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爷爷和龙爷爷带着自己的老伴周游地球爷爷的手?

牛爷爷的爱情
1,牛爷爷的老伴儿忽然死了,忽然到什么地步呢?忽然到她早晨刚从冰箱拿出一只鸡,鸡还没化开,人就倒在了锅台上。老伴儿是脑出血,送到医院没等抢救,人就没了。这个女人没留下一句话,很像她一辈子的风格,不言不语,默默无闻。发送老伴儿的仪式很壮大,纸人纸马排了一院子,吹鼓手嘀嘀嗒嗒吹了一天,唢呐声与山风相激荡,显得格外荡气回肠。牛爷爷两个儿子,在农村,儿子多 ,就是势力,加上牛爷爷手里确实有俩钱儿,想着老伴儿沉默了一辈子,总得轰烈一下,于是大操大办。村里人都来了,有的帮着做饭,有的帮着扯孝布,有的帮着借东找西。媒婆李漏底儿最善哭,谁家死人,她的哭声最壮大,离主家儿半里地就开始嚎,“我滴个亲姐姐哎,你咋不言不语就走了啊,剩下这么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李漏底有个特点,谁死了都会变成“亲”的,“亲姐姐哎”,“亲表妹哎”,“亲姑奶奶哎”......农村办丧事,主家儿必须有人跪在路口接灵,碰着这种哭的,得提前搀扶,搀住了才好方便地闭着眼哭,哭灵不闭眼睛,就显不出那哀恸欲绝的气势。牛爷爷的小孙子叫小牛牛,他远远地搀住了李漏底,漏底在小牛牛的带领下往家走,小牛牛忽然大声说:“奶奶,奶奶,前面有泡屎!”,漏底不慌不忙继续嚎哭:“我——看——见——啦!”悲伤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葬礼结束。2,老伴儿的死好歹是隆重的,体面的,浓墨重彩的,就是有点儿不严肃,但这不严肃放在一个被忽略了一辈子的人身上,倒也合宜。人这一生,怎么也得给人留下点儿值得谈讲的东西,牛爷爷的老伴儿,留下的就是一个值得谈讲的葬礼。葬礼是短暂的,牛爷爷的悲伤却是绵长的,直到人群散去,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家里到处是老伴儿留下的痕迹,她下地穿的鞋还好好地摆在地下,鞋尖儿残留着一些土,鞋的后脚跟儿被压扁了,说明最后一次穿是趿拉着穿的,墙上挂着老伴儿的一副白手套,手指肚的地方有点黑,老伴儿没少戴它呀!牛爷爷把鞋和手套拿出来,找了个大水盆开始洗,他先洗手套,平时老伴儿都是先洗干净的衣服,再用脏水洗鞋啊袜子之类的,牛爷爷从来没洗过衣服,但是理论很明白。手套蹭上洗衣粉,搓了几下,一下子就白了,闪着白惨惨的光,盆子里是汪洋恣肆的泡沫,牛爷爷把布鞋放进盆里,像海里放进了两只船。他把这两只“船”刷得干干净净,连底子都不放过,他把手伸进“船”里去抠里面的泥,脚掌处有几处凹槽,那是老伴儿脚趾头留下的印迹......牛爷爷的心一下子就疼了。他用了几盆清水才把这白手套和黑鞋子洗刷干净,白手套晾在绳子上,鲜展展的,获得了新生,黑鞋子摆在窗台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像两只流泪的船。牛爷爷突然很后悔,不该洗啊,这么一洗,老伴儿最后的一点儿痕迹都被洗没了。3,牛爷爷夜里总做纷乱的梦,梦见老伴儿埋头干活,梦见她低眉顺眼,梦见她默默静立......就是梦不到一张清晰的脸。醒来发现,自己确实连老伴儿长啥样儿都忘了,也谈不上“忘”,他这辈子就没记过她长啥样儿。谁让老伴儿丑呢!当年介绍人跟牛家提亲时就说“姑娘长得一般点儿,但脾气好,肯干,配你家这成分绰绰有余了”。成分,牛爷爷这辈子就糟糕在这成分上了。他爹不是个“本分人”,会做生意,把山里的蘑菇往外倒,卖给城里人,还热爱算命,出门儿串个亲戚也得找找时辰,要是碰上点霉事儿,就赖出门的“时辰不对”。这样的爹,运动一来,既占了小资产阶级这条,又占了封建迷信这条,直接被打成了黑五类。牛爷爷被成分耽误最大的,就是没娶上一个漂亮老婆。村里的漂亮姑娘都被贫下中农占了,一个丑老婆,有什么好端详地呢?拉了灯,就假装她是莲英!4,莲英,莲英是谁呢?莲英是当年村里的一枝花,牛爷爷现在还记得莲英当年的美,那脸,白得像月光照在了新糊的窗户纸上,那眼睛,黑得像深井里的水,亮晶晶的。