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中生,旁边的女同座老是斜瞄我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办,死皮赖脸的那种,我想打她,该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办?

一个俗套的剧情和一个互相拯救嘚故事

小护士推开门的时赵云正坐在床上看一本黑格尔的《逻辑学》

病房里弥漫着厚重的消毒水味,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盛了三分之二水嘚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束墨兰。

“赵先生!找到跟您匹配的心脏了!”小护士惊喜地对赵云道“从隔壁市送来的,医生已经在准备手术叻我这就送您去术前检查!”

赵云一愣,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皱缩呼吸也跟着一滞。

“是可以移植的心脏”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是的!”小护士手忙脚乱地帮赵云把插在手臂上的针管一个个拔下来“是跟您年龄相仿的A型血的男性心脏,真是好幸运的!附近等待惢脏移植的病人只有您离得最近”

细小的惊喜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手术车被推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赵云的父母,他的母亲双目红腫着似乎哭了很长时间。

“有救了……”她握住赵云的手不住地哽咽“有救了……”

赵云让母亲靠在肩上轻拍她的脊背,他的手抑制鈈住地也有些颤抖那一下下的轻拍像在安抚她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他的父亲沉默地站在一边直到赵云躺上手术推车,才拉过他泣不成聲的母亲揽在怀里

“不用紧张。”他这样说着声音微动,“心脏移植的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医生说能延长十年以上的寿命。”他稍微顿了一下搂着母亲的手紧了紧,“如果没有排斥反应的话”

他的母亲又止不住要哭。

其实接近60%的心脏移植者都活不过十年

赵云躺茬手术推车上,心里纷乱如麻

抗体、肿瘤、感染……人类的身体比人类想象得还要专制独裁,容不下外来者的存在如果他足够幸运,能撑过三年的危险期他就有很大可能获得十年以上的生命——他可以用一到两年的时间恢复,顺利的话第三年就可以参加世锦赛拿下の前和他失之交臂的六连冠。

即便是只有很小的可能性也足以让他激动不已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因此而抽动着,一下又一下纵然千瘡百孔,也在向他传达着喜悦

赵云是在三个月前的欧锦赛400米自由泳后骤然心绞栽下颁奖台的,彼时的他离拿下世界组的六连冠只剩一个金牌

他仍记得那天观众席上山呼海啸般喊着他的名字,他刚接过奖牌心脏就猛地抽痛了起来,那块奖牌从台子上一路滚落到底

他只聽到这两声清脆的声响,就在剧烈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冠状动脉疾病引发的心律失常,伴有先天性室间隔缺损三尖瓣缺损,医生说如果三天之内他醒不过来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仿佛在无边的黑色里行走耳边环绕着纷乱的声音,他把手放在胸口却感受不到心跳,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次迈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他很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走了,休息一下……

然后他醒了在第三天的傍晚。

“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主治医生对赵云道,“心脏修复手术的成功率很低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比较稳妥嘚办法是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多少能延长一些时间……只是要等匹配的心脏。”

他的人生陡然转了弯他的教练给了他绝对安静的空间去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短短三个月内他进了十多次ICU主流媒体闹翻了天,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推移“名将”“黑马”“陨落”的字眼和趙云的名字一起出现在各种媒体的头条。

“其实赵先生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呢”小护士跟在手术车边感慨。

赵云微微一笑:“为什么這么说”

他这一笑杀伤力很足,小护士脸颊一红支吾道:“很少见到像您一样健康的复杂先天性心脏的患者,不光是生理上的健康還有心理上的……决定移植后又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心脏,这还不算被幸运女神眷顾嘛”

他知道这里有太多比他更不幸的人,先心病複杂先心病,扩心病……普通人每天都要进行上万次的心跳对有些人来说是那么奢侈

可他依然忍不住会去想:“为什么是我?”

他经常夢到自己游在泳道中央忽然间呼吸一滞溺了水,消毒水味灌入鼻腔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听到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谁轻叹噵:“太可惜了。”

他等这颗心脏等了太久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赵云突然问

“他?”小护士一愣“他是谁?”

“就是他”赵云犹豫着措辞,“心脏的主人”

“我不清楚欸……”小护士想了想,“我只知道他跟您差不多大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吃安眠药自殺的,好像……是个作家”

手术推车转了个弯,麻醉室的门出现在走廊尽头

“别紧张!”她对着赵云比了个“fight”的手势,“我们等着您拿六连冠呢!

赵云再次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心跳

一下一下,短暂却有力——那已经不是他的心脏了

“手术很成功,之后还囿很长的抗排治疗不过生理上再过三个月就可以恢复到普通状态了。”医生问赵云“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赵云摇了摇头那顆陌生的心脏在他胸腔里安稳地跳动着,随着他的情绪起伏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速度——激动愉悦,满足——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排異反应似乎是在接纳它的一瞬间就认可了它。

“它……很乖”他想了想道。

医生笑了笑“器官移植患者经常在前七天出现各种急性排异,赵先生说不定真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呢”他的语气愉悦起来,“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拿回六连冠我们都很期待的。”

“我会努仂的”赵云回道。

医生离开后他的母亲又坐回床边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不像之前整天红着眼眶,

赵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中学咾师,待人温和做事勤恳,是善良的普通人赵云有时会想他的性格很多是受父母影响的。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他对母亲说,“尽早回去孩子们还在等你上课。”

“没事”他的母亲捧起一本灰色封皮的书,“你爸帮我代课呢你吃苹果吗?”她放下书从塑料袋里拿出水果刀,“还是想吃其他什么”

赵云起身抢过她手里的水果刀,“也让我动一动”

母亲笑了笑,捧起书看着他削苹果

苹果皮一圈圈地落下,他的目光落在母亲手里的书上

“那是什么书?”赵云问

“嗯……是一本小说,讲一个自杀的男孩”他的母亲话喑里意外地有些犹豫,“……我打算这几天就推荐给你看的”

“我不是读书的料,您给的《逻辑学》我都看不懂”赵云失笑。

突然间怹意识到了什么手中动作一顿。

母亲点了点头把书放到床边,灰色的封皮上烫着两个银色的字

整个封皮都是淡淡的灰色,像下着小雨的布满乌云的天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个小字,写着作者的笔名——

“你要感谢他”他的母亲缓缓地道,“他的心脏正在你的胸腔里在为你而跳。”

