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真相如此触目惊心,前苏联的反人类罪行何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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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个世纪末开始,邪恶的苏修瓦解后俄政府一直陆陆续续地解密一些前蘇联时期一些绝命文件。特别是斯大林时期那些灭绝人性的反人类罪行也慢慢地在公诸于世!
这类文章以前在网上看得也很多,如今看箌这篇文章觉得不错所以今天发给大家看看。


赫鲁晓夫1956年2 月在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作的题为《关于个人崇拜及其后果》的秘密报告首次披露并谴责了斯大林对党的高级干部进行大规模清洗和镇压的恐怖行为的若干历史事实。苏共随即着手平反大批历史上的冤假错案

  戈尔巴乔夫出任苏共中央总书记后,再次提出对苏联历史上重大案件重新调查与评价苏共中央政治局1987年组成了重新研究30至40年代和50姩代初迫害事件委员会进行工作。1988年二三月间已有尼古拉·布哈林、米哈伊尔·图啥切夫斯基、尼古拉·沃兹涅辛斯基、亚历山大·库兹涅佐夫等先后在30年代后期至50年代初被处决的苏联多名前领导人恢复名誉。

  本书作者亚历山大·奥尔洛夫(真实姓名为列夫·费尔德宾,?——1973)曾任苏联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和内务人民委员部高级官员,在1938年7 月从他被派驻的西班牙逃亡美国他根据个人经历和见闻所写的這本书,提供了主要是1938年以前苏联政治清洗浪潮中一些人和事的细节

  这部书稿于1953年斯大林死后不久由美国《生活》杂志发表,并陆續以英文、德文、西班牙文等多种版本印行;成为西方研究苏联的学者所重视的史料之一

  现将这本书的中译本出版发行。为保存史料价值对本书全文、作者前言和原编者约瑟夫·科辛斯基所作的注解和后记,均未作改动。谨供关注与研究苏联历史和现状、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的读者以及有关领导阅读、参考。


  我不属于任何党派,写此书也不是为要达到任何狭隘的政治目的我唯一的意图,是紦斯大林的“肃反”秘史公诸于世为此,我将再现这一大事件中一系列关键环节没有了这些环节的披露,这场大悲剧就将成为永世鈈解之谜。

  直到一九三八年七月十二日我还是一个苏联共产党党员。苏联政府曾先后让我担任过一系列重要职务我曾积极地参与過国内,在西南战场的红军部队里奋勇作战在那里我还指挥过敌后游击队,还负责过反特工作

  内战结束后。党中央任命我为最高法院副总检察长顺便提提。我在那时参加过苏维埃第一部刑法典的制定工作

  一九三四年,我被任命为苏联人民委员会国家政治保咹总局(后更名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经济局副主任任务是代表国家监督苏维埃工业的改造和打击贪污受贿。后来我被派往外高加索,指挥一支边防部队负责保卫跟伊朗和土耳其接壤的边界。

  一九三六年我被任命为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外事局经济处处长,并兼任国镓监察委员会的全权代表负责外贸工作。

  一九三六年爆发了著名的西班牙内战。政治局派我去那里担任共和国政府顾问组织反間谍工作和发展敌后游击战。我干一九三六年九月到达西班牙在那里一直呆到一九三八年七月十二日——我与斯大林政权决裂的那一天。

  在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和内务人民委员部任职期间我成功地收集到了许多绝密材料,尔后又带到了国外这些材料涉及斯大林为独攬大权而作的罪行;涉及一系列由他组织的、旨在清洗十月革命领袖们的审判;涉及他同那些受他迫害而死的人的关系。

  我还记录了許多材料: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会议上发给内务人民委员部领导人的口头指示;发给侦讯人员的有关粉碎列宁老战友的反抗和迫使这些人莋假口供的指示;斯大林与个别成了他的牺牲品的人的谈话以及这些必死之人在卢比扬卡高墙内说的话。这些严禁外传的绝密材料是峩从内务部的一些侦讯人员手中得到的,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都在我手下工作过其中有曾是我助手米隆诺夫(后来是内务部经济局局长,為斯大林准备所谓莫斯科审判的主要帮手之一)和内务部外事局副局长别尔曼

  在整个非法活动中,斯大林不可能没有内务部的忠实助手随着他的暴行的增加、他的同谋者也就越来越多。斯大林害怕自己在世人面前名声扫地决心在一九三七年除掉所有亲信,使其永遠不能成为他的罪行见证人一九三七年春,内务部里绝大多数领导人以及那些按他的直接指示而对布尔什维克党的奠基人、十月革命嘚领袖们大搞刑讯逼供的侦讯人员,统统未经侦查和审判便被枪决了此后,上千名内务部工作人员又相继销声匿迹:这些人在内务部工莋过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有关斯大林罪行的绝密材料。

  我是在西班牙得知内务人民委员亚果达被捕的紧接着,我的老朋友和同年—┅被杀害的消息又传到我耳里看来,马上就该轮到我了然而,我不能与斯大林制度公开决裂我的母亲还住在莫斯科,按斯大林那些野蛮的法律规定她实际上是当权者扣下的人质。一旦我拒绝返回苏联她就可能被处死,我妻子的母亲也将处于同样的境地

  在西癍牙战场上,特别是在火线组织共和国军队进攻时我常常遭到敌军炮火的猛烈轰击。在这种时候我多次产生这样的念头:如果我在执荇任务时被打死,那么我的家庭以及我那些留在莫斯科的好友所受到的威胁马上就会解除。这种憧憬对我来说远比公开与莫斯科决裂哽有吸引力。

  但这是软弱的表现我继续在西班牙人中间工作,他们的英勇无畏常令我赞叹不已同时,我头脑中还存在一个幻想:說不定斯大林会死在某个同谋者手中。或者莫斯科那场恶梦般的“清洗”,会突然间自行停止


一九三七年八月,我收到内务部外事局局长斯卢茨基的一份电报电报说,佛朗哥和德国希特勒的特务组织正在制订计划企图将我绑架出西班牙,以便从我口中掏出有关苏聯援助西班牙的规模的情报

  斯卢茨基还通知说,内务部打算派一个十二人的卫队来保护我的安全他们将时刻不离我左右,我顿时意识到这个“私人卫队”的首要任务是来除掉我本人。于是我电告斯卢兹基 说我用不着私人卫队。 因为我的司令部昼夜都有西班牙的“国民近卫军”守卫而且,一出司令部就有西班牙秘密警察局的武装便衣特务护卫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样内务部就没给我派什麼私人卫队,但这件事却使我警惕起来我开始怀疑叶若夫这个新上任的内务人民委员已给自己的秘密“别动队”下令,要把我杀死在西癍牙预料到这一点后,我就派了一个参谋前往正在前线作战的德国国际支队要他们挑选十名可靠的、战斗经验丰富的共产党员给我送來。从此这些手提自动枪、腰挂手榴弹的战士就寸步不离地一直跟随在我身边。

  一九三七年十月斯卢茨基的副手什皮格尔格利亚斯来到了西班牙。三个月前正是他在瑞士组织暗杀了拒绝回莫斯科的内务部情报站站长伊格纳季·莱斯。什皮格尔格利亚斯的妻子和女儿嘟还在苏联,实际上就是人质因此他对自己的命运也不太乐观,说不定也在想方设法摆脱困境。但这也绝对不会使他变得不那么凶险西班牙并没什么事非要他来办不可,所以他的到来只能加深我的怀疑尤其是我后来得知,他曾在马德里与某个姓鲍罗金的人碰过头洏那个鲍罗金是叶若夫派到西班牙来领导“别动队“进行恐怖活动的。

  什度格尔格利亚斯和鲍罗金肯定考虑到了这样一个问题;我有專门的卫队保护要想暗杀我,难免发生枪战那样,双方就会死伤惨重谁也占不到便宜。所以我想莫斯科会不会命令鲍罗金绑架我那十四岁的女儿,然后再恫吓我逼我回苏联呢?这可怕的念头死死地缠住我迫使我火速赶往郊外我妻子和女儿住的地方,用汽车将她們送到了法国境内我在那里为她们租了一座小别墅,离西班牙边境不远并把西班牙秘密警察局配给我的忠实保镖兼司机留在她们身边,而我则又回到了巴塞罗那

  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推迟与莫斯科决裂的时间因为我明白,这样做同时是在延长我母亲和岳母的生命

  我一直怀着天真的想法,希望莫斯科会发生什么事变彻底结束那无休无止的恐怖恶梦。

  最后是莫斯科自己决定了我的命运。一九三八年七月九日我接到了叶若夫的电报。此人当时已是仅次于斯大林的第二号人物他命令我前往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市,并于七朤十四四日登上停泊在那儿的苏联舰艇“斯维利”号与一个“您很熟悉的同志”见面。同时还指出我前往那里时,必须乘坐我们驻巴黎使馆的汽车并由苏联驻法国总领事比留柯夫陪同:“鉴于所面临的任务十分重要,此人作为联络员是非常适宜的”

  电文很长,佷罗峻叶若夫及其随从,都是才从中央机关调到内务部的与现在被镇压了的原内务部头头们相比,显得太没经验为了打消我的疑虑,这些人挖空心思结果却是欲盖弥彰,反而露里了自己的企图毋庸置疑,“斯维利”号舰艇将是我的浮动监狱:我的回电是;将于约萣之日到达安特卫普”

  七月十二日,同事们纷纷聚集在巴塞罗那的官邱旁与我告别。我觉得他们都知道我将走向陷阱,而且深信我会掉进去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我便到达法国边境辞别了卫队和西班牙秘密警察局那位与我形影不离的便衣后,我就由西班牙司机送到了佩皮尼扬市的一间旅社妻子和女儿正在那里等我。接着我们坐上一趟夜间的特快列车,次日凌晨便到了巴黎这下,我顿時觉得自己仿佛从沉没的轮船上脱了险而且是那么出乎意料,既没预先准备也没存得救的奢望。

  我知道内务部在法国的间谍网極为严密,不出两天叶若夫的特务就会找到我的踪迹。这就是说我必须尽快逃离法国。

  “对我来说唯一安全的避难之处是美国。我给美国大使馆挂了电话请求大使威廉·布利特接电话。但当时恰逢法国国庆前夕,即攻取巴士底狱纪念日的前一天,使馆的人回答我说大使不在。于是我就照妻子的建议:找加拿大代办处去。在那里我出示了外交护照,并申请去加拿大的签证借口是想把家属送往魁北克度夏。

  苏联与加拿大没有外交关系因此我很担心加拿大代办处拒绝我的请求。但这位曾担任加拿大移民局局长的代办处负責人很同情我们他主动以自己的名义给魁北克的移民官员写了一封信。请他们给我以帮助一并把信交给了我。同时我们又在代办处夶楼里碰上了一位牧师。他与横越大西洋的轮船公司保持着某种联系他说,加拿大的“蒙克利尔”号轮船恰好今天要从瑟堡起航而且還有几个空位。我急忙赶往船票代办处妻子则直奔旅社去接女儿。当我们三人赶到火车站时火车正好要开动。几小时后我们便顺利哋登上了轮船。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离开了欧洲。

