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初中时辍学了还可以再回来上学吗,如今19岁,还可以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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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辍学,19岁成首席科学家,天才少年如何从科学家变商人?
来源:腾讯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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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nofollow'/>&&&&一位高二的学生进入了华大基因?
  没错,就是天才少年赵柏闻。
  1992年出生的赵伯闻,在高中时期并没有像同龄人一样坐在教室里备战高考,而是被人&忽悠&选择了退学。
  而这个&忽悠&他的人,就是前华大基因CEO,现碳云智能联合创始人李英睿。
  (解码生命的程序员李英睿)
  赵柏闻是北京人大附中的学生,初中的时候,他去了北京农科院研究所实习,在农科院的实习基本都在干&体力活儿&――帮忙开展生物实验。
  高一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华大基因在做基因测序,便请求农科院的导师介绍自己到华大基因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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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暑假,赵柏闻从北京来到了深圳华大基因总部,在这段实习阶段,他觉得并不如他想象般那么有趣,带他的老师先给了他一篇关于水稻的论文,接着又给了他几本书让他学编程。他很快就掌握了编程并做完了教材中的大部分题目。
  接下来没事干了,赵柏闻就找到院长汪建要活儿干。汪建把他&推&给了华大基因的另一位&神奇人物&李英睿,这名北大生命科学院的才子,曾旷课到华大&打黑工&,他不要工钱只干活, 后来被华大基因录用,成为华大基因首席科学家。
  李英睿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没什么事情给他做,随手写了一道数学+编程的题目,让赵柏闻自己去解。
  赵柏闻用了一个下午打草稿,从晚饭时间开始编程,之后改了四五遍,凌晨就把答案交给了吃完宵夜回来工作的李英睿。
  李英睿当场震惊,这道题是李英睿他们千人基因项目组所遇到的难题,本想随意打发一下赵柏闻,甚至让他的整个实习期&耗&在上面,孰料赵柏闻不到一天就解决了。
  李英睿立即对这个小屁孩刮目相看,于是便 &忽悠&赵柏闻留在华大基因。赵伯闻的父母听闻此消息时,第一反应自然是反对。据说还专门赶到深圳,把&拐带&儿子的人骂了一顿,但赵伯闻坚持要留下,于是就开始了华大基因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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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年中,18岁的赵柏闻带领华大基因和国内外十几位数学、物理、天体以及心理学领域的专家学者, 开始从事人类智力差异如何产生以及与基因的关联研究。
  但在工作5年后,这个被外界称为&中国比尔&盖茨&的22岁大男孩,选择离开华大基因,创办了一家做肠道微生物检测的公司&&量化健康科技。
  其实,顺着华大基因往下走,他几乎毫无意外地可以得到更多的名利,但赵伯闻不走寻常路,他选择了难度巨大的方向&&微生物研究。
