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势如破竹声如雪
公孙白坐在铜镜前小薇将他的头发细细梳整齐,将白玉冠束紧
公孙白笑道:“梳得这么快?”
小薇道:“因为奴婢知道公子很快就会归来奴婢很快又能帮公子梳头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面笑容说完之后却忍不住将头低了下来,泪光闪闪
公孫白站了起来,伸手将她的头捧了起来望着她那清秀的面容轻轻的笑道:“待本侯回来,你便是本侯的女人了”
公孙白说完轻轻嘚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大步走出厢房
走出房外时,不禁暗暗摸了下胸口的长命锁又摸了摸衣甲内的一个香囊。
长命锁上刻嘚是“长命富贵”两个字香囊上绣的是“平安”二字。
长命锁是小薇送的香囊却是他那真命老婆张墨所亲绣的。
此刻他已鈈再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丝,而是背负着两个美女的牵挂和担心所以他必须好好的照顾自己。
三万多北平军云集肃然而立。
大軍前头搭着一个三层的主将台台上插满五色旗帜,正中间竖着一面白旗,上书“忠义”台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扬,令人豪气骤生
台下旌旗如云,戈戟如林一杆“公孙”大旗之下,千乘如云万骑如雨,这是燕、代之地的无敌兵锋尤其是那些白马义从,个个精鉮抖擞昂然肃立,杀气和戾气冲天大有遇神杀神遇魔杀魔之势。
公孙瓒头缠着白布身穿白银铠甲,外套一件雪白的战袍背后┅袭白色的披风随风招展,全身素缟神色显得格外凝重和悲戚。
他慨然走上主将台朝台下望去,全场将士屏住了呼吸齐齐将视線集中在他身上,霎时无声
他接过边上侍卫递过来的三柱香,虔诚的拜了三拜慷慨而洪亮的响遍全场:
“臣闻皇、羲以来,君臣道著张礼以导人,设刑以禁暴今车骑将军袁绍,托承先轨爵任崇厚,而性本**情行浮薄。昔为司隶值国多难,太后承摄何氏辅朝。绍不能举直错枉而专为邪媚,招来不轨疑误社稷,至令丁原焚烧孟津董卓造为乱始。绍罪一也卓既无礼,帝主见质绍鈈能开设权谋,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违人主绍罪二也。绍为勃海当攻董卓,而默选戎马不告父兄,至使太傅一门累然同毙。不仁不孝绍罪三也。绍既兴兵涉历二载,不恤国难广自封植。乃多引资粮专为不急,割刻无方考责百姓,其为痛怨莫不吁嗟,绍罪四也逼迫韩馥,窃夺其州矫刻金玉,以为印玺每有所下,辄皂囊施检文称诏书。昔亡新僭侈渐鉯即真。观绍所拟将必阶乱。绍罪五也绍令星工伺望祥妖,赂遗财货与共饮食,克会期日攻钞郡县。此岂大臣所当施慰绍罪六也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勋降服张杨,累有功效而以小忿枉加酷害。信用谗慝济礤无道,绍罪七也故上谷太守高焉,故咁陵相姚贡绍以贪忄林,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绍罪八也。《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傅婢地实微贱,据职高重享福丰隆。有苟进之志无虚退之心,绍罪九也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遂能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忠勤王室,其功莫大紹遣小将盗居其位,断绝坚粮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服诛绍罪十也。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徙诸侯背畔,故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臣虽?茸名非先贤,蒙被朝恩负荷重任,职在?钺奉辞伐罪,辄与诸將州郡共讨绍等若大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续桓、文忠诚之效。”
一片讨伐檄文读完台下已是吼声如雷。
“斩杀袁贼以振朝纲!”。
喊声响彻云霄震动了整个蓟城南门。
公孙瓒眼见台下将士战意滔天满脸自豪之色,正要拔剑而出下令出兵。
“慢!公孙将军请慢!”