  我的女儿是轻松愉快地踏上这次旅途的对所发生的一切,她全然不知妻子和我都不晓得该如何向她解释,要知道她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伙伴、两个奶奶和祖国


  从一九二六年起,我的工作就迫使我大部份时间都生活在国外而女儿对祖国和祖国人民的爱从没蒙上过丝毫阴影。由于急风湿关节炎她很少有机会观察到现实生活,所以根本不了解祖国同胞的深重苦难更别说斯大林政权的残忍了。我和妻子从不想打破她的各种美丽的幻想女儿从小就特别憎恶任哬粗暴的行为,同时又深刻同情受痛苦的人。我们知道由于风湿病,她的生命很可能十分短暂因此尽量不让她知道真情,当然这個真情是指斯大林的暴政,也是指俄罗斯人民的悲惨命运

  很难向她解释我们一家所遭遇的事情。但她还是明白了她听见了我们的談话,哭得十分伤心她心月中那个理想世界,到头来竟是一片虚幻过去那些美丽的幻想。统统变成了泡影她曾为父母在国内战争中絀生入死地战斗过而自豪,可现在却为我们而痛苦。一夜之间她长大成人了。

  到加拿大我就立即给斯大林写了一封长信,并将覆写件同时寄给了叶若夫在信中,我向从一九二四年起就已认识的斯大林谈到自己对他的制度的看法但信的主要意思不在于此。我的目的是要挽救我们的两位母亲的性命我知道,恳求斯大林不对她们下毒手唤起他的慈悲心,那是不可能的我选择了另一条路,一种適合对付斯大林的办法我鼓足全部勇气,向斯大林发出警告:如果他敢把恶气出在我母亲的身上那我就将他的一切罪行公立于世。为叻证明这不是拿空话来吓唬他我特地拟了一份他的罪行的清单附在信后。

  除此之外我还提醒他,即使我被他的特务杀害我的律師也会迅速地把他的罪行披露出去。由于我深知斯大林的为人所以我确信他不敢把我的警告视为儿戏。

  我卷入了一场赌博一场危忣我自己以及全家生命的赌博。但我坚信斯大林肯定会推迟对我的报复。在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说没把我绑架住,没逼我交出秘錄之前他是不敢下手报复的,当然他会不遗余力地满足自己的复仇欲,但这只能在他坚信自己的罪行永远不会暴露之后

  一九三仈年八月十三日,正好在逃离西班牙一个月之后我带着美国驻渥太华代办处负责人给的入境签证,抵达了美利坚合众国

  到了美国,我立即带着律师前往华盛顿我向那里的移民局局长递交了声明,宣布与自己祖国的政府脱离关系并申请政治庇护。

  另一方面斯大标对我的追杀马上就开始了。而且一直持续了十四年在这场较量中,斯大林既采取了强大的政治攻势又动用了大批秘密特务。而峩这一方则仅靠自己的远见和识别陷阱的能力,以及我的亲人即妻子和女儿不怕牺牲、勇敢无畏的精神来应付。

  这些年来我一矗避免给我俩的母亲以及在苏联的朋友写信,以免他们的生命受到危害对他们的情况,我们也一无所知

  一九五三年初,我和妻子嘟断定母亲已不在人世所以决定将这本书拿去发表。二月里我开始与《生活》杂志社的一位编辑洽商,淮备发表某些章节可就在商談之时,斯大林死了我十分扫兴,为何他不能再活一些时候那样他就能看到自己的罪行被公之于世,就会认识到为自己隐瞒罪行的一切努力都已付诸东流

  斯大林之死,并不意味着我一辈子从此既突然无恙了克里姆林宫为着保住自己的秘密,仍将不遗余力地找我算帐哪怕仅仅是为了警诚那些想效法我的人。

  亚历山大·奥尔洛夫


  一九五二年六月于纽约   注解:
  ①尼·伊·叶若夫(一八九四——一九三九?)苏联共产党高级官员历任州党委书记.苏联土地部副人民委员、党中央干部调配和人事部部长、十七大中央委员、中央组织局委员、党的监察委员会副主席、中央工业部部长、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委员、运输部人民委员,一九三大年九月接替亚果达兼任内务部人民委员组织实施了被称为“叶吉夫恐怖”的大清选,一九三八年十一月被撤销内务人民委员职一九三九年被捕后从政治舞台上消失——译者注。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一日一个年轻的共产党员列昂尼德·尼古拉耶夫潜入斯莫尔尼宫,用左轮手枪一枪击斃了列宁格勒党组织头号人物、中央政治局委员谢尔盖·米隆诺维奇·基洛夫。凶手当场被捕。莫斯科当局立即成立了一个专案组,由斯大林亲自率领来到列宁格勒调查凶杀始末。

  这次暗杀的细节至今未公之于世这个尼古拉耶夫究竟是什么人?他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哋混入了戒备森严的斯莫尔尼宫的他是怎样成功地靠近基洛夫的?是什么原因迫使他迈出这亡命的一步:是政治谋杀还是私人仇杀种種问题令案情蒙上了绝密的外衣。

  政府的第一个公报断言杀害基洛夫的凶手,是从芬兰、立陶宛和波兰窜入苏联的众多白卫恐怖分孓之一几天之后,苏联报刊又报道内务部已经逮捕并处决了一百零四名白卫恐怖分子。于是在报刊的鼓动下、一场反击“窝藏在西方”的白卫组织的运动,如暴风骤雨般地展开了(首当其冲的是俄罗斯全体军人联合会)据说,这些组织派遣特务到苏联进行恐怖活动巳经不止一次

  措辞如此断然的公报,特别是对一百零四名恐怖分子的处决不能不使人们相信:侦查机关已经确切地查实,白俄流亡组织参与了对基洛夫的谋杀然而,就在凶杀案发生后的第十六天上形势急转直下。比利时报刊上的新说法将杀害基洛夫的罪责推箌党内的托一季反对派的头上。同日仿佛一声令下,所有报纸毫不留情地向原来的反对派的头目们开火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以及其怹许多过去的反对派分子统统被捕。那些日子里一直不离斯大林左右的记者卡尔·拉狄克在《消息报》上写道:“每一个党员都明白党将鉯铁拳粉碎这些残匪……他们将被击溃,被消灭被清扫出地球!”


  斯大林仇恨过去的反对派首领,这早已尽为人知因此,国外的社会主义团体深感不安担心斯大体会以基洛夫被杀为借口,与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算总帐某些外国报纸传言,称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已被秘密处死苏联当权者认为,必须粉碎这些谣言于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塔斯社发表声明:“鉴于证据不足”,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一案将不交法庭审理而由“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都组成的特别委员会”受理。

  就这样在两周多一点的时间里,苏联政府就公布了两种有关基洛夫被杀但完全矛盾的说法起先指控从国外潜入的白卫分子,后又指控原反对派的首领在这种情形下,苏联人民自嘫就会迫不及待地等着开庭审判希望能听听尼古拉耶夫在法庭上的供述。

  但是人民注定要被蒙在鼓里。十二月二十八日起诉书囸式公布,称尼古拉耶夫与其他十三人是阴谋的参与者次日,各报又报导说这十四人已在内部法庭上被判处死刑,而且死刑已经执行无论是起诉书还是判决书,对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如何参与暗杀基洛夫一事都只字不提。

  尼古拉耶夫被秘密法庭审判一事令铨国人民因过去的两个矛盾的政府公报所产生的对官方有关说法的不信任感更加加深。人们不禁要问:公开审判尼古拉耶夫这对粉碎流訁蜚语有什么不利呢?毋庸置疑正是这个当场被捕的人枪杀了基洛夫,这一切又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呢是什么原因使得斯大林不敢作公開审判?


  那些日子我不在苏联.因此只始根据莫斯科各报纸上登载的官方报导来判断不过从一开始,我就确信此事有诈因为无论昰克里姆林宫的第一个说法,还是后来加罪于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谬论都不能令人信服。

  我之所以不能接受第一种说法即有關一百零四名被处死的白卫分子的说法,因为它纯属天方夜谭作为后高加索加盟共和国边防军的前司令员,我非常清楚如此众多的恐怖汾子要偷越守卫严密的苏联国境如全是异想天开。除此之外这一百零四名恐怖分子要在公民证制度非常严格,民警的监视无所不在的列宁格勒藏身、更是比登天还难。再者大小报纸在报导他们的死刑时。竟一反常规连罪犯姓甚名谁也不曾提及,这岂不更令人倍生疑窦吗

  此外,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参与杀害基洛夫的说法同样是荒诞不经的。党的历史使我清楚地知道布尔什维克历来反对個人暗杀,甚至在反对沙星及其政府官员的斗争中也总是避免采用暗杀行动。布尔什维克认为恐怖手段是毫无作用的,只能败坏革命運动此外,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也不可能不考虑到杀害基洛夫将正中斯大林下怀,后者将不失时机地利用它来除掉原反对派的领袖事实也正如此。


  一九三五年一月二十三日在处决尼古拉耶夫之后近一个月,各报又报导说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局长菲利普·麦德维基、副局长孔波罗热茨及其他十名内务部工作人员,在最高法院的一次秘密审判中被判处剥夺目由其罪名是,“在获悉有人正在酝酿殺害基洛夫的情报后……没采取必要措施防止谋杀发生”

  这一判决出乎寻常的温和,实令我大吃一惊:居然只有一名被告被判处十姩拘禁其余的人,包括麦德维基和他的副手孔波多热茨只被判处两年至三年的徒刑。这一切大使人惶惑不解因为对于斯大林来说,謀杀基洛夫不仅是对他的政策,而且也是对他本人的威协:既然内务部今天可以置基洛夫的生死于不顾那么明天,他斯大林本人也可能落到同样的危险境地任何一个了解斯大林的人都满以为斯大林一定会下令枪毙内务人民委员亚果达,并要求处死所有负责基洛夫安全嘚工作人员他应该那样做,哪怕是为了杀一儆百使内务部的其他工作人员不要忘记,他们的头颅是直接系在领袖人物的生死之上的

  最令我吃惊的是,斯大林在得知基洛夫被杀后还敢于立即亲自前往列宁格勒。他如何看重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我深为了解。在如此險恶的局势下他的列宁格勒之行,的确有些异乎寻常


  斯大林在个人安危上显得特别谨慎,随时都是提心吊胆的下面从几个最能說明这一点的例子。

  众所周知每当红场上举行庆典,斯大林出现在列宁陵墓上时四周都有由一队队精悍的卫兵和一大群来自内务蔀的贴身保镖组成的人墙。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制服内穿一件沉甸甸的防弹背心,那是在德国专门为他定做的

  斯大林常到郊外官邸。为确保途中安全他要内务部将沿途街上的居民迁出三分之一,并将腾空的房屋供内务部工作人员居住从克里姆林宫到郊外官邸共有彡十五公里。但作为斯大林的专用交通线巡逻守卫的“机关”工作人员昼夜不断。值勤人员分为三班每班人数多达一千二百。

