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有没有人号称给外国人发邮件开头以这种箱子给你发邮件的骗局啊,我遇到了,不知是真是假,纠结

503 Service Temporarily Unavailable
503 Service Temporarily Unavailable数学之美番外篇:平凡而又神奇的贝叶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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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国人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便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当他转过头来的瞬间邵博文便被他那翠绿眼眸中散发出的冷光惊得脚步一滞。更让他惊讶的是当那人看到自己的脸时眼中的冷漠瞬间瓦解,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温柔和尊敬。连原本冷硬地抿著的嘴角似乎也微微上扬了一些些。  尴尬的沉默维持了一小段时间,那外国人先开口说话了。  “恭候大驾多时了,主人。”微微带著口音的中文流利地从他口中说出,那人边说著,右手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圆,优雅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因为疲累和惊吓导致脑袋停摆的邵博文耳边回荡著那人的话。  主人……主人?  “……我想你走错了。”邵博文防备著,看来这人脑袋大概是有毛病。  “不,小的并没有走错。小的是您,邵博文主人的管家。”九十度的鞠躬依然维持著。  “我没有请管家,也请不起。我只是个小小的公务员。再说我家也没有仆人可以让你管。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我住的只是个小小的公寓,没有请管家的必要。你最好赶快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邵博文悄悄地掏著口袋里的钥匙,准备趁他不注意赶紧躲进家里。  “小的该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小的来这里就是为了做主人您的管家。”那人依旧头也不抬地回道。  “我说了我请不起,也不需要。你还是走吧。”说完,邵博文很快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躲进家里,把那人关在门外。  那人一开始还拍著门猛叫著主人,不过久了也就安静下来了。估计是离开了吧,邵博文暗暗想著这会不会是新的推销手法,或是诈骗手法又翻新了。但既然那人已经走了,他也就不想再想太多,洗完澡就早早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又是个美好的早晨。邵博文心情愉快地醒来,简单梳洗过后便哼著小调在他那小厨房中煎著荷包蛋。烤好的吐司叮地一声从烤面包机中跳起来,咖啡也在咖啡机中咕嘟咕嘟地沸腾著。  简单吃过早餐后换上平常上班的西装,系上领带,邵博文微笑地检视镜中的自己,从他脸上的笑容看来他已经完全忘记昨天发生的怪事了。  当他带著微笑打开门,门前的景象却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早安,主人。”又是个完美优雅的九十度鞠躬。  昨天那个怪人依然在原地。从脸上隐约透露出的疲态看得出他昨晚是一整天没睡,搞不好根本还站了整夜!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虽然用手指人很不礼貌,但邵博文还是忍不住用颤抖的食指指著他大叫。  “小的是主人的管家。”又是这没创意的一句。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邵博文生气地大叫,但对方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无奈之下,邵博文锁好家门,理也不理那人便上班去了。还好对方并没有追上来。  坐在捷运里,邵博文脑袋还是想著那个奇怪的外国人。最近的推销都这么强硬又夸张的吗?不,搞不好根本是诈骗集团派来的!只要让他进家门第二天家里就会变成一栋空房子!不过他们也真会找,找个那么帅的人来骗人搞不好真的有人会被骗……  一阵哔哔打断了邵博文的胡思乱想。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捷运的车门都要关起来了,邵博文赶紧冲下车,还被站长狠狠瞪了好几眼。  这样可是很危险的!那个站长心里大概是这样骂的吧。不管怎样,这下那人总该离开了吧!毕竟自己可是完全没有要请他当管家的意思呀。  管家!太奢侈了!邵博文不悦又不屑地哼嗤。有那个闲钱去请管家我宁愿拿去买个按摩椅!动动因为长久坐著缺乏运动而略显僵硬的肩膀和脖子,邵博文拍拍脸,打起精神踏进公司开始他一天的忙碌。  管家有管家的坚持!!  老实说邵博文今天一天都过的不太安稳。上班期间他不断地望向门口,生怕那个奇怪的外国人会出现在门口,抬头的频率大概是十分钟一次。  突然有人敲敲他的桌子,把他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站在他面前的是公司的总经理,这一点让他原本已经满是惊惧的情绪更上一层楼。  “经……经理,有什么事吗?”邵博文真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抖成这个样子。  莫霖抬抬眉毛,似乎对邵博文感到很新奇。这人平常总是非常认真,难得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本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他看到自己居然做出那么大的反应。  “我吓到你了?”  “咦?不,不是……”邵博文赶紧摇手否认。  “你有心事?”  “是……不是,我没有什么心事……”一下点头一下摇头,邵博文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朵。  莫霖严肃地盯著邵博文看,但微扬的嘴角显示出他其实是在逗著眼前的人玩。只可惜邵博文根本搞不清楚,只是兀自陷入慌乱中。  “好了。没事就好,上班要专心一点。”揉乱邵博文的头发,莫霖笑笑,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是。”无力的回答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邵博文颓然地坐回座位。总觉得好像每次只要一露出蠢像就会被总经理看到,自己的形象一天一天慢慢在毁灭,邵博文自暴自弃地想。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一下降至最谷底。  相较于出门时的好心情,邵博文回家的脚步显得很沉重——甚至比平常还要沉重许多。走到家门口,发现白天站在那的外国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倒在门口的外国人。  “喂!你还好吧!”赶紧扶起那人,邵博文在他耳边大叫著。那人很快便睁开眼睛。  “主人……”  没有心思反驳他对自己的称谓,邵博文很快地把人扶进家里,那人浑身无力,任邵博文摆布。“你怎么昏倒了?”  那人也是一脸莫名奇妙。“我也不明白……照理说我的身体应该是非常健康的……或许和我从前天抵达台湾之后就一直没有进食有关吧……”  邵博文差点被口水呛到。“你两三天没吃东西了?!”  那人点头,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小的为了找主人的住处花了一天的时间,抵达了之后却被主人拒绝在门外……”说著,那人的眼神黯淡下来,好像比起没吃饭,这件事更让他感到痛苦。  邵博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到厨房端了杯水给他。他居然两手恭敬地捧过,视如珍宝一点点喝著,眼中好像还泛著感动的光芒。  想到他好几天没有吃饭,邵博文将刚刚在便利商店买的义大利面拿到微波炉加热过后装在瓷盘递给他,“你很饿吧?这给你,快吃吧!”  “这怎么可以!”他跳起来,拒绝接过那一盘面。“身为管家,我怎么可以反让主人服侍我呢?我真是太失职了!让主人如此费心,这完完全全是我的过错,请主人处罚。”说著,他真的跪到地上,一脸忏悔等著受罚。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被他的举动惊吓到的邵博文赶紧上前想将他扶起来,但他却是坚决不肯。  “做管家的就是要服侍主人,但小的却让主人反过来服侍自己,这完全违反了管家的职责!”  “这不过是一盘面!”邵博文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有这种思想。  “不!”他坚决地表示,“管家也有管家的坚持。”  邵博文深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这人要不是观念根深蒂固,再不就是脑袋有问题。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Sebastian.”  “塞巴斯汀?!”要是他没有记错,这个名字普遍适用来当管家的名字。  “翻成中文的话是的。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但是后来我自己改名,现在叫Sebastian”  这人!居然这么想当一个管家,想到连名字都改了。这真是太荒唐了!最荒唐的是跑到我家来硬要当我家的管家!邵博文如此想著。  “好,塞巴斯汀。我告诉你,这盘面呢,是便利商店买来的,不是我煮的。这样可以接受吗?”  这次塞巴斯汀总算是接过面慢慢吃了起来。邵博文也松了一口气。正当他看著塞巴斯汀吃面时,电话响起了。是邵博文在国外的父母打来的。  “文文呀,最近过的好不好啊?”邵博文的母亲在电话另一头亲腻地喊著,隐约还听得见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看来他们应该是在海边玩。  “普通啊。妈你们现在在哪里玩啊?”  邵博文的父母是旅游书作家。其实会成为旅游出作家也只是巧合,他们纯粹只是喜欢到处跑,尤其是寻找适合小情人单独相处的地方。原本只是网路上的分享,没想到某天被一个报社主编相中,就这样出了一本情侣旅游指南,专门介绍恋人们要到哪里才能享受到最浪漫的气氛。结果当然是大卖,于是他们每到一个国家的一个城市就能出一本书,每本书都翻成好几种语言畅销全球;毕竟,有什么市场是比热恋中的情侣更大的呢?  于是他们靠著版税过日子,在邵博文出生时他们已经非常有钱了。邵博文出生后他们照样带著他全球到处跑,但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总不能让他一直转学,小邵博文本身也不喜欢一直跑来跑去,坚持要留在台湾念书。最后两夫妻只好将邵博文托给外婆,两人继续环游世界去了。  “跟你说唷~妈咪现在在象牙海岸这里喔~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呢!老公你穿那件泳裤果然很帅耶!”邵博文翻白眼。这对夫妻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年纪一大把了还是整天亲腻来亲腻去,光用听的他就快吐了。  “对了对了,还有文文啊,最近应该会有一个外国人去你那边喔!要好好招待人家喔!不过应该是反过来吧。”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格格的笑声。  “什……他是你们派来的喔?”邵博文现在才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们老是认为邵博文不会照顾自己。  “才不是哩!是他自己要去的!这么说来,你已经见到他罗?”  “他到底是谁啊?”  “他喔……那孩子从小就立志要做你的管家呢。所以你要让他住在那,不能赶他走哟!不然他可是没有其他地方去呢。放心他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帮手的!他可是管家培训学校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呢~就这样,国际电话费很贵的!掰掰罗~要乖嘿!”  “什……等一下!”回答他的是断线的嘟嘟声。邵博文忿忿地摔下电话。“什么国际话费很贵……你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啦!根本是懒得解释那么多才找借口挂电话的吧!可恶!”  看像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的塞巴斯汀,看来不收留他是不行了……  邵博文的无奈升到最高点。他最近到底是在走什么霉运?  管家有管家的管道!  于是邵博文只好开始了和塞巴斯汀一起的“同居”生活。  当他发现塞巴斯汀居然是连行李都没有带就跑了出来,问他要不要去买衣服,塞巴斯汀才大梦初醒般想起自己没有带任何东西来台湾。他微笑地要邵博文不用担心便出门了,一小时之后带了一个大皮箱回来,里面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一应俱全。问他怎么弄来的他也只是微笑的推说有特殊管道。说真的他都要怀疑起他的来历了。要不是清楚他父母绝对不会放任来历不明的人接近他身边,他绝对会把塞巴斯汀轰出去。  邵博文的父母很有钱,但是并不代表他自己也很有钱。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大概是爸妈捡到的,不是亲生的。这个想法不知怎地根深蒂固地深植在他的观念里。  他的父母是那种非常大剌剌、随性,而且在一个地方无法长久落脚的人;而邵博文本分则是非常恋旧、无法习惯生活环境一换再换,每离开一个地方他总是要花上很久一段时间才有但法将它淡忘。  也由于他出生前父母便是有名的人,因此他也常常被逼迫要出现在镜头前。这种现象在他五岁之后停止。因为他学会了拒绝,而他父母是舍不得逼迫他的,因此总是顺著他的意思走。即使他心里很明白父母是如何地爱他,他自己本身也是深爱著自己的爸妈,但他仍然深信自己不是爸妈的小孩。他总是如此催眠著自己。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他和爸妈之间那种完全不像的个性了!  他父亲不知道是怎么看穿他心里的想法,在他六岁那一年带他去医院。几个星期后,父亲一大早拿著一张DNA检定书到他房间,将还在沉睡中的小博文叫醒,像是宣读皇帝诏书一般将检定书一字一句朗诵给他听。彻底打碎小博文心底的小小梦想。  念完之后,邵父折起检定书,用带著完美微笑的脸看著小博文。  “所以不用再挣扎了,你确确实实是我和你妈咪花了十个月生下来的。”说完,邵父将检定书留给小博文,哈哈大笑著离开房间,徒留小博文紧紧捏著检定书,默默地留下愤恨的泪水。  那天之后,他相信自己是基因突变之后的产物。  到了他的就学年龄,他便坚持要待在台湾。邵父邵母很干脆地帮他办了个帐户,在里面存了一大笔钱;买了五个XL的行李箱,塞进邵博文所有的东西直接邮寄台湾,再放七岁的邵博文一人他飞机从冰岛一路转机回到台湾。然后由在中正机场等著的外婆接回外婆家,住在外婆家的邵博文终于实现了他在五岁时订下的目标——当个普通人。  说是当了普通人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从他踏上台湾土地的那一刻起,他便敏锐地发现身边总是远远藏著一些穿著黑西装、戴著黑墨镜的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父母偷偷派来的保镖。他的爸妈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放心他,但其实背地里担心得不得了。于是便暗地为他规划了一堆安全措施,像是雇用保镖,或是花钱贿赂——每一次下飞机就会“刚好”遇到他要搭的下一班机的空姐“顺便”带他到候机处,还帮他张罗食物饮水,时间到了就“顺便”陪他一起登机……等等之类的。  类似的巧合在他的就学历程中并不少见。像是没带到水彩用具时会在路上捡到一套全新的水彩用具,打电话给失主那人还会说他不要了要送给他;没带钱包出门会在抵达学校时莫名从口袋里摸到一叠一千元;欺负他的人通常在第二天就会怕他怕的要死……之类的。  当然这些情形在他愈长愈大之后也慢慢减少。主要是因为他不得不谨慎地过生活免得那些好心太泛滥的家伙有为他服务的机会。不过在大学的时候有时他选修一些以铁面无私闻名的教授的课的时候,明明是死当了,学期末却他现原来自己的分数还挺高的!  大学毕业之后他参加公家机关考试考上了公职,进入目前服务的公司。在领到第一次薪水之后他便不再从父母为他办的帐户领钱,自己另外办了一个户头。虽然他打过电话要爸妈不要再汇钱了,爸妈也连声说好,但钱还是定期地进到户头里。庞大的金额再加上相对庞大的利息,邵博文现在已经不敢去确认户头里到底有多少钱了。  “这间以后就当作你的房间吧。”邵博文把塞巴斯汀带到客房,示意他今晚以后就睡在这里了。  “是的。非常感谢,主人。”又是一个优雅的九十度鞠躬。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主人?”邵博文实在很不习惯人家这么叫他。“还有鞠躬,可以不要在这样了吗?怪不好意思的。”  “不行。”塞巴斯汀正色望向邵博文。“这是小的身为管家的坚持。”  又来了!邵博文大翻白眼。“随你便吧!我先去睡了。”  “是。主人晚安。”  邵博文刚进房间突然想起要交代塞巴斯汀一些事情,于是他又折返。回到客房,发现房门虚掩著,昏黄的灯光从门缝洒在黑暗的走廊,塞巴斯汀细碎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邵博文悄然靠近,从门缝往内看,看见塞巴斯汀跪在床前,双手交握抵在额前。  “上帝,虽然我从来不信祢,可是这次我想要感谢祢。”他交握的手从额前移到紧闭的双眼,沉默许久才又开口。  “谢谢你让我和他相遇。”一颗像是泪的东西顺著他的鼻子滴落床上。  邵博文轻巧地关上门,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英国人的一天由一杯红茶开始。  两个人同居总是会出现许多的问题,而这一对同居人之间的问题更是特别地多。而且每次争执的原因总是特别奇怪,这或许和两人观念不同有关系吧。  塞巴斯汀总是说他有他身为管家的坚持,邵博文却称其为“奇怪的管家情结”。从入住的那天晚上开始,塞巴斯汀就总是以各种理由要服侍他,搞得他又急又气又羞。或是把他平常的生活用品全部大换新,让他非常不习惯。  像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邵博文的衣柜一夜间完全清空,换上了一套又一套的名牌衣服。从两件式、三件式的西装到内衣内裤,没有一件不是名牌!问他哪里来的他也只是微笑不语。  或是在他准备要洗澡,衣服脱光的时候塞巴斯汀跑进来说要服侍他入浴,最后当然是被他轰出浴室。等他出来后发现塞巴斯汀站在浴室门口,一脸可怜相。  怎么搞的最后变的好像是我在欺负他啊!!邵博文都要无语问苍天了。  这一切的改变中影响邵博文最大的大概就是“食物”了。  一天中塞巴斯汀最重视的就是晚餐,每天一回到家邵博文都要站在餐桌前傻眼好久。显然塞巴斯汀在念管家学校时有修过世界各地的美食;每天的晚餐不是法国菜就是义大利菜、西班牙菜、德国菜……等等各国家最有名也号称最美味的食物。其中大多数的食材都是非常非常贵的,有些甚至国内完全不可能会有。  这天的晚餐是西班牙海鲜饭、烤小羊排佐松露酱汁和普罗旺斯鱼汤。邵博文终于忍不住了。  “塞巴斯汀?”  “是,主人有何吩咐?”  “我问你,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材料都不便宜吧?”只要想到这些时才要花多少钱邵博文的太阳穴就感到隐隐痛了起来。  “呃……”塞巴斯汀的眼神游移了起来。  “还有这些餐具,都是纯银的吧?”拿起沉重的银叉子在塞巴斯汀面前晃了晃。“你哪里来的钱?”  “洗澡水还在放,我去看看……”慌乱到忘记自己平常都自称“小的”,塞巴斯汀边说边往后退。  “你给我站住!”  明显的命令让塞巴斯汀猛然止住往前跨的脚步。邵博文往前跨了几步,一把抓住塞巴斯汀的领子恶狠狠地问:“塞巴斯汀,我现在命令你告诉我你这些东西的来源!”  塞巴斯汀撇开眼,不甘愿地回答:“是老爷和夫人提供的……为了让主人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这些东西都是必备品……”  说也奇怪,明明是很不甘愿的口气,塞巴斯汀却微微红了脸,不甘心的眼神中还带了一些愉悦。大概是因为身为管家的他第一次被如此有主人气势的邵博文命令,所以才这么开心的吧。  无言地放开塞巴斯汀的领子,邵博文无奈地坐回椅子上。  爸妈加上塞巴斯汀,全是听不进人家话的那种人。看来就算自己叫他们不要再这样做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没有买下一栋百坪豪宅加一台积架,雇用五十来个仆人、一个司机外加三条看门狗就算是很客气的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再强求什么。  哀叹著慢慢离他而去的普通日子,邵博文叹了口气开始用餐。  令人稍感欣慰的是这些餐点真的非常美味。塞巴斯汀的手艺完全不输五星级饭店大厨。看见邵博文没有开口大骂,反而坐回位子开始吃他精心烹调的食物,塞巴斯汀开心地站到邵博文斜后方服侍。完全忘了刚刚说要去关洗澡水这件事。  “虽然我爸妈的钱是多的花不完,不过你也不要拿去买一些贵的要死又没有必要的东西。知道吗?”  “是的,主人。”塞巴斯汀仍是连声音都带著微微的愉悦。  随著啵的一声,邵博文看见塞巴斯汀拿出一瓶香槟准备要到进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塞巴斯汀习惯以香槟佐餐这点邵博文已经渐渐习惯,反正香槟也不是什么特别贵的东西,邵博文看著塞巴斯汀将香槟倒进杯子中……  杯子中的粉红色液体微微冒著气泡,欢欣鼓舞地等著人将它喝下……  等等,粉红色?  “塞巴斯汀……这是?”  “这是1990的Laurent-Pierrieer Siecle Alexandra Rose。(作者按:简单说就是非常贵的粉红香槟。)这是全世界仅剩的一瓶。”边说,塞巴斯汀微微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这天傍晚公寓的某一层传出怒吼。  第二天邵博文是边作恶梦边被叫醒的。在梦中他被一片粉红香滨海给淹没,在塞巴斯汀拉开窗帘,邵博文才被刺眼的阳光给惊醒。  “主人,该起床了。”随著塞巴斯汀温柔呼唤声的是一股温润的香味。  邵博文睁开惺忪的眼看著被端到眼前的杯子才想到他有一个必须要习惯,也是最难习惯的事情。  ?英国人的一天由一杯红茶开始。?这是塞巴斯汀的理论。全然不管邵博文是个正宗台湾人这个事实。从他抵达的那一天开始,起床后一杯红茶就变成了个不可被改变的例行公事。  “早安,主人。今天的红茶是英式贝诺亚皇家红茶,请慢用。”  