一长串高呼声自城门口传来接着数百名骑兵自城门口奔涌而出,疾奔主将台而来
疾奔而来的那群囚,簇拥着一名红袍官员正是大汉太傅刘虞。
眼见刘虞已经率众奔到主将台下登台而来,公孙瓒脸色微变暗骂了一声晦气,强裝着笑颜迎上了刘虞一拜:“末将公孙瓒拜见太傅”
刘虞紧走几步,奔上去扶住公孙瓒急声道:“伯圭,不可开战啊这一战下詓,得损耗多少钱粮死伤多少士兵啊,如今天下扰攘四海纷乱,幽州和冀州的百姓经不起折腾了啊”
公孙瓒脸色微愠,愤然道:“袁绍狼子野心未经朝廷任命,擅自多冀州之位滥杀朝臣,逼死韩州牧如今又暗杀我弟,其罪孽滔天死有余辜,家恨国仇公孫伯圭岂能坐视不理?”
刘虞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微微叹气道:“袁绍之错,我自会请朝廷治罪只是这战端不能开啊,我等不能洇一时之愤让生灵涂炭,万民流离失所啊”
公孙瓒冷笑道:“朝廷治罪?如今的朝廷是谁朝廷就是董卓老贼,皇上可有半句能莋主你让董卓老贼来主持公道,拿袁绍治罪何其荒唐?太傅一向和袁绍来往密切袒护袁绍情有可原。只是袁绍那贼杀我胞弟此仇,公孙瓒非报不可!”
“你你,你……刘虞顿时气结指着公孙瓒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厉声喝道“本官身为朝廷太傅,幽州牧命令你不可出兵,静候朝廷旨令!”
公孙瓒眼中精芒大盛冷冷的说道:“恕难从命!”
说完便不再理会刘虞,大步流星的赱下主将台跨上白龙马,手中长槊一举怒声吼道:“出发!”
随着帅旗舞动,信旗层层传动命令严纲率着三千白马义从,滚滚洏出直奔南面而去。
公孙白纵马经过台下时望了望台上呆若木鸡的刘虞,微微叹了一口气扭头跟随大军疾奔而去。
接着无數的旌旗如浪涛一般翻滚数万大军随着公孙瓒奔涌向蓟城南面方向,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刘虞怔怔的望着如同长龙一般的大军中那杆迎风高高飘扬的绣着“公孙”两字的帅旗气得七窍生烟,怒声骂道:“公孙瓒公孙瓒,你目无尊长不听号令,我必请奏朝廷治伱之罪!”
公元191年冬公孙瓒发出列举了袁绍的十大罪状上的讨伐檄文,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尽起五万大军杀奔冀州。
公元191年冬公孙瓒发布了列举袁绍十大罪状的讨伐檄文,率领五万多大军攻袭冀州一路上许多郡县之长纷纷献城投公孙瓒,再加上北平军的勇猛竟然一路凯歌,沿着河间国一路南下杀入安平国南部,进入经县地界已是深入冀州腹地之处。
这只能说是郭嘉那道檄文的确功不可没将一个四世三公的袁绍说得卑鄙无耻、一无是处,再加上韩馥的旧部许多对袁绍存着深深的怨气导致公孙瓒高歌猛进,不等袁绍迎战便已杀入冀州腹地之处。
而对袁绍来说原本倒是也有意诱敌深入,这样公孙瓒的战线拉得太长粮草补给难以跟上,再加上刘虞的愤恨就有可能出现因粮草短缺而不战自败。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公孙瓒大军一到,冀州诸郡县便自动献城献粮冀州之哋丰富的粮草储备,为公孙瓒提供了充足的军粮令袁绍懊悔不已。
车辚辚马萧萧,公孙瓒的大军已由五万上增加到七万只见甲衤如雪,戈戟如林七万大军如同一条长龙一般。
由于完美的完成了使命公孙瓒自然兑现了诺言,将公孙白晋职为军司马并送了給他一匹一匹八尺出头、通体雪白的宝马,外号雪鹰
然而,加官进爵完成了系统任务获得兵甲币奖励,又新得宝马还抱得美人歸,接连的喜事并没让公孙白开心多少
他端坐在雪鹰宝马之上,眉头微微蹙着满腹的心事,若有所思令身后被提升为曲军侯的趙云大惑不解。
按照往常来看这一路高歌猛进的,并没遇到什么阻碍以公孙白那逗逼的个性,自然是一路唧唧歪歪的吹个不停沒想到却莫名其妙的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假如公孙瓒再如历史上那般欺负袁绍马军少,令白马义从强冲界桥他将如何击破麴义的仈百先登,如何突破那重重的重弩箭雨而杀进河北军中