  甚臸在克里姆林宫的高墙内斯大林也不会冒险独行。比如说他要离开办公室到大克里姆林宫殿去,也要先由卫队认真地将路上的人统统攆开根本不管那些人的职位高低。

  斯大林每年要到索契去休假动身前,他总是吩咐把在莫斯科的专车和在高尔基市的专船同时准備好有时,他乐意坐专车直接从莫斯科启程;有时他又要沿伏尔加河顺流而下到斯大林格勒,再由那里转乘专车到索契预先谁都无法知道斯大林此次会去哪条线路,也无法知道他何日启程他的专车和专船得提前几天做好充分准备,但只是到出发前的最后几个钟头斯大林才把此次选择的路线告诉几个亲信。在他那安装有特制护板的列车前后各有一列坐满卫队的列车。斯大林专车上的储备极为丰富足以渡过为时两周的围困。一有警报专车窗外的钢甲护板便会自动关闭。

  斯大林虽然自诩为工人阶级的领袖但却从来没在工作時间去过任何工厂,因他害怕与工人直接接触

  斯大林谨慎小心的事例,简直俯拾皆是正因如此,我才难以相信报纸的报导说他膽敢冒险到列宁格勒去,要知道危险的恐怖组织刚刚才在那里活动过那里的内务部人员连基洛夫都没保住。所以斯大林此行这一事实鈈能不使人想到:杀害基洛夫是一个人单独干的,而有关被侦破的恐怖组织的说法纯属乌有。

  基洛夫被杀之谜我在一九三五年底囙到苏联后才知道。经芬兰到列宁格勒后我曾到内务分局大楼一趟,原因是要打直线电话与莫斯科联系并预订一张晚上去莫斯科的特赽列车的卧铺票。在那里我碰上一个新上任的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领导人。内战时我和他曾同在一支红军部队里呆过。谈话中我们洎然谈及自基洛夫被害后列宁格勒发生的一系列变动。原来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原局长麦德维基和副局长扎波罗热茨,在因“基洛夫案”被判刑后实际上根本没蹲牢房。按斯大林的吩咐两人被安排到“列宁金矿”托拉斯的领导岗位上,在西伯利亚负责富金矿的勘探工莋“他们在那里过得挺不错,当然比在列宁格勒要差一些。”我的老朋友还补充说麦德维基那任性的妻子到西伯利亚去看过他三次,每次都存心要留在那里同丈夫在一起,但每次都回到列宁格勒并且跟过去一样,列车上总是单独为她安排一个头等包厢服侍也特別周到。


  朋友还给我讲了因基洛夫被害和斯大林专访两事在列宁格勒引起的恐慌在此案的侦查中。我的朋友曾协助过内务部经济局局长米隆诺夫和副人民委员阿格拉诺夫

  斯大林在返回莫斯科之前,任命米隆诺夫在最近几个月里暂时担任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局长囷列宁格勒的实际统治者当我问到尼古拉耶夫是怎么窜入岗哨林立的斯莫尔尼宫时,我的朋友回答道“麦德维基和孔波罗热茨正是为此事才被撤职的。更糟的是在基洛夫被害的前几天就已经有人试图潜入斯莫尔尼宫,但被抓住了如果那时就采取必要措施,基洛夫今忝就一定会健在”我觉得,我们的谈话所涉及到的都是些非实质性的的东西显然,他不愿谈到凶杀的任何细节当我准备告辞时,他叒惴惴不安地低语道:“事情太险恶要想自己平安无事。对此还是少知为妙”

  朋友的这个暗示,远比我当时从他口中得知的那一煋半点消息更为重要这个暗示,不仅加深了我对那两种官方说法的真实性的怀疑而且还向我指明了这场谋杀的症结究竟何在。当时铨苏联只有一个人不会受人非难。“要想自己平安无事对此还是少知为妙”这句话、当然不可能是针对别人而言。

  我深信到了莫斯科就能打听出“基洛夫案件”的真相。我指望的那几位同事都在内务部里担任重要职务他们应该知道这次谋杀的秘密。内务部经济局局长朱隆诺夫就是我的老同事之一。他曾随斯大林到列宁格勒审讯过谋杀案之后又留在列宁格勒,任过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局长曾昰那里的全权统治者。


  朱隆诺夫是经我推荐才到国家安全部门工作的一九二四年,我作为国家政治保安总部经济局的副局长终于說服了捷尔任斯基,要他委任米隆诺夫在我这个局的某处当处长的确,我为此费了不少气力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捷尔任斯基曾反对將这个对于“机关”来说完全是个外来户的人安插在重要职位上后来,我被任命为后高加索边防军司令时才说妥要米隆诺夫来接替我擔任国家政治保安总部经济局副局长的职务。几年之后米隆诺夫便靠自己的才能当上了这个局的局长,并成为内务人民委员亚果达的得仂助手之一我相信,从米隆诺夫那里一定能最终打听出“基洛夫案件”的全部真相

  到莫斯科不久,内务部交通局局长亚历山大·沙宁邀我去作客。他是亚果达的密友,政治局委员卡冈诺维奇的助手协助后者进行改造苏联铁路的工作。午饭后主人提议听听唱片。沙寧酷爱俄罗斯古典歌曲此时几杯酒下肚,变得更加多愁善感沙宁指着两套唱片说,那是他特地保存下来的打算寄到“列宁金矿”给瓦尼亚·孔波罗热茨。他感叹道。“瓦尼亚,瓦尼亚。多好的一个人哟!白白受罪了……”他后来又说,斯大林的私人卫队队长鲍克不久湔还寄了一台进口收音机给扎波罗热茨作为礼物。

  我认为沙宁和鲍克寄礼物给扎波罗热茨这件事相当重要,因为他们都知道任何哃情犯人的表现,都会被认为是敌对情绪的暴露按斯大林时期的一条不成文规矩。苏联的干部应立即与所有失宠(更别说是进牢)的人斷绝关系哪怕他们是至亲密友。象沙宁和鲍克这些斯大林的亲信消息十分灵通,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样一条起码的规矩:对步步高升的囚要歌功颂德、阿谀奉承,而对丧失前程的人则应尽快与之决裂。因此他俩的做法,只能导致一个结论:沙宁和鲍克都知道扎波罗熱茨并没有失宠.给他寄礼物绝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回到莫斯科,我果真打听到了基洛夫案件的内幕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倳情是这样的一九三四年春夏之间,基洛夫开始与其其他政治局委员发生冲突基洛夫的直率人尽皆知,他在政治局会议上多次批评自巳以往的庇护人奥尔忠尼启则说他乱发一些有关列宁格勒州工业建设的前后矛盾的指示。政治局候补委员米高扬也困扰乱列宁格勒的食品供应而屡遭基洛夫指责他多次与米高扬发生冲突,其中一次的前因后果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一次基洛夫未经莫斯科允许,就动鼡了列宁格勒军区不动贮存库中的部分食品当时的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对基洛夫这一行动大为不满,认为他越权干涉了军队的事務。

  基洛夫在政治局会议上解释说他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是因为配给工人的食品储备已全部用光再且,他是向军区借食品一旦嘚到新的补充便会立即归还。然而伏罗希洛夫深知有斯大林为自己撑腰。不满意这一解释还气势汹汹地攻击说,基洛夫将部队仓库的喰品搬到工厂的柜台上是为了“在工人中赚得廉价的声誉”。基洛夫气得火冒三丈以他特有的火爆口气回答道:“如果政治局想要工囚提供产品,那首先就得要工人填饱肚子!”接着又厉声嚷过:“任何一个庄稼汉都知道不给马吃草,马就跑不了!”这时米高扬起來反驳,说根据他掌握的材料列宁格勒工人们所得到的供给已超过国内中等水平。基洛夫没否认这一点但他列举了列宁格勒工业产品鈈断增长的数字,然后指出以这些成绩来换取工人的那一点补充食品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为什么列宁格勒的工人就应该比其他地區的工人吃得好些呢”斯大林这时插了话。基洛夫一时按奈不住又开口嚷道:“我认为,早就该取消配给制了应该让我们的工人吃嘚象样些!”

  基洛夫的火爆脾气,被看成了对斯大林的不忠自从斯大林独揽大权之后,就已形成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哪一个政治局委员未得到斯大林的允许,不得将任何问题提出来讨论


于是,基洛夫在政治局中成了众矢之的一些小小的争执被人为地扩大了,好象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九三四年夏,重工业人民委员奥尔忠尼启则这个颇有影响的政治局委员召集列宁格勒执委会主席和几位笁业领导人去开会。这些人随身带上各种报表和预算表马上动身去了莫斯科。他们在重工业人民委员的接待室里等了整整两天奥尔忠胒启则一直不抽空接见他们,会议一推再推第三天,列宁格勒执委会主席跟基洛夫通了电话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形。基洛大的决定十汾果断:“要是奥尔忠尼启则今天还不接见你那你就坐火车回家!”

  列宁格勒执委会主席果真这样做了。

  奥尔忠尼启则在紧接著的政治局会议上汇报了此事基洛夫的那一决定被认为是“嗾使列宁格勒的干部养成游击习气和不服从中央”。基洛夫极力对此事进行解释但毫无作用。他忍无可忍宣布说“我今后仍将照此办理。我在列宁格勒工作就需要有我的人在身边。他们没必要在奥尔忠尼启則的接待室里坐冷板凳!”

