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是明代的,上面错有许多掠夺之剑没有文字解决丶求助什么意思

举世闻名的越王勾践剑_百度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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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闻名的越王勾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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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时期的剑,上面的是什么字?请高手看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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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全职高手/喻黄]诅咒之剑EP01-06(特工paro,蓝雨中心,有双花)-无所不为
心所向之,无所不为
喻文州把领带系好,又用手最后把袖子两端拉平,对着镜子照了照。
外面郑轩喊道:“队长,准备好了吗?”
“好了。”喻文州扬声说。
“黄少呢?”郑轩又问。
“他和我们不一起走,先过去了。”喻文州一边回答一边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郑轩和宋晓都不由自主吸了口气,李远更是吹起口哨:“队长,够帅的啊。”
喻文州低头看看:“还好吧。”
他此时穿了一身量身特制的黑色西装,料子和设计都是I国的,贴在身上显出宽肩窄腰,身材挺拔。
“啧啧,不要谦虚。”李远不依不饶。
“你们也不错嘛。”喻文州用眼睛扫了一圈。
郑轩,宋晓,李远,一共三个人此时都换上了西装。因为不习惯,郑轩一个劲儿的揪着自己的领子。
喻文州走过去帮他把衣领重新整理好,手搭在他肩上:“这次要看你的了。”
“别开玩笑了队长。”郑轩吓得脸色都变了,“压力山大啊。”
宋晓在旁边也说:“队长你别欺负他了。”
喻文州笑起来:“我哪有。”然后他收起笑容,变得严肃,“流程都熟悉了吗?”
看到他的表情,其他几个人也立刻不再随便打诨。
郑轩指指自己的脑袋:“都印在这里了。”
“那就好。”喻文州点点头,“这次任务难度不高,但依旧每个人都要保持警惕,注意细节。”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出发吧。”
轿车停在金融街一幢标志性建筑前面。坐在前排的宋晓先下车,然后拉开后排车门。
喻文州从车上下来。
郑轩,宋晓和李远站在他身后。
几个人都身材高挑容貌俊朗,站成一排很拉风,喻文州被正装衬托出气质中的风雅更显得出众。
他抬头,看了看仿佛插入天际的大厦,玻璃墙上隐约倒影着不规则的云影,刘氏集团的金字招牌格外晃眼。
一个干练的青年早就等在了门口,这时露出服务性微笑走过来:“于老板,感谢您亲自前来。”
喻文州轻轻一笑:“应该的。”
青年用双手抓着喻文州的手上下摇晃:“刘老板在上面恭候多时。”
喻文州不动声色甩开那双手:“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宋晓留在门口,其他人跟着青年一起走进大厦正门。
董事办公室在27层,外面的待客室有一扇巨大的玻璃窗,风景极好。
郑轩站在窗前向下望,车水马龙如一条细线,人影更如针尖。
“腐败。”李远呸了一声,回头看到喻文州却笑了,“不过看我们队长,倒好像天生就该呆在这种玻璃房子里。”
郑轩接话:“真该让黄少看看。”
喻文州也走到窗前,看着自己的影子投在玻璃上:“他看得到。”
黄少天确实看得到。
此时他正透过光学望远镜看着喻文州,实在也很想吹一声口哨。他手上那把巴雷特狙击枪,如黑色的死神对准喻文州的胸口。
“队长,衣服不错。”
“多谢夸奖。下次少天也可以试试。”
“我就算了吧,我不适合。”
“不试试怎么知道。”喻文州对着街道对面的住宅楼窗口抿起嘴角。
黄少天觉得那个笑容犹在眼前:“队长,专心任务啊。”
技术指挥中心的徐景熙很想切断连线。
喻文州又笑笑,不再说话。
这时青年终于从办公室走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刘老板接了个很重要的越洋电话,让各位久等了。”
“没关系。”喻文州转回身,走了过去。
临到办公室门口,郑轩和李远两个人被站在门口的保镖拦了下来。
青年一脸憨笑:“刘老板说了,只能于老板一个人进去。”
李远一瞪眼:“你说什么?”
“最近不太平,刘老板也是谨慎。”青年连忙解释。
李远想吵闹,喻文州抬手按住他,刚要说什么。
这时电梯一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了过去。电梯门打开,一个女人带着个女孩走了出来。
“刘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青年一愣。
刘老板夫人脸色十分不好:“我老公叫我来的,说家里不安全……”说到这里她好像忽然意识到这里有陌生人,噤住声。
“可是……”青年为难地看一眼喻文州。
刘夫人倒是个识大体的女人,连忙说:“没事我可以等,你先带客人去吧。”说着便带着女儿坐到待客室的沙发上。
喻文州和郑轩李远对了一下眼神:“你们也在这等吧。”
郑轩和李远没再反驳,乖乖退到一边。
董事办公室十分宽大,足有二十坪。办公桌放在靠窗的位置,窗边还摆着巴西木。但是此时落地玻璃窗被百叶窗帘遮档得严丝合缝,房间里光线昏暗。
刘老板从宽大的皮椅上站起来,迎向喻文州。
两个人先握手,然后喻文州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刘老板连看都没有看。
喻文州微微一愣:“刘老板对合同没兴趣?”
“你到底是谁?”刘老板抬头,直切主题,一双鹰目死盯喻文州。
喻文州表情丝毫不变:“你以为我是谁?”
“你不姓于,也没有什么LY股份有限公司。”
“哦,刘老板的信息网倒是令人意外。”喻文州把手指交叉在一起,手肘支在桌子上微微探身,“这下可难办了。”
一句暗语口令。
与此同时公共联络频道,黄少天咂了一下嘴:“B计划。”说着,他重新调整好脚架,脸贴住枪身,“小徐,汇报风速。”
等在待客室里的郑轩和李远也假装若无其事站起身,移动到便于攻击门口两个保镖的位置。
楼下待机的宋晓环视四周,观察注意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变化。
喻文州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点紧张,这给对手造成很大心理压力:“那刘老板还敢见我?”
刘老板嘴角露出诡谲的笑:“你们毕竟是带着两百万投资进门的,不收多不好意思。”
喻文州跟着也笑:“刘老板的公司是JS的陶先生一手扶持的,还会在乎这两百万?”
刘老板脸色瞬间苍白:“什么JS?我和那帮恐怖分子没关系。”
“看来刘老板没少看新闻。”喻文州悠闲地从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签字笔捏在手里把玩,“前几天我们调查刘氏的资金时,不巧发现了几十笔汇款,虽然金额不大,却规律持续了几年,都是来自于S国一家公司。而更巧的是,那家公司在交叉资料搜索时显示为JS控股公司之一,然后还有第三件巧合的事情刘老板猜是什么?”
喻文州眯起眼睛,问题显然并不需要人回答:“那家公司的注册地址,竟然是一所废弃的教会学校。”
“这样绕一个大圈子,陶先生不愧是有心人。”
刘老板的眼睛盯着喻文州转在指间的笔发直,愣了好久,才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重点不是我是什么人,而是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刘老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人人都想要的东西,钱。”喻文州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办公桌上,打开,屏幕上展开着一个电子银行转账页面。他把电脑转过去将屏幕对着刘老板:“一千万,汇到这个账号。别找借口,我们调查过你们给JS准备的随时可调用的应急资金账户里有多少钱了。”
刘老板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你疯了吗,就凭这种消息?你既然知道我们和JS的关系,就应该知道如果想干掉你和外面那几个小喽啰简直轻而易举。”
喻文州眼眸轻转,他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刘老板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近乎温柔地说:“如果我说,还有一支枪指着头呢?”