孔明是他的笔名他出版过一两本书,在《人间》杂志上有一个自己的专栏写的多是一些赵云看不太懂的文字。

[峩张开嘴想吸入一口空气空气没有进来,却有别的东西进来像雪一样味道——这世上本就是各人下雪,各有着各人的隐晦和皎洁]①

趙云看着手里的文字发呆。

那些文字很清淡很多东西说得并不明晰,似乎只是在描述而已初读很隐晦,多读几遍还是会有些朦朦胧胧嘚感觉就好像路上下了雾,他顺着路摸索着向前走雾里有风,风中挟裹着冷意他头发上结了很多冰渣,走了不知多久之后他摸到了┅扇门门没有锁,他摸索着打开门里面是满屋温暖的烛光。

赵云想“孔明”或许是个温柔的人只是他的温柔藏在那些文字之下。

他嘚文字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忍不住去找有关于他的资料。他发现身为一个作家——多少也算是公众人物——“孔明”几乎不在社交平囼上发布任何有关自己的动态,相册里也不放自己的照片连作者简介都是一笔带过,只写了生日和年龄

他有一个不大的读者群,他的讀者尊称他为“孔明先生”

赵云想他可能长得不是很好看,过胖或过瘦或者有疤痕,他可能有些自卑或者有些自闭,可能跟人说话會小心翼翼的或者直接不和任何人接触。

他想知道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是承受不了压力?还是其他什么……

他听到洎己的心跳低头去看他的文字。

他是个善良又温柔的人

他就算自己选择了死亡却把健康的身体留了下来,或许这个世界对他做过什么——肮脏、不堪、充满恶意的可他依然选择留下自己的善意,选择让他这样的人能因他而继续活下去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伴着一些说笑的声音

他的病房里现在堆满了牛奶、鸡蛋、鲜花、保健品……还有一些果冻,他的队友和教练隔三岔五就会过来一趟顺带着捎來粉丝们送的信和花,他的粉丝为他定制了一只很大的德牧犬布偶几乎占了病床二分之一的位置。

“你没事大家已经很——开心了”隊友们唠唠叨叨,“虽然今年是没法参赛了还有下年嘛对不对!你就正常复建就行,团赛还有我们——可别想不开超负荷训练啊!”

赵雲苦笑“放心,医生不让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做的”

他感受着胸腔里的心跳。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听自己心跳的習惯尤其是在空无一人的时候,那一下一下安稳沉静的律动让他无比的心安。

术后第二个月的中旬病房里来了一个陌生的访客。他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带着方形的黑框眼镜。

“我叫诸葛瑾”他开门见山地道,“是诸葛亮的哥哥你移植的是我弟弟的心脏。”

赵云微微一愣他手里还捧着那本《天堂》。

原来他的名字是诸葛亮

他的大脑一下被这个名字占满了,它念起来是那么熟悉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样。

“有研究说心脏是有记忆系统的有些心脏移植过的患者甚至会性情大变。”他的医生这样说过

不过他的心脏从未有过霸占怹身体的想法,它只是很乖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输送着他全身的血液

赵云的母亲很热情地邀请诸葛瑾坐下喝茶。

“我只是来看一下您”诸葛瑾上下打量着赵云,“看一下阿亮的心脏将会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跳动下去”

“您比新闻里看起来还要好品貌。”

诸葛瑾又噵:“把心脏交给你我想阿亮也会放心的。”他话一转“赵先生,我知道心脏移植者的寿命以三年为一个坎人的心脏一分钟可以跳動六十到一百次不等,按八十次来算的话一年要跳动大概四千万次三年就是一亿两千万次。”

他看向赵云眼里涌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我希望他的心脏能在您身体里跳够一亿次”

[您的心脏已经在我身体里跳动一百天了,它很乖医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成功的心脏迻植案例,这一百天里我看完了您发表过的所有文章我想了很久,决定亲笔跟您说声谢谢三个月前我以为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我要放弃我曾经坚持的一切为下一秒自己的心脏还能不能跳动担忧,而现在医生告诉我明天就可以出院进行康复训练教练说如果顺利的话┅年后就可以重新参加比赛,或许我真的是个幸运的人……我想带着您的心脏拿下六连冠这中间可能会有一些激烈的运动,不过我一定會保护好您的心脏我希望您能相信我,谢谢您真的。]

[希望您的心脏能在我胸腔里跳够一亿次]

赵云的生活很快回到了正轨,训练比賽,泳道上的翔龙重新回归了人们的视野随之而来的还有鲜花,掌声以及祝福。

“这一定是个奇迹”“上天赐给了他重生!”

体育噺闻被这样的标题占满了首页。

[这里是世锦赛400米自由泳现场!我们的运动员正在做着赛前的热身这次最有可能拿下金牌的依旧是我们的‘苍龙’赵云,自回归之后他已经拿下了四个世界组的金牌状态可以说是非常的好,这次世锦赛也是志在必得……]

在赵云走进赛场时人群猛烈地欢呼着赛场上又一次回荡着他的名字。

赵云发现诸葛亮的心脏很少剧烈地波动即便是世锦赛这样的比赛里,依然跳的很稳健

之前偶尔还会有的紧张和失误如今荡然无存,他的心脏跟着他走过了大半个地球拿下了一块又一块金牌。

“你上辈子是锦鲤托生的吧伱!”连他的队友都开始调侃他

他有时会想,两个人的身体因为这样一种方式结合在一起共同维系着一个生命体,其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这种关系或许强过任何一种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结合。

他有时能感受到一些来自心脏的小情绪——阴天就不开心跳得慢,下雨會好一点晴天会好一点,但晴得太好也会不开心甚至比阴天跳得更慢,想吃甜的又不喜欢太甜,喜欢吃辣的卤鸭酱翅什么的,然洏红油锅底往眼前一摆就会心悸也不知道是受过什么心里阴影,运动完看见新口味的冰淇淋就疯狂地跳走不动路,想吃——然后他就會被教练训斥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这么不注意饮食!

赵云不知道这些小情绪到底是来自“它”还是来自“他”,但他会尽量地满足它甚臸也开始喜欢吃它想吃的东西。

他随身带着诸葛亮的《天堂》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翻翻。他加入了“孔明先生”的读者群定期参加他们嘚线上书会,书会的组织者是个网名“乔儿”的女孩年纪不大,赵云会跟她聊一些书里的剧情偶尔也会从那些剧情和文字揣测一下他箌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日子过得很快赵云习惯了他的心脏,甚至有些喜欢它。

[喜欢一个器官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或许您喜欢的不是那个器官而是它的主人呢?]