  量化健康,意在通过测量技术的创新为生物学提供量化手段。基于人体微生态的宏基因组信息,将测试结果与人体健康状况相关联,从而实现对人体肠菌型、微生态健康指数乃至多种慢性疾病的行进状况进行全方位的量化测量,为客户提供全面健康解读和个性化健康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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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吃饭、呼吸还是排泄,人在和外界直接进行能力物质交换的行为,其实都是通过微生物间接完成的。&赵柏闻从大健康中的影响权重以及研究的潜在突破空间等因素上思考,最后将这个方向确定为量化生物的首发战略任务。通过&线性富集&的技术的聚焦而快速赢得微生物种群关联性研究等方向上的突破。
  而一旦量化健康能帮助科研机构和商业检测公司告别复杂高成本的全基因组测序,越来越多的高价值样本必然使公司另一个&知识库&项目快速充实起来,使微生物的&上帝之手&发挥伟力的关键。
  当90后已经开始拿起保温杯泡起菊花枸杞,着急应对脱发的中年危机时,这位开启微生物 &上帝之手&的天才少年,正意图掀起健康产业新革命。
责任编辑:cnfol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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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辍学入狱七年,带着22万字小说出来的他成了作家
透过浦口监狱的围墙,可以看到里面半截的白楼。摄影/三桃出狱一年后,已是作家虫安的夏龙龙拒绝同我一起重访浦口监狱,那个囚禁或者孕育他六年零八个月的地方。2017年4月,长江南岸的树木已如同他的作品中描绘的那般郁郁葱葱,我站在白色的高墙外,越过顶端带有螺旋倒刺的防护网,只能看到监区内几处绿色的楼顶和小截白色的楼体,机器切割般的嘶鸣声越过墙头进入过路居民的耳中,这是两个世界陌生人之间唯一的关联。对于走出高墙的犯人,沉默是他们共同的特征,而夏龙龙是一个例外。本文由地平线工作室创作,“谷雨计划”支持。出狱虺(hui)未安 撰文/地平线工作室 三桃编辑/张言颂特约编辑/南香红日上午,“夏龙龙!”狱警叫他的名字,他的心脏狂乱地跳着,跟随狱警穿过一面刻有飞鸟和太阳浮雕的文化墙,在阳光中走进那条通往大门的林荫道,等待那面带着方格图形的全封闭铁门在眼前缓慢地滑开。送行的小警官帮忙提着行李,里面混杂着几十张素描画、两个素描本和一副监狱主题的漫画扑克——这都是他在监室内创作的。他已经跟监狱干部打好了招呼,将行李袋提在送行的小警官手里,这样更容易通过出狱时的物品检查。他的鞋底还垫着22万字的小说,被缩印在一张张A4纸上,叠放在脚底,不会有人发现。不锈钢铁门缓缓划开,他疾步走出,铁门关闭,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尾音。7年时间,他一直在为这一刻做准备,昨夜无法入眠,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稚嫩的婴儿。面对新的世界,他脚步歪斜,蹒跚地走进亮光里,身体微微失去了平衡。在短暂适应后,他看到了他的兄弟们,他们向他道贺。浦口监狱大门。摄影/三桃监狱前后日,出狱后的第二日,南京阴转阵雨。为了打发狱里多年积压的霉气,兄弟们带他来到南京第一高楼,嗨了一宿。在他们中间,他并没有什么不同,见面时咋呼,见到道上的女孩,先骂一句——“小潘西(南京话,类似于“婊”),挺漂亮的!”坐下时歪着身子,撇开大腿,仰面向上叼着南京牌细长款的香烟。兄弟沙僧送来了红包,里面包着几千块现金,这是他们圈子里的规矩——这笔钱既能表示祝贺之礼,又能让新出狱的兄弟度过前两个月的生计。他在短暂的几天内迅速消化高墙外七年的变化:尝试用手机支付来购买商品,用一种叫“微信”的工具聊天视频,泡妞儿用一种软件叫“陌陌”。虽然年轻人已经不再用陌陌了,但他还是下载并玩了几天,算是对过去的补偿。