刘老板浑身一震,迅速用眼睛扫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发现窗帘严丝合缝拉着,才放松下来,笑容却已经变得狰狞:“这种没意思玩笑还是不要随便开得好。”
“刘老板真的这样认为的话,恐怕会后悔的。”喻文州说着流露出一丝惋惜。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这支枪是指着你的头吗?”
黄少天此时能从瞄准镜里看到女孩略显疲惫的脸,然后当李远递过一支棒棒糖时,女孩脸上霎时绽放了欣喜的笑,又乖乖抬头用恳求的目光望向妈妈。刘夫人点了点头。
“刘老板,你的女儿很可爱啊。”
喻文州听到通讯器里的黄少天这样说,然后跟着重复了一遍。
刘老板青筋崩起,对着一直站在旁边没有作声的人大吼:“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年脸上露出慌张和惊恐:“我,我不知道。”
“刘老板该不希望自己女儿漂亮的脑门上被开一个洞吧。”
在喻文州的刺激之下,刘老板猛地跳起来,一手揪住喻文州的领子,另一只手照着腹部一拳打下去。喻文州挨了一拳,往后倒退几步,伸手拉住窗帘才稳住了重心没有摔倒下去。
窗帘被他拉开一道缝,光线透进来照在刘老板惨白的脸上。
“我凭什么信你们?”
“我奉劝你,不要拿自己女儿的命赌输赢,你输不起。”喻文州眼神和话语内容完全不同,温柔似水,仿佛在和对方谈恋爱。
刘老板双眸暗下去。
“刘老板,我知道你是个爱家的人。钱没了,可以再挣。”
“卑鄙。”
“哦,是吗?”逆光中喻文州眼神一瞬变得冷酷起来,“上周的购物中心开幕式大爆炸里,有多少像大小姐这么可爱的孩子丧命,刘老板如果看过新闻,不会不清楚吧?”
刘老板像个被扎漏的皮球跌坐回椅子里。
“汇钱吧。”
喻文州已经离开了十分钟,刘老板才终于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声音听起来毫无生气:“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把她们叫到公司来的。”
接到命令的青年却没有动。
“你听到没有!”刘老板提高了音量。
青年严肃正经的表情却忽然垮了,露出一个痞气的笑,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刘老板的眼睛越瞪越大,忽然大叫:“原来是……”
后半句话永远也没法出口了,一颗子弹射进他的后脑。
青年吐出一口烟,盯着刚才被喻文州拉开的那道窗帘缝隙。
只有十公分宽。露出的玻璃上有一个弹孔。
“啧,技术又提高了。”
刘老板的妻子带着女儿冲进办公室,围着尸体失声痛哭。黄少天能看到画面却听不到声音。
最后出现在他瞄准镜里的,是小女孩拉着妈妈衣服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的爸爸发生了什么。
黄少天站起身,动作利索地拧下消音器,拆掉瞄准镜,卸下弹夹,装进盒子里。
然后他把那个伪装成琴盒的枪盒背挎在肩头,拉下卡在头顶的墨镜,就好像真是一个街头乐手。
可是他连吉他几根弦都不知道。
他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的那座玻璃大厦,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黄少天坐着地铁兜了两圈,确定没有跟踪,才上了一辆开往郊区的巴士。
下了车就看到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
黄少天走过去,见喻文州正坐在司机座位上看书,便敲了敲玻璃。
喻文州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划了一个圈,示意他上车。
黄少天绕到副驾驶一侧钻进车内:“怎么能劳队长大驾亲自来接啊。”
“少贫。”喻文州踩下油门,打方向盘上路。
“队长你说什么呢我还没开始贫呢我要是贫起来哪是这么几个字就能打发的呢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喻文州心想不好,简直是踩了地雷,连忙岔开话题:“少天……任务完成得很好,干得漂亮。”
黄少天忽然沉默了。
喻文州却接着说了下去:“媒体组已经准备好,明天会有恐怖组织承认这次暗杀行动,万无一失并且又赚了一千万的经费,回去等着拿奖金吧。”他边说边转头看了黄少天一眼:“最近JS被我们搞垮了,陶轩丧心病狂到处实行恐怖活动,这下我们断了他最后一条财路,他要安生好久了。”
“我知道,我们干的是对的事情。”黄少天笑起来,“队长你怎么还这么爱操心啊,我早不是训练营的训练生了。”
“是啊,你现在是我们最棒的王牌特工。”
“你夸我也得不到好处啊。”黄少天挪揄道。
“是吗?”喻文州从后视镜对着黄少天勾起嘴角。
“我可不懂你什么意思。”黄少天说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进了椅子里。
子弹如暴雨般打碎整排玻璃窗,碎片纷飞在夜色中反射着灯光,如赴死的飞蛾。
黄少天尽量把自己遮蔽在墙根里,弯腰疾驰,用手挡着脸,防止玻璃碎片划伤眼睛。最后一步他干脆就地一滚,钻进了旁边的水泥板后面。
宋晓等在那里,看他回来连忙问:“怎么样?”
“前面有一个冲锋小队,后门有五个人。2队那边怎么样?”黄少天用手抹一把粘在脸上的墙灰,已经被汗和成了泥水,流进眼睛里弄得角膜充血,瘆人通红。
“郑轩李远和特使都已经上车了。”
黄少天笑了一下。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那就好。”
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喻文州的声音,虽然因为信号遮蔽断断续续得夹着杂音:“少天,特使已经安全,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黄少天舔了一下嘴角的伤:“声音脆得像蹦豆,应该是MP5,德国造的家伙就是好,至少有六支。”
“你用听的就知道?”宋晓在旁边一脸仰慕。
喻文州坐在指挥车里苦笑:“还剩什么装备?”
黄少天看看宋晓,宋晓对他摇摇头。
“一把格洛克17。”他边说边卸下手里的弹夹瞄了一眼,“两发子弹。”
重新装好弹夹,黄少天盯着宋晓。
“足够用了。”
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一个小时前。
“这是一次营救任务,营救对象是KSA国的特使。已经用热感探测仪探测出楼内有十五个恐怖组织成员,分两组。目标推测位于二层左侧房间,密码锁,密码破解要至少十分钟。”
喻文州调了调戴在头上的通讯器:“1队怎么样?”
“夜雨已就位。”黄少天一如既往贴在光学望远镜上观测。对面是一座破烂的工厂大楼,只有三层,横向却很宽。
“比想象得还要宽敞啊,掩体又多,恐怖分子活动分散,不易于集中打击,我们人又少,十分不利啊。”郑轩皱着眉分析。
李远这时插嘴:“真的是恐怖分子吗?”