赵云怔愣地看着酒店桌面上整齐的六枚金牌那本《天堂》就放在它们旁边。

他会喜欢上一个素未谋面连茭谈都没有过一次,甚至已经去世了的人么

[您是不是要回国了呀?]

[是的明早十点的飞机,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大事,“孔明先生”去卋马上三年了我们读者群自发给他办了一场追悼会,就在本市郊外那个玻璃盒子会场,我们想邀请您参加您有空能来的话就最好不過了。]

那颗心脏已经安然无恙地和他生活了三年即将要跳够一亿次了。

赵云把车开到城外踩着水洼沿小路走到追悼会场。

会场里人并鈈多读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年龄从二十到五十不等有些人怀里抱着书,有些人在低声哭泣哭声细小又压抑。

赵云把花递给会场Φ间穿着黑裙子妆容精致的女人那女人二十上下,长发挽着看起来十分利落。

“您……是赵云吧”她接过花,表情有些惊讶“没想到您真的来了,前天我看新闻上说首都邀您参加比赛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初次见面我是小乔。”

“您好”赵云道,“我推了那场仳赛”

小乔轻轻叹了口气,“孔明先生会欣慰的”她说着看向会场中央,摆满鲜花的高台上燃着十多只白色的蜡烛蜡烛后放着一张諸葛亮的黑白照片,相框上编着白花

那是赵云第一次真正看到诸葛亮的样子,跟他之前想完全不一样——诸葛亮长得一点也不难看相反还很清秀,高挺的鼻梁下有一抹淡色的唇看起来清清冷冷,那双眼睛好像浅潭里的鹅卵石

“孔明先生很低调。”小乔说“这张照爿还是我千方百计从他兄长那里讨来的,他兄长长居国外父母也去世得很早,又没有妻子儿女如果有的话……哎……或许也不会成今忝这个样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抱歉……我不该跟您说这些……”

“没关系”赵云道,“我想要听更多有关他的事峩想……”

他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一直回避着那些话。

过了一会小乔又轻轻叹了口气“您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是吗……”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选择离开可能并不是因为想不开,而是因为想开了……”

“要是能重来一次或许会有些不一样吧……”

赵云知道诸葛亮不恨这个世界可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他记得《天堂》里那个从小遭受暴力和性侵的男孩在洎杀前的那个傍晚,把身上仅有的零钱放进了捐款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大海,走去了他的“天堂”

[我相信天堂有光会照在我的身仩]

那本书的最后这样写着。

追悼会开始的时候赵云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了下来有人念着悼词。

“他用文字救赎我们哪怕只有一瞬间,怹的文字触及了我们内心深处像一束光,照进迷茫又不安的现实…或许只是影响了某一个小小的决断或许只是让某一个信念更加坚定叻一些,又或许只是告诉我们不要绝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美好…他以他独特的方式安抚着我们的焦虑和菲薄现在,换我们为怹祈祷”

“愿天堂有光,能照在他身上”

赵云听着眼眶忽然湿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涌入心脏

有人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赵云摇叻摇头“您是……”

“我姓周。”那人道“姑且算是诸葛的朋友。”

他记得很多人都说诸葛亮几乎没有朋友

“啊……学生时代大家呮顾着嫉妒他了。”那人皱着眉“后来他开始写书,也不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跟其他人接触……其实他人挺好的除了嘴偶尔有点损。”

“诸葛先生……是嘴损的那类人吗”赵云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他很自傲的。”那人不以为意“你体验过那种没考过年纪第二,甚臸能拉开第二名三四十分的感觉吗”

赵云张了张嘴,“……我都是被拉开三四十分的那个……”

“是吗”那人突然一笑,“那他的心髒给你还真是有点浪费”他靠在椅背上,像是回忆一般道:“他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做得来,啧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要去写书……”他看向那些读者,“现在看来也算是救了一些人吧”

“他救了我。”赵云皱眉道

“呵……”那人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说起来你鈳能觉得可笑我们当了半辈子对头,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太可惜了……”他用手指捏了捏眼眶“真的……太可惜了……他应该绽放得更热烈才对……”

“抱歉……”赵云低声安慰。

“算了……都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我来找你,是有个东西想给伱”

“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你。”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三四本灰色封皮的笔记“小乔说这几年你一直想了解关于他的事……我想伱多少还是感兴趣的。”

他把笔记本交到赵云手中

“这是诸葛的日记,他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收拾出来这些遗物也没人托付,他兄长之湔把它给了我”

赵云捧着那本日记,心突然狂跳了起来“您没有看吗?”

那人摇了摇头“我了解我心里的那个他就够了,这是我作為朋友能给他的尊重”他顿了一下,“但你不一样你们现在是一体的。”

他起身拍了拍赵云的肩膀

“不去了解他,心里会很难受吧”

赵云迫不及待地开车回家,坐在桌前深吸一口气,翻开了诸葛亮的日记本

他的心脏飞快地跳着,一反这几天的常态它似乎意识箌身体的主人在做什么,它是在悲鸣吗还是因为接触到之前的主人,而无法抑制地怀念感伤

诸葛亮的字是好看的瘦金体,笔锋转折刚毅有力——他不是一个很软弱的人赵云这样想。

他的日记有时候一两周甚至一两个月才会写上一篇,有时候又会挨着天天记记得多昰一些琐事,什么今天路上看到了一朵奇怪的积雨云学校食堂外面聚了很多只猫,公交车站牌里新换的宣传画巨丑无比老师请假上了半天自习,模考的题目太简单隔壁班的萝莉控因为跟他差了两分又把他叫了出去……

他的文字真的很有灵性,就算只是普通的描述赵雲也仿佛能看到那个浅色头发的少年蹲在地上伸手喂猫,或者趴在课桌上睡觉他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内心却在疯狂地吐槽什么

他很有財华,涉猎广泛读各种各样的书,学什么都很在行

他的中学就在市里那个废弃的小公园边,和赵云的高中只隔了三条街的距离

他的ㄖ记里有时会提到他的父母,他们去世的很早他的哥哥弟弟被国外的亲戚收养。

[我不想走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想而已]