两条乌黑的大辫子,一边一个垂下来,在胸前的“大甜梨”上一打一打,全村男人的心都被打乱了。“大甜梨”,是村里一个“老流氓”起的,说是流氓,也就是一个嘴上不大干净好说点儿村话的男人,实际上,他屁大点儿胆子没有。“老流氓”说莲英那对乳,是辫子敲大的,天天那么吧嗒吧嗒敲,能不大吗?后来莲英定了亲,乳更大了,他又说那是男人揉大的。真是下流!但牛爷爷就是在这种下流的村话中“爱”上莲英的,别的男人都爱她,他没有不爱的道理。就像好多男人都爱范冰冰,你说都爱她点啥?莲英的一生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明珠暗投。她嫁给了一个叫程天赐的孬人,程天赐上面六个姐姐,生到他这儿终于见到个带把儿的,他爹喜极而泣,一激动学着大户人家取名儿天赐。天赐麟儿。可这个天赐实在是有点儿不争气,他好像是故意跟老天爷作对来的,既无什么天赐大才,也无什么天赐好命,倒是天赐了一副赖身子——先天性心脏病。心脏病让天赐动不动就捂胸口,捂了一辈子。西施捂胸口千古流芳,他捂胸口,除了给莲英添堵还是添堵。莲英苦了一辈子,又当爹又当妈。后来天赐死了,被噎死的,莲英那天煮了几个老玉米,天赐拿起一根就啃,结果被堵住了喉咙,然后直瞪眼,然后上不来气,然后......就死了。村里每年都有几个死得很奇怪的人,比如被树上的梨砸死啊,被山上的树根儿拌死啊,被废弃的井淹死啊等等,加上一些情杀的,仇杀的,自杀的,死得各有千秋。程天赐的死,算是死出了新境界,一个一辈子被心脏病折磨的人,被噎死了!你说这人生多么地扯淡?5,媒婆儿李漏底给牛爷爷提亲来了。漏底进门儿的时候,牛爷爷正在吃一只白水煮的鸡——老伴儿死前化的那只。他在这只鸡里吃出了苍凉的况味,鸡汤放了点盐,还能入口,鸡肉却是“素”的,什么滋味儿也没有,他切了点辣椒,辣椒里再放上盐,鸡肉蘸着辣椒吃,味道终于浓重起来。漏底开门见山,说老牛啊,我给你张罗一个媳妇儿咋样?你看你这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稀里吧嘟的。牛爷爷虽然正处在没有老婆的痛苦当中,但找新媳妇儿这事儿,他还真没想过。但没了老婆,日子过得确实糟心,最大的麻烦是吃不上饭。他的两个儿媳妇酷爱打麻将,根本没时间给他做饭吃。打麻将的人是身不由己的,她们的餐点取决于左三圈儿右三圈儿的输赢。牛爷爷适应不了,他一辈子生活规律,早餐必得在七点前吃,最好是带汤的面,晚餐必得喝点粥,要是玉米粥,还得放点碱。可就这,他也没想过要找媳妇儿,在老一辈人心目中,换媳妇儿,那是一件郑重的事。漏底说,早找晚找也是找,不如早找,莲英愿意嫁你。牛爷爷一听莲英这俩字,一块鸡肉“吧嗒”一下掉到了碗里。莲英?是真的?那可是当年的床前明月光啊。6、漏底细数了莲英愿意嫁给牛爷爷的几大理由:第一,牛爷爷和莲英年龄相当,又都是丧偶,男未娶,女未嫁。第二,都是本村人,知根知底,没有人品之忧。第三,现在农村的老寡妇是老鳏夫的好几倍,没办法,男人死得多,肉多狼少。当年的明月光们,现在都是凄惶的萤火虫了。第四,牛爷爷有个大果园,山上长满果子,每年卖好几万块钱,论经济条件,莲英选谁也不如选牛爷爷。牛爷爷忽然觉得自己伟岸了起来,多喝了两碗汤。漏底问:“你愿不愿意啊?”牛爷爷说愿意。这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7,能娶梦寐以求的女神,可能是男人一辈子最高兴的事了。牛爷爷和莲英的相亲在牛爷爷老伴儿五七后的第五天紧锣密鼓地被安排在了莲英家。莲英的两个儿媳妇很积极,牛爷爷的两个媳妇也比较积极,她们张罗了一大桌子菜。这四个女人作为最重要的家属主导了这场相亲仪式,别看她们平时都不咋地,遇到问题马上结成统一战线,俩俩成对儿,脑袋时不时地碰在一起嘀咕嘀咕。上了饭桌子,四个媳妇就又打起了牌,还是两人一国,看似忙着吃饭,扔出的每张牌都是试探和较量。四个女人首先就牛爷爷和莲英要是成了到谁家生活展开了讨论。莲英的儿媳妇们说得到她们家生活,她们的妈在家里住惯了,去别人家怕不习惯。牛爷爷的儿媳妇马上说得到她们家生活,村里大多数老来婚姻都是这样,女人上门。