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那一刻，我的心留在了北京《短篇》那一刻，我的心留在了北京一城凉耘涛百家号1当大家纷纷逃离北京雾霾的时候，我却心念念要留在那里。比起心中的霾，北京的霾，根本算不了什么。找了一个月的房子，我找到孟波徐小丽的家。三环内的，老房子。那个周日早上，我带着忐忑敲开他们的门。“哗啦”一下，那道老式铁门惊天动地地被拉开，我看到他们，一男一女，并排站在我面前。天呐！我在心里喊了声。我的惊讶不是一点点，而是多到，我得拼命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如果没走错房门的话，这个男的应该是孟波了。我靠，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人，简直是胡哥好嘛！这男子的好看，不是用帅气就可形容的。他五官立体、轮廓分明、鼻梁英挺、剑眉斜飞、眸深如潭。身材挺拔俊朗。一件白衬衣，松松地束在蓝色洗白牛仔裤里，衣袖随意卷起来一点。带一丝文气，安静又阳光的样子。这么说吧，他的好看，既有男性的英俊，又不过于锐利。一丝恬淡的笑意挂在唇角，眼神清澈。那份从容淡定，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我一下就杵在那里，心里惊叹不已。其实我惊叹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站在这个英俊男人身边的，是一个肥胖的女孩。不算矮，有一米六五吧。她着一件灰色T恤，宝蓝色运动裤，裤缝处三道白边非常醒目。但因着衣服裤子都非常宽大的缘故，灰扑扑的，像挂在身上的一堆抹布。这让她显得有点委顿。最令人不舒服的是她的脸，胀鼓鼓的，像发酵了的馒头。这样一来，她的五官仿佛是嵌在包子上，随时都有没入内里的危险。她不可能是徐小丽吧？这就是孟波和徐小丽？一对夫妻？暴殄天物啊！这不是把一个大好青年糟蹋了么！就那么两秒，电光火石间，我不厚道地在心里噼里啪啦地吐槽和讨伐了这胖女孩一番。在微信里交流时，我就知道我来看的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妻。男的叫孟波，女的叫徐小丽。他们的房子在三环内，是一套三房一厅的旧公寓。现在腾了一个房间来出租。要求租客是女的。昨天是徐小丽和我聊的，大致介绍了房子的情况和租金，发了几张房子的图片。别的也没多说。我看了那些图片，房子虽然旧，但光线充足。且租金便宜地段好，离我的公司也就一站路。心下蛮中意。因此一早就赶过来看。想着能压一下价就更好了。但，此刻，看到这样一对男女，并排站在我面前。女子宽大的身子把半边门都堵住了。这也太不般配了吧！我有点无法接受面前的俊男胖女是一对夫妻。我按捺着内心的疑惑，嚅嗫道：“内，内个，我是林青，是徐小丽家吗？我是来看房子的。”我看向那女孩。一向伶牙俐齿的我，变得结结巴巴。我多希望她嘴里蹦出来的是“徐小丽”以外的任何名字！“对，我是徐小丽。”女子咧嘴笑了笑。“哦，林青你好！我是孟波。昨天就听小丽说你要来着，这么快就过来啦？”那男子接过话，他笑得很温和。同时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胖女孩肩上。侧身让出半个身位。“你进来看看。”孟波把我引向靠右的一间房。十二三平米左右，光线充足。“这是你的房间。床垫和被褥都是新的。窗帘小丽选了蓝色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孟波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磁性又透着亲切。洁白的、质地优良的棉布床褥，整齐地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窗帘是卷帘式的，拉开一半，能看出是一片海洋的图案。窗台上，放着两盆茉莉，葱绿的叶子，挤挤挨挨长满一大盆，已打了好些花苞，开出两三朵的样子，有淡淡的清香漂浮在空气里。我注意到孟波的普通话讲得特别好听，看似平淡的一句话，会在中间某处夸张一下，到了最后一个字又平了，还拖长那么一点点。这个拖长里，就有了温柔亲切的韵味。也不知道是那好闻的空气，还是这好听的声音。反正我当场就付了定金。反正，我居然忘记了压价。过后想来，觉得自己中了邪。不过说实话，房子，太满意了。还有，也太满意它的主人。当然，我指的是孟波。2在孟波家住了两个月，我太庆幸遇到这么个好房东。虽说徐小丽不算热情。但一点也不刻薄。一切都淡淡的。至于孟波，好好先生到，哎，怎么说好呢——就是那种，你见到他，会觉得：从前遇到的男人都是将就！也就是说，那个与我分手了一年，但依然在心里滚来滚去，缠绵着不肯走的男人。在孟波这里，就那么一下，就滚得老远了。其实我在心里也骂过自己，林青，你这花痴，见色起意啊！