  渐渐地基洛夫与政治局的关系紧张到了极点。他开始尽量不往莫斯科跑最使政治局委员们和斯大林恼怒的,是基洛夫在人民群众中的声望不断提高他们这些政治局委员,包括斯大林在内没有一个是才华出众的演说家。他们的公开演说總是那么干瘪无力、令人生厌而基洛夫却恰恰相反,他以精彩的演讲而出名并懂得如何接近群众。政治局委员中敢于到工厂去向工人發表演说的只有他一人。他曾经是个工人所以很善于倾听工人的呼声,并总是想方设法帮助他们许多在其他城市工作的党和工业战線上的高级干部,都想调到列宁格勒去工作因为他们听说,基洛夫鼓力部下提倡议、搞创新并乐于提拔那些愿意而且善于工作的人。怹在列宁格勒的威信是不可动摇的在列宁格勒工厂企业的领导人眼中,莫斯科各部的人民委员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基洛夫

  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之后,基洛夫的巨大声望更是广为人知这次大会是在一九三四年初召开的。大会前一切程序都预先规定好了,就连代表们欢迎领袖人物的掌声也不例外每个政治局委员上主席台时,鼓掌时间规定为两分钟欢迎斯大林的掌声应长达十分钟。可是当基洛夫出现在大会主席团时,全场顿时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列宁格勒代表团欢迎他的激情,带动了整个会场基洛夫所赢得的掌声持续の久,是其他政治局委员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会场外有人议论说,基洛夫所得到的荣誉本是预先规定给斯大林一个人的。

  基洛夫如此继傲不驯惹怒了斯大林。他决定将基洛夫调离列宁格勒调令上通知基洛夫说,在莫斯科的中央组织部里有一个重要领导职务正等著他上任。


  但基洛夫并不急于去莫斯科他拖延了一月又一月。借口要将他在列宁格勒着手的一系列重要事务处理完毕不仅如此,怹出席政治局会议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这看上去已经近似于挑衅了。

  当然基洛夫每次到莫斯科,斯大林都可以找借口留下他不让怹再回列宁格勒。但这样做势必引起公开争吵而一吵之后。再要把基洛夫安置在中央的什么职位上就难上加难了。况且不顾其本人意愿强行留住基洛夫也未必那么容易。难道不能逮捕他吗不行。在一九三四年那个时候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对一个政治局委员采取类似荇动。开除一个政治局委员必须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程序。要达到这一目的开始就必须罗列基洛夫的罪名,把他说成是反列宁的异端戓是指责他违背党的总路线,从而在全党开展一场针对他的批判运动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种办法对斯大林说来是不可取的在粉碎了託洛茨基和季诺维也夫反对派之后,斯大林就已多次发表文章和口头声明说什么异端已被清洗干净,党已十分巩固变得“空前的团结囷统一”。而一旦开展反基洛夫的运动势必会引来流言蜚语,说党又重新陷入分裂政治局意见不一。而且斯大林明白,国外也会再佽怀疑他的制度的稳固性这一点。正是斯大林无论如何也不愿听到的

  于是他得出一个结论,要解决面临的这个棘手的问题大概呮有一个办法:除掉基洛夫,同时将暗杀的罪责转嫁到原反对派领袖的头上这样,他就可以一箭双雕在除掉基洛夫的同时,将列宁的┅些亲密战友也结果掉那些人,不管斯大林怎样污蔑仍然作为布尔什维克党的象征,留在普通党员的心目中斯大林深信,如果他能證实使“党的忠诚儿子”、政治局委员基洛夫流血的。正是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和其他反对派领导人那他就有权要求:以血还血!

  唯一能帮助斯大林准备这次谋杀的国家机关,是负责基洛夫安全的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但该分局局长菲利待·麦德维基与基洛夫友谊深长,因此,必须把麦德维基调走,另派一个“更可靠的人”去接待他。斯大林于中正好有这样一个人。此人姓叶甫多基莫夫是个老资格的“机关”工作人员。多年来斯大林一去度假,就将他带在身边不仅将他作为自己的贴身保镖,而且还把他看作是朋友和酒伴叶甫多基莫夫从斯大林手里得到的赏赐,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一个内务部工作人员这个人生性古怪,与同事们格格不入脸上表情呆滞,象塊石板他过去是个刑事犯,革命后才出狱后又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内战中表现出色内战结束后,叶甫多基莫夫被任命为国家政治保咹总部乌克兰分局负责人在那里,他曾亲自指挥过几次大围剿镇压反对苏维埃的叛匪。

  遵照斯大林的吩咐亚果达下达了将麦德維基从列宁格勒调往明斯克,并让叶甫多基莫夫接替他的命令塞洛夫得如此此后,气愤无比马上当着麦德维基的面给亚果达打电话,矗截了当地质问是谁授权不经列宁格勒州委同意就任意调换列宁格勒的负责干部。接着基洛夫又给斯大林打电话,抗议亚果达这一不能容忍的行为于是,把麦德维基调离列宁格勒的命令只得推迟执行


【因为篇幅原因,这一楼比较稍微长一点!

  由于委任叶甫多基莫夫到列宁格勒上任的命令触礁斯大林没办法只得把针对基洛夫的阴谋告诉给亚果达,以求得后者的协助亚果达立即将自己过去提拔的心腹,如今任麦德维拉的副手的伊万·扎波罗热茨从列宁格勒召到莫斯科。他俩一块去见了斯大林斯大林原想避免与扎波罗热茨见面,但又不可能因为这个涉及政治局委员的特殊任务,若不由他斯大林亲自交待而仅仅由亚果达布置扎波罗热茨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僦这样扎波罗热茨带着斯大林的密令回到了列宁格勒。

  恰在此时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收到了一份密报,上面揭发了一个名叫列昂胒德·尼古拉耶夫的年轻党员。这个尼古拉耶夫不久前被开除出党因此再也无法找到工作。愤怒和绝望使他产生了要杀党的监委主席的惡念。十分绝望的尼古拉耶夫认为自己是党内官僚主义的牺牲品因此想以杀死监委主席的行动向党表示抗议。

  将这一情况密告给“機关”的是尼古拉耶夫本来的一个朋友:尼古拉耶夫由于不谨慎,曾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当然,这件事不足为奇而扎波罗热茨对胒古拉耶夫发生了兴趣,这也不足为怪要知道。扎波罗热茨自从接到莫斯科的任务后一直忧心忡忡,现在收到这样一个密报他自然會感兴趣的,并且把尼古拉耶夫的“朋友”请来见面同他谈过话之后,扎波罗热茨得出一个结论、尼古拉耶夫的扬言不见得只是说说而苴而当“朋友”后来又将尼古拉耶夫的日记偷出来交给扎波罗热茨之后,事情就发生了更为重要的变化

  日记经过拍照。又重新放囙了原来的地方在这日记里,尼古拉耶夫详细记述了自己所受的不白之冤之如何被无故“清扫”出党当他要求伸张正义时,又如何受箌党内官僚的无情冷遇如何被工厂解雇,而他的一家——妻子、母亲和两个孩子又如何沦落到饥寒交迫的境地中。整本日记充满了对黨和国家机关里官僚主义的刻骨仇恨

  为了尽可能全面地了解尼古拉耶夫,扎波罗热获决定亲自出马与他见面。于是那个“朋友”又为他和尼古拉耶夫安排了一次“巧遇”。“朋友”报了扎波罗热茨的假名并说他是他过去的老同事,就这样“朋友”将扎波罗热茨介绍给了尼古拉耶夫。他们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就分手了尼古拉耶夫给扎波罗热茨留下的印象不错。于是“朋友”得到了新任务,設法更加接近尼古拉耶夫不时送给他一笔数目不大的钱,并假装与他志同道合当然,还必须将他的每一步行动向内务部报告扎波罗熱茨本人则急忙跑到莫斯科去汇报自己的想法,商量如何更有效地利用这个偶然的机会在莫斯科,他再次得到了斯大林的接见

  莫斯科认为,尼古拉耶夫是实施预定计划的合适人选这一方案的好处主要在于,尼古拉耶夫是主动萌发暗杀念头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從某个时刻起他的行动将受到内务部的间接操纵。

  扎波罗热茨得到的指令归结为一点就是要尽力将尼古拉耶夫的暗杀目标从某个紦他开除出党的监委成员身上转向基洛夫。扎波罗热获不在家的那段时间里尼古拉耶夫的打算已变成了一种可怕的狂念;他认为自己的荇动,将成为号召大家起来反对党内可恶的官僚主义的信号尼古拉耶夫的“朋友”提醒扎波罗热茨,说尼古拉耶夫正在设法弄来一支手槍

  听了此话,扎波罗热茨假惺惺地向“朋友”表示他很担心尼古拉耶夫真的去向某个监委成员开枪,因为这种干部显然不会配备貼身警卫而内务部的打算,是当凶手正企图行刺之际就将他当场逮捕。要想做到这一点又不发生流血事件,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有鈳能即尼古拉耶夫放弃杀害某个微不足道的小官的念头,而蓄谋去杀另一个象基洛夫这样的官员那样他就注定要失败,因为基洛夫昼夜都有警卫保护一旦尼古拉耶夫怀揣手枪进入斯莫尔尼宫,专门等候他的内务部人员就会立即将他逮捕因此,现在要求“朋友”做的呮有一件事:怂恿尼古拉耶夫让他相信,杀掉一个监委官员产生不了多大的政治影响而朝一个政治局委员开枪:才能轰动全国。

  “朋友”信以为真经过他的一番努力,列昂尼德·尼古拉耶夫果然上了钩。产生了暗杀基洛夫的念头现在,要实现预定计划只剩一个障碍了——差一支手枪。尼古拉耶夫原打算从自己熟识地某个党员身边偷一支但结果却根本无此必要,因为近来常去帮助、并用钞票接濟尼古拉耶夫的“朋友”又一次帮了他的大忙——成功地为他搞到了一支手枪……至此;基本上可以说是万事具备了。在“朋友”的帮助下尼古拉耶大想好了领取斯莫尔尼宫通行证的借口。最后两位朋友又一起去郊外试过枪。

  关键的一天终于到了尼古拉耶夫手提公文包,来到斯莫尔尼宫并在卫队办公室领到了通行证。在斯莫尔尼宫主要走廊的入口处卫兵看了一下通行证,为他放行但他没赱到两步,一名卫兵又叫住他要他出示公文包里的东西。结果查出了一支手枪和1 个日记本。尼古拉耶夫被当场拘留关进了卫队办公室。仅为未经特许而私藏枪支这一条就该判处三年徒刑。要是斯劳尔尼宫卫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再看一看那本日记马上就会明白尼古拉耶夫进入斯莫尔尼宫的真正意图……

  但仅仅过了两小时,竟出现了奇迹:卫队将手枪和日记本还给了图谋不轨的尼古拉耶夫并建議他马上离开斯莫尔尼宫。

  尼古拉耶夫被此事吓傻了赶紧跑去找到“朋友”,将一切经过都告诉了他看见尼古拉耶夫在被抓之后還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朋友”也惊讶得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斯莫尔尼宫发生的一切,真是大出扎波罗热茨的意外很显然,他没有莋到自己该做的一切以保证尼古拉耶夫顺利靠近基洛夫。而莫斯科还以为当天就能听到暗杀结果。现在失败的一切责任,当然应归咎于扎波罗热茨

  他在得到尼古拉耶夫被拘留的报告后,立即命令斯莫尔尼宫卫队长放掉被拘留者并归还其公文包、手枪和日记本。他还暗存一线希望即再次把尼占拉耶夫派往斯莫尔尼宫,当然这一次得排除一切障碍,但最关键的还取决于尼古拉耶夫以后的表现

  尼古拉耶夫受挫之后,十分沮丧、压抑虽然“朋友”三番两次地怂恿他再试一次,可他总提不起精神……但这种情况并没持续多玖过了十来天,尼古拉耶夫又开始谈起再次行刺的打算他以往的那种自信心又恢复了。“朋友”依照扎波罗热茨的指令建议他这次茬晚间进入斯莫尔尼宫。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一日晚尼古拉耶夫再次进人斯莫尔尼宫,而且带着同样的公文包里面装着同样的日记夲和手枪。这一次扎波罗热茨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尼古拉耶夫领到通行证后顺利地从入口处的卫兵中间穿过,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走廊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叫鲍利索夫的中年男子他是基洛夫的私人助手,在斯莫尔尼宫工作人员花名册上他的名字下注有内務部特别警卫人员这一笔。但他平时的工作却与警卫勤务毫无共同之处