看著冒著热甜香气的红茶,邵博文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管他皇家不皇家,一大早就喝茶,胃不痛死才怪啊……  管家全年无休!!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  时间已经是早上9点,邵博文依然躺在床上赖床,因为今天是快乐的周末。平常因为工作的关系早上7点就得要起床,今天是假日至少可以赖到10点~呵呵!  但是一阵香味由远而近传来,让邵博文有种不详的预感。  塞巴斯汀轻敲两下邵博文的房门,又等了一下才开门入内。将盛著茶杯和茶壶的银盘放在桌上后塞巴斯汀将窗帘拉开,让早晨的阳光温柔地洒满房间;然后再打开窗户,让早晨的微风吹进房间。原本邵博文房间是没有窗帘的,他平常就是靠慢慢转亮的阳光让有低血压的自己可以慢慢清醒;但是塞巴斯汀来到这个家之后马上在他房间加装了这个窗帘,先不说用意为何,光是如此一来虽然已经早上但房间还是暗的这点就会让他很难醒了,天生的低血压更是会让他起床后脑袋停摆好一阵子。  “主人,该起床了。今天的红茶是Melrose’s的Edinburgh Queen,请慢用。”将红茶交到邵博文手上,看著眼神依然涣散的邵博文被动地接过红茶动作缓慢地一口一口喝著,塞巴斯汀满足地微笑著转身打开衣橱,开始为邵博文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穿好了衣服,走进浴室盥洗的邵博文发现水杯已经装满水,牙刷上挤好了牙膏,毛巾上正散发著热气,好像有人先把它以热水浸泡过再拧干了。  “何必做到这样呢……”实在还不习惯被人这样无微不至地服务的邵博文小声碎碎念。不过他也仅只碎碎念而已,因为他知道塞巴斯汀是完全听不进去的,还不如省点口水。  盥洗完毕走到厨房,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生菜沙拉、炒蛋、培根火腿和吐司还有牛角面包。牛奶、柳橙汁还有咖啡都摆的好好的。  “早安,主人。可以用早餐了。”塞巴斯汀边说边把果酱和奶油放到餐桌上。  坐到椅子上,邵博文看著满桌子的食物发呆。这么多,是要吃到午餐吗?难怪大多数的英国人到中年都要开始发胖了。吃那么多不胖才怪!  啃完两片吐司,喝完牛奶之后邵博文坐在沙发上想著今天一天要做些什么好。  打扫?塞巴斯汀每天的工作之一就是清洁房子,这房子已经比他当初承租下来的时候还要干净一百倍了。  洗衣服?一个星期没洗衣服了应该累积很多了吧!不,不对,塞巴斯汀每天都在洗,还是手洗的呢!真搞不懂为什么他坚持衣服一定要手洗……  想著想著,邵博文的眼皮也愈来愈沉重……不行!邵博文甩甩头,决定出去慢跑。  “虽然这个时间出门跑步好像有点怪,不过总比呆坐在家里增肥好!”决定后邵博文便回房间换上运动服。  “主人您要出门吗?”在厨房不知道忙什么的塞巴斯汀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问。  “我去附近的公园运动。”回答的这个时候,邵博文已经在玄关穿好慢跑鞋了。“中午前会回来。”  “是。主人请慢走。”塞巴斯汀在门口鞠躬,目送邵博文出门。  到了公园,邵博文打开随身听,简单做了暖身之后开始慢跑。  这个时候的公园是小孩的天下。游乐设施旁总是充满了笑声和父母著急地要孩子小心一点呼喊声,邵博文微笑地跑过他们的身边。  大概绕著公园跑十圈之后邵博文也累了,决定还是回家。反正也十一点多了,邵博文边瞄手腕上的表心想著。塞巴斯汀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吧。  没想到一打开门原本预期他会是在厨房的塞巴斯汀居然就站在门口,伴随著他招牌的优雅的九十度鞠躬,邵博文差点被吓死。“哇塞!你想吓死我啊?”  “非常抱歉,小的从来没有想要把主人吓死的想法。”虽然说话内容听起来好像有些诙谐,但是塞巴斯汀的表情却是真的非常诚徨诚恐。  害得邵博文尴尬地骚搔头,“没有啦,是我说话夸张了一点啦……你该不会一直站在门口等我吧?”  “不是的。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马路,小的是因为看到主人您回来才到门前等候的。”边说,塞巴斯汀送上了一杯水,让邵博文补充运动时流失的水份。  大口大口灌下水,邵博文决定先去冲澡再吃午餐,于是便往浴室走去。到了浴室发现塞巴斯汀已经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和蓬松的浴巾了。  “他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啊?”邵博文碎碎念,打开莲蓬头开始冲澡。  事实上这应该也算不上是什么未卜先知,一般人运动完都会习惯冲澡的,塞巴斯汀只是先行将准备工作做好罢了。所以塞巴斯汀不是特异功能人士,只是个细心的管家。  冲完了清爽的澡,午餐也已经摆上桌了。如同以往,是有如五星级大饭店的料理,邵博文看著那一道道他叫都叫不出名字的菜,一双眼都看直了。  “我说,塞巴斯汀啊……”  “是,主人有何吩咐?”  “反正今天是假日,你不用那么费心作这么复杂的料理嘛。可以稍微轻松休息一下呀。”  其实这只是邵博文的小小建议,但是塞巴斯汀一听可不得了,马上斩钉截铁的拒绝。  “绝对不可以!管家的职责就是在于让主人的生活过的更加的舒适,身为管家,是没有假日的!”  听到这些话,邵博文也只能叹口气接受。只是啊……这样反而让他的休假日不但无法放松休息,反而会比平日更加疲劳啊……  管家有管家的过去  英国,伦敦  首次到英国的小博文好奇的东张西望,当时他九岁,再过不久就要到台湾念小学。那可是他死求活求才求到的机会——可以不用到处奔波。不过他自己心里觉得爸妈应该原本就有这种想法,毕竟要一直转校可是不容易的事,何况是国际之间的转校。先别说适应问题,光是沟通就会有大问题了。虽然小博文因为不断旅行的关系已经学会了好几种语言,但是一直换学校不只对学习有坏处,对心理层面也一定有很大的损伤。再过几个月台湾的小学就要开学了,所以小博文的爸妈更是到哪里都要带著他,把握最后的相处机会。  牵著妈妈的手,小博文环顾四周,耳边听到的是优雅的牛津腔,附近的咖啡厅飘出伯爵茶的香味。一个小女孩因为跑的太快跌倒了,小博文见状甩开妈妈的手跑去扶她起来,拍拍她脏掉的裙摆,在将吊在地上的熊宝宝捡起来放回小女孩的怀中。小女孩的妈妈走了过来,微笑地向小博文道谢。  “Thankyou,littlegentlemen.”说完,还在小博文的颊上亲了一下。  小博文微红著脸,笑著跑回妈妈的身边,妈妈微笑地牵起小博文的手,往目的地走去。  ‘上帝之家’小博文抬头看著房子上刻的字,想著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好像看出他的疑惑,爸爸为他解答了:“我们今天是来参观的。这个地方的小朋友都是上帝的孩子,他们等待爱他们的人出现。等等爸爸和妈妈要和院长谈事情,你就在这里到处看看吧。”  小博文点点头,看著穿著黑色衣服的老爷爷领著爸妈走进房子,自己则往旁边的草地走去。  草地上有很多游乐设施,所有的小孩子快乐的玩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上帝的孩子所以他们才这么开心。小博文这么想,绕过他们往更深处走去。不远处的围墙上有一个小男孩坐在上面,阳光照在他金色的头发上闪闪发光。小博文站在他的后面看著他好一会,然后爬上围墙坐在他旁边。  眼前只是一条马路,车子不断经过,没有一辆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博文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Whyyousittinghere?”小博文隐隐约约知道他坐在这里的原因,但是还是开口问。  “I`mwaitingformymomanddadtotakemehome.”小男孩的声音很好听,带著一点倔强。  “Theywillcometoday?”  “Theysaidtheywillcomeimmediately.”  “Oh,Isee……”  “Buttheydidn`tcomeanymoreaftertheytookmehere……”  小男孩沉默下来,瘪著嘴,好像在用力地忍著什么,但是他小小的鼻头开始变红,翠绿色的眼睛也渐渐被泪水淹没,但他依然倔强的不要让眼泪掉下来。小博文看著这个年纪比他小的男孩,看著他因为忍耐而通红的脸。  “Whydidn`ttheylovemeanymore?”  小博文转头看著灿烂的太阳,金黄色的光芒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  “Theydidloveyou.Becausetheyloveyou,theywantyouhaveamorebetterlive.”  小男孩强忍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小小的身子不断颤抖,他拼命地用袖子擦掉眼泪,但是每擦一次,就有更多的眼泪掉下来。小博文伸手揽住他,男孩哭得更厉害了,最后他抱住小博文,开始放声大哭。  哭了好一阵,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男孩才想起自己好像没有看过这个人。  “Whoareyou?”  小博文拿出手帕,擦掉男孩脸上的眼泪和鼻水。听到他的问题才正要回答,就听到远处的爸妈在找自己。小博文想了想,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炼,挂在男孩的脖子上,然后便转身往自己爸妈的方向走去。  男孩怔怔地看著小博文走远的背影,等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仔细端详起项炼。项炼上挂著一颗象牙坠子,白皙光滑的坠子上刻著两个像图又像字的东西。他轻轻握住坠子,上面还残留了他的体温。后来他拿著坠子去问了神父,神父笑著告诉他这两个字念做‘博文’,还告诉他博文的爸妈是常常为这家孤儿院捐款的善心人士。他握著坠子,想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但是一直都没有如愿,神父说他们已经离开这个国家,要再来可能会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  又过了几个月,他被神父叫去,神父带他到会客室内,里面有一对看起来非常和善的夫妻微笑看著他。  他们让他坐下,打量他一下之后,那位一直微笑著的太太开口了。  “Mysontoldmethathegaveyouanecklace,isthatreal?”  所以他们是要来要回项炼的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衣服里掏出那条项炼。看到那条项炼,那对夫妻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NowIhaveaquestion,”太太再度开口,笑容变的更大。“Areyouwillingtobeourchild?”  塞巴斯汀睁开眼睛,窗外的天空灰蒙蒙地正准备要亮起来。他坐起身,掏出那个他一直戴著的项炼,仔细端详著上面刻著的字,然后轻吻著坠子。  “ThankGodletmemetyou.”  收好项炼,塞巴斯汀撇了眼时钟。嗯。五点十五,时间刚好。  整理好服装,塞巴斯汀走出房门,开始他一天完美的生活。  管家的压箱技-暗杀要不留痕迹!  时值岁末,正是尾牙开办的时刻,邵博文所属的部门今晚也在某间日式料理店热闹地庆祝著。满满一桌子的怀石料理让每个人看的瞠目结舌。  “哇塞!经理你发啦?这么大手笔。”  “什么话!我可是为了要犒赏你们一年来的辛劳所以才不惜成本地大手笔砸重金让你们吃好料的耶!”莫霖故做严肃地推推黑框眼镜,嘴边仍是带著笑意。  众人开始一阵喧闹,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真正在吃的反倒没几个人。