怎么说来着，也就是我突然就觉得我以前那个全世界最好、没了他我就活不了、害得我要从上海躲到北京的Kevin（那时我觉得他的名字洋气得光芒射啊，现在却觉得土气得掉渣）也就是那样一个普通男人。只不过多了两个臭钱罢了。钱这东西，姐也不是赚不来。不过这种念头植入内心后，我发现也有一个不好，我开始不平衡。我就在那里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那个又胖又丑（我发誓，真的没诋毁她）的徐小丽，不工作，脾气又不好，凭什么她能得到孟波这么好的男人？而我林青，肤白貌美大长腿，自食其力赚得也不少，掏心掏肺对男人，却被一句“不合适”被迫背井离乡。想到这，满脸都是泪。当然，我不会在孟波徐小丽面前流露半点这种情绪。孟波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非常忙，但他居然可以做到三餐不落地给徐小丽做饭吃，当然也把我的那份做了。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小丽，这有营养，多吃点；小丽，这你最爱吃的，吃了它。隔着饭桌，也能感到他浓浓宠溺的气息。甜得人发腻。男人宠老婆，天经地义。或者说，也正因为孟波宠徐小丽，我才觉得孟波特别好。但我实在不明白，是孟波的审美与众不同还是喜好迥异。徐小丽已经胖得......够得上“丑”字好嘛，还把她当女神供着，且要不停“喂养”她。孟波的脑子没进水的话，就是我脑子进水了。倒是徐小丽，常会像孩子一样挑肥拣瘦使性子。说这个太淡不合口味，那个太腥没胃口。孟波总是哄孩子一般：小丽你吃了这块鱼，我明天就带你去看电影；小丽你喝了这碗汤，我明天就带哈根达斯回来给你吃；小丽你吃了这碗饭，这周末带你去吃肯德基.....这种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盏上千瓦的大灯泡，尽管饭菜真的很香，我还是快快扒拉两口饭就躲回房去了。每次孟波的声音都在耳后追过来，林青，就吃饱啦？“饱啦饱啦。不吃也被狗粮喂饱啦。”我打着哈哈，背对他们，挥挥手。“哐当”一下，把门关上。“哐当”一下，把孟波那稠得让人窒息的深情，关在我的房门外！他大概不知道，我才刚从失恋的“泥淖”里爬出来。所有在我面前展示的深情，仿佛都是对我的讥讽与嘲笑。他更不知道，他的好一点一点，钻进我心里，不知不觉中，那个曾经占据着“Kevin”的空间，一点一点被“孟波”覆盖刷新了。其实也不是不见得别人恩爱甜蜜，只是不见得徐小丽和孟波恩爱。确切一点说，是见不得孟波对徐小丽无原则的好。当我发现这点时，好像有点为时已晚了。3一年之前那两年的日子，我也有过一个把我捧在掌心怕丢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恋人。宿舍楼下，那点燃的、摆成两个大大心形蜡烛的桥段在电影里或朋友圈里见过无数，当它真正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一下就被击中了。还有那打开玛莎拉蒂后盖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圣诞节飞去香港迪士尼重温少女梦，说走就走去巴肯山看落日......那时我以为，我终于成了公主。但生活终究不是玫瑰落日，我也终究不是公主。除了肤白貌美大长腿，一张不算太差的学历，我一穷二白，我没有好家境，没有好背景。我根本不是一个富二代的合适妻子，不是一个豪门的理想媳妇。但徐小丽，她也没有啊。且不说外貌，就说家庭。她是唐山市郊人，父母是农民。当然她有个985学校的本科学历，但她没工作。这个唯一的优势完全不呈现它的价值。孟波究竟贪她什么？我甚至脑补了许多小说情节诸如徐小丽勇救孟波如今孟波“以身相许”报恩之类的荒唐情节。发现嫉妒徐小丽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知道嫉妒就像毒蛇。它会让人丧失判断而变得丧心病狂。我心里有个声音：林青，你疯了吧。趁你没发疯，快点离开这里。我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快速嗅出潜在的危险气息。但我又有一个致命缺点，明知道危险所在，却又勇往直前。当我听到孟波打开家门时，爽朗愉悦的声音响起：我回来啦！我就忍不住欢欣雀跃。尽管这声音其实是对徐小丽说的。当我看到孟波围着那格子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我便觉得满屋子都是阳光的暖香。孟波不让徐小丽进厨房帮忙，但他不拒绝我帮。我满心欢喜帮忙洗菜递碗打下手。那些时光，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就像一个窃贼，对着那些偷来的幸福嘿嘿地笑。那是属于我们——林青和孟波的小时光。4半年后，我升职了。