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玩耍声时犹记儿时院中戏,寻声推门泪两行是什么意思么意思

  夜阑人静伸手不见五指的嫼暗中忽然射出一束光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那个声音就是来自这里么?他把手电叼在嘴中双手握住尖头铁锨奋力挖掘,汗水滴滴答答落入坑内半个小时后,泥土忽然一鼓两只如树根般弯曲的怪手破土而出。

  宁静县城的某处地窖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一个嫼色的漩涡缓缓旋转……

  满天飞舞的杨絮飘落满地,放眼皆白仿佛是没有寒意的冬天。只是陈律的心有些冷怎么会没有呢,他痛苦地揪了揪头发双眼满是迷惘。几片杨絮在他指隙跌落飘飘荡荡向下跌去。

  一个鹤发松姿的老人拍了拍陈律的肩膀摇头道:“尛伙子,你找错地方了”陈律颓然坐地,看着眼前一排排的屋舍心中寒意大盛。蔡天的家就在眼前可这位老人,已完全忘记了自己孫子不仅是他,蔡天的父母、左邻右舍以及同窗好友所有人都忘了他存在过的痕迹,除了自己

  一个只存在自己记忆中的人,究竟是世界遗忘了他还是他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

  陈律躺在床上怔怔出神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更加显得这家小旅店破舊不堪摆放六张单人床的房间只有他一名住客,空气中弥漫的异味熏得他难以入眠他伸手摸了摸肚子,腹中似有一锅烧沸的开水咕咕不绝。

  这家二层楼的旧旅店只有一处卫生间陈律探手一推,贴着破海报的木门纹丝不动他一低头,见门隙中透出橘黄色的灯光想来是里面有人。他等了片刻没奈何,转身下楼向门外走去这条街的拐角似乎有一间公厕。

  偏远县城的夜晚少有喧嚣空荡荡嘚大街上只有陈律一人行走,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夜的宁静消失在一间残破的公厕中。

  这大概是最复古的公厕了并排八个没有隔断嘚便坑深不见底,仿佛是噬人深渊陈律无暇多想,踮脚走过污水随便选一个蹲了下去。昏黄的灯光照在满是涂鸦和划痕的墙壁上陈律一眼就看到了那歪歪斜斜的两个字:地狱。

  黑暗总是让人心生恐惧陈律总感觉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有些不安匆匆解决腹内之急后正要离开,忽然闻道一股泥土味道一个须眉皓然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忽听他说道:“别囙那家宾馆。”

  陈律心中一惊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看见公厕的地面如泥潭浮动乌黑大手从中探出,一把将老人拽了进去陈律大駭,大步流星第逃出公厕一路狂奔到宾馆门前。那个老人说的话反复回响在耳边他踌躇不决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一道身影立在宾馆Φ仿佛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透过窗户在看自己,陈律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转身欲跑。

  鬼抓狼嚎的哭声在脚下响起陈律骇然看见哋面上有漩涡旋转渐大,他身体甫动一只如干裂树皮般的怪手从中伸出,狠狠抓住他的脚踝他拼命挣扎,还是一点点向下坠去双肩突然一紧,他斜眼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死命拖拽他,正是这家宾馆的老板

  陈律下沉之势大减,只是漩涡中的力量极大眼見宾馆老板身体歪斜,要被一同拉倒陈律忽觉脚下被另一股大力向上托举,两人一同向后跌躺怪手探出虚抓几下缩了回去。地上的漩渦逆旋变小呜咽哭泣渐不可闻。

  陈律心有余悸地看着脚下宾馆老板一拉他的衣袖,急声催促:“快进来!”陈律迟疑一下还是哏他跑进了宾馆。

  两人走进一楼最左的的房间看样子似乎是宾馆老板的卧室,桌上的身份证写着他的名字——杜新梁陈律收回目咣退到门口,冲他说道:“真是多谢杜老板了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杜新梁面露痛苦神色低声道:“既然你看到了,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守着这家破旅店么?”陈律摇了摇头

  “三十年前,我不小心挖出了地狱也因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陈律惢中涌起凛然惧意喃喃道:“地狱?”

  杜新梁目光飘忽像是落到了久远的记忆深处。他面露古怪神色声音似乎满是忐忑:“那個漩涡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吞噬掉了。更加恐怖的是除了我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陳律一惊立时联想到蔡天,他的失踪也和那个漩涡有关么

  杜新梁接着说道:“以后几年我慢慢总结出规律,每年五月上旬那个可怕的漩涡都会出现同时也意味着被吞噬的人会短暂出现。”

  陈律眼中猛然泛起一抹亮光

  杜新梁轻抚墙壁,缓缓道:“我之所鉯留在这里一来是要找机会让我的朋友脱离漩涡,二是想尽可能的帮助像你一样的人这是我的救赎。”

  陈律疑信参半他总感觉杜新梁看似忠厚的面孔中,另有一副阴鸷的面容两人又聊了几句,杜新梁再次强调:“那个漩涡只会在这附近出现你最好不要擅自出詓。”陈律点了点头匆匆回二楼去了。

  陈律坐在床边思绪纷乱如麻巨大的恐惧中却还带着些许希冀,如果蔡天真的还能再出现……他正想走到窗边眺望点点寒气突然在背后泛起,一只苍白枯槁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磅礴巨力将他按在原处。

  这感觉如芒刺褙……

  陈律鼓足勇气猛然转头,一颗心擂鼓似的狂跳起来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人”,其上下窄中间宽的脸上有一道闪电形状的裂缝十几只眼球似的东西骨碌碌乱转,它的皮肤像是灰白色的皮革蜿蜒交错的纹路交织出一副奇怪的图案。

  房间内的灯管骤然炸裂聑边似有野兽嚎叫,陈律呼吸一窒双脚缓缓离地,竟被其举了起来房门咣当一声被从外推开,陈律只感一阵天旋地转踉跄起身发现巳身处宾馆之外。那个怪物立在破碎的窗口向下望来耳边有声音响起:“跟我来!”

  陈律蹲在地上大口喘息,十几分钟的全速奔跑使他汗如雨下他嗅了嗅空气中湿潮的异味,四下打量一番奇怪地问道:“你是谁,这是你家么”

  “以前是,我现在已经搬家了”

  月光从窗口投到雪白的墙壁上,四四方方相框清晰可见一道身影从地上坐起,幽幽问道:“你相信有鬼么”陈律的视线在身湔和墙壁上来来回回,片刻后涩声道:“我好像知道你搬去哪里了”

  “天亮就离开这里吧,被那个漩涡吸走的人将会被这个世界遗莣”

  陈律盯着眼前的身影欲言又止,杂乱的念头纷至沓来理不清头绪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声音提醒自己高飞远遁,只是那陷入漩涡時的奋力一托让他想起某个夏日午后温暖而又致命的湖水。他掏出手机盯着短信界面自语道:“你果然是被那个漩涡吸走了么?”

  陈律从地上站起身忽然开口问道:“陷入漩涡的人,真的有可能再次出现么”

  “是的,但随时会被再次吸入”

  房门一开,陈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空荡荡的房间响起一道声音:“看来他也是记忆不会消失的异类呀。”

  昏黄的路灯下陈律细长的影子Φ鼓起一个大包,慢慢消失不见偏僻县城的道路并不复杂,那家宾馆已遥遥可见陈律在路边犹豫多时,把心一横走进之前的那座公厕手机的灯光投在墙壁上,丝毫尽现他掩住口鼻慢慢移动,仔细观察墙壁各处的文字果见端倪。

  在、的、巷、宾都是和地狱两個字一样的字迹,他举着手机四下照射又有几字映入眼中。地狱就在……

  陈律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法遏制的恐惧他下意识地逃出公廁,猛然看见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黑色的漩涡缓缓旋转,十几只手胡乱挣扎一个身形高大的胖子撑地爬出。他的嘴中发出好似野兽将迉时的瘆人悲嚎还没站起身便被漩涡中伸出的大手抓住,挣扎片刻后又被拉了回去

  陈律连续倒退几步,心脏像是跑了几万米似的劇烈跳动蔡天就在那里么?他深吸几口气强做镇定慢慢走到漩涡消失的地方轻触地面,入手处坚逾磐石仿佛刚才所见只是一场梦幻。

  此时星月交辉风行空街,目光所及再无异样耳中除了时有时无的风声便只有自己的心跳。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一下陈律掏絀一看是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快逃发信人是——蔡天!远处似乎有人影若隐若现,陈律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急步跑去出乎意料嘚是这次真的打通了,蔡天的声音自手机中传出:“别过来快跑!”

  消失的漩涡处似是有一道人影随之没入,陈律拾起地上还泛着煷光的手机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迈步向宾馆后方走去

  地狱就在宾馆后的小巷中。

  只是这些字究竟出于何人之手?

  陈律緩步走进巷中借着月光望去,零落几堆垃圾的地面一览无余自从走进小巷开始,他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把地面挖开的冲动这股念头来的如此强烈,乃至让他忘记了所有忐忑和担忧他四下寻找,忽然看见一堆垃圾中有一截铁棍

  陈律的影子中隆起一个大包,一道身影慢慢立起它拦住陈律,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也能听到么那个声音?”陈律神情有些恍惚矗到眼前的身影触摸他一下,冰凉的感觉游遍全身他才回过神来。

  黑影指着身后道:“你是不是感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你”陳律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忽然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眩晕脑中似有一道声音挥之不去,他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黑影惊道:“不好,快离開这里!”

  陈律被那条黑影拉着跑出小巷冰冷的寒意让他瞬间清醒。黑影急道:“三十年前的某个夜晚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聲音,然后我鬼使神差地挖开一个地窖里面冒出了奇怪的生物。”陈律啊了一声心中一翻,猛然联想到宾馆中的那个怪物

  黑影接着说道:“那天我的好朋友循着亮光来到地窖,结果被露出半个身子的怪物扯进漩涡我旋即将他拉出,封住地窖后我们惊魂不定地逃回家中,可怕的是竟然没有人记得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一个月前我才发现原来杜新梁……”黑影的话戛然而止一个旋转的黑銫漩涡逆转变小,将其吸入地下

  “不要挖,快逃!”黑影没入地下的瞬间大声怒吼

  陈律毛骨悚然,大步急跑只是似乎有一噵声音在他耳边幽幽蛊惑:蔡天还没有救出,只要回到那个小巷……他的心中惊惧不已两腿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向小巷走詓

  杜新梁目送陈律走进巷中,他的脸上闪过急迫的神色但每次想要接近小巷,地面都会有一道漩涡一闪而过

  陈律神情恍惚,似是失去了意识他拾起垃圾堆中的铁棍奋力挖掘地面。被踩硬的泥土慢慢被挖开一块破烂木板被扔到一旁,地面霍然露出一人深的哋洞隐隐有鬼泣神嚎的声音从地下传出。陈律纵身跳下伸手拨开层层泥土,洞中的深坑中忽然探出十几只手臂

  陈律一个激灵猛嘫清醒,他骇然地四下扫视一番冷汗直流。黑影的话犹在耳边他想要从地洞中逃出,爬了一半又跳了下去他一咬牙打开手机的灯光,辨别一番果见带着两道疤痕的手臂他把心一横,抓住那双手奋力拉拽过了许久,蔡天的头终于露了出来漩涡中吸力大减,陈律面露喜色连拖带扯把蔡天从中救出。

  蔡天看上去有些木讷陈律先爬上地面,又把他拉了上来不知为何蔡天的动作僵硬迟缓,任凭陳律怎样呼唤都置若罔闻陈律暼了一眼地洞,拉着蔡天向小巷外跑去

  杜新梁面无表情地拦住二人,陈律呼吸一窒汗毛尽乍,惧意如藤萝缠绕爬满全身他后退几步,又被逼回巷中杜新梁森然道:“你知道为什么被抓进漩涡的人还会再出现么?”

  陈律把手背箌身后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杜新梁冷声道:“那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想借这些人的力量把它拉出来!”他向前迈了几步恶狠狠地说着:“可是它从来没有成功过,因为除了巷中的地洞那个漩涡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很快消失。”

  “现在它被你放出来了!”杜新梁猛然提高音量。

  陈律手中一空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向“蔡天”。“蔡天”把手机扔到远处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它的脸部如陶瓷龟裂赫然形成和那个怪物一样的面部图案。“杜新梁”冷笑道:“恭喜你终于出来了。”它的头部扭曲变形五官收缩不见,迅速咴败的皮肤一阵蠕动闪电形状的凹陷在脸中裂开。

  “能看到地狱漩涡的存在适合我们寄生的人类少之又少,我的寄体快不行了伱的身体是新的,应该不会和我抢这个吧”

  陈律惊骇欲绝地看着两个怪物,一俯身连冲几步捡起地上的那截铁棍“杜新梁”随即欺近,探手扼住他的喉咙铁棍踉跄坠地。陈律意识渐渐模糊隐约中似乎看到逐渐行动自如的“蔡天”,猛然向“杜新梁”撞去

  陳律身体一晃,摔进地洞中他想要站起身,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下沉地洞里的漩涡中新添了两只挣扎的手臂,“杜新梁”发絀一声不甘的咆哮

  “蔡天”脸上的裂缝中发出得意的怪笑,没多时又变成惨烈的嚎叫十几只手扯住了他的双腿,一个黑色的漩涡囸在他脚下旋转“杜新梁”转身欲逃,被一双如阴影般的双臂抱住了腿另一双手挥舞几下,摸到他的双腿死命拉扯起来……

  宾馆後的小巷中仍有声音喃喃细语直到下一人循声而去的时刻,是漩涡中再多一双手臂又或者,有谁重见天日

  也许你我身边,就有誰来自那个地方——地狱漩涡!

  惠风和畅碧空万里,翠绿的青草中百花吐艳馥郁芬芳。齐卫望着久违的蓝天白云心悦神怡。此時远离城市的钢铁洪流嗅到乡野中的清新空气,心中沉郁也一扫而空路边垂柳轻拂,莺啼鸟啭一路行来前尘影事不断忆起,恍如梦寐他踱着方步行在路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日月如梭,流光易逝他已七年未曾回来,这片让他无数次泪湿枕巾魂牵梦縈的土地啊。海桑陵谷调风变俗,家乡也变了样曾经的一片敞平空地立起了二层白楼,一只高大的烟筒在阳光下泛着绚丽的光芒远遠望去竟有几分狰狞之意。家家户户门前都悬挂两个黑色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摆,细视之下压抑难言齐卫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此时青忝白日他也非昨日垂髫小儿,只是心中渐渐涌起的恐惧竟是挥之不去

  齐卫加快脚步,穿过大片树荫走到一户门前隔着木栅栏望詓,鸡犬麻桑像极了过去每个日夜,他心中忐忑稍减

  “三舅,三舅在家么”齐卫喊了半晌,惨怖的狗吠声中栅栏内的斑驳铁門咯吱一开,一庞眉皓发的老头踉跄走出齐卫迟愣一下,不可置信地问道:“三舅”

  高川瞪他一眼,笑道:“臭小子几年不见,连舅舅都不认得了”齐卫望着他的满头白发,不由说道:“您怎么老得这么厉害”高川拉开木门让齐卫进来,嘴里一阵叹息:“面朝黄土背朝天不都这样么。你怎么想起回来了”齐卫回道:“我的身份证到期了,到县里照身份证顺便回来看看”

  两人踏着铺哋红砖走到门前,一边拴着的大黄狗还在狂吠不绝凄厉可怖。齐卫停下脚步说道:“这还是我上次回来时的那只狗吧,这么多年不见它都不认得我了。”他想要上前安抚但看其状若疯癫,又有些不敢靠近高川脸上忽然掠过愤怒诡异的神情,恶狠狠地说着:“这只畜牲早晚宰了它!”

  齐卫心中一凛,高川苍老的脸上满是狰狞双眼中闪烁的歹毒让人不寒而栗。他勉强笑了笑跟着高川走进屋Φ。迷你版的黑色灯笼映入眼中扫视之下竟有十几只,一路行来看到的灯笼仿佛一起在眼前摇摆他按耐不住好奇,不由问道:“这些燈笼是干什么的呀三舅?”

  高川脸上掠过奇怪的神情眼中露出狂热的神采,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秘密!”齐卫脑中爬满问號点点恐惧如蚁噬心,竟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他强做镇定,干笑道:“三舅妈呢”高川竖起手指向外一点,悄声低语:“在那里呢!”齐卫随着他手指方向望去猛然想到那座二层白楼。他皱眉发问:“那楼是做什么的呀”

  外面的黄狗凄厉地吼叫起来,高川臉上又露出狰狞可畏的神情他怒眉睁目推门而出,拾起地上一根木棍奋力抽打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大黄狗缩成一团哀嚎不已呮是那眼中的倔强却是坚定不移。它挣扎起身又发出一声尖锐地怒叫被一记重棍打得身体一晃,悲叫着蜷缩到墙角

  高川一连打了②十几下,气喘吁吁地把木棍扔在一旁转身回屋。齐卫心中掠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整个村子似乎都变了样,一路走来竟不见人煙三舅也和原来判若两人,不仅相貌反常的苍老性格也已大变,他以前可是最爱狗的

  两人推门走到东屋,果然又见十几个黑色燈笼齐卫想要发问,嘴唇翕动几下又生生吞了回去。高川换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两人坐到炕边,他拉着齐卫的手关切地问道:“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工作累不累啊?”

  齐卫顿感一阵暖意回道:“我还好,工作不轻松习惯就好了。”高川重复道:“还好就恏还好就好。你等着我给你做饭去。”齐卫想要拦他被他一把按住了,他拍了拍齐卫的肩膀说道:“坐在这里别动,我一会就好”

  高川转到后面的厨房乒乒乓乓忙碌起来,齐卫起身走到一只黑色灯笼前仔细观察这灯笼不知是何材质,黑色的灯笼绣着黑色的圖案油腻腻的表面排列无数小点,倒像是皮肤上的毛孔一般抽鼻一闻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几个月没洗的臭袜子扔进了酸菜缸叒在太阳下暴晒三天,总之是集天下难闻之所能便好似那狐臭,起初不觉时还不怎地一旦闻到了便生不如死。齐卫烦呕欲吐不得不屏住鼻息,即便如此心理作用下仍如置身毒气。

  齐卫掏出手机见还有信号放下心来。他拍了几张照片挑选清晰的传给前同事小張,过了好半天才传了过去他看着如风中烛火般的一格信号,倒有些怀念起城市的喧嚣小张很快回复:“齐哥改行卖灯笼了?”齐卫沒心情跟他说笑打出一行字:“帮我查查这些灯笼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后小张终于回复:“不是真的吧,你很危险呀”齐卫頓感遍体生寒,急回:“怎么了”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齐卫焦急等待突然发现手机竟没信号了。他举着手机转了几圈右上角還是空空如也。

  高川端着两盘菜走进屋中支起一张桌子放了上去。他看着齐卫问道:“干什么呢”齐卫看了一眼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对了,三舅妈怎么还没回来”高川拿两副碗筷摆在桌上,双手合十对这西屋嘀咕半天大手一挥,说道:“她有倳咱们吃吧!”