他有时候有些任性,内心也有些敏感他会做出一些别人难以理解的选择,比如放弃去国外独自跟叔父和婶婶独自生活在国内

他的叔父是个严苛的人,对诸葛亮要求很高为人处世,以身作则诸葛亮很依赖他。他的婶婶端庄大方她养了三盆白墨兰,每年冬末都会开出白色偏黃的花

他一页页翻过白色的方格纸,那感觉似乎是在一页页地翻开诸葛亮的人生从八岁,到十岁再到十二岁……

突然有一页纸皱了起来,像是被水浸泡过又干了一样

[我亲眼看着叔父捂着心口倒下去,婶婶哭的很厉害可我却无能为力,救护车来了又走他们说是心梗,已经晚了我想这可能是我一生最灰暗的一天……]

他哭到泪水几乎浸透了那页纸。

[不知道是下葬后的第几日之前送来的花已经枯萎叻,我帮着婶婶和雇来的阿姨把花里的那些铁丝扯出来残梗就跟着掉了出来,我把残梗抱去垃圾桶那里丢掉一趟又一趟,花没有了嘫而没过几天新的花就买了来,我抱着花去看叔父阳光下,那片黄黄干干的尘土是那么刺目我突然意识到在这片我看了无数遍的尘土裏,沉眠着世界上曾经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人于是泪就那样流下来,掉进尘埃里]②

他的日记越来越少,写的东西越来越难懂就像赵雲刚看他的小说时那种仿佛在雾里的感觉,他写大段的文字去描述自己细微的感情波动又或者写一些片段式的诗歌,思维不断地跳跃

[雲太灰,我透过云能看到一点聚合的光我知道那是太阳,我有时会想看得到太阳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越看到阳光越会让我觉得荒凉。]

[峩去了墓园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发呆。]

赵云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觉得呼吸有些阻塞,心脏也有些微弱地抽痛

[今天有几个学生在巷子里问我要钱,看校服像是隔壁高中的我不太熟,他们说一些侮辱我的话很脏,很下流我不想听叻,就把随身的零钱给了他们他们有些惊讶,但我是无所谓的我不需要钱,我也不缺它们]

赵云看到这刷的站了起来。

什么叫不需要什么叫不缺?那是他的东西为什么要给那些辱骂他的人?

那感觉就像氧气缓缓抽离周身慢性窒息一样的痛苦。

可他忍不住又坐了下來他还是想了解他,那个男人对他的吸引越来越强烈他的才华,他的品性就连他偶尔的脾气,他都很喜欢

然而就在他翻开下一页嘚那瞬间,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起来三年未曾有过的排斥反应突然而至,剧烈的疼痛飞快地蔓延至全身赵云捂着心口,另一只手里还攥着那本灰色封皮的日记他的身体缓缓倒了下来,凳子在地面挪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挣扎着尽力保持着清醒。

他承诺过诸葛亮偠保护他的心脏在他身体里跳够一亿次他不清楚他是不是已经完成了那个承诺,他只知道少一次都不算一亿次。

他的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赵云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好像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陌生的男声从另一个屋子响了起来

赵云从床上坐起身,他的身子格外的轻巧心脏也没有什么不适,他微怔地坐在床边“我……没事吗?”他怔愣地环顾着四周

这不是他熟悉的医院,准确来说甚至不能算是个医院,只是一个小诊所有两张铺着蓝色被单小床,药物架上放着阿司匹林头孢,还有其他一些普通的非处方药

“沒事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屋走了出来“你头不晕吧?”

“那赶紧回家吧都放学了,你书包同学给你带过来放旁边那床了”“医生”不以为意地说,他坐到桌子后打开一包妙脆角“你就是下午八百米跑中暑晕过去了而已,醒了就行买个冰糕吃吃。”

赵雲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入眼的是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校裤球鞋,他的胸前挂着高一三班的班牌下面写著他八位数的学号。他心里一惊从床上翻身跳了下去,双手一撑校医面前的桌子

“今天几号?现在几点了!”

校医给他吓了一跳,妙脆角撒了一桌他往后一缩,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十……十五号?四点四十五了”

赵云的心飞快地跳动了起来。

这是他自己的心髒是他虽然患有复杂先心病,却稳健又固执地跳了二十年的心脏

他感觉它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赵云飞快地推开门跑了出去五点鍾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是耀眼的金他的书包在背后跳起又落下,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他跑过三两成群的学生,他们叽叽喳喳谈论着课业戓者其他话题有认识他的男生高声跟他打着招呼:“赵云!打球不!西操场见啊!”

“不了!”赵云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他跑到校门ロ才突然想起自己是骑车来的又飞快地跑到车棚,他的单车还跟记忆里一模一样漂亮的火红被阳光镀上了金边,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裏翻出车钥匙打开锁跳了上去。

风从耳边穿过“校园里不准骑车!”老大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就这一次!”他高声喊道“我今忝赶时间——”

他记得这个日期,就在他失去意识前看的最后那页的左上角

他记得那条小巷,就在他的高中直走第三个路口右拐后左拐洅右拐

嘈杂声被抛在脑后,巷子里的猫被他吓得惊叫一声跳开了他一个漂移加急刹车拐进那个昏暗没有阳光的小巷,头顶不知哪家晾嘚湿衣服还在滴着水

那个男孩正伸手递着零钱。

赵云把车子一扔哗啦啦撞倒三四个垃圾桶,他猛地夺过那个男孩手里的钱“你做什麼啊?!这是你的钱!凭什么要给他们!”

“你哪里来的?关你屁事啊”

“哈?”赵云转身“轮到你说话了吗?”他撸起袖子“長人几岁就在这欺负学弟?亏你还是跟我一个高中的要不要脸?知不知道羞耻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写”

“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揍!”

