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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先锋】之二十六:您的线上书童——记小二书创业项目负责人黄彦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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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人:就业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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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萌的发型、爱穿宽松闲适的衣服、一咧嘴就绽开宛如孩童般的笑容,眼前的黄彦钦很难让人把他跟“大学生创业项目负责人”“创业先锋”之类的称呼联系起来。奇妙的是,童心与责任心这两个貌似不搭边的概念,在这个大男孩身上得到了巧妙且完美的融合。
&&提到创业的初衷,黄彦钦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本来旧书摊的书就是从学生群体来的啊。”他回忆起从前购买二手书的经历:旧书的印刷体字迹不少被前一位主人涂画得已经难以辨认,而且摊主还懒得理会学生党的讨价还价。本来教辅书之类就是大学生群体自己使用后淘汰下来的,需要的也是同专业的师弟师妹;如果搭建一个线上平台,让学生之间直接进行交流,省却“卖给摊贩——从摊贩手中购进”的过程,不是既节省下时间精力,又给买卖双方提供了更大的议价空间吗?这个颇为新潮的点子在师兄师姐眼中或许还稍显稚嫩,却让几个小伙伴眼前一亮。一群有梦想有激情的青年学生聚集在一起,很快一个名为“小二叔”的精干团队就搭建成型。
&&借着北京市大学生创业项目即将开展申报工作的东风,“小二叔”们开始了第一次尝试。遗憾的是,缺乏行家里手的指导,光凭一股热情和冲劲和前期几个月方向不够明确的努力,他们并没有如愿以偿。初战失利的黄彦钦并没有丧气,而是带着小团队冲刺接下来一学期的国家级创业项目。可这时,他掉进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有的朋友忙于自己的学习或考研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参与项目,而新加入团队的朋友还不熟悉情况没办法帮上更多的忙。交接之际,黄彦钦形容起来就是“瞎忙”。既要做市场调研,又要写策划书,还要进行数据分析;青黄不接的时候他只能迎难而上,担下大部分的任务。一咬牙挺下来,项目渐渐柳暗花明乃至成功通过上学期的国家级大学生创业项目立项答辩,如今黄彦钦回忆备战的过程,除了辛苦,还觉得有点好玩。
一边念法学一边念北大国发经济学的双学位还一边做创业项目,辛苦很好理解,哪里来的好玩呢?黄彦钦爽朗地笑开了。当时为了长期的发展,需要搭建宣传的平台。小二书团队四处寻找合适的技术支援。市场上的公司一出价就是十几万,远远超出了一群象牙塔里大学生的支付水平;一群文科生联系其他学校做APP的学生,也是几经周折。通过朋友圈的求助好歹联系到来自四川师范大学和四川大学的技术支持,对方的出价幸好在团队预算范围之内,但相应的技术水平也着实有限。那个时候提供技术的朋友何嘉轩也是在读的学生,还没有掌握诸如做成即时聊天之类效果的能力,遇到瓶颈时也不客气,有几次直接就给他打电话“彦钦啊,我得买几本书琢磨技术,你给我从网上邮寄过来吧。”小二书财力有限,技术那边能力有限,两方相互“嫌弃”,却奇迹般的一直合作到现在。技术团队的人到黄彦钦的故乡——四川游玩时,黄彦钦全程导游;等到黄彦钦假期有暇,也会受到来自对方的邀约。何嘉轩毕业后选择自主创业的路上,始终有黄彦钦的鼓励;“小二书”的平台搭建,何嘉轩考虑“小二叔”们经费有限选择默默给予优惠,聊天时偶尔的吐槽让黄彦钦觉得又温暖又好玩。
&&有身边志同道合的小伙伴相互打气,有远方服务器端的技术遥遥支持,黄彦钦的创业之路动力满满。只是当澎湃的创业理想真的要面向社会,有时黄彦钦还是会有点沮丧。国创的支持资金不足以同时提供微信公众平台和网页的升级,为了筹措经费黄彦钦还特意组织了一次贩卖正装的活动。跑到各大卖场和商店进行谈判,因为不清楚行情,提出的价码让店家报以不屑;想尽主意费劲唇舌压低价格,谈判的过程更是受尽老板的白眼。花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谈妥了价格,拖着一身疲惫赶上回法大的地铁。在拥挤的人潮中纵目远望,两岸人家的灯光让随着车身难以站稳的黄彦钦瞬间有点恍惚,生出终日疲累却不知道前路在哪里的迷茫。这样的经历说起来只是短短几句,但个中滋味只有亲历过才能体会。经费的紧张,随着“小二叔”们各种渠道的努力,慢慢得到缓解;对核心产品——应用软件“小二书”的完善和优化,才是黄彦钦一直萦绕心头的关键问题。
&&产品的质量有好友何嘉轩把关,对“小二书”APP的性能,黄彦钦并不担心;尽力美化界面、给用户更棒的用户体验,提高产品的客户黏性和忠诚度,才是他孜孜以求的目标。为此,他定期组织团队的小伙伴进行内测。每每嘉轩通知他最新增进了什么功能,黄彦钦收到之后会第一时间在微信群里召集大家晚上21:20以后到法渊阁或是学生活动中心进行内部测试。连上无线、更新到最新款软件,轮番尝试功能,再一起讨论各自对使用的感受。大家一次次点击各个图标,一段段往群里发自己的感想,黄彦钦就一遍遍整理这些意见反馈给何嘉轩。内测了那么多次,产品几乎成熟了,大家就“鸡蛋里面挑骨头”,盯到各个细节寻找还可以精益求精之处。界面的颜色太亮的话会伤害用户的眼睛,过暗又让人看着觉得不舒服,没关系,每次调一点点,直到“小二叔”们都觉得这个颜色可以,背景色的选择才算过关;即时通讯的界面买方和卖方发出的句子难以区分,有组员提出最好能像微信一样让各自的文字从界面的左右两边弹出,还有的认为不如再做突破,用其他办法以示不同。当大家的意见出现分歧时,黄彦钦就认认真真地全都记下来再提交何嘉轩,请他一个个从技术层面给出方案再讨论接下来的可行性。
在学校里倒还好,平时一召集大家都会积极地聚齐,考试周也愿意尽量腾出时间;放暑假时,人是休息了,项目还在实施中。这时线上成了唯一的交流方式。每每是提前两三天便约好了时间,某日晚上几点开始内测。精确到分钟后,时间一到,黄彦钦便在群里抛出想法“咱们先试试看书友界面吧。”很快,分布在祖国各个地方的“小二叔”们纷纷往群里发回信息“我觉得这次感受很棒呀!”“我刚才第一次不好用,第二次就没问题了,看来还是要稳定一下产品的性能呢。”调试得差不多了,再转下一个界面。每一次线上的交流,微信聊天的界面都是唰唰唰地跳出记录,黄彦钦没法一边调试,一边分析,一边整理,就在每次结束后再做个系统的回顾。虽然没有面对面交流那么方便快捷,但相比在学校时,他们的测试更加频繁。一是假期里难得大家都有时间同时上网测试,再就是空闲时间,大家可以把更多注意力放在项目上,推动共同的项目更快更好地成长。
“小二书”的使用越来越方便稳定,项目一点点成型,最初的想法一点点变成现实,于黄彦钦而言,这真的是个非常奇妙和有趣的过程。撇开履历上又多了一行相当漂亮的介绍,他还认识了很多既充满活力又满是真诚的新朋友,经历了或许不是为了项目不可能去尝试的事情,体悟到也许这个年龄段很少有人会有同感的道理。从一开始抱着“试试看、玩一玩”的青涩大二学生,到现在很多师弟师妹眼中闪闪发光的干练大四兄长,“小二书”项目的开花茁壮,伴随了黄彦钦个人的成长。“这真的是很棒的体验。”总结这一路,黄彦钦说完这一句,又绽开了标志性的孩童一般的笑容。
有这样的一个既有童心又有责任心的队长,有这样一群为着共同理想从不止步的“小二叔”,“小二书”项目的成功,也是在所必然吧。(文/刘婧星)& 曝光台 & 正文
我的图书怎么了?