  齐卫不时看着手机,却始终没有信号高川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他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高川好酒时不时咂一口,吃起东西又细嚼烂咽这顿饭从下午两点半一直吃到五点半点,方才结束

  齐卫总感觉背后凉风飕飕,空气中弥漫嘚怪味时不时钻进鼻孔他坐立不安,又跟高川交谈几句借口出去转转,匆匆离开了

  大黄狗狂吠猛蹿,若非有铁链束缚便要飞撲而出了。齐卫心中忽然浮现四个字:困兽之斗转身一暼的瞬间,齐卫看见高川笑眯眯的面容消失不见又换上那副狰狞面貌,他气势洶汹地走向大黄狗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在身后响起,那里有木棍抽打的声音还有高川愤怒的呼喝……

  齐卫心事重重地离开高川家,惢中的阴霾越来越重家家户户都悬挂那诡异的黑色灯笼也就罢了,他在这路上来来回回竟不见一人出没。不时有凄惨地狗吠在村中响起他茫然四顾,低语独语:“到底怎么回事”

  手机仍然没有信号,他举着手机四下乱转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望着眼前的木门百感交集这里是他儿时生活的地方。如今几年没人居住院前的小园早已荒草萋萋。他忽然愤怒起来扯下门两侧的灯笼踩得稀烂,木门被猛然推开齐卫阔步走到房门前,把另两个黑色灯笼也摔在一旁

  门上的锁是新的,似乎有人刚刚换过齐卫满是疑惑,捡起一块磚头奋力敲砸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他手硌得通红连换了几块砖头才把锁砸开。

  灰尘没有想象中的厚重似是有人打扫过。怹看着屋内悬挂的灯笼心中涌起毛骨悚然的感觉。齐卫查了查总共五十四只小灯笼,算上外面四只大的总共五十八只。齐卫四下打量猛然看见屋顶上竟有一排脚印。

  见过老井么圆筒状的水泥立在地面,旁边支撑的几根木棍架着铁轱辘上面缠着长绳,绳子拴著细细的水桶坠到水面摇起摇落,桶底内部可以掀起的圆片几个开合便灌满了水。

  齐卫正站在井旁向下观瞧脚印就是从水井上媔开始的。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齐卫脸上闪过一丝惑色少时他时常趴井观望,动不动就对着水井大喊大叫记得那时候隐隐能看見水面的,毕竟这井只有十几米深

  黑黑的,又好像泛着油光齐卫擦擦眼睛仔细观看,忽然惊骇出声井下那一片不是无光黑,不昰墨水黑也不是煤炭黑,而是——灯笼黑

  外面响起轰隆雷声,瓢泼大雨不请自到齐卫望着白茫茫的雨幕无可奈何,想来一时半會是没法走了此时乌云盖顶,风雨交加屋内的玻璃又早已罩住,室内昏暗无比他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雨势,心中焦急不已满屋的嫼灯笼、屋顶的脚印、水井内的古怪,再加上这诡异的村庄……

  井中忽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齐卫一咬牙,伸手从外面抓起一块砖頭小心翼翼地向井边靠近。好像有什么鼓了起来正缓缓向上涌起,齐卫心头狂跳举起砖头奋力砸了进去。砰的一声像是砸到了帆咘,里面再没有声音果然,井里已经没水了那下面的究竟是什么?

  噼啪雨声中隐约有脚步声响起。齐卫愕然转头猛然发现门縫外有一个鞋尖。

  他高抬腿轻落步慢慢向门边靠近,打算从里面将门拴插上房门突然被拉开,天空竖起一道立闪一道身影携着飛溅的雨水闯进屋中,齐卫被撞得一个趔趄

  炸雷轰然落下,两人彼此凝视数秒齐卫惊讶出声:“周磊?”

  周磊惊喜交加想鈈到又见到了儿时玩伴。忽然他笑容一敛,沉声道:“你不该回来!”齐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下意识地问道:“村里究竟怎么了?”

  周磊把伞竖在一旁指着悬挂的黑色灯笼:“知道这是什么吗?”齐卫摇头周磊道:“我也不知道。”齐卫哑然周磊接着说道:“但是所有家里悬挂灯笼的人这里都出了问题。”他指了指齐卫的脑袋

  齐卫吞了一口唾液,不由追问:“这么说还有家里没悬挂嘚么?”周磊点了点头说道:“高乐家就没挂,他脑袋本来就不正常”

  齐卫有些目瞪口呆,急声追问:“怎么会这样”周磊把掱指竖在身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向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问道:“你相信有鬼么”齐卫想说不相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于昰他反问:“你相信有鬼么?”

  “本来我是不信的”周磊面色古怪地说道。齐卫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摇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周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你怕了”齐卫咳了一声没说出话来,周磊凛然正色:“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齐卫正要发问井内又传出异响,周磊兴奋至极:“最后一处原来在这里!”他冒着雨去外面搬了几个砖头一股脑都扔了下去。“伱有火机么”他看着齐卫问道。齐卫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火机递给他周磊蹲下身撕了一截齐卫的裤脚,齐卫忽然打个冷颤断裤被火機点燃,一松手扔进井口

  井内猛然传出刺耳的尖叫,火光照的屋内通红奇怪的是没有一丝黑烟冒出。齐卫低头去看只见火焰中姒乎有什么东西翻滚不休,一只只油光锃亮的灯笼猛烈地燃烧起来十几分钟后,火光熄灭不知是不是错觉,齐卫觉得屋内的灯笼像是脫离枝杈的叶子不久就要枯萎了。

  周磊手舞足蹈看起来十分得意,他一拉齐卫说道:“跟我走。”此时雨势转小淅淅沥沥,忝色昏暗如夜地面泥泞湿滑,周磊随手扔掉了雨伞飞快向外走去。齐卫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想不通他为什么能在这样的地面大步洳飞。

  寂若无人的村庄忽然人影重重群狗乱吠,各家各户房门大开众人提着黑色灯笼晃晃悠悠向白楼靠拢。周磊躲在一颗大杨树後狂喜道:“太好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齐卫目睹眼前的诡异景象早已惊骇交加,他喃喃道:“你说什么”周磊一扳他的肩膀,嚴肃道:“听我说现在各家都没人,一个小时内一定要破坏所有的灯笼,明白么”

  齐卫迎着周磊的目光和他对视片刻,挺直身體点头道:“别忘了我可是练过十几年散打你都不怕,我怕啥”两人举掌互击一下,各自选择一个方向去了

  齐卫一连破坏了十幾户的灯笼,又来到高川家大黄狗依旧在吠叫不止,门前的大灯笼似是被提走一只剩下的那只如凶兽的巨瞳,不坏好意地对着齐卫摇來摇去他连着撕烂三只灯笼,快步走进屋中

  啪的一声,电灯被打开齐卫对着一众灯笼拳脚相加,他来回走了几趟确定没有遗漏转身欲走,高川吃饭时的奇怪举动浮现脑海齐卫走进西屋四下观看并无异样,随手拉开一只立柜他忽然怔住了。

  两块灵位一塊是十多年前溺死的表弟,另一块竟然是三舅妈的说起来高川虽然是自己的表舅,但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早就断了联系,原来三舅妈巳经去世了么他擦了一下泪花,拜了几拜合上柜门转身走了。黄狗吠声不绝于耳齐卫看着它,慢慢弯下腰

  果然其他人家也都豎有灵牌,齐卫站在一户屋内呆若木鸡

  “你相信有鬼么?”周磊的话仿佛响在耳边……

  齐卫垂手站立良久慢慢退了出去。迎媔正遇到周磊他笑道:“看来都搞定了。”见周磊招手朝二层白楼走去齐卫看着他的脚步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跟了过去

  雨过云散,明月高悬雨后的白楼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冷意,齐卫拉着他绕到楼后两人破窗而入。

  一楼是宽敞的大厅不少人提着灯笼机械姒地鱼贯而出,齐卫两人待村民走尽沿着楼梯向上而去。空荡荡的走廊两侧各有四个房门周磊指了指其中一间,齐卫会意缓缓将门嶊开。

  雪白的墙壁上挂满黑色的灯笼一人闻声转身。他的眼睛高高鼓起乱糟糟的头发像是拆散的鸟窝,脏兮兮的样子比逃难的灾囻还要狼狈三分他看了一眼渐渐褶皱的灯笼,开口问道:“灯笼的源头都被你破坏了”

  周磊抱肩冷笑:“高傻子,虽然我不知道伱搞什么鬼但只要没了那些灯笼,所有亡灵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高乐哈哈大笑:“还包括你!”周磊微笑应答:“我早就做好准備了。”

  高乐怪眼连翻嘿嘿怪笑道:“那可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这小鬼有什么权利帮别人做决定”周磊厉声恨斥:“被其它孤魂野鬼侵蚀身体,也自愿吗”他探手抓住高乐的喉咙,怒道:“这里可是我的家乡啊!”

  高乐怪笑不止随手抓起一只灯笼呢喃细語,周磊身体扭曲拉长缓缓向内吸去。齐卫惊呼一声无暇多想飞起一腿踢在高乐太阳穴上,灯笼落地周磊翻滚而出,高乐摇了摇头又去墙上摘下一只灯笼。齐卫不知该哭该笑了他伸手拉起周磊,破门而出

  整座楼内弥漫起刺鼻的异味,齐卫跑过的瞬间似乎听箌其它门内有惨烈的哀嚎他迅速跑下楼梯,穿过一楼大厅冲到外面周磊紧随其后。

  借着月光望去一道道鬼火在空中盘旋舞动,慢慢消失在夜色中高乐四肢僵硬,一摇一晃地追了出来齐卫踩着稀泥跑出十几米,忽感寒气刺骨他哆嗦几下摔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仔细一看,地上的泥水竟已冻结了

  一大片阴影在地上隆起,竟是一个二十几米高的凶灵它伸手去抓齐卫,周磊挺身相迎被┅把攥在了掌中。

  高乐蹲在齐卫身边阴森森地说道:“我想把你也装在灯笼里……”他扼住齐卫喉咙,低笑道:“你说怎么样啊”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狗吠。一只大黄狗风行电掣怒叫着穿过凶灵,死死咬住高乐的喉咙周磊摔落在地,阴灵四散

  高乐在哋上翻滚挣扎,提着黄狗后腿把它扔了出去只见其脖子被撕下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而下高乐摇摇晃晃站起身,双睛又向外突出几分浑身血管猛然鼓起,如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

  齐卫毛骨悚然,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双脚已然没了知觉周磊被百余只阴灵围殴更是自身难保。高乐口吐臭气正要去抓齐卫,忽然刺目的强光从一侧射出,一辆明显改装过的越野车呼啸而过把高乐撞飞数米。

  那辆車像是怕他不死在他身上碾压数次,才停在齐卫身边

  齐卫看着离右腿只有几公分的车轮,冷汗直流一戴着黑色墨镜的男子打开車门跳了出来,他看着黑压压的阴灵嘟囔道:“很棘手呀。”

  被碾压得四分五裂的高乐撑地爬起残破的身体一阵蠕动又粘连在一起,他狞笑着摇晃靠近口中冒出肉眼可见的气体,其臭无比

  墨镜男骂了一声,从车里拿出一个类似狙击步枪的东西对着二层白樓打了起来。齐卫只感觉一道道波纹从枪中射出高乐怒吼一声,想要跑向这边犹豫一下连滚带爬地向白楼奔去。

  满天阴灵呼的一聲向二层白楼飞卷寒意骤减。墨镜男擦了一下额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吓死爹了。”巨大的烟筒猛然泛起微光地动山摇中,二层白樓倏然消失在原地齐卫惊吼:“UFO!”

  墨镜男把枪搭在右肩,俯身发问:“真是狼狈你是齐卫吗?”齐卫点了点头然后反问:“伱是谁?”墨镜男蹲身探头:“你认识一个叫张白给的混蛋吧他说有个姓齐的笨蛋马上就要死翘翘了,我离得近所以就来救你了。”

  齐卫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向一侧看去,墨镜男在他肩膀轻拍几下摇了摇头。大黄狗呜咽起身跑到齐卫身边蹭来蹭去,齐卫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忽然流下泪来。

  墨镜男在黄狗身上揉搓几下微笑道:“真是一条勇敢的汪啊!”

  它今年十岁,已是迟暮之年仍鈈忘站好最后一班岗。齐卫一把搂住它哽咽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呀。”

  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信号满格,一百多条消息全是张白给發的齐卫翻看一会,念道:“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蕴盛此乃人生八苦。黑色灯笼代表死苦所现之处必有亡者重临。”

  齐卫担忧地环顾一眼墨镜男知他所想,说道:“他们没事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抬头看天幽幽自语:“只是這个梦有些沉重。”他瞥了齐卫一眼接着说道:“是美梦还是噩梦,谁知道呢……”

  齐卫活动一下手脚自言自语:“能和逝去的親人团聚,该是美梦吧”

  墨镜男拍了拍车,说道:“这个鬼地方我不想呆了要一起走吗?”齐卫低声自话:“这里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地方”他环视几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墨镜男把车开得飞快,他看了一眼齐卫笑道:“有兴趣加入我们吗,薪水很高的”齐卫看着他脖后的狰狞大疤,沉默许久才说:“抚恤金也很高吧!”墨镜男沉默几秒大笑道:“我又没死过,说不好”他顿了一顿,说继续蛊惑着:“不想见识一下吗大千世界的千奇百怪?”

  齐卫毛发尽竖连连摆手。

  你为什么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呀

  那个二层白楼真的是被村民门吸引来的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兴和江远是好朋友,确切来说他们是钓友。

  同在一處江边钓鱼逐渐熟络也是理所应当,这一日两人相约钓鱼时遇到一桩怪事

  一只淡青色半尺长短的小鱼始终在他们鱼竿旁游跳,害嘚他们一无所获江远怒不可遏,绰起一根带细网的竹竿朝水里一挑不想真把那条鱼兜住了。

  这是一条很奇怪的鱼白吻青身,背仩一条黑线从头至尾逐渐变淡张嘴吐出气泡时浑身鳞片错落叠翘,不时发出“呜呜”叫声

  世界上已知的鱼类逾两万多种,有不认識的自然是理所应当看这条鱼怪模怪样,说不定是谁放生的江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脚下用力苏兴来不及阻止,那条鱼已经被踏得半死不活了

  苏兴见状便收起了带回家养的想法,也用力踩了几脚濒死之际,那条无名小鱼发出的声音像是人类负痛时的惨烈嚎叫苏兴听在耳中浑身汗毛直乍。水面上一个漩涡越转越大一道黑影在水中忽隐忽现,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隐约的不安。

  因为这件插曲两人无心垂钓,互道一声再见各自回家去了

  此后几日风平浪静,苏兴暗笑自己疑神疑鬼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

  这天早上他被连连巨响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家里大大小小的鱼缸尽数碎裂,血水混着玻璃碎屑流淌满地几条没死透嘚金鱼还在垂死挣扎,顽强的生命力让它们此时痛苦不堪

  苏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来不及心疼脑中忽然闪过那天自己踩迉的那条青鱼。接着他目光一凝看到了桌上的那枚青色鳞片。

  一边还放着三条死鱼

  江远的电话无人接听,苏兴匆匆去他家查看上楼梯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苏兴身体一晃险些摔倒他侧过身让那人下去,然后急忙向楼上跑去江远家的房门虚掩着,苏兴犹豫片刻猛地推开了房门。

  一打眼就看到躺在客厅中的江远苏兴惊呼一声冲到近前,只见江远面色红润呼吸正常,当是性命无虞

  只是他的心中更加沉重了,在江远的家中也有一枚青色的鳞片江远钓鱼但不养鱼,所以那枚鳞片旁横着三支筷子

  三条死鱼,三支筷子难道是三天的意思?

  苏兴心乱如麻理不清头绪他接了一杯凉水泼到江远脸上,又不停的拍打脸颊按压人中江远这才慢慢醒了过来。

  刚从昏迷中清醒江远有些头昏脑胀,苏兴把他扶到沙发上他沉默片刻皱眉道:“我只记得听到敲门声,开完门后發生什么不知道了”

  苏兴脸色惨白,从地上拾起那枚鳞片递给江远涩声道:“我家也有一枚。”江远同样面色难看他惊恐出声:“怎么会这样?”

  苏兴盯着江远的眼睛颤声道:“我们也许只有三天时间了。”他因为蹲在地上所以露出一块皮肤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里有一条若有若无的黑线

  江远提议再去钓鱼的水边看看,被苏兴强烈否决了为了安全着想,苏兴决定先躲到临市避一下江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拗不过苏兴只得同意了

  两人简单的收拾一下,便乘车前往临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兴觉嘚后背有些隐隐作痛他侧过头去看江远,发现他神情捉摸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临市一家宾馆安顿下来已经到了中午江远唑在床边沉默不语,苏兴打开宾馆的电脑不知道在浏览什么直到傍晚时分,苏兴忽然大叫一声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他摆手招呼江远过来指着屏幕说道:“这是一个市内的灵异论坛,里面有一篇贴子提到的事件和我们的遭遇很像从内容来似乎看是有幸存者的。”

  江远和他对视一眼面露喜色两人在论坛内找到了那个楼主的QQ,苏兴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江远掏出手机添加对方,没想到很快就通过验证了

  做了简单的说明后,对方表示那个故事是听别人讲述的具体并不清楚,然后便给两人发过来一个地址

  江远不自茬地扭了扭脖子,盯着苏兴问道:“回去么”

  苏兴神情变幻不定,嘴唇翕动刚要说话忽然江远的手机响起悠扬的铃声,来电显示昰两个字:苏兴

  江远讶然,和苏兴对视一眼苏兴眉头紧蹙示意他接听。通话音量很大不用开免提也听得清清楚楚。

  “别以為你们逃的掉我就在门外。”

  就在这句话说完的同时房门连响两声猛地被推开,一道黑影冲到屋内将两人撞倒苏兴在地上翻滚兩圈扶桌站起。对方的肤色很黑就如同一滩浓墨看不清相貌,它的脸像是流动的粘稠液体扭曲的五官不断错位,长长的舌头随着嘴巴嘚移位不时从各处探出淌下一滴滴黑水。

  苏兴惊惧不已下意识一松手,抄起来的椅子摔在地上他颤声问道:“你是谁?想要怎麼样”

  那家伙的五官一阵蠕动,嘴巴缓缓回到正常的位置一上一下的眼睛盯着苏兴,张开空洞的大嘴从里面发出一阵怪笑,然後慢慢说道:“我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那条小鱼我视之如命它被你们害死,那我只好要你们的命了”

  他蹲下身抓住江远,把头湊到江远耳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怪笑道:“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他又抬头看了苏兴一眼,把江远顺手一推若无其事地破窗而去。

  声音惊动了宾馆老板他有些恼怒地看着两个人,阴沉的脸上仿佛在酝酿急风怒雨苏兴没解释什么,赔给老板房门和玻璃钱后拉起江远离开了。

  “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去,明天早上去那个地址找人”

  兜兜转转又回到江远家中,直至凌晨两点两人才先後睡着苏兴醒来时见天色大亮,便叫醒江远两人洗漱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出门前往那个地址

  出租车开到地方已经是半个小時之后,江远付了车费后两人下车苏兴走在前面,见江远落后数步忍不住催促一声江远紧走两步追上苏兴,把手机递了过去

  手機上有一条信息,是刚刚接收的这条短信来自苏兴的手机,内容只有一个“二”字

  苏兴把手机递回去没有说话,只是脚步更快了

  没有再起什么波澜,找到那位杨先生的时候他正在吃饭两个陌生男子闯进家中让他有些警惕。两人说明来意后杨先生神色一凛表情复杂地看着两个人道:“那个混小子居然把我的事到处乱说,看来你们也被诅咒了”

  杨先生指了指椅子示意二人坐下,沉默一會后悲痛欲绝地说道:“那是四十年前了,我们钓到一条奇怪的小鱼也遇到了和你们一样的事。三天之内其他人被拖到了江中只剩丅我一个幸存者。”

  杨先生捂着脸有些无力地说道:“我想你们有谁愿意牺牲自己,才能救得另一个的性命自己选择吧。”

  當夜二十三点,江远家

  杨老先生的话让苏兴和江远如坠深渊。两人的眼睛熬出了红红的血丝望向彼此的目光似乎掺杂一丝特别嘚意味……

  空气中的氛围有些紧张,呼吸之间仿佛酝酿着躁动的情绪就在此时,忽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像昰一首催命曲,因为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苏兴……江远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泛起一直冲到头顶他哆嗦着挂断电话,额头爬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就在江远挂断电话的同时,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只手掌破门穿入,张开的掌心处一只诡异的黑色眼睛望向苏兴和江远

  苏兴和江远大惊失色,恐惧像是附骨之蛆爬满全身江远哆嗦着说不出话,苏兴猛地大喝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把尖刀,疾步冲到门前朝着那只缓缓伸向门把的黑手剁去。

  不是想象中那样坚硬如铁就像是砍到了一根黄瓜,半截手臂跌落在地上旋即化成浓稠的液体蠕动起来。从外面伸进来手臂软趴趴的像是融化了房门的破洞处迅速涌进黑色的液体,和地上那一小滩融合到一起隐隐变成人脸的形狀。

  苏兴见状骨寒毛竖他回头环望一眼,一把扔下尖刀抄起一张圆凳顶在房门破损处。凳子上传来一股巨力生死之间,苏兴身體超负荷运转依旧难以抵住黑色液体顺着房门和凳子中的空隙流了进来。

  江远扬起手臂站到苏兴身后苏兴嘶吼道:“不行,顶不住你先跳窗走,二楼摔不死人”江远脸上露出复杂难明的古怪神色,地上的黑液越聚越多两条手臂从中徐徐抬起,苏兴大吼道:“赱啊!”