“别乱说话。”徐景熙喝住他,眼角去扫喻文州。
喻文州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始终盯着面前屏幕上投影的大楼剖面图,忽然说:“我有一个主意。”
“怎么样?”喻文州简要说明自己的战术后,向队友询问。
“那还怎么样。”黄少天首先回答,“全听队长的。”
“我们都听队长指挥。”大家也七七八八应答。
“那好。少天原地待命,随时准备掩护撤退。郑轩宋晓和李远听我指挥。”
“明白。”
“了解。”
“知道了。”
“景熙保持好通讯联络。”最后喻文州叮嘱。
徐景熙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随着命令,三个人小心翼翼从楼侧一处未建好的缺口潜进大楼,按照背好的地图,摸到左侧楼梯。李远留在楼梯口,郑轩和宋晓站在楼梯上猜拳。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无声挥舞拳头。
郑轩出布,宋晓剪刀。郑轩向宋晓比了个中指,向左拐去,宋晓往右。
“一边六个人一边七个人的区别,你们至于吗?”目睹全过程的李远忍不住嘀咕。
“你懂什么,今天晚上的丸子数全靠这个了。”
宋晓走到一处拐角。
“停。”通讯器里传出喻文州的声音,“前面有两个人正朝你移动,走廊尽头还有三个。”
“了解。”宋晓猛地跳出去,举手一枪就干掉了一个。
几乎同时,大楼另一侧也传来了枪声。
走廊里的另外两个敌人也被枪声惊动,向宋晓的方向开枪扫射。宋晓连忙转回拐角。
“宋晓,沿着走廊跑,到头下楼,”
“郑轩,向左,另外两个人在你右手的房间。”
“宋晓你马上能看到你负责的剩下两个人。”
宋晓跑下楼一拐弯便看到了另外两个敌人。
“你面前有扇窗户,跳进去,穿过房间就是目标地。”
宋晓看着面前的铁窗,咬了咬牙抬脚踹开,一跃而入。
“压力好大啊。”通讯器里传来郑轩的抱怨和汇报,“我拖住他们四个了。”
宋晓没心情看身后,不过根据枪声的密度也能判断一二:“我也拖住了。”
他钻出房间后发现自己进入了大楼角落的一个高大的房间,正是废料焚化室,墙角摆着硕大的天然气罐。
郑轩从焚化室另一个方向滚了进来。
两个人一对眼色。
“通风口就在这里。”宋晓向墙边一指,也不客气,率先跳了进去。郑轩随后跟着也跳。
在两个人身后,一共十二个人,这时追进了焚化室。两拨人互相碰面,全都一愣。
“少天。”喻文州只叫了一声名字。
“等好久了。”黄少天勾动手指。
一发子弹,直穿天然气罐。
爆炸声轰然,火光卷着烟雾舔上屋顶。
“一共三枪,解决十三个人,队长你真会替上面节省经费。”宋晓躺在通风管道里,长出一口气。
“李远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爆炸声,守在关押特使房间门口的两个恐怖分子全都一脸惊愕。其中一个向另一个使了个眼色,便离开向李远潜伏的角落走过来。
刚一拐弯,李远从后面偷袭而上,对方连叫都来不及,就被拧断了脖子。李远从死人腰上摘下对讲机,吸了一口气,对着话筒大喊:“不好了!犯人逃走了!”
“不错啊,能拿奥O卡奖,O努O维斯的范儿。”黄少天就算这种时候也忍不住要调侃几句。
留守在门口的那人先是一惊,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皱皱眉,走过去打开密码锁打算进去确认,刚一开门,便被李远从后面一枪击毙。
“省了开密码锁的时间,干得好。”喻文州笑着称赞。
李远走进房间:“特使先生,你已经安全了。”
特使早被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搅得心神不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走进来的李远,操着不纯熟的外语问:“你是什么人?”
李远催促:“要想活命,就快跟我走。”
“队长,我觉得有点不对啊?”黄少天忽然说。
“哦,你也这么觉得?”喻文州皱着眉,盯着监测仪里显示的四个人影,敌人已经全被歼灭,可是总觉得不对劲。
太简单了。
“这些人,好像都是些小喽啰啊。”宋晓也提出了质疑。
就在这时,黄少天发现有人向着大楼靠近,而且不止一个,也不止两个,很多。
“队长……”黄少天收起狙击枪站起身,“队长我要进去了。”
喻文州愣了一下,但又发现自己别无他法:“小心行事。”
“我知道。”
黄少天溜进大楼和其他人会合:“趁外面包围圈没形成之前,李远和郑轩你们赶快带特使出去,我和宋晓留下来吸引火力。”
李远看看黄少天,郑轩看看宋晓,谁都没有多话,各自转身干活。
黄少天把背上挎着的冲锋枪扔给宋晓一把。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吗?”黄少天一挑眉。
“因为我枪法比郑轩好啊。”宋晓笑起来。
“喂喂我可都听得见。”郑轩连忙在通讯频道提出抗议。
找好埋伏点,黄少天发现这里还有一位邻居——刚才被宋晓击毙的恐怖分子之一。黄少天把他的枪也摸过来打算背在身上,却忽然愣了一下。
“队长。”黄少天眉皱得能夹死苍蝇,“雷明登700。”他边说又在死尸身上翻了翻,“PSV夜视镜和全套夜视装备,有没有想起什么。”
“海豹?”这个标准配置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个组织,“A国的特种部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作为绑匪。
“不是他们的人,如果是,不会这么好对付,只有装备。”
于是更加匪夷所思。
喻文州和黄少天在通讯器两端同时陷入沉默。不过并不允许他们再思考下去,如凝结般安静的空气被枪声打破。
先开枪的是宋晓,敌人刚一进入射程,他就掌握住了先机。
可是对方人太多,他们的弹药有限,很快就用尽了。
“特使已经安全,你们快撤出来。”喻文州的声音难得失了冷静,一阵发哑。
黄少天冒着子弹雨跑了一圈,无功而返:“队长,哪是那么好出去的,你说让我出去我就能出去吗?要不这样吧,我们来赌我和小宋能不能出去。”
“少天……”
“队长,我们要是能出去,今天晚饭的丸子就全归我了。”
黄少天和宋晓屏住呼吸,能听到有脚步声离他们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他们身边几米的地方就是一处豁口,可是却离他们仿佛咫尺天涯。
“最后两颗子弹。”黄少天看看宋晓。
宋晓也回看黄少天,咬着牙说:“可别浪费了。”
“你以为我是谁啊。”黄少天猛地起身钻出掩体,左右一边一枪,两个敌人应声倒地,全都被子弹打穿眉心。
“这下真没戏唱了。”黄少天蹲回来,“队长啊,丸子只能留给你了……队长,队长……?”他叫了两声,通讯器里却没有回应。黄少天心中一惊,暗想难道喻文州他们也中了埋伏?子弹擦身而过都不曾害怕的黄少天此时一身冷汗,自己死了不要紧,要是喻文州出点什么事……最糟糕的是,自己现在还无法奔到他身边去。
黄少天把嘴唇咬破了一层皮。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回荡在大楼里。黄少天,宋晓和所有敌人都同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到一辆箱式卡车从大楼上的缺口处直接撞了进来。
喻文州从冒着烟的驾驶席上探出头来:“快上车!”
还用多说!黄少天和宋晓同时利索地钻进车里。
喻文州用力转动方向盘,卡车从大楼另一面又撞墙而出。
“卧槽队长你也太狂野了。”宋晓吐掉嘴里的土渣。
黄少天也使劲儿揉眼睛:“车够帅的啊,哪搞来的啊?”
“偷的。”喻文州微微一笑。
吃晚饭的时候黄少天和宋晓两个人的碗里堆满了丸子山。路过的邹远保持着一个见鬼的表情看着LY小组的众人。
黄少天感觉到了目光,护食一样端起碗。
喻文州温柔地说:“我和郑轩减肥,吃素。”
播了号码之后喻文州把手机用肩膀夹着,听里面的拨号音响了十数声,却也一点不着急,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翻来覆去查看。
那是一把装在证物袋里的雷明登700改进型M40,A国海军陆战队装备,精准,威力强大。
吃早餐之前,黄少天忽然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出餐厅。
“队长,我找你有点事。”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脸上那个严肃过度的表情,笑起来:“什么事说吧。”
“不能在这说。”黄少天依旧绷着脸。
喻文州很少见黄少天这样,不由得也严肃起来。
黄少天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喻文州升上队长之后,已经快一年没有来过黄少天的房间。房间布置丝毫未变,所有宿舍房间统一的床和衣柜,私物只有一地散落的SXNY一到三代主机和各种游戏碟。
进屋之后黄少天锁上门,因为气氛太过严肃他们谁都没能就此开两句玩笑。然后黄少天来到自己的床边,掀起床垫,床板下藏着一个暗格。他把暗格里的东西取出来,交给喻文州。
正是那把雷明登。
喻文州也不禁心中一凛:“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所以就把这把枪藏在了我们当时做掩体的水泥板裂缝里。完成任务第二天我偷偷溜回工厂大楼,发现果然现场已经被清理得一丝痕迹都不剩,但是,”说到这里黄少天得意地弯弯嘴角,“他们没有发现我拿了这个。”
可是喻文州脸色很不好:“太危险了。”
黄少天愣了愣:“我回现场之前当然有事先在周围做好侦查。”
“我不是指这个。”喻文州盯着黄少天的眼睛,“我是指你的好奇心。你应该明白做这种事情会给你,给组织,带来多大危险。”
黄少天也盯着喻文州,眼睛眨都不眨:“队长,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我说文州你烦不烦啊,我还以为多耗耗你一定就放弃了。”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含含糊糊的,好像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我也没什么急事,倒是你,要想放弃自己的财路我也无所谓。”
“切。不过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用不加密的线路联络我吗。”
“你就这么想在总部的终端机上留下IP记录吗?”