淘宝小二为啥认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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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范大姐帮忙 图书 淘宝小二
来源:钱江都市频道编辑:孟佳江拟做一个二手书网站,针对大学生的,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有人提议“书小二”,这个怎么样? - 知乎2被浏览541分享邀请回答1添加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0添加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1 个回答被折叠()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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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有个统计用微博的人有一半都在秀幸福。单身汉、情侣、夫妻、情妇、男情人、女情人……每个人都掩藏自己的另一面在微博上传递幸福,真的幸福还是在做秀?然后,这一半的人有一半在后来分手或离了婚,像微博上的知名人士和明星一样,离婚离得撕破脸,每位网友成了看客也成了参与者参加论战。我是其中的一位。我跟以琛的故事不长不短,三人行,我们的中间一直有别的女人。结婚前,我不肯放开他让他离开,我坐了牢,他在等着我出来施之报复……我跟以琛的一切,像微博上的一出荒诞闹剧,不把对方爱成仇人不罢休,要以恨的姿势刺向对方。你呢?你在微博上纪录的是什么?也是在秀幸福吗?还是发自心底的感到幸福?你有爱的人吗?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青瑶,周以琛 ┃ 配角:朱荻,沈梦,周音,杜霓风,谢菲力 ┃ 其它:微博,微信,爱,恨,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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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秘密
  周以琛没有回去接手家族企业之前,他是自由的,他住在外面的公寓,交友也自由,想喜欢哪个女人就喜欢哪个女人。在跟我结婚之前,他的时间跟情感是自由的。
  以琛比我大十岁,我从小就认识他,一块长大。我认定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因为他到三十岁也无女朋友。
  三十岁之前,他的感情空白。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人,我从来没有见他带哪个女人出现在聚会派对,跟他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见他接听神秘女郎的电话。
  朋友取笑他,“以琛,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有人类?”
  周以琛好气又好笑,不理睬他们。
  朋友继续说,“在你眼里,世界上是不是只有男人?”
  我听得莫名,打断朋友说,“为什么只有男人,不是还有我们女人吗?”
  朋友忍不住拍手大笑。
  “以琛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人,所以我以为在以琛眼里的世界只有男人。”
  我抬头望了以琛一眼,打量他。
  三十岁的男人不算老,但以琛却不比同龄人显年轻跟阳光,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被时光雕琢着有过阅历的四十岁男人才有的沉稳,浓眉下细长的眼睛锐利。
  坦白的说,以琛显老,却又不让人讨厌,反而更有种让少女着迷的风度翩翩。
  我们的父母是世交,两家的企业也经常合作,所以我几乎都是跟以琛在一起。
  是什么让以琛这么早熟?
  只有他去海外留学那几年,我没有跟过去。
  在那几年,以琛经历了什么,我从来没有问,以琛也没有说。
  以琛毕业回国那天,我像是听到淑慧阿姨松了一口气。
  她对以琛说,“儿子,你回来啦,你不知道妈妈有多开心。”
  以琛也显得高兴。
  佣人走过来接过他搭在手臂上的外套,他拥住阿姨。
  他说,“妈妈,我也很高兴。”
  阿姨欣慰地拍了拍以琛肩膀。
  那天连续一个星期,以琛都在参加派对。先是家里的派对,然后是朋友们为他举行的,一帮又一帮朋友,直闹了一个星期。
  我笑他,“你可真是像花丛中的蝴蝶,每个人都喜欢你。”
  以琛沉默了一会。
  我不以为然,我用手肘撞他的肩膀。我说,“喂——”
  他似神游到另一个星球,直到这时才回过神。
  “你刚才说什么?”他说。
  我没好气。
  我说,“你都听什么了?我说你以前那么爱交朋友,每个人都喜欢你。”
  以琛淡淡一笑。
  他耸耸肩,语气似惆怅地喃喃着,“朋友——”
  “朋友”两个字像千斤重,在他的嘴里咀嚼似的。
  开完派对以后,以琛沉默了,他减少交际,朋友也只剩下我。
  以琛跟阿姨说,刚回国经验也少,想先到别的公司锻炼。
  一向把家庭企业跟荣誉看得重的阿姨居然没有反对,她以前看不起那些在别人公司打工的人。
  阿姨的自尊有点奇怪,认为周氏家族不是人人可高攀,以琛也不能降低身份去替别人打工。她喜欢懂得自己身份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阿姨喜欢美容院的老板蒋女士。
  蒋芸女士,年纪跟阿姨相仿,五十岁左右。她的人跟她的名字一样端庄,优雅。她是个离婚的女人,听说离开丈夫出来闯的时候,阿姨帮过她,由一家小发廊经营到美容院现在的规模。
  阿姨一直是她店里的客人,我也经常去让她做头发。
  阿姨说,“蒋老板离婚的时候大女儿才只有五岁,小女儿也还很小。”
  “是吗?”
  我的语气很淡,也不惊讶。
  我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我只关注周以琛。
  不知道阿姨是怎么说服嘉耀叔叔,叔叔也同意以琛先到外面的公司磨炼几年。
  以琛找了近海的公寓。小区的公寓每户的表面都一样,也只有一百坪。以琛完全可以住更好的房子,但他却跟同事一样,租了一间普通的公寓。
  在我眼里,这也成了他的优点。
  公寓的设计以银色跟黑色为主调,充满了现代感。
  房子的格调也符合以琛的气质,他从回国后,气质是越来越冷了。一双深邃的眼晴像在说话,又像射出锋利的冷光把人拒之千里。
  “为什么不以白色跟黑色为主调?”我问以琛。
  我喜欢径谓分明的东西,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以琛说,“银色不好吗?银色有一部分是灰色,灰色才是生活。”
  我当时没有注意以琛的话。
  我说,“你以为出国留学,就可以装高傲在我面前说这么深奥的话吗?”
  以琛倚在客厅的小吧台。
  他闲闲地倚在那里,拿出酒自斟自饮。我背对着他站在长窗前,听见背后斟酒的声音。
  以琛说,“生活的大部分是灰色。”
  我为以琛又是这种要对别人讲道理的语调生气。
  我呛他,“哟,一个人人羡慕的贵公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从小吃苦,靠打工赚取学费,在公司又被同事欺侮。”
  以琛瞅我一眼。
  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凝视它。
  他说,“很多人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但其实认真算一算,生活中占不快乐的时间居多。”
  以琛什么时候是这样的悲叹生活。
  我不喜欢这样的他。
  我们出生富裕家庭,没有吃过苦,长大了也会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快乐在这里自怨自叹?
  身边一些朋友的对象,要门当户对才能结婚。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的爱好与情爱要排在后面,必要的时候是需要牺牲的。每当想到此,我都认为我是幸福的,因为跟我门当户对的那个男人正是我喜欢的男人。
  我不想再听到以琛这样的论调,我转过身,雀跃地跑到以琛面前。
  那时只有二十岁的我,雀跃的身姿都是欢快的,像小鸟一样。
  我心里带着一个梦跑向他。
  我挽着他的手臂,依在他的肩膀,一边摇晃他的手臂撒娇。
  我说,“以琛,就到你的三十岁生日了。”
  以琛无动于衷似的。
  “我跟几个朋友为你办了派对,那天下班记得过来。”
  他现在在一家酒店做总经理,常常忙碌,半夜回到公寓也会被公司的电话召回去。
  以琛说,“不知那天有没有空。”
  我说,“那天不是周末吗?”
  以琛笑了,“老板说是周末才是周末,不然得像陀螺一样转。”
  “为什么,”我说,“你回家里的集团,几万人都要听从于你,你还怕叔叔不给你安排一个位置吗?”