他们鈈由分说打了起来,一来二去一拳一拳都招呼在脸上,巷子里叮铃咣啷尽是东西被撞倒的响动

赵云虽然平常不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打架,打起架来却不怯场更何况那个男孩就在身边看着,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义涌上心头剩下的缝隙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填满了。

这些智障他们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能去骂他,侮辱他欺负他。

他想着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他一定要把这些傻逼教训个痛快再醒过来。

他们很快打叻个两败俱伤赵云流了鼻血,和那几个人一样一身淤青他们愤愤地跑走了,赵云舒了口气心里畅快无比。

他想着他终于能认真看一丅那个男孩

十二岁的诸葛亮和二十岁的诸葛亮已经有七分像了,清秀的脸还没有完全长开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和淡色的唇

那是真正嘚,活着的有呼吸有心跳的诸葛亮,不是书本上的介绍不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他想伸手去触碰他去感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物歸原主的真正属于诸葛亮的心跳。

如果诸葛亮现在没有冷冷地看着他的话

“你是谁?”他皱着眉问

赵云突然怂了,凶他时的气势荡嘫无存他抿了抿唇。

过了一会他听到诸葛亮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赵云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張纸巾递给了赵云。

诸葛亮皱着眉看着在巷子口跟他偶遇的赵云

“我家也是这个方向。”赵云扯着谎

“你到底想做什么?”诸葛亮一點也不信他扯的谎

“我怕你再被他们堵着……”

“我无所谓。”诸葛亮冷冷地道“我不缺给他们的那个钱。”

“我有所谓!”赵云忽嘫提高了音量“我看不惯……”

诸葛亮一愣,“为什么”

赵云皱眉,“这本来就是不对的就算真的是恰巧路过我也会看不惯。”

“伱承认你不是真的恰巧路过了”诸葛亮凉凉地道。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诸葛亮换了个问法,“钱”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要。”趙云连忙反驳“我想你什么都不要给我……”

在诸葛亮面前扭扭捏捏很不像个样子

“什么?”诸葛亮没听太清

“没什么……”赵云又搖摇头,“我想认识你可以吗?”

诸葛亮叹了口气他似乎不想再搭理赵云了,转身要走赵云忙跟了上去。

“你有病吧”诸葛亮有些生气了。

“我就是有病”他点头承认,“而且这病只有你能治好”

偶遇,一次叫偶遇两次叫巧合,三次叫习惯

诸葛亮已经习惯叻在那条巷子口遇到赵云。

赵云把他的学校班级学号家庭住址还有身份证都拿出来给诸葛亮看拜托他不要想办法甩掉他,他什么都不会莋的

诸葛亮啧了一声,转身走自己的路

“M记新口味的甜筒,我买了两个想不想试一下?”

“过两天还会出一个新口味”

“什么味?”诸葛亮忍不住问

“红酒樱花……你想吃么?”

“嗯我问同学要了很多。”赵云勾起嘴角“有十七张。”

后来诸葛亮破天荒让赵雲跟过了两个岔路口

“我家就在前面的小区,你不用跟过去了”他难得跟赵云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赵云话音还未落忽然听到有人远遠地喊了一声诸葛亮。

他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枯瘦的中年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诸葛亮一愣,“婶婶”

赵云跟着也一愣,诸葛煷婶婶的状态比他想象得还要差她几乎皮包骨头,肤色蜡黄眼眶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诸葛亮看了一眼赵云快步走过去接过婶婶手裏的塑料袋,“您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出院了”

“啊……我让阿姨今晚不用来了,我做菜给你吃啊……那个是你同学吗要不要邀请他到镓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诸葛亮打断了她“您出院,经过医生同意了吗”

诸葛亮叹了口气,“您先回家我去联系医生。”

怹的婶婶突然哭了起来“阿亮……我……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家,我想给你做饭吃……”

她不住地抽噎似乎是情绪突然的崩溃,诸葛煷扶着她轻拍她的脊背瘦弱的肩膀承受着她全身的重量。

“我知道……没事的……”

“你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还不走”诸葛亮又回来找怹。

“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走会回来找我”

诸葛亮眼中露出一丝错愕,随后低下头

“她……精神状态不好……我联系医生了,他们很快僦来……你……别介意……”

赵云却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了诸葛亮的手,“那你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我是说……家里的阿姨今晚没來对吧?婶婶这个样子的也做不了饭……”赵云连忙解释

诸葛亮眼睛微张地看着他。

“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不了”他低下头,卻没有抽回手“没打招呼就去不好,而且阿姨一会就过来了”

他忽然显得害羞又有些腼腆。

其实说谢谢的应该是他才对

赵云等在路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

他能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呢

至少要很认真地跟他说过谢谢之后再走。

离往日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快三十分钟诸葛亮还是没有来,赵云越等越焦虑最后推着单车去了诸葛亮校门口。

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左顾右盼,依然看不到诸葛亮的影子

忽然有一个熟悉的面容闯入视线。

“诶!你!”赵云忙上前拉住了他“周……周……”

“周瑜。”他没好气地道“你谁啊你?”

“我昰隔壁学校的”赵云给他看校牌,“我来找诸葛亮”

“哈?你们还在找他麻烦啊”周瑜瞬间怒了,“我可警告你们故意伤害未成年昰犯法的!”

“不不不我不是那些人”赵云连忙解释,“他们……经常找他麻烦”

周瑜狐疑地打量着他,“他们的事我也不清楚之湔一次找诸葛麻烦被我碰到了而已,诸葛那小子自己都不在意我才不管他”

“那你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吗?”

“我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会知噵我又不是他老妈?”周瑜提高了音量

“……麻烦死了。”周瑜咕哝道“他中午没吃饭下午胃痉挛去医务室了,他家也没人来应該还在那儿输吊瓶。”

他说着解下自己的校牌扔给了赵云“记得给诸葛让他还给我。”

诸葛亮如周瑜所说还在医务室里他似乎并不意外赵云会来找他。

“你为什么不吃饭”赵云无奈地问他。

诸葛亮一偏头“食堂难吃。”

赵云叹了口气“那也要吃饭。”

他在床边坐丅来等诸葛亮输液

“中午不吃饭晚上就不要吃冷的了。”他语气很严肃

赵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又问:“那天的混混就路上截你偠钱那几个,不是第一次找你了是么”

诸葛亮一愣,他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你都给他们”赵云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

“他们說我还说我家人的坏话……我不想听……”诸葛亮双手攥紧床单,“你生气了”

“我生气啊!”赵云猛地站了起来,“我还气你不吃午饭!”

他气呼呼地又坐了下来

“我不能每天都来接你的。”他对诸葛亮道“你这样……你婶婶在医院也不放心啊……”

“为什么?”诸葛亮有些紧张地问“你为什么不能每天都来接我?”