7年前,2009年的8月,他是一名更为纯正的活佬鬼(南京话,小混混的意思)。那天晚上,他带着墨镜和口罩,袖子里藏着一根淘宝来的电棍,在一条旧街巷的居民楼下蹲守了三个小时。八点多,一个女人向居民楼走来。她是某大型酒店经理的老婆,掌管着当天酒店的现金收入。几天前,他和保安队长杨峰带着一帮混混在酒店后厨聚会,庆祝他19岁的生日。如同往日无数次打开仓库的酒水,这次,他们打开了柜台展示用的路易十三,并在闹哄哄中摔碎了喝空的瓶子。第二天,事情败露,酒店经理炒了杨峰鱿鱼,还惩罚了经常帮他们灌装假酒蒙混过关的仓库管理员徐姐。这次后果因为他庆生而起,他决定教训一下经理,抢劫当天酒店的流水。电棍捅向这个女人的额头,但慌乱中并没有打开开关。女人摔倒嘶叫,并扯住了夏龙龙的衣袖。夏龙龙看到经理七八岁的女儿从楼洞跑出来,大声呼喊,楼道开始有人往下走来。情急之下,他朝女人的脸猛击一拳,女人松开了手。他捡起手提包向另一条巷道跑去,杨峰骑着摩托车在那里等他。他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抢劫,获刑10年零4个月。这段经历无论是在作品中还是我们见面交流时,他都不曾回避。夏龙龙获刑。图片与文章人物无关。图片来源/视觉中国“那时候不考虑后果的,因为从小到大,每次做错事都是一顿打,对于惩罚,已经麻木了。”他解释。2017年1月中旬,夏龙龙出狱一年零四个月,我因为他发表在媒体上的监狱故事注意到他。他的故事记录了各种监狱重刑犯在服刑期间的经历和千奇百怪的人生,向外界揭开了那个金属铁门背后的世界。被否定的年轻人我到达南京站采访,他来接我。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仪表整洁得体的青年,穿着黑色棉质夹克,牛仔裤和一双鞋底干净地白亮的运动鞋,文质彬彬地叫我老师。除了第一次坐在我旁边时将胳膊搁在我座椅后背上——一个撩妹的动作,我几乎没有发现他跟其他文艺青年有何不同。他的眼睛很大,有些红肿,睁大时能看到整个眼球,里面没有一丝涟漪,平静地有些呆滞感。我们坐在去往他的家乡——南京市高淳区的大巴车上,他跟我交流真诚自然,流畅的表达里时常迸出“虚幻”“束缚”“微妙”这样鲜活的字眼。在提到“监狱”“杀人犯”时,周围的旅客开始朝我们观望,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话音压低了。出狱后,他会回避所有关于监狱里的一切,刚刚谈的女友也因为女方父母无法接受一个坐过牢的女婿迅速分手。我们到达南京高淳区古柏镇边的一个村庄,从夏龙龙记事起,村里的农民已经不再耕种农田,家家户户外出打工。夏龙龙的父母是瓦工,平日在高淳周边地区制作苏浙仿古建筑中的琉璃瓦,螃蟹上市的季节也会到高淳市区的水产市场打短工。打工带来的最直接变化是,包括夏龙龙家在内,家家户户盖起了小洋楼。但父母与夏龙龙姐弟聚少离多。童年时的夏龙龙总是被送到邻村的外婆家,周末父母回家时再被返回自己家。回到家,家里最常谈论的就是挣钱、买彩电、盖洋楼。后来在他讲述自己的故事里,他形容这是“物质的膻味”。他拒绝回忆,“小时候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在你问我之前我是不愿意提起的,再往前还是不愿意,因为我不愿意去记它,怎么可能有深刻的记忆呢?”小学一年级时,他从父亲抽屉的一本书里偷钱——一块、十块,也有一百块,换成村口游戏厅里的游戏币。小学二年级时,他将家里的铝合金窗户拆下来变卖,母亲用衣架狠狠抽他的背,衣架断了,他一声不吭,还抬头直挺挺地看着父母。高二下半年,为给同桌女生送一个离别礼物,他偷走另一位同学的智能手机,从此离开校园。之后,父母送他参军。兵检结束的那天晚上,父亲得知他身上有两处纹身而未能通过兵检,愤怒地抬起手上的饭碗,他起身夺下饭碗,狠狠砸在父亲的脚下——从此父亲失去了所有的武器,显得苍老而无力,只能放任19岁的他在社会中游荡。他和兄弟们开着一辆面包车在城区晃悠,一次,他和其他帮派的“活佬鬼”打斗时落了单,被一群人堵在仓库里,用羊角锤翘掉了两颗门牙。在出事之前,他还和兄弟们在越南边境买了一把钢珠枪,在宾馆试枪时,钢珠从地板上反弹打碎了酒店的电视。出狱后的第三天,夏龙龙前往徐州拜见菜霸满意哥。