  以琛说,“我可能走不开。”
  他在推辞。
  他不是没有空,而是不想参加。
  如果真心喜欢一样东西,哪怕没有时间也会挤出时间。
  这个道理,我要很多年以后才会懂得。
  “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我恳求他。
  我笑说,“你一定要跟他认识,从没见过他这么痴情的人,喜欢女朋友十年了。”
  以琛冷漠的语气让人生气。
  他说,“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白头偕老的幸福夫妻,你岂不是每个都要羡慕。”
  我说,“是呀,我也希望某人能学学别人一样痴情,能喜欢我那么多年。”
  我的目光盯着以琛,灼热的目光逼得他别转脸,顾左右而言它。
  他放软语气,“好吧,那天我会尽量过来。”
  我欢呼,跳上去就要吻以琛的脸。
  奇怪,他这人,不用看我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在我要吻到他的时候,他忽然走开了。
  我不满地喃喃着,“我在你面前像是透明的,想什么你都知道。”
  那时候,没有人告诉我,在一个男人面前像纸一样透明,对男人没有任何吸引力。男人喜欢让他有挑战的女人,那时候二十岁的我,心事跟年纪一样青春,喜怒都在脸上任人看尽。
  派对在户外的沙滩,我穿着白色的纱裙,戴着白色的纱网手套,站在一束一束花中间往远处街道张望以琛的身影。
  有的朋友带伙伴过来,他们来跟我搭讪。
  从他们逗留在我身上的眷恋目光中,我知道那天我的打扮像个公主。
  我浑然忘记,只有童话里王子才喜欢公主,现实生活中不是。
  等了很久很久,我像个布景一样站在那里。
  朱荻带他的女朋友前来。
  朱荻是以琛出国留学那几年我认识的,我想趁这个派对介绍给以琛。
  我的世界,我的一切,似乎都想让以琛知道。
  “嘿,小公主。”朱荻走过来打趣我。
  沈梦也学着朱荻的语气打趣我。
  “嘿,小公主,你的王子呢?”
  “我们的青瑶有王子了吗?”朱荻笑说。
  我笑了一笑。
  我没有告诉别人我喜欢以琛,因为别人没有知道所以我更觉得开心,仿佛这是我自己拥有的一个甜蜜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主动
  因为朱荻,我跟沈梦认识,偶尔逛街也会相约,渐渐的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比跟朱荻还好。
  朱荻没有吃醋。
  朱荻曾跟我说,沈梦和她妹妹从小跟爷爷一块生活,爷爷不在后,她初中就辍学带大妹妹,妹妹沈悠现在念大学。
  为什么是跟爷爷一块生活?
  我没有问,朱荻也没有说。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起的心事,如果朱荻或沈梦哪天愿意告诉我,我也会乐意听。
  虽然沈梦比我大五岁,但我喜欢叫她的名字。
  “怎么穿着牛仔裤就过来了?”我瞪着沈梦。
  不是告诉她了吗,今天来参加的不是我跟她的聚会,而是派对。我跟她见面,她想以平常朴素的容貌,不化妆不打扮出现,我会觉得她平易近人。可现在是什么场合呢?是我精心准备的派对,等会还有一个舞会。
  朱荻不忍心我责怪女友。
  他抢在沈梦开口之前嚷嚷着,“你是个公主,又是学生,周末是属于你的,沈梦刚下班,根本没有时间回去化妆打扮。”
  “换了工作服就过来了?”我没好气地问。
  沈梦见我生气的样子呵呵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沈梦是第五季餐厅的一名服务员。
  朱荻苦笑,指了指不远处放食物的桌子。
  我立刻会意,他们没有吃晚餐。
  我装作叹口气,可还是开心地放开他们。
  以琛终于到了,他的青色吉普刚停稳,我立刻上去替他开车门。
  “一场戏如果没有男主角叫人怎么演下去?”我开他玩笑。
  也许以琛不在乎这个派对,也许工作太忙碌,他也是没有打扮就过来了,穿着上班的西装。但他的出现还是吸引众人的目光,派对场地布置得灯光闪亮。
  我挽着以琛的手臂走过去。
  他轻轻斥责,“灯光也太耀眼了。”
  “要耀眼的灯光才能衬得上你啊。”我笑。
  我在心里说,没有一盏灯比你更耀眼。
  朱荻跟沈梦像在说什么悄悄话,两人不时的望着对方回以微笑。
  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情侣。
  我拉以琛过去。
  “嘿,这是朱荻跟沈梦,”我说,“这是以琛,今天派对的主人。”
  我指指朱荻,指指以琛。
  “您好。”朱荻笑着伸过手来打招呼。
  咦?今天工作太疲累了吗?
  以琛跟朋友打招呼慢了一拍,我用手推推他。
  “以琛。”
  我轻叫了他一声。
  “哦,您好。”
  以琛恍惚似的,语气有些茫然又急促。
  我抬起头,正看见沈梦镇定地跟以琛打招呼。
  “您好,我叫沈梦。”
  以琛说,“你就是青瑶说的那个让她羡慕的女人吗?”
  沈梦涨红着脸,困惑地望向我。
  我笑,“朱荻喜欢你十年了啊,多让人羡慕。”
  我说得意味深长,目光转向以琛,以琛却别转脸,扬起手,故作跟别的朋友打招呼。沈梦也拉朱荻走开。
  忽然只剩下我一个站在那里。
  我诧异莫名,难道我说错话了吗?也许是我说话太直接,让沈梦难堪。
  她本来就是腼腆的女孩。
  二十三岁的沈梦,水汪汪黑白分明的眼睛,长睫毛忽闪,皮肤雪白,却有着浓密的眉毛,她没有修成细细的眉毛,反而更有了一种厚实自然的漂亮,像接近了原始的风景。
  我寻着以琛的身影。
  他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喝酒。
  我又气又笑,这算什么,他把这里当做酒馆吗?
  “迟到,好不容易出现在派对,又一整晚消失。”我忍不住取笑他。
  以琛没有说话,目光茫茫然望向大海,在岩石挡住灯光的黑夜之中,我恍惚又像看见以琛目光露出的两道光芒。
  是什么让他的目光忽然晶亮。
  “太累了吗?”我不是不体贴他,“要不,早点结束派对,你早点回去休息。”
  以琛笑了,他忽然转过头跟我说,“青瑶,谢谢你。”
  “谢我?”我用手指指自己,因为以琛的语气太一本正经,我忽然觉得奇怪。
  以琛说,“谢谢你为我举行了这个派对。”
  我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我笑着拍他的肩膀说,“这算什么,我们认识那么多年,而且我——”
  想要表白,以琛站起来打断我说,“回去吧,这里凉。”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会。
  朱荻过来跟我说要提前离开。
  他说,“明天我们还要上班呢。”
  “真是!”我笑他,“直接说你心疼你的女友不就行了吗?”
  朱荻憨厚地挠挠头走了。
  不一会,隐隐约约的对面,朱荻把车开过来,带走沈梦。
  我转过头,发现另一边的以琛也望向这里。他察觉到我看他的目光,目光从朱荻他们身上移开转向我这里,然后朝我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我也扬起手里的酒杯,像在跟他说,“干杯。”
  我们各自喝了一口酒。
  各自站在一边跟对方干杯,有距离的,却又不太远的干杯,这多像以后我跟以琛的感情,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但又不远。
  派对结束以琛要送我,因为他住的公寓就在附近,我想到他的公寓住一晚。
  从小到大,很多次都是住在以琛家里,所以两个人也没有不习惯。
  所以,我跟以琛回了公寓。
  难得以琛今晚这么高兴,喝了这么多酒。
  可是,他的高兴之中有隐隐有着忧郁。
  我不懂他。
  他的心事比我老比我隐秘。
  以琛把我扶进客房,替我盖好被子,然后房门在我面前轻轻地关上了。
  我喝了很多酒,但心里没有醉。
  酒让我的喉咙灼渴,半夜我到客厅喝水,走回房间的时候发现以琛的房门没有关。我顿住脚一会,脚步朝前走。
  每走一步越紧张,呼吸急促。
  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开始,我只是想看看以琛。他睡觉中的样子我以前不是没有看过,所以现在,我也想看看他,而且,他有没有盖好被子。
  我当心他着凉,房间的窗帘是不是没有关。
  那晚月亮当空,但风有点大。
  风吹过海面,隐隐传来天边一两声的海鸥。
  是什么让他大意没有锁门?