“让你们小徐帮忙删删呗,那小子的技术完全可以干得不留痕迹啊。”
“叶修长官。”喻文州眯起眼睛,“有些事不要随便说。”
“你看我就是这么个随便的人,再说我早不是什么长官了,你别这么叫,我可害怕。”虽然这么说着,语气里当然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
“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喻文州忽然说。
电话那端立刻顿住了,沉默几秒才开口:“有什么大生意?”
“小事。”喻文州轻描淡写,“只是想让你帮忙追踪一把枪的来源。”
“怎么啦?你们总部被水淹了?还是少天那小子终于能用嘴把终端机说瘫痪了?这么点小事也要爷出马。”
“如果我能自己解决,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吗?”喻文州就是有本事把不好听的话说得柔和。
那边叹了口气:“把编号给我吧。”
喻文州翻过枪身,把印在上面十一位的数字报了一遍。
“价钱呢?”
“老规矩,一条消息三万。”
“唉,文州啊,你看现在经济发展飞速,我们也和石油大国签署贸易条约了,你也该给我涨点了吧?”
“我这次可是自套腰包。”喻文州可不吃这一套。
电话里的人忽然换了个语气:“文州,上次我可是看着你从我眼皮下面捞走一个千,如果想我不多话,总要给点封口费吧?”
“封口费?”喻文州淡笑,“一颗子弹怎么样?”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是撕破脸,我手里拿的把柄别说一个你了,就是老魏老方也惧怕几分。”
喻文州顿了一下,也压了声音,故作神秘:“告诉叶长官一个秘密,我在手机上安了个反追踪系统,早就把你的IP记录下来了,地址分析大概要,让我想想,三分钟吧?够你跑路吗?”
“我靠文州,我可不记得把你教的心这么脏。”
“你现在也早不是我的长官了。”喻文州反唇相讥。
“别这样啊,我就只要一成,一百万。”
“我也退一步吧,按照上面给你的价格,五万块,枪的消息一出,立刻到账。”
“一成,就一成!”
扯皮开始。
黄少天这时端着茶杯走进来,瞄了一眼喻文州的表情,明了一半:“老叶?”
喻文州冲他点点头:“他正要挟我,想让我们把上回从刘氏集团拿的一千万分他一成。”
“谁要挟谁啊!”电话那头的人扯着脖子喊。
“手机给我。”黄少天勾勾手指。
喻文州把手机递了过去。
接起来之前,黄少天还特意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老叶啊,是我,我少天啊,听说你想要一百万,没问题啊,没错我最通情达理了,不过给你一百万有个捆绑条件,就是每一块钱我附送你一条警世格言,为什么?我人好呗,我现在就从第一条开始给你念啊,你听好了,人之初呢……”
啪,电话挂断了。
黄少天把电话扔回给喻文州,喻文州对他比了个拇指。
“然后我们怎么办?”黄少天看看那把雷明登。
“什么都不做。”喻文州把枪塞到自己储物柜的最下层,锁好,钥匙丢回抽屉,“在没有确切弄清来源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黄少天点点头:“我明白。”然后他的视线忽然一转。
喻文州的办公室,正面是一面巨大的屏幕墙,由数台显示器组成,有些显示电脑分析资料,左下角有一块始终在播放新闻节目。
干他这行的当然要了解时事。
此时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他们的一位熟人,KSA国特使。
黄少天伸手一划屏幕,把声音调了出来。
女主播正在字正腔圆报道KSA国特使刚刚和我国签订了新的石油进出口贸易条约,两国将一起展望美好未来。现在马上将要直播的是KSA特使演讲。特使强调,十分感谢我国特警英勇大无畏的行为,将他从恐怖分子手中解救出来,他也永远不会向恐怖势力的恐吓低头。
“特警,哦?”黄少天语气轻佻,斜眼看着喻文州。
“有什么办法。”喻文州盯着屏幕,“谁让我们是‘不存在’呢。”
直属于国家政府,却不存在于任何记录中的组织NE(non-existent),执行暗杀,谍报,反恐等任务,一切行动全部直接受令于国家高层,为了保护国家安全和利益,拥有世界最先进的科技和武器装备,并且有必要时可以跨越法律条款的制约。组织成员多是罪犯、曾经犯过错误的警务人员,和违反过纪律的军人。所有人的档案都已经彻底被从国家档案库里抹消,对于他们的家人,朋友,对于世界来讲,他们都是不存在的。
NE现任最高指挥司令官魏琛,副司令方世镜,都没有任何官阶,终生无法得到任何功勋。
他们拥有的,是手握着NE三百余名特工的生杀大权。无需向上请示,也无需审判,只要两个人同时判断同意,就可以清除NE内的任何人。
NE的外勤精英一共分为三个小组,蓝雨,百花,微草。
黄少天至今依然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受NE训练,方世镜站在正前方,看着一双双年轻的眼睛,对他们说。
你们是国家武器,是守护国家的利剑。
旁边喻文州忽然笑了,低声道,是受到诅咒的剑。
黄少天怀揣思绪,看着屏幕上,KSA特使和国家领导挨个握手,然后走上铺着红色地毯的演讲台,站在话筒前,露出一个标准政治微笑,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一颗子弹便打穿了他的额头。
特使笔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电视直播里,特警队和记者全都乱成一团。
站在屏幕前的黄少天觉得子弹也打穿了自己,呼吸一窒。
他和喻文州缓缓对望了一眼。
到底怎么回事?
不好的预感同时在他们心中暗暗滋生。
只过了三十分钟。
“喻队,黄少,方副司令命令召开紧急会议,叫你们两个过去。”
黄少天和喻文州回头,看到来的是BH组副队长邹远。
两个人已经明白了九成,却还是问:“什么事?”
邹远抬手一指他们面前的屏幕,新闻依旧在循环报道KSA特使遇害事件:“这个。”
因为突发的恐怖袭击事件,NE作战室忙成一团,敲击键盘的声音合成一首奏鸣曲。
邹远带着喻文州和黄少天穿过作战室,却没有去会议室。
“我们这是去哪?”黄少天忍不住问。
“地下九层。”邹远回答,脸上明显也带着疑问。
三个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明白去地下九层就代表着这是一次高级机密任务。
进了电梯,喻文州又问道:“这次LY要和BH合作吗?”
两支外勤精英小组合作,这实在是太罕见了,不知道上面到底遇到了多么棘手的难题。
邹远皱着眉:“我不比你们知道得多。”
地下九层的秘密会议室里,方世镜已经等在那里。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们都掌握了些什么?需要我们怎么办?”黄少天满腹疑问,说话语速更快了。
方世镜沉默了一下,环视了下三个人,才慢慢说:“这次暗杀KSA特使的凶手,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
“啊?”喻文州,黄少天和邹远三个人都同时一惊。
喻文州最先回神:“怎么会这么快?”