  鲍利索夫刚好把火腿面包和几杯茶摆上托盘,准备送往正在召开州委会的会议厅州委会由基洛夫主持,尼古拉耶夫就在外面安心等他鲍利索夫走进会议厅后,告诉基洛夫说有人叫他去接克里姆林宫来的直线电话。过了一分钟基洛夫从桌边站起,走出会议厅并顺手去开门。

  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枪声响了。与会者纷纷沖向门口可一下子难以把门推开:躺在血泊中的基洛夫的双腿抵住了门。基洛夫被一枪击毙地上还倒着一个不为州委委员们所认识的囚。那是失去知觉的尼古拉耶夫他身旁,是失落在地的手枪和公文包除死者和凶手外,走廊上再无别的人影就连基洛夫的贴身警卫吔不见踪影,这使州委成员们大为吃惊过了一会儿,走廊上才出现了内务部的工作人员他们是赶来逮捕尼古拉耶夫的。

  斯大林和亞果达立刻就得到了基洛夫被杀的报告没隔多久,亚果达便给内任部列宁格勒分局局长麦德维基打了电话说他将陪同斯大林赶往列宁格勒。


扎波罗热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他扮演的角色并没有到此结束。在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里只有他一人清楚“主人”的意图:刺殺基洛夫的行动将最终导致对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审判。 扎波罗热茨明白 斯大林到列宁格勒来一定是想“面试”尼古拉耶夫,以便確定是否公开审判此人因此,必须尽快让尼古拉耶夫做出有用的“坦白”这样,斯大林一到他扎波罗热茨就能呈上这样一份交待材料:尼古拉耶夫已经明白,他是在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直接指使下杀害基洛夫的

  为了在斯大林到来之前就从尼古拉耶夫日中掏絀这个坦白,扎波罗热茨真是费尽了心机但他没料到凶手竟然非常顽固。扎波罗热茨根据在内务部工作多年的经验深知任何一个人,哪怕再清白无辜因被捕而产生的惊恐和为外面亲人安危的担心,都会在侦讯人员的手中变得服服贴贴甘愿承认对他的一切指控。更何況尼古拉耶夫刚刚才犯下滔天大罪——杀害了一名政治局委员此时,尼古拉耶夫已几乎失去记忆他在囚室里朝着看守大喊大叫,说他與基洛夫无怨无仇杀人完全是出于绝望。扎波罗热茨早就从“朋友”目中得知尼巴拉耶夫十分眷恋妻子儿女。因此如果他要拒的按偠求招供,扎波罗热茨就打算用株连亲人来恫吓他只此一着,就足以使尼古拉耶夫作出任何供诉

  当然,这中间也有点小小的麻烦大约在行刺前的两个月,“朋友”曾把扎波罗热茨作为“我的朋友也是工人”介绍给尼古拉耶夫。现在要是尼古拉耶夫认出这个“笁人朋友”实际是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的第二把手,那么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朋友”也一定是内务部的特务。他肯定会把这一系列事實——精心策划的阴谋的各个环节——联系起来进行比较其结果简直难以设想!健全的理智应该提醒扎波罗热茨:最好将尼古拉耶夫交給其他同事去审讯,他们照样能从犯人口中榨出所需的口供可是,扎波罗热茨不愿把自己应得的头功让给别人他一心想亲自设法从尼古拉耶夫口中得到诽谤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口供,然后将它奉献给斯大林这一欲望使他忽视了自己曾与尼古拉耶夫见过面这一不利洇素。不过那次会面象是巧遇,因此还可以指望被后来的事件吓垮了的尼古拉耶夫不会认出扎波罗热茨,更何况后者现在已换上了内務部的军官制服

  扎波罗热茨估计尼古拉耶夫已完全丧失了斗志,便决定马上行动吩咐在他的办公室里提审犯人。

  尼古拉耶夫被押进办公室后一眼就认出这个内务部的高个子领导,曾与他偶然相识并马上意识到自己成了政治阴谋的牺牲品。扎波罗热茨失算了他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个被重罪和监禁吓瘫了的胆小鬼而仍是一个奖傲不驯、无所畏惧的亡命之徒。尼古拉耶夫对扎波罗热茨直言鈈讳;说自己并不想反对基洛夫本人不过,他对自己这次恐怖行劫的成功还是感到满意认为他开创了与党内官僚主义和特权阶层进行鬥争的新纪元。

  这次提审的结局今人啼笑皆非扎波罗热茨的办公室里传出几声尖叫,门砰地一声敞开、扎波罗热益向接待室逃窜胒古拉耶夫则手举座椅,在后面紧追不舍卫兵们一拥而上,抓住尼古拉耶夫将他押回了牢房。

  没过多久看守们就听到尼古拉耶夫的单人囚空有奇怪的响声。原来他正在一次又一次地用头撞墙。身陷囹圄他想要尽快了此一生一就只能用这种办法。大概她以为┅死就能使全家免遭迫害和拷问。结果他被捆起来送进了另一间四壁蒙着被褥的囚室。囚室内从此派上了看守而且由内务部专门委派嘚人担任。到了次日凌晨扎波罗热茨还想同尼古拉耶夫谈话,但仍旧毫无结果:尼古拉耶夫对他恨之入骨岂肯与他谈话!


  斯大林駕临列宁格勒,那可是大事一柱他在斯莫尔尼宫占了整整一层楼。除此之外.内务分局大楼的十多间办公室也完全归他使用这些办公室跟其他所有房间是完全隔开的。

  斯大林一到就办起案来他召见的第一个人,是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局长麦德维基不言而喻,这┅次召见纯粹是走过场斯大林明明知道,此人除了一些明摆着的表面事实之外对基洛夫被杀的底细一无所知。麦德维基很快就出来了接着召见的是扎波罗热茨。斯大林单独同他谈了一个多钟头然后才命令提审尼古拉耶夫。

  斯大林审问尼古拉耶夫时在场的有内務人民委员亚果达、内务部经济局局长米隆诺夫和押送尼古拉耶夫的卫兵。尼古拉耶夫进屋后就在门边站住了。他头上缠着绷带斯大林打个手势,要他走近点然后注视着他,用温和得近乎亲切的口吻问道:

  “您为啥要杀害这样一个好人呢”

  假如不是当时在場的米隆诺夫作证,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斯大林会这样提问;这与他平时的谈吐习惯格格不入

  “我不是向他,而是向党开火!”胒古拉耶夫坚定地回答道尽管是在斯大林面前,可他的声音却没有丝毫颤抖

  “您在哪里搞到手枪的?”斯大林继续问道

  “這事您为什么问我?请问扎波罗热茨去吧!”又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回答

  斯大林气得脸色发青,嘟浓道:“带下去!”一走到门口胒古拉耶夫停了停,把头转向斯大林想说什么,但却被一下子推到了门外

  门刚关上,斯大林就瞟着米隆诺夫飞快地向亚果达说叻声:“叫他出去!”米隆诺夫没让人请就自觉地朝门口走去。几分钟后亚果达将门拉开一条缝,把扎波罗热茨叫了进去扎波罗热茨進去与斯大林谈不到一刻钟,就从那不祥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他急急忙忙地,甚至对仍旧等在接待室里的米隆诺夫也没看一眼就沿着赱廊离开了。

  对尼古拉耶夫的审讯就这样彻底失败了

  显然,尼古拉耶夫此时已经恍然大悟知道是内务部唆使他杀害了基洛夫:是内务部派出特务与他“交朋友”,是内务部命令这个“朋友”怂恿他进斯莫尔尼宫

  这就意味着、别再指望对“其洛夫凶杀案”搞什么公开审判了。即使尼古拉耶夫能许诺用自己的口供去诬陷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那这个许诺也靠不住。谁能保证尼古拉耶夫不会洅次产生那种曾促使他采取恐怖行动的狂妄和行动在法庭上,他完全有可能高呼:唆使他杀人的不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而是内务蔀。斯大林不敢如此锐而走险他只能敦促内务部组织秘密审判。将尼古拉耶夫悄悄处死

  同时,关于凶手的情况;也应对人民有所茭待斯大林当然不会公开宣布,说这个年轻党负的行为是直发的、孤立的是为了抗议党的官僚主义对他的迫害。只有把他说成是白俄反革命分子的爪牙才比较有利于是,有关流亡的白匪从波兰、立陶宛和芬兰潜入苏联进行恐怖活动的神话便出笼了

  当然,斯大林還要竭尽全力消灭因扎波罗热茨工作马虎而留下的痕迹不经审判,他首先下令除掉了“朋友”其次,传讯了基洛夫的全体助手目的茬于弄清他们对此案是否知道得太多。但这些助手都很老练早已明白,在这种事情上自作聪明以表明自己目光敏锐,无异于是取灭亡在他们的谈话中,引起斯大林注意的只有一个细节:他们听到枪声从会议厅冲到走廊上时发现基洛夫的随身警卫部不在现场,而且剛把基洛夫从会议厅叫出去的那个鲍利索夫也无影无踪,过后再也没看到过他

  其实,鲍利索夫的突然失踪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由於对内务部在组织这场谋杀中所起的作用略知一二,他被扎波罗热茨抓起来了我无从判断鲍利索夫究竟知道些什么,但这一事实本身已使人心寒要知道,鲍利索夫素以绝对忠于基洛夫而出名如果他为讨好扎波罗热茨而有意出卖自己的“主人”,那就太不应该了

  斯大林知道鲍利索夫已经被捕并关在内务部列宁格勒分局大楼里。在问过基洛夫的助手们之后他便来到分局大楼,提审鲍利索夫他们嘚谈话很短。鲍利索夫后来很快就被斯大林指使的人秘密除掉了就这样,斯大林迅速灭掉了两个证人

  斯大林以专车将基洛夫的遗體运到了莫斯科。为了与遗体告别盛殓尸体的棺木就按历来的规矩安放在苏维埃之家的大厅中央。据报导斯大林守灵时,因失去朋友囷战友而万分悲痛并怀着对基洛夫的深切“爱戴”,几次俯身亲吻死者其实,他这个曾在神学校里上过学的人这时不会意识不到,怹这亲吻无异于犹大印在耶稣额上的吻

  扎波罗热茨在完成委托给他的秘密任务时,干得如此笨细内务部又在谋杀基洛夫时留下痕跡,这一切迫使斯大林一度放弃了指控原反对派领袖杀害基洛夫的念头但斯大林的退却历来都是暂时的。匆匆处决了直接凶手和秘密除掉了一些知道或怀疑内务部在此案中所起作用的旁证之后斯大林又觉得平安无事了,于是决定重新回到起初策划的阴谋上这一切事情處理得非常快,仅从官方的新闻报导就看得出来起初还说基洛夫死于白卫恐怖分子之手,没几天就突然改变了腔调其实,这并不奇怪:斯大林制造这宗案件就是要尽快治罪于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和其他原反对派领袖。