邵博文坐在位子上安静地吃著一桌子的怀石料理,心想虽然好吃,但好像没有塞巴斯汀做的那么地道。这么说塞巴斯汀说他受过完整训练的事是真的罗?所以真的有专门开设给管家念的训练学校啊?虽说英国贵族是不少啦,但是这样实在也太夸张了吧?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声音从头上传来,抬头一看,经理拿著酒杯站在他旁边。  “啊,经理。”  莫霖一屁股坐下,笑笑的脸上微红,显然是被灌了不少酒。  “这些人平常不常吃这种料理,所以全部都卯起来拼命灌酒。真是可惜了这一桌子好菜呀~不过我看你好像吃的很平常,平常常吃吗?”  “呃……嗯……”平常吃的是各式各样异国美食料理的邵博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霖又笑笑,举起筷子也吃了起来,一边和邵博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邵博文一边回答一边偷偷观察身旁坐著的这个人。他一直觉得莫霖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明明条件很好,本身的能力也足够让他到更大的企业据担任举足轻重的职位,但是却甘于做这种小小的公家机关的部门经理。虽然说收入也是蛮高的,不过他其实是值得更高的薪水的。不但长的好看,个性又好,能力强,听说家世背景也很不错,到底是为什么甘于这个小职位呢?  好吧其实想到这邵博文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毕竟自己也是这种人。知道他所有背景的朋友们听到他的志愿是当一个公务员时都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然后在发现他毕业之后真的去考公务员,而且还考上之后,他们觉得他疯了。  “你是不是想当公务员中被埋没起来的钻石?”这是他们当时问他的问题。  “可是我就是想要当。”  “你记不记得在你念大二的时候就有高科技产业要招揽你去当储备经理?”  “可是我就是想要当。”  “好吧我想可能年代太久远你不记得了,虽然我们现在才大四,事隔只有两年。那你记不记得你上个礼拜收到了一堆大企业的录取通知单,但是你根本没有寄履历过去?”  “可是我就是想要当。”  “我想你应该是贵人多忘事,或是上次你烧开水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些东西全烧掉了,你常常干这种事……那,你总该记得昨天有一个大企业老板亲自登门拜访,带了一箱子的钱当签约金,只要跟你签半年的合约吧?不准说你忘记,东西还在这呢!”说著,他还踢了踢那个从昨天就一直待在原处的行李箱。  “昨天?喔,公务员的准考证昨天已经寄到了。”  “打电话给伯父伯母,跟他们说他们的儿子发疯了,我现在要送他去精神病院。”  这家伙昨天一整天大概都在想著那个刚寄到的准考证,所以根本没在听人家说话,结果那个老板还以为是邵博文认为他的诚意不够,今天准备要带更多钱来游说哩!  想远了,邵博文回过神来。或许自己会一直注意莫霖的原因就是因为如此吧,同样条件得天独厚,也同样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待著,他的理由会是什么呢?会和自己一样,只是单纯的追求平凡的生活吗?  “在想什么?”莫霖举筷在邵博文眼前挥了挥,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  “啊?喔,没什么……”拿起酒杯,邵博文轻呷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莫霖则是挑了挑眉,看著他。  “经理……你……为什么会想做公务员呢?”  “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能力应该不只如此吧?只要你想要的话,有很多更好的机会在等你,为什么你宁愿待在这呢?”  “这么嘛……”莫霖放下筷子,抬头想了想。“因为这里的气氛,正是我一直在追求的。所以对我来说,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啊!你不也是吗?”说完,还对邵博文眨眨眼。  邵博文愣愣看著又被拉去灌酒的经理,脑中消化著他刚刚说的话。是啊,所以他以前会对经理特别注意就是因为他们散发著同样的气息。想著,邵博文开心地笑了,仰头灌下一大杯酒,旁边看到的人一阵欢呼,涌上前给邵博文灌下更多更多的酒。正当他神志有些恍惚之际,莫霖突然说他有事情要宣布,大伙才渐渐安静下来。  “今天,除了要庆祝尾牙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上面已经发下通知,下个月起,邵博文将担任我们这个部门的副经理!”  四周又是响起一阵欢呼,涌上来要灌邵博文酒的人一波接著一波,让邵博文应接不暇。好不容易莫霖拿著酒杯过来庆贺,他才有机会问个清楚。  “为什么……”  “因为,”不等邵博文问完,莫霖便开口了。“会发光的人就是会发光,要想隐藏在人群中,没那么容易的。”  说完,莫霖用酒杯轻碰一下邵博文的,又对他眨眨眼,走开了。  后来邵博文怎么回到家的他已经不记得了,隐约好像是莫霖帮他叫的计程车。塞巴斯汀站在公寓的一楼,等著邵博文的归来。当他发现等到的是醉在计程车中的一瘫软泥,他微笑地付了计程车钱——当然有多付一点当作小费——然后抱起自家的主人回到家中。  更衣,洗澡,这些事情塞巴斯汀在邵博文还醉著无力反抗也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帮他全部做完了,等邵博文好不容易有些清醒时已经是连头发都干了,人也躺在床上,塞巴斯汀正为他盖上被子。等确认完状况,邵博文才想起自己已经莫名奇妙地当上了副经理。  事实上一点也不莫名奇妙,本来嘛,邵博文就是个常常加班的人,但可不是做事的速度慢,而是他喜欢加班这种忙碌的感觉。超强的作业能力再加上超时的工作时间,只能说他们部门的业绩有一半都是邵博文做出来的,只是他本人完全没有自觉罢了。  发现这一点的邵博文懊恼地抱著枕头哀号。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失策居然会让他一下升上副经理。一般来说不是都是先从什么组长开始升起吗?为什么一下就到副经理了啊……  “主人不想担任这个职务吗?”语气中没有奇怪的意味,塞巴斯汀只是单纯的好奇加上想要位主人解决烦恼的事情。  “这种事很麻烦的……什么副经理嘛……”头还埋在枕头中,邵博文闷闷不乐地嘟囔著。  “那么,只要相关人士消失,主人就不用烦恼了吧?”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在问邵博文明天想要吃什么一样。  “说的也是呢……什么?”脑袋慢一拍的邵博文好不容易理解了塞巴斯汀在说什么,一股脑坐起来,淡下场就是一阵头昏眼花。塞巴斯汀赶紧扶住邵博文,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小的在学校有修过暗杀的专业课程,只要主人命令,小的便会去为您铲除所有的阻碍!”说著,塞巴斯汀翠绿色的瞳孔散发出杀气,大有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的气势。  “你给我等一下!不准乱来!杀人是犯法的耶!!”  “主人请放心,小的绝对不会留下一丝证据。学校有教过消灭证据的方法……”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这是命令!!”  “……谨遵吩咐。”对主人的绝对服从是一个管家应有的美德。  呀,又是一个宁静平和的夜晚。  主人的朋友也同等尊贵!  年假开始的第一天,邵博文的早晨是在宿醉中醒来……喔不,正确的说法是,是在一阵吵死人的门铃声加上严重的宿醉中痛苦地醒来。  “谁一大早就跑来……”邵博文虚弱地呻吟,边挣扎著拿起床边的时钟,九点半。非常好。“一定是那两个浑蛋……”  “两位请稍等……我家主人现在还没起床呢。请小声一点,主人现在宿醉中……”塞巴斯汀的声音越来越近,杂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  “这么大好的日子怎么可以这么晚了还在睡呢?当然要把他叫醒啊!”  “没错!当然是要从一大早就开始庆祝啊!”  伴随著杂乱脚步声的除了塞巴斯汀的阻止还有两个一听就觉得完全没良心的说话声音,邵博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会这么大剌剌地闯进他家,而且一点礼貌都没有还不管人家生活作息硬要把别人吵醒的就只有他们了。  “碰!!!”门被用力地打开,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邵博文还来不及看清楚就被一团庞然大物给扑倒在床上。  “呜呃!!!”宿醉的头痛加上冲击,邵博文再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条小河,河岸上还开满了花朵……  “不!邵博文你不可以过去!!”许学恩抓著邵博文边摇晃边大喊,“那可是彼岸呀!!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官书亚把许学恩撞到一旁,揪起邵博文的领子便左右开弓连续赏邵博文好几个巴掌,“醒来,快醒来!!”  打到一半官书亚突然觉得背后有一股杀气,转头一看塞巴斯汀微笑地站在他后面,正在拗拳头。许学恩已经乖乖地站在一旁,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他马上放开邵博文,站到许学恩旁边装乖乖牌。塞巴斯汀马上上前轻轻地扶起邵博文。  “主人,这里是醒酒药,请把它喝下去吧。”  邵博文用颤抖的手拿起瓶子一饮而尽,再把整杯水给喝光。塞巴斯汀在让他躺平,收拾好东西便出去了。剩下的两个人依然动也不敢动,因为塞巴斯汀临走出房门之前给他们的眼神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过了约十五分钟,邵博文才从宿醉中解脱出来。  “你们来做什么?”无奈地起身,因为旁边那两人发过来的精神波实在让他再也躺不下去。  “听说你升上副经理了。”  “所以我们来帮你庆祝。”  “你看我们还待了啤酒!”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唷!”  两个人一得到开口的许可马上一搭一唱起来,边摇晃手上一大袋的啤酒边开心的笑著。但邵博文却觉得奇怪。  “你们不是不喝啤酒的吗?”这两个家伙虽然看起来白痴白痴,但是也都是公子哥儿。平常喝的酒不是红酒就是威士忌之类的,根本不喝啤酒这种东西,还嫌啤酒苦涩难入喉。  “关于这点呢,其实我们最近听说一道新料理。”  “叫做啤酒虾,好像味道还不错呢~刚好你家管家厨艺很好,所以我们来享享口福。”边说,许学恩摇晃著另一个袋子,里面装著满满的泰国虾。  “好的,小的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主人蒙羞。”正好塞巴斯汀推著推车送红茶和点心进来,让三个人边聊天边吃,便顺道收下了那些东西。  “太好了!塞巴斯汀我跟你说,我还要吃泰式酸辣虾,印度绿咖哩……”  “我要吃西班牙海鲜炒饭跟德国香肠!!”  两个人开开心心地点餐,塞巴斯汀全部照单全收。邵博文突然想到这应该才是他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许学恩和官书亚。这两个邵博文误交的损友,而且永远都摆脱不掉。许学恩是他的大学同学,而官书亚则是从高中开始到大学就一直是他的同学。其实邵博文一直强烈怀疑官书亚大学会跟他同校同系是因为他自己懒得想要填什么志愿就拿他的去抄。