“其实这次保护特使的特警中派入了几个NE成员,也幸好如此,才能在特警展开调查之前拦截了证据。”
三个人被这一番话搞得更糊涂了,全都一头雾水地看着方世镜。
方世镜打开会议室正中的投影屏幕,一张图片显示出来。
“凶手潜伏的狙击点是位于演讲台正对面还未开盘的高档公寓,这是我们拦截下的那个时间段唯一出入过那座公寓的人的录像截图。”
那是一张很模糊的截图,隐约可辨是个消瘦的男人,裹着一件黑色长风衣,背着一个巨大背包,脸看不太清。
但在场的三个人已经认出来了。
他们都认识这名暗杀KSA特使的凶手。
前BH队长,NE叛逃特工。
孙哲平躲过张佳乐的右手拳,抬臂挡住了左边劈过来的手掌。张佳乐趁着他胸前门户大开时刚要抬腿,却被孙哲平一手抓住肩膀一拉,脚勾住小腿一绊,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孙哲平毫不怠慢,压身而上,制住张佳乐的两只手,让他动弹不得。
“再来一局吗?”孙哲平眉眼里都是笑。
张佳乐冷哼:“还没结束呢。”说话的同时弯腿用膝盖正好撞在孙哲平的肋骨上。
“我靠。”孙哲平疼得脱口骂了出来。
张佳乐趁机大翻身,把孙哲平压在了下面,并且照葫芦画瓢的把他双手卡在头的两侧。
“服不服?”张佳乐十分得意,汗在下颌上凝成水珠。
孙哲平没回答。
沉默了一会,两个人眼睛对上眼睛,明亮的瞳孔中都映出对方的容貌。
“乐乐。”
“我们一起走吧。”孙哲平一字一句说。
张佳乐一愣:“我刚才没踢你脑袋啊?”
孙哲平却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起走吧。”
“去哪?”张佳乐松开孙哲平,站起身去拿运动饮料。一口气喝下半瓶,他回头看到孙哲平还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张佳乐走回来,用脚踢了踢孙哲平:“说啊,去哪啊?”
“哪都行。”孙哲平仰着头,这个角度看让他觉得张佳乐格外显小,“越远越好,你喜欢哪?”
张佳乐觉得自己快要笑不出来了,他弯腰把剩下的半瓶运动饮料放在孙哲平的头旁边:“梦话做梦时候再说。”
那天晚上孙哲平被认命了一个任务,协助LY组。张佳乐写完了自己的报告,正打算回房间,和从魏琛办公室里出来的孙哲平碰了个正着。
“要小心啊。”张佳乐打了个最平常的招呼。
孙哲平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作战室里至少还有十几个人。
张佳乐正在纳闷,心想磨磨叽叽求婚都不用这么费劲啊。孙哲平忽然露出一个特别正直的笑容,走过来握住张佳乐的手上下摇晃:“张副队长,留守保卫组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虽然行为十分荒唐,但因为孙哲平本来就是个跳脱明朗的人,周围甚至还零星蹦出了几声喷笑。
和孙哲平的笑点在一个频率的人是真没救了。张佳乐回头看着孙哲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握紧了刚才被孙哲平握住的手。
不用看,他也能感觉出孙哲平塞他的是一张储存卡。
那是张佳乐最后一次见到孙哲平。
当晚行动中,孙哲平未能从摧毁敌人总部大楼的爆炸中及时脱出。
孙哲平死后九个月,张佳乐从NE叛逃。
盯着屏幕上模糊的图片,先开口的依旧是喻文州:“就算是张佳乐前辈,也用不着两个组一起行动吧?”说着他看了一眼邹远。
方世镜脸上看不出表情:“其实还有一件事,于锋被张佳乐挟持了。”
“怎么会?”邹远声音都变调了。
“于锋参与了今天保护KSA国大使的行动,初步猜测他和张佳乐发生了正面冲突,然后他身上的定位信号忽然消失了。不过五分钟前,于锋的定位信号又再次出现,虽然十分不稳定,断断续续,技术部正在分析位置。文州,你带着LY组准备作战计划,BH组作为后援。”
“于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唉,邹远,他出任务的事你不知道?”站在电梯里黄少天问。
邹远皱眉:“我只知道他有任务,却不太清楚任务内容。”
有些机密行动确实是特工成员之间也不会互相告知的,但是保护大使这种不痛不痒的任务又好像没这个必要。
“奇怪。”喻文州表达了看法。
“啊,我先去一趟武器库取点装备,你们先上去吧。”黄少天说着按下了B2按钮。
黄少天下去之后电梯里只剩邹远和喻文州两个人,都沉默着盯着显示楼层的液晶屏幕。
邹远忽然说:“今天早晨我觉得于锋有点异样。”顿了一下,又补充,“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喻文州点点头:“我知道了。”
徐景熙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节奏敲着键盘,让旁观的人错觉他有四只手二十根手指。
“因为信号发射不稳定,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够追踪,所以我用自己编的小程序把每次捉到的断点都接到一起,追踪到二十八个服务器,再经过筛除……”
说起专业术语徐景熙的杀伤力直逼黄少天。
郑轩翻翻眼睛:“说母语。”
“说人话。”宋晓跟上。
“小徐还需要多长时间?”喻文州问。
“五,四,三,二,一,逮住你了!”徐景熙用力得仿佛要把回车从键盘上拆下来。
李远露出了同情的眼神:“景熙哥这是又为了熬夜X牛喝多了吧。”
喻文州看着面前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地址,和比对地址后调出来的建筑物剖析图,默默在心中构思初步作战计划。他环视了一圈,忽然咦了一声:“少天呢?”
大家都你左我右地看了几眼,才发现副队长黄少天居然不在场。
“这个武器取得也稍微久了点吧……”喻文州自言自语。不过时间紧迫,他开始为每个人安排部署,刚说了一半,一个人影从他背后窜出了:“地下实验室啊,不利于狙击,这次我也直接进场吧,”黄少天看着屏幕说。
喻文州被吓了一跳:“你刚才去哪了?”
“挑装备啊,烦恼了特别久,新入的VSK宝贝实在太英俊了……”
看着黄少天眼眸发亮像在谈论恋人,所有人都忍不住一抖。
到了出发时间,LY组全员钻入箱车。
喻文州忽然问黄少天:“张佳乐前辈叛逃已经一年多,组织一直没有追踪到他半点消息,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高调现身?”
黄少天倒是回答得心不在焉:“谁知道呢。”
很常见的潜入营救行动,却因为对手是曾经在NE内部也招摇一时的张佳乐而变得格外棘手。
“估计敌人会在建筑物内安放炸药,注意侦查,随时报告。”喻文州在通讯器中叮嘱道。
张佳乐选择的藏身之地曾是一间地下实验室,房间之多错综复杂仿佛迷宫,所有人都带了一个迷你显示器,和指挥中心的电脑联网可以观看地图。
“张佳乐和于锋大约位于地下一层最深处的房间,你们……”喻文州说到一半,忽然发现异样。面前的屏幕闪动了几下。
徐景熙脸色都变了:“网络信号被屏蔽了。”
喻文州默默抬手按住通讯器:“通讯信号也是。”
他耳中现在只剩一片沙沙的信号音。
于锋醒过来之后觉得脑袋像被秤砣砸过,不过他的脑袋是被SRS的枪托砸的。视线刚一恢复,训练良好的于锋便以最快的速度观察自己所处境地,结果一下就看到正在仰头灌饮料的张佳乐。
张佳乐喝得特别豪迈,一瓶可乐,一口气下去一大半,在于锋看起来简直是自杀性行为。
“张佳乐前辈还是不喝咖啡?”开口第一句,倒像叙旧。
“你醒了?”张佳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于锋。
于锋此时已经看清自己位于一间大概十坪左右的房间正中,水泥墙,没有窗户,应该处于地下,房间只有几台监视器。然后他很快发现,承重墙和梁柱的位置都安放好了炸药。
于锋苦笑一下:“不愧是炸弹狂魔。”
“哎哟,还给我起了这种外号啊?”张佳乐看上去还挺高兴的,“不错嘛。”
“BH组的人都这么叫。”于锋说。
张佳乐沉默下来,忽然表情凶残了几分。他走到于锋面前:“给‘组织’干脏活的感觉怎么样啊?”他故意咬重了几个音,语调里充满了恶意。
于锋偏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佳乐伸手捏住于锋的下颚,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那我换个问题。那天晚上到底是谁下的手?”