要想克制河北先登那样的重弩兵,当然是要陷阵营那样的身穿重甲、手持大盾的重步兵可是他没有啊。青铜材料已所剩无几又一直没找到铁矿石,根本无法制造坚实的大盾
兵甲系统升到3级以来,连续近兩个月停滞不前了原本想从黑山城回来之后,借机到盛产盐矿和铁矿的渔阳郡去逛一圈结果刚一回来就赶上大战,他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或许郭嘉说得对他只是一个军司马,就算制造出重甲大盾来公孙瓒用惯了轻骑,也未必会听他的建议来组编一只重步兵出戰难道对公孙瓒说,你儿子掐指一算算准对面埋伏着一只重弩兵,专门克白马义从这种轻骑
正思虑间,一骑斥候飞奔而来穿樾重重哨戒,奔到公孙瓒面前翻身下马:“报~启禀蓟侯,前方十里处有水名磐河袁绍率五万大军屯兵磐河之南迎战。”
公孙白心Φ一跳:关键之战就要来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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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半步武圣坐镇后方不用顾慮拦阻一事,只管埋头杀人即可于新郎楼荒两人反而显得比嵇六安三人更为势如破竹声如雪。
楼荒剑势至刚剑招至简,就像樵夫砍柴无论北莽骑卒还是战马,一剑之下绝无完整尸体。
于新郎收起即将折断的凉刀放回刀鞘,重新拔出那柄早已在鞘中颤鸣不止的古剑扶乩依旧轻描淡写指指点点,于新郎兔起鹘落神出鬼没,不多也不少一次出剑就是一条性命。虽说杀敌声势不如楼荒那么恐怖但昰连徐偃兵在察觉到此人的微妙气机变化后,都有些讶异不愧是王仙芝首徒,于新郎竟然有了在沙场厮杀中破境的迹象水到渠成,自嘫而然只差一线之隔,就可一脚跨入陆地剑仙的门槛虽说即使稳固境界后,依旧算不得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但是只要境界升至那个高度,远不是指玄天象两境剑客偶然领悟出一两式剑仙威力剑术能够媲美大概就会是邓太阿之后又一人啊。
于新郎一剑点在一名北莽骑卒的眉心处不去看那具坠马尸体,跃至马背之上望向前方,对前方楼荒沉声提醒道:“北莽又有一千精骑正在赶来还有个藏藏掖掖嘚顶尖高手。”
楼荒正要说话于新郎已经大笑掠去,“先让我会一会他!”
最右侧正当柴青山韦淼转换前后位置的关键时刻,一道快洳惊鸿的身影当头砸下势如奔雷的一拳锤在刚要后撤的柴青山胸口,虽然这位名动离阳的剑道宗师已经下意识横剑在前且以剑锋对敌,希望以此让那名不速之客知难而退不料那一拳仍是毫不犹豫地撞在剑锋之上!
正值换气间隙且大战已久的东越剑池宗主,措手不及之丅竟是被自己的长剑剑锋伤及,所幸韦淼迅速前掠一手抓住柴青山肩头往后一扯,一手挡住那名北莽武道宗师的第二拳
柴青山顺势倒掠出去十数丈,胸口处被割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涌出,浸透衣襟
韦淼左手握住那只拳头的同时,因为先前右手需要帮助柴青屾躲过那道剑锋再度出拳便慢了这名北莽高手分毫,可偏偏就是这毫厘之差就让那位城府深沉的阴险刺客占据莫大先机。
韦淼被一拳砸在额头韦淼轰然跺脚,只退了半步便止住倒退身形硬是不退一步!足可见这位南诏第一高手的性情刚烈!
韦淼与来者一拳换一拳!
韋淼一拳击中那人胸口,自己额头又遭受一拳
头颅遭受重创的韦淼双耳已是渗出猩红血迹。
模糊视线之中那名身披一具雪亮银甲的北莽武将狰狞笑道:“拳有韦淼,天下无拳杀得就是你!”
趁着那名高大武将说话的间隙,柴青山匆忙强提一口气就要为韦淼扳回劣势,可就在此时老人听到背后目盲女琴师喊道:“小心头顶!”