这是一位在狱中受到敬仰和攀附的人物,过去掌管着徐州最大的菜市场,生意兴旺时,每月摊主向他贡献6位数的保护费。他们一起在监狱摄像头盲区的角落里打拳,并谋划了一套方案:垄断徐州的蒜苗,以低价进入,囤货居奇,高价卖出。他测算,从每年八月开始,只用忙碌几个月,一年便可获得几百万元的收入。他想象满意哥如同往日,搬着一把黑皮座椅,端坐在菜市场门口,每辆路过的卡车主动摇下车窗,主动交出过路钱。国内一处菜市场。图片与文章人物无关。图片来源/视觉中国在车站,满意哥神采奕奕地走来,硕大的胸肌和二头肌让T恤显得膨胀饱满,但奔驰和宝马已经变卖,如今开着一辆本田。没有蒜苗垄断、没有徐州一霸,满意哥只是在吃着老本——几个仍然买帐的摊主仍念旧情,认他的干股。满意哥仍有“一拳倒”的功夫,但只是用它来和小区居民打羽毛球。他开始烦恼一年没出过门的大儿子、跟自己生疏的小儿子、照顾着肝癌晚期的姐姐,再也没有当年的威风。兄弟高攀同样入狱七年,2014年出狱,如今仍是南京本地有名的混混。沙僧在搞一种新型的集资诈骗,他劝夏龙龙成为他的下限,投资4万元,半年就能回本,半年后还能同样得收益。夏龙龙犹豫了,哪儿去弄这么大一笔钱?暴力的罪与罚在徐州的第二天,夏龙龙返回南京。从狱中归来,母亲仿佛变了一个人,对于儿子在家中的蛮横和我行我素,她不再打骂,甚至没有埋怨和牢骚。一次吃饭时,他无意中提到今天的菜有点咸,母亲立马起身要去炒一个新菜;看到衬衣上有一块污渍,要马上去洗。虫安知道,父母也做了反思,过去他们给了他太多的否定和责罚,如今似乎是在补偿他成长中的亏欠。只是,夏龙龙再也无法接受只言片语的肯定和褒奖了。关于工作,他决定选择一个轻松又不会有太大风险的活计——到一家伪装为茶室的赌场看场。虽然出狱前,监狱进行职业技能培训,踩缝纫机、做菜、做装修,但夏龙龙知道,这帮头脑灵活、身强体壮且心气高傲的年青人,永远不可能去做这样低价值的苦力活儿。他总结,人在生存的现实面前,会本能地选择更能够实现的生存路径。狱友们在做两种衡量:第一,做什么可以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获得好的收入,他们会重操旧业、提高犯罪技能,减少风险;第二,反正已经蹲过监狱,这种后果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更无所顾忌了。 这是南京郊区的一条餐饮街,各种餐馆、茶楼、酒吧混杂于此。每天六七点夜幕降临时,这里的人流开始变得稠密。夏龙龙来到这里一栋四层的茶楼——一楼是全天营业的咖啡简餐;二楼、三楼是私密的雅间,白天用于喝茶,夜晚用于赌博;四楼是只有夜晚才开放的赌场。晚上七八点,伪装了一个白天的茶楼渐渐热闹起来,一些官员到来,财大气粗的商人夹杂其中。他偶尔招呼一下客人。人多时,他要兼顾每一个雅间,一些特别的客人需要奉上香烟果盘,某个内急的赌徒需要有人临时替换,有泼皮无赖付不起赌资借钱闹场的,他会用过去十几年积累的拳脚功夫将他清出茶楼。从小到大,他都在暴力中获得存在感,这是人的原始能量所在——有什么能比暴力带来的成就感更为直接?但那都是在狱外。2009年8月,抢劫发生后的第二周,他被抓获。在审讯室24小时后的煎熬后,镣铐被解开,他红肿的手腕上扔来橘红色的囚服,两个外劳(配合进行监狱管理的犯人)胡乱地帮他套在身上。他进入到看守所的监狱,那是一间有着大通铺和狭窄过道的牢房,他看到,在脏兮兮橘黄色油光中,犯人们手插在绿军袄的衣袖里,投来挑衅的目光。监狱铁门一侧是一个便池蹲坑,洗脸刷牙和大小便都在里面。一堵半人高的墙将便坑和通铺隔开。几个犯人将他架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掀开衣服朝肾脏一记重拳,他倒在地上像蚯蚓一样翻滚。他被告知,这是新犯入号子必须要点的一道菜——叫“冰糖肘子”。床铺拥挤,他睡在过道潮湿的水泥地面上,床底蟑螂老鼠横行。他不懂号子里的规矩——脚上穿着一双耐克的运动鞋,没上供给狱头钩子——那个判过死刑,后来因检举他的上线改为死缓的毒枭,被狱头定为地位最低的灾犯子。后来,在最靠近厕所隔墙的位置,他有了属于“灾犯子”的铺位。为了给红贩子(监狱中有势力的囚犯)和顺贩子(“红贩子”的随从)让开更大的铺位,他每天将身子折成一个锐角三角形,紧贴着隔板入眠。