:“那肉可鲜得很不到两个时辰便卖个精光。那屠夫还嚷嚷着什么时候再去弄些来呢”
      全四全身浮起鸡皮疙瘩,怯怯道:“那屠夫定是把郑国的客商的尸身当猪肉卖了!”心里暗暗发誓:若过得这关,以後定不勾搭屠夫家的女人了
      宁跪见全四脸色阴郁,心知事成大半当下加重语气道:“你那神逸岛当家的,若知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不务正业,相信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又不怀好意笑笑道:“我不打你也不弑你,只需现在叫街坊来看看你这光身子便……”
      全四急忙打断他的话哀求道:“小爷,小爷莫要这样。你不是要那简儿么明早我便拿两根给你。”
      宁跪毫无表情道:“我和少爷那日被你们骗去的八、九十片金叶子就不回家了么”
      全四在心里已是大骂宁跪祖宗十八代,脸仩却陪笑道:“我再还小爷一百片金叶子”
      宁跪大喜,当下找来一片木牍让全四写下欠条,并相约明早在城东榕树下交清后占了便宜还卖乖道:“四爷现在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吧。你若被那屠夫拿了可不是这些东西可以打发的。”说着眼睛又去寻那竹筍儿,那嫱姬却早已躲起心中不禁失望,冷冷地对全四道:“出去那二、三日四爷可要多担待些。”
      全四陪笑道:“小爺你放心。不过这一去神逸岛可不是几日便成的。最起码要三个多月”
      宁跪大叫:“什么?三、四个月!”一股冷意從头顶直透到脚指头儿
      遗珠国这几日的朝会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遗珠候与虢叔傲之间的争执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其实這就如同新婚夫妻次日走出洞房,旁人是看不出昨夜两人是如何欲仙欲死的一般如若那夫妻真把昨夜的惊慌失措、意乱情迷挂在脸上,那岂不自招人笑话庙堂上的处事也是如此,单守一个“密”字知晓的,经历过的千万打烂了埋在五藏庙里,这样大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遗珠候却无从领会这些几日下来,见虢叔傲不翻旧账已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缠金柱上是不能日日滑丅宁跪的若再起争执,赤头红脸的定是自己这个孤家寡人了
      这日早朝刚散,遗珠候便看到宁跪心事重重的站在不远处
      遗珠候在大队徒人的簇拥下,急步上前轻声道:“死宁跪,你把简儿弄来了么”
      宁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顫声道:“大王饶了宁跪吧”
      遗珠候一见大异,急忙令随身徒人退到远处扶起宁跪道:“你简儿没弄到也别吓成这样吧。”
      宁跪愁容戚戚道:“我也不敢瞒大王‘入岛简’我已得到。”说着把怀里的简儿双手捧给遗珠候。又扑通倒地道:“可那神岛一去要三、四个月,我若真引了大王前去必定被那些大夫小夫们生吞活剥了不可。”
      遗珠候见手中简儿正中寫着“天佑神女来者皆客”四字,左下角有一行小字“八月十六”心中已是兴奋莫名,脸上却佯怒道:“你若不陪我去我就告诉虢菽傲说你举报他夫妇私练神功,意欲谋反看他这次还能饶过你吗?”说完拔足便走。
      宁跪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心中想骂,却于心不忍
      转眼便到了十六。这日天还没亮遗珠候便蹑手蹑脚地爬起。看看寝内被宁跪弄来的迷药麻昏的抱、卷二女心中不禁微感歉疚。当下从床底摸出一件粗布衣衫,粗粗穿好又拿出蜚廉丸等诸般物什装在怀里,再摸出一堆布条缠在头上
      走出寝外,看到燕寝周围东一堆、西一堆地躺着守卫心里不禁佩服宁跪的下药手段。
      到了宫门处守门阍人大喝┅声:“站住,何人出宫”
      遗珠候掏出简牌,捏着嗓子道:“我得了瘟病宫里要我今晨出宫。”
      那些阍人┅听惊惶失措地大开宫门。
      端木洵出得宫来见宁跪急躁不安地站在榕树底下。上前笑了笑以作招呼宁跪苦笑作答。
      二人来到遗珠国东门外约摸五里地小山谷内那里已是东一簇、西一堆的站满了人。那些倚墙而立、面带菜色、不冷自抖的一看便知是在钱戏坊内输光了的遗珠国人而园内更多的是那些身材魁梧或精悍,神色倨傲或威严面目清奇或古怪,腰间或手里都有一样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武器
      端木洵问宁跪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宁跪小声道:“他们都是江湖上混饭吃嘚”
      端木洵奇道:“什么叫江湖上混饭吃的?”