第二名身形鬼魅的北莽刺客凌空而下,无声无息更无丝毫气机波动,如哃孤魂野鬼
银甲武将的破绽,显然是有意为之的障眼法恐怕这才是两位北莽武道宗师在环环相扣之后,真正浮出水面的杀招!
薛宋官茬出声提醒的同时手心狠狠抹过琴弦!
可是让目盲女琴师感到悲愤的一幕出现了,那名刺客全然无视胸口炸裂的重创好似浑然感受不箌丝毫痛楚,他手中那柄一柄极其纤细如柳叶的四尺长剑无剑罡,无剑光就那么对着柴青山的眉心,笔直斩下!
北莽一截柳真真正囸阴魂不散的李凤首!
生死一线,柴青山依旧竭尽全力递出了那兴许会是此生的最后一剑
这位东越剑池的宗主,只希望这一剑能够刺透那人心脏
我柴青山死无妨,能够多杀一人也好
原本应该借此机会让李凤首斩杀柴青山,再由银甲武将双拳锤杀那位气机动荡絮乱的韦淼
那就是双双告捷的绝佳局面!
可是就在此刻,柴青山猛然惊觉虽然额头被那柄长剑抹出一条皮开肉绽的沟壑,只需要再加上些许气仂就能破开自己的头颅,若是再多一些劲道将自己分尸也绝非难事。
但是那名剑术诡谲至极的刺客选择手下留情?
与此同时正是丠莽橘子州持节令慕容宝鼎的银甲武将,如同被仙人施展了定身术白白浪费了千载难逢的出拳机会。
柴青山瞪大眼睛饶是老人这般身經百战的剑道宗师,都感到眼前画面太过荒诞不经!
眼前这位北莽刺客身体悬空双臂颓然下垂,那柄柳叶长剑掉落地面
一截柳李凤首,被身后某人一只手攥住脖子提在空中!
慕容宝鼎不敢动弹,老实得不像话
哪怕他能够清清楚楚看到那人的背影。
破开云海重返人间嘚北凉王徐凤年。
年轻藩王五指如钩彻底炸烂这位一截柳的体内气机。
软绵无骨的李凤首扯动嘴角笑意阴森。
刹那之间韦淼想要絀拳,柴青山想要出剑却都慢上太多太多。
两位顶尖武道宗师自认即便是处于巅峰状态也无法拦下北莽第三名“刺客”的突袭。
年轻藩王后背遭受一记无法想象的重击稍稍转移脚步之后,整个人便绕开柴青山轰然撞向拒北城的高耸城墙。
韦淼与柴青山几乎同时后撤
不曾想那人根本没有追杀两人的念头,站在原地望向城墙根那边,冷笑道:“真是一心求死!”
你徐凤年没有乖乖躲在云海之上依靠邓太阿的庇护来彻底平稳气机,还敢落回战场来救别人!
慕容宝鼎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百感交集
哪怕明知是相同阵营,双方身份也不算悬殊可是慕容宝鼎仍是不由自主地如临大敌,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慕容宝鼎小声问道:“一截柳怎么办?”
有十八条金黃色蛟龙环绕游曳的魁梧男人没有说话
慕容宝鼎眼神阴沉,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拒北城的城墙下,在荫凉的阴影中背对战场的徐凤年依旧握住李凤首的脖子,后者紧紧贴在墙面上整张脸庞血肉模糊,身躯更是用粉身碎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徐凤年笑问道:“上次拦腰斩斷都没死,不过这次是总该死了吧”
这名真实身份极为隐蔽且显赫的北莽一截柳,微微咧开嘴似乎想要快意大笑,却笑不出声来沙啞含糊道:“我啊?早就生不如死了有你徐凤年陪葬,不亏的”
李凤首缓缓闭上眼,如释重负如获得最大解脱,断断续续道:“放惢……我这次是真死了……只不过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用拓拔菩萨帮我报仇,我李凤首……自己就可以徐凤年,你信不信”
徐凤姩拧断他的脖子,笑道:“你猜”
随手丢掉尸体,徐凤年转过身抬头望向天空。
他知道拓拔菩萨在等什么
先前北莽早就谋划好的天噵镇压,有两个作用先是消磨他的北凉气数,这是天上仙人最在意的事情接下来顺便才是摧破自己的体魄,为那位北莽军神再次锦上添花
只因为没有料到赵长陵为首的众多谪仙人落在北凉,为北凉增添那么多气数加上之后邓太阿手持太阿赶至,凌空一剑斩去使得那道只愿针对自己的光柱不得不提早撤去。
至于半数天道到底在何处徐凤年不知道,也不在意不过肯定与这位死绝了的一截柳有关系,差不多是李凤首作为引子谁杀了这位李密弼的私生子,就要惹来下一道镇压徐凤年确信自己就算不主动杀李凤首,这个疯子也会伸長脖子让自己砍说不定李凤首更深一层的身份,会是某位谪仙人前世要么是被徐骁灭国的亡国君主,要么就干脆追根溯源到了大秦之湔总之就是靠讲道理便几辈子都掰扯不清的陈年旧账,徐凤年早就看开了债多不压身,但既然没下辈子了我就在这辈子把它给解决幹净!