  我的脚步踉跄,我挥了挥脑海中混乱滚烫的思绪,轻轻推开房间的门。
  他就像酒,我比刚才的脚步更摇晃,我一步一步趋上前,然后伏在床边。
  以琛在梦中也睡不安稳,他的眉头紧锁,呢喃一声。我颤抖的手缓缓放到他的脸上,我的手像着火了,脑袋也像着火了,心怦怦直跳。
  我喝了太多酒。酒让心事跑了出来,太多的爱意跑出来,我抓不住,也收不回,只好任爱意把我淹没,任情绪主导我,理智全无。
  不,他不是美男子,不是电视偶像剧的明星一样有着一张帅气精致的脸,那样的脸让人觉得像花瓶,那样的脸让人觉得苍白。他的五官像沈梦一样厚实地嵌在脸上,浓密的眉毛,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
  我感到烦躁,为什么我会在这时候想起沈梦?
  我笑了笑摇头,一定是酒喝多了。
  我的手触到以琛薄薄的嘴角,手颤抖得很,手烫得我喉咙又干又渴。我想又出去喝水,可身子软弱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家人纵容我,全家移民海外,却同意我留下来。因为以琛母亲待我像妈妈一样,常常让我去那里住,所以家人同意让我留下来。而我现在却纵容自己,让自己待在以琛的房间超过了五分钟。
  漫长的五分钟,我的脑海像火山一样,从火山喷发的熔岩把我烧热融化,我的吻哆哆嗦嗦倾上去寻找以琛的嘴唇。
  他可以推开我的,但他没有。
  如果以琛像以前那样,哪怕我是轻轻推开门他也会醒来。
  这样看来,他今晚坐在岩石那里也喝了不少酒。
  是工作有压力让他喝这么多酒吗?
  我想明天等他醒来问问他。
  自制力那么强的他,也会醉。
  我笑了,忽然觉得以琛也有可爱的一面。
  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喝醉,我曾经深深喜欢他强大的自我控制能力。
  是我主动的。
  第二天清晨的晨光映在天花板,我睡意腥松醒来,随即感觉身边有什么动了一动,我转头看去,以琛也正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
  两个人吃惊地盯着对方,然后,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以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这个瞬间对我露出的表情。
  痛心,震惊,惊慌。
  我能理解他前面的两种眼神,但惊慌?他为什么惊慌?
  我不是那种睡了一觉就想让别人负责的女人。
  我想起了我昨晚的失态。
  我勉强打起精神,为了缓解我跟以琛的紧张,我开起了玩笑。
  我装轻松地说,“我不是那种用上床来要挟男人的女人。”
  以琛还是一副惊骇的表情看着我。
  我掩住心痛,继续装无谓地说下去,“我喝多了,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我明明是用自己的双脚自己的双手推开他的房间走进来的。
  以琛转头看了看房门,那扇敞开的房门就像以后我心里敞开的一个空洞。
  “你昨天晚上没有锁门。”
  我捋了捋头发,笑了一笑。
  我的脸色苍白,心却在狂跳。
  他不喜欢我。
  在这一刻,我知道了这个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床单
  过了一秒,我又否定这个想法。他还是有一点喜欢我,即使他不喜欢我,也不会能狠下心赶我走斥责我,因为,我们认识那么多年,而我,是他仅剩下的一个朋友。
  想到这,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那么,他也是寂寞的呵,让我这个朋友若有若无地陪着他这些年,即使他明了我对他的心意,他也没有让我点明,因为这样,没有感情的负担,他什么时候都可以从我这里抽身而退。
  以琛的沉默让我恼怒和害怕。
  “怎么,”我索性厚起脸皮,“你是在要我对你负责吗?”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对吧?”
  他终于说话了,却是这么一句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我看着他。
  他要说什么?
  以琛指了指床单。
  那一抹红。
  我面红耳赤,脸颊的滚烫让我不知所措。
  脑海命令我要立刻镇定的找到一个理由回答以琛,要找到一个不错的理由回答他,“不,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不要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过自责。”
  我的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我有梦游的习惯吗?”他忽然问我。
  我惊愣地瞪着他。
  他说,“你知道我有梦游吗?”
  从没听说。
  我讷讷地摇了摇头。
  “那么,是我半夜起来把你从房间带到了这里是吗?”
  他一双锐利的眼睛望向我,但更多的是急于找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喝醉了。
  他不知道昨晚我们两个人回到公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阵悲怆袭上我的心。
  我低下头,眼睛润湿。
  用力赶走眼睛里的雾气,我抬起头对他笑了一笑。
  “我跟你一样,我也不记得了,醒来就见我们是这个样子。”我平静地说。
  真卑鄙。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我只是害怕从此失去他,所以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对不起。”过了半响,他忽然说。
  他颓然地用双手抚住脸。
  我从没见他这么泄气跟沮丧,我倾过身去,双手放在他的手上。
  我想移开他的手,让他看我。
  但他没有。
  我们两个赤裸,没有穿衣服。
  我们却又像穿着层层衣服隔开对方,永远不能靠近。以后的那么多年,我像一层层的扯开他的衣服,一层又一层,想扯开看他的心,可是那么多年以后,我仍然是徒劳。
  以琛半天不说话,我觉得冷。
  昨晚没有关窗,早上又赤裸着,我头疼,当天就感冒。
  昨天晚上的事情,让我明白以琛不喜欢我,这个事实让我很累很累,我很久很久没有起来下床,以琛没有说话,他把双手拿开,目光没有焦点地望向窗外。
  太阳爬到了树梢,阳光从树影上掉下来,像砸到了窗户上,斑斑驳驳。
  忽然之间,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下。
  我的额头发烫,鼻息像被堵塞,浑身发抖。
  很久之后,以琛像终于知道旁边有一个人。
  他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感冒了,也有点发烧。”以琛说。
  他立刻用被子把我裹住,然后从床上下来。
  他捡起地上的睡袍走出去。
  我没有看他。
  我别转脸,不知道要怎么办。
  以琛的脚步停了停,“你今天不要上学了,等会我跟你去诊所,然后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睡一会就可以了。”
  我挣扎着起来。
  睡衣去哪里了?
  真是狼狈,我裹着被子从以琛的房间穿过客厅,然后再回到我的客房。
  以琛母亲让他照顾我,有时我会赖在他这里,所以客房也成了我的房间,一面柜子都有我的衣服。
  忽然想起一句可笑的话,“我待你如爱人,你待我如兄妹。”
  我不是没有注意到,昨天他在派对见到沈梦,表情一呆。
  谁不喜欢漂亮的女人?
  我没有吃醋,如果以琛见到漂亮女人也无动于衷,我会以为他心里有缺陷或喜欢男人。沈梦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不过她却有让人着迷的地方,身上的温柔让人感到亲切。有的女人,从生下来就是温柔跟贤惠的。
  谁看见沈梦,都会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
  我不会蠢到认为,以琛对沈梦一见钟情。
  最多是好感。
  是的,好感。
  以琛不是那种太敏感太单薄的男人,会对女人一见钟情。他不轻易付出心,对事情都有保留,所以,没有哪个女人会让他见到她一面就掏出心对她一见钟情。因为这种防守能力,让他在业务的谈判桌上获胜。
  他们的情谊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累加起来。
  “要吃点什么?”以琛问我。
  此时我已经穿好衣服回到客厅。
  “喝点粥怎么样?”也许他误会了昨天晚上是他的错,他的语气很温柔很温柔。
  从那之后,以琛再也没有喝醉。
  他再没有醉过。
  一生只醉过一次。
  我问他,“你还会煮粥?”