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孟波。孟波说，行啊林青，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这么棒，今晚我早点回家做一顿好的给你庆祝庆祝。孟波为我高兴，还要为我庆祝。他是有点在意我吧？这半年来，我对他的好，他不会感受不到。有意无意，我常会买一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回去。他宠着徐小丽，连家务都不让她干。周末我就抢着把“家”里的清洁全包了。他生日，送了他一个看上去低调，但音质好，值几千块的蓝牙音箱。他常熬夜加班工作，我泡了参茶端过去，说自己熬夜刚好泡多了一杯......他应该能感觉得到，我喜欢他。晚上，摆满了一桌子的菜。看得出他的用心。他用心为徐小丽做饭，也用心为我林青做饭。徐小丽说不会喝酒，很快吃完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回房了。孟波特别高兴，喝得挺多。他说：“林青，女孩子像你这么拼的还真少见。来，这杯为你的前程干杯！”孟波眼睛亮亮的，我在里面居然看到了心疼。我的眼眶一热。孟波他是懂我的。我真的是憋着一股子劲儿，我就要Kevin和他的母亲知道，错过了我，他们错过了一个多么适合多么理想的妻子和媳妇。在北京这日日夜夜，我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气，熬了多少夜。才取得如今的成绩。孟波说：“林青，北京这个城市，机会多，但竞争残酷。你一个女孩子，真心不容易。”又说：“我有一些客户资源，应该可以发展成你的客户。”说完，他深深看我一眼，站起来，走过沙发去翻他的公文包。“咦，我的电子笔记本呢？大概在书房吧。”“哦，我去帮你拿。”我起身推门进书房。平时清洁我也常进书房。桌上什么也没有，我扭头向门外喊：“孟波，没有哦。”“你看看在不在抽屉里。”孟波的声音带着醉意。拉开第一个抽屉，没有。拉开第二个，没电子笔记本，却有一本手账。我有点好奇，拿起来，却跌出一张4R相片。一个微笑的女孩，二十五岁左右，皮肤白皙，瓜子脸，五官精致，眼神清亮，非常漂亮。背面署着的日期：日。这是一个特别日子吧。原来，孟波心里有人。四年前，他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朋友？“林青，找到没？”孟波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我吓得手一抖，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慌忙把相片塞回手账里：“没，没有呢！”我期期艾艾地说。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走回客厅。发现孟波已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垂下来的眼帘，有一圈长长的睫毛。都说长睫毛的人很懒，孟波那么勤奋。这个帅气阳光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最后娶了徐小丽？他是三年前与徐小丽结的婚。我就那样看着他，思绪万千，又好奇又有种说不出的心疼。他闭着眼睛，眉头轻蹙。仿佛有什么烦恼的事缠绕着他。原来，那个阳光明媚的男子，内心也有巨大的烦忧。难怪曾有几个清晨，看到他呆立阳台，身影落寞而孤寂。5孟波心里有人，孟波其实并不是像表面所见的那样喜欢徐小丽。孟波也有着伤痛的人生，孟波也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哎，就算孟波喜欢我又能怎么样？他已经结婚了。一整天，这些念头像小蛇一样在我心里游走，酥痒难耐，又凉沁沁的。下班时间，我没忍住。在路上堵住孟波说有事找他说。我想过了，为了孟波和自己的幸福，我必须要向他表白，我喜欢他。孟波打了个电话给徐小丽，说公司有事要晚点回去，让徐小丽把冰箱里的便当热了吃。孟波居然为了我撒谎，我心里一阵激动。通常一段成功的外遇就是这样拉开序幕的。“外遇”这个词冒出来后，我又有了不舒服。孟波那样好的男人，怎么可以“外遇”呢？孟波是深情的，感性的。孟波与我，只是志趣相投，情投意合。我们没做别的什么，只是去吃顿饭而已。想到这，我又高兴起来。我们去了附近一家西餐厅。有歌手在唱蓝调。氛围特别好。我要了杯鸡尾酒，孟波要了杯蓝山咖啡。其实我特别紧张，那句“孟波我喜欢你”就像一条小鱼，在心里游来荡去，有一次，它甚至已经冲到喉咙边上。孟波突然说，告诉你一件糗事。它又跌回我肚子里了。孟波说小时候有一次去钓鱼钓着钓着，自己掉沟里了。又说有一次做了个风筝，非常成功，风筝飞很高，谁想到被树枝挂着了。他爬上树去取，却把裤裆剐烂了，他又羞又怕捂着自己的小鸡鸡回到家，却被母亲暴揍了一顿。