至于同班一定是靠关系!他家也不是普通的有钱,一定是觉得好玩所以靠关系把他们两个弄进了同一班。不过邵博文一直没有去求证就是了,反正他是觉得没差,只是日子过的吵杂了点罢了。  说实话其实他还蛮珍惜这段友谊的,邵博文要交上朋友其实不容易,因为母亲对他不放心,所以他四周的朋友都觉得邵博文身边常常出现的保镖(他们认为是怪人)让人不舒服,也因此都和邵博文保持一定的距离。上了高中以后认识官书亚,他才算是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不知道他是已经习惯了保镳的存在,还是天生粗神经,他对于邵博文很多异于常人的地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认为邵博文是个有趣的人。两人的友谊一直到了大学,许学恩加入了他们的团体。  许学恩和官书亚完全是同类型的人,所以他们每是一搭一唱老是搞的邵博文觉得自己怪精神分裂。不过尽管如此,他对于他们两个还是很感谢,感谢他们两个做他的朋友,而且一直持续到现在。虽然有时候他们做的事实在让人想拿刀追杀他们……  记得大四毕业之后,他对他们说他想要考公务员,在屡屡劝说不成之后,许学恩和官书亚两人判定邵博文发疯了。于是一个人打电话给精神病院,一个人打给他正在沙乌地阿拉伯的父母亲通知邵博文发疯的事情。于是救护车也来了,硬是要把邵博文绑一绑丢上救护车;邵博文也被电话那头邵爸爸那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搞的快要羞愧而死。  不过说到底他们的原意还是为了邵博文著想,所以在心里小小一部分邵博文还是有点感动的。像是这次说是要来试试他们管家的手艺,不过应该原意是要来恭喜他的升迁吧!只是他们不好意思明讲罢了……等等……  “你们怎么知道我有一个管家?”他应该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才对呀?  ……一阵沉默。  “你们……”这两个人一定有在这里面参一脚……不,搞不好是参很多脚。  “我们才没有早就认识塞巴斯汀哩!没有!”  “我们也没有一直把你的现况告诉他!也没有偷照你的照片给他!”  “不是我!不是我把你家地址给塞巴斯汀的!”  “我没有把你的弱点告诉塞巴斯汀让你让他进家门!”  “我没有告诉塞巴斯汀你的身高体重和三围!”  “当初也不是我帮你写履历投给大企业的!那些录取通知单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天找你签约的不是我爸啦!不过我爸说当初真的想要你去他公司上班耶!现在我做主,怎样?要不要跳槽?”  “官!”  ……  “啊不是啦~~”发现自己说错话的官书亚大声哀嚎,“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啦~~小文文你要相信我啊啊啊啊啊~~”  “……把我的感动还来。”  管家的朋友还是管家!  好不容易将那两个瘟神赶回家,邵博文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好好一个假期居然头一天就遇到让人心情不好的事……”边嘟囔著,被两个人搞的身心俱疲的邵博文倒在沙发上深深叹气。  “主人的朋友们都是很有趣的人呢。”塞巴斯汀笑著说,边收拾著一桌的杯盘狼藉。  “你一开始会觉得他们有趣,等他们来的次数多了你就会觉得他们很烦。”  塞巴斯汀想想也是,要是常常有那么聒噪的声音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是会受不了的。虽然那两位从自己在管家学校受训练的时候就常常帮自己的忙,但是跟真实相处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想当初,自己在学校受训时,每天想的是那个自己发誓要服侍一辈子的人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当时他所有的,就只有那一个象牙坠子,和养父母偶尔寄来的主人的照片——当然是保镳偷拍的。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自称是主人朋友的人,也就是官书亚,和他联络上,提供很多关于他主人当时的成长情况。包括后来邵博文决定要当公务员的事。不过对塞巴斯汀来说邵博文从事什么职业并没有关系,他所一心一意想的只是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并为他做好身边一切的准备,让他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展翅高飞。  只是有一点是任当时的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就是当初官书亚是怎么发现他的存在的?  “呐,塞巴斯汀。”  “是,主人有何吩咐?”  “管家念的学校是怎样子的啊?”这个问题邵博文想问很久了,不管怎么说,专门开给管家念的学校实在也太扯了。世界上的管家有那么多吗?而且还多到需要专业训练的地步?  “学校吗?是个很辛苦的地方呢。”  “辛苦?”  “是的。首先,在入学前有第一道筛检,通过筛检的人才能获准入学。包括身高体重、五官、家世,还有智商。以上这些条件要通过一定的标准才可以入学。另外学校是采住宿制,入学年龄是七岁,一直到二十二岁才能毕业。”  “哇靠!真的假的啊?太夸张了吧!怎么这么严格?”  “是的,因为雇得起管家的都是有钱人,而大多数的富豪对于管家的要求非常严格。”  “训练时间那么长,那你们人应该不少吧?又是住宿制,学校应该也很大吧?地价应该不便宜吧?”  “是的,不过因为我们的学校坐落于深山中,所以其实还好。同时因为在深山中,所以我们的训练课程中也包含打猎。有些贵族的兴趣就是打猎,有时他们还喜欢到山中露营,所以身为管家必须要有打猎和烹调野味的本事才行。”  “啧啧……看来你们的课程非常辛苦耶……”  “是的,我们的训练课程从打扫到暗杀,无一不教。听说辛苦程度比特种部队还要严苛,不过我们没有特别的感觉就是了。”  邵博文听的瞠目结舌,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看起来像弱鸡一样的管家居然有超强的战斗力呀?那以后是不是都不用怕遭小偷了?  “那朋友呢?你在那边念那么久的书,应该有很要好的朋友吧?”  塞巴斯汀微微一皱眉,好像有些不想说,但还是认真的回答:“要说交情较深的事有一个,他叫做路易斯(Lewis)”  “Lewis?”  “是的,他的全名是LewisAugustSailavStone.”  “既然能把这么长的名字全背起来,看来你们的交情应该很好,可是为什么你一副不想提起他的样子?你不喜欢他吗?”  “不,只是个性上不是那么合罢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有点烦人的人。”  “哪他现在是谁的管家呢?”  “小的并不清楚。”塞巴斯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真让人怀疑你们到底交情是好还是不好……”  塞巴斯汀想了想,说道:“大概跟主人和许先生以及官先生之间的关系一样的感觉吧。”  “我懂了……”  过了两天,午后。  邵博文坐在阳台,边看小说边喝著塞巴斯汀帮他准备的英式伯爵奶茶。这时门铃响起,邵博文想起塞巴斯汀已经出门买东西了,于是便起身去应门。  一打开门,一个标准管家打扮的人站在门口。不是塞巴斯汀。  站在门口的人有一头及腰的红色长发,灰色的眼睛前架著黑框眼镜,身上穿著黑色西装背心,里面则是白色的立领衬衫,上臂处的袖子用皮带固定住。  邵博文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人,想著该不会又是一个要来当管家的人吧?  “呃……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勉强开口,但是邵博文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听到答案。  “啊,就是你吧?塞巴斯汀朝思暮想的主人。”说话的同时,那人已经一脚踏入玄关,邵博文被逼得退后一步。  “啊?”  “久闻大名罗~我呀,一直很想看看你呢~呵呵呵呵呵~”一手搭上邵博文的肩,那人一副很熟的样子和邵博文聊著。说是聊好像有点勉强,因为都是那个人在说话。  “我可是一直很想来拜访你的呢~可是塞巴斯汀那家伙一毕业就不见人影,完全断了连络,害我根本不知道要上哪找他呢!超无情的你说对不对?”说著说著,那人红色的头颅在邵博文的肩颈处蹭啊蹭的,不依不挠的样子让邵博文有点恶心。  不过所幸这段恶心的时光很快就结束了。那人的头蹭著蹭著突然僵住不动,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的脖子上正架著一把瑞士刀吧。同时塞巴斯汀阴冷的声音也从他的后方传来。  “LewisAugustSailavStone.”  “Yes……”  “退后,目的,礼貌。”  “遵命……”于是塞巴斯汀放下瑞士刀站到一旁,但眼神依然凌厉地瞪著路易斯。  路易斯放开了手,退后一步,右手在空中优雅地画了一个半圆,成九十度鞠躬,相较于刚才轻浮的语气,路易斯的口气也变的稳重许多。  “初次见面,邵先生。我是路易斯,官书亚先生的管家。今日造访目的是为我家主人送一封邀请函。”说完,路易斯带著白手套的手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邀请函递给邵博文。  “谢谢你。”邵博文一身冷汗地接下。这人脑袋没问题吧?书亚这家伙怎么找个怪人来当管家?  “邀请函已经确实送到,那么小的便先行告退。”话说得肯定,但是从语气和表情就知道路易斯根本还不想走,只是碍于塞巴斯汀的气势。但是在一接触到塞巴斯汀杀人般的目光之后,路易斯便飞也似地离开了。  真不想让主人知道他就是自己说的朋友。塞巴斯汀关好门,一转头就看到邵博文同情地看著他。  “虽然他是这种这个性的人,但是毕竟是同窗,你要好好待人家。就像我对那两只一样。加油。”  说完,邵博文回到阳台继续他未完的阅读,留下无言的塞巴斯汀。  人生的第一套礼服  在清扫完房子之后,塞巴斯汀看看时钟。  嗯,时间差不多了,该把垃圾收一收拿去丢,垃圾车快来了。对了,今天是资源回收日,回收物也要拿出去才行……  这么想著的塞巴斯汀走到专门用来放回收物的箱子前,正要把它拿起来的时候方现里面躺了一个很熟悉的东西。他拿起躺在最上面的信,果然没错,是稍早路易斯送来的邀请函!完好如初连拆都还没拆过呢!  于是塞巴斯汀带著邀请函去找坐在阳台的邵博文。  “主人,这个邀请函……”  闻声邵博文从推理小说中抬起头,看到塞巴斯汀手上的邀请函,毫无兴趣的又低下头。  “丢了吧,那家伙三天两头就办宴会,无聊死了。”无不无聊其实邵博文无从考证,因为他从来没去过。从前邀请函是用寄的他不会去,现在就算官书亚找了个管家专门送信来他也是照样不会去的!  不,严格来说他是有参加过一次,但是当他抵达官书亚的家,发现他们家的院子停满了宾士、劳斯莱斯、积架和蓝宝坚尼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踏上来时路。  后来官书亚当然是有打电话来抱怨,说他明明约好要去却又爽约。邵博文问他为什么会有一堆高级车在他家,官书亚一时说溜了嘴,“那些老板说他们缺人才……啊不是,我不认识他们!真的!小邵子你相信我啊!我……”他怎样邵博文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将电话挂上。从此他知道,官书亚家的宴会去不得。  说到宴会,他最后一次参加宴会好像是十八岁的时候,那时母亲为他办了一场生日宴会……当时他的弟弟也在,从那之后他好像就没看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那一头金发是否依然闪耀呢?