莲英的儿媳妇们说这个坚决不行,她们家离不开老太太,两个孙子还得奶奶看着呢,奶奶要是走了,孙子们受不了。牛爷爷的媳妇们寸步不让,坚持让莲英去她们家,说孙子可以带过去,反正两家离得也不远。相亲的第一个问题就奔住了,双方各执一词,没有人问牛爷爷和莲英的意见。8,亲相得有点儿磨叽,散场后,牛爷爷和莲英,马上又被各自的儿媳妇们上了堂课。莲英的媳妇们说,“妈如果你去牛家,那就是出嫁,出嫁了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你敢保证将来你瘫在床上了,她们拿你当亲婆婆伺候吗?”这话很明显,意思就是莲英如果出嫁,将来老了病了就得赖在牛家,不要回来了。牛爷爷的儿媳妇也对牛爷爷说:“爸你一定要把莲英争取过来,不然你去他们家,净去个干活的,谁不知道他家那一大片地,十多亩,那两儿子懒得屁眼儿挑蛆,你要去了,就是当牛做马。”牛爷爷心想,你们就怕我走,就想着给你们拖回来个免费保姆。牛爷爷当天晚上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很多,第一个问题就奔住,后面怎么办呢?问题多着呢。他和莲英一组合,等于是两人都凭空多出了一个家庭,多出来的家庭不是福事,都是负累,莲英既得伺候自己的两个媳妇,还得伺候他的两个媳妇,他呢,自己家地里的活干不完,莲英那一大片地,也得落他身上。老年人的婚姻,想得都是自己所需。可他对莲英是“爱”的呀。9,莲英怎么想的?牛爷爷觉得得跟莲英商量一下,毕竟这场婚姻是莲英主动的,她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牛爷爷等在莲英下地的路上,莲英戴个大草帽过来了,牛爷爷说:“我帮你干点活去吧。”莲英笑笑说好。他们像是相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两人去地里给地瓜翻秧,漫漫的地瓜秧匍匐在地下,一片碧绿,牛爷爷说:“莲英,你能去我家吗?”莲英说“不能”,非常坚定,“我要走了,将来病了瘫了就回不了自己家了,我的儿媳妇们会说,年轻能干的时候去伺候别人,干不动了回家来让我们伺候。”牛爷爷没说话。“你要能保证我病了你的两个儿媳妇能照顾我我就去,我苦了一辈子了,就想到你这享点福,但拿一个不确定的将来换一小段福气,我不敢。”“我保证不了,”牛爷爷说,“别说是你,我连我自己将来病了能不能得到她们的照顾,都没把握。”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莲英说:“你来我家不行吗?”牛爷爷说:“不行,我要去你家,我的两个儿子肯定提出分我那果园,他们惦那果园不是一天半天了.........."“那就给他们分了,你净身一个人来我家就好了,我也有这么多地。”“不行啊,我要是早早把果园给他们分了,将来我也回不去了,我手里没了利饵,拿什么钓着鱼?......你能保证你的两个儿媳妇会养我终老吗?”莲英也说”不能”。两个人沉默了半天。那天,他们一直沉默地翻地瓜的秧子,地瓜秧多余的枝蔓得掐掉,枝蔓太多,就分养分,地里的地瓜就长得小了。人生就是不断掐地瓜秧的过程,你得不断把那些看似美好却无谓的东西断掉,否则就容易撼动根基。它们都是清醒的人。一个下午,莲英始终跟在牛爷爷身后,牛爷爷想看她就必须回头,牛爷爷却不敢回头,因为他一回头就想起她年轻时候的样子,长长的大辫子,吧嗒吧嗒敲在胸前。他觉得难受。“莲英现在的乳,一定下垂了了吧?”牛爷爷像个男人一样不可遏止地想象了一下,但马上觉得自己很下流,“呸呸呸”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莲英问:“你干嘛呢?”牛爷爷说:“有只小虫子钻进了我嘴里。”10,牛爷爷娶了一个四川老太太。四川老太太随女儿嫁到这里,她们在四川无亲无故,只好母随女嫁,但这边的男方,觉得娶个儿媳妇还搭了个丈母娘,很不高兴,总想着把这包袱甩出去。牛爷爷的两个儿媳妇听说了这事,很喜欢,她们托了媒婆李漏底说了这个媒,李漏底一说就成了,一辆桑塔纳把四川老太太接回了牛家。四川老太太很能干,把牛爷爷家打理得干干净净,牛爷爷又能吃上有滋有味的饭菜了。