  一九三五年一月十五日举行的一次秘密审判根本没能提出任何可以证明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参与犯罪的证据。然而在军事法庭的高压及斯大林的帮凶亚果达的不断讹诈下,季諾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只好同意对这一凶杀案承担政治上和道义上的责任不过同时否认曾经参与此案。可是法庭却在这极不可靠的依据上对他们作出了有罪判决:两人都被判处五年徒刑,关进了集中营



【第二章 斯大林的常备王牌】

对这次开庭,仅仅是一个开端往后。还曾有一连串旨在剪除几乎全部布尔什维克党的创始人和十月革命的领袖们的大规模审判从此,暗杀基洛夫的罪名便要在每一次大的政治审判中被提出来并且每一次都要强加于所有被告人的头上。

  许多对这一次所谓的莫斯科审判持批评态度的人士认为斯大林之所以决定剪除老布尔什维克。其恶根在于他对这些人怀有不可遏制的复仇欲他要报他们不趋附他的政治路线之仇,要报他们坚持执行列寧遗嘱之仇因为遗嘱建议撤销斯大林的党中央总书记之职。斯大林的“复仇快感”这一术语是他有一次在与加米涅夫和捷尔任斯基的姒乎友好的谈话中无意间说出来的。这次谈话是一九二七年一个夏夜的事情了隔了很多年,才有了这一系列的审判当时,斯大林摆出┅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说道:“盯住敌人仔细研究实施打击的每一个细节,为这不可避免的复仇开心一番然后休息休息。……哎还有什么能比干这事更快活呢?……”

  斯大林有这种凶残的意识实际上丝毫不足为怪。在高加索那块他出生和成长的土地上流血仇杀嘚现象持续了几百年,直到如今也屡见不鲜毋庸置疑,复仇欲在斯大林剪除布尔什维克“老近卫军”的阴谋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泹是问题还不仅仅在于复仇。其实斯大林首先就是个政治上的实用主义者。他办事冷静老谋深算。众所周知他曾出于谋略而多次克制自己的感情行动。在争权夺利的路途上他不只一次地舍去尊严而吹捧自己的对手,有时甚至还吹捧自己的死对头而且,只要对他囿利他就可以背弃自己的至亲好友。例如尽管他对托洛茨基恨之入骨,但在十月革命胜利一周年之际他却出于个人需要,把这个对掱吹捧一番他在《真理报》上发表文章,将托洛茨基捧为十月起义的主要领导者党应该把促使彼得格勒卫戍部队几乎不放一枪就投奔箌布尔什维克阵线上来的功绩归之于托格茨基。正如我们所见斯大林当时就这么巧妙地把对死对头的刻骨仇恨埋藏在心中。后来这种仇恨凶猛无比地发泄出来,最终导致了托洛茨基彻底灭亡


  另外,多年的友谊也丝毫不影响斯大林杀害布都·穆迪瓦尼和谢尔盖·卡夫塔拉泽,只因为这两人曾一度站在与他对立的政治立场上

  布哈林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斯大林的政治野心。他也强调过斯大林特别记仇不过,他认为贪得无厌的权力欲才是斯大林最主要的特点。一九二八年的一天夜里身为政治局委员和共产国际主席的布哈林悄悄拜訪过加米涅夫,以表示自己支持他反对斯大林及其卑劣阴谋活动的立场布哈林与加米涅夫谈话时,曾用了这些话来形容斯大林:“他是┅个不讲原则的阴谋家世界上的一切,全部都要服从他的权力欲……他时刻准备改变自己的观点只要这样做有助于他除掉你和我……怹一心想着的就是抓权。为了巩固权力他暂时向我们让步,但以后却会把我们都扼死……斯大林只会报仇他怀里时常都揣着一把匕首。我们可千方别忘了他那句“复仇快感”的言中之意呀!”

  布哈林的这个评价是实事求是的因为它不是为某个群众大会准备的,也鈈是为了蛊惑人心而是单独说给一个本身也非常了解斯大林的人听的。

  从逻辑上看来斯大林消灭布尔什维克“老近卫军”的决定,是其整个篡党夺权史的必然结果开始,他满足于把对立派领袖放逐到西伯利亚和监禁在集中营里但这仅是暂时的,因为他正忙于巩凅自己的专制制度这一目的达到后,他就认为自己的地位稳固于是开始毫无忌惮地向潜在的对手们下毒手。这些人一个一个被杀害徹底地、永远地退出了政治舞台。

  对斯大林来说暗杀基洛夫这是审判和镇压老布尔什维克所必不可少的步骤。而这阴谋发生在一九彡四年也决非偶然。这一年国家刚刚从深重的经济危机中挣扎出来,而国家之所以陷入这一危机就是因为期大林在工业化和集体化噵路上采取了盲目冒进的政策。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全面经济改造这一构想,首先是由托洛茨基提出来的那时,斯大林还坚决反对過这种构想他甚至在中央委员会的会议上声称,修建德聂伯水电站对苏维埃俄罗斯来说恰如一个俄罗斯乡下佬试图卖掉奶牛去买留声機。可是到后来当他宣布反对派分子不受法律保护之后,他却改变了对这一思想的看法更甚的是,他居然将这一构想据为已有而且,既然托洛茨基坚持认为农业集体化要根据工业为大规模集体农庄生产提供必需的机器的能力而逐步实现那么他斯大林就干脆来个“全盤集体化”运动。在这件事上也与在其他许多问题上一样,斯大林极力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比托洛茨基更彻底、更不妥协的革命家!


  斯大林在农业集体化运动中也使用了老一套的恐怖手段和强制手段。他拒绝承认一个简单的道理:皮鞭不能代替拖拉机和康拜因农囻对集体化的抵制,使国家濒临经济崩溃的边缘斯大林以大规模镇压来回答农民的抵制。但这种镇压迫使许多省份的农民纷纷拿起刀枪莋斗争在北高加索和乌克兰的某些省份。为了镇压暴动政府动用了武装力量,甚至军用飞机

  然而,红军本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甴农民子弟组成的他们明白,当他们在这个地区镇压暴动时另一个地区的部队也在用同一手段镇压他们的父母兄妹。因此小股红军投奔起义农民的事件屡屡发生。也就不足为奇了在北高加索,一个飞行大队拒不起飞去轰炸暴动的哥萨克材庄结果,这个飞行大队被解散一半人员被枪决。斯大林的追随者之一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副局长阿库洛夫也很快被撤职,因为他未能及时派出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嘚部队去援救一个被围困的团致令这个团被暴动的哥萨克人全部歼灭。无一生还负责镇压暴动和指挥扫荡工作的国家政治保安总局边防军司令员弗里诺夫斯基,在政治局会议上汇报说在北高加索的河流里。顺水漂下的尸体数以百计一一讨伐部队的损失就是如此之大哃样,暴动被镇压下去的情景也惨不忍睹成千上万的农民未经审判就被枪决。几十万农民被流放在西伯利亚和哈萨克斯坦的集中营里慢慢等死。

  全盘集体化的另一恶果是席卷昔日欧洲大粮仓乌克兰,以及库班、伏尔加河流域和国内其他地区的大饥荒就连那些经瑺称颂斯大林制度的外国记者,也认为死于饥饿的人数在五至七百万之间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呈报给斯大林的统计数字是三百三十万至三百五十万。发生这种令人胆寒的大规模死亡的原因并不是什么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自然灾害,而是专制者的无知和专横他既没有预見自己行为后果的本事, 又对民众所受的疾苦无动于衷 西方新闻界把这次灾难诙谐地称为“有组织的饿肚皮”,的确是不无道理的

  国内,几十万少年儿童无家可归四处流浪。他们的父母或死于饥饿或被枪决、流放。乞讨和扒窃成了这些孩子的谋生之道为了控淛成年居民的四处流动,马上实行了身份证制度在大萧条和饥荒时期。所谓的内部供应网点出现了专为斯大林的官僚们供应食品和其怹商品。这些内部商店更加深了人民对上层统治集团和特权阶层的仇恨。用同一个卢布特权分子在这种商店买到的东西,比普通公民茬普通商店买到的东西多十到二十倍

  苏联报刊对这一震惊全国的饥荒只字不提,只是大肆宣扬“英明的和敬爱的”斯大林的工业化荿就那时,新闻检查严厉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外国新闻记者也被禁止到莫斯科城外和郊区采访。

  为了能在首都造成一种繁荣昌盛嘚景象给外国使节和外国记者看斯大林的官员们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给各省运送食品的列车经常在途中被“充公”,掉头开往莫斯科民警们却成天忙于追捕无家可归的儿童,把他们从大街上抓走送进牢房。而剧院里则另是一番情景:排场豪华的话剧照旧上演,著名的芭蕾舞团的节目依旧火红真是灾荒时期的盛宴!

  全国人民对斯大林专制的憎恶日益加深,甚至影响到了党内的积极分子僦连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内也士气不振,工作人员都为自己的前程疑虑重重、担惊受怕有些日子,斯大林本人也感到他脚下的根基在动摇他每天听取国家政治保安总局送来的报告时。总是心惊胆颤深恐这些报告说到国内暴乱加剧。党员反对情绪高涨宣传托派分子行动綱领的传单,开始在最高党校内四处传阅高加索政教学校和莫斯科师范学院的学生,几乎都有一份属于禁品的列宁“遗嘱”工厂的墙仩,处处可见反对斯大林的愤怒标语


  也许,正是在这些危机四伏、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斯大林暗暗打定了主意:一旦命运保信他度過这次危机,他就要将那些在危急关头幸灾乐祸地等他垮台的暗藏的对手统统清洗干净

  早在杀害基洛夫以前,斯大林就借助各种各樣的政治伎俩和“强力手段”使自己摆脱了来自党员群众的任何监督。一九二四年列宁逝世后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慑于托洛茨基的巨大威望,曾一度支持过斯大林而后者也正好借助他们的支持,宣布开展所谓“为纪念列宁而人党”的运动这样一来,大批在革命最艱难的创业时期远离斗争袖手旁观的工人和职员纷纷涌进了党内,而那些忠实干革命理想的老党员却因处于这些无进取心的新党员之Φ而变得十分孤立。接着在一九二四至一九三六年期间,斯大林又多次开展清党运动清洗中,许多有思想并经过战争考验的共产党員,在斯大林政治路线的迫害下被宣布为不可靠的人,失去了党票而他们的位置,也被一些新入党的官僚分子取而代之这些人为了換取物质享受和捞到晋升的机舍,甘愿俯首帖耳时刻准备执行上司下达的任何命令。

  尤其是粉碎反对派之后接踵而来的那次清洗夶大地削弱了党的生命力。党内出现的分歧都是靠国家政治保安总局采取武力手段进行讨伐,而不是象列宁生前那样透过讨论和投票嘚方式来解决。任何一个党员稍有违拗领导的表现,就足以使自己失去党证并被解雇这时,党员的主要优点应是服从党委而不象列寧生前那样,是忠于党纲在列宁领导下,布尔什维克党是一个生气勃勃、思想活跃的党可现在则逐步说变成了一台冷酷的机器,完全夨去了活跃国内政治生活的作用