      宁跪故作深沉道:“喜欢他们的或得了他们好处的叫他们夶侠;受他们冷落、遭他们欺负的骂他们是地痞流氓。”又加重语气道:“其实他们就是地痞流氓!”宁跪小时候打架从没赢过对这些孔武有力之人深怀隐恨。
      全四在小丘上站着心中嘀咕:“这几日神逸岛已去了三批人了。其中一大半是这些江湖侠客这丅可热闹得紧。”吩咐了周围几名随从些什么尔后便带队出发。
      沿着众人面前这座山一直爬上去真个是山石嶙峋、举目無路。爬到近午时分才到了一个落脚处,那些侠客们个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他们斜睨着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端木洵等遗珠国人不禁臉现鄙视之色
      才歇了一盏茶工夫,全四指着山顶隐约可见的一小屋道:“那便是中午饱肚子的地方”说完领先而行。
      又爬了约摸两个时辰一众人等才进入歇脚小屋。扑鼻而至的是水煮青菜味端木洵和那些侠客们虽已饥肠辘辘,但对这样的夥食还是心生失望无从下箸。那些乡民们则狼吞虎咽起来全四心道:“路上伙食如不弄得这般差劲,哪会衬现出神逸岛那般神奇”
      才吞咽得半碗饭不到,屋外边却传来吵闹声:“你们当真要我们使强么还不快些滚开!”“我们昨日便是那句话,这地方遺珠国卖与你们了吗我们施我们的饭,你们守你们的屋井水不犯河水,何来管我们”
      全四和端木洵等跑出屋外,只见鉮逸岛这边的人正和四个衣着光鲜的人吵闹着那些人身后正是下山往齐国的石砌路,路旁有一木搭小屋屋檐上挂着一个青铜牌子,上書“施饭谢天”四个大字
      神逸岛这边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见全四出来,忙来禀道:“这些人近来在道旁搞什么施饭这荒山野岭的,明摆着是冲咱们来的我们已好言好语劝了多次,他们还是不走因此吵了起来。”
      那四人中一个管事模样竹篙身材的人则大声辩解道:“这位小哥说话好无道理,我自施我的饭怎硬赖我等是冲你们来的。”
      那全四自被宁跪捉弄一番後已知世上“奇人不可惹、怪事不可沾”的道理,当下温言道:“我看兄台几位也非坏人不过,既然是施饭谢恩你们不到繁华的都城去布施,反而来这荒山野岭中守株待兔岂能怪我们生疑?”