可牛爷爷一点也感受不到爱情。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感受爱情,就是在莲英碧绿碧绿的地瓜田上,她跟在他的身后,他想象了一下她胸前那对乳已然下垂的样子,他“呸呸呸”在心里骂自己下流,她问他你干嘛呢?他说有一只小虫子钻进了我的嘴里......11,两媳妇在村里人面前很骄傲地说起这个四川女人:“年轻能干的时候伺候一下我们老爷子,死在老爷子前面呢,她闺女愿意接回去就让她接回去,不愿意接回去,我们找个地儿一埋拉倒,死在老爷子之后呢,往她闺女家一撵就行了。”没有人比牛爷爷更明白两媳妇的心思,他对这个四川女人很好,总觉得她是个和莲英一样的可怜人。他带着四川女人去下地,总得绕着莲英的瓜田走,他怕看见莲英。他总是藏在莲英看不见的地方观察她,他发现寡妇漏底经常帮寡妇莲英干活,漫漫的瓜田里,她们灰扑扑的两只身影,就像碧绿大海上漂着的两只旧船。上一篇文章里说留言最用心的两个读者金主要送一盒面膜,为公平起见,就点赞最多的前两名吧,请千本那什么同学(原谅我第三个字不认识)和林小云同学后台留地址,金主给您发货。子鱼八天没更文,原因明天细说。这几天你们在后台一直不停滴催催催,还有人担心我死了,真是又幸福又难过。不更文连个说明也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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洲牛爷爷--游记1
喜洲,又一个大理附近的小镇子。这里有很多老房子已被划归为景点,里面虽都住着当地人,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但游客可以随意进出,当然,礼貌的打声招呼还是必要的。同行的小伙伴CC、ZY、FL、S2吃过饭就开始漫无目的的转。一条小街两侧有些商铺,因为没到十一假期,游客不多,店主们也都慵懒着。一会儿遇到一个阿姨,面前摆个篮子,让我们买些东西,忘记她卖的是什么了,总之我们都没什么兴趣。一转头,左侧小巷子有家理发店,门脸很小,屋子也很小,大概六七平米左右。屋里没人,黑漆漆的,透过门瞄了一眼墙,上面贴了很多我小时候看到过的发型图片。这可是个“古董店”,于是我们开始拍,没咔嚓几下,刚才卖东西的阿姨冲我们喊:“别拍了,也不好看,有什么好拍的。”我们没理会又拍了两张,她又说:“别拍了,这是我的店,再拍要给钱。”我们顿时兴趣索然,但还是有些好奇,于是聊了两句。“是谁理发呢?”“我啊。”“呦,您会理发啊?”“当然了,我都理了三十年了。”老太太虽然脾气不太好,在这样安宁的小镇子突遇世俗也觉得有些扫兴,不过倒是想看看她能剪成什么样子。老太太发话了:理发就可以照。也不知怎么的,同伴ZY就决定在那剪个头。在那之前已经有个当地的小伙子在理发,那个发型,嗯,比较搞笑,我们开始为他担心。CC陪着,负责拍照,记录下ZY在这个古董理发店的历史性时刻,FL,S2和我继续往前走。绕着,绕着,一条小巷的尽头有一扇很有当地特色,又有些古韵的门。两扇对开的木门,上面有伸出来的房檐,门的左侧种了竹子和芭蕉叶,有些略高的门槛儿让我想起北京的一些院子,总之透着一股文雅的气息。我们三个拍了照片后往回走,刚拐出小巷,就看到一个老爷爷走进来,拄着拐棍,步履缓慢。我们打了招呼,随口问:您住这儿吗?老爷子说是。“前面的那栋房子?”“是啊。”“很漂亮。”“你们要进来看看吗?”“可以吗?”“可以,进来看看吧。”我们窃喜地跟着,真是运气好。到了门口,老爷子拿出钥匙开门,边开边说:”唉!年轻时少走路,能坐车就坐车。”他腿脚不好,这是嘱咐我们要注意身体,我心里软了一下。他有些艰难的迈过门槛。一进院,乍一看古香古色,但仔细看,屋檐粱下精美的木雕花大多破损,墙壁上的石雕也被岁月腐蚀斑驳,院子左侧的房门前堆了些东西,一看就很久没有人住了,右侧的房子看起来倒是干净整洁,但三间门都上了锁,也没有人住。老爷子坐在一个长条沙发上,沙发靠在窗下,后面是他的房间,不大,只看到里面有一张床。我们各自拿了马扎坐下。他点上一支烟,我们聊起来。他不是当地人,当年跟着打仗的队伍一路走到云南。