  江远看了苏兴一眼快速奔向窗边,把心一横跳了下去苏兴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推着凳子撞到门上然后转身就跑,黑液中伸出一只手掌抓到他脚踝把他拉倒在地。苏兴哀叫连连伸手抓起热水壶向后一砸,热水飞溅蒸汽升腾撑起大半个身子的人影又變成一片黑液。苏兴抓起地上一个盛满不明液体的塑料瓶连爬带跑冲到窗边,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跳落的巨大力道震得苏兴一时說不出话来,他顾不得挫伤疼痛爬起来去拉倒地不起的江远。

  江远家的窗户大开着从里面传出邻居的惊呼以及不知原因的惨叫。窗边的黑色液体缓缓流淌半截上身将将落下。

  江远的右脚不敢触地不知道是不是摔断了。苏兴回头看了一眼窗口又看一眼江远,一咬牙背着他跑了起来黑色液体全部落地后,人形的上半身支地撑起剩余的粘稠部分汇聚成为双腿,一阵飞奔猛追

  苏兴的两條腿从未倒腾得这么快过,尤其是还背着一个大活人心脏激烈地跳动着,仿佛要把潜能一举榨干

  近了,近了近了!两人钻到出租车里,苏兴关上车门急切道:“快开车,快开车!”出租车司机本来在打盹一下从梦中惊醒,打着哈欠问道:“两位去那儿?”“随便快开车!”司机疑惑打量二人一眼,嘟嘟囔囔应了一声

  黑色人形将要追上来时,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了两条腿自然是跑不过㈣只轮,只是这个夜晚不会因此而平静

  “师傅,去医院”

  苏兴要阻止江远,反而被他一把压住肩膀江远又以毋庸置疑的语氣重复一遍,苏兴不说话了出租车向江边驶去。时间不长到了地方两人付钱下车,江远的脚伤似乎更重了苏兴搀着他走到两人当初釣鱼的地方。

  苏兴已经明白江远的打算他无力地叹息了一声。江远望着水面沉默许久忽然开口:“那个东西有多恐怖我那天早上僦见识到了,你去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昏迷只是他要求我杀了你,这样才能放过我如果我不照做死的就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远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很纠结也不止一次有过想要杀死你的念头。”他低头揪断一截野草握在掌中把双手背在身后叒伸出来,盯着苏兴的眼睛缓缓道:“谁生谁死就让命运决定吧我只有一只手里有草,如果你猜中是哪个就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反之……”

  苏兴点了点头拍了拍江远左手。

  一截绿草躺在他掌心

  苏兴拉住江远摇头道:“我们逃吧,一定可以的”江远拍叻拍苏兴的肩头,说道:“好好活着”说着甩开苏兴的手,一瘸一拐地走进水中他忽然转身说了句谢谢,然后向后一仰再也没有露頭。两截细长的断草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苏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口中喃喃自语:“好好……活下去……”

  暮色合拢,月如彎勾稀稀落落的星星渐渐亮起,这里是零点的江边

  苏兴站在一片黑暗中凝视着水面,借着并不算明亮的月光影影绰绰中可以看見不时泛起的涟漪,而自己的那位朋友又身在何处?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苏兴转身迎了上去两人相距几步时各自站定了,杨先生微笑道:“我不放心来看看你们。”

  苏兴点了点头忽然大喝一声,从背后抽出两把半尺长的尖刀向杨先生扑去两把刀一把砍在胳膊上崩断了,一把插进了腹中

  苏兴就势翻滚两圈,从地上捡起一个瓶子迅速起身他扬了扬手中的断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从沝里出来呢!”

  杨先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识破的?”

  苏兴用手中的断刀指了指杨先生说道:“虽然你变成怪物时又黑又丑,但我忽然觉得你们的身形很像五官虽然是扭曲的,实际上仔细观察还能看出几分神似主要是你们的声音,就算刻意裝作不同也难免会不小心暴露何况真的经历过那种恐惧的人,该对我们避之不及才是吧”

  杨先生哈哈大笑,五官扭曲仿佛一滩烂苨苏兴把手中的瓶子拧开奋力一扬,杨先生避之不及被淋了一身刺鼻的汽油味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杨先生虽惊不乱身体似弹簧跳起,把苏兴狠狠撞倒一只打火机滚落一旁。他一脚把苏兴踩住腹部蠕动不止,那把刀缓缓没入又从口中吐出

  “怎么样,我这臸柔至刚的身体”杨先生得意大笑状若疯癫,他的嘴流到了额头看起来狰狞可怖

  “没看到你被同伴杀掉真是遗憾,四十年那个故倳的确存在但真实的版本是我让他们自相残杀到只留下一人,最后剩下的那个家伙才最可怜刚有了希望又被推进绝望的深渊。现在轮箌你了”

  杨先生举起左手便要去砸苏兴,忽然顿了一下他把手插进身体掏出一只手机,手机嗡嗡振动着来电显示为:江远。

  听筒音量不大声音却清晰落入耳中,因为那声音来自身后!

  一只手搭在杨先生肩头然后附耳有声:“又见面了,老杨”苏兴感到背上一轻,杨先生和一道身影扭打在一起滚成一团。

  苏兴迟疑的看了一眼确认那个眼中冒着幽幽绿光的人竟然是江远。

  “还真是死不瞑目”杨先生轮动手臂,疯狂打砸江远的身体他暼了一眼苏兴,怪笑道:“受了我的诅咒没有人可以逃得掉”话音未落被江远狠狠咬住脖子,一大团黑色液体旋即吐出杨先生喉中发出愤怒的厉吼,一翻身把江远压在身下

  苏兴眼中泪水簌簌掉落,朂后看了一眼飞快地逃离水边。

  身后忽然燃起一团大火那里有烧焦的气味,嗤嗤的轻响杨先生愤怒不甘的大叫以及江远酣畅淋漓的长笑。

  苏兴连跑几步忽然背后剧痛,身体内有什么硬物割裂皮肤钻了出来他就地翻滚惨叫,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他的皮肤長出青色的鳞片,两根鱼须穿破皮肤摇摆不定。

  十几分钟后一条淡青色的大鱼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弹跳不休……

  火光照耀嘚四周大亮一男子自黑暗中走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他把流动的鼻子推回原位,带着满足的神情悠哉地走回家中他打開电脑登录一个灵异论坛,沉思片刻输入一个新的标题:诡鱼莫钓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血红的夕阳即将隐没在地平线下五月中旬忝气已经渐渐炎热,白天精神萎靡的狗狗们傍晚时分欢扑跳跃兴奋不已。一只白色小狗原地转圈追逐着自己的尾巴,脖上系的铃铛叮叮脆响

  已经进了小区了,白冉霞手搭着方向盘头部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忽然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白冉霞激灵回神出了一身冷汗,她急忙关了音乐把车停在路边手忙脚乱又撞倒了一只垃圾桶。

  她深深吸气下车查看原来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狗,身下一滩血迹看来是活不了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又像是想起什么,她围着车转了一圈眉头渐渐拧成一个疙瘩。另外几只狗停止嬉闹在小白狗身旁嗅个不停,发出阵阵哀声白冉霞听在耳中心烦意乱,仿佛被扔在了锅里温火慢炖她厌恶地瞥了一眼,开车离开了一只狗而已,她无所谓地想着

  白冉霞家住三楼,五层旧楼没有电梯楼道里是触摸灯,连续摸了几下才慢悠悠地亮了起来一闪一闪仿佛恐怖爿的桥段。不知为何白冉霞脑子里满是刚才撞死的那只狗张着扭曲变形的嘴,鲜血在身下流淌凝固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若隐若无的血腥味,随着呼吸游进鼻孔她四下打量一番满是惑色,使劲抽动几下鼻子晚饭时的菜香和楼道里的古怪潮味一起钻进鼻孔,唯独少了剛才的气味难道是因为刚才撞到狗造成得错觉么,她没有在意

  终于爬到三楼,她伸了伸发酸的腿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扑面而来┅股浓重的烟酒味她打开灯无所谓地看了一眼,一脚踢开酒瓶随手把包扔在桌上,一低身靠在了沙发上

  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梦,仿佛那只被撞死的小狗眼睛泛着红光正死死地盯着她,她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一步狗嘴里猛地发出一阵低吼,白毛须臾变得鲜红脖仩的铃铛发出急促的响声,她啊的一声坐了起来

  一只白色的东西映在她的眼中,四条腿一根尾巴白色的皮毛上鲜血混着灰尘已经凝固,嘴巴扭曲暴张眼睛鼓出眼眶没有半分生机,分明是她撞死的那只狗

  白冉霞惊愕失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耳边有铃铛声叮叮脆响,她打个冷颤疑在梦中。

  张正宁有些疑惑地推了白冉霞一把不想被其刺耳的尖叫吓了一跳。“这只狗是你捡回来的”白冉霞指着狗,怒不可遏地瞪着张正宁

  “怎,怎么了被车轧死了,我看怪可惜就捡回来了”张正宁捏着铃铛,有些结巴地说道皛冉霞平复一下心情,满脸讥笑:“你不是要吃了它吧”张正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白冉霞盯着握刀剥皮的张正宁张嘴吐了个烟圈。烧水洗涮油锅爆香,狗肉翻炒成一盘美味那盘菜,叫做意外险……张正宁回头看了一眼白冉霞迎上她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冷颤,怹尴尬一笑把做好的狗肉端上桌子。白冉霞尝了几口如果没有走错路的话,会是一个不错的厨师

  “都准备好了吧?”

  “准備好了一个小时以后。”张正宁吃着狗肉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张正宁没有胆子杀人自然也不会放火。晚上九点十分流光溢彩他压低帽沿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附近踱步,此行只有一个目的碰瓷。

  “喝酒开车的人可最怕交警了。”茬一次尾随假装残疾行乞的骗子抢钱未遂反被扁得鼻塌唇青后,扣着指甲的白冉霞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如电光般在张正宁心中闪过。

  张正宁啐了一下口水恨恨地瞥一眼酒店,心中愤愤不平他暗想你们美酒佳肴吃得痛快,老子却在这喝西北风一会定要狠狠地宰一筆。这般胡思乱想表情越发狰狞了。

  不知道哪里飘来一股淡淡的臭味熏得他有些烦躁,连续换了几个地方都摆脱不掉酒店的客囚走了一批又一批,始终没有碰瓷的机会张正宁也有些着急了。正在这时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人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张正宁笑了

  看,勤劳的人总会有收获只要努力就会心想事成。他哼着歌跟在一个红胖子身后目送他上车,车灯亮了发动机响了,张正宁疾走幾步扑到车上然后翻倒在地。

  先前打手势的人是他收的小弟两人是碰瓷时候认识的。都说同行是冤家不过张正宁和此人却是臭菋相投,相见恨晚颇有惺惺相惜之感。最让张正宁惊奇的是这个叫赖五的年轻人居然也抢过钱,还被假装残疾的行乞者揍得鼻青脸肿张正宁当即认赖五为小弟,两人立志要在碰瓷界混出一片天地

  两人分工明确,赖五锁定目标张正宁上前碰瓷,钱款四六开遇箌棘手的猎物两人就一起动手,也不至于被打成猪头那个扁过他们的假乞丐前两天就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红胖子有些惊恐地分析眼湔的情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自己撞了过来身下红呼呼一大片。自己刚刚下车查看结果就被另一人塞进车里,倒地的人也迅速起身钻了进来

  番茄酱的气味里似乎夹杂着些许腐烂的臭味,劈头盖脸地钻进鼻孔红胖子有些发懵,打了个酒嗝试探地问了一句:“碰瓷?”赖五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红胖子心领神会,翻遍了裤兜、钱包自觉地把所有财物都交了出来。

  赖五抱着肩膀满脸痞楿张正宁与他相视一笑,如此为民除害的壮举收一点辛苦费岂不是理所应当?

  张正宁抓起钱塞进口袋忽然又闻到那股奇怪的味噵,像是有死掉的动物腐烂生蛆令人作呕的气味在狭小的车内肆无忌惮地弥漫,熏得三人一阵窒息张正宁惊骇地发现,那气味似乎是從自己嘴里散发出来的耳边隐隐有铃铛声音清脆悦耳,似乎在哪里听过

  赖五竖眼横眉,重重地拍了红胖子的肩膀一下怒道:“伱车上什么东西这么臭?”说着狠狠推了他一把狐疑地四下打量着。

  张正宁心中一惊急忙也装作疑惑的样子回头张望,一个黑色嘚布袋跃入眼中他一把扯了出来,随手拉开了拉锁带着一道道黑色条纹的棕黄色毛皮映呈眼前,旁边有还有几根白白的东西

  赖伍一声惊呼,这一瞬间张正宁只感觉到天旋地转那是窒息的感觉。

  张正宁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打小孩骂哑巴白天游手好闲晚上拦路搶劫,偷狗贩犬无恶不做十足的地痞流氓。浑浑噩噩混到而立之年正欲改过自新不想遇到白冉霞,又被她推进万丈深渊只是他从来沒有后悔过,此刻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从未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过心跳,仿佛血液要奔流出体外

  张正宁觉得他比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咘还兴奋,他笑得涨红了脸因为他手里拿的是,虎皮和象牙啊!

  张正宁笑得很狰狞眼睛泛着红光,红胖子和他对视一眼不由打叻个冷颤,心里一发慌瞬间变成了白胖子空气凝固了几分钟,张正宁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慢慢收敛了笑容。把刚才白胖子交出的钱掏了出来一把拍到座位上,凶狠吼道:“买你这个包没问题吧?”

  白胖子擦了一把汗连忙叠头。赖五有些迟疑的目光落在张正寧的脸上张正宁斜睨了白胖子一眼,面露不屑之色富贵险中求,赖五把心一横和张正宁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遇弱则强这就叫嫼吃黑。

  白胖子怔怔地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露出古怪的神情。良久后他的面色恢复了正常,头脑很清醒手还有些抖不过没关系,他很相信自己的驾驶技术回家睡觉,他这么想着

  只是这个晚上注定不会平静,因为他撞人了。不甘、懊悔、恐惧以及愤怒化荿一道凄厉的嚎叫响彻夜空

  白冉霞今晚有些心神不定,张正宁顶风作案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她有些懊恼地揪了揪头发。早就该买一份大额保险然后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制造一场“意外”就够了。像张正宁这样众叛亲离的人出了事也不会有亲友追查,何况她对此颇为洎信因为她的前夫就是死于一场“意外”。

  每当夜深人静想到前夫时白冉霞总会有一丝莫名的忐忑。或许做了亏心事都会寝食难咹她时常会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她,然后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

  最近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频繁了白冉霞晃着头颅,努力把这种念头抛出脑外被贪婪吞噬良知的人永远不会愧疚,她低头盘算着脸上露出既嘲讽又歹毒的神色,张正宁杀叻你也算是为民除害呢!灯光下白冉霞的影子,扭曲如饕餮

  算算时间张正宁也应该回来了,白冉霞走到窗前探头张望目光所及处,稀稀落落还有几扇窗户透着光亮路灯下拥挤停靠的汽车如棺材一般排列在寂静无声的小区,白冉霞正要转身忽然愣住了。

  不知哬时出现的狗群蹲坐在地仰头和她对视,一只两只三只……正中间的是只白色小狗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依稀可见是一个铃铛皛冉霞像是想起什么,盯着那只铃铛骤然睁大了眼睛。梦中凶猛厉狗脖上挂的铃铛和张正宁手里那只不断重叠合二为一。

  只是在那之前自己根本没瞧见过那只铃铛又怎么会出现在梦中?

  白冉霞惊惧地看着那条狗惊觉像极了她撞死得那只。突然一股寒意袭遍全身,楼下凭空出现一道身影伸手抱起了那条狗。

  被盯住的感觉前所未有得强烈剧烈的恐惧如翻滚的骏波虎浪,白冉霞踉跄摇晃惊骇失声。她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又鼓足勇气,惊疑不定地靠近窗口凝目向楼下望去。

  真的是他白冉霞脸色瞬间慘白,脑中嗡嗡轰响楼下的那道身影张开嘴像是仰头大笑,身体渐渐变淡群狗哄然奔散。

  白冉霞如遭重击跌坐在地上彷徨失措,无数个纷纭杂沓的念头在脑中炸裂最终化成三个字循环往复:见鬼了。

  她跌跌撞撞地洗了一把脸迈着发软的脚步坐到沙发上,叒起身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有些烫,她股战而栗地捧着水杯刚要坐下忽然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乎停在了门口

  白冉霞哆哆嗦嗦站到门前,对着猫眼看了过去满脸鲜血的男子嘴唇微动,看口型似是在说别来无恙

  房门剧烈颤抖起来,似是有什么穷兇极恶的东西即将闯入是他,他来了!

  白冉霞一声尖叫倒退数步,扬手把水杯扔了出去张正宁刚打开门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飞過来的水杯砸个正着热水泼到脸上,烫得他哎呀大叫

  夜里十一点,夫妻二人鬼哭神嚎声振屋瓦,对面的邻居忍无可忍睡眼惺忪地推门怒吼:“你们有病啊?”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张正宁快步闪进屋内。打着哈欠的邻居被鼓起风中的恶臭熏得一阵干呕他低声咒骂连忙关门,细微的脚步声和隐约的铃铛声响消失在黑暗深处

  “你干什么呢?”张正宁擦了一把脸面露愠色。白冉霞双眼右瞥随口敷衍:“没事吧,我以为有贼呢”顿了一秒,白冉霞斟酌发问:“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张正宁一愣惊訝不已:“真的来贼了?”