张佳乐的眼睛里仿佛能刺出尖锐的针,和于锋曾经认识的张佳乐判若两人。
于锋知道,那个晚上是指孙哲平的最后一次任务,那时他还是LY组的成员,还未被调到BH组成为新的队长。
孙哲平并非死于任务,而是被组织清除了的流言并非仅仅是流言这么简单,NE的每个人心中都清楚。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于锋直视那双眼睛。
“我想知道,谁是‘清除者’?”
于锋立刻笑了出来:“前辈,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除了清除者自己,没人知道清除者是谁。”
“哦,那么也就是说,你不是清除者了?”
“如果我有那个本事,就不会被前辈这么容易就抓住了。”
张佳乐放开手,又去拿可乐:“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知道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监视屏突然中断了信号。
张佳乐勾起嘴角:“来了。”
于锋叹了口气:“我不想知道行不行啊……”
“如你所愿。”张佳乐举起枪托,打了下去。
“其实你不用怕。”张佳乐脸上维持着诡秘的微笑,对着再次陷入昏迷的于锋说,“这扇门上可是安了我这几年精心设计的杰作呢。”
门外安装的塑性炸药一共带有四个引爆线集成电路板,拆起来非常复杂。
就算是张佳乐自己,也至少要用十五分钟才能拆掉。
然而就算拆除所有引线,其实炸药后面还藏着一个震动开关,只要一推门,便会引爆。
张佳乐得意地盯着那扇金属门。
只不过药量很小,顶多炸断一条胳膊,他可不想让清除者死得那么痛快。
“我爆破学得不好,那么复杂我看一眼就放弃了。”
张佳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凭空出现于他背后。他慢慢转过身,便看到正用枪指着自己的黄少天。
“是你?”
张佳乐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亲眼见到一定不敢相信。
黄少天就是清除者。
“对,是我。”黄少天面无表情,“意外吗?还是想知道我是从哪里进来的?通风管道啦,作为NE训练有素的前队长,你太生疏技艺了。”
张佳乐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猛然抬手抓住枪身,动作熟练地卸下了弹夹,速度之快连黄少天居然也躲闪不及。
黄少天当然也不那么容易对付,抬腿去踢张佳乐的枪。但他没想到,张佳乐根本没想开枪,而是拿枪当棍,抡起了直接砸在了黄少天手臂上,又一转,枪托结结实实捅上黄少天的小腹。
黄少天觉得内藏搅在一起,蜷缩着倒在地上。
“告诉我,你是怎么‘清除’他的?”张佳乐走过去又用脚准确地踹在黄少天的胃部。
黄少天趁机迅速掏出藏在身上的小刀,匍匐在地上一挥,深深割开了张佳乐的小腿。
鲜血溅出,张佳乐疼得向后跌去。
两个人很快就都狼狈不堪。
黄少天打了个滚,摸到了刚才掉落的枪。
张佳乐掏出一个遥控装置。
“只要炸毁这里,整座实验室都会塌陷下去,LY组的所有人都会为你陪葬。”张佳乐恶狠狠地说。
黄少天顿了几秒,忽然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枪扔给了张佳乐。
这下轮到张佳乐发愣了,而他已经懒得再思考,捡起枪,枪口瞄准了黄少天的心脏。
就在这时,那扇被张佳乐认为绝不可能被打开的门被推开了。
喻文州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汗水把他的头发黏在额头上,声音嘶哑:“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死死盯着张佳乐的眼睛说:“孙哲平没有死。”
“张佳乐生死不明?”
“是的,我们救出于锋之后引爆了炸药,因为情况危急来不及确认。”喻文州报告时语调平稳不带一丝感情。
方世镜点了点头:“不愧是精英中的天才张佳乐,一个LY小组居然都差点无法拿下他。”
“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干扰了通讯信号,是我的失误。”喻文州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方世镜的表情。
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至少于锋平安无事,你们干得很好。”方世镜一脸和善。
喻文州离开之后,方世镜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魏琛:“心疼了?”
“心疼谁?”魏琛一开口,烟便从他嘴和鼻子向外冒,“不是还没确认那小子死了么?”
方世镜微微一笑:“清除者是你亲手选的,难道你不相信他的能力?”
魏琛斜眼白了方世镜一眼:“别和我来这套。”说完他把没抽完的半根烟按在了方世镜办公桌上摆着的盆栽里,转身也走了出去。
他们和张佳乐约在一家酒吧。
人多且杂,没有摄像头,紧挨着地铁站。
事情才过去不到一周,本来喻文州打算等风声过去之后再从长计议。他们留给了张佳乐一个加密邮箱用于联络,结果张佳乐每天都往那个邮箱发八百封邮件。
“他简直是在催命!”黄少天忿忿地握着方向盘。
坐在副驾驶的喻文州安慰说:“你不要怪他,已经两年了。”他停顿了一下,忽然笑着问,“要是你两年都不能见我,忽然知道了我在哪,会不会一秒都不肯耽误来见我?”
喻文州本意只是调侃,没想到黄少天一本正经点头:“会,一秒都不耽误。”他边说,边踩下了油门加速。
喻文州一时愣住了,黄少天也不再说话。
车开在去往市区的高速公路上,路边有灰暗朦胧的建筑物飞速退去。
“我是清除者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久了?”最后还是黄少天先开口。
拖拖拉拉互相像闪避球一样玩了很久,到头来这个问题总还是要放到桌面上说清楚的。
喻文州也明白。
“也是两年前。”喻文州看向车窗外,傍晚六点左右,路灯刚刚点亮,天边还染着一层淡薄的红云,“你偷偷把孙哲平的资料塞进被我们抓获并遣返回国的R国武器走私犯名单里,接着制造他的假死之后把他关进N3监狱保住了他的命。不过你做的资料有一丝不足,纰漏很小,但如果被发现很容易沿着线索揭穿到底,幸好是我发现了。”喻文州勾勾嘴角,“我当时就帮你把缺的文件补上了。”
黄少天忍不住转头看着喻文州。
这一刻这个人的头脑和洞察力让他也不由自主觉得恐惧了起来。
“那你就一直瞒着我?”黄少天挑挑眉。
喻文州眯起眼:“难道不是你一直瞒着我?”
黄少天连忙狡辩:“我是迫不得已啊,毕竟是最高机密,我不想害你。”
喻文州叹口气:“那你要我怎么办?走过去对你说,少天,我知道你是清除者了,快杀了我灭口吧?”
黄少天自觉理亏立刻哑火。
过了一会儿喻文州又问:“那天情况危险,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张佳乐?”
黄少天犹豫了一下,才说:“那种情况下,我说了他会信吗?”