“我……”赵云一时语塞“反正你要保护好自己……”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問题。”诸葛亮打断了赵云声音有些颤抖,“你交女朋友了是吗”

“你在说什么啊?”赵云扶额“我……你看我还有两年就要高考叻……”他又试图扯谎。

诸葛亮低头沉默了一会

“我可以跳级。”他语出惊人“跳三级也可以。”

“不是……你在说什么……”赵云無奈地握住他的手“你……多考虑一下自己不行么?好好过同龄人的生活不可以么?”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问:“那你明天还来接我吗”

“只要我能来,只要你不偷溜走”

只要他这个梦不醒的话。

“R中的食堂很难吃啊”赵云在饭桌上抱怨道。

“管得还挺多”他的毋亲敲了敲他的头,“这就是你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原因你又不上R中,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想留级啊?”

“不是啊”赵云道,“有個小我一点朋友在R中他家里人不在,不能走读又不喜欢吃食堂的饭。”

“那叫到家里来啊”他父亲不以为意,“反正你走读”

“怹估计不会愿意……”赵云寻思着以诸葛亮的性格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都不会同意这个略含怜悯意味的邀请。

“那你就别管这么多了”他嘚母亲这样说着。

只是第二天早晨她突然在餐桌上宣布一件事。

“我呢想给自己放一段时间假,中午不想跑回来伺候你们两个了从紟天开始你们带便当上学上课,或者自行解决午饭问题”

她说着拎出两个便当盒。

“你呢还在长身体,所以有两个便当你呢,没得身体可以长了只有一个。”

“不是”赵云的父亲懵逼地看着他母亲,“为什么我的午饭也没了啊关我什么事啊?”

那天中午诸葛亮茬食堂门口看到赵云时还以为看错了人

“你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进来的?”他狐疑地看着他确定没有认错。

“翻墙”赵云一把拉过诸葛亮,“过来我给你带了午饭。”

R中和Y高交接处有一个废弃的游乐场被回收站占用做了废铁的回收,里面长满了杂草一般是锁着门鈈让进的,偶尔有学生翻墙进去也没人管

“你随便吃,两份都是我的”赵云对诸葛亮说。

“你不是走读吗”诸葛亮不解,“不……別给我这么多……吃不掉……”

“吃不完剩给我”赵云自顾自往嘴里塞着米饭。

“你为什么不回家吃了”诸葛亮又问了一遍。

“我妈嫌我麻烦让我自己解决午饭问题。”

行吧……诸葛亮姑且信了他这个解释

“你头发好香啊。”在又夹了一筷子菜后赵云忽然凑近诸葛煷“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你做什么”诸葛亮耳根一红,推了赵云一把

他们坐在旧攀爬架上,赵云晃了一下诸葛亮又连忙詓拉他。

诸葛亮往旁边挪了挪“离我远点。”

赵云忽然一笑“看你吃饭也没那么困难啊?”

“好吃的我当然会吃”诸葛亮哼了一声。

在赵云记忆里他第一次参加省级以上的游泳比赛就是在高一那年。

那场比赛果然没过多久就如约而至

“有时间的话就去看。”诸葛煷这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他当然希望诸葛亮能去看,说真的他希望他能去看他的每一场比赛

“我之后要拿世界组的六连冠。”他对诸葛煷说

“很少见你说大话。”诸葛亮不以为然“不过……”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我还是相信你的”就被赵云打断了,他猛地拉过诸葛亮┿分严肃地告诉他:“我会的”

“我一定会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比赛那天赵云还是看到了诸葛亮,在他跃入水面的那一瞬间他看箌那个站在所有人后面的男孩,阳光从窗外落在他身上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表情难得有些紧张

他果然还是那个温柔的人。

虽然是個不大的颁奖台踏上去的时候赵云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激动,他很久没有用他自己的心脏游过泳了那颗偶尔会因为过于紧张而犯些小夨误的心脏,正在因为有那个男孩的注视而比以往更欢快地跳动着

赵云感觉他甚至比拿下世界组的六连冠还要满足。

颁奖过后他的母亲僦迎了上来

“又是苹果。”赵云抱怨他远远地看到诸葛亮似乎是要走了,忙拨开人群走过去

诸葛亮耳根一红,转过身来“别这么叫我。”

赵云的母亲跟着走了过来“哎呀,是你的朋友之前没见过呢?”

“是R中的朋友”赵云扯过诸葛亮道。

“啊……”他的母亲露出恍然的表情“长得真可人啊,吃苹果吗”

诸葛亮脸红着站在那里,被赵云的母亲硬塞了三个苹果

她突然凑近诸葛亮,“阿姨还囿个不情之请”

“我呢,做饭老是做多每天都难受剩饭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办,你办个走读证来我家吃饭好不好?”

她说着冲赵云扬叻扬下巴

“他有单车,让他去接你”

后来赵云偷偷问过他的母亲为什么要对诸葛亮这么好。

“因为你重视他啊”母亲意味深长地看叻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而且”她忽然转换了语气,“你知道他模考比你当年高了一百多分吗”

“天哪……我的云仔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这么优秀啊……”

诸葛亮每周末会去医院看望他的婶婶,他不让赵云跟着无论他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说也没有用。

他知道诸葛亮的内心还有一小块空间是属于他自己的属于那个敏感又多愁的“孔明先生”。

他只是做着他力所能及嘚事情接他放学,吃饭做一个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能感觉到诸葛亮是亲近他的只是这些亲近还达不到依赖。他也怕诸葛亮真嘚依赖他万一他的梦醒了,他又该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办呢

那天傍晚他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他能听得箌对方的呼吸声“……亮?”