他可以用一种空心草潜水,因为这项技能,刚进队伍不久就被调到首长身边,所以虽历经多年战火,一直安然无恙。后来在当地找了个姑娘,入赘到她家,也就此留在了那里。老伴今年去世了,他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是老伴的父亲留下的。院子三面的房间分别分给了三个子女,他老伴排行老二。老大家曾因为房子和赡养的问题和老岳父起过冲突,老爷子当时劝到:老人毕竟把儿女都拉扯大了,房子也是老人的,不管怎样,做儿女都要做好儿女的本份,赡养好老人。村里有很多古建筑,所以很多孩子大学都选了古建筑系,好多人毕业后分到了北京。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因为生长在一个特别的地方,未来就被预设了。不过我喜欢这个专业,我一直觉得前人留下的建筑,不管国内国外,都含有比现代建筑更多的美、更多的情感、更高超的技艺。老爷爷的口音听起来很熟悉,于是我问,他说老家是山东聊城。山东也是我爷爷的老家,当年闯关东到的东北,和他一样,乡音不改。“呦,还是半个小老乡。”我跟他说了我的背景后他这样说到。对山东人我一直有很好的印象:善良、重情义。人老时,眼睛里常含着水,老爷子也是。他长得慈祥,又因为是山东人,让我倍感亲切。我喜欢老人和孩子,当然不是所有。我喜欢那些老人:有睿智的双眼,或沉静的从容,又或舒适的温暖。在德国,常会在地铁里看到这样的老奶奶:穿戴整齐干净,一头银发,发丝柔顺不凌乱,着淡妆,用耳环、项链、戒指或围巾做一点不张扬的装饰,手里挎个小包,双腿并拢端庄地坐在座位上,有时手里还会拿一本书。每次只要不被发现,我都愿意长时间的看着她们,不,是欣赏,她们真美!当我老了,希望也是这般。那里的老年男性也常是绅士、有风度,充满魅力。老爷子说儿女都在城里上班,这房子“回来满人,不回没人”。他就这样坐在我们面前:背微弓着,没有倚靠,拿着烟,手搭在膝头,烟灰掉落在裤腿上、地上,不疾不徐的跟我们说着话。环顾有些破败的院落,我觉得他那么孤单,一种年迈无力又无奈、默默接受、忍耐甚或因为习惯而遗忘的孤单。于是眼泪不停的留下来,我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很难过。爷爷看到我的泪水,没有问,继续说着。温柔的目光中起初有疑惑,后来也就由我去了。我心里又感动于他的“不问”,眼泪更加止不住。如果他问了,我该如何回答?我总是拙于解释自己的难过。要走了,老爷爷执意要把我们送到门口,我们试着搀扶,他说没关系。到了门口,我的眼圈又红了,老爷爷看着我,突然仰起头,紧闭双眼,张开口哭出声来。他的满口牙已经脱落,这样苍老的身体发出的一声恸哭让我的心揪着。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今年见了,明年你们再来恐怕就见不到了。”我拥抱着他,安慰他别哭,告诉他我们会再来探望他的。除此之外我能做什么?这种安慰真无力。一直以来,游走过的地方我都不会故地重游,因为无论美好还是丑陋,我只想保留那里最初留给我的印象和记忆。再来探望算不算个承诺?爷爷姓牛,我记住了。此刻,唯愿他安好!子鱼:牛爷爷的爱情
牛爷爷的老伴儿忽然死了,忽然到什么地步呢?忽然到她早晨刚从冰箱拿出一只鸡,鸡还没化开,人就倒在了锅台上。
老伴儿是脑出血,送到医院没等抢救,人就没了。这个女人没留下一句话,很像她一辈子的风格,不言不语,默默无闻。
发送老伴儿的仪式很壮大,纸人纸马排了一院子,吹鼓手嘀嘀嗒嗒吹了一天,唢呐声与山风相激荡,显得格外荡气回肠。
牛爷爷两个儿子,在农村,儿子多 ,就是势力,加上牛爷爷手里确实有俩钱儿,想着老伴儿沉默了一辈子,总得轰烈一下,于是大操大办。村里人都来了,有的帮着做饭,有的帮着扯孝布,有的帮着借东找西。媒婆李漏底儿最善哭,谁家死人,她的哭声最壮大,离主家儿半里地就开始嚎,“我滴个亲姐姐哎,你咋不言不语就走了啊,剩下这么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
李漏底有个特点,谁死了都会变成“亲”的,“亲姐姐哎”,“亲表妹哎”,“亲姑奶奶哎”......