  周家有佣人,以琛住的公寓也有钟点工阿姨。
  以琛点点头说,“留学的时候学了一点。”
  留学的时候他学过厨艺?为什么?留学的时候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我缄默。
  我不喜欢问别人不想说的话。
  既然他在给我台阶下,那么我也不能对他再摆着脸色。
  我用手托着头,对他笑了笑说,“那就做点粥吧。”
  还是忍不住,我问,“我从不知道你还会厨艺。”
  “人有很多个面,每个人都有很多个不同的自己,不是每个自己别人都会认识。”以琛笑说。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在以后漫长的一生里,我们用尽可憎狰狞的一面出现在对方面前。每个人都有可憎的一面,看别人用不用这一面来面对别人。
  才说完,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九点了。
  我不想耽误他工作。
  我站起来,“改天吧,反正手艺又不会跑。”
  我拿起手袋要走。
  “我送你。”
  在药房门口我让以琛把我放下,他却坚持要让我去周家的私人诊所。
  我说,“你还没有结婚,就这么罗嗦,小心让女人对你厌倦。”
  以琛不以为然。
  他说,“厌倦很可怕吗?”
  “感情里厌倦对方接下来会是什么,当然是分手被抛弃啊。”我朝他吐舌头双手把长发拔到脸上。
  “20岁了,还这么调皮。”以琛说。
  听语气,他像松了一口气。
  早上吓了他一跳,脸色都变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那么,我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装作不在乎,就可以让我跟以琛的关系不那么紧张了。
  我催他去上班。
  “迟到了。”我提醒他。
  以琛看了看手表。
  “走吧。”我又催他,一面下车。
  “我替你向学校告假。”他欲开车,又摇下车窗探头跟我说。
  “不用,等会我会让同学帮说一下。”我朝他指了指前方,“快走吧,等你做老板了你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迟到,不过目前,你还只是一个职员。”
  以琛没好气地朝我笑了一笑。
  绿色吉普不一会就汇进车流。
  我叹了口气。
  我走进了药房。
  我没有买感冒药,而是避孕的。
  我乐意现在退学,跟以琛有一个我们的孩子。但是,他不喜欢我,我不想用孩子强求他留在我身边。那个时候,我对强求感情很不屑。
  别人不喜欢自己,如果用手段强求他留下,这样的感情是多么的狼狈。
  二十岁的心,不免孤傲。
  我服了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居然做了梦,梦到了喜欢过我的男生,他走过来跟我说喜欢我,我跟他说了抱歉。不是没有人喜欢我,我不用看他们也知道他们的目光里有着什么,少年的心事是那样的透明明亮。过了半年,说喜欢我的男生身边有了别的女生,断断续续的,那些说喜欢我的人身边都有了心仪的另一个。不觉得可惜,我没有得到过,所以就谈不上失去。
  可是醒来,还是惆怅。
  我忘了那些喜欢过我的人的样子,却唯独记着不喜欢我的男人的样子。
  电话铃响。
  我从手袋中找出手机。
  铃声还在响。
  是座机电话,我伸手拿过听筒。
  我忽然想起,一个女同学来我这里,她的手机响了,她没有接,然后是客厅的电话响了。她的男友在那边恳求我让她接听电话。
  她对我摇摇头,又不忍心,走过来拿走我手上的电话听筒。
  他们像在吵架。
  我走到厨房切水果,说话声隐隐约约传来。
  她说,“不要问我为什么喜欢你,这是自然而然的,自然而然的喜欢。”
  想到这,胸口一阵沉闷,我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电话那边传来陈薇的声音。
  “在做什么?”陈薇问。
  我定了定神。
  不是以琛打来问我,为什么喜欢他。
  我跟陈薇说,“在睡觉。”
  “没去学校?”
  “没有。”
  陈薇惊呼。
  她就是喜欢这样大惊小怪,所以跟沈梦一样大,也能跟我走在一起。我跟沈梦在餐厅就餐,她走过来,拉起一张椅子就坐在我旁边径自叫侍者过来点餐。吃完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一顿饭,她就跟沈梦熟悉,三个人从此成了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她的神情
  挂完电话,用冷水洗把脸,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是自己吗?
  镜子里的女人像陌生地在瞪着我,我也回瞪她。
  昨天晚上的事情仍然让我的手微微发抖。
  回到客厅,我给陈薇回电话。
  “我不想出去,下次吧,”我说,“我感冒了。”
  “你是千金大**吗,一点感冒就不想出门?”陈薇在电话那边叽叽喳喳地说。
  “我本来就是千金**。”我没好气地顶撞她。
  那边放软语气,“出来吧,我有一件开心的事情要告诉你。”
  “只是叫我吗?”我问。
  “还有沈梦和周音瑞娜她们。”陈薇说。
  她欢快的语气让我不由的也跟着开心,为什么不出去见朋友呢?
  我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套了件衬衫就出门。
  周音跟陈薇已经叫了酒。
  我坐下来。
  “沈梦跟瑞娜呢?”
  我环顾餐厅四周。
  “沈梦等会就到,瑞娜说有约会。”陈薇说,一边替我叫了咖啡。
  “我要一杯热热的开水。”我打断她。
  陈薇惊疑不定地望着我。
  “感冒了连咖啡也不能喝吗?”陈薇问。
  “怎么,你感冒了吗?”周音的声音也很冷静。
  她们两个在职场里征战,对于感冒这种事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跟她们的辛苦相比,一点感冒算什么。我可不想听她们埋怨,说感冒了仍然要人仰马翻的工作,所以我的语气也很平静。
  我借口说,“我刚喝过咖啡了。”
  陈薇一怔,开始打趣我。
  她说,“是啊,你最会煮咖啡。”
  “不是为了套牢以琛才学他喜欢的咖啡吗?”周音也跟着陈薇开我玩笑。
  我生气地瞅她们一眼。
  真是,我为什么喜欢跟我年纪大的人打交道,而且全是女性朋友。难道我眼睛里看得到的异性只有以琛一个人吗?
  想到这,不禁气馁。
  虽然喜欢他,可我不想被他吃定。
  骄傲的心,也希望能爱得来去自由,好聚好散。他一旦拒绝我,我就转身离开,永不恳求他。
  陈薇的性格大大咧咧,她看了看手表,又望向餐厅门口。
  “刚才沈梦不是说在车上了吗?怎么还没有到?”她喝了一口酒。
  “她跟朱荻也快要结婚了吧?”周音说。
  陈薇摇了摇头,“不知道。”
  “真是羡慕沈梦。”周音说。
  似乎没有人不喜欢沈梦,我的几个朋友都喜欢她。
  “沈梦,这里。”陈薇忽然站了起来。
  沈梦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过来。
  周音替她拉开椅子。
  “好的,改天见。”沈梦挂了电话。
  “是朱荻的电话吗?”周音问。
  沈梦笑了一笑,低下头。
  那一抹低头也温柔似水,让人不忍追问。
  侍者端来了我的咖啡和一杯水。
  我把热咖啡推到沈梦面前。
  “别理她,一个感冒她就怕得不敢喝咖啡。”陈薇仍不忘跟沈梦打趣我。
  她今天跟以前真是不同,处处开心,连眼角都是笑意。
  周音调侃她,“说吧,什么开心的事,非要把我们这些大忙人叫出来。”
  “抱歉,我来迟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忽然冲到我的对面。
  满头满汗的瑞娜,她一坐下,立刻拿出镜子和纸巾,一边擦汗一边补妆。
  红艳艳的唇膏在她的手上,不一会她的嘴唇也红艳艳起来。
  周音看不下去了。
  “喂,今天就我们几个闺蜜见面,你现在是要勾引我们哪一个?”周音说。
  周音跟陈薇一样乍呼呼的。
  瑞娜把身子往后面靠,翘起二郎腿。她的目光扫视我们每个人,然后冷静地说,“我是要勾引你们身后的男人。”
  周音的脸色变色,立刻转头。
  背后只有一个男人,算不上男人,最多算是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清秀的脸庞,连眉眼都带着秀气,一看不是个学生,就是个刚初社会的男孩。
  周音一惊一乍。
  周音说,“你连这么小的男人也不放过?”