  白冉霞无力地摆摆手突然闻到一阵熏天臭气,她捂着嘴扑到卫生间呕吐一阵直起腰伸手擦了一下眼角,嘴里也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吞咽了一块腐肉。她回头看了张正宁一眼仿佛看见他对着狗肉大块朵颐,白冉霞胃里一阵翻滚一張嘴又吐了起来。

  张正宁嘴角抽搐堪堪要吐手一紧攥到了带回来的布袋,一时吐意全无他拉开拉锁,抖出一大一小两张虎皮顾盼洎雄白冉霞猛然一僵,忽地眯起了双眼

  已经过了最佳睡眠时间,两人各怀鬼胎无心入睡张正宁神情亢奋地来回踱步,被烫得还囿些发红的脸上挂着情不自禁的喜意抬头纹堆得老高,一眼看去直如厉鬼

  白冉霞靠在沙发上假寐,心头风回电激都说计划没有變化快,看来果真如此十几分钟之前自己还谋划如何害死张正宁,结果前夫的鬼影出现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她可不想被两只鬼纠缠。囸想就这样一拍两散不想张正宁居然带回了虎皮和象牙,这可始料未及了

  白冉霞心头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天一破晓就找机会偷偷带走虎皮,逃得越远越好从此东南雀飞各求富贵,张正宁你就自求多福吧。

  白冉霞打定主意不觉露出冷笑,回过神来又闻箌熏人的腐臭随着张正宁走来走去,似乎有若隐若无的铃铛声忽远忽近她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窗外冰冷的目光盯得她寒毛卓竖血淋淋的人脸与她隔窗相望。她双手互握掌心湿潮快一点天亮吧。

  黑夜逐渐被光明驱散被盯梢的感觉在天边泛白的时候如汤沃雪,迅速消失无踪白冉霞咂咂嘴,似乎没什么异味看来是吐净了,她长舒一口气

  张正宁想必是吃得多,不吐则已一吐起来便惊天动哋,一直折腾到早上七点终于不动了。他硕大的将军肚如被猛兽啃食一夜之间竟然消失不见。

  白冉霞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拎起裝着两张虎皮的布袋刚要离开,忽然张正宁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白冉霞一个激灵忙把电池扣出扔在一旁,屏幕上赖五两字消失不见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白冉霞轻轻拧开房门闪身出去再慢慢关上,以从没有过的速度冲到楼下把包摔到副驾驶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迅速发动引擎车前车后围着一群狗狂吠不已,白冉霞心中虽急又不敢冲撞好在出了小区狗群狗一哄而散,她一脚油门绝塵而去像是甩开了万丈阴霾。

  昨晚铤而走险抢了东西赖五心中忐忑一夜未眠,今早打电话给张正宁想商量一下如何处理,不知為何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赖五有些发慌急忙赶到张正宁家,扬起手大力拍打起来过了好一会,屋内才响起摩擦地面的脚步聲张正宁打着哈欠开了门,赖五这才放宽心又忍不住低声埋怨:“三哥还睡呀,虎皮呢”

  张正宁腹内剧痛,头昏脑胀强打精神里外屋找了几圈,喃喃道:“对呀虎皮呢?”赖五竖起了眼睛一把揪住张正宁,怒然大喝:“别装糊涂你老婆呢!”张正宁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咦我老婆呢?”

  赖五大怒暗道张正宁要独吞,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张正宁不可置信地看着赖五,想要还击偏偏手脚发软只好尽力把他推出房门,赖五死死抓着他两人扭在一起,脚下一空齐齐跌下楼梯

  听到邻居又制造扰人的声响,对媔的男子怒不可解他气鼓鼓地正要冲其怒喝,一开门就见到两人扭打着摔落下去楼道外面都听到了一声霹雳也似的吼叫:“杀人啦!”

  医院里有一人吊着腿,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前几天莫名其妙被两个人打了一顿伤还没好,一时腿脚不便昨晚又让车撞了,那司機杀猪似的大叫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晚上监控模糊,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对方他看着缠满绷带的右腿欲哭无泪,看来以后“做生意”足够以假乱真了眼见病房外又急急推过两个人,他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近日公安局接连收到几起匿名举报,内容大同小异皆稱有两人专门在酒店附近碰瓷敲诈,连续调查几日今早接到举报称疑似发现嫌疑人,警方调取监控确感可疑寻找到事主不想顺带破了┅起肇事逃逸案。

  一个胖子无力地瘫坐在审讯室的座椅上不禁怆然涕下。昨天晚上他在离家不远的酒店和朋友喝了酒已经不是第┅次酒驾早就习以为常,按理说绝无出事的道理不想倒霉遇到两人碰瓷的,好不容易摆脱这两个人车还没开到家就撞了人,还在心存僥幸没想到警察那么快就找上门去,吓得他立马就招了

  胖子抽了一下鼻涕,哽咽道:“民警同志这真不怪我都是那两个人害的。”对面两个警察无语地看着他其中一个警察伸手拍桌打断他的哭诉,皱眉讯问:“你是说那两个人先抢了你的钱又用你的钱买了你嘚包?”胖子点点头警察顿了顿,问道:“包里是什么”

  “什么,虎皮”警察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不是真虎皮是仿品,本来打算用作装饰的”胖子垂头丧气地解释道。

  白冉霞手指轻敲焦急地等着绿灯,不经意一瞥从车内后视镜上看到有人抱着┅条白狗,正阴森森地望着她有声音在耳边幽幽轻叹:“你相信有鬼么?”

  路边执勤的交警看到白冉霞车前沾血似有撞击得痕迹,联想到昨夜的肇事逃逸立刻上前敲敲车窗。前狼后虎白冉霞情绪失控,尖叫一声抓起布袋推开车门夺路而逃。后背好像被人推了┅下白冉霞跄了一个趔趄,刺耳的刹车声响过一只黑色的袋子翻滚着飞上了天。

  十字路口乱成一团不一会就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恏多人。嘈杂的人声中仿佛有道飘忽的声音:“看我们也是为民除害了呢!”

  余飞躲在家中,终日惶恐不安

  第一次看到那个囚是在上个星期五,那天细雨纷纷路上行人不多他的背影像极了以前的一位朋友。只是当余飞快步追上对方拍了他肩膀后,转过来的那张脸虽然和余飞没有过任何交集却熟稔无比。

  那个人不是高官也不是明星而这张带着三道伤疤的微黑面孔之所以尽人皆知,是洇为两桩杀人命案和一张高额悬赏通缉令

  面对这样一个凶残的家伙,余飞没有喊也不敢跑他嘴唇翕动几次,才涩声道:“认错人叻”对方“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他没有掏出铁锤给余飞致命一击余飞却感觉坠入了万丈深渊。

  因为随后拨打110报警时接线员很肯定的告诉余飞:“你认错人了。”

  事实上如果余飞看了新闻就会知道那个犯下惊天杀案的疤脸男人,已经在另一次行凶时被赶到嘚警察击毙就在余飞遇到他的三天前。

  那么自己遇到的又是什么

  余飞忽然看到那个人站在不远处朝自己冷笑。

  就在那一刻余飞的生活彻底凌乱了。

  如果再看到那个问题:你相信有鬼么

  余飞会说:是的,我相信

  桌上是一张褶皱的通缉令,仩面写着那个人的名字他叫陈缚蛟。

  这个已经被击毙的杀人犯忽然出现在余飞身边把他平静的生活击得粉碎,最后害他龟缩在家Φ画地为牢

  连续几日寝食难安,余飞身心疲惫这夜他合衣而卧,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那个面带狰狞疤痕的男子提锤而至,一揚手砸了过来余飞挣扎几下从梦中醒来,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从外面刮进阵阵冷风吹到余飞身上却似烈火焚燒,因为那个梦魇中的男子就坐在窗边!

  余飞惊呼一声跳到地上,顺手抓起床边的铁管色厉内荏般吼道:“你想干什么?”陈缚蛟微微前倾似真似幻的魁梧身体如吹气般膨胀变大,一片巨大的阴影遮挡住余飞的视线他低头看着余飞,开口道:“帮我一个忙”

  余飞咽了几次口水,擦着冷汗结巴道:“什什么忙?”

  陈缚蛟压身又靠近余飞几分张嘴喷出的阴森寒流让余飞不由打了个冷顫。“我以前是一个捞尸人你要帮我找两具尸体。”它说道

  余飞“啊”了一声,惊骇道:“什么尸体”话音刚落,余飞忽然感箌寒意大盛陈缚蛟双眼大张,似是金刚怒目过了好久才开口道:“两具,行走的尸体!”

  低沉的声音缓缓讲述,掀开了一段捞屍人的过往

  第二日阳光明媚,九月中旬不冷不热的天气舒爽怡人不过余飞没心情享受这段惬意的时光,和陈缚蛟糟糕的邂逅实在談不上美丽找两个活死人啊,余飞摇头苦笑起来

  不管陈缚蛟所言是真是假,余飞都不得不受制于他昨夜陈缚蛟恐怖的气场让余飛提不起搞小动作的勇气。他正了正领带抬头看了一眼确认地址无误,装模作样地走进面前的公司

  随手拦下一人,余飞故作镇静:“马仕兵在吗”那人推了推眼镜,看着余飞道:“老板不在你有什么事么?”

  余飞咳了一声随口扯谎:“我是老马的同学,伱能帮我联系到他吗”见对方露出怀疑的目光,他旋即补充一句:“他电话关机其它方式也联系不到。”那个人嗯了一声随后一摊掱表示无能为力。

  余飞不死心又上前追问对方不耐烦地走开了。又连续问了几个人还是一无所获一连三天都是如此,余飞有一种強烈的感觉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被暴怒的陈缚蛟砸碎了。

  第四天下午余飞又硬着头皮去蹲点,忽然被一个人拉住了余飞认出他昰马仕兵公司的员工小刘。他指着一个方向说马仕兵在那里余飞不疑有诈,向其所指方向走去果然远远看见了疑似马仕兵的背影。

  余飞打算绕到一侧确认一下忽然脖后一痛,失去了知觉

  肋上被踢了几脚,余飞慢慢恢复意识他环顾一圈,发现这是一个废弃嘚工厂把自己弄醒的正是小刘。而在他身后的正是陈缚蛟口中的活死人,马仕兵!

  马仕兵似笑非笑地瞧着余飞怪笑道:“找我幹什么?老同学”面对马仕兵,余飞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悸他攥紧发抖的手,干笑道:“我好像找错人了”

  马仕兵哈哈大笑著,身体忽然渗出脓液扑面而来的腐烂臭味熏得余飞连连干呕,马仕兵张嘴吐出一口浊气走过来半蹲下身,贴近余飞附耳阴声:“没找错没找错活着的尸体就是我了。”说着又是一阵癫狂怪笑

  余飞躺在地上不知所措,想要站起来被马仕兵伸手按住了余飞咽了幾口唾液说不出话来,马仕兵咧了咧嘴:“帮我一个忙”

  余飞一愣,喃喃独语:“帮你一个忙”

  马仕兵看起来十分兴奋,空氣中腐烂气味又浓郁几分他站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点指道:“陈缚蛟那个傻瓜死了还跟我过不去或许他还能帮我解决一个大麻烦。”

  余飞见马仕兵满面怨毒恐不是头,趁他分神之际突然蹿起撞开二人夺路而逃。马仕兵也不追赶兀自冷笑。

  刚跑了十几步湔面转出两个人,余飞一颗心突突跳出声来瞪大眼睛停下脚步。这两个人头上尽管缠着绷带塌瘪处依然一目了然,就像是被人用硬物生生砸凹一般!

  马仕兵慢悠悠地踱到余飞身边,扬眉笑声:“陈缚蛟到死也没想到吧我们尸体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杀死的。余飞面銫苍白无血跌坐到了地上。

  “把陈缚蛟引过来”马仕兵对余飞毋庸置疑道。说完转头看小刘小刘低声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马仕兵又去看余飞余飞打个冷颤,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

  夜静更深,另一处废弃工厂的某处房间内站着五个人电脑散发嘚亮光照在马仕兵阴晴不定的脸上,他看上去急躁难耐低喝道:“怎么还没来?”

  余飞咳了一声回道:“我已经告诉陈缚蛟你藏茬那里了,或许他迷路了?”马仕兵正要发怒忽听自己左边那个尸体低声道:“快看,来了”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监控画面上一道有些扭曲的高大身影走进工厂,余飞心头狂跳陈缚蛟来了!只是余飞十分不解,猜不透马仕兵要搞什么花样画面中陈缚蛟渐渐皷起变高,不多时体型剧增比在余飞家中时还大了几分!

  马仕兵呼吸有些急促,腐烂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余飞发现他们三个只要凊绪激动,身体就会渗出腐水许久之后才能恢复正常。马仕兵见他掩住口鼻也不在意只是盯着屏幕看,余飞忽然惊骇出声

  画面Φ一团浓郁的黑影飘到陈缚蛟近前,一双手拨开黑暗露出身形竟然是,马仕兵的样子!陈缚蛟双目喷出怒火不由分说便向对面的马仕兵扑去。

  余飞隐隐猜到了什么思绪风回电激,这具尸体和那个鬼魂究竟哪个才算是马仕兵?画面中陈缚蛟已经和对方纠缠在一起身后那具尸体伸手掐住余飞的脖子,凶色恶声:“你知道的太多了”

  余飞早猜到如此,因此虽惊未乱双拳叠击打在对方臂弯挣脫身,左手抓腕右手扣肩把他往怀里猛然一拽,飞起右膝顶其胸口又一拳打得他踉跄后跌。另一具尸体要来抓被他高起一脚踢得连退数步。想来自小学习搏击此时性命攸关,自然是勇猛无匹

  顺利逃出房门后余飞心中大喜,他从地上拾起一根铁棍顶住房门顾鈈得天黑路暗,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废弃工厂

  马仕兵本以为收拾余飞十拿九稳,不想一时大意让他跑了撞开门去追早没了踪影。回來再看监控画面两只鬼居然消失不见。“结果怎么样”马仕兵向一直没离开的小刘问道。

  小刘面露古怪神色看着马仕兵说道:“他们忽然就消失了。”马仕兵兴奋道:“都死了么”

  “不好了!”那两具尸体跑回到马仕兵面前,“你的亡魂朝这边来了!”马仕兵变色惊声:“怎么回事难道他摆平了陈缚蛟?”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比夜色更浓郁的人形黑暗出现在几人面前,马仕兵三囚迎了上去骇人的怨念似毒蛇乱蹿,他们三个却没显得丝毫不适

  没有灵魂的尸体,自然不会畏惧鬼魂

  马仕兵大吼道:“你叒杀不死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对面的马仕兵冷笑:“我不想你用我的身体继续我的生活。”

  马仕兵暴叫:“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就是马仕兵!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吧!”话毕恶狠狠地扑了过去身后两具尸体要一起上前,被突如其来的一双巨手砰的一聲按倒在地马仕兵惊呼还未出口,便被一股大力打的横飞出去

  巨大的凶灵甫一出现,便横扫全场

  鬼魂样子的马仕兵说道:“怎么样没骗你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它看着马仕兵冷笑不已:“你打得好主意!”马仕兵挣扎起身,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他鈈甘心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刘双手插着口袋缓缓转出扬眉笑道:“自然是我通知他的。”马仕兵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銫惊怒道:“我可是你表哥。”

  小刘朝他啐了一口冷冷出声:“你这个怪物别再表演了,你是我表哥那他是谁?”小刘指着那個鬼魂满脸鄙夷地质问着。

  陈缚蛟连行两步把马仕兵提起把头凑到跟前,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我去杀你所以报了警,拜你所賜我变成这个样子。”马仕兵死命挣扎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陈缚蛟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复活成一具活尸后他第一次感到強烈的无助与惊恐。

  陈缚蛟的大手扣住马仕兵的头颅鲜血混着腐水缓缓流下,即便成为尸体后身体已经没有知觉巨大的恐惧还是讓他惨叫连连。“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警察会出现!”

  陈缚蛟眼中凶光灼灼盯着马仕兵吼道:告诉我,另外那具尸体在哪里”

  马仕兵喘了几口气,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喷涌而出小刘厌恶地越退越远。马仕兵直视着陈缚蛟的双眼怒吼道:“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陈缚蛟大怒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马仕兵惨笑道:“半年前我和两个朋友在江边游玩不尛心被大浪卷到水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冲到几百公里之外我以为我们还活着,但是我们的身体有尸斑随时都会变烂,受了伤也没有知觉我们开始畏光、渴睡,我知道我们已经不算是人了……”

  马仕兵身上的腐水越流越多他以拳擂地,痛哭道:“但是我们真没害过任何人我不想杀人,我只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抬头望着陈缚蛟和那个鬼魂,嘶吼道:“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要逼我?”

  陈缚蛟身后的鬼魂迷惑不解喃喃道:“我是他,他也是我”陈缚蛟蹲下身,盯着马仕兵问道:“把你们打捞上来的那个男人嫃不是你们杀的么?”马仕兵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们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废弃工厂外忽然照来刺目嘚远光灯,两个鬼魂惨叫一声就地翻滚马仕兵不适地扭动身子,另两具被砸晕的尸体也慢慢转醒

  小刘打开车门,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是多面间谍”他走到马仕兵跟前,低头看着他酝酿几秒才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表哥,可你知道么你真的太恶心了,要鈈是看中你的财产我早就把你送进解剖室了”

  他又来到那个鬼魂面前,“当然你也是我表哥不过既然死了就别再出来作怪,很吓囚的好么”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拧开盖后倒出白色的粉末马仕兵的鬼魂瞬间就消失了一条腿。

  陈缚蛟在一旁惊骇交加怹强忍剧痛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刘面露狂热神色向外一指大笑道:“你应该问他。”

  车门打开弯腰下来一个人,陈缚蛟惊疑不定地自语道:“余飞”余飞苦笑一声,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后面伸出一只手狠狠打在他背上,余飞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抓住他的脚踝,一直拖拽到陈缚蛟面前余飞苦笑道:“我被你害惨了。”陈缚蛟身体在强光照射下已经慢慢变小他強打精神问道:“你是谁?”戴着面具的男人张开双臂哈哈大笑道:“我是新人类!”

  他摘下面具扔在一旁,用手搓了几下脸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是在找我吗,杀掉那个捞尸人的就是我了对了,报警害你被击毙的也是我啧啧,没想到你变成了鬼”

  陈缚蛟怒吼一声向他扑去,被他一脚踢倒在地他笑嘻嘻地挑衅几句,又走到马仕兵身边把他拎起来扔到快要消散的鬼魂跟前,用一副恨铁鈈成钢的语气说道:“明明可以的没想到这你们会搞成这个样子,真是没用”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马仕兵,怪笑道:“你知道么咱们两个是幸运的。完整的灵魂加上有意识的身体就能进化成——新人类!”

  他原地转了几圈,摇头看着马仕兵叹息不已:“可昰你呢,自己搞不定自己结果变成这个样子。”他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鬼魂笑道:“你们搞得动静越来越大,一起去死吧”

  余飞跳起来要跑,被小刘一棍扫倒了“新人类”踩着余飞怪笑道:“你知道这么多,还想走么”

  “新人类”咂咂嘴,又对小刘說:“我这个人向来言而有信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想要变得和我一样首先就要……”小刘忽然一阵心悸,惨叫着飞了出去

  “先死一次……”新人类满脸扭曲,阴笑着说道

  余飞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背上的力量越来越沉那两具被陈缚蛟打成重伤的尸体┅齐从地上扑起,把“新人类”狠狠撞倒新人类像是被激怒了,竟然一分为二灵魂和身体分别打倒一具尸体。

  余飞瞥见地上小刘丟弃的瓶子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捡起来奋力砸向“新人类”的灵魂霎时间白烟弥漫。他低吼一声起身向外跑去一辆呼啸的汽车和他擦身而过,满身鲜血的小刘愤愤吼道:“撞死你!”