他还记得当时……  突然邵博文又从书中抬起头,直盯盯地看著塞巴斯汀,和他的一头金发,后者则被他看的莫名奇妙。突然邵博文又一把抓起塞巴斯汀的手,左右翻看著。  “主人?”  “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邵博文咧嘴一笑,唤起了对他来说很久远的记忆。  爱维德三岁时被邵博文的父母收养,自从匆匆邂逅邵博文之后他在三岁生日当天正式被邵氏夫妻收养。而当他再次见到邵博文已经是八年后的事了。  那年,他11岁,邵博文18岁。  邵博文的生日正值寒假,在他成年的那一年生日邵博文的母亲决定要帮他办一场生日宴会,因此广发邀请帖,也勒令邵博文结业式一完毕马上搭飞机来到他们位于曼彻斯特的家。  爱维德从一早就显的异常紧张。原本就不多话的他显得更沉默了,邵母知道他是紧张,便笑著要他放轻松。他坐立难安,不断看著墙上的时钟,猜测邵博文什么时候会抵达。  “叮咚!”爱维德被电铃声惊得一跳,生生把手上的东西摔到地上。管家赶去开门,邵母也牵起他的手往门口走去。  门一开,邵博文就站在门口。跟他记忆中的人相比,眼前的邵博文长高了,更成熟了。爱维德躲在母亲的背后偷偷看著他。  邵博文将行李箱提进门,交给管家之后便忙著将自己头上身上的雪给拍干净。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之后邵博文才有闲暇和母亲打招呼,母亲笑著把爱维德从身后拉出来。  “文文你记得妈咪在信上有提到过说我们领养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吗?”  “啊……我记得,”邵博文微笑著看向爱维德,蹲下身与爱维德平视。“我记得你叫做……爱维德对吗?”  爱维德点头,紧张地咧嘴笑著。  “我是博文,你要是想的话,叫我哥哥或是叫我的名字都可以。”说完,摸摸他的头,邵博文转头望向母亲。“我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吗?”  “当然整理好了,我每星期都叫人整理呢。”  邵博文点点头,站起身抱抱母亲然后便往书房走去。寒假完毕之后便是期中考了,既然被叫来曼彻斯特过整个寒假,他就非得抽到空闲就赶紧补进度才行。  看著匆匆走进房间的邵博文,爱维德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他觉得邵博文好像不是很喜欢他,要不怎么会一下子就躲进房间,连多跟他说几句话都不肯?他还以为邵博文会问他类似几岁、爸妈是谁之类的。看来,邵博文好像已经忘记他是谁,忘记八年前他曾经给过自己一条坠子了。  一直到邵博文生日宴会的前一周,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关在房间里,只有吃饭时间会出来,邵父说他不应该给他一间附有盥洗室的房间,这样他出来的时间就多一些了。爱维德虽然很想多和邵博文亲近一些,但他总觉得邵博文并不喜欢他,所以既不敢敲邵博文的房门,就连在吃饭时也不太敢正眼瞧他。不过邵博文在吃饭时倒是会跟爱维德聊上几句,但是看爱维德好像爱理不理的,就认为他是害羞,或是天生话少,所以根本不以为意,转而和爸妈聊天了。  在宴会前一周,吃过午饭后母亲特地把邵博文从房间拉出来,说要带他和爱维德去买宴会要穿的衣服。  “我已经有了啊?我有把西装带来。”不甘不愿地被拉出房间,邵博文大声的抗议。  “妈咪想要看你穿燕尾礼服的样子嘛!你没有燕尾礼服吧?”理直气壮的把邵博文的话堵回去,母亲开心地一手拉著邵博文,一手牵著爱维德出门去了。  走著走著,他们踏进了一家精品店。显然他们的母亲是这里的常客,当他们踏进店里,一名经理级的女性便迎了上来,店门也挂上休息中的牌子。邵博文看了看,发现这家店不只占地面积大,衣服更是各个年龄层都有。唯一固定的大概就是清一色都是卖礼服西装还有那贵的要死的价钱吧。两人的母亲一进店里便双眼发光地往女装步奔去了,邵博文叹口气,牵起爱维德的手往儿童专柜走去。  “爱维德有特别喜欢的衣服款式吗?”邵博文随意翻著衣服,边低头问身边的孩子。只见爱维德不可置否地摇头,他大概猜的出来爱维德的衣服应该都是母亲依照自己的兴趣为他添购的吧。  邵博文拿起了一件小西装外套,黑色的,还有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装短裤黑色小皮鞋再加个红色的领结,蹲下递给爱维德。  “会自己穿吗?”  爱维德点头。邵博文便看著他进更衣室换衣服。  穿好衣服走出来,可能是第一次穿西装,爱维德别扭地看著邵博文,邵博文则一付很满意的样子。  “原来我们的小爱维德穿起西装来真是好看呢!”摸摸爱维德的头,邵博文非常满意。被称赞的爱维德开心的涨红了一张小脸,傻傻地笑著。  “那就这些都帮我包起来,等一下所有的衣服都先帮我们送洗再送过来。”转头交代完的邵博文正想把爱维德换下的西装交给店员,但是爱维德却抱著不放。见爱维德难得在他面前表现出坚持的样子,邵博文耸耸肩,带著爱维德往成人区走去,显然是要去买母亲所谓的‘燕尾礼服’。  相对起帮爱维德挑衣服时的细心,邵博文在买自己的衣服上就显得比较随便。拿起一件燕尾服在身上比了比,再拿了件立领衬衫,还有一条裤子,连试穿都不用就交给店员。爱维德疑惑地看著邵博文,但是仍是没说什么乖乖地让邵博文牵起自己的手往母亲的方向走去。那边的母亲还在无边无尽的挑选衣服和试穿,旁边的衣服越堆越高。邵博文和爱维德坐在沙发上等待,邵博文不时还得应付母亲的询问。  看著无奈回应母亲的邵博文,再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新衣,爱维德觉得他已经喜欢上穿礼服的感觉了。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邵博文看见他走出更衣室时脸上温柔的笑容。  边坐著,本来就有午睡习惯的爱维德渐渐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小小的身子也越来越歪,最后睡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终于结束无止无尽的买衣服噩梦的邵博文一转身看到的便是这个情景。一个小小的男孩,抱著他的礼服,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笑容。  管家也有害羞的时候  当爱维德醒来,夕阳正照在他的脸上。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自己正倒退著移动。仔细一瞧,他趴在邵博文的肩上,他的哥哥抱著自己,和妈妈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文文,你喜欢爱维德吗?”隐约察觉到爱维德的小小心结的母亲如此问著。  “喜欢啊,爱维德很可爱。”抱著怀中小小的身子,邵博文第一次体会当哥哥的感觉。  “你自从来了之后都一直待在房间里,害爱维德以为你不喜欢他了。”  “没办法啊,寒假结束之后我就要考试了耶!我也很想跟爱维德多玩玩啊,不过我已经把书都念完了,接下来有很多时间可以陪陪爱维德和你们了。”  “呵呵,这样就好。”偷偷瞄向已经醒来却继续装睡的爱维德,邵母开心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时光爱维德过的非常的开心。邵博文每天都陪著他一起玩,早上吃完早餐之后到院子玩球,然后陪著爱维德完成家庭教师指定的作业,下午也陪著爱维德午睡,甚至晚上睡觉前邵博文也会为他念床边故事。  某天下午醒来,爱维德发现原本睡在身边的邵博文不见了,便起身去寻找。最后他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和母亲说话的邵博文。  “文文啊,你现在大学一个人住外面很辛苦吧?”总是无忧无虑的母亲这时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担心。  “不会的,我应付的来。”  “还是我让金跟你回台湾,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吧?”金是他们位于曼彻斯特的家中的老管家,几乎是从小看著邵博文长大的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呢,不过不用了,我住的不过就一间小房子。你们比我还需要一个管家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啦!不然有什么事我去敲隔壁的门就好了。”  邵博文的隔壁住的是邵母请的保镖。听到这邵母也只能尴尬地嘿嘿陪笑。转身正要走出厨房的邵博文发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爱维德。  “爱维德你醒了啊?正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准备一下吧。”邵博文牵起邵博文爱维德往楼上走,途中经过大厅,爱维德看到有好多人在大厅里忙活著,才想起今晚就是邵博文的生日宴会。这些人都是来布置大厅的。  邵博文帮爱维德换上他的礼服,扣上领结之后再将爱维德那一头灿烂的金发梳理整齐。邵博文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好了。我的小爱维德看起来好帅气呢!”  爱维德开心地笑著,然后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向书桌。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某个东西,然后慎重地递给邵博文。  “给我的吗?”邵博文接过纸卷,打开一看,一个用蜡笔画成的人出现在眼帘中,旁间还用有些歪斜的字写著『哥哥生日快乐!’几个字。邵博文笑弯了一双眼。  “谢谢你,我很喜欢。”摸摸爱维德的头,后者微红脸,笑得开心。  “啊对了,我也有东西要给你。”邵博文走回房间,回来时手上拿著一个绒布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矩形的钻石袖扣。邵博文将袖扣别在爱维德的袖子上,边说道:“这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以后穿礼服的时候就可以用罗,是以前我第一次参加宴会时爸爸送给我的。但是我不喜欢宴会,所以很少有戴的机会,现在把它送给你,要好好珍惜喔。”  轻轻摸著那对袖扣,爱维德用力地点头。  当晚——  从傍晚开始客人就不断涌进,大厅挤满了穿著华丽的人们。大家朗声谈笑著,服务生们穿梭其间,为宾客送上香槟和小点心。邵父邵母站在门口,向每一位进来的客人打招呼,邵博文则穿梭在人群中,和客人聊天寒喧。  这场宴会的客人几乎都认识邵博文,正确来说,有八成的客人是邵博文的干爹干妈。邵博文的干爹干妈加起来快要二十个,全是拜他的父母所赐。出门在外,总会认识许多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所认识的人最后全部成了他的干爹或干妈,而且国籍还各有不同。由此看来邵博文会多国语言好像也就不怎么稀奇了。像是现在走进来的这对夫妻住在捷克,今天是特地飞过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的。  爱维德远远地看见邵博文站在楼梯附近,正和一个人说话。今天他的哥哥看起来特别的帅气,那天看起来好像是随便乱选的衣服合身地穿在他的身上,将邵博文的身形衬托的更加挺拔,头发也被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想要去找哥哥,却又有点却步。对他来说这里的人都是陌生的,因为他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即使父母亲喜欢宴会,却几乎不带爱维德参加。  