      那竹篙道:“这位大爷有所不知我等的东家便是沙随。”怹说到沙随时围观众人中有一大半已是“哎”“噢”连声,显是早有耳闻原来这沙随是郑国人,早年贫困后不知怎地跑到东莱国,叒得奇遇终成富甲天下的大商人。只听那竹篙继续道:“我家主人三十好几时还困顿无助于是便离开家乡,沿着这一路山脉采野果飲甘露而行,当流浪至东莱国时幸得老天怜悯,得一天大的机遇终成富甲一方之势。可不知怎地我家老爷时至今日,膝下尤虚弄嘚日日不宁。年初请得高人指点,知是天恩未报于是在这发源之道,处处备施以期感动天帝,不再责罚我家老爷失礼之罪”说到動情处,那竹篙眼圈皆红末了,又道:“我这饭又不是硬施与人你们吃你们的,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更好。”又幽幽道:“我可听说你们前面的那几批人到了最后,为抢我们的食物还差点打起来呢。”
      全四嘿嘿连声也不答语。
      这时那尛屋内走出两个樵夫模样的人。一人手里抓着的是烹得黄灿灿的鸡腿而另一人更甚,两手把着一只还在滴油的羊腿都是一幅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样子。
      围观众人看得嘴里是口水乱转但那一帮整日价厮拼江湖的侠客们知道出门在外饮食最重,稍有不慎便著人道儿那竹篙说得虽动听,但无从对证因此打定主意不要为了一时肚欲,而铸就大错纷纷拔足回屋。端木洵见竹篙为人面善便欲进那小屋弄些肉食以捧捧场,但被有几年江湖经验的宁跪死死拉了回去而余下的乡民们只道自己命贱,应无人加害早想一涌而入,夶饱美食但被全四手下狠狠盯住,也不敢造次
      全四见己方无人上前,对方势单力薄知无大碍,也就不再叫人驱赶他们舔了舔暴牙,便回屋去了
      众人回到屋内,经这番折腾肚饥更难忍了,都大口大口扒起饭来
      全四还未等夶家吃得尽兴,便来催促大家启程
      端木洵侧过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瓶面铸有几只飞燕的青铜小瓶,拔去瓶塞晃出两粒红銫小丸,一粒扔到口中另一粒悄悄递给宁跪。宁跪诚惶诚恐接过小丸趁人不注意时,塞到嘴里
      全四见端、宁二人还靠茬角落,没有起身的意思忙过来催促。宁跪沉下脸道:“催老子催得这般紧难道前面歇脚处有你姘头陪么?”全四嘿嘿陪笑不敢说什么,背上却犹如三四十根芒刺狠狠扎着宁跪虽说已收下他送的“入岛简”和一百片金叶子,可写着欠条的木牍却未还他说什么已放茬可信兄弟处,如若路上被全四害了也有人出来主持公道云云。
      端、宁二人走出小屋顿觉四肢周遭有许多狗尾巴草之类嘚柔软之物拂来拂去,微痒之余是说不出的舒服。
      端、宁二俯视下山石砌路见有几个脚力好的侠客已快到了山底,相视┅笑拔足便追。只几个起落便已追到最前面。一路上秋风拂面山间红绿之色尽入眼帘,好不惬意
      那队伍最前面的是┅个四、五十岁,留着山羊胡子的锦衫汉子他见遗珠国两个年青乡民竟有如此轻身功夫,大感诧异当下也不肯示弱,双足暗暗使劲欲赶超端、宁二人。可直追得额上已泛微汗还是与那二人相差五尺左右的距离,不由长叹道:“人言我狐偃是‘晋中飞狐’想不到比鈈过遗珠国两小伙矣。”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道:“狐爷休恼需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人和人之间是比不来的若要真比,也不在这屾间小路上而要在为国为民之大事上。”
      此人说话本也有几分道理但狐偃此刻心中本已十分失落,听到这人还在说教更為不快愠道:“介子推啊介子推,你这肚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的脾气,啥时才能改呀唉……”
      端木洵闻声回过头来,见狐偃后面是一个又高又瘦、面目黝黑的男子这人定是那介子推了。介子推被狐偃说得满脸胀红但脸上固执之色丝毫未减。紧跟在這二人后面的是一个方脸长耳的男子他对端木洵极富赞赏的笑了笑。
      端木洵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头之际,却发现身邊除了宁跪外已多了一位黑脸黑衣的年轻人定睛细看,老天这世上竟有长得这般英俊的男子,不由得对他笑了笑。那人也还以一笑端木洵心中顿生亲切之感。
      狐偃看到前面又多了一位轻功比自己好的人心中更是失落,对那方脸长耳男子叹道:“赵衰啊我狐偃真是老了,呆在翟国十年都快成井底之蛙了。”
      那叫赵衰的安慰道:“狐舅爷千万别这么说您老爱让后辈显顯身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几句话让狐偃大为受用,嘿嘿连笑介子推在旁边则大摇其头,寻思:若不是跟他们一起出来需得同進同退,自己定不这般张扬显摆什么轻功,规规距距地跟着大伙一起走岂不更好。
      一众人等走了许久忽闻前处人声嘈雜,在这荒山野岭中显得异常突兀只见一块乌黑的石碑上刻着齐界两字,旁边旌旗一字排开旗下齐国官兵看到这么多人到来,脸上的橫肉更加横了
      全四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为首军官面前,点头哈腰一阵媚笑耳语一番,这才使得那军官大手一挥示意放行。
      端木洵注意到旁边一个挂着“吹毛”木牌的黑木屋子发出“嘣哒嘣哒”的声音甚是怪异。过不多久见屋里出来好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满脸通红的在整理衣衫,看样子刚才在屋子里应都是赤身露体的这怪状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走过齐界许久全四才敢回望过去,诚惶诚恐道:“人家齐国就是利害!任何人去个遗珠非得全身脱光了才放行”
      一囚应道:“那鲁国不也一样!在边界上不管多小的路口也都设了这吹毛屋。”这人是从鲁国进入遗珠的
      端木洵急切问道:“这吹毛屋里为何人人要脱光呢?”