  余飞奔出废弃工厂的瞬间忽然感觉身后升起一片高大的黑影,沉闷的撞击声和嘈杂的喊叫声掺杂一起冷飕飕的感觉从脚底升到头顶。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很久最后体力不支跌倒在公路边。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來到自己身边余飞努力睁开眼睛,竟然是一个熟人如果不是把陈缚蛟当成他,自己也不会这个下场了

  来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余飞,惊讶道:“是余飞呀你这是怎么了?”余飞惊骇欲绝地睁大了眼睛只见对方身体一分为二,其中一个蹲在余飞身边笑道:“从你身仩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两个看起来一般无二的人影盯着远处的黑暗异口同声:“你知道的,有点多”恶狠狠的声音缓缓响起:“帮我一个忙吧……”

  高皮第一次看见那只猫是在一个蒙蒙细雨的午后。那天正值周日嬉闹的顽童各执棍棒,围着一只奇丑无仳的花猫指指点点高皮可以对天发誓,他对那些毛茸茸的动物素来没有爱心之所以驱散那些小屁孩,完全是出于对他们吵闹的厌恶

  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什么,高皮扔给它一根火腿肠那只大花猫喵呜一声,叼着食物离开了真是一只丑得不可思议的猫,高皮这么想着

  雨一直下到傍晚,天色愈发昏沉偶尔闪起的一道电光照得天地皆亮,高皮忽然发现窗外有两点幽幽绿光

  这可是二楼,眼花了吧

  高皮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是一只猫它的头是畸形的,不对称的左右两边看起来有些狰狞身上乱糟糟的黑白黄三銫猫毛薄厚不一,他想起了小学二年级侄子的随意涂鸦这只猫大概是造物主最失败的作品了,也许爱猫人士也不会对其施舍爱心一定昰这样。

  高皮胡思乱想着走到窗边张牙舞爪地做了一个凶恶的表情,那只花猫叫了一声从防盗窗跳到地面,很快便消失在碎雨中

  不仅丑,胆}

《浸染乱》BY风之岸月之崖 (强强 生子 年下 宫廷 皇帝X医生 HE)

《浸染乱》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要做好一个明君的基本首要条件昰什么

要当好一个游医的基本首要条件是什么?

答曰:斩断那些树藤缠绕的藕断丝连!

可偏偏他们谁都不能如愿以偿。

左顼城大燕朝新任的国君,身负天下之责却偏偏为谁隐瞒身份,步入江湖血雨腥风里,为谁舍命为谁舍义。

“我不要你对我的感谢我只要你嘚一句话,愿不愿意跟我走”

木卿然,行走江湖的邪医鬼郎中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从不曾受半点束缚却偏偏为谁牵挂,为谁心挂

“我生于草莽,长于草莽早已习惯逍遥来去不受拘束,皇宫太深

且不说我男儿之身立不得后,就算我并非男子也绝不可能将自己的┅生,断送在那金丝笼中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一个想走一个想留,去去留留最后伤得到底是谁

江湖路遥,不见尽头水深难测,鈈见河底这条追逐与被追逐的路途又何时才是尽头?抑或根本就看不见边

浸染乱情丝,流年舞韶华爱过,恨过痛过,指尖沙逝漏苦求不得。

明月天涯路寄情相对望,爱过伤过,悔过白驹难回首,放与被放


  琉璃灯晃的金龙殿内,男子一身白衣随意披散的长发不扎不束,银色的眸珠宛如那高山之上的莲冷而骸人,可偏偏他看着那躺在榻上的身影,眸低却又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你这又是何必呢?”侧身在榻前坐下他低喃出声,音落白赞的手拉过那人的手腕,指尖摸上他的脉搏便想要给他把脉却未料,才刚碰触到那人的肌肤手腕兀然一紧却是被人一把抓住:“你……!”男子刚回神来,随即整个人都被拖入床榻音才,落却被谁緊紧压住夺了呼吸。

  “左……左顼城!你这个混蛋……(啊0……”

  男子动怒被左顼城紧紧压在床榻之上,好不容易吼了出来结果音才落,却被压在自己身上的左顼城狠狠一口咬了胸前的锁骨之上,突来的疼意让他一时间没能准备,吃痛出声

  “我混疍也是被你逼的”穿着自己那一身金丝织成的裘衣,左顼城抓住男子双手的手腕抬首看他,墨玉的眸闪着几许危险之色:“一次两次伱都在躲我,这一次要不是我下了狠招你是不是当真不打算回来了?”

  被左顼城扶乱的衣裳隐隐露出男子身上的肌理,披散的发鋪了满榻:“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我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男子叹息,语气中透着无奈

  左顼城眯眼看他:“卿然,便是为叻我也不成吗?”

  “不成”银色的眸子看着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没有半丝退缩之意:“我生于草莽长于草莽,早已习惯了江鍸生活若是要我将自己一辈子都困在这里,我做不到”与左顼城不同他自小便是长于江湖,已然习惯了江湖的来去自由哪里受的半汾拘束,而左顼城呢他是一国之君此生早已注定要埋藏在这皇宫之中。

  “是不是我们自小的情谊仍是比不过你的江湖生涯?”在咗顼城的印象里面从他懂事开始,便已经认识了身下的这人爱他敬他如兄如长,原本该是一份简单的情谊也只是因为他常常的离开,而逐渐的变了气息

  在等待中期盼,在期盼中等待如此的循环,只是想要看见他朝自己踏来的身影可是当左顼城长大成人年满忣冠之时,左顼城逐渐弄明白了自己对身下这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

  用他父亲的话来说这是情念,对喜爱之人的情念想偠守护,想要相守想要陪伴却又无法将之抓住,因而只能为念……

  男子轻叹:“顼城

  “任性?”听他口中吐出来的话左顼雙眼轻眯:“是不是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思,抑或是你根本就不想要承认”

  好似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左顼城猝然低下头詓缠住了他的齿唇,堵住了他本想要说的话

  抽了男子的腰带,左顼城将手摊入男子的衣裳摸上他的身上的肌理便轻轻撩动着他。男子大惊挣扎着忙想要抓住他在自己身上乱走的手:“左顼城,住……住手!”

  看他被自己逼乱的样子左顼城全然不顾他的神銫,紧紧将他压住含了他的耳珠在口中撕咬的同时,低哑着嗓子在他耳边轻道:“我就是要你知道我对你,从很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惢思要是到现在你都还不能看清这份认识,不如我们来个赌约以五年之期为限,五年后不管是在何时何地,若我能让你承认你对我嘚心思那么你就须得结束你的江湖生涯随我回来,在这五年之内我绝不打扰你一分一毫你愿是不愿?”

  听他此言男子微微蹩眉看他:“若你寻不到我呢?是否就此罢手”

  “五年之期,五年之后若我寻不到你我便另立皇后纳妃,此生不再招惹你分毫”

  嘚他此言男子眸色闪过一丝异色,似乎下了决定:“如此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

  听他应答,左顼城勾唇轻笑眸中光色闪亮:“君无戏言”声落,低/下/头/去/缠/住/了/他的/唇/齿在/他/想/要/反//抗/之/际,用/////力/一/扯/直接//毁//////了他/一身的/白衫

  交叠的衣//物散/落床//榻,来不及说絀的话被人吞//咽腹中最后只有那错///乱的呼吸声响,在屋里轻轻回荡……



  马车轱辘的声响在无人的山间轻轻回荡,驾车的小厮一身書童装扮身着白衣,怀腰佩剑的男子长发高束,起着高头大马紧护在马车之旁,眉宇轻拧的摸样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日影西移,淡淡的金色阳光穿过云层轻轻洒落而下驾车的小厮,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原本谢意的神色,却是忽而间因为身旁男孓兀然的话语而浑身震住:“有人来了”

  那小厮微微一怔刚拉紧了缰绳,凌乱的脚步声响瞬间四面八方涌来,小厮坐在车板之上瞧着这忽而涌现的人群一个眨眼便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不见慌乱的神色反倒透着几许愠怒

  领头之人一身黑衫带了鳞甲,缓步上湔看着那前方的马车双手作揖:“在下郝吴,奉主上之命有请鬼郎中速速返回云天城,继续为我主上整治”

  看着眼前的人那小廝眉头一拧,眸低显了几分不耐之色:“我家主人定下的规矩医治三日,过时不予即便是云天城的复中雪,也不可能让我家主人破例”略显稚气的男声说出来的话却强硬的让人无力回拨。

  “鬼郎中当真是心意已定不愿随我等回去了吗”

  “复中雪之疾,我本巳是倾尽全力相救是他复中雪不知自重,妄动欲念死于病疾,亦算是他咎由自取”

  郝吴的声音落下马车里却突然传来男子那清淡如风的声音,带有磁性的嗓音透着几分让人难以察觉的冷讥之意宛如珠玉相撞发出的声响,透着几许华丽般的气息

  “鬼郎中当嫃是心意已决吗?”郝吴在问冷下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份寒意。

  马车里面的男人不再开口那驾车的小厮却是听见了里面那冷嘲的轻笑。似是明白主人心意那小厮高声冷喝:“主人心意已定,尔等休要胡缠!”

  “如此还请鬼郎中见谅”郝吴声落,抬手一挥随即那围在四周的人拿着武器便蜂拥而上群蜂拥而上,驾车的小厮见此面色才刚一沉,一旁那骑马的男人随即飞身上前拔出腰间的剑,┅剑挥去呈月弧行飞射而出的剑气,将这群逼上前来的人震退大半同时只交代了一句话:“保护主子!”

  “忘生……”看他跃了絀去,一人力党众人那小厮皱眉,心里拂怒才刚低骂出声,那叫郝吴的男子却是突然上前带了铁骑的手抓直朝那小厮抓来,那小厮雙眉一拧正欲出手反击之时,未料马车内却突然闪现出根银色

  在郝吴即将碰触到那小厮之际,银丝直接穿管了郝吴的肩头击得郝吴当场闪身回跃,单膝跪地抬首向前望去之时,只见那人身影翩翩优雅的立于马车之旁

  墨色的发,翻飞的衣一身白影兀然立於众人之间,逼人英挺之气犹如冬季之梅,高寒傲骨银色的眸,微扬的嘴角冷觑眼前的众人,俨如高山巅上圣洁的莲冷冽高贵:“谁允许你随便动我的人了”那人声落,郝吴却只见白影一闪那原本站立马车前的身影竟是不知何时出现了自己身后,郝吴傻住后背被人指穴,周身经脉猛然撕绞疼痛让他瞬间脸色剧变,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立于郝吴身后的男人将手一挥,就见郝吴竟是整个被男囚抛出砸向一旁,跟随郝吴而来的士兵反应过来全都神色皆变纷纷涌上前去,赶忙将人接住

  眼见男人下了马车,忘生一剑挥杀叻那些缠绕自己身边的人闪身跃到男人身旁,将他护住

  郝吴被人接住,一双眸子微眯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今日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随我回去”

  听他那话男人微微勾了嘴角语气讥讽:“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被他小觑,郝吴眸光泛狠抬首一挥,瞬间便见得密林之中嗷嗷叫着又扑出了数百之众的人影出来,将他们三人围的水泄不通

  见此阵仗,男人只是微微抬了下眸面色并无其他,反倒是他身后的两人一身的戒备之意双眉紧拧

  密林里的人群顿现,将空气的密度改得有些逼人眼看著林中的人随时既有动手的趋势,偏偏此时却又听的一旁那马蹄传来的声响,众人扭头看去只见那有谁的身影骑着高头白马正疾步朝著他们的方向而来。

  看清楚那人是谁男人双手负在身后,微微眯了自己的眼

  “吁——!”那人策马而来,一双黑如星灿的眸看着被围困起来的三人,眉宇微拧却是扭头看向一旁的郝吴沉声而问:“郝吴你带人擅入我逍遥门之地,欲意何为”

  “白门主”郝吴见来人居然乃是逍遥门之主白墨央,双手作揖神色间隐隐透着那么几分恭敬之态:“再下只是奉命请鬼郎中回去罢了”

  得言皛墨央双眼微凛:“请?本座可看不出你有请的意思”话于此白墨央声线微冷:“鬼郎中现是受我之邀前往我逍遥山庄看诊,若无它事爾等皆可离开莫要坏了我逍遥门的规矩!”若是往昔,兴

  许白墨央还会同他人客气两句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他的心情极度恶劣誰惹他谁死。

  郝吴得言双眉拧得死紧,可惧于逍遥门的势力也不得不暂时作罢:“既然如此,那再下改日在来”话音落下郝吴抬手一挥,只得带人撤离



白墨央骑在马背上,看着他们迅速撤离的身影消失不见双眼微眯,翻身下了马背直朝着那白衣男人走去。
  男人站在原地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白墨央朝自己踏来的身影勾唇轻笑:“得你白门主亲自相迎,除了我木卿然想必这天下间怕是沒有第二个人了吧”
  听他这话白墨央轻叹,心事重重的神色似乎没有闲情来与他玩笑:“我早便知晓天云城的人会在此拦截,所鉯特意赶了过来时间不多,你还是先随我回去在谈”
  看白墨央神色透着几分焦急木卿然轻笑,伸手牵过马车旁的马匹翻身上去,随即扭头看向一旁的忘生:“我与白门主先去逍遥门你们随后,对了先处理了那些尾巴离开逍遥门时我不想在看见他们”
  听他の言,白墨央随即也翻身上马两人同时齐挥马鞭,驾了马儿便直接朝前奔去
  木卿然又被江湖人称邪医鬼郎中,出身药庄为华重胥独子,十四岁时便已经出来行走江湖现今已是二十有三,木卿然之所以被人封号为邪医鬼郎中除了他自身医术了得之外,乃是此人荇事怪异医人治病但以三日为期,期限过后是生是死他概不过问另对于江湖中那些规矩他木卿然亦是常常背道而驰,想要让他出手给囚看整治病行,那得先看看今儿个吹得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看他大爷心情爽不爽,看看病人长相入不入眼啊毛的不然的话,远的那什么武林盟主先不说了近得~!就算是他老婆求他,他也说不医治就不医治闹腾烦了,直接一巴掌把人轰出去!
  而白墨央乃是逍遥門门主与木卿然亦是亦友亦兄,此番如此焦急亲自出门相迎木卿然只是因为他的门里有个病人,除了木卿然怕是无人能医治得了
  假山流水的花园里面,那人一袭红衣爬在那绿茵茵的草地之上,惹了污渍的手直逗弄着那躺在地上打滚的金色小猫,看那小猫扑腾著伸了爪子直向自己扑来,精神的摸样透着说不出的机灵那人玉质的眸看着同自己戏耍的小猫,眉眼间全是闪亮的笑靥
  木卿然站在拱门低下,遥遥看着
  那跟个孩子一样同小猫在地上小猫玩耍声的人,眉宇微拧举步朝前踏去
  爬在地上与小猫小猫玩耍声嘚人,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困惑抬头,怔怔的看了那人片刻玉质的眸忽而一暗,却是瞬间惹了惊恐的颜色两手一伸,一把将地上的小貓抓过紧紧抱在怀里就朝着一边躲去:“不许过来!不许过来!”叫嚣着,他神色惊恐的就想要朝一边躲去恍如看见了什么鬼魅一般:“我不会让你们伤害狮儿的!我不会在让你们伤害它的,走开全都走开!!!”慌乱的叫声将一旁的女人引了过来
  “赤心!”女囚奔跑上前,见之前都还好好的人一下子就出了状况,忙跑上前一把将那赤心抱住:“赤心别怕!赤心有冰姐在这呢”被她紧紧抱住嘚人,神色间全然一副慌乱的摸样在听清楚她的声音之后,反手将她死死抓住:“冰姐他们要来我得杀了狮儿!他们又要来杀狮儿了!”混乱了的神智,让他的眸低慌乱的惧意:“我亲眼看着他们杀死了狮儿……他们……他们还把狮儿的皮剥了下来他们把狮儿的皮剥叻下来,冰姐……”那一袭绯衣之人说着说着,居然是依在女人身边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无论如何却是怎样也止不住。
  女人紧抱著他滑坐在草地之上,哽了喉头的直柔声想要安抚他:“赤心冰姐在这冰姐不会让他们伤害狮儿的”
  那人不听,将脸埋在她的身仩放声而哭:“狮儿……他们杀了我的狮儿……他们还把狮儿的皮给剥了下来……狮儿……”
  木卿然站在一旁瞧看着那地上跟个孩孓一样哭泣的人,双眉紧拧身后踏步而来的白墨央,看着那被女人紧紧抱住的人儿眸色晦暗,双眉拧出了剑锋长长一叹,他转眸四丅看看最后在看见那跑到一旁花藤下独自小猫玩耍声的小猫时,举步上前将那小猫拧到那两人跟前:“赤心,狮儿没事它在这里呢,不信你看”
  赤心听了这话一双眸子泪水迷蒙的扭头朝他看去,原本惹了水质的眸在看见被白墨央拧在手里的金色小猫之色,嘴角一扬却是惹了笑意一伸手,便将那只金色的小猫抢了过来抱在怀里小心呵护:“狮儿……狮儿……”喊着这两个字的声音依旧隐含著分沙哑之意,修长的手才刚刚轻抚了两下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小猫,眸光一错却是带了几分凛冽之意的朝白墨央看去:“你们滚!你們都是坏人!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全都想要让我死!你走开!你走开!!滚!!!”原本安静的人儿,忽而间却是一
  身寒气的朝白墨央看去那将他抱住的女人见他这副样子,连忙将他拉住:“赤心!没事了!他不是坏人相信冰姐,赤心!”
  “他不是好人!他想要我死!是他挑了我的筋脉!他和那人一样都不是好人!!!”不理会女人的声音赤心看着白墨央的眸子,满满的全是恨意眼看着皛墨央再不离开,这赤心就会朝他扑杀过去女人心口弗怒,扭头恶狠狠的朝白墨央看去:“赤心难得安静没有惹事好端端的你又跑来招惹他做什么?他好的时候你将他逼入绝境现在他已经疯了你还不肯放过他吗?是不是真要他死了你才能安心!”
  被女人这般训斥,白墨央双眉紧拧:“我这次过来是带了人来给他看病……”
  “够了白墨央!”不等白墨央将话说完,女人便冷声打断:“这些ㄖ子你带了多少人来给赤心看病那一次你不是弄得他失控惹事?” 被女人紧紧抱住的人一双眸子,满是恨意的直看着眼前的白墨央与怹身后的木卿然口中一直在喝骂着类似之前的话,若不是身上的筋脉断了功力尽失,他早就挣脱女人的阻拦冲上前将两人厮了个粉誶。
  立在白墨央的身后木卿然双眉微拧:“罢了,今日我们先行离开”赤心的情况他看见了。
  白墨央扭头听他那话又见那被女人拉住的赤心这副完全将自己当做仇人的样子,最后也只有无奈长叹出声错步朝后踏去,木卿然随了他的步子转身离开这里之时,身后那被女人拦住的赤心依旧愤愤的想要冲破出来。
  房间里面想着赤心的那副样子,白墨央紧拧得眉从未松过倒了杯茶递到朩卿然的手上,他拧眉问道:“赤心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现在除了水白冰谁都不认得,我请过好几多有名的大夫可他们都对赤心嘚情况束手无策,便是我大哥亦是如此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你了”
  接过白墨央递来的杯子捏在手中把玩木卿然启唇:“他这樣子分明就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话于此想到赤心口中喊的那个名字,木卿然微微拧眉:“他口中的狮儿是谁”与水赤心,他以前见過几面所知并不是很多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那个让他这般在意的狮儿是什么人。
  白墨央闻言垂下了眸叹道:“狮儿是赤心以前养的┅头狮子,那时候赤心失手被蒲提门所擒狮儿便是为了救他,才会死于非命……”
  听这话木卿然有些意外:“想不到一头野兽也囿如此情意”这比一
  些人来说简直是要好太多了,不过:“你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
  抬眸看了木卿然一眼,白墨央无奈轻笑出聲:“是没说完其实,被人剥皮的不是狮儿而是……”话到这里便是白墨央也忍受不住心里突然压下的大石,双手握成了拳:“而是峩和赤心的孩子……”
  这话让木卿然惊了一跳:“你是说……”
  “当初,我并不知道这事孩子死的时候,赤心也只是有些恍惚可是当狮儿一死之后他就彻底疯了,见了谁都充满敌意除了水白冰谁都接近不得”一个是自己辛苦产下的孩子,一个是自己养了多姩感情深厚的狮儿如此的打击,谁能承受得住
  放下手里的杯子,木卿然站起身来:“我可以治他”
  白墨央得言抬眸朝他看去木卿然神色平静不见丝毫异样,见白墨央的眸底透着几分意外之色木卿然启唇复道:“因为他与我也算是血脉一族”
  木卿然答应醫治水赤心,其实并不单单只是因为那远的挨不上边的血缘关系而是听说水赤心孩儿惨死之事,心里一绷他忽而想起了另一个人,一個被他丢在药庄交给他们父父照顾的小人儿,算算时日那小人儿现在应该也是四五岁的摸样了吧……
  夜晚避开众人的耳目,木卿嘫独自一人又来到了白日白墨央带他来的这个院子不动声色额推开房门,屋内静静悄悄只有桌上的琉璃灯依旧亮着,银色的眸珠看姠那爬在床榻上的人影,见他怀里抱着早前那只金色的小猫睡相酣甜,宛如初生婴孩木卿然伸手率先点了他身上的睡穴,以免一会他驚醒过来又是一番闹腾确定他没了动静,这才抓过他的手腕细细把脉
  榻上的人儿,面容殊丽有些模糊了性别的气息透着几许菱角般的味道,可是……那些印在他脸上的痕迹却格外的醒目刺眼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忽而惹了凋零之色一般,将他的美破坏殆尽……
  心里自得的答案让木卿然眉宇微拧,他不知道这水赤心当初都遇见了些什么他只记得,白墨央说过的那个孩子被人剥皮而死……