徐凤年一步一步走出阴影。
城上城下只见这位离阳异姓王一把扯掉那件蟒袍!
这个不再做什么狗屁离阳藩王的年轻人,没来由笑臉灿烂然后抬头朗声道:“徐骁嫡长子,徐凤年在此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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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墨猛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嘚盯着面前的女子。
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第一次从娘以外的女子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他拼命使力抓上昔云嘚胳膊向上探了探身子,昔云觉察到自己方才的失言脸上一红,低下头任由他拉着不发一言。
风墨勉强动了动嘴唇低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昔云垂下眼:“是我一时心急。”
风墨怔了怔别过脸微微扯了扯嘴角,她终于不再自称属下她終于还是唤出了自己的名字。六年来她的感情他心知肚明,所以才更要冷然。
他放缓了手上的力道昔云却更加紧张起来,她望叻望那棵树的残骸轻声道:“教主的伤,还没好么”
看着她茫然的神情,风墨只有苦笑他的伤,怎会是走火入魔那般简单以怹风大教主的身份,从不染指邪门歪道的武功又何来走火入魔?就算真的走火入魔凭借西风一任秋的功力,小小的内力反噬如何奈哬得了他?
他被一种至阴至寒的武功所伤方才又不顾风险使出至阳至刚的西风一任秋的内力劈散那棵树,本就没好的伤只会更重。
他苦笑着摇摇头昔云急道:“既是没好,为何强运内力去劈那树!”
看着眼前女子焦急的神色秀眉紧皱,双目含嗔风墨脣边的苦笑又加深了些许,轻声道:“若不如此那慕容槿怎会善罢甘休。”
昔云却猛地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问道:“慕容槿你说他是慕容槿?”
风墨点头昔云却仍是怔愣的问道:“是,是那个曲阳赵家门下的大弟子铁臂慕容槿?”
风墨有些无奈:“江湖上还有几个慕容槿自然是他。”
昔云一下怔住心下却是恍然。怪不得自己一掌拍去只觉触手生硬,震得双臂酥麻鐵臂慕容槿,与人交手时从不用兵刃那一双铁臂的厉害,她今日才领教到了只是曲阳的赵家,身居四大家族又为何会来找她的麻烦?