夏龙龙也是有过拳脚功夫的青年,他的家乡高淳就是尚武之乡,农村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会打拳的师傅。小时候的夏龙龙到处闯祸,亲戚出招——将这小子送去学武,压压他的邪性。他被送到一个师傅家学拳。到达高淳区古柏中学时,他指着校门左侧的路口,回忆初中的某个傍晚。“就在这里,我在学校的哥们儿持刀捅倒了另外一个男生,我亲眼看到那个男生躺在路边,一动不动。”当天更晚些时候,男孩因失血过多离世。这件事也成为了当地媒体报道的新闻事件。“男孩子嘛,就是调皮一点。”夏龙龙那娇小爽朗的母亲这样解释。少年时期习武的夏龙龙。阴云笼罩的周日就要来到,这是灾犯子的受难日,红贩子和随从的狂欢日。灾贩子——监狱里的下等人要表演了,有的灾贩子要在囚徒的尖叫声中撸管,还要发出淫荡的声音,如果不能让大部分犯人勃起,则要接受更大的羞辱。拳脚功夫并不能给年轻的新犯带来庇护。狱头的故事在监狱里私下流传:钩子因在混社会时经常随身携带一把秤钩而得名,贩毒入狱后,上线的余党在狱外整死了他的老婆,兄弟带着五岁的儿子逃往美国。如今,他已经被家族抛弃,妻死子散,唯一留给他的是儿子的一张照片——在睡觉前,他会从枕头下拿出来端详。周日如期而至,娱乐节目还没有开始,钩子四处翻找儿子的照片。最后,目光落在夏龙龙和另一个灾贩子小宝身上。钩子让人把他拎到便池,将头按在尿垢里面(在监狱里,这叫“洗头”),刺骨的冷水从头顶冲下,伴随着呛咳和一阵眩晕。小宝被两个狱友吊起来,拳打脚踢中渐渐抽搐和迷糊。三个多月过去,夏龙龙在茶楼的工作完成得无可挑剔,但他知道不会有前途。茶楼的老板是一个江湖大哥的朋友,看在大哥的面子给小弟一份工作,但从来没将他当成真正的兄弟。而且在近年来苍蝇老虎一起打的形势下,混社会也越来越难了,原来狱中的兄弟有的突然电话就打不通了,要么“再进宫”,要么跑路了,有的则做起了正经生意。在一次特警突袭茶楼以后,老板越发觉得这条热闹的餐饮街太不安全,决定关停这家赌场,而夏龙龙选择辞去这份工作。监狱式大学2016年年初,夏龙龙决定创业。在高淳市区一座充斥着各类潮流商铺的商场里,一间叫“喵爪子”的手工T恤店开业,店牌上画着一只瘦长又曼妙的喵咪。每天早上,夏龙龙坐在布满猫咪图案的小店里,在白色的纯棉T恤上画各种卡通、生肖图案,这叫“手绘T恤”。如果客人想要绘制自己的肖像,需要拍好照片,交给夏龙龙回家临摹——他的绘画技能还不能现场写生。高一那年,他意外考中了一个以美术专业为主的三流高中,课余时间,他还在高淳老街美术馆的老师学画,奠定了绘画基础。一件白色T恤进价80元,绘好后的成品200多元,最火爆的一天,他画了十几件,挣了两千多,腰酸背痛。他不想干了——他不想耗费时间从事这种低价值的半体力劳动上,将店面转手了。夏龙龙店里加名字的肖像T恤。三个月过去了,夏龙龙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手上的钱也没有了。他不打算再找父母要钱,更不会偷他们钱了。入狱前,他轻而易举地从抽屉里偷出了父亲的存折,取出一万六千元,又存回去了一百六,换成了他和活佬鬼朋友几天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入狱后,父母又用积蓄偿还他抢劫并在短短几天挥霍一空的11700元。几个月内,他已耗掉了父母几年的积蓄。从监狱回到家中,母亲的缝纫机还是他入狱时的那般新旧,因为七年间不断流泪,她已经看不清针线,无法缝纫了。也是在狱中,他知道,在被学校退学后的那几个月里,父母并没有放弃他,而是在为他联系一家职业技能培训学校。考虑再三,他拒绝了沙僧的邀请。从小到大,他都在不断地犯错,使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次次失望。因为不断地被否定,他试图在物质和暴力上证明自己的存在,却带来父母更深的绝望。如今出狱,他们对他唯一的期待是——不要惹事再回监狱了。“我觉得自己不是那种特别差劲的人,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这种迷茫如此熟悉,就像如同在监狱中一个个值岗的晚上。 