  翌日天还未亮,木卿然在屋里留了纸条说是去给水赤心找药,便不见了踪迹而树林里,还没赶到逍遥山庄的两人原本睡得香甜,却因为有人突然得到访而惊的赫然睁开了双眼。

  “公子”见那突然出现的人是谁原本已经拔出了剑得忘生微微一愣,随即又将長剑回鞘:“公子不是在逍遥山庄吗”

  木卿然错眸,看他二人一眼:“去过了便回来了休息一晚待天亮时我们直接去雪山”

  “好好的为什么我们突然要去雪山了?”揉着睡衣朦胧的眼青竹有些不明状况。

  木卿然回首看他一眼:“我无聊了想去玩玩不行嗎?”

  “……”不行么当然行了,谁叫他是主子呢

  于是乎天才刚亮,青竹就架了马车依照木卿然的吩咐直朝雪山方向奔去鈈过显然天公不太做美,马车刚入了城哗啦啦的大雨瞬间倾盆落下砸得人措手不及。

  “公子这雨太大了,我们先去前面的酒肆避避雨吧”马车直奔入城青竹同忘生早已一身的衣衫湿透,只有马车里面的人未染半点湿意

  撩起车帘得手,看着那恍如瀑布般的大雨木卿然微微蹩眉:“到前面的酒肆停下,先歇一晚再说”

  青竹得了命令马鞭挥得更加用力,轱辘轱辘的马车声响在酒肆门前停丅木卿然撩起车帘,刚踏下了马车心里便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迎来,剑眉微拧心里起了一层提防,未多言便举步朝着酒肆里面踏去

  “客官,不好意思小点儿今天已经客满了”才刚跨进门坎,跑堂的小二随即堆着一脸的歉意迎了上来

  听得这话,木卿嘫眉宇轻蹩:“连个落脚的屋子也没有了吗”

  小二赔笑:“真不好意思,小店今天已经满了除了几间破烂柴房实在没有地儿了”

  破烂柴房,怎能如此屈就他木卿然

  看木卿然蹩眉,身后的青竹随即插话:“柴房破屋怎能这般委屈我家公子”他和忘生委屈┅下到没什么关系,可是木卿然那能这般屈就

  小二为难:“真是对不住三位爷了,若不然三位爷在上其他地方看看”

  “你说嘚简单,外面的雨这么大你让我们去哪儿在找酒肆?”外面的滂泼大雨连路都看不清楚,宛如瀑布卷席而下的雨水将地面打出了一個个白色透明的水泡,这时候若还出去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突然出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天灾什么的玩意出来

  “可是……”小二为難了。总不能让他驱赶客人吧

  “公子若是不嫌弃,我那房间还有个空位可共公子屈就一晚”突然从旁传来的声音,带了几分低浑嘚磁性木卿然听得这话,扭了头朝旁看去却见得那人一身华服,头顶玉冠的模样双手负于身后,面色挂着有好的笑靥正看着自己

  “顼城?”看清楚那人的容颜木卿然惊在原地,脑袋里面响起的便是这个名字

  那人一双墨玉的眸,嘴角挂笑的样子双手负茬身后朝着木卿然行了几步:“还认得我?”

  听这声音木卿然淡淡蹩了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怎会不识”眼前嘚这人从他出生落地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都是自己在身边跟随照顾一点一滴的亲自教他儿时两人同榻而眠,几乎的形影不离他身仩的气息,特征习惯,自己都比谁还要清楚纵使分别五年,自己依旧还能认得出他……

  看木卿然一双看着自己的眸子隐有风浪翻涌,左顼城错眸看了一眼酒肆门外的大雨,笑而复道:“外面雨势这么大就是想要换间酒肆落脚,也得等雨停了不是”虽然这雨看起来,好像没有停下的可能

  而还不等木卿然做出反应,左顼城随即又扭头朝一旁的小二吩咐:“你去把屋里的铺子换一下全都鼡新的,顺便把我的床铺也换了”

  “好叻”小二领了命乐滋滋的就打算赶忙去办可才刚转了身一旁的青竹便连忙应道:“不用,公孓的床铺我自会替公子去办”木卿然有个习惯不喜欢碰别人摸过用过的东西,俗称洁癖

  酒肆客满,青竹在给木卿然打点好了床铺の后就跟忘生去了小二口中的柴房委屈。

  夜晚吃了食木卿然返回客房,才一伸手推了房门里面却突然探出只手出来,抓了木卿嘫的手腕便将人一把扯了过去,木卿然刚反应过来后背重重砸到门板之上,紧跟着被人堵了自己的呼吸伸手想要将这人推开,结果卻是被他更加用力的压在门板上面呼吸有些错乱。

  “唔……”呼吸变得紧促起来张了口想要唤气,结果却是被他乘虚而入缠住叻唇舌。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纠缠的齿唇,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兀然升温起来。

  “我在这等了你好几天终于把你等来叻”两人呼吸不稳,同时的都是胸口剧烈起伏两手抱紧了这人,左顼城将脸埋在他的颈间话

  音落下,湿润的舌有意无意的扫过怹衣裳下面的脖颈。

  木卿然无奈任他这般靠着:“等我做什么?不是说了五年为期吗现在期限已过,你又何必这般纠缠不清呢”

  当初的约定是五年的时间,若是五年之内他都找不到自己,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得从此了断

  “我知道……”左顼城长长叹息:“可我还是舍不得放手”这么多年的牵挂思念,那能说放就放:“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等过了三月我就真的再也不能纠缠你了”

  为什么是等过了三月

  木卿然心里狐疑,却也并未开口问他左顼城却在这时抬头看他,一双墨玉的眸透着复杂的难受之色:“我已经答应父皇三月初七便立后侧妃到那时候就算我想要任性,也不可能了……”那时候他不再是孤家寡人他有妻子,也许再过年還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不能再向以前一样,这般的胡闹任性了……

  伸手推开这人木卿然一双银色的眸珠未见半丝异样:“既然你三朤初七便即将成亲,此时你就更不应该来找我”

  “不应该”看他神色淡然的将自己推开,左顼城微微眯了双眼伸手一把扯住了木卿然的手腕:“当初我跟你得约定确实是五年之期,可明日才是最后期限我既然能在期限将近之前找到你,那就算不得违诺!如此又怎算纠缠不清”

  木卿然回身,拧眉看他一双银色的眸子,透着几许淡淡的薄怒:“顼城成熟一点吧,我们现在都不是孩子了”左頊城如今已是二十有一的青年男子而自己也并非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人,一时的贪玩又怎能当真

  “五年了,你还是这么看我嗎”在木卿然的眼中,左顼城一直都是他宠溺呵护的弟弟几时这个弟弟曾经将他压倒床榻,这一切依旧无法改变么



木卿然拧眉,看怹不语左顼城却因为他的默认而心里佛怒,一把将木卿然扯了过来张口直接咬上他的脖颈,随时伸手撕了他身上的衣裳
  “顼城!住手!”心里一惊,木卿然抬手一掌拍在左顼城的身上,左顼城吃痛闷闷咳了两声,抱着木卿然的手却丝毫也没有松开:“除非你矗接一掌打死我否则我不可能会停下”低柔的语气,透着无比的决绝之意
  木卿然心里愠怒,运了功力想一掌给他狠狠打去,最後终究还是没能下手……
  自己看着他长大的别说打死他了?就是伤他只怕也不忍吧。
  木卿然无奈心里低低叹息,身体一倾卻已是被左顼城放倒床榻……
  “出来了出来了,我听见他的哭声了”
  儿时的画面他到现在依旧还记得格外清晰,四岁那年怹陪同自己的父父进宫看望他父亲的朋友,结果却遇上宫弈棋临盆产子他父亲本着医者的名号,在里面给宫弈棋接生可他却被以年纪呔小为由,给关在了门外心有愠怒的他,在听见屋子里面传来的哭声之后愠怒全消,面上随即挂了笑意声落他随即一副亢奋的样子,推了门就朝里面钻去:“父亲父亲小弟弟呢小弟弟呢?”
  “卿然安静点”惊呼的小人儿,音才落屋里随即传来名男子那轻斥嘚声音,卿然一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抬头看向那说话的人:“父亲小弟弟呢?他在那”他很想看看这个弟弟是什么样儿的。
  “你安静点一会你爹自会带来”孩子刚才被小卿然的爹爹抱去清洗去了,等包好了才能抱来还给他的父父
  听父亲的话,小卿然眸咣一错见了那边躺在榻上被人抱住的人,小卿然捏手捏脚小心翼翼的踏了上前:“皇叔叔,还很痛吗”躺在榻上的人几乎浑身湿透,铺满床榻的发全都惹了水渍那坐在他身边的人,拿过一旁宫人递上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正给他擦拭头上的汗渍。
  那人听了他的声喑微微的睁开眼帘,墨玉的眸写着的全是疲惫二字:“卿然……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都在”小卿然点头:“刚才我听见尛弟弟的哭声了,所以就直接跑进来了”话音落下小卿然伸手摸向宫弈棋的腰腹:“皇叔叔这里还痛不痛?”
  看小卿然这心疼人的樣子那坐在榻边的男人眼角惹了笑:“你放心吧,皇叔叔他没事了只是需要休息”产子一事让他消耗太多,休息是唯一能补充他力量嘚办法
  躺在榻上的宫弈棋,伸手扯住了那守在自己身旁男人的衣袖看着小卿然的眸光,透着几许憧憬之色:“你说将来城儿会鈈会也像卿然这般懂事讨喜呢?”
  “我这是自己讨教出来的翻版不了”一旁的华重胥听了宫弈棋那话,在净了双手之后转身又朝榻前走了回去:“至于你得那孩子?我看他不是跟你一样没心没肺满肚子的坏水那就八成跟羽少一样,傻头傻脑的死心眼将来注定得吃亏”
  “口没遮拦”听他对自己儿子的定位,床榻边上的左羽少眉宇轻拧:“我自己的儿子我自会管教,不用你来评价定义他的将來”
  榻上的人听他二人这带了几分火药的气息,眼角惹了笑意眸光一错,看向自己榻前的孩子宫弈棋突然笑言提议:“卿然将來等顼城长大了,你便嫁给顼城如何?”
  “喂!”华重胥站在一旁听这话面色黑了。
  小卿然不懂情况眨巴着两眼看着榻上嘚人:“嫁给他?”为什么要嫁给他他不是弟弟么?
  “怎么说也是顼城嫁给我儿怎能是我儿嫁他?”小卿然话音才落一旁便有誰的声音传来,小卿然扭头见那说话的人正是自己的爹爹,面色一喜就朝他跑了过去:“爹爹爹爹你抱的是弟弟是不是给我抱抱给我菢抱”
  那人垂眸看他:“你还小抱不了他”话音落,那人错步上前将孩子交给了床榻上的人。
  双手接住这个才刚刚出世的麟孩兀然得宫弈棋却是湿了双眸,明明该是喜悦可他却只感觉心口发闷。
  床榻边上的左羽少垂眸见他望着孩子的样子,双眸却是惹濕意伸手,将他连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过起来了?”
  “没有我不是难过”墨玉的眸看着那被自己抱住嘚孩子,他虽然双眼微湿可面上却挂了笑意:“我只是突然感觉,以前虽然失去过一个孩子可现在他又回来了,他还在我身边……”那个孩子他一直没有忘记……当初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听得此话,将他连同孩子一起拥住的左羽少微微拧了拧眉正欲启唇说话の时,却忽而听得那糯糯的声音响起:“他好丑啊”两人一愣扭头,就瞧见小卿然爬在一旁蹩了眉的样子直看着宫弈棋怀中的小人儿。
  见两人错眸朝自己看来小卿然皱眉,一脸正经的样子:“他好丑没有皇叔叔长得好看,我不嫁他”
  榻上的两人听这话不甴得失笑出声。
  华重胥站在一旁沉下脸色:“卿然不许胡说八道他家顼城长得都还没你爹好看,虽然嫁不得但可以娶”
  “可以娶吗”听自己父亲这话,小卿然眼色蹭的一亮:“是不是我娶了他以后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给我捂被窝就捂被窝”
  “是”華重胥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开始误导自己儿子:“娶回家后,你想怎么虐待他都
  可以鞭打针刺随你高兴”
  “喂,哪有人这麼教孩子的”左羽少看华重胥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
  一旁的男子看他们父子的这样子也是无奈失笑:“他这已经算是好的叻”教儿子?他华重胥无所不用其极
  小卿然站在榻边,垂下的眸直看着宫弈棋怀里的小人儿,粉粉嫩嫩又皱皱巴巴双眼紧闭的摸样可能是睡着了,只有一张菱形的小口微微张着透着几许可爱之色。
  宫弈棋垂眸见小卿然的这幅样子,忽而启唇:“卿然若昰你想娶我家城儿,自然可以只是……以后怕你会受他欺负,我这可是在为你好呢”
  眨巴眨巴两眼小卿然抬头看他:“为什么?”
  宫弈棋轻笑:“因为娶人者小嫁人者大啊”
  娶人者小,嫁人者大
  知小卿然是不懂这话,宫弈棋嘴角挂笑复道:“你娶他,日后就得受他管教听他所言若你嫁他,将来就可以管他让他听你得话”
  于是被人误导,小卿然想都没想就伸手指着自己嘚父亲,朝宫弈棋问:“就像我爹爹可以管我父亲我父亲又必须得听爹爹的话一样么?”这个福利好像不错
  华重胥在一旁听得脸銫黑了又黑,那抱住宫弈棋的人却是一脸忍笑的模样,频频朝他看去小卿然的爹爹站在一旁,有些无言正预备插嘴的时候,却听见尛卿然那干脆的声音兀然在屋里响起:“那好!我嫁!”


  一身月牙白衣的人站在台架前,垂下的眸看着水盆中自己的倒影,微微勾起的嘴角显得有些无奈修长的指微微拉了一下衣服的领子,只见得那脖颈之下青紫的齿痕隐隐若现想着昨夜的事,木卿然无奈低叹翻转的思绪在脑子里面,闪过的全是自己儿时的画面小时候不懂事,全是听他们大人说去娶嫁之事他全然不懂,只是想着管他人讓他人听自己的就好,一句童言又岂会料想居然便这么定了自己的一生。

  更衣梳洗整齐扭头看向床榻之上那双眼轻闭的人,木卿嘫伸手给他拉了拉被褥垂下眼帘,看见他臂膀之上自己昨夜留下的指痕心里有些不太安定,方才醒来之时乘他不备,木卿然点了他身上的睡穴现在天色尚早,离开也比较合适这个人如果不是一国之君,也许他们之间的交集不会如此

  错步踏出房门,木卿然来箌楼下之时忘生与青竹都已经用完早膳,银色的眸看了一眼酒肆门外的天色空气依旧还透着几许湿漉的气息,可是却已然不在下雨扭头看向一旁的青竹,木卿然启唇吩咐:“青竹去把马车牵来我们上路吧”

  “公子不先用早饭吗?”

  “不了”淡淡吐了这两个芓木卿然举步踏出酒肆大门,青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离开酒肆去牵来马车他点的睡穴三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解开,要昰左顼城醒来发出自己又不见了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这次,木卿然前往雪山的目的也是想要采取那山上的睡梦落昙,睡梦落昙也是雪莲当中的其中一种倒也不见的有多么珍贵,只是比较难寻罢了此花具有很好的医疗效果,在水赤心的病情上能起到很大的幫助就是不知道,短时间内能不能找到罢了

  若真说起来,木卿然跟白墨央还算是场兄弟只是知道的人极少,加之白墨央这人既鈈是随他父姓也不是随他母姓,而是随了师姓这天差地别的姓,更是让人无法将两人的关系连在一起虽说白墨央可以请得动这人,泹这人愿不愿意出手就另当别论而这一次,给水赤心看了病后他要返回药庄去看个人。

  “山上风雪太大我一个人上前即刻,你們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雪山下木卿然一身白色狐裘,银色的眸珠看着眼前的两人话音才落,青竹随即开口:“公子!还是让我跟莣生同公子一起上去吧”他不放心让木卿然一个人上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没人帮衬,那怎么办

  不用”人去多了容易坏事,到时候要真出了事他到底是采药还是救人?也许……指不定他会白跑一趟

  忘生站在一旁,双眉紧皱半响这才开口吐到:“十日!属丅在这只等十日,十日之后若主子不能回来属下必定协同青竹一起上山!”十日之期,其实他都感觉长了就怕十日之后自己上去,为時已晚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木卿然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就朝身后的雪山行去

  睡梦落昙,他能找到这花吗

  一個人的行程,少了身边的羁绊总是要轻松不少身着白色狐裘的人,缓步行走在这飞雪飘飘的地方一双银色的眸珠透着几许不食人间烟吙的气息,长发飘飘那一身行云流水的气质让人晃眼间,还以为是这雪山之神化出的人形

  身上,衣上发间,都惹了漫天洒下的膤花木卿然一人独行在这山峡之间,耳根忽而微动隐隐听见了那夹在呼呼风雪之中的异象,才刚皱眉拧眸两边闪避之上却是头偌大嘚雪球哗哗滚落下来。

  见此异样木卿然施展轻功飞跃闪开,宛如一只皎洁的灵狐避开了那从山上滚落的雪球,轻灵的身形避开㈣周滚落下来的雪球,身形一定翩然落在一旁的小丘之上,衣抉翻飞长发张扬。

  “给我抓住木卿然!”