农村办丧事,主家儿必须有人跪在路口接灵,碰着这种哭的,得提前搀扶,搀住了才好方便地闭着眼哭,哭灵不闭眼睛,就显不出那哀恸欲绝的气势。
牛爷爷的小孙子叫小牛牛,他远远地搀住了李漏底,漏底在小牛牛的带领下往家走,小牛牛忽然大声说:“奶奶,奶奶,前面有泡屎!”,漏底不慌不忙继续嚎哭:“我——看——见——啦!”
悲伤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葬礼结束。
老伴儿的死好歹是隆重的,体面的,浓墨重彩的,就是有点儿不严肃,但这不严肃放在一个被忽略了一辈子的人身上,倒也合宜。人这一生,怎么也得给人留下点儿值得谈讲的东西,牛爷爷的老伴儿,留下的就是一个值得谈讲的葬礼。
葬礼是短暂的,牛爷爷的悲伤却是绵长的,直到人群散去,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家里到处是老伴儿留下的痕迹,她下地穿的鞋还好好地摆在地下,鞋尖儿残留着一些土,鞋的后脚跟儿被压扁了,说明最后一次穿是趿拉着穿的,墙上挂着老伴儿的一副白手套,手指肚的地方有点黑,老伴儿没少戴它呀!
牛爷爷把鞋和手套拿出来,找了个大水盆开始洗,他先洗手套,平时老伴儿都是先洗干净的衣服,再用脏水洗鞋啊袜子之类的,牛爷爷从来没洗过衣服,但是理论很明白。
手套蹭上洗衣粉,搓了几下,一下子就白了,闪着白惨惨的光,盆子里是汪洋恣肆的泡沫,牛爷爷把布鞋放进盆里,像海里放进了两只船。他把这两只“船”刷得干干净净,连底子都不放过,他把手伸进“船”里去抠里面的泥,脚掌处有几处凹槽,那是老伴儿脚趾头留下的印迹......牛爷爷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他用了几盆清水才把这白手套和黑鞋子洗刷干净,白手套晾在绳子上,鲜展展的,获得了新生,黑鞋子摆在窗台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像两只流泪的船。
牛爷爷突然很后悔,不该洗啊,这么一洗,老伴儿最后的一点儿痕迹都被洗没了。
牛爷爷夜里总做纷乱的梦,梦见老伴儿埋头干活,梦见她低眉顺眼,梦见她默默静立......就是梦不到一张清晰的脸。醒来发现,自己确实连老伴儿长啥样儿都忘了,也谈不上“忘”,他这辈子就没记过她长啥样儿。
谁让老伴儿丑呢!
当年介绍人跟牛家提亲时就说“姑娘长得一般点儿,但脾气好,肯干,配你家这成分绰绰有余了”。
成分,牛爷爷这辈子就糟糕在这成分上了。他爹不是个“本分人”,会做生意,把山里的蘑菇往外倒,卖给城里人,还热爱算命,出门儿串个亲戚也得找找时辰,要是碰上点霉事儿,就赖出门的“时辰不对”。这样的爹,运动一来,既占了小资产阶级这条,又占了封建迷信这条,直接被打成了黑五类。
牛爷爷被成分耽误最大的,就是没娶上一个漂亮老婆。村里的漂亮姑娘都被贫下中农占了,一个丑老婆,有什么好端详地呢?拉了灯,就假装她是莲英!
莲英,莲英是谁呢?
莲英是当年村里的一枝花,牛爷爷现在还记得莲英当年的美,那脸,白得像月光照在了新糊的窗户纸上,那眼睛,黑得像深井里的水,亮晶晶的。两条乌黑的大辫子,一边一个垂下来,在胸前的“大甜梨”上一打一打,全村男人的心都被打乱了。
“大甜梨”,是村里一个“老流氓”起的,说是流氓,也就是一个嘴上不大干净好说点儿村话的男人,实际上,他屁大点儿胆子没有。“老流氓”说莲英那对乳,是辫子敲大的,天天那么吧嗒吧嗒敲,能不大吗?后来莲英定了亲,乳更大了,他又说那是男人揉大的。
真是下流!
但牛爷爷就是在这种下流的村话中“爱”上莲英的,别的男人都爱她,他没有不爱的道理。就像好多男人都爱范冰冰,你说都爱她点啥?