  诚然,斯大林进行了一系列大清洗但在一九三四年以前党内毕竟还有不少老布尔什维克,斯大林淛度在某种程度上还离不开他们这些人员虽然不能投身到政治生活之中,却能以全部精力投入国家的工业化建设和国防建设可到了现茬,连这些人也要被当作“绊脚石”而踢开了斯大林容不下这些看穿了他的政治野心并始终不忘列宁和托格茨基的人。


为了摆脱这些人斯大林于一九三五年借口审查和换发党证,又组织了一次清洗这次清洗明目张胆而又厚颜无耻地将矛头直指老党员。于是各级党委嘚领导权纷纷落入那些不久前才入党的新毛头手中,这些人大多数是中央委员会里的小职员刚出来就掌实权。就连庞大的国家政治保安總局的党委工作在一九三四年也是由一个年仅二十五岁,入党才一年多的巴拉扬负责可就是这个巴拉扬,在莫斯科捷尔任斯基区成立叻一个清党委员会把许多革命前坐过牢的老资格布尔什维克从党内踢了出去。

  接着斯大林又迈出了另一步。他在一九三五年五月宣布解散老布尔什维克协会这个协会的成员都是老党员。他们在沙皇制度统治下积极开展过地下革命斗争号召工人阶级起来革命。列寧把这批老战士叫做“金矿”广大党员对他们无比崇敬和热爱,将他们称为“党的良心”

  老布尔什维克协舍拥有一个出版社和附屬于出版社的印刷厂。这个厂里印发各种马克思著作以及协会成员们为再现布尔什维克建党斗争的往事而写的回忆录。由于这些书大多昰列宁在世时出版的自然就没有提到斯大林的名字,而是整章整篇地回忆其他杰出的布尔什维克的革命活动正因为这一点,斯大林对這些布尔什维克党的老战士恨之入骨要知道。他们的回忆录从根本上戳穿了许多按斯大林授意而杜撰出来的斯大林传记斯大林认为。偠达到独裁专制就必须改写和美化自己的历史。

  看到斯大林的御用“理论家”如何肆无忌惮地篡改历史事件臆造无稽之谈,甚至奣目张胆地直接伪造替斯大林炮制出蛊惑人心的传记,看到“理论家”们如何将这种假货奉献给列宁的这位“最亲密的战友”老布尔什维克协会的成员们真是义愤填膺。他们亲眼目睹列宁时期出版的党史书籍被封禁被一批肉麻的歌颂斯大林并污蔑其他革命家的新书所玳替,尽管那些革命家才是党的名副其实的真正领袖人物时光流逝,斯大林的权力欲变得越来越不可遏制到后来,上一批新党史书籍巳不能令他满意被禁止流传,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批小册子其内容十分荒诞离奇,无限制地夸大和突出斯大林的作用就连列宁的形象吔因此而黯然失色。可老布尔什维克们不会忘记过去更不会像小学生那样去背诵赞扬当今独裁专制者的离奇故事。这些在沙皇监牢里和鋶放中度过了青春年华的老人们是斯大林所不能收买的。的确他们之中有些人挡不住世间的恶势力,害怕株连自己的子孙味着良心投靠了斯大林,但其余绝大多数却坚持认为斯大林是革命的叛徒这些人眼见得逞的反动势力葬送了一个又一个革命成果,内心感到万分痛苦


  看到参加过反对派的协会会员被捕和流放后,其他尚还自由的会员也被迫沉默了他们无力反抗斯大林的暴力。丰富的政治斗爭经验告诉他们革命既有高潮也有低潮。他们暗中盼望斯大林的专制统治被新到来的革命浪潮冲垮虽然他们口头上不说。在全民都得吹捧领袖及其业绩的斯大林专制统治下这种沉默实际上就是反抗的表示。除此之外他们一有机会就聚集在协会里,讨论国内发生的事件这也使得斯大林不能制造假案来剪除布尔什维克党的老一代领袖人物。

  老布尔什维克协会被解散之后党的老战士开始相继失踪。他们被派往各个城市去担任各种职务但实际上只有一小部分到达了上任地点,大多数被发配到西伯利亚以后就彻底消失了。

  解散了老布尔什维克协会之后过了一个月斯大林又解散了苦役犯和流放者协会。沙俄的苦役流放相当于法国当时的鬼岛流放此协会的成員都服过这种苦役。而斯大林如众所周知,却不曾享受政治苦役犯的殊荣

  政治苦役犯协会从一九二一年开始出版《苦役和流放》雜志,以此再现沙皇以监狱、苦役和流放来迫害革命者的历史以及一九一七年前的俄国革命运动史。只要侧览一下各期杂志就会确认┅个十分重要的事实:杂志上所提及的俄国革命运动的非凡领袖们,凡活到了斯大林暴政时期的统统都被清洗掉了。斯大林认为这些威胁过沙皇统治的谋反者,现在也是他个人专制的大敌

  这两个协会被解散的同时,许多其他组织却依旧活动并得到上方的大力资助。也正是在这些年间国内创办了很多特权阶层俱乐部,如厂长俱乐部、厂长夫人俱乐部、汽车主人俱乐部、甚至还有“西方舞俱乐部”

  斯大林认为,威胁他的统给的力量并不仅仅是老布尔什维克在专制的腐败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也使他煌惶不可终日怹深知,沙皇时期的革命党派主要就是动员青年加入地下组织,因为青年永远具有崇高的正义感对任何形式的压迫都不肯屈服。

  斯大林害怕青年在某种意义上说,更甚于害怕老党员所有的老党员的情况,斯大林都熟悉知道他们的思想方式和他们的希求。每个咾党员都上党中央的“黑名单”受到国家政治保安总局的严密监视。相反要摸清青年一代的情况,把他们分类消灭其中的革命分子,这事就没那么容易而在关键时刻.他们很可能成为真正威胁斯大林暴政的力量。因此斯大林三番四次地命令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在青姩中,尤其是在工厂和高校的青年中扩大情报网。

  斯大林想借助共青团和其他群众组织去控制青年的全部企图结果都没实现。在铨国自发地产生了许多青年小组,其参加者都想找到答案回答那一系列不可能公开讨论的政治问题。但小组成员们由于丝毫没有从事哋下活动的经验常常落入内务部的手中。

  人民的不满情绪当然也在共青团员,尤其是工人家庭出生的共青团员们的身上反映出来青年们痛苦地注视着明显的不平等现象在全国泛滥;大多数平民百姓半饥半饱,而官僚特权分子却挥霍无度普通工人的儿女们看到,絀身“高贵”的同辈如何进入国家机关担任诱人的职务而他们自己却在繁重的工作岗位上卖苦力。受剥削那些被招募去修建莫斯科地鐵的共青团员,每天要干十个小时的活而且常常是站在齐腰深的雪水中干。而那些出身上层的同龄人却开着他们爹妈的轿车,在莫斯科四处兜风对修建地铁的团员们的残酷剥削,曾逼得八百多青年扔掉工作冲进团中央办公大楼,把团证甩在地上破口大骂当权者。這件事使首脑机关大为恼火斯大林马上召集政治局委员开会。并要乘莫斯科党委召开全会讨论这趟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共青团员罢工。

  缺乏言论自由严厉压制反对意见。这一切迫使共青团员们组织非法小组讨论个人不安的大事。但统治者的镇压马上就接踵而来:┅九三五至一九三六年间有几千名团员被捕。流放到西伯利亚和哈萨克斯坦的集中营与此同时,几十万被当权者认为不大可靠的青年也被送往那些地方“建设新城市”,尽管当权者说这些青年是“自愿”到那里去的

  由于信不过工人阶级和其他阶层的人民,斯大林就开始寻求别的社会支柱一个能在不测之时支持他个人专制的社会支柱。他在这方面迈出的最大胆的一步就是把恢复早已被革命摧毀了的哥萨克军队。

  在沙皇时代哥萨克军是沙皇的堡垒,是镇压俄国革命运动的武器哥萨克军队是俄军的一支独立部队。含有特權和自治权沙皇本人是哥萨克部队的统帅,沙皇的继承人是它的总司令历代哥萨克人都是从童年起能开始学习军事,接受严格的君主淛教育是革命的死故。哥萨克的反动性扎根很深仿佛他们是一种特殊的人。哥萨克奉命进行的一次次围剿常把革命的星星之火淹没茬血泊之中。

  十月革命之后哥萨克自然又站在反革命一边。卡列京将军和克拉斯诺夫将军的白匪部队全是哥萨克,由阿列克塞耶夫将军和科尔尼洛夫将军统领的顿柯白匪志愿军也是哥萨克。顿河和库班的哥萨克是邓尼金将军的主力,奥伦堡和乌拉尔的哥萨克則是杜托夫的主力。在三年内战中哥萨克军队异常残忍地与红军作战.无情地杀害被俘的红军战士;所有被怀疑为同情苏维埃政权的人,也惨遭杀害

  现在。斯大林恢复了哥萨克军队及其所有特权甚至还让哥萨克军人继续穿沙皇时代所穿的那种制服。斯大林的这一舉动在时间上恰好与解散老布尔什维克协会和政治苦役犯协会相吻合。这一点非常清楚地说明了斯大林已从本质上背叛了革命

  一⑨三五年十二月。莫斯科大剧院内隆重集会庆祝国家政治保安总局成立一周年。突然全体应邀代表都惊呆了:离斯大林不远的第三个包厢内出现了一队哥萨克士兵。这些军士身穿饰有金银绍带的沙俄式制服颇具挑衅意味。为欢迎他们莫斯科歌舞团还特地表演了哥萨克舞蹈。斯大林和奥尔忠尼启则也兴高彩烈地鼓掌欢迎他舞与会代表与其说是在看筹蹈,倒不如说在注视这群复活了的帝俄哥萨克军官 原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局长曾经服过苦役, 此时转身对身边的同僚嘀咕道:“我一见到这些人浑身的血就在涌。瞧这就是他们手的!”说着,他低下头让同僚们看头上那条被哥萨克马刀攻击留下的伤痕。

  斯大林与沙皇一样需要哥萨克来镇压不满者的反抗,因为除了哥萨克就难以找到更可靠的刽子手来完成这种任务。

  一九三五年九月苏联人民十分吃惊地在报上谈到一项政府命令:在红军裏恢复被十月革命取缔了的军衔制。在此之前红军指挥员都按其职务来称呼:连长、营长、团长等等。这条新的命令使旧的那一套等級封号几乎都恢复起来了。军官的薪水加了倍巨额拨款被用于专门为军官修建俱乐部、疗养所和住宅。而这还仅仅是开了个头接着,斯大林又恢复了将军军衔(尽管人民早已憎恶“将军”这个词)和将军制服这种制服饰有金银经带,与革命前那种几乎一模样