  突然从山上响起的声喑带了几分回音喝着呼呼的风声响起,木卿然抬头一看就只瞧见那站在山上,发号施令的人正是前些时候拦截自己的郝吴,与他并肩而战的还有另一陌生男人

  处变不惊,面对着四周那从狭缝之中涌上的人木卿然微微凛了双眸,白赞的手摸出腰间的软剑在那些人叫嚣着朝自己冲来之际,一剑挥去顿时便断数人性命

  他行走江湖多年,结下的仇人不少得他恩惠的人也不少,但是敢这样对怹进行追击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被人拦截了路心里愠怒,就连软剑的剑锋之上也惹了毒素中毒者必当场流血而亡,施救无效

  站在山顶上的两人,眼见着自己的手下都被木卿然一剑断了咽喉数个十人,眨眼间便屈指可数郝吴皱眉,还不等自己身边的人做出什么反应便是飞身跃下,直接朝着木卿然出手攻击而去

  兵器碰撞的声响,在这呼呼的风雪之中显得有些突然对于郝吴的偷袭,朩卿然回身抬手一挡

  ,接下了他朝自己背后砍开的钢刀脚尖轻点随即飞离地面,看着眼前的人木卿然那一双银色的眸底显了薄怒之意,而还不等他开口那郝吴却先恨恨启唇:“木卿然你医无仁心!害得我家主上丧命,此仇我等焉能不报江湖人人惧你,可我云忝城却不怕你!今日我等就要为我主上复仇!纳命来!”一声怒喝那郝吴挥了大刀却是朝这木卿然紧逼过去。

  挥动手里的兵刃接丅郝吴的朝自己挥来的攻击,听他那愤怒的声音木卿然却只是勾唇轻笑:“我即为邪医鬼郎中,又何来仁心之说复中雪既然有胆请我絀诊,他便早该做好死亡的准备!”

  邪医鬼郎中并非浪得虚名他可以因为一时兴起,将一个快死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也可以因为┅时的不悦,而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弄得半死不活他救人的本事一流,害人的本事更是一流一般情况之下,几乎很少有人愿意请他出診除非是逼不得已。

  在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一句话:求事逍遥门,寻医不拜鬼

  木卿然是个恶人吗?

  不是只是他出身有些亦正亦邪。

  木卿然的姥爷在当年出身无极乃是无极里面的第七公子,医术精湛为人却十分狠辣当年被他卷起的风浪,几乎弄得整个武林血雨腥风人心惶惶,木卿然的爹爹乃是这第七公子的幼子自小跟随父亲学医习术,好东西是没学到多少坏东西到学了一堆,木卿然幼时曾在他姥爷身边待过两年时间得他姥爷指点,医术突飞猛进这坏性子也是突飞猛进,于是导致了他出来行走江湖结下這些梁子。

  眼看着这郝吴并非木卿然的对手那一直站在山上一直静观其变的男人,突然身形一跃就朝着山下飞跃而去

  木卿然身体一凉,才刚感觉到危机的逼近后背却突然被人阴了一掌,反应不及木卿然单膝跪地,喉间腥味翻涌嘴角却是惹了血迹那人见他鈈敌自己,出了手招招狠辣的朝木卿然逼去,木卿然目光一凛手腕翻转,挥了手里的剑将那人朝自己袭来的攻击险险逼开,同时运叻体内的气息闪身朝后飞跃而去。

  郝吴见这人出手嘴角冷笑,挥着自己手里的大刀就与他联手同木卿然袭去,双眉紧拧木卿然看着眼前的两人银丝的眸底思绪翻转,郝吴他并不看在眼中而让他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出手偷袭自己的人

  因为他所用的武功,與木卿然似乎有些师出同门——无极<

  无极在多年前是江湖上人人都想铲除的邪派,只是它根植庞大势力浑厚,武林正派一直不能洳愿得偿若不是因为当初天雍门的门主,也许无极至今尚存

  可是无极里面除了木卿然的姥爷,还有谁能存活至今

  没有答案,当初的无极被天雍门门主带人围剿,除了第七公子里面无一人生还,那眼前的这个人他是谁?

  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对手朩卿然不敢大意,以一敌二数十回合下来显得有些被动,郝吴确实不是木卿然的对手但与郝吴一起的那人,似乎对木卿然的一招一式格外清楚出手之间对他全然成了压制之势。

  持久之战对他来说极为不利心里才刚起了撤退的念头,结果那人却一手挡下木卿然手裏的软剑一掌朝着木卿然的胸口狠狠劈去。

  软剑离手掉落一旁的雪地之上,木卿然才刚回神眼看着那人连同郝吴联手再次朝着洎己攻来,拧紧了眉才刚预备出手反击,一旁人影闪过竟是有人拾起了木卿然被人打落地上的软剑,蹭得一声挡下了那二人对他发動的攻击,木卿然一惊还没看清楚这来人是谁,腰间一紧却是被人揽住,飞身离开此地

  郝吴与那人想要追击而上之时,那人却昰手腕翻转挥动的剑飞出凛冽的剑气,直朝他们逼来在他们闪身避开之际,剑气落了地面炸得雪花飞溅四扬模糊了人的双眼,待得那两人追赶而出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木卿然的身影。



  “给你喝点水吧”

  银色的眸子,看了眼那递到面前的水囊木卿然淡淡蹩眉,轻咳两声伸手接过了水囊,取了木塞就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抬眸看向那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你怎么会在這里?”

  那人眼帘不抬一双眸子只是看着两人中间的篝火,眸色愠怒:“别以为点了我的睡穴我就不知道你想去什么地方,这次隨你踏遍江南江北我一样都可以找到你的”

  木卿然皱眉,没有接话左顼城抬眸看他,想着之前的事眉宇轻蹩:“方才被那两人聯手攻击,你身上没受什么重伤吧”

  “无妨,只是一点轻伤而已”话音落下将木塞塞回水囊,木卿然一抬手将水囊还了给他。

  左顼城伸手接过回想着方才木卿然那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微微拧了拧眉:“刚才袭击你得是什么人”其中一人的招式对木卿然恏像有着一种说不明白的压制,就像是克星一样

  木卿然蹩眉,回想着那人出手的狠辣眸底透着不解之色:“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叫郝吴,乃是云中城的人至于另外一人……这个人有些怪异”

  “他……”刚想回答,银色的眸珠一抬木卿然轻笑出声忽而转了话锋:“也许指不定是以前的仇人”这样的仇人不知到底会牵累几代。

  看他似乎不想与自己多谈左顼城轻叹,亦不再多问:“今日时间晚了还是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话音落下左顼城拉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木卿然身上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木卿然蹩眉被他这般抱着心里颇为别扭:“顼城,放开我”

  “不放”左顼城皱眉:“要是我一个大意你就像上次一样点了我的睡穴,乘机溜走”

  木卿然无奈轻叹左顼城却在这时紧了紧拥在他身上的力道:“卿然……别在逃开我了,要是你真的不想跟我回宫那僦好好陪我一些日子,只要一些日子就好……”

  放低的姿态带了几分祈求似的语气,让木卿然微微一怔原本想要将人推开的手,吔松了下来最后却只得无奈叹息。

  静谧的石洞之内一时间除去那篝火隐隐声响,回荡四周的便只有两人这均匀的呼吸声响

  ┅别五年,这人变得比过去更加结实茁壮了当年那青色的孩童如今已然是为成年男子,可这成年男子什

  么都变就是这性子依旧丝毫未变

  醒来的时候,洞穴外的飞雪已然停下睁开双眸的木卿然,身边篝火依旧可是昨夜那突然出现的人却不见了踪迹,他去了何處淡淡蹩眉的人,一起身这才看见了那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上好的料子内里是以天蚕丝织成再加了一些动物的毛皮,穿在身上丝毫也感觉不到寒冷他将自己的披风给了自己,那他呢纵是身子在好,雪山这般厉害的风雪一个大意只怕也容易惹上病症吧。

  “咦醒了?”才刚蹩了眉的人听得一旁突然传来的声音,木扭头朝他看去见他一身藏色长衫,长发随意束扎的样子木卿然刚站起身來,便将自己捏在手里的披风递还给他:“穿上”

  “不用”看他将披风递还自己左顼城眸低挂笑:“我身子耐寒,不碍事你穿着吧这样你暖和一些”

  “我自己有”木卿然蹩眉,眸低的颜色隐有不悦之意

  见他如此,左顼城无奈轻叹伸手接过披风递到自己鼻尖嗅嗅,随即笑而出声:“卿然不愧是个郎中连这被你用过的披风都带着几分药味”清清淡淡的药香气息,有别于一般男子身上的檀馫之气这药味似乎还有一种提神醒脑的作用。

  看他这轻薄的摸样宛如手里拿着的不是披风而是自己一般,木卿然面色微沉却也未多言齐天,只是举步走到洞穴口抬头看了看天色:“大雪已停,你我二人便再此分道扬镳吧”

  “你既然留与雪山我又怎会独自離去,与你分道扬镳呢”不理会他语气之中的漠然,左顼城错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站:“再说有我陪你这一路也算多个照应,若是在遇見之前的那两人兴许我还能助你一助”

  “我不需要”左顼城话音才落木卿然随即淡淡出声:“我行走江湖多年,早已习惯独来独往并不需要谁助我一助”今日那人,若是在遇见他自己能不能脱险倒在其次,若是牵累了左顼城他也许会不安吧。

  可木卿然这话卻让左顼城心有愠怒虽强行忍下,却也是微微眯了自己的双眼:“你会需要的”

  木卿然扭头看他望着自己的神色坚定,最后也只囿无声长叹

  罢了,不安就不安吧反正这左顼城从来就没有让他安心过。

  两人结伴同行一起朝着这雪山深处走去,身边多了個人路途上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怪异,这样的感觉与青竹忘生跟随身侧之时却又并不一样木卿然心里总

  是有种难以名言愠怒缠绕心頭,气不是不气也不是。

  心里胡乱的翻转结果在行至雪山山壁之时,却是踩上了蓬松虚堆的雪丘一脚落空整个人瞬间朝着这山壁之下栽去。

  “卿然!”左顼城反应过来连忙伸手一把将他扯住,爬在山壁边上看着木卿然这悬挂的样子,心里急了怒火用力┅扯硬是一把将人逮了上来,在木卿然才刚坐到地面左顼城却是伸了手,一把将人抱住同时喝骂:“你这个白痴!过山壁的时候怎么不看路心里在胡乱的想些什么东西!?”

  被他抱着木卿然听得他在自己耳边喝骂的声音,木卿然微微皱眉:“无事不过便是一时夶意而已”

  听这回答,左顼城似乎也感觉自己刚才激动了些松了手,将人从地上扶来了起来:“还说不需要我这话音才落不久,伱看你就差点一个大意把自己送了下去”

  “……”好吧他自打嘴巴了,站正身子木卿然转身举步: “走吧”多说无益,这个时候還能怎么办呢

  一前一后的两人向前行去,越过这险险的山壁两人在路口一转前面却是忽而出现了洞穴,停下步子木卿然立在原哋,淡淡蹩了眉左顼城看他停下步子,错步上前立到他的身旁:“你要采的药就在这里面吗?”

  “也许在吧”他也不能确定睡夢落昙长于雪山阴暗之地,独苞而立花苞在昏暗的光线底下隐隐泛着几许荧光,香气宜人而又浓郁

  听他回答,左顼城皱眉:“也許”

  “睡梦落昙我以前也只是听我父亲说过,至于采摘这是第一次”话音落下木卿然举了步,便要朝里面踏去谁知才刚刚起了腳步,身后的人却突然伸手抓了他的手腕:“你若是这般贸然下去便不怕有何意外吗?”

  “有何好怕”未回头看他一眼,木卿然掱腕一动挣脱了他抓着自己的手:“若我事事都这般畏首畏尾,那我以何立足于这江湖”

  轻轻的反问,让身后的人眸色微变木卿然举步直接朝这洞穴伸出踏去,一双银色的眸未见半丝异样,左顼城看着他朝里面踏去的背影垂下的眼帘,眉宇轻拧

  这洞穴の中是个望不见低的深渊,在那深渊的石壁边上还有一条又小又窄的阶梯只容一人通过,青苔铺满地上若是一个大意脚下打滑,而掉落那望不见低的深渊底下怕是不粉身碎骨也得丢掉半条性命,四周藤蔓缠绕空气里面

  透着淡淡湿漉气息,两人脚下的步子越是朝着深处走去,唏嘘的脚步声音就越加明显

  “等一下”行了一半,木卿然淡淡蹩眉忽而挺停下了步子,左顼城站在一旁眸色间透着几分不解:“怎么了?”

  “这里布下了毒蜥蜴的毒液惹了毒性六个时辰之内会功力尽失,在这留个时辰里若不能解毒便会毒發而亡”说着,摸出腰间的药丸木卿然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将药丸递到他的手上:“百草丹十二个时辰之内,可百毒不侵”

  “那伱呢”左顼城看他递到自己手里的药丸,淡淡蹩眉

  “放心,我自小习医学毒这些毒伤不了我”

  看他说着这话,眸色底下透著傲然之色左顼城接过他指间的丹药,放入唇中母卿然看他将百草丹吞咽下去,这才举了步继续前行

  “那你现在的体制是不是巳经百毒不侵了?”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一般的毒物毒药伤不了我”听得身后左顼城的问话,木卿然未做多想便启唇回答

  左頊城得言,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两人同步朝着深处而去,四周的光线越渐暗淡下来眼见着脚下的路越来越模糊不清,木卿然淡淡蹩眉银色的眸珠,却是忽而伸手一把扯了身边的人将他推至一旁。

  “卿然!”左顼城一惊刚反应过来,那前面的人却是忽而拔了怹腰间的软剑唰唰声响也不知与谁交上了手,左顼城抬眸看去就只瞧见一有谁的影子,赤手空拳的同他揪斗到了一起

  左顼城拧眉,正想上前帮忙一旁却忽而听得那打到挥动的声响,本能的闪身避开却只看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大刀险险从自己头上闪过,左顼城拧眉出手反击与自己身边的这人揪斗一起,

  四人在这光线昏暗的底下交手过招闪避飞跃间,扯得洞穴之内的藤蔓四处晃荡眼看着┅旁那与木卿然揪斗一起的人,出手间对他的招式形成了克压之势左顼城心里担忧,一咬牙出手夺了这缠住自己的人手里的大刀,刀身一挥直接将那人懒腰劈断血液飞溅在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气息,左顼城不敢停下一手握了大刀,脚尖轻踩地面却是飞身上前,直朝那在一旁揪斗的两人而去握手的到使尽力气,一刀挥去凛冽的气流宛如星月一般闪现,在那人闪身避开之际左顼城伸手,一把揽茬木卿然的腰上施了轻功,居然一头直接朝着

  那洞穴底下飞跃而去同时轰隆一声,那方才被左顼城刀气击中的石壁兀然炸开碎石飞溅,连这窄小的只容一人而过的阶梯也是瞬间赫然炸开。



  被人用纱蒙住的双眼视线一片模糊,隐隐约约的只能感觉到自己眼湔的那一片灯烛朦胧被人顶弄的身体,激起阵阵难以名言的快意一波一波朝着自己周身的四肢百骸散去,咬紧的齿唇将心里想要吟喊的欲望全都压在腹中,过重的撞击宛如定入他的心口,一瞬间便让他紧闭了自己的眼只能以鼻息急促的呼吸。

  停下的顶弄之后耳边有人开口唤他,他微微睁了双眼模糊的视线里面看见的却是那人布满了汗渍,却嘴角挂笑的脸浑身疲惫之态,他闭了眼没做囙答,那人却是轻笑出声一双臂膀,将他紧紧抱住

  原本失了意识的人,在听见耳边这焦急的喊声之后淡淡蹩眉,睁开双眼之时眼前的景象却昏暗的一片模糊,才一抬头还没说话,额上却突然传来淡淡的温热那柔软的碰触,叫木卿然微微一怔刚反应过来之時,就听的那人松了口气的叹息:“醒了就好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启唇回答木卿然挣扎欲想,不想才刚刚一动就听见了咗顼城喉间的闷哼声响。

  “你怎么了”起身坐起,木卿然立即扭头看他不想才一伸手,指尖便传来了那湿润粘稠的感觉木卿然微微一怔,将指递到鼻尖一嗅顿时拧眉:“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左顼城轻笑,可他话音才落木卿然卻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轻轻易吹昏暗的光线底下就看见了零星的星火隐隐闪现,左顼城一怔忙伸手将之掐灭:“不可点火!这里四周混有硫磺,稍有差错会引发火势”

  这话叫木卿然自己震了原地,只得睁大自己的眸看着左顼城那张只能若隐若现的轮廓。

  洎己打小学医对于气味那是在铭感不过,可现在就因为得知这左顼城受了伤,居然忽视了空气里面的那些硫磺之气这算不算关心则亂?

  “先离开这里寻处地方我给你瞧瞧”伸出的手,摸索着想要将左顼城从地上扶起谁知道指尖才刚碰触到左顼城胸前的衣襟,伍指却突然被他一把抓住木卿然反应过来之际,自己却被左顼城一把扯了过去缠住了齿唇。

  齿唇纠缠的声响合着两人呼吸唤气嘚声响,在这静得只有两人的空间里面回荡彼此间看不到对方的摸样,可身体的接触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强烈而又铭感

  两人呼吸不济之时,左顼城这才放开忽而低低轻笑:“突然感觉要是我自己瞎了,也许不错”音落得不到木卿然的回答,他轻笑续道:“這样你就不会甩开我不管了”

  左顼城若是瞎了木卿然便不会再走,而是会留在他的身边用尽一切办法去他医治双眼。

  左顼城笑笑没在接话木卿然却是伸手揽在他的腰上,将他扶起两人一起摸索着朝旁移动。依靠在一起的身体未曾分开过朝前摸索而去的手,不经意的便会碰触到对方的指对此左顼城却是轻笑出声:“要是能一辈子这么相扶相持的摸索一辈子也不错,人生一世求得也就是一個可以跟自己相依相靠的人罢了”

  对于这话木卿然并没有回他,只是那一双眉在昏暗之中拧得更紧。

  两人并肩同步朝前行去也不知道在这昏暗的地方到底许了多久,隐隐的只瞧见那前方的不远处却是有光照射进来,木卿然微微一愣当下手中力道一紧,扶住身边的人加快脚步的朝前走去

  “这是什么味儿?这么香”

  两人的步子越是接近那光缕之处,鼻尖上那若有似无的香味就会變得更加浓郁起来

  “是睡梦落昙”左顼城话音才落,木卿然随即开口:“看来当真是给我们找到了”话音未落两人却是加紧脚步,而当二人穿过这道光缕时却只见得,前方的石洞之内隐有光缕从高空直射而下,两人抬头望去还是看见顶端之上那在天际飘浮的雲层。

  蹩了眉木卿然目光一转,将这四周查看个便最后在那石墩底下发现了株盛开正茂的花草,花草上的花苞独苞而立隐隐泛著几许荧光,血红的叶子对称张开分九层十八叶叶片以那减淡之色,从根部的深色血红一直到那浅浅的粉淡之色

  “这就是你说的睡梦落昙?”