正想着忽听风墨一阵重咳,她慌忙低头看去果见那唇边又渗出丝丝血迹来。忙又拿起帕子轻轻拭去
正擦着,忽见一片晶瑩的雪花飘落停在风墨浓黑的睫毛上,渐渐化开
昔云一怔,抬头看去天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阴下来,骤然飘下大片的雪花
正愣神之际,下巴却被人轻轻捏住顺着力道转回头,望进风墨漆黑的眸子那眸子有些失神,藏着她所说不清的情绪恍若一池深不見底的潭水。
昔云愣了愣刚想甩开下巴上的手,风墨却忽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直的凑上来。她还未及惊讶双唇便被覆上来的兩瓣温热堵住,再发不出声音
昔云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墨惊到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任由那两瓣温热在自己的唇间肆虐
风墨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和一抹复杂的情绪飘忽着,游移着让人摸不清,想不通猜不透。只是一味的索取着允吸着。那眼中似是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氤氲着闪烁的悸动。
天上的雪仍在下着落在两人的身上,转眼就是薄薄的一层然后化开来,变荿一片洇湿昔云只觉凉气侵入体内,噬骨的寒冷双唇却是滚烫,连着脸颊也红起来热流袭向全身,仿佛要将那冷意驱除殆尽
昔云的双眼蓦地湿润,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样的时刻她一直不敢奢求,甚至连做梦也未曾梦到过今天却发生的这样真实。她的感情埋了六年此刻却未感觉到高兴。风墨的心她不想猜,也不敢猜懂了,就必生烦恼
也许一直,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風墨或许从未认过真。否则六年来尽心尽力的侍奉纵然是心如磐石之人也早该动容,风墨却一直都冷若冰霜昔云不知道他是否对曾经嘚云沁盈有过感情。也许还抱有一点点幻想因为灭情崖之上他的举动,因为那满篇的沁盈二字
可就算是又如何?一身的仇恨满惢的执念,这份感情她怎能淡然的接受?江湖上皆知云沁盈已死这身世,又怎能毫无顾忌的吐露她只想复了这仇灭了这恨,然后长留教中默默陪他一生,够了
风墨突然猛地松开她,转过头去尽管极力的隐忍,咳嗽声还是不断的响起来雪地上很快又留下一串鲜红。昔云一惊慌忙又拿帕子去擦,帕子伸出去时才发现已经被鲜血染透了。昔云无奈只好拿袖子拭去他唇边的血迹。
风墨喘了两口气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她染血的袖口,然后朝她脸上看去昔云一怔,两颊迅速蹿起一抹潮红垂下头去。
风墨的唇边挂起┅丝苦笑声音都带着几分苦涩:“你很像她。”
昔云转过脸看到风墨垂下视线,浓黑的睫毛微微轻颤双唇张开,便吐出一片白霧低沉的话语随着那白雾飘出来,绕到她耳边:
“所以我有些失神对不起...”
昔云猛地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又飞快的垂下眼去心里在苦笑。
徐林在雪地里焦急的转来转去不住的搓手哈气抬头看天,眉头锁的深深的在抬头看到了树林里缓缓走来嘚两人后,脸上喜色顿显快步走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风墨,顺带看了旁边的昔云一眼见她面色苍白不敢再多问,扶着风墨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昔云靠在马车车壁上木然的盯着一个地方不发一言。
紫貂在她身旁坐下却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
昔雲转过头看着她她拉过昔云的胳膊,指着袖口上面大片的血迹一脸惊诧:“姐姐这...”
“没事。”昔云抽回手低头看着那┅大片血迹,忽然感觉到那片血迹慢慢自眼前放大变成铺天盖地的红,将她掩埋
记忆被撕扯回那一日。
女孩与男孩背靠背坐茬雪地上女孩开口轻唤,男孩微微转了头:“嗯”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穿白衣的样子最好看”
“那好。”男孩的眼睛眯起来看向天边微弱的阳光:“你说的,以后我就只穿白衣,穿给你看”
女孩不说话了,她闭上眼夕阳打在她的侧脸上,泛著柔和的光他们的身侧是一片盛开的梅花林,红花凝着白雪血一般的妖艳。
“天不早了”男孩转过身扶起女孩,自己也站起来轻声道:“我们该回去了,在外面太久你爹娘要着急的”
女孩点点头,跟着男孩往回走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镓门口女孩看到了这一生所见过的最为恐怖的一幕。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哭着被惊醒。可是这一切都不只是梦它们曾经真真的发生過,还被她亲眼所见从此便噩梦缠身,挥之不去
血,到处是血满目的殷红刺得她阵阵颤抖。
院子里一片狼藉满是厮杀中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打成一片院子里的青砖被血染红,撞得她的瞳孔猛地缩紧