凌晨一点半,他刚刚睡着就被上一岗的狱友推醒,下面两个小时,他会在过道中不停地走动,防止有狱友自残或轻生。铺板上的犯人们都已熟睡,他们有人发出怪异的呼噜。他再一次意识到——刑期的可怕。“突然降临的牢狱之灾,10年6个月,这么长一个时间,几乎跟死没有两样,就是活着也看不到头,死吧也不甘心。”“像判了10年以上的案子,一个人起码有不下于2次轻生念头。”他坐在咖啡馆的对面椅子上,平静地说。那时他才20岁,每日水上漂的伙食,一天12小时的踩缝纫机,久坐、不能及时入厕导致的便秘和前列腺,还有监狱无休止的暴力和攻讦。“你不理解里面的痛苦,是因为你没有失去过自由。”他机智地帮我出了一个点子,“如果你想感受一下被囚禁的感觉,你在家里不要出门,也不要有任何娱乐活动,呆一个星期试试。”他也会反思,为何会落入这个田地。他开始很慎重地表达自己的思考,“老师,我是这样想的。每一个人的善恶都是很复杂的。当你没有能力实现欲求,又想要去实现,从而采用了最不合理的一种方式,显示出来就是’恶’;如果你用自己的能力合理地实现了自己的欲求,那就是’善’。”在入监几个月后,夏龙龙被调往了文教监区——一个专门协助监狱干部进行监区文教管理并享有一些特权的小单位,文教监区的劳改任务轻松得多,每天就是协助出黑板报、布置会场、做做横幅等。文教监区的犯人大多为职务犯,脾气毛躁、没有文化和背景的小混混夏龙龙显得格格不入,但近半年的监狱驯化已经让他学会了妥协和容忍。出工时,职务犯安排他一个人打扫整个办公区;打饭时,他的菜里没有肉。当第二次、第三次仍是这样时,夏龙龙不再顾及自己的年轻和莽撞,不高兴就骂——“他大爷的,吃了这块肉准备去投胎啊!”打扫卫生时,他将桌子敲得嘣嘣响。职务犯开始对他无计可施,面对粗野和暴力,他们不做声,摇摇头走了。一切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监狱干部宣布他即将离开文教监区,下放到普通劳务监区——他感觉日子如同黑夜般慢慢浸入,他开始疑心周围的一切举动。人是如此的深不可测,他意识到那些温文尔雅的职务犯跟“活佬鬼”的真正区别,原来智力是可以完胜暴力的。他真正的监狱学习从2012年开始,一个落马官员告诉他,他出狱后要办一个家具公司,因为他曾经帮一个经营复合材料的老板逃过无期徒刑的判决,为了报答他,这个老板会提供给他世界上最便宜的复合材料。他让夏龙龙多钻研家具设计,“学好了,将来用得上你。”夏龙龙的劳务中有一项打扫图书馆的差事,他在里面寻找家具设计的书籍开始钻研,用心画设计图。那天,他拿着图纸去找这个职务犯时,却碰巧听见他和别人聊天:“夏龙龙这种小年轻,就是要用一些东西牵住他,你跟他讲‘画家’‘作家’‘设计师’这些词,他会服服帖帖的。这就是这种人的软肋。”夏龙龙作品《无限造型组合弓形柜》。虽然生气,但是夏龙龙似乎突然发现自己颓废灵魂下残存的梦想。从此以后,他开始让家人送来纸和笔,开始画画、写作到深夜。打扫完图书馆后,他会躲在里面看书。在三四年的时间里,他翻阅了五六百本书,并记下书里没见过的词和句子,晚上用在自己的日记里。“我的写作并不是文学,而是倾诉欲望。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真正听过我的想法,没有人肯定我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是错误时,”我听出了一丝伤痛。“我没有一个方式表达自己,正好监狱时间宽松,我就想到写文章。”我是“70%混混+30%知识分子”“聋哑犯人韩群因为保护女友入狱。在狱中,女友每周写来情书,信件落到监狱其他犯人手里,大家拿着这些信件取乐。有一个同监室的狱友不懂规矩,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哑巴,被犯人们整进了严管监狱。因为这个犯人跟作者认识,所以作者就知道了这个故事。知道了真相,哑巴急了,就对狱友动手了,也被关了禁闭,还被加刑。在宣判加刑的时候,哑巴就跪在众人面前鸣冤,狱警从监室里搜出其他犯人藏的143封女友的信。”我到达浦口监狱的这天中午,午餐时,一位警官给另一位警官讲述了夏龙龙的一个故事《寄往监狱的144封情书》,如同夏龙龙的粉丝。夏龙龙的文章刊发在“人间”和“真实故事计划”上,他的文章获得数万人阅读,上百人点评。