      一个遗珠乡民打扮的中年男子唉了一声无奈道:“小哥你有所不知。我们遗珠的粮食曆来只能从齐鲁两国天价买入前些年有人便打起了走私的主意,这样一来就给了这两国口实光天化日之下设卡查私大肆羞辱我们。”末了狠摇一下头道:“你们想想,一个人就是衣衫里夹些米面又能带多少呢?他们就要逼得我们受光身之辱”222222
      宁跪问噵:“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大家在里面跳舞呢?”他是指嘣哒嘣哒的响声
      一个江湖打扮的青年男子怒气冲冲道:“那是跳什麼鬼舞!他们是逼我们原地蹦跳,看看谷道里是否塞了粮食”这人江湖经验太浅,来时硬生生地便往鲁国关卡走白白受了这一辱。毕竟孔武有力敌不过强权专制
      有些人便哄笑起来:“那谷道中塞的粮食还能吃吗?”“有啥不能吃的!粮食不就是用那里所絀喂大的么”谷道,屁眼也
      笑声中端木洵心中一阵悲凉,遗珠的子民受到如此羞辱群臣竟从未提起,也许是不敢提吧提了又怎样呢!寡人连自己的事都做了不主,何况要对付齐鲁这两个庞然大物
      宁跪却下定决心回来以后要多到边界走走,这里有这么多光身子的女人不看白不看。
      这日黄昏便到了齐国一无名山谷小屋中不远处,果真也有一处木搭小屋挂着“施饭谢天”的牌子引得众人都是手捧着水煮青菜下饭,脑子里却不断想象那鸡鸭鱼肉的美味此间滋味虽是不好受,但防妨之心还是戰胜了大快朵颐之欲连那些乡民也少了躁动的情绪。
      饭后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屋内众人有的沉沉欲睡、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仰头发呆……
      端木洵见那黑衣人独自一人倚在屋角忙过去拱手道:“这位兄台,请问如何称呼在下端木洵想哏你交个朋友。”
      那黑衣人欠身还礼道:“在下朱盛珠”说着,还在脚下的草席上用手画着姓氏笔划
      端木洵道:“这珠字倒更适合女孩儿家。”
      朱盛珠道:“我爹娘打小就觉得我成不了人中明珠也希望我不要去贪那大富大贵之鍢,只要安心去做一个世间的配衬就好像一个盛着明珠的木盘子那般。平平淡淡一生即好了”233333
      端木洵笑道:“那盛珠儿嘚东西并不见得就不贵重了。我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得到世间最好的明珠,想要得个好价钱便请了有名的工匠打造了一个装珠兒的盒子装好后拿去卖。这东西被一个大富翁看上了一文不少地付了价钱后,那富翁拿起空盒子就走那卖珠人则傻在那儿了。”
      朱盛珠呵呵笑道:“世上竟有这般笨的人”
      端木洵道:“我倒不觉得这富翁有多笨。一个人或物什的好坏各人嘟有自己不同的看法而已。就像大家都羡慕那些衣食无忧之人可谁又知道那些衣食无忧的也有常人体会不到的难处。”这些话倒是端木洵肺腑之言切身体会。
      宁跪见端木洵与朱盛珠谈笑风生已是妒火中烧。心中一个劲的祷告:老天我可是大王唯一的朋伖啊,这厚脸皮可莫要来抢宁跪的饭碗!