“确实。”喻文州点头。
“况且,孙哲平当年嘱托过我。”
“孙哲平不让你告诉我?看我下次见面不拧断他的脖子。”张佳乐一脸狰狞张牙舞爪。
喻文州和黄少天都对这种假惺惺的逞能不屑一顾,各自淡定地点了咖啡和橙汁。
酒吧服务生扔了两个白眼给他们。
“那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什么时候展开行动?”张佳乐噼里啪啦对着喻文州说。
喻文州一脸疑惑:“什么行动?”
“去救老孙啊。”张佳乐特别理所当然。
“我们?”喻文州瞪大眼睛。
“是啊。”张佳乐喝了一口可乐润嗓子,他今天说的话比黄少天还多,“你可是战术大师。”
“前辈你也该知道。”喻文州不紧不慢冷静分析,“我是LY的队长,不可能因私离开总部太长时间。”
“那少天呢?”张佳乐不死心,又转过头吧嗒吧嗒眨着眼睛看黄少天。
喻文州叹着气心想自从知道孙哲平还活着,这位张佳乐前辈就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他刚想也替黄少天挡下这杯递过来的毒酒——要知道孙哲平现在可是关在R国最坚固的监狱里,如果展开营救行动,能活着回来的几率基本是零。
结果黄少天却说:“我去。”
连张佳乐都惊呆了。
“一来一去,顺利的话行动不超过三天,总部那边队长肯定能帮我糊弄过去。是吧队长?”黄少天转头问。
喻文州还没缓过来,干巴巴的说:“啊,是可以……不过……”
黄少天没等他说完,就继续和张佳乐探讨起了细节。喻文州这下倒真没了主意,感受到了作为一名战术师的极限。
短暂的会面结束。
临离开时,张佳乐忽然抓住喻文州问:“那天门上装的炸弹,你拆下来用了多长时间?超没超过二十分钟?我最好的成绩是十九分五十八秒。”
看着一直保持着训练营所有拆弹记录前辈真挚的眼神,喻文州苦笑道:“我哪有空看时间啊?”
回途换了喻文州开车。
“少天,你最好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就你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有送死,至少还需要一个能力强的技术支持和战术组织人,而我又真的分身乏术……”喻文州企图用理智打动黄少天。
黄少天却露出笑容:“这个啊,我早想到了,不是有个最合适的人选吗?”他一边说,一边拿过了喻文州的手机,拨通号码。
“喂,老叶啊,那一百万你还想要吗?”
这已经是喻文州今天接到的第二个来自R国M市的国际长途了。
黄少天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抱怨:“队长我错了,我就该听你的,我就不应该来什么R国啊,快帮我订一张回去的机票,就下一班就行。”
喻文州细心安抚:“你至少要尝尝正宗的鱼子酱再回来。”
其实黄少天既不是因为天气环境不适,也不是食物水土不服,而是因为旅伴。
一下飞机,三个人等着取行李,张佳乐忽然笑了起来。
“乐乐,要见到大孙了,有那么开心吗?”叶修忍不住讽刺。
“不是。”张佳乐白了叶修一眼,“我是觉得我们这个组队太嘲讽了,两个叛逃特工。”
“你别乱说啊,我可不是叛逃,我是退休”叶修咬着烟斜视一眼张佳乐,“你还有脸说呢,我费了那么大劲帮你隐藏行踪,你居然自己跳出来搞这种自杀式行动,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张佳乐冷哼:“我呸,谁让你帮过了。”
“这就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典型,就更别说用自己引出清除者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了,你给哥账户里打个一百万哥自然就告诉你了。”叶修抖抖烟灰。
张佳乐和黄少天同时愣了。
张佳乐手里的墨镜差点落地,抬手一指黄少天:“什,什么你居然知道他是清除者?”
黄少天正在跳脚:“小爷只值一百万吗?”
叶修脸色一变:“什么?少天是清除者?”
张佳乐破口大骂:“卧槽你这不是不知道吗?”
叶修嘿嘿笑:“我这不就知道了么。”
黄少天觉得很累,都不想说话了。
N3监狱位于R国M市北部郊区,建立近百年,主要关押重犯和政治犯。从外表看并无特别,建筑物甚至还漆成了鹅黄色,显得明快温和,又有谁能想到这座建筑物内部就是恐怖地狱。这种反差不得不让人对设计者的品味有所怀疑。监狱周围地势平坦开阔,背面临河。
利用N3的内部资源,叶修的电脑里存有监狱内部结构图,地下管道分布图和孙哲平的关押位置。
三个人埋头研究潜入路线。选择并不多,从与河道相通的地下管进入应该是最方便省事的。
至于之后的营救战术。
“怎么办?”黄少天问叶修。
“怎么办?”叶修问张佳乐。
张佳乐凝视着不远处的建筑,此时眼神却格外平静:“直接办。”
张佳乐小心翼翼贴着管道壁,照明只有手中的手电。尽量放轻步子,但脚下还是发出细微的趟过积水的声音。他觉得现下很像他这两年经历的一个隐喻,自己沿着一条漫长的,漆黑的,不知尽头在哪里,会发生什么的管道,向前行进。
黄少天走在他身后。
通讯器里却忽然传来了叶修的声音:“乐乐啊,你就没想过,老孙不想让你知道他关在这,就是不想让你为了他豁命啊。”
张佳乐一皱眉:“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找我谈心吗?”
“我不是最后再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劝你一次回头是岸吗?”
“你知道我没法回头。”
“是不能回还是不想回啊?”
张佳乐咬了咬牙:“那你呢?”
通讯器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叶修开口:“任务中不要聊天!集中精神!”
张佳乐心想回去一定在叶修的宝贝机器上装几个他的小礼物。
从曲折的下水管道中钻出来,他们藏身于一间储物室中,对面是监狱的医务室。而离关押孙哲平的区域还有很远,中间不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
黄少天把储物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向外观察,忽然兴奋回头拍了两把张佳乐。
张佳乐刚想抱怨你疯什么呢。
黄少天笑着说:“老张你今天幸运A+啊,你看,医务室里的是谁?”
张佳乐也凑过去,透过那条缝,看到了孙哲平。
孙哲平坐在医务室里的一张椅子上,他的手臂上打了石膏,脸上一大片淤青,只有一只眼睛能睁开。
张佳乐几乎呆住了。
黄少天用胳膊肘捅他:“别发愣,人带回去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不对,少天,乐乐,快走!”通讯器里叶修的声音一反平日的懒散。
张佳乐几乎忘了要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他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座监狱。
“快!回管道!撤退,要不就来不及了!”叶修匆忙喊道。
“不行,他就在那!”孙哲平就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后退。张佳乐不顾一切冲出储物室。
“啧,白痴找死啊!”黄少天跟出去一把拉住张佳乐往回拽。
就在这时,也被警报惊动的孙哲平正满脸疑问地往外看,和张佳乐的眼神正好对上。
孙哲平瞪大了双眼,然后忽然笑了。
张佳乐看到孙哲平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又迅速消失,然后对着他比出一个口型:走。
张佳乐跟着黄少天从下水管道向外逃,他步伐一丝不乱,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一句话。
孙哲平对他说:“乐乐,我们一起走吧。”
为了躲避追捕,黄少天和张佳乐不得不在河里游出一段距离,现在两个人正裹着毛毯发抖。
才十月,M市的夜晚已经变得很冷,风吹透湿衣服后感觉寒气直钻进骨头。叶修叹着气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N3的内部安全系统进行过更新,我从NE那里拿到的信息是老版本,所以没能完全入侵关掉所有警报系统。”叶修说着看了一眼黄少天,“你们组织还行不行了,连一份最新的监狱安全系统资料都搞不到手了吗?堕落啊……”
黄少天一口一口喝着热水:“技术不过关不要赖社会啊。”
张佳乐一言不发,用双手捧着杯子,盯着杯中的水,眼神发直。
黄少天看着心里不好受:“老叶,我们明晚再试一次。”
“你真不要命了?触发了警报,N3这几天一定进入高级警戒状态。”
黄少天不甘心,跑过去摆弄叶修的电脑。
叶修拉了把椅子坐到张佳乐身边,“看到人了?”