邵博文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爱维德,便招手要他过来。爱维德走过去,抓著邵博文的衣摆躲在他身后。邵博文笑著将他拉到身前,“爱维德,打声招呼吧?这是我在台湾的朋友,他叫官书亚。”  “你好……”怯怯地摆手,爱维德有些害怕地向眼前这个高大的东方人。  “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哪里拐来的?”官书亚蹲下身仔细端详爱维德,还伸手捏了捏爱维德的脸颊,一脸兴味。  “什么拐!他是我弟弟!”邵博文将爱维德护在身后,不让官书亚继续欺负爱维德。“对了,学恩呢?难得他没有来凑热闹。”  “那家伙没救啦!到了海关才发现护照过期,上不了飞机。他要我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还真像是他会发生的事……”  听著邵博文和官书亚两人聊天,爱维德还在想著刚才邵博文说自己是他的弟弟那句话。他没有想到邵博文会干脆地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是他的弟弟,随著这句话,爱维德心中最后的一点隔阂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还记得我要回国的时候你在机场边哭边抱住我不让我走呢。”邵博文像小时候一样摸著塞巴斯汀的头,笑的很开心。他倒是没有发现塞巴斯汀一直带著的袖扣就是自己送给他的,但塞巴斯汀一直珍惜地带著让邵博文很感动。  “那么丢脸的事请忘记吧。”边说,塞巴斯汀却还是任由邵博文揉乱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  “对了……塞巴斯汀啊……”  “是?”  “我好像从没听过你叫我哥哥呢?”  “……”转过脸不肯回应。  “塞巴斯汀?”  “……”  “塞巴斯汀?”  “……什么事,主人?”  “快啊!”  ……  ……  ……  “哥……哥哥……”塞巴斯汀依然没有将头转回来,但邵博文看见了他红透的耳根。发现了塞巴斯汀可爱一面的邵博文开心的笑著。  ‘请不要再笑了!’  虽然很想这样对邵博文说,但塞巴斯汀还是忍了下来。他拆开信封,打算写封回绝信,告知他家主人将不会出席。  “……主人?”  “什么事?”  “派对的地点……是这里。”塞巴斯汀递出邀请函,上面写的派对地址正是他家的地址。  “……官书亚你这浑蛋。”  “哈啾!”  “主人您会冷吗?需要我将窗户关起来吗?”路易斯送上红茶和三明治,听见官书亚打喷嚏便担心地问。  “不用。”揉揉鼻子,官书亚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满意地微笑。“应该是有人正偷偷爱慕我吧。”  真期待派对那一天的到来呀。  宴会也一手包办!(上)  上班时间总是人潮汹涌,邵博文即使成了副经理还是照样搭捷运上下班,跟普通的职员没有两样。  副经理啊……假期之后第一天上班的邵博文不禁叹口大气。  真不想去上班啊……不知道进公司后会有怎样的阵仗在等著他……  说到阵仗,今早的情况也是让他恨的牙痒痒的。  早上在吃早餐时……对了今天的早餐也是堆的满桌子都是,每次跟塞巴斯汀讲都讲不听,真是的……离题了,今天早上吃早餐时有快递送货来,说是快递其实是路易斯,只是他按门铃时说自己是快递。路易斯还因此被塞巴斯汀射了好几个白眼。塞巴斯汀平常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的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业的关系,不过邵博文也就只遇过这两个管家,另一个金管家在遥远的曼彻斯特,所以无从比较起。  路易斯奉官书亚的命令送来了好几十瓶红酒和白酒,据塞巴斯汀每一瓶价值都有数十万以上。为什么会送红酒来呢?塞巴斯汀又默默拿出那张地址写著邵博文家的邀请函。  ‘葡萄酒派对’  上面是这么写的。所以那家伙是认真的,为了不让邵博文以没有葡萄酒招待为由将大家赶回家还特地连久都准备好送过来了!话说回来那个人每次出的鬼点子都是不实行不死心的啊……真是的……到底是谁准他这么乱来的啊……  一进公司,首先看到的就是总机妹妹Nancy。  “早安,副经理。”Nancy笑容可掬的向邵博文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邵博文的错觉,他总觉得她的笑容里有点促狭的感觉。  搭上电梯到了自己的楼层,邵博文先做好心理准备才踏出电梯门。他们这些同事感情都很不错,所以邵博文大约可以猜到他们一定会有什么举动来庆祝邵博文的高升。但是经过同事的位置时大家都很平常的跟他打招呼,并没有任何太特殊的表示,这让邵博文偷偷松口气。  但是当他踏进他的新办公室,印入眼帘的是一大堆几乎塞满办公室的气球彩带和鲜花还有一个大布条上面写著『恭喜高升副经理’。  办公室内传出一声怒吼,办公室外的人们笑成一团。  好不容易收拾好办公室,才刚坐下总机就告知邵博文有访客。  进门的是官书亚,那个邵博文想把他抓来爆打一顿的人。  “你是不是知道我很想揍你,所以才特地过来的?官大总裁?”  “想揍我?为什么?我是因为你今天第一天上任副经理所以来恭喜你呀~”官书亚一脸无辜地坐在椅子上,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还敢问!你今天早上送到我家的那些酒是怎么一回事?”  “酒……不就是办派对用的吗?”官书亚脸上的理所当然到了一种极致。邵博文无奈地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貌似低智商的人沟通。他明明智商不低啊!身为贸易公司的总裁,他将益晨贸易公司发展的比公司在他父亲手中时还要大,明明就很有经商的头脑啊!!为什么每次在跟他说话时都会觉得他是白痴呢??  “放心我知道你家不大,所以我没有邀请太多人。大概就我们几个和大学的同学吧。”既然知道我家不大就不要在我家办啊!到时他又要被邻居的异样眼光扫视了。最近他家多了一个总是穿著西服出入的人(就是塞巴斯汀)就已经够招邻居闲话了,到时要是他家楼下停满了千万进口车,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在那个社区生活啊!!  “不说这个了,小文文你什么时候才要跳槽到我的公司来啊?”这个问题他从大学问到现在从来没有死心过。  “不是说我不会跳槽吗?我在这待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跳槽?”  “不是啊,你原本是待的好好的没错,可是你看,待久了就是会升迁的嘛!你不是最讨厌升迁吗?”  既然知道那你在知道我升副经理的时候还跑来我家闹!邵博文给官书亚一个大白眼。后者则好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说:“所以啦,跳槽到我的公司,我保证绝对不会升你职的喔!”说完,还很有义气般拍拍胸脯。  “是喔,那你说说看,我跳槽过去的话你要预备让我当什么?”  “副总裁呀!”还真是个永远不会升迁的位置啊,唯一一个职位比这个高的就是官书亚这个总裁了。  “……滚。”  “咦咦?为什么??”还没意识是到自己说错话的官书亚完全不懂邵博文在生什么气。原本想再继续追问下去却被进来的人打断。  “你想偷偷把我的人挖走这怎么可以呢?博文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呢。”莫霖笑笑地说,镜片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看见来人的官书亚瞬间呈现战斗姿态,像只公鸡一般抖著羽毛防御。  “你!你在这里干么!”  莫霖抬抬眉毛,“这里是我工作的公司,我当然会在这。我倒要请问你,益晨公司的总裁魏什么会大驾光临呢?看来总裁先生还蛮清闲的吗。”  “我……要你管!我是来找文文又不是来找你的!再说这里也不是你的办公室,你不觉得你管太了吗?”  闻言莫霖眼睛眯了起来,唇边的微笑变的更大。“我怎么能够不管呢?你现在可是打著要把我的部下挖角的主意呢,我当然要表示一些关心啊。”  “你……我……你想干麻?”见莫霖开始逼近,官书亚决定撤退。“文文我先回去了,晚上见罗!”说完便飞也似地离去。  来不及反应的邵博文只能眼睁睁看著官书亚离开,他还没拒绝官书亚在他家办派对的主意啊……邵博文无奈地放下手,目光转向那位到现在还盯著门看的总经理。  “您好像很爱逗书亚玩。”  “有吗?”莫霖笑著转过头,脸上找不出一丝异样。“对了,听说你家今天晚上有一场派对?”  “是啊。”  “我也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明明知道官书亚一定会问他为什么要找莫霖来,但是他实在觉得那两人的对话非常好玩。再说,这也算是给官书亚自作主张的一点小小报复。邵博文有点坏心地想著。  得到允许的莫霖心情很好似的交代邵博文一些事便出去了,留邵博文一个人在办公室想著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八卦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宴会也一手包办!(中)  接近下班的时刻邵博文猛然想起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派对的准备。不过转念一想,他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呢?或许当他们到他家,发现没有东西可以招待,搞不好就会转移阵地到餐厅之类的地方去了呢?  但是这个……姑且称之为肖想的念头在邵博文抵达家里之后彻底毁灭。  他家的客厅一直都是那么宽敞的吗?邵博文甚至倒退出家门,张望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不过光是塞巴斯汀就在里面这一点就已经不容置疑了——然后再走进去,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的家。——或许说,他记忆中应该是他家的家。  不过是调整了一下家具的位置,他家客厅就多出了这么多的空间,完全可以塞进十个人。还有好像换了灯泡,光线变的有些昏黄,非常有情调。隔开客厅和厨房的吧台正好成为调酒师的舞台,无论是调酒或是送餐点都恰恰好。看来塞巴斯汀在学校还有学过空间设计。  “欢迎您回来,主人。”  塞巴斯汀与路易斯和平常一样以完美的仪态站在门口迎接邵博文的归来,并伸手接过邵博文的公事包,帮他脱下西装外套,路易斯再递上毛巾让他擦擦手……等等……  “路易斯!”邵博文吓的手一抖,毛巾就被抛了出去。  “是的,小的名叫路易斯。”在毛巾落地前路易斯便将它接住,并再次行了九十度的礼。  “他怎么会在这里?”邵博文转头问塞巴斯汀,后者一脸不爽……不愉悦。  “官先生派他前来说要帮助我筹备。”说是这样说,但是塞巴斯汀满脸就只写著『碍事’两个字。  筹备……邵博文看著虽然有变大但还是大不到哪里去的客厅,这应该用不到两个能力相当的管家吧?  “我觉得塞巴斯汀一个人应该就够了。”  闻言塞巴斯汀一扫脸上的不爽……不愉悦,开心地把公事包和外套都收好之后继续做他未完的工作。路易斯则一脸不服气地跟上继续未完成的工作。邵博文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动作变的比平常更加从容不迫,看来是管家之间的竞争意识开始萌生了。  邵博文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时便看到塞巴斯汀正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瓶的酒,擦拭干净之后放上吧台的酒柜中等待派对时使用。