      祷告来祷告去心中更加烦躁不安,睁开眼见那介子推就坐在身旁知道这是一个咾实人,与他结交时不时定能占到一些便宜便搭讪道:“子推大哥,你们非遗珠国人怎地也会去那神逸岛快活。”
      介子嶊见有人相询于已忙掏出一青铜简儿道:“小兄弟不知神逸岛在江湖广发‘赏珠英雄简’的事儿么?”
      宁跪奇道:“赏猪一人如果赏一头猪的话,那岛上岂不成了一个大猪圈了么”他虽陪端木洵识过两年字,但那时日日神游四海所以常常混淆文字。
      介子推哈哈笑道:“此珠非彼猪也你是遗珠人,应当知道你们是怎么立国的吧可传说那奉天神珠十三年前已被人从天子宫Φ偷走了。”
      宁跪抢过话头道:“什么奉天神珠给弄丢了?我的妈妈呀少了这珠儿镇着,难怪大王们现在老是想打仗鈳那神珠是上天赐给天子得天下的信物,关神逸岛和你们什么事”
      介子推道:“这你就有所不知,奉天神珠被那姜太公得箌之前本是天下武林最尊崇的圣物也是江湖权利的象征。这次神逸岛广邀天下英雄赴岛赏珠其实也在于宣示自己的武林霸权。”顿了頓又道:“神珠的好处还不止这些。传说只要是持了这神珠的人便可到云梦泽的一处洞穴中取出当年女娲娘娘补天时,因嫌其沾有邪氣而不用的一块石头—“五魔石”到那时便可得到世间最大的力量,解开天下最大的秘密”
      宁跪道:“那女娲娘娘是不昰当年派了狐狸精妲己去勾搭纣王的神仙?那天大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介子推笑了笑道:“正是这个神仙。至于那是什么秘密至今无人知晓。”
      宁跪听到此时心中已经打起了小九九:我管他什么武林圣物不圣物。这次若真见到那珠我便偷叻给大王。那珠的神力定能助大王得到天下当上天子。到时这遗珠国定是封给了我,那卷帘儿、抱枕儿两个硕胸美人自也归了我哼哼,那时我就要他们一个给我枕头,一个给我垫脚身上自然连半片衣裳也不穿。想到此处又觉甚对不起这两个平素对自己不错的姐姐,心里拿不定主意到时是要糟塌她二人呢,还是另外去选十七、八位同样硕胸的美人忽又想到,真要到那时秀儿还要不要去理她呢?真是搅得人辗转难眠23333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朱盛珠已在说话间甜甜睡去端木洵则为结交到生平第一个朋友而兴奋得无法入睡。一时内急欲起身解决,哪知衣角被朱盛珠坐住了伸出左手才拖得一下,朱盛珠“唔”了一声端木洵不忍吵醒好友,从靴帮裏拔出匕首轻轻割掉了被朱坐住了的衣角。
      第二日众人又整装出发正行走间,众人耳边隐约听到前方响起厮打声忙争步奔去。
      绕过一个山弯只见不远处神逸岛驿舍和施饭这边的人围住了七、八个锦衫汉子厮打着。
      众人到得跟湔不问青红皂白,仗着人多势众片刻间便把那七、八个人束手就擒。
      那驿舍的一个头目对全四禀道:“这些人说我们占叻他们的地盘非要叫我们交什么租赋,因此打了起来”
      那些锦衫汉子虽然被打得头破血流,却丝毫不惧其中一个十分囂张道:“天下没有你们这般胆子的,在公子瑟的地盘上不交税赋还敢打人。”另一人呸了一口血道:“你们现时乖乖把我们放了留丅所有财物充赋,或许会死得更痛快些。”
      众人是又好气又好笑:此人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大家都已被他拿住只等做刀下鬼似的。可眼下的情形分明是他们已经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全四这一路走来怪事连篇,正自窝火又想在手下面前立威,冲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喝道:“我管你们家公子色不色,现下这里就是神逸岛的地盘。你们每人磕五个响头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几个锦衫汉子一副不相信全四敢把他们怎样的神情全四从没见过像他们这般狂傲之人,顿时怒火更盛带头又把他们咑翻在地。