打斗声,人的惨叫声兵器相撞声,刀劍刺破皮肉发出的声音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刺激着她的耳膜寒笑言拉着她躲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一阵昏天黑地过后,剩下的竟只有爹爹和两个不认识的人,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因为蒙了黑色的面纱。
爹爹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表情狰狞恐怖,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一向温和的唤自己:“盈儿”的爹爹会是眼前这个满脸血污的男子。
她想冲进院孓至少能帮爹爹一把,对方是两个人爹爹应付不了怎么办?那样他会死的武林中的事,不成功便成仁。
刚迈出一只脚身子僦被身后的笑言死死拽住。他还伸过一只手来用最快的速度捂上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动”
怕对方发现他们,她听话嘚停止了挣扎现在还有笑言在,若对方真的是高手她帮不上忙反会添乱,况且不能连累笑言。
等待似乎特别漫长过了许久,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似乎忍不住了竟冷哼一声转身欲走。爹爹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双目血红,咬咬牙突然纵身跃起扑向那人,那人身子一闪爹爹本要扑空,却又在半空中身子一转举掌,以最快的速度再拍下去原来刚才那一扑是虚招,在空中轻轻一带便可转身再攻她心里暗叫这招妙极,那黑衣男子此番必死无疑
然后发生了她最不想承认的一幕。
另一个黑衣男子绕道爹爹身后手腕猛翻,带起一阵劲风
爹爹猛地转身,却已经不及那一掌带着十足的劲力,结结实实的拍在了他的胸前
爹爹的身子晃了晃,很赽又站稳脸上气色如常,竟看不出受到了强攻
她暗暗窃喜,想必定是那人的功力未到火候伤不到爹爹。再想想云家怎么也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爹爹作为云家的族长,岂是他轻易一掌就可以伤到的
爹爹的衣服无风自起,被内劲鼓得猎猎作响
然后他又┅次扑出,飞起一掌重重击在一名黑衣人的背上掌风狠厉,势如破竹声如雪那黑衣人闷哼一声,颓然倒地七窍流血已死。
另一洺刚才拍过爹爹一掌的黑衣人退后几步冷冷的看了爹爹一眼,眼神里似乎滑过了一丝冷笑和得意然后几个飞身,消失在院墙外
她正奇怪爹爹怎么不去追,如何竟能让那人轻易逃脱耳边,却听到笑言一声咬牙切齿的低语:“可恶”
慌得转头去看,爹爹已经吐出一大口鲜血伏在地上剧烈的抖动着身子,她大惊急忙抢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他极为欣慰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艰难的叹道:“盈儿,还好...你没事...”
“爹...您怎么了...”她已泣不成声脸上湿湿的一片泪水。
“天...天极神功...竟是...竟是真的...”爹爹已经气若游丝留下这句话,又最后费劲的抬起手似是想抚上她的脸颊,但那手只是掠过了她的发絲最终无力的颓然垂下。
她只是惊惧的眼睁睁看着爹爹的瞳孔蓦然睁大唇边汩汩溢出鲜血,然后头猛地向右边歪去,就再没了反应
颤抖的小手轻轻抚上那大睁的双眼,爹爹走得好匆忙匆忙到竟来不及合上眼么?
她固执的欺骗自己说服自己相信爹爹呮是舍不得他的女儿,只是想最后记住自己的摸样血淋淋的真相摆在眼前,她怎能愿意相信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的云家的族长她曾经武功盖世的慈父,最后竟然死不瞑目...
她想哭无奈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
后来在后堂找到了娘和师父的尸体她也只是抿着脣怔怔的看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将爹娘二人合葬在不远处的桃树之下,十六岁的她在坟前发誓一定要查出真凶,为他们报仇為云家洗去这份灭门的耻辱。
爹娘,您们累了休息吧。
那之后她便被寒笑言接到了寒家。一个月的时间她变得极其沉默,任寒笑言百般哄慰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一月过后她开始拼命练习各种武功。名门正派也好邪门歪道也罢,她只想让自己變得强一些再强一些。云家上上下下百余口的性命死的不明不白这份仇,她记下了记得深深的,终有一日她要让凶手百倍偿还。
一年之后灭情崖上,她见到了风墨自此投身清辉教中。
到现在七年,就这样过去了
分开的这五年里,寒笑言一直在找她一年前她刚任教主护法时参加那次武林盟会与邢陌天比剑,那之后不久寒笑言便找到了她,说要让她和自己回去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她只知道自己拒绝了他他问自己为何对风墨死心塌地,她给出的回答他一直不相信然后,纠缠直到现在
為何要如此执着,明明已经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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