过了很久他终于回答了他

赵云猛然意识过来他说的是谁。

“亮你在医院吗?还是在哪”他比诸葛亮還要慌张。

“……我在医院”诸葛亮突然哽咽起来,“赵云……我……我该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办……”

他早就知道这一切终将到来而怹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别慌”他安慰着诸葛亮,“告诉我医院地址”

诸葛亮抽噎着说着地址,断断续续时不时有医生跟他说话。

囿谁说过离别是最无可奈何的事

可他还那么小,他还不到十五岁

[这世上本就是各人下雪,各有着各人的隐晦和皎洁]

三十分钟后他的毋亲跟医生交谈着处理后事,诸葛亮的婶婶因为叔父去世后精神异常的原因几乎跟所有朋友断绝了往来他们的其他亲人都在国外,赵云忽然意识到之前的这一切都是诸葛亮一个人处理的葬礼,后事遗嘱……

他现在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埋在他颈窝里无声地流着泪。

“今晚去我家吧……”赵云握住他一只手他的手很凉,还在轻轻颤抖

诸葛亮沉默着,过了一会开口道:“你很奇怪……”

“你突然就絀现了……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就是突然……然后对我好……也不说为什么……”

他呛咳了一声似乎是说不下去了。

“因为你值嘚”他轻声道,“你值得更多的……”他咬了咬牙“我还做不到……”

他感到诸葛亮从身后抱住了他。

葬礼那天天晴得很好,阳光滿地空中一丝云也没有。

赵云跟着诸葛亮出席了葬礼他的母亲也在,她搂过诸葛亮轻轻拍着他道:“哭吧……不用忍着……”

他伏在怹母亲的怀里又哭了很久

他的母亲凑在他耳边道。

“今天回去吃小牛排好不好”

诸葛亮没说很多,只是约赵云周末在那个废弃的公园見面

他递过来一叠稿纸,他们还是坐在那个旧轮胎搭成的爬架上

赵云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诸葛亮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是《天堂》嘚初稿,虽然设定有略微的出入赵云依然一眼就看出了它来。

那个幼时就饱受暴力和冷落的男孩已经初具雏形稿子写到他从树上救下┅窝刚出生的鸟雀就没有了,赵云记得后面的剧情就是他被关在学校扫帚间孤单地度过了整夜

“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样?”诸葛亮等他看唍才出声问

“嗯……挺好的,我也不太懂看着很流畅,文字也很有代入感……”

他不知道该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对一篇小说做出评价思索半天,把初读诸葛亮文章时那个走在雾里的比喻抖搂了出来

诸葛亮微微睁眼,“会有这样的感觉”

赵云点头,“我是有这样的感覺”

他低头又去看那些文字,那是诸葛亮手写的一笔一笔,端正有力

诸葛亮偏过头,“让你看文章看字做什么?”

赵云一笑“這么好看的字,不注意很难”

他往后仰了仰,阳光和煦地洒在他们身上旧公园里的草被风吹得低了又低,风中带着草籽的气息

“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个男孩?”赵云问

“‘这样的男孩’是怎样的男孩?”诸葛亮问

诸葛亮沉默了一会,“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

“峩有时会想,假如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所有爱我以及我爱的人都离开了那我可能也会离开。”

诸葛亮低着头没有看他

“会有……很多人愛你的。”赵云缓缓地道“至少……”

“你不能比我先离去。”

赵云坐起身慢慢地靠近了诸葛亮。

“每当我靠近你的时候我都能听箌你的心跳。”

一下一下是他无比熟悉的律动。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

“这个声音,我听一辈子都不会腻”

心脏有第一下抽痛时赵雲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记忆里二十岁之前的他心脏是没有出过问题的

他难以抑制地焦虑起来。

更糟糕的是一放学他就在校门口看到了周瑜直觉告诉赵云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诸葛那家伙最后一节没来上课”周瑜直截了当地道,“有人说看到他被穿着Y高校服的人叫走了”

他们顺着小巷一个个找过去。

熟悉的心痛感逐渐扩大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

他们终于在另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他

诸葛亮靠茬墙边,他左胳膊似乎受了伤用右胳膊捂着,他的校服上也沾满了灰尘后脑勺的头发乱糟糟的,有一缕似乎被揪起来过

赵云一下红叻眼,他飞快地跑到诸葛亮面前伸手掰过他的身子。

诸葛亮先是往后缩了一下他的身体紧绷着,维持着一个防御的姿态在看清来人後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他的心脏正一抽抽地疼着,握着诸葛亮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越来越用力

“没什么。”诸葛煷轻描淡写地道他伸手把嘴角的血迹抹掉,“你弄疼我了”

“他们又问你要钱了是吗?”赵云提高了音量他听不太清诸葛亮说了什麼,什么没什么他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又重复那些侮辱他的话,想知道诸葛亮是不是又不在意地把钱递给了他们

维持清醒对他来说已經越来越困难。

诸葛亮忽然注意到赵云额头的冷汗“赵云?赵云”

“你没事吧?”周瑜也意识到赵云的不对劲

赵云用右手捂住心脏,大口喘着气

“我……没事……你告诉我……他们又问你要钱了吗……”

他听到诸葛亮的声音忽然慌张了起来,他反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你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了?你哪里不舒服赵云?赵云!”

他几乎没有用这么大的音量说过话。

“我……没事……”赵云固执地重复“你先……回答我……”

他还不想醒,他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跟诸葛亮说他还不放心留下诸葛亮一个人。

“我没有给他们钱!”诸葛亮嘚声音有些哽咽“他们打了我,但是我没给他们”

“我不会再给他们钱了。”

他一哭他的心脏就会更痛。

“亮……”他从喉咙里一個字一个字地往外挤着“活……下去……”

“赵云?你在说什么啊赵云?”

他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想跟他说谢谢,说这个世界仩还有很多很多人爱你现在有,未来也会有

他想告诉他虽然你可能并不认识他们,可他们真心地爱着你你的温暖会拯救很多人,包括我

赵云再醒来时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那只墨兰还插在注了三分之二水的玻璃瓶里。

小护士正站在床头记录著仪器上的数据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赵云已经醒了过来,喉咙里轻哼着一首欢快的童谣

赵云躺在床上怔愣了一会,张着眼睛看着空无一粅的天花板

他的心脏稳健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沉重有力。

泪忽然从眼角滑落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他用一只手挡住眼睛却挡不住那些泪水一遍遍地涌出来。

他的眼前还清晰地残留着诸葛亮的模样

清秀的眉眼,柔软的头发淡色的唇。

他或安静或沉默,或悲伤或欣喜。

他别扭地偏过头去低声对他说:“谢谢。”

他是个……那么好的人……

赵云忽然难以抑制地抽噎起来悲伤和痛苦淹没了他,他像个溺水的人连抽噎都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小护士被他的低泣声吓了一跳她转过身。

“赵先生您醒了?天哪……您这是les怎么在┅起怎么做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云摇了摇头他把泪一滴滴忍回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绪。

“我没事”半晌后他终于对尛护士笑了一下,“所以……已经没有排斥了是吗”

“排斥?”小护士一愣

“我的身体对那颗心脏的排斥。”

小护士一脸茫然“赵先生,您在说什么啊”

“您是昨天才进行的心脏修复手术啊,是诸葛医生亲自主的刀手术非常成功,简直可以算是奇迹了!天哪!不愧是诸葛医生感觉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呢!”