  瑞娜是众女友中最豪放的一个,曾跟比她大四十几岁的男人交往,有过只跟一个男人交往,也有过同时跟几个男人交往。
  瑞娜耸了耸肩。
  瑞娜说,“生活就是要处处寻找快乐。”一面打开菜单。
  “一份蜗牛,还有牛排,两人份蔬菜沙拉,橙汁猪排炒饭,一瓶白葡萄酒——”
  周音说,“你今天跟昨天都没有吃饭吗?”
  本来是嘲讽她,瑞娜却点了点头。
  “这两天都在床上。”瑞娜拿我的水杯喝了一口。
  沈梦侧着头问,“在床上?哪里不舒服吗?”
  沈梦认识瑞娜不比我跟周音和陈薇的时间久。
  陈薇说,“是两天都跟男人在床上吧?”
  瑞娜伸长手臂过去就要搂住陈薇亲她的脸颊。
  陈薇拍她的手避开。
  “我可不是你的男人。”陈薇说。
  周音瞟瑞娜一眼,没好气地说,“不吃饭没力气也能做?”
  瑞娜咯咯笑了,红艳艳指甲的手挠着头发,她微微歪着头,眼神妩媚。长卷发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披洒在她的肩膀上,让人的目光不由得从她的肩膀往下面看,抹胸的短裙让她的身形婀娜妖娆,低胸的裙子即使不从俯视的角度,也能看出她诱人的胸。
  周音看不过去了,气得别转脸。
  餐厅男人的目光都哗哗飞向瑞娜。
  周音更气。
  即使是闺蜜,也会妒忌谁得到更多的异性目光。
  瑞娜存心逗周音,“谁说我们不吃饭,做得太快乐,所以都在床上吃泡面就解决一餐。”
  瑞娜说,“你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男人了吧?”
  周音气得就要站起来。
  陈薇按住周音的肩膀,让她坐下。
  瑞娜侧着头想了一想,“不是几个月,你上次的男朋友好像是很久之前的。”
  瑞娜问周音,“要我帮你找个男人吗?即使不是男朋友,偶尔跟别人一两夜也是可以的。”
  周音拿我当挡箭牌。
  她说,“青瑶还是个学生,你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可以吗?”
  瑞娜一副不以为然。
  她笑说,“只有你们才把她当做学生,她早就是个大人了,说不定她是我们这里所有人里最早谈恋爱的。”她转头看我,“你不是喜欢以琛吗?”
  我一怔,脸色转白。
  我没有对朋友们说过我喜欢以琛,但也没有对她们说过我不喜欢以琛。
  似乎都在等我的答案,连一直沉默的沈梦听了瑞娜的话,也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望向我。
  在这么多朋友面前承认我喜欢以琛,感觉有种我非他不可的感觉。
  因为自尊,我哈哈笑说,“谁不喜欢以琛,酒店大亨的公子,长得也还可以。”
  “不是这种普通的喜欢。”瑞娜打断我。
  瑞娜想说下去,这时侍者上菜化解了我的尴尬。
  我问陈薇,“你想说什么?”
  陈薇忽然沉默,脸孔涨红。
  半响,陈薇说,“我要结婚了。”
  “好啊。”瑞娜一下子接受。
  周音惊愣愣的。
  “结婚?”
  陈薇点了点头,又低下头。
  “不是没有男朋友吗?”周音问。
  陈薇说,“前不久认识的。”面孔仍微微涨红。
  “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半个月?”
  “嗯。”
  周音开始咄咄的语气。
  “闪婚?”周音说。
  “嗯。”陈薇又低下头。
  今天她似乎一直在低头,因为羞涩。
  怀里揣着爱的女人,内心都像怀揣着小兔一样害羞吗?
  周音愤忿,“怎么能闪婚?你了解那个男人吗?你也想成为那样的女人吗?结了婚在微博上秀幸福,然后没几天就又离婚?”
  陈薇抬头,“秀幸福?”
  周音冷哼,“不是有那样的人吗?风吹草动就放在微博上,恨不得别人不知道她幸福。”
  瑞娜用眼角示意周音不要再说下去。
  我不由看向沈梦。
  我再次细细打量她。
  一点妆容也无,以最原始面目示人,连头发也不熨烫。手指甲上,永远也不涂五颜六色的颜色。她的身形娇小,气质如少女,却有着圆润的肩膀。一头漆黑的长发。雪白的手支着下巴,跟那漆黑的长发争相辉映一样,衬得面孔的肤色晶莹剔透。
  我静静地看着沈梦。
  她是那样的漂亮。
  我第一次发觉她这么漂亮。
  我呆了一呆。
  她的神情,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温柔。她连安静的气息都是温柔的,清亮的眼眸是温柔的,嘴角淡淡的微笑也是温柔。
  她根本不用对男人表现出温柔,她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代名词。
  我的脑海电光火石地闪现出以琛的样子,长长的叹息自我心间发出。
  以琛,你会喜欢上她的,越来越喜欢。
  我被脑海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急忙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喝一口,以至周音在说着什么我也没有听见。脑海嗡嗡想,光是想到以琛喜欢沈梦,我就激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情妇
  “你怎么了?”陈薇问我,“没关系吗?”
  她握住我的手,“怎么这么凉?”
  不等我开口,陈薇就懊恼。
  “都怪我,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又着凉了?”陈薇说。
  “感冒了吗?”这时沈梦问我。
  语气是那么的轻柔。
  “哦,昨天晚上有点着凉。”我说。
  瑞娜还想跟我说什么,陈薇打断她说,“你先回去休息,你的体质还真的是娇弱的千金**啊。”
  陈薇一边嘟嚷着一边不放心地推我出去。
  就在这时,沈梦的电话响了。
  我站起身走过她的身边,恍惚听见电话里是以琛的声音。
  怎么可能?
  我一定是神智不清了。
  我还想停下一会,陈薇推着我出去替我叫计程车。
  计程车开到一半的路,我下车。
  午后的太阳热辣辣的,哪里都是阳光,我擦着额头的汗。
  手机铃响,我接起电话。
  “老妈。”
  “女儿,好吗?”电话那边老妈的声音传过来。
  我眯着眼睛望着明晃晃的太阳。
  “还可以。”
  “要不要过来这边?”老妈问,“你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我打趣她,“越洋电话不贵吗?”
  电话那边停了停,老妈似在流泪。
  “我想你。”老妈说。
  “父亲要娶小老婆了吗?”我问。
  “说什么呢?”老妈啐了我一口。
  我疲倦地说,“老妈,改天再聊。”
  “你不快乐?”老妈小心翼翼的口气。
  “我不想这种问题,”我说,“所以,我大概是快乐的吧。”
  “你阿姨也老了,多去看看她。”
  母亲在说以琛的妈妈。
  母亲说,“我不在你身边,她待你就像亲妈妈一样,有她照顾你,我就放一点心。”
  我在那个时候意识到我有两个母亲,以琛母亲从小看我长大,待我如女儿,所以,她也想把她最好最珍贵的东西给我。
  以琛母亲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她的儿子以琛。
  挂完电话,我就到周家按门铃。
  白衣黑裤的女佣出来开门。
  周家的宅园美仑美换,后门有条石头小路直通到海边沙滩,那里有叔叔养的成**白鸽在天上飞,碧蓝的天空,白鸽像一朵朵云彩,真美。这里有我跟以琛的印记,宅院的网球场,游戏厅也有过我们的笑声。宅园有个很大的露天泳池,我学会游泳,也是以琛在这里教我的。
  “阿姨——”
  我长长地唤了一声,就朝客厅的阿姨扑过去。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阿姨五十岁,她每个星期去美容院保养,皮肤仍然光滑细腻,身形也不显老,依旧轻盈的体态。虽然比同龄人看起来年纪小,但眼角的皱纹让人不得不感叹时间在一个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年轻的时候阿姨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再漂亮的女人也经不起时间。她仍然没有跟叔叔结婚,但像是叔叔的妻子。听说阿姨是第三者身份介入到叔叔的家庭,即使叔叔的前妻不在后,阿姨搬进了周家宅院,叔叔跟阿姨也没有结婚。
  我很少见到叔叔前妻的几个孩子,在阿姨搬进来后,他们全都另寻他处。
  这是对叔叔的抗议。
  但阿姨还是住进这里。
  叔叔对跟前妻的几个孩子也不是没有退让,他始终没有跟阿姨登记。
  阿姨放开我,眉开眼笑地把我打量一番。
  “最近怎么不来看阿姨?”阿姨笑说。
  “功课忙。”我说。
  阿姨握着我的手,拉我到沙发坐下。
  佣人斟茶过来。
  阿姨端起茶杯,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抬头跟我说,“你妈妈刚来过电话。”
  “是吗?”