有人直接表达,“很喜欢你的文章”,“人长得好,文章写得更好”,“文章写的很好”……每次看到这样的评论,他都会站出来回复,“谢谢,我是虫安”。夏龙龙的文章发表后,获得了读者的关注。不久前,夏龙龙拿到了第一笔稿费,那是八千元,他用其中的五千元给母亲买了一个黄金佛坠。那天回家,他随意地扔给母亲。“喏,给你带了个东西。”他很清楚,这是从小到大送给母亲的第一个礼物。在南京时,我被邀请去他家吃饭,饭桌上,夏龙龙母亲主动说起这个吊坠,她开始翻衣领寻找,没有找到,一阵慌神后发现藏在最里面贴身的地方。“我觉得我儿子现在还不错,很孝顺”,她爽朗地笑了。一切都在向好,《寄往监狱的144封情书》被开发影视剧本素材的新媒体“真实故事计划”以不错的价格购买,还有北京的一家剧本工作室邀请夏龙龙加入。2016年8月,夏龙龙在南京市一个艺术品交流中心找到一个策划的工作。业余时间,他在一家网媒上发现了一篇写监狱的文章——灵机一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监狱了。在文教监区,他是骨干犯,配合监狱干部对各个监区进行管理;同时入住过收纳新犯的入监监区、收纳老弱病残犯人的老残监区、惩戒危险犯人的高危监区、为犯人做出狱过渡的出监监区,曾和一两百个犯人相处过,听过他们千奇百怪的故事。 他想起从监狱带出的22万字的小说,以小说中的故事原型,讲述了满意哥的故事、小宝和他曾经共同对抗狱头钩子的故事、自己在狱中最好的朋友强奸犯刘洋洋的故事,也有哑巴韩群的故事。夏龙龙和他的狱友。“你有没有想过将写作当成一个事业?”“没有想过。我唯一想过的是,如果出来的作品有一点点价值,就做一个兼职。”“为什么?”“这个东西太不是个事儿了,感觉不能以此谋生(不能带来稳定收入)……我想去找点别的事,但是做生意,我又不想干。”“那你有什么目标?”“我从来不建目标。写作这东西——我不需要大范围的认可,只用周围人说夏龙龙这个人还不错,还有点想法,这样就可以了。”“为什么会这样想?”“我记得在电视还是哪里看到,一个屌人成名后,被发现此前坐过牢,最后身败名裂。”“可过去的事情并不会毁灭一个人现在的成就啊,除非你还在做……”他开始反感这个话题,“坐牢对我产生的最大影响就是——对过去,我不愿去回忆,对于未来我又没有什么激情,我只能说,今天是今天的日子,明天是明天的日子。明天怎样,再说。”他向我阐述一套人生悲剧论:“人的生命就是悲观的,人的存在是一个消亡的过程,因为死亡是生命的结局,是个悲剧,而我们的乐观就是为了衬托这种悲剧,让悲剧能顺利演化下去。” 所以,他不愿意考虑“未来”“目标”这些字眼,甚至对“满意”“喜欢”这个词也是介怀的,因为这些词背后代表着欲望和追求,意味着要为之付出代价。他坦率的解释,“和你在一起,我表现出了最好的一面,也会用正常人的方式说话。如果我回到活佬鬼的那个圈子,就不会这样。我虽然发表了几篇文章,但70%还存留着混混的血液,30%是个文青……而且,我并不想改变自己。”他一直尊称我为老师,我问为什么这样称呼,他回答:“像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是我想达到,但却达不到的。”他说自己喜欢严歌苓的《陆犯焉识》,看了两三遍《白鹿原》,记得那里面黑娃吃冰糖然后哭了的情节,他还问我认不认识许知远。对于文学的世界,他抱有一种敬畏的兴趣,告诉我他的计划,“有一笔经费的话,我可能会去远行。走到哪儿是哪儿。把整个过程记录下来,可能就是生命存在的痕迹。”离奇故事中的事实如果故事停留在这里,一切都显得美好,糟糕的是,日,我又去了一趟南京。在从监狱返回的路上,我陷入一种道德困境——我为何第二次来到南京,就是为了见见夏龙龙十几个监狱故事中的真实场景?潜意识中,我也在求证那些离奇故事中的事实,此前就有读者在文章评论下对于那些过度戏剧化的情节表示质疑。我也曾请他标注出《寄往监狱144封情书》中做过文学虚构处理的部分。他在犹豫并跟刊载文章的媒体编辑沟通后发给我一个标注的版本,标识成红色的文字都无伤核心事实,比如,她描绘韩群的女朋友十分漂亮,用了“灵敏的嗅觉、灿若繁星的眼眸、雪白的肌肤”。他对于非虚构有自己的理解,“我主要叙述一些以往的见闻,讲述自己印象深刻的故事……我的修辞和比喻、夸张和情绪,这些都是从我主观角度来讲述的一个事件,我写出来肯定是我认为真实的。”