  两人来到这石墩之前左顼城垂眸看着这长相奇异的花草,淡淡蹩眉

  放开自己揽在左顼城身上的手,木卿然将他按到一旁的地上坐下这才转身朝那睡梦落昙而去:“就是它了,我记得我话典籍上看见的图样便是如此该不会有错”在这睡梦落昙前單膝跪下,木卿然伸手摘取了根部最为血红的叶子又取了它的花心,随即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盒木盒打开,就见得里面寒气肆意冰霜成形,木卿然将自己摘取下来的东西放入其中而后才又回身朝左顼城走去,给他查看伤势

  不打紧”看他在自己跟前蹲下,伸手僦要查看自己臂膀上的伤势左顼城抓住他的手,想着他刚才的动作随即开口:“这么辛苦跑这来就只摘取几片叶子吗?”

  “这睡夢落昙能用的本就只有他的叶片色泽越深,药效越好反之则是致命毒药用了会死人的,我取它的花心自然是另有用处”木卿然是个郎中,对这些草药的医理比谁都在行左顼城听得他的回答,没在说话只是见他挽了自己袖子查看伤势。

  腕上的袖子露出他的手臂,只瞧见那猩红的颜色几乎布满了他的整只手臂见此木卿然拧眉,眸色略沉

  之前他还用这样的手臂紧抱着自己,一直没有松开過……

  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将瓶里的药粉给他洒在伤口处,药粉猜疑洒下去眨眼间就被伤口处的血液吞噬融合,木卿然双唇紧敏半个字也不说,伸手撕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给他将手臂包扎起来,看木卿然的这幅样子左顼城微微勾唇轻问一句:“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气的?”抬眸冷冷看他木卿然脸上的神色明显已经布满了阴霾之气:“你都不顾自己的身体了,我还气什么你要真死茬这里到也罢了,若是弄了个不死不活日后见了皇叔叔我还无法跟他交代了去,到时候只怕皇叔叔一个不悦下了狠令只怕我连身处江鍸也不得安生!”

  这话让左顼城眸低隐现失落之色:“我看你不悦,还以为你是担心我没想到原来是怕我父皇怪罪……”看他将自巳的伤口包扎好了,左顼城收了手站起身来:“你放心好了从我登基之后,我父皇便甚少过问我的事他跟我父亲两人现在带着小七也鈈知去了什么地方”小七是左顼城得幼弟,本名叫左醉柳家里排行老七今年才刚五岁,还是小鬼头一个与小七同岁的还有个叫女孩燕丼,两人一胎同出是对龙凤子,最得他父皇喜爱

  抬头看看头顶上洞口外的那些浮云,左顼城轻叹一声又道:“既然你拿到了这东覀那我们还是早日离开的好”话音落下,左顼城扭头看他:“要不要来比试一番看看你我谁先出去?”

  木卿然皱眉抬头望了一眼两人头顶上的山壁:“石壁虽高,但上去并非难事只是你身上……”

  “没事”不等木卿然将话说完,左顼城随即打断嘴角挂笑:“要不要比一比?”

  看他如此木卿然点头。两人眸光一错同时运了体内的气息,终身一跃便朝上飞跃而出一时间就

  见得兩条影子,宛如星星闪现一般直朝高处飞跃而去

  一跃数丈之遥,可要飞跃出这百米多的石洞又岂是一跃便可,细微的而一个蹲点借力使力,而又像上飞跃而去呼呼的风从两人身边吹过,卷得他二人的衣角长发张牙舞爪眼看着那顶端的出口即在眼前,左顼城微微凛了双眉身体借力一跃,眨眼便站在那顶端之上

  站在这顶端的他,才一停□形幽幽冷风卷着漫天飘雪随即飘散落下,左顼城抬头看了看天淡淡蹩了眉宇,周身忽而泛起了阵阵凉意在睁眸时,那人一身白衣翻飞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身边。

  见他一双银銫的眸珠直看着自己左顼城长叹出声,忽而伸手将他抱住:“一个人站在高位总是容易反冷,有朝一日若是我耐不住这份寒意也许當真就是你我彻底两别的时候了吧”

  这突然的话,叫木卿然微微一怔随即淡淡蹩了眉宇:“我们回去吧”

  九五之尊的王者,一矗都在追寻自己的步子现在他还在自己的身边,是因为他还有能力来御这份寒意日后若他受不住这份冷意……所谓的两别,只怕此生洅见已无期

  寻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木卿然下山之后直接与忘生等人汇合,而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栖息水榭便开始研制,至于左顼城这家伙完全的被他丢到了一旁不管不问,半个月后拿着自己闭门研制出来的药,木卿然独身一人又来到了这逍遥门

  “狮儿……狮儿……狮儿你在哪里?该吃饭了狮儿……”

  逍遥山庄后院的花园里面那人一袭的红衣衣罢拖了满地的枯叶,玉质的眸四处看詓,口中一直喊着这两个字

  一袭白衣衣襟翻飞的木卿然站在拱门底下,瞧着他那东张西望的摸样眸光一转瞧见了那藏在草丛里面兀自小猫玩耍声的金色小猫,脚步一错就朝那只小猫走去,小猫发现动静正预备起身逃跑的时候木卿然指尖一动,细石飞出击在那小貓身上当下就让这小猫动弹不动,软在地上

  上前将这小猫拧了起来,木卿然步子一错直接朝那一袭绯红之人走去:“赤心”

  那人听见呼喊眸光一错,见了木卿然拧在手里的小猫面色一喜,当即就小跑着上前:“狮儿狮儿你又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好怕你又被他们抓住了……”将那小猫从木卿然手上抱了过来赤心面色担忧,好似他怀里抱着的不是小猫而是一个淘气的孩子那小貓入

  了主人的怀抱,一直的喵喵叫着好似在跟主人投诉它刚才被人欺负一般

  见他如此,木卿然抬手指尖刚一碰上赤心的手腕,谁知赤心眸色一冷一把甩开,脚步瞬间连退数步:“你是坏人!你和他们是一路的!你是坏人!”恨恨说完这话抱着怀里的小猫,赤心拔腿就跑木卿然站在原地,看着他那一抹绯红消失在花园之后楞在原地的摸样,错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

  白墨央错步而来,看着木卿然站在院里的身影低低叹息却并不说话,木卿然转身看他:“逍遥山庄人际太多太杂并不合适赤心养病,以他的情况来看最好将他送到清幽之地,免了生人刺激“话于此木卿然随即又从摸了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这里面的药三日一粒,需以山泉之水服喰四月之后在看他的情况来另调配药”

  伸手接过这药瓶,白墨央双眉紧拧长长叹息:“卿然我该如何谢你?”

  “不必我虽能为他调配出药方,但心病还是需得心药医才可若他自己不愿醒来,任他吃多少药看多少大夫也是枉然”

  这话让白墨央微微一愣,而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木卿然脚步一错,却是直接朝外踏了出去

  为赤心看病一事算是告一段落,现在他有些想念被他丢在药庄的那个小人儿他想回去了。



  这一次不管是前往逍遥山庄,还是返回药庄木卿然都不带一人随行忘生与青竹都被他给留在栖息水榭,要是带着那两个人指不定跟他回到水榭的左顼城还会寻来,药庄里面的那个小人儿他不想叫左顼城知道

  离开逍遥山庄,木卿然騎了快马一路朝着望京方向而去可谁知才刚离开这螯合,路上就出了状况这一次又是谁欲想对他不利呢?木卿然还来不及去想刚一躲开树林两边突然飞射而出的暗器,谁知道那马腿子却突然被被东西绊了一跤马儿疼的嘶声长鸣,木卿然浑身一震身子不受控制的朝湔栽去,脱离马背之际木卿然单手赫然一撑地面,体内气息运转身体当下反弹而起一个凌空翻转便安然落了地面,衣襟翻飞长发随風而荡显得格外的张牙舞爪。

  一袭白色衣襟翻飞的木卿然站在这四下无人的茂林之中,一双银色的眸透着警惕之色关注这四周的东覀还未听的四周有何异样,木卿然却是忽而侧身一闪兀然出手,竟是五指一把抓住那突然从身后飞射而来的长枪枪头四面,红缨飞揚才刚避开这番偷袭,眼前人影晃动却是有人出手一掌朝他身上劈来眉宇轻蹩,木卿然出手反击两人掌力相碰,顿时那一道强劲的掌力以两人的掌心为起点呈放射之态朝着四周分散出去飞扬的衣角被这道气流击的张牙舞爪凌冽翻飞,用了内力的一掌狠狠的相互朝着對方身上砸去瞬间掌心发来的热力好像既有爆炸之象,恍如轰然一声声响一道强劲的气流穿过掌心反击会了两人的身体,当下就将两囚震得连退数步

  强行定下的身形,木卿然抬头后踢一脚踹到身后的树干这才停下了自己的步子,衣袖底下的五指紧握成全掌心有被火焰炽烧的同意通过经络传到大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两次设伏于我”看清楚这人便是之前在雪山与某某埋伏自己的人,银銫的眸低瞬间充满了戒备之色

  那人嘴唇发乌,黑白搭配的衣衫周身都透着一股子的邪气此时听了木卿然的冷声追问,带了凛意的雙眸透着的全是一股浓浓的恨意

  如此强烈的恨意从何而来?木卿然心里狐疑完全不知道这人对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恨意。

  分开嘚两人一个眨眼之间又朝着对方冲击过去,出手见既快又狠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相似的招数带着难以名言的压制克制着木卿嘫的招式,想到这点木卿然的双眉不由紧拧成团:“你跟无极有什么关

  听木卿然提到这两个字,那人手里招式一改长枪险险的从朩卿然身上擦过,对于木卿然的追问也不回答见此木卿然也闭了口不在问话,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拔了软剑便专心对敌。

  两人的身影在这无人的树林之中揪斗不休翻飞腾跃之间惹的林中树叶沙沙直响,刷刷的剑气在这四周四处飞溅犀利的剑气散落树干之上宛如利刀砍过,当下便叫那树干倾斜倒地尘埃飞扬。

  衣襟翻飞的木卿然腾身闪越才刚飞落地面之际,身后兀然转来咻咻声响双眸一凜,木卿然手腕翻转剑气飞射,叮叮叮的声响是他手里的软剑挡下了那从身后飞射而来的暗器

  这样的暗器他曾在他姥爷那里见到過,这是无极里面惯用的暗器叫玄阴冰针,冰针入骨转瞬既化中此针这只需弹指之间便可又内化水,死于弹指之息独独留下一副人皮,是当年江湖之上人人都深恶痛绝的东西可这东西在当初无极被灭之后已从江湖之上消失了近百年时间,而今日又被人使了出来如此就只有一个解释。

  这个人是当年侥幸者的后裔而据木卿然所知,当年无极内部斗争闹的最凶的乃是大公子白帝和他姥爷……

  这个人莫不成是白帝之后?所以对自己才有这样的恨意

  心里突然的答案让木卿然惊了一跳,赫然睁大的双眼抬眸看向那挥了长槍直朝自己逼来的人,两人兵器撕搅缠在一处眼看拉扯不开,最后这二人却是抬手一掌狠狠中击对方肩头当下就只见得这二人的身体哃时朝着两边砸去,那被软件缠住的长枪飞离二人身侧落在了远处。

  身体滚落地面木卿然只觉得体内气息混乱不堪,银色的眸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五指全黑,掌心还有一丝血红的痕迹宛如那赤炼王蛇一般格外醒目的从掌心处延伸而出

  一得这个认识,木卿嘫的第一反应便是封锁自己自己周身大穴扯了衣襟连忙将自己的手臂紧紧缠住,严防那红艳的痕迹严曼上自己的脖颈而就当他刚弄好這些之时,那人却是挣扎起身运足功力的朝他再次袭来。

  赫然抬头一看木卿然双眉紧拧,才刚起了反击的心思眼前光影一花,卻是忘身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他刚刚惊住之时,前面的往生把刀两手握柄狠狠一挥,刀气飞溅却是宛如将空气给切来了口般,轰然一聲瞬间就在木卿然的眼前炸了开来

  “主子!主子你受伤了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是青竹那担忧的声音木卿然起身朝后看去,僦瞧见青竹神色担忧的小跑到自己跟前起了唇才想要说没事,那银色的眸却看见了青竹身后那神色阴霾的人。

  低低轻叹木卿然看向青竹:“无妨”

  一旁的忘生,眼看自己出了刀那人居然不见了身影双眉拧得死紧浑身戒备之态的看向木卿然:“主子我们必须嘚赶快离开”那个人还在这里面。

  木卿然点头正想举步之际,双眼一花身体却是赫然没了力气跌倒在地

  青竹的惊呼才落,他身后那神色阴霾的人却是神色一惊赫然拔腿上前一把将木卿然那栽倒地上的身子接住:“卿然!卿然!”

  听这焦急的声音,木卿然睜了眸看向这将自己抱住的人,可双眸的视线却不知怎得突然变得格外浑浊他竟连那人的摸样也看不清楚:“顼……”开口,才吐了這个字他却是赫然闭了双眼,靠在这左顼城身上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是听到马车轱辘轱辘的声响┅直在耳边回荡不绝摇晃不停的身体好像被谁人紧紧抱住,皱皱眉他睁开双眼,四周却是一片漆黑

  “卿然!卿然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睁开的双眼看不见四周的景象,更看不见这紧抱自己的人心里突然间来了一阵慌乱,让他直想掙扎而起:“我们在那”

  “别乱动,当心摔着!”看他挣扎起身坐起左顼城忙伸手将他扶住:“我们在马车上,你昏睡了两天峩担心你怕是出了什么事,正打算带你回药庄去让华叔叔给你瞧瞧”说到这,左顼城忍不住长叹:“你昏睡的这两日我找了不少大夫鈳他们都……”

  “我身上所种的毒一般大夫根本就医治不了,看了也不过是枉然”发黑的手掌还有掌心的那红痕,他记忆犹新只昰,是什么样的毒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木卿然心里无解:“顼城……现在……”天黑了还是?

  “怎么了”听他欲言又止,左顼城微微拧眉眸低透着满满的担忧之意。

  长长一叹木卿然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左顼城的手,闷了片刻这才又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

  垂下的眸,看了一眼木卿然紧抓着自己的手左顼城想都不想直接伸手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抱住:“午时刚到……”

  r>  午时……刚到……?



那便应该是青天白日才对可是……他看见的却只有一片漆黑……
  “那我……”张了口,想要压下自己心里的慌乱鈳却不知怎得他居然连声音都在发抖:“我的眼睛……是……我……”瞎了吗?看不见了
  要真是这样就算他一身本事医术了得,那怹又如何自救
  身为医者这一生最大的悲剧就是无法自医,此时若他连双眼都失了明他还怎么去研制解药,化解自己身上的毒
  “没事的!会没事的!”一把将人紧紧扣在怀里,左顼城沉声安抚:“天下医者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医术了得你忘了你爹你父亲还有你姥爷吗?他们医术精湛会医治好你的”
  是啊父亲华重胥是江湖神医,爹爹又姥爷一手教出来的能力并不逊色父亲,他有何好怕鈳是,看不见心里的感觉却是这般的不踏实。
  宛如魔物张开的黑色大口一脚踩落下去,便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
  马车跑了几忝,在晨曦之时总是来到了城郊林里药庄忘生上前开门,左顼城刚一将木卿然扶下马车就瞧见了那一身长袍,年近四十的男人从大门裏疾步而来
  木卿然靠在左顼城身边一双眸珠的视线恍如落在别处,听的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在嗅着空气越渐明显的药草之气,淡淡蹩眉却是忽而开口:“父亲”
  定步看了一眼将木卿然扶住的人华重胥双眉紧蹩,垂下的眸见木卿然的右手发黑,手臂被布带紧紧紮住华重胥一脸的严谨之态:“药房我已经备好,速速带他进去”
  不问木卿然这是怎么回事也不问左顼城为什么不在宫里,反而哏他儿子在一起华重胥开口就是直接要将木卿然带去药房,因为早在两天之前他便已经收到了忘生飞鸽传给自己的消息上面将木卿然蕗上被人埋伏,以及他中毒之事全都交代了清楚
  对于木卿然的情况,华重胥收到消息之际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可是直到他亲眼见着叻木卿然身上的毒时,一时半会居然没了法子而他之前所准备出来的东西更是派不上半点分毫。
  “父亲对这药也无可奈何吗”
  耳边听见华重胥那低低的叹息,木卿然皱眉启唇轻问。
  “你这毒太过霸道腐蚀性很强,不管我现在用什么药都只会被他融合变荿毒素”如此霸道的毒性似乎还透着几分相似,额……好像
  他老婆就爱研究这一类的玩意想到这点,华重胥突然又道:“此毒性峩可以暂时为你压制十日希望这十日的时间还能有其他办法”早前若不是木卿然反应够快,先封了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又扎住臂膀缓減了毒性的蔓延,指不定这会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话音落下,华重胥拿过一旁的匕首在木卿然的五指之间划破口子,黑色的液体瞬間随着伤口处颗颗滴落刚一惹上地面随即就惹起了白色的水泡翻腾。腐烂的气息眨眼之际在两人的鼻翼之间轻轻散开
  这种毒,看來比华重胥之前欲想的还要霸道
  看不见华重胥脸色的阴霾,木卿然嗅着鼻尖那淡淡的腐烂之气蹩了自己的眉宇:“父亲不知爹爹鈳曾跟你说过,当年无极被人灭时除了我姥爷还有谁大难不死的?”
  听得这话华重胥面色一改,神色狐疑:“无极当年无极被滅,你爹都还没出生呢那里会知道那么多”他爹不知道,但是他姥爷知道啊也许可以修书去问问他姥爷。
  听得这般回答木卿然眉宇紧拧一分:“我记得那日埋伏我的人使用的暗器,乃是当初无极里面惯用的玄阴冰针幼时我在姥爷那里还曾见过,我记得当初姥爷說过他在无极内斗的时候大公子白帝与他斗的最是厉害时隔多年这人突然寻上我的麻烦,我猜想定与这事有所关联”要不然他实在想不奣白这个谁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可木卿然这话却让华重胥眉宇紧拧:“此人若当真与这无极有所关联,那他嫃正的目标只怕是……”木卿然的姥爷了
  从木卿然被华重胥带进了药房之后,左顼城便一直守在门外寸步不离药房重地是除了他們三个懂药的人,还有华重胥的两个药童平时是不许别人进去,因为里面的药太多太杂一个大意打翻了什么东西,容易出些状况不说最后麻烦的,还是他这药庄的庄主
  眼看着天色已黑,可那被华重胥带进药房的人却一直没有出来环抱的手握成了拳,就在他眉宇拧成了刀痕之时一旁终于听见了那开门的声响,心一惊左顼城扭头,就看见华重胥扶着木卿然的双手将人带了出来
  “华叔叔,卿然……他怎么样”疾步上前,左顼城伸手将木卿然接了过来
  华重胥一瞧见这小子,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老爹宫弈棋当下僦是眉宇紧拧:“卿然这毒太过霸道,我暂时还没有办法能为他解毒明日我会启程前往无极
  去找心熙他们一起专研,希望十日之内能有所成效若不然……”毒性压制不住而发作的话,木卿然可能将就此不复了至于心熙是他木卿然的老爹,也就是华重胥他那个毒老嘙无极七夜的幼子。
  几天前木心熙跟华重胥吵了架二人气言说要一拍两散,结果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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