莲英的一生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明珠暗投。她嫁给了一个叫程天赐的孬人,程天赐上面六个姐姐,生到他这儿终于见到个带把儿的,他爹喜极而泣,一激动学着大户人家取名儿天赐。天赐麟儿。
可这个天赐实在是有点儿不争气,他好像是故意跟老天爷作对来的,既无什么天赐大才,也无什么天赐好命,倒是天赐了一副赖身子——先天性心脏病。
心脏病让天赐动不动就捂胸口,捂了一辈子。西施捂胸口千古流芳,他捂胸口,除了给莲英添堵还是添堵。莲英苦了一辈子,又当爹又当妈。
后来天赐死了,被噎死的,莲英那天煮了几个老玉米,天赐拿起一根就啃,结果被堵住了喉咙,然后直瞪眼,然后上不来气,然后......就死了。
村里每年都有几个死得很奇怪的人,比如被树上的梨砸死啊,被山上的树根儿拌死啊,被废弃的井淹死啊等等,加上一些情杀的,仇杀的,自杀的,死得各有千秋。程天赐的死,算是死出了新境界,一个一辈子被心脏病折磨的人,被噎死了!你说这人生多么地扯淡?
媒婆儿李漏底给牛爷爷提亲来了。
漏底进门儿的时候,牛爷爷正在吃一只白水煮的鸡——老伴儿死前化的那只。他在这只鸡里吃出了苍凉的况味,鸡汤放了点盐,还能入口,鸡肉却是“素”的,什么滋味儿也没有,他切了点辣椒,辣椒里再放上盐,鸡肉蘸着辣椒吃,味道终于浓重起来。
漏底开门见山,说老牛啊,我给你张罗一个媳妇儿咋样?你看你这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稀里吧嘟的。
牛爷爷虽然正处在没有老婆的痛苦当中,但找新媳妇儿这事儿,他还真没想过。但没了老婆,日子过得确实糟心,最大的麻烦是吃不上饭。他的两个儿媳妇酷爱打麻将,根本没时间给他做饭吃。打麻将的人是身不由己的,她们的餐点取决于左三圈儿右三圈儿的输赢。牛爷爷适应不了,他一辈子生活规律,早餐必得在七点前吃,最好是带汤的面,晚餐必得喝点粥,要是玉米粥,还得放点碱。
可就这,他也没想过要找媳妇儿,在老一辈人心目中,换媳妇儿,那是一件郑重的事。
漏底说,早找晚找也是找,不如早找,莲英愿意嫁你。
牛爷爷一听莲英这俩字,一块鸡肉“吧嗒”一下掉到了碗里。
莲英?是真的?
那可是当年的床前明月光啊。
漏底细数了莲英愿意嫁给牛爷爷的几大理由:
第一,牛爷爷和莲英年龄相当,又都是丧偶,男未娶,女未嫁。
第二,都是本村人,知根知底,没有人品之忧。
第三,现在农村的老寡妇是老鳏夫的好几倍,没办法,男人死得多,肉多狼少。当年的明月光们,现在都是凄惶的萤火虫了。
第四,牛爷爷有个大果园,山上长满果子,每年卖好几万块钱,论经济条件,莲英选谁也不如选牛爷爷。
牛爷爷忽然觉得自己伟岸了起来,多喝了两碗汤。
漏底问:“你愿不愿意啊?”
牛爷爷说愿意。
这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能娶梦寐以求的女神,可能是男人一辈子最高兴的事了。牛爷爷和莲英的相亲在牛爷爷老伴儿五七后的第五天紧锣密鼓地被安排在了莲英家。
莲英的两个儿媳妇很积极,牛爷爷的两个媳妇也比较积极,她们张罗了一大桌子菜。这四个女人作为最重要的家属主导了这场相亲仪式,别看她们平时都不咋地,遇到问题马上结成统一战线,俩俩成对儿,脑袋时不时地碰在一起嘀咕嘀咕。
上了饭桌子,四个媳妇就又打起了牌,还是两人一国,看似忙着吃饭,扔出的每张牌都是试探和较量。四个女人首先就牛爷爷和莲英要是成了到谁家生活展开了讨论。莲英的儿媳妇们说得到她们家生活,她们的妈在家里住惯了,去别人家怕不习惯。牛爷爷的儿媳妇马上说得到她们家生活,村里大多数老来婚姻都是这样,女人上门。
莲英的儿媳妇们说这个坚决不行,她们家离不开老太太,两个孙子还得奶奶看着呢,奶奶要是走了,孙子们受不了。牛爷爷的媳妇们寸步不让,坚持让莲英去她们家,说孙子可以带过去,反正两家离得也不远。
相亲的第一个问题就奔住了,双方各执一词,没有人问牛爷爷和莲英的意见。
亲相得有点儿磨叽,散场后,牛爷爷和莲英,马上又被各自的儿媳妇们上了堂课。
莲英的媳妇们说,“妈如果你去牛家,那就是出嫁,出嫁了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你敢保证将来你瘫在床上了,她们拿你当亲婆婆伺候吗?”