  阿姨问,“怎么瘦了?”
  阿姨把我拉过去,手伸到我的脸颊。
  这样亲昵,就像是我的母亲。
  “以琛欺负你啦?”阿姨问。
  她有一双火眼金晴,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以琛。
  我还小,阿姨也不便跟我说得太直接。
  以琛在外面留学那几年,阿姨去看过以琛。每次回来,阿姨总是叹气,然后拉着我的手说,“你要什么时候才长大呢?”
  阿姨的语气,就像是想立刻把我嫁给以琛。
  什么事情让阿姨这么着急这么忧虑,以琛在留学那几年,以琛跟阿姨一定有个外人不知的秘密。
  阿姨说,“我替你作主教训他。”
  语气就像是母亲教训调皮的孩子。
  我笑了。
  我说,“以琛怎么会欺负我,不是说我功课忙吗?”
  阿姨盯住我看一会,随着年纪渐长,我也会慢慢学会脸上不动声色,保持着微笑。
  阿姨信以为然。
  阿姨说,“还怕以后生活不幸福吗?何必这么用功。”
  我说,“谁知道以后呢?”
  阿姨一阵叹气。
  “这么小,你就说出这么大人的话。”阿姨又是叹气。
  我依过去安慰她,“连小学生也知道明天是明天,今天是今天,明天的事情今天怎么会晓得?”
  阿姨点了点头。
  佣人出来问要不要准备我的午餐,我连忙说,“我还要回学校。”
  阿姨拉住我不放。
  “好不容易来一趟。”阿姨说。
  “我不想逃课。”我说。
  “老师还敢为难你不成?”
  “我不想被别人说我是千金太骄气。”
  阿姨又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她的手盖在我的手上一遍一遍轻轻的抚摸,像在安慰我也像在喃喃自语。
  “我就是喜欢你没有一点**家的骄傲。”
  我低头笑了笑。
  我也想骄傲,可我没有资本骄傲。
  李家的财产将来就是我的么?未必。还有那么多哥哥姐姐外加一堆的亲戚盯着。就算最后我能嫁进周家,以琛也不见得能继承叔叔的财产。前妻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会放过他?
  退一步讲,商场如战场,从小跟着大人混迹在这个圈子里参加宴会,听他们的语气,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也有亿万富翁一夜破产。
  周家这几年关闭了海外几家分公司,听说前段日子投资也失利。
  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关注以琛以外的事情。
  所以,我没有问过阿姨,叔叔公司的情况。
  阿姨问,“你还有两年毕业吧?”
  我点了点头。
  “你会出国留学吗?”阿姨小心地问我。
  我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阿姨说,“你知道我从小喜欢你。”
  “嗯。”我靠着阿姨的肩膀,纵然阿姨给外人一种精明的感觉,但在她身上,我能闻到她的另一种气息,一种母亲温暖的气息。
  “你喜欢以琛吗?”阿姨张了张口,终于问我。
  我的脸涨红,我有点羞涩,低下头,佯装在翻茶几上的杂志。
  “嘉丽从小就在国外,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阿姨说。
  阿姨的语气有些惆怅,我忍不住抬头看她。
  阿姨今天是怎么了?
  从我进到客厅,她叹气好几次。
  那不是从前高傲的她。
  越是情妇的身份,越是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叔叔的女人。就算在家里,阿姨也不会容许一根头发凌乱邋遢的形象,在家里阿姨也会化妆。只有出入夜场的女人才会化浓妆,她已经住进周宅,再也不用这么张扬的妆容来吸引叔叔。
  她的妆是恰到好处,精致又让人觉得自然的淡妆。但因为有种刻意,偶尔阿姨的妆也会让人觉得别扭,让人觉得生分。
  嘉丽曾跟我抱怨说,阿姨不像是一个母亲。
  她说,“我敢打赌,父亲也没有看过不化妆的妈妈。”
  我笑。
  嘉丽的话有些刻薄,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嘉丽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念书。在她知道母亲是一个情妇的时候,她就从学堂回来哭闹,每天都不肯上学,无奈之下,叔叔跟阿姨才把她送到国外的学校。
  初中的时候嘉丽就在外面,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偶尔嘉丽会回来。
  “就是想看看哥哥。”嘉丽说。
  她不喜欢阿姨,也经常换学校让阿姨头疼。这个学校不能毕业就换到另一所学校,现在嘉丽还在念书。
  我问,“嘉丽好吗?”
  “她呀——”又是一声叹气。
  阿姨说,“嘉丽要是有你那么听话就好了。”
  我心里笑,我就是想做一个乖顺的好女人让以琛喜欢上我呀。
  这么多年,我就是按一个好女人的标准来生活。
  对男人见异思迁?
  真是搞笑,没有跟以琛在一起就有权利去喜欢别人吗?
  我的回答是,不。
  因为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以琛当做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未婚夫,我未来的丈夫,我可爱的孩子的父亲。
  阿姨一副失落,我不忍心现在告辞。
  我留下来陪她吃午餐。
  不是不寂寞的,几千坪的宅园,除了佣人跟司机,陪着阿姨的是什么?丈夫常年在外工作和出差,儿子在外面很少回家,女儿更是从小不在身边。
  我瞥见阿姨额角的一根白头发。
  我一阵心惊。
  阿姨有白头发了?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美容院去把头发染黑?
  那么爱漂亮的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有了白头发。
  情妇不分年纪跟场合,做了情妇,一辈子也摆不脱这个称号,即使五十岁了,还留有着做情妇的习惯,不允许自己老。
作者有话要说:  
  ☆、挑选儿媳妇
  我没有胃口,食不知味。
  阿姨问,“怎么了?”
  我强颜笑了一笑,“早餐吃太多了还没有消化呢。”
  阿姨一脸关心。
  她又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
  阿姨说,“佣人哪里有我更能照顾你,要不搬到阿姨这里来吧。”
  “不用。”我调皮地朝阿姨眨了眨眼。
  “为什么?”阿姨问。
  为什么?我没有想好是为什么。
  以前住在哪里无所谓,但现在我知道还住在外面的公寓是为什么——我要看住以琛。
  自从沈梦出现后,我总有种感觉,以琛会喜欢她。就算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
  别再问我为什么,这是女人的一种直觉,直觉!