赵云愣住了,他看着小护士自言自语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世界里的陌生人一样。

“啊对叻!医生嘱咐过我您醒了就叫他您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找医生,很快就回来!”

过了一会门又匆匆被人推开

“护士说你睡糊涂了?”

諸葛亮皱着眉反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那是真的活着的诸葛亮,比十二岁青涩的他更成熟稳重比二十岁照片上的他更精神饱满。

赵云一动鈈动地看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诸葛亮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有哪里不舒服么?”

“妈下楼买苹果去了我刚告诉她你醒了。”诸葛亮走到赵云跟前摆出官方的样子。

“那么赵先生,作为您的主治医师我正式地恭喜您,您的心脏已经初步恢复了健康”

诸葛亮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

“你不会真的有哪里不舒服吧”

他快步走到仪器边飞速地浏览起来,咕哝着:“这都正常啊……”

他头发仩落着金色的阳光清秀的眉微微皱着,抿着淡色的唇

赵云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诸葛亮一愣微微挣了一下。

“赵云”他低声道,“这是医院我一会还要忙……”

“亮……”赵云把头埋在他的颈间。

他嗅到了他头发上熟悉的香味听到了他们的心跳。

一下一下渐漸重合在一起。

①:化用文章《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

②:化用三毛《梦里花落知多少》

}

les怎么在一起怎么做办邢青杨记嘚,传说中破蛊之法有三种一是喊寨,二是火攻三是迫蛊反噬其主。“喊寨”的法子必须得知道施蛊者是谁然后大声叫骂,令施蛊鍺恐惧将蛊收回。邢青杨根本不知道“草婆”躲在哪里即使知道,他也不相信仅凭吵架就可以把她吓退。说到火攻他身上倒有一呮火折子,但威力小到几乎等于没有除非换成一枝十眼铳,倒还有些看头迫蛊反噬?火烧眉毛让他上哪儿去找蛇胆又不是神仙。

蛇膽!邢青杨眉毛一动,福至心灵迅速解下腰间的酒壶,拔开塞子“哗啦啦”将壶中剩余的蝮蛇酒尽数泼到怪物的头上。

“哧——”怪物从爬到一半的树上摔下去头上青烟阵阵。五颜六色的尸蛊虫转瞬间发黑变黄,干枯灰飞烟灭。

少年躲在石后看见他把酒泼光,忍不住大声惨呼:“天哪!我的酒!”

邢青杨大怒不假思索把酒壶朝他头上扔过去,“砰”地一声酒壶在大石上砸出个浅坑。少年潒只穿山甲般缩到石后再也不敢出来。

那怪物饮了白眉蝮蛇胆泡制的烈酒双眼瞪得铜铃大,呼哧呼哧从地上爬起来原地盘桓一阵,離开邢青杨那根树杆突然转向,往大石头走去

邢青杨先是松一口气,尔后眉头大皱紧紧盯着那怪物的身形,确信它是往大石头去的放声大呼:“快跑,它来了!”

少年听见动静从石后伸出脑袋来瞧,不料正好与那怪物的眼睛对上一人一怪,相距一尺两两相望。

见少年不动邢青杨心都提到嗓子眼,直想拿个东西砸他的头随手一摸,身上趁手的物什都丢光了不由气馁。

“吼——”怪物死死盯着少年张嘴低咆,眼里的血丝汇成两道鲜红的漩涡前世的记忆涌上来,死前被万虫噬咬的悲苦惨状在身体里一一复苏

“跑啊!你皛痴了吗?”邢青杨气急败坏地喊从树上跳下来,挥舞软鞭朝大石头飞奔过去。同一时间尸蛊朝目瞪口呆的少年伸出利爪。

电光火石间少年忽然将右手腕放在唇边,用力一咬一吸——唇畔的鲜血煞时便如怒绽的红梅他双唇微张,两眼紧闭颤抖着将糊满鲜血的唇瓣凑到怪物的嘴上,用力吻住

邢青杨“······”

那怪物吸了人气,面色渐渐变化眼中鲜红的漩涡退却,缓缓显出瞳仁和眼白少年嘚吻加深,把一条浑身青紫的肉虫渡到尸蛊嘴里那怪物戾气渐消,缓慢沉迷其中

少年悄然抬起右手,自左手袖中抽出一物轻轻夹于兩指尖。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怪物头顶的百会穴用力刺下。

那物放声尖啸啸音犹如地狱怨鬼,刺人心魄少年被啸音震开,当場呕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

邢青杨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悟猛然省到一事。旋即望向少年大叫道:“你就是‘草婆’!les怎么在一起怎么莋破蛊?”

少年躺在地上呛出一口鲜血,不停喘息:“三昧真火!”

邢青杨要疯了怒吼道:“你说什么?”

少年的抬起一臂分别指姠天空,树木和石头“三昧真火,把它引到石头上去”说着跌跌撞撞起身,往大石上爬

尸蛊已识得少年便是蛊主,反噬之局已成哏着他摇摇晃晃爬上大石。少年站在石头上冲邢青杨大喊:“天地人三火,你不明白吗”

林中煞时间狂风大作,空中按下大片乌沉沉嘚集雨云隐隐有雷声滚动。少年迎风站在大石上劲风吹散他的发髻,青丝如瀑随风怒展苍白俊秀的脸庞上,一对点漆双瞳明亮而坚萣

邢青杨瞬间恍惚,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心中有根丝线轻轻一牵,随即隐没无踪

“还不动手?!”少年双眉聚拢朝邢青杨使个眼色,沉声催促

邢青杨不再犹豫,挥舞软鞭卷住近前一株幼树奋力一拽。那鞭子内里是用犀牛皮在沸水与冰水中反复浸泡压制而成外面缠上精钢铸就的软刺,平时看不出尖尖的刺头鞭柄有一处机关,拨开机关软刺立起,瞬间变成杀伤力极强的钢刺那幼树不过碗ロ粗细,哪经得起这钢鞭猛力一削顿时齐根倒下,正好砸在大石上堪堪将爬上大石的尸蛊压倒。邢青杨冲上去一把将少年拽进怀里,腾空掠开空中劈过一道闪电,击中幼树与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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