不过邵博文猜这些擦拭工作路易斯在装箱时就已经做过了,因为擦了这么多瓶,塞巴斯汀手上的毛巾还是跟新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这些……都是等等要用的吗?”虽然有点多此一问,但是邵博文还是忍不住要做个确认。  “是的。主人请不用担心,关于派对的准备全部交给我就行了。”放下正在擦拭中的酒,塞巴斯汀心情很愉悦地又向邵博文行礼。大概是觉得自己有派上用场所以很开心吧。  “……几点开始?”完全不想要跟塞巴斯汀辩的邵博文有点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摊在沙发上问。  “七点。”边说,塞巴斯汀在邵博文前面的桌上放下一杯水,他想这时候的邵博文应该什么都吃不下,只求一杯水吧。  也就是还有半个小时。邵博文边叹气边拿起水啜了一口,发现杯子是没见过的,透明的水晶高脚杯,杯口还镶了一圈金边。  “塞巴斯汀……这杯子……”不会又是他添购的吧?  “那个是官先生今天下午派路易斯送过来的。”  “……真多事。”  这时邵博文注意到客厅中央放著一张长桌,亚麻桌布上摆著许多小盘子和餐具,路易斯和塞巴斯汀正将一盘一盘的餐点端上桌。炖牛肉、切块蓝乳酪、切片面包、沙拉……等等,看来塞巴斯汀是想采自助式的方式。  站起身,邵博文听到楼下传来引擎的声音。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下看,一台莲花跑车和积架加长礼车就停在楼下,附近出来倒垃圾的邻居目瞪口呆地看著从车子里走出来穿著西装的公子哥儿们。下车的几人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迳自闲聊著,突然有一人抬头发现站在窗边黑著一张脸的邵博文,便大声向他打招呼。  “嘿!博文好久不见!大学毕业之后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你耶!每次办派对你都不来,又不肯让我们到你家玩,难得这次你会发邀请函让我们来玩耶!”  “少罗唆!叫你家司机把车给我开走!不要在这里妨碍交通!”  邵博文朝他们吼,刚好抵达下车的官书亚赶紧小声向其他人解释事情的真相,也就是邀请函其实是他发的这件事,顺便告诉他们现在最好不要违逆邵博文,至少在进他家门前不要违逆,否则今天就没得玩了。  众人一听赶紧将自家名贵车子遣返回家。待车子都离开后,众人又开始四处张望,嚷嚷著怎么没有大门要从哪里进去之类的,来过无数次早已熟门熟路的官书亚赶紧嘘声要他们安静,带著他们上楼。  邵博文拉上窗帘,完全不想管他们。他不明白自己念的明明就是普通大学,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有钱的吓死人的人在自己身边?很显然的,他忘记(应该是故意忘记)自己家也是很有钱的,所谓物以类聚在这个地方发挥的淋漓尽致。  叮咚!塞巴斯汀打开门躬身请客人进来。而不知好歹的客人们一进来便开始喧哗,尽说些不中听的话。  “哇!好小!”  “博文你住这里不闷吗?”  “博文我在这附近有一间房子给你住好了,怎样?”  “不满意就通通给我滚出去!!!”邵博文忍无可忍地大吼,而回应他的就是众人的大笑声。  “哇~好久没听到博文的怒吼了耶~”  “没错没错!以前一天没听到就全身不舒服耶!”  “博文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哈哈哈哈!”  邵博文完全投降。他忘了这群人从以前就是专门以激怒他为乐,他觉得自己一定有被他们气得减少几年寿命。  宴会也一手包办!(下)  派对在轻松的气氛下开始了,因为大家都是熟人,所以很自然地开始取食喝酒聊天。塞巴斯汀和路易斯则穿梭其间,为客人们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务求客人感到舒适愉悦。  “对了,学恩呢?怎么没见他人?”  “那家伙没救啦!哪一次他不迟到的?”  “说的也是。”  邵博文窝在沙发上,手上拿著塞巴斯汀为他装好的食物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官书亚拿著两杯香槟坐到他的旁边。  “怎样?开心吗?”  “才不!光是应付你们我就快累死,为什么我上班一整天之后还得来应付你们这些长不大的小孩呀!”接过官书亚递过来的香槟一饮而尽,邵博文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一些酒精来应付这个对他来说无尽漫长的夜晚。官书亚在一旁呵呵笑著。  “但是看到久不见的老朋友你应该还是很开心吧?知道大家都过的不错。其他人也只能从我和学恩这里得到你的消息,他们知道你不喜欢平静的生活被打扰,所以都不敢轻易来找你。”  “这些我知道……让你费心了。”知道朋友们的关心,所以邵博文才像以前一样轻易对他们发火,为的就是让他们放心,让他们知道自己过的很好,而且一点都没有变。  “哪里。”  叮咚!门铃又响了。  “啊,是学恩吗?”官书亚转头看著塞巴斯汀去开门,也起身往门口走去。  但是站在门口的却是莫霖。  “你!你来做什么!”官书亚指著莫霖大喊,一双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来做什么……来参加派对啊。”莫霖带著完美的笑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可不记得有邀请你来参加!”  “你当然没有,是博文允许让我来的。”语意中暗示邵博文才是派对的主人,官书亚并没有不让他参加的权利,让官书亚被堵的一时说不出话。  “这不是莫家的二公子吗?好久不见啊~”其他人看到莫霖纷纷上前向他打招呼,让官书亚有些疑惑。  “你们都认识他吗?”  “当然啊!他家是开银行的,我们的公司都跟他家的银行有往来。书亚你不知道吗?”  “我……我家公司跟他家的银行又没有往来!再说了,他又不是总裁,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稀奇的?”虽说的理直气壮,但是看见莫霖那带著促狭的笑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又和他杠上,两人一来一往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众人则是很识相地让开,还有人用手扇扇风,直喊为什么突然变热了,让邵博文忍笑忍得肠子差点打结。  正当这时许学恩正好推门进来,显然已经走惯了的他连摁门铃的力气都省了。看见许学恩到来的邵博文正要上前去招呼,却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  原本正要去迎接客人的路易斯在看清来人却硬生生停住脚步,转身溜到塞巴斯汀身后躲著。塞巴斯汀当然不让他扯著自己的衣服躲,一把便将他抓到身前。失去遮蔽的路易斯转头发现许学恩正往他的方向接近中,塞巴斯汀又不肯帮他,只好一路躲啊躲的,最后躲到邵博文身后。  “路易斯你这是在做什……”还没问完许学恩已经走到邵博文面前。  “好久不见啦,小文文!”许学恩笑著向邵博文打招呼,眼睛却直盯著路易斯看,后者则是躲在邵博文背后动都不动一下。  “不久,也才一两个礼拜。”冷静地回话,邵博文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默默观察事情的发展。  “两个礼拜很久了哪!这表示我们有三百三十六个小时没见了呢!”  “对我来说将那再乘以百倍的时间才算久。”  “怎么这么说……后面的那位想要上哪去啊?”后面那句完全不搭嘎的话是对著路易斯说的,似乎是路易斯想趁他们两人聊天的时候偷偷躲进厨房却被许学恩发现。  “我……我……我……”僵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路易斯见许学恩接近是吓的全身发抖却不敢再踏出一步。  “你怎么样啊?嗯?”许学恩脸上的微笑就跟莫霖一样完美,但却好像隐隐带著邪气。他走到路易斯面前,捋起一把红发握在手上,好像不要让他逃走一般。一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宽。  “噫——”路易斯冷汗直流,脚依然钉在原地,身体却拼命往后移动,整张脸看起来就快要昏倒一般。  蛇和青蛙。这是邵博文看到这一幕时的想法。虽然他有点同情路易斯,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去淌别人家浑水的人,所以尽管同情,他仍然只是作壁上观。  接下来当他意识到时,场面已经近乎失控了。撇开那对蛇和青蛙不说,官书亚和莫霖两人已经从斗嘴进阶为拼酒了,显然莫霖是个海量的人,因为酒量算是很好的官书亚这时已经意识不清地趴在桌子上,只靠著一丝意志力撑著;而莫霖却还是气定神闲的,只有脸颊微红,眼神却还是清明的。  其他人已经完全喝醉,正闹著要塞巴斯汀也喝一杯。塞巴斯汀则是满脸为难地推拒,但是被众人硬逼著还是灌下一杯。  啊……晚了一步。正想去阻止的邵博文放下了半举的手,无奈地走过去要他们别再闹了。只见被逼著喝下酒的塞巴斯汀脸愈来愈红,愈来愈红;眼神愈来愈迷蒙,愈来愈迷蒙,唇间溢出笑声,人也开始摇摇晃晃……  是的,我们亲爱的管家先生喝醉了。  “你们让他喝了什么?”搀扶住摇摇晃晃的塞巴斯汀以免让他倒在地上,邵博文半生气半无奈地问。  “……就……香槟啊……”显然他们也对塞巴斯汀居然这么容易就醉倒的事感到非常惊讶。从来没看过有人喝了一杯香槟就醉了的!  邵博文也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将塞巴斯汀扶到沙发上坐。他拍拍一直傻笑的塞巴斯汀的脸颊。  “塞巴斯汀?塞巴斯汀?你还好吧?”  醉眼迷蒙的塞巴斯汀抬眼看像唤著他的人,咧嘴笑著,手也伸向那个呼唤他的人。  “主……主人……”  “你没问唔……”未完的问句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被隐没在塞巴斯汀的口中。白话一点的话,就是塞巴斯汀强吻了邵博文。  “哇喔……原来塞巴斯汀这么开放……”不知道谁冒出这一句,叫醒了邵博文因惊吓停摆的脑袋。他七手八脚地挣脱塞巴斯汀的纠缠站起来,一脸怒意地瞪著他们。  “玩够了吧?还不快滚回去!”狠狠地下了逐客令,众人一哄而散,在短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看著最后一个车尾灯消失在街道的另一边之后,邵博文才无奈地回到醉得不醒人事的塞巴斯汀旁边,后者依然处于半醉半梦的状态。邵博文叹口气,决定无视于这一屋子杯盘狼藉,先将塞巴斯汀弄回房间再说。  好不容易将塞巴斯汀放倒在床上,邵博文稍微喘口气,开始去解塞巴斯汀的衣服。松开领结,解开衬衫的扣子,邵博文看见一条坠子静静躺在塞巴斯汀的胸膛。  温润的象牙坠子散发著柔和的光泽,邵博文将坠子翻过面,专注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静静地笑了。他看著塞巴斯汀的睡脸,轻轻地将散落在额头的金发拂开。这时他才想起其实塞巴斯汀不过二十出头,照理来说还是个大孩子,只是他老成的态度常常让人有觉得他年纪比较大的错觉。  “主……哥……哥哥……”塞巴斯汀轻轻挣扎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眼神依然迷蒙,似乎是还没有清醒。但是他的眼神却和邵博文对上。  “博……文……”塞巴斯汀笑了,笑的灿烂。接著他抓住邵博文放在他胸口的手,满足地叹口气,终于沉沉睡去。  “真是个笨蛋。”邵博文失笑摇摇头,轻轻抚摸那颗坠子。他忆起那个坐在围墙上,哭著问为什么没有人爱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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