孟波一本正经地说着他的童年趣事，我脑补那画面，没忍住爆笑起来：“孟波你好搞笑啊。”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家伙原来还有这么诙谐的一面。不管这些事是真的还是杜撰出来惹我笑的。我都觉得孟波真是极好的人。半杯酒下肚，我的胆子也大起来，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孟波的眼睛，他的眼睛真好看。斜飞的剑眉下，有长长的睫毛，眼波清澈。就算做个不公开的情人，我也心甘情愿！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孟波，我......”孟波仿佛没听到我说什么。继续说，林青你又升工资了吧。女孩子不要太拼啊。留点时间去拍拖。他看着我的眼：“林青，我希望你幸福。”“孟波，我......”“铃，铃......”孟波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来，是徐小丽。听完电话，孟波问，林青你刚才说什么？“哦，没，没什么。我公司有个外派工作职位，我正在考虑中。”我也不知道那句表白，怎么就成了这样。是徐小丽的电话提醒了我，还是孟波清透的眼神，还是我内心的良知。其实后来想来，徐小丽那个电话，响得正是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那句“孟波我喜欢你”说出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一周后，我接受了公司的外派任命。我去威海分部做总负责人。孟波说，林青，你想好啦？无论怎样，要拼，也要懂得爱自己。徐小丽说，林青，你就走啦？我们会想你。第一次，我发现徐小丽单纯感性，她的心很美。7在威海，我花了一个月才把自己安顿下来。在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孟波。也会想起徐小丽。我又过上天天吃满是味精调料添加剂的外卖、街头小吃的日子。真怀念孟波做的饭菜啊。号，我离开北京234天，鬼使神差地，我把电话拨到孟波家。接电话的不是孟波，也不是徐小丽。是孟波的一个朋友，他买了孟波夫妇的房子。他告诉我孟波他们卖了房子去了大理。原来四年前徐小丽查出得了慢性肾炎，身体与脸开始变得浮肿，脾气也越来越坏。她一直吃药治疗，效果不太明显。徐小丽是清华美院高材生，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创设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这些年来，尽管没出去工作，她也没停止过创作。孟波一直遗憾没能让小丽实现愿望。这次去大理，好像就是为了徐小丽的设计工作室吧。突然我就明白了一切：孟波不断劝徐小丽吃东西、不让徐小丽做家务、拼命加班工作、睡梦中蹙起的眉头、清晨落寞孤寂的背影，还有那张漂亮女孩的相片.....日，下午三点，我站在孟波徐小丽的新家院子前。他们的院子面朝洱海。我想到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徐小丽穿一身素白棉袍坐在院子里，头顶的木芙蓉开得正盛。她在专心看一本书。孟波还是穿着那条蓝色洗白牛仔裤，蓝格子衬衣，轻挽了袖子，正在用一条水管，给院子里那一大片开得蓬蓬勃勃的蜀葵浇水。那些高高喷洒出来的水，在阳光底下，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他不时抬头望一眼自己的爱人，太阳底下，他的爱人，安静地坐着。我站在那里，看着，直到落泪。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吧，不管贫穷富贵，不论疾病健康，都忠诚地不离不弃。没有后悔，只有心疼；没有埋怨，只有温暖。离开的时候，他们送了我一里又一里。孟波说：“林青，拼可以。但要好好爱自己，快点找一个男人。”小丽说：“林青，结婚吧。”她看一眼孟波，流露出少女的羞赧。又补了一句：“结婚，真的很好。”她弯起嘴角，幸福地笑着。她的身上，落满的是大理金色的阳光。“我会的。”我轻轻拉起她的手。“小丽，一直都这么幸福！”我真心祝福她。我知道，我会像徐小丽一样，一定有一个男人，陪我柴米油盐，也陪我看日出日落。无论贫困富贵，无论健康疾病。都相爱相守。日，我在腾讯新闻里看到一则消息：徐小丽自创服装品牌“LB”今日正式上市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一城凉耘涛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教师是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