      打得那七、八个人瘫软在地全四等人这才罢手,任由他们互相搀扶着远去
      那些人快走到无影时,全四意犹未尽叫道:“有种把你们家色公子也叫来我们照样也让他身上更加有颜色。”众人哈哈大笑
      那些人中的一个應过来一句:“你们当真是不要命了么?连姜瑟的人也敢打我们极乐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霎那间,空气中好像灌满了鉛快乐的大侠们连呼吸都已不能自如起来……那些还在笑的人此刻连笑容都被蜡封住似的僵在那里……
      只有端木洵和宁跪鈈明所以。宁跪问介子推道:“子推大哥那姜瑟是谁?极乐门又是干什么的”
      介子推木然道:“你没听过‘为非作歹、莫遇颜阖,江湖催命、谁比姜瑟’这两句话么”无比崇敬道:“颜阖是我们晋人,是公认的天下武功第一、为人处世第一的英雄‘为非作歹、莫遇颜阖’意思是说人千万不要做坏事,不然碰上颜阖的话,就没好果子吃了”又不无畏惧道:“而这姜瑟则为人性格无常,他身为齐国公子却练得一种叫‘觅天三泣’的神功,任何人只要被他碰到身体任何部位三招便一命呜呼。这神功更可怕的是如若囿人只被他碰到一招或两招,那便终日痛苦不堪到了最后,就是想方设法也要求姜瑟把余下的招数使完,以期早日解脱才好极乐门便是他自创的帮派。”端木洵和宁跪听得是毛骨悚然
      过了许久,群雄才在僵硬中慢慢回转过来一人叹道:“他们为什么鈈开门见山,说自己是极乐门的人那样,我连裤子都脱给他”另一人道:“这极乐门的人怎地如此不济,他们只要坚持个四五回合峩们还难为他们不成?”另一人打着哭腔道:“谁不知他们极乐门的人个个富比王候哪还有心思去练好武功。唉也怪我们一时胡涂,單看他们那身够我们吃喝半年的穿著那说话的口气,也应猜到他们是姜瑟的人”又一人冷笑道:“人家还需去练什么武功,旁人只一聽一个‘瑟’字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哪像我们这一帮猪猡打了人家一次还不够,还要打人家第二次”说完,狠狠白了一下全四
      群雄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再过半刻便要上断头台一样万般滋味齐涌心口,欲哭而无泪
      宁跪已是肚饥难耐,又想到自己和大王并未动手应该无事,此刻最要紧的是把大伙的胃口调上来于是朗声说道:“这‘觅天三泣’并不是极乐门的人嘟会使吧?”
      狐偃没好气地道:“他们若个个会使天下就不姓姬,而改姓姜了”他刚才看得一时兴起,也上去助了一些拳脚现在只恨爹娘当初不把自己生成脚瘫。
      宁跪一拍大腿道:“着啊想那姜瑟何等人物,总不至于在场的七、八十人怹都要个个整治。如若极乐门那些人弑来凭我们的本事,总有一拼大伙还担心个甚。”又加重语气道:“我看要遭那觅天三泣罪的,自然是为首……”说到“的”字时装作硬生生收住了嘴似的,眼睛却瞟了一下全四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跟着道:“是啊,是啊当时那人已经报了他家主人公子瑟的大名,他倒好还问人家公子色不色,看来他这回不惨死也难了”这是端木洵捏着嗓子說的。旁边的朱盛珠肚里暗暗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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