他向我坦言,他并不是专业的非虚构作者,也不知道百分之百真实的标准是什么。对此,我表示理解。但从浦口监狱之行,增添了我新的疑问。“后来我们找了,监狱里根本没有哑巴韩群这个人,但是他发表在非虚构的平台。”在两次表达对夏龙龙才情和能耐的认可后,警官向我传达浦口监狱管理部门要传达的重点。我提醒他,“韩群只是一个化名。”而听故事的警官来自狱政科,日常负责直接管理犯人,他像侦查案件时那样缜密地向我阐述。“监狱里面的每一封信我们狱警都要拆开看的,将一封封拆开的信直接交给其他的犯人,这是不可能的嘛!”“会不会是放在包裹里由其他犯人转达?”“不可能,监狱犯人是不能直接收包裹的。”“还有,监狱里面信件一般是平邮,一个人的信件来回需要两周时间,一年24封信件,收完144封信得整整五六年时间。”我有点疑惑了,韩群在加刑前被判6年,加刑前他快刑满释放了么?究竟有没有144封情书?狱政警官最后向我抛来杀手锏,“144的数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有这事儿,负责查获这些信件的警官不可能不知道!”图片与文章人物无关。图片来源/视觉中国成为作家虫安以后,夏龙龙真实地面临着外界的压力,他在监狱笔耕不辍地写作时并不知晓这些。曾经改造他的监狱既为出了一个百年不遇的作家而高兴,又为他的故事中透露的监狱管理细节而烦恼。“2014年12月……监狱前的那条栽满了水杉的路上,已经铺满枯黄的落叶。”粉丝警官又背诵了一句,然后突然回过头问,“重点在哪里?”“浦口监狱。”虫安的文章中提到了浦口监狱或者指向浦口监狱的信息,让囚犯们千姿百态的故事成为监狱被窥视的窗口。警官极力向我解释,“现在监狱里面管理非常文明,犯人每天都能吃到肉!”从19岁辍学入狱,再到监狱的七年改造,当夏龙龙变身为作者虫安时,他面对着一套陌生的社会规则——关于体制、利益和规则。知道我再次到达南京并探访浦口监狱时,夏龙龙拒绝出来跟我见面,原本以为我只是写作他出狱后创作的部分,现在知道我还要写他的过去,这是他不愿意展示给外界的,他认为这篇报道对他没有半点好处。我面前的两个警官仍在剖析虫安的故事,夏龙龙给我发来信息,“我自己过的很好”,“你突然闯入我的生活,害得我浪费精力、浪费时间.....”他还提到到北京参加沙龙时我没有请他吃饭,没有照顾到他的出行,这让我想起了那天在火车站的情景。他看似老练地带我在标着我们乘坐车厢编号的站台入口上车,我跟着上车之后才发现上错了车厢。那天,他穿着天蓝色的运动T恤,带着耳机听歌,如同一次青春的出游。过去七年屏蔽在监狱,他不知道火车是不按站台编号对应车厢停靠的。那天旅途中,他在准备第二天参加我们文学沙龙时发言的提纲,但一个小时过去还没动笔,期间在用语音聊天,微信中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夏龙龙,你要去北京啊,我都还没去过北京呢!”我接过电脑,像帮助一个无法完成作业的学生那样写完了作业。他的作品被越来越多人看到,现实社会的规则和道德的审视会带来更多非议。“他借助了监狱与外界的信息不透明写了一些吸引眼球的故事,实际上是拿这个挣钱。”“他的故事已经没有素材,到瓶颈了。”我听到更多利益对立方的议论,但更多人还是赞许和鼓励。无论怎样,他的故事已写到了第20个,出版商邀请他五一假期后洽谈出版事宜,他也曾给我讲起他的下一部作品,那是一部小说:一个窃贼偷盗时在屋子里碰到白化病女孩,他们相爱,女孩为了抗争残暴的继父,无意中杀死了继父,男孩为救女孩,交代出自己的余罪来挽回女孩的死刑,但自己却被枪决。这是一个交织着善与恶、绝望与希望的故事。(文中“钩子”“小宝”“高攀”“沙僧”为化名)关于夏龙龙夏龙龙,1990年出生于南京。2009年8月,因抢劫被判刑10年6个月。后经四次减刑,在牢中度过了19岁到26岁的青春。2015年8月,夏龙龙出狱,并在第二年的同月,开始以虫安为笔名讲述监狱的故事。投稿给“谷雨故事”,请发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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