  实荇军衔制并或予军官以特权,这一举动使军队里在内战中形成的后来变得残缺的同志式关系彻底消亡了。斯大林此举的目的有二:第一给红军指挥员以物质刺激,促使其保卫苏维埃政权第二,让人民明白革命以及革命许下的一切诺言已经结束,斯大林制度已完全巩凅

  一九三五年四月七日,苏联政府颁布了一条世界文明史上前所未有的法令法令规定,十二岁以上的儿童若犯了扒窃之类的罪行与成人同样论处,甚至判处死刑

  这一可怕的法令使人民震惊不已。人们知道斯大林的法庭是冷酷、无情和不讲法制的纷纷为自巳的孩子担惊受怕,深恐他们轻易成为诬告或纯粹是某次误会的牺牲品。甚至那些在斯大林官僚机构中担任显要职务的人也为此而惴惴不安。

  政府为缓和这一法令引起的可怕印象竟玩了一个令人齿冷的把戏。它扬言新法令主要是针对那些盗窃农庄粮仓和}

  说具体数字别张嘴就造谣。老共承认自己两千八百万的牺牲这里面自己人杀了多少?死于炮党之手的是多少

  红区错杀干部人员名单:

  (续) 袁克尤 紅安 中共麻城县委书记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罗基鸾 红安 中共黄安县委执行委员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刘记发 红安 红色补充军副团长 1932年 红安高桥

  甘思煎 红安 红四军团长 1932年

  詹献庭 红安 陂安南县农会主席、县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张焕绪 红安 黄安战斗团政委 1932年 红咹七里坪

  董德伟 红安 红二十五军团政委 1932年 光山白雀园

  方忠厚 红安 红四军十师三十团副团长 1932年 光山白雀园

  高元伢 红安 红四军团長 1932年 河南

  秦基存 红安 河南潢川独立团政委 1932年 河南潢川

  程绍江 红安 红四军二团政委 1932年 河南新县

  姚泽金 红安 红二十五军三团政委 1932姩 红安河口

  彭名启 红安 红四军团政委 1932年 红安城关

  陈龙胜 红安 红四军团团政委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孙知金 红安 红四军团长 1932年 光山白雀園

  王宏义 麻城 共青团麻城县委书记 1932年

  王世忠 麻城 鄂豫皖特区粮食委员会主任 1931年

  王在美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1年 光山新集

  孙思功 麻城 麻城县苏维埃主席 1931年 河南光山

  孙厚元 麻城 新县苏维埃副主席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江长发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委书记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江崇情 麻城 麻城县苏维埃主席 1932年 光裕山

  李绍益麻城新县军事指挥部指挥长 1931年

  朱梅庭 麻城 麻城县县长 1931年 河南

  邱元海 麻城 红㈣方面军少共国际团团长 1932年 河南新县

  张后元 麻城 麻城苏维埃副主席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张艳山 麻城 麻城独立团政委 1932年 河南新县

  闵成慶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0年 河南箭厂河

  邹丰天 麻城 麻城苏维埃政府军事指挥部指挥长 1932年 河南新县

  杨业广 麻城 红15军部参谋长 1931年 河南新縣

  杨仕富 麻城 红4军12师35团团长 1932年 麻城西张店

  周厚凤 麻城 麻城独立团政委 1931年 麻城乘马岗

  桂祥明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1年 河南新县

  陶绪太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2年

  程延青 麻城 红4军10师师长 1931年 河南新县

  谢绍贵 麻城 红4军团长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喻同乐 麻城 麻城独立团政委 1931年 河南新县

  (二)川陕苏区(1933年2月--1935年6月)

  余笃三 湖北 红4军政委.11师政委 方面军总经理部主任 1933年夏 通江洪口场

  熊国祺 红咹 红4军12师34团政委 1933年秋 四川

  程光辉 红安 红33军团长 1933年 四川

  韩继祖 红安 红4军12师34团政委 1934年 四川恩阳河

  伍 万 武穴 红4军军部文印科科长 1934年 萬源

  (三)红四方面军撤离后的鄂豫皖苏区(1932年10月12日至1937年10月29日)

  张子宏 红安 红25军参谋长 1932年冬 红安峰岗

  焦福兴 红安 黄安独立师政委、红25军政治部主任 1932年冬

  叶启文 大悟 鄂豫皖独立第6师师长 1933年春

  姚家芳 英山 红25军74师师长.75师师长 1933年9月 皖西大埠口

  闵丹桂 红安 红咹县苏维埃政府委员兼革命法庭主席 1933年9月

  汪明国 红安 红四方面军独立第3师师长.红25军74师师长 1933年秋 红安七里坪

  程启波 红安 红28军政治部主任.红25军73师政治部主任 1933年 红安檀树

  黄继平 红安 河南光山县委书记 1933年 河南

  鄢本仕 红安 红四军十九团副团长 1933年 河南双河

  方建忠 红咹 红军团长 1933年 河南

  袁昌银 红安 罗山独立团政委 1933年 红安七里坪

  邱江甫 麻城 鄂东北第一路游击师师长 1933年 麻城乘马岗

  顾述荣 麻城 麻城县军事指挥长 1934年 麻城长岭岗

  秦必松 红安 红25军独立团团长 1934年 红安永河

  邓天株 红安 黄安独立团团长 1934年 红安两道

  高方甫 红安 红安縣委书记

  陈志祖 麻城 麻城县委书记

  刘述金 红安 陂孝北县委书记

  徐述凤 英山 罗山县委书记

  熊德安(女)红安 鄂东北道委总医院政委 1935年秋 河南

  张家胜 大悟 光麻特委书记 1937年2月 新县卡房

  张以宽 大悟 罗山县委书记 1937年4月 湖北礼山

  陈中根 红安 红28军炮兵团团长 1937年 安徽

  肃反中被错杀的红安籍县师级干部

  1923年入党。任鄂东特委委员1931年在肃反扩大化中被错杀。

  1925年入党领导黄麻起义,1931年5月任紅四军政治部主任10月在肃反中被害于河南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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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具体数字别张嘴就造谣。老共承认自己两千八百万的牺牲这里面自己人杀了多少?死于炮党之手的是多少

  红区错杀干部人员名单:

  (续) 袁克尤 紅安 中共麻城县委书记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罗基鸾 红安 中共黄安县委执行委员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刘记发 红安 红色补充军副团长 1932年 红安高桥

  甘思煎 红安 红四军团长 1932年

  詹献庭 红安 陂安南县农会主席、县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张焕绪 红安 黄安战斗团政委 1932年 红咹七里坪

  董德伟 红安 红二十五军团政委 1932年 光山白雀园

  方忠厚 红安 红四军十师三十团副团长 1932年 光山白雀园

  高元伢 红安 红四军团長 1932年 河南

  秦基存 红安 河南潢川独立团政委 1932年 河南潢川

  程绍江 红安 红四军二团政委 1932年 河南新县

  姚泽金 红安 红二十五军三团政委 1932姩 红安河口

  彭名启 红安 红四军团政委 1932年 红安城关

  陈龙胜 红安 红四军团团政委 1932年 红安七里坪

  孙知金 红安 红四军团长 1932年 光山白雀園

  王宏义 麻城 共青团麻城县委书记 1932年

  王世忠 麻城 鄂豫皖特区粮食委员会主任 1931年

  王在美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1年 光山新集

  孙思功 麻城 麻城县苏维埃主席 1931年 河南光山

  孙厚元 麻城 新县苏维埃副主席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江长发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委书记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江崇情 麻城 麻城县苏维埃主席 1932年 光裕山

  李绍益麻城新县军事指挥部指挥长 1931年

  朱梅庭 麻城 麻城县县长 1931年 河南

  邱元海 麻城 红㈣方面军少共国际团团长 1932年 河南新县

  张后元 麻城 麻城苏维埃副主席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张艳山 麻城 麻城独立团政委 1932年 河南新县

  闵成慶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0年 河南箭厂河

  邹丰天 麻城 麻城苏维埃政府军事指挥部指挥长 1932年 河南新县

  杨业广 麻城 红15军部参谋长 1931年 河南新縣

  杨仕富 麻城 红4军12师35团团长 1932年 麻城西张店

  周厚凤 麻城 麻城独立团政委 1931年 麻城乘马岗

  桂祥明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1年 河南新县

  陶绪太 麻城 麻城独立团团长 1932年

  程延青 麻城 红4军10师师长 1931年 河南新县

  谢绍贵 麻城 红4军团长 1931年 麻城可行桥

  喻同乐 麻城 麻城独立团政委 1931年 河南新县

  (二)川陕苏区(1933年2月--1935年6月)

  余笃三 湖北 红4军政委.11师政委 方面军总经理部主任 1933年夏 通江洪口场

  熊国祺 红咹 红4军12师34团政委 1933年秋 四川

  程光辉 红安 红33军团长 1933年 四川

  韩继祖 红安 红4军12师34团政委 1934年 四川恩阳河

  伍 万 武穴 红4军军部文印科科长 1934年 萬源

  (三)红四方面军撤离后的鄂豫皖苏区(1932年10月12日至1937年10月29日)

  张子宏 红安 红25军参谋长 1932年冬 红安峰岗

  焦福兴 红安 黄安独立师政委、红25军政治部主任 1932年冬

  叶启文 大悟 鄂豫皖独立第6师师长 1933年春

  姚家芳 英山 红25军74师师长.75师师长 1933年9月 皖西大埠口

  闵丹桂 红安 红咹县苏维埃政府委员兼革命法庭主席 1933年9月

  汪明国 红安 红四方面军独立第3师师长.红25军74师师长 1933年秋 红安七里坪

  程启波 红安 红28军政治部主任.红25军73师政治部主任 1933年 红安檀树

  黄继平 红安 河南光山县委书记 1933年 河南

  鄢本仕 红安 红四军十九团副团长 1933年 河南双河

  方建忠 红咹 红军团长 1933年 河南

  袁昌银 红安 罗山独立团政委 1933年 红安七里坪

  邱江甫 麻城 鄂东北第一路游击师师长 1933年 麻城乘马岗

  顾述荣 麻城 麻城县军事指挥长 1934年 麻城长岭岗

  秦必松 红安 红25军独立团团长 1934年 红安永河

  邓天株 红安 黄安独立团团长 1934年 红安两道

  高方甫 红安 红安縣委书记

  陈志祖 麻城 麻城县委书记

  刘述金 红安 陂孝北县委书记

  徐述凤 英山 罗山县委书记

  熊德安(女)红安 鄂东北道委总医院政委 1935年秋 河南

  张家胜 大悟 光麻特委书记 1937年2月 新县卡房

  张以宽 大悟 罗山县委书记 1937年4月 湖北礼山

  陈中根 红安 红28军炮兵团团长 1937年 安徽

  肃反中被错杀的红安籍县师级干部

  1923年入党。任鄂东特委委员1931年在肃反扩大化中被错杀。

  1925年入党领导黄麻起义,1931年5月任紅四军政治部主任10月在肃反中被害于河南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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