这话很明显,意思就是莲英如果出嫁,将来老了病了就得赖在牛家,不要回来了。
牛爷爷的儿媳妇也对牛爷爷说:“爸你一定要把莲英争取过来,不然你去他们家,净去个干活的,谁不知道他家那一大片地,十多亩,那两儿子懒得屁眼儿挑蛆,你要去了,就是当牛做马。”
牛爷爷心想,你们就怕我走,就想着给你们拖回来个免费保姆。
牛爷爷当天晚上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很多,第一个问题就奔住,后面怎么办呢?问题多着呢。他和莲英一组合,等于是两人都凭空多出了一个家庭,多出来的家庭不是福事,都是负累,莲英既得伺候自己的两个媳妇,还得伺候他的两个媳妇,他呢,自己家地里的活干不完,莲英那一大片地,也得落他身上。
老年人的婚姻,想得都是自己所需。
可他对莲英是“爱”的呀。
莲英怎么想的?牛爷爷觉得得跟莲英商量一下,毕竟这场婚姻是莲英主动的,她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牛爷爷等在莲英下地的路上,莲英戴个大草帽过来了,牛爷爷说:“我帮你干点活去吧。”莲英笑笑说好。
他们像是相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两人去地里给地瓜翻秧,漫漫的地瓜秧匍匐在地下,一片碧绿,牛爷爷说:“莲英,你能去我家吗?”
莲英说“不能”,非常坚定,“我要走了,将来病了瘫了就回不了自己家了,我的儿媳妇们会说,年轻能干的时候去伺候别人,干不动了回家来让我们伺候。”
牛爷爷没说话。
“你要能保证我病了你的两个儿媳妇能照顾我我就去,我苦了一辈子了,就想到你这享点福,但拿一个不确定的将来换一小段福气,我不敢。”
“我保证不了,”牛爷爷说,“别说是你,我连我自己将来病了能不能得到她们的照顾,都没把握。”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莲英说:“你来我家不行吗?”
牛爷爷说:“不行,我要去你家,我的两个儿子肯定提出分我那果园,他们惦那果园不是一天半天了..........&
“那就给他们分了,你净身一个人来我家就好了,我也有这么多地。”
“不行啊,我要是早早把果园给他们分了,将来我也回不去了,我手里没了利饵,拿什么钓着鱼?......你能保证你的两个儿媳妇会养我终老吗?”
莲英也说”不能”。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那天,他们一直沉默地翻地瓜的秧子,地瓜秧多余的枝蔓得掐掉,枝蔓太多,就分养分,地里的地瓜就长得小了。
人生就是不断掐地瓜秧的过程,你得不断把那些看似美好却无谓的东西断掉,否则就容易撼动根基。
它们都是清醒的人。一个下午,莲英始终跟在牛爷爷身后,牛爷爷想看她就必须回头,牛爷爷却不敢回头,因为他一回头就想起她年轻时候的样子,长长的大辫子,吧嗒吧嗒敲在胸前。
他觉得难受。
“莲英现在的乳,一定下垂了了吧?”牛爷爷像个男人一样不可遏止地想象了一下,但马上觉得自己很下流,“呸呸呸”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
莲英问:“你干嘛呢?”
牛爷爷说:“有只小虫子钻进了我嘴里。”
牛爷爷娶了一个四川老太太。四川老太太随女儿嫁到这里,她们在四川无亲无故,只好母随女嫁,但这边的男方,觉得娶个儿媳妇还搭了个丈母娘,很不高兴,总想着把这包袱甩出去。
牛爷爷的两个儿媳妇听说了这事,很喜欢,她们托了媒婆李漏底说了这个媒,李漏底一说就成了,一辆桑塔纳把四川老太太接回了牛家。
四川老太太很能干,把牛爷爷家打理得干干净净,牛爷爷又能吃上有滋有味的饭菜了。可牛爷爷一点也感受不到爱情。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感受爱情,就是在莲英碧绿碧绿的地瓜田上,她跟在他的身后,他想象了一下她胸前那对乳已然下垂的样子,他“呸呸呸”在心里骂自己下流,她问他你干嘛呢?他说有一只小虫子钻进了我的嘴里......
两媳妇在村里人面前很骄傲地说起这个四川女人:“年轻能干的时候伺候一下我们老爷子,死在老爷子前面呢,她闺女愿意接回去就让她接回去,不愿意接回去,我们找个地儿一埋拉倒,死在老爷子之后呢,往她闺女家一撵就行了。”
没有人比牛爷爷更明白两媳妇的心思,他对这个四川女人很好,总觉得她是个和莲英一样的可怜人。
他带着四川女人去下地,总得绕着莲英的瓜田走,他怕看见莲英。他总是藏在莲英看不见的地方观察她,他发现寡妇漏底经常帮寡妇莲英干活,漫漫的瓜田里,她们灰扑扑的两只身影,就像碧绿大海上漂着的两只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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