“嗯。”张佳乐终于发出一个音节。
“很好嘛,老孙还活着。”
张佳乐笑了笑,挺吃力的:“是啊,还活着,他胳膊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还有这里,”他说着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脸,“一片伤,都破相了。”
“呵瞧瞧这心疼的。”叶修终于还是忍不住挪揄的心情。
张佳乐简直想抬手泼他一脸开水,却又一下停了下来:“再试一次吧。”
张佳乐声音里带着决绝,叶修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佳乐盯着他的眼睛,又说:“知道他还活着,就更没法放手了。”
“我没准发现了点有用的东西。”黄少天忽然叫起来,“你们过来看!”
叶修和张佳乐连忙都把注意力集中过去。
“这是刚才老叶入侵N3安全系统时留下的记录,我顺着查看了监狱内部的日程文件,然后发现,他们明天要转移一批囚犯。”
N3是关押政治犯的监狱,条件比别的监狱都要好,这两年风气不严,导致关押囚犯超出了容纳数量,所以决定把量刑较轻的囚犯转移走。
“老办法,我们可以把孙哲平的资料换进转移罪犯中,然后等到明天在路上拦截转移的押送车,这比强行突破N3要轻松太多了。”叶修接着黄少天的话说了出来,他叼在嘴上的烟晃了晃,“乐乐,你这次搞不好还真是幸运A。”
“不过我们现在的麻烦是如何顺利入侵安全系统,在不触发报警的情况下把老孙的资料神不知鬼不觉地插进去。”叶修说着,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不行,光靠这套便携式设备太困难了,看来我得找文州帮帮忙。”
“那我去准备明天要用的家伙。”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张佳乐恢复了精神。
“我也一起帮忙。”黄少天说着和张佳乐一起走出了房间。
这边叶修连线上喻文州。
喻文州听了叶修的叙述,笑了笑:“后悔离开NE了吧?”
“我只是想念那的终端机而已。”叶修淡淡的说。
喻文州也不在意。
叶修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小徐找来,时间紧迫事不宜迟。”
喻文州皱起眉:“我可不想把更多的人卷进和叛逃的NE特工联手行动这种事情。”
“啧,那怎么办?”叶修知道喻文州说的在理。
喻文州笑了:“不是有我呢吗?”
这次轮到叶修皱眉了:“你?你行吗你?就你那手残……”
“叶修长官,我当年的突破入侵安全系统成绩从没挂过呢。”
喻文州花了十分钟,顺利把孙哲平的资料插入了第二天囚犯转移的名单。
叶修在连线另一端不断唠叨:“太慢了,这也太慢了,当年我真没给你挂过科?”
“谢谢手下留情。”喻文州不卑不亢。
叶修却忽然取下嘴上叼的烟:“文州,你给我的那份N3安全系统资料已经过期了,要不是少天和我在一起,我还真以为你是故意想害死我们呢。”他的声音听不出有几分认真。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叶修长官,我说过,有些话不要随便说。”
切断和叶修的联络,喻文州在电脑前呆坐了一会儿,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几乎在同时有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
喻文州一惊,他抬起头,看到站在身边的竟然是方世镜。
“文州这么晚还在忙啊?”
喻文州立刻想站起来行礼,方世镜却加重了按在他肩上的力量示意他不要动。
“不要拘谨。”
喻文州只好依旧坐着:“方副司令才是,这么晚还没回家?”
“我也想啊,可惜最近事情太多,回家也睡不安稳。”
喻文州浑身警戒,脸上却面不改色:“长官辛苦了。”
“丢失的储存卡有消息了吗?”方世镜问。
“还没有,不过长官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追踪的。”喻文州答道。
方世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上下打量着喻文州:“文州啊,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世界上的事情,不是只分黑和白,恰恰相反,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灰色的。”
喻文州一脸严肃:“当然,长官的教诲从不曾忘。”
方世镜笑起来,拍了拍喻文州的肩:“不愧是老魏看上的人。当年老魏说想要你当接班人的时候,我还觉得他疯了呢。”
就算是喻文州,这时也终于脸色有些发白:“长官……”
方世镜摆摆手,拦下了喻文州想说的话:“我们这一行,就算是最高指挥官也没有绝对的安全保障。”他边说,边盯着喻文州的眼睛,瞳孔沉静深暗几乎压得喻文州无法呼吸。
“无论发生什么,‘组织’都必须运行下去,文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喻文州和那双眼睛对视,一个字一个字说:“我明白。”
张佳乐埋头调整便携式火箭筒。
黄少天看了一眼,表示钦佩:“家伙带得真全啊。”
“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张佳乐笑笑,然后他收起笑脸,“少天,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来帮我。”
黄少天拉了两下手里的枪栓,抵着头没看张佳乐:“我愧疚呗。”
“别糊弄我。”张佳乐皱眉。
黄少天抬起头。
张佳乐忽然发觉,这个他从以前开始,一直觉得是个少年,并且觉得永远是个少年的黄少天,居然也已经有了这样一双看不透的眼睛。
“不是糊弄。”黄少天浅浅笑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枪,双手交握在一起,“我从十七岁起就被当做清除者训练,二十一岁第一次执行任务,然而老孙的事是我第一次手软。”
“我以前以为有些事情没有对的和错的之分,只有任务和完成任务的义务,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张佳乐听得很认真,然后他问:“当清除者很寂寞吧?”
黄少天笑了出来:“一个人其实并不寂寞,但是只要一旦习惯了两个人,就会变得怕寂寞了。”
张佳乐觉得胸口一紧,无法回应说出什么。
“明天,我们一定会把老孙救出来的。”最后黄少天十分郑重地对张佳乐说。
张佳乐点点头:“谢谢。”
“目标已经接近,你们看到了吗?”叶修的声音,依旧是透过通讯器传出来。
远处一辆防弹押送车已经驶入可视范围,张佳乐舔舔嘴唇:“好戏开始了。”
黄少天下了车,走到马路正中,RPG29型火箭炮抗在肩头。他戴着巨大的太阳镜,防止光线影响视野。目测预判距离之后,他扣下扳机。
飞弹分毫不差地落在押送车前爆炸。押送车被爆破气流卷得打转,司机猛踩刹车,却还是止不住失控的车身,直接撞上公路旁的护栏,终于侧翻过去。
张佳乐这时已经发动了车子,开到侧翻的押送车旁。他跳下车,端着微冲走到车门前,一枪便准确地打掉了门锁。
张佳乐用力推开车门。
因为押送的是低级罪犯,警备措施也是最低级的。车内一共只有四名狱警,全都十分狼狈地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摸到枪就被张佳乐用枪口顶住。
“聪明的话就别反抗。”张佳乐的R国语勉强过关,然后他扯开嗓子喊,“孙哲平,快滚出来,别耽误时间!”
他声音未落,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孙哲平本来身上就有伤,这一下看起来更加悲惨,嘴唇上又多了几道口子,胳膊上流着血,但是脸上的笑却格外灿烂。
“乐乐,好久不见啊。”
“我们明明昨天刚见过。”张佳乐也笑起来,“赶快上车吧。”
张佳乐开着车到前面接上黄少天,然后油门踩到底,飙出最高车速扬长而去。
孙哲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脸上的伤肿得使他眼睛几乎睁不开,于是他只好凑近了一些去看张佳乐。
张佳乐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住了他的手。
黄少天摘下的太阳镜又戴了回去。
“两位前辈,要不然还是我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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