  阿姨盯住我许久,她察觉到我脸上的寂寥神情。
  跟阿姨相比,我拙劣的演技还是差了一点。
  阿姨握住我的手说,“告诉我,是以琛欺负你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
  “那你——”一副要追问到底。
  “阿姨——”我开始装糊涂撒娇。
  “你说呀,你这样会让你妈妈担心,我也会担心。”阿姨用母亲来威吓我,誓要我说出来。
  我怎么说,“阿姨,我跟你的儿子上床了,是我主动的。”
  阿姨不昏过去才怪。
  在阿姨心中,我一直是个听话,内向,羞涩,保守,知书达理的乖巧女孩儿。
  就因为她是个情妇,所以对挑儿媳妇更有一种刻薄的挑剔,誓要找一个最纯洁和门当户对的女人来做她的儿媳妇,这样才能让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情妇的污浊气消掉一点,才能让她趾眉气昂抬头挺胸一些。
  我是被阿姨从小看着长大的。
  换一句话说,我是被阿姨监视着长大的。
  阿姨跟母亲是好朋友,她经常来找妈妈,其实是来看我。我的每一个言行举止都逃不过阿姨的眼睛,她对我很满意,从小我就品学优良,也不跟同班的男生来往,甚至也没有邀请过他们来参加家里的聚会。那时候母亲这样跟我说,“生日的时候给你开派对,你可以邀请班上的同学来玩。”
  据她们说,当时五岁的我就已经懂得摇头拒绝。
  后来我的每一个生日,直到以琛出国留学之前,都是以琛跟我一起过的。
  我总是会给以琛写卡片,让他来参加家里的生日派对。以琛有时候不想过来,礼物提前让人给我送到,但人没有到,可派对开到一半,阿姨总是能有办法找到以琛,把以琛押过来。
  那时候的以琛才十几岁,他也有着男孩子的天地,跟同学去溜冰,滑雪,钓鱼,就是不想来参加乏味的生日派对。
  年年如此乏味。
  年年同样的祝福,大人对我期盼的祝福。
  年年一样没有新意的派对。
  他不想来。
  我出生在冬天,美丽的冬天,浩浩扬扬的大雪飘在天空,每一颗雪花都是那样的洁白美丽。我就是在那样美丽的冬天出生的。
  美丽的冬天是孩子们的游乐园,冬天对孩子们来说是那么多乐趣,所以,以琛不想每个冬天都要去参加我乏味的生日派对。他从小喜欢打猎,叔叔有个庄园,以琛放假的时候经常去庄园住,跟那里的佣人去森林打猎。开始只是小兔子,小鸟,后来,以琛自己打了一只豹子。
  会打豹子的以琛,已经长大到二十岁了。
  就是我现在的年纪。
  擅长打猎的以琛,他把对准动物射击的锐利放到了商业上,他的犀利、冷静、冷漠和冷血让叔叔欣赏。阿姨也是高兴的。
  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一个商业人才的儿子比有一个重情重感性一心只会儿女情长的儿子更让人欣慰和欢喜。
  我是阿姨挑好的儿媳妇。
  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挑选一个儿媳妇,所以当沈梦要成为她的儿媳妇的时候,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我又是惆怅又是有一点宽慰。
  以琛呵,就算他不想跟我结婚,我也做定了他的妻子。
  因为,我的背后有阿姨支持。
  这样一想,我略微放下心。
  我松了一口气,脸上转为喜色。
  阿姨愣了一下。
  她狐疑地盯着我,逼我的眼睛与她对视,像要把我看穿。
  虽然阿姨想找一个听她的话能被她掌控的儿媳妇,但我也还会有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告诉阿姨我跟以琛上床了。
  我被阿姨这样盯着,忽然扑哧一笑。
  我的笑声是欢快的。
  阿姨不晓得我为什么会忽然高兴起来。
  我又撒娇了。
  “阿姨,你要这样把我看到什么时候,人家会害羞——”
  阿姨也笑了。
  “你是越大越机灵,连阿姨你也敢开玩笑。”
  “我哪有开玩笑。”我佯装糊涂。
  “刚才你是真不开心,还是故意逗我?”阿姨说。
  “当然是逗你啦,”我说,“我就是想看你是不是只关心以琛,不关心我。”
  阿姨被我在她身上揉搓得无奈,我又是在她身上蹭又是替她按摩肩膀。
  阿姨拍我的手。
  她说,“你呀。”
  听这语气,我就知道阿姨忘记刚才想追问我的意思了。
  趁这个机会,我急忙告辞。
  “要迟到了。”我故作夸张地嚷嚷。
  阿姨也不想再留我。
  “快走吧,你不是不想耽误功课嘛。”阿姨忽然也跟着自责。
  我拿起外套,转过身吻阿姨的脸。
  阿姨没有想到我会忽然这样,她怔了一怔,又笑着要打我。
  “还不快走?”阿姨说。
  语气充满了母亲的宠溺和不忍责怪。
  嘉丽错了,阿姨不是不会做母亲,也许她跟以琛都没有我跟阿姨走得亲近,所以我更能看得懂阿姨一些。
  下午去学校听了两节课,也许因为感冒,整个下午人软绵绵乏力不想动,老师讲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改天再借同学的笔记做功课吧。我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也许同学认为我的身份难以接近,也许是我把太多的心放在以琛身上,所以很少去跟同学们交际。
  下了课我就到凯特酒店等以琛。
  我不知道他多少点下班,有什么关系,他总会下班的。
  我抱着课本静静地倚在树下等他。
  我的额头冒出汗珠,已经傍晚了,夕阳把天边染成金黄色。
  我用手擦着汗,盯着酒店门口。
  两个小时后,以琛跟同事走出来了。
  “以琛!”我朝他招手叫他。
  以琛低头跟同事说了什么就朝我走来。
  “不是让你今天哪也不去在家休息吗?”一副责怪的语气。
  证明他还关心我。
  我不是不开心的。
  我冲过去用力地抱住他。
  我几乎是挂在他身上了,刚才在阿姨那里想明白我跟以琛一定会结婚,我开心起来,手臂环着他的肩膀大笑着。
  以琛有些羞赧。
  他居然会不好意思。
  “这里是酒店门口。”他说。
  “有什么关系?”我说。
  “我上班的地方!”他忍住气说。
  见到他这样,想生气又不能生气的样子,我更是觉得好笑。
  笑声从我嘴里冒出来,我的脸几乎要贴到以琛的脸上了。
  “为什么盯着我看?”过了一会,以琛忽然问,然后用手扳开我的脸。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说,“我盯着你看了多少年?”
  以琛不接话。
  他岔开话题说,“你先回去。”
  又看了看四周,“坐计程车过来?”
  我点了点头。
  他招手叫停一辆计程车。
  “干嘛?”我说,“想赶我走吗?”
  以琛也有耐心跟我解释的时候。
  他指了指前面等着他的同事。
  “同事聚餐。”他说。
  “你也会想跟别人聚餐?”我惊异。
  平常他就不大喜欢交际,虽然喜欢交朋友,自从留学回国后,不喜欢交际这个习惯更是发扬光大,能拒绝就一律拒绝,连朋友也没有了。每次我叫他出来跟朋友喝杯酒,总是软硬兼施。多数以失败告终。
  “是要替你感到高兴吗?”我说,“你也能有跟别人合**的时候。”
  以琛说,“你以为只是去喝酒吗,也有一些公事上的事情。”
  “真没劲。”我忽然摇头。
  以琛莫名的笑了。
  “你懂什么,别一副成熟女人的语气好不好?”他说。
  “成熟女人?”我问。
  “听你刚才的语气,像是经历无数坎坷阅历女人的语气。”
  他的同事似乎等得不耐烦,有的在看手表。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
  “别闹。”他说。
  “我没有闹,我请求跟你一起去的语气很诚恳。”我说。
  “我也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有一点愠怒。
  就知道,他对我没有特别好的耐心。
  我不理他,径自走上前跟他的同事打招呼。
  “不介意多一个女人吗?”我嫣然一笑。
  同事们打起哈哈,“不介意不介意。”
  另一个说,“哪里是女人,顶多是个小女孩。”
  “漂亮的小姑娘。”
  男人真是永远都懂得吹赞女人。
  只要那个男人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脑袋的天真女
  我仰起头,一脸骄傲的用眼睛余光斜睨以琛。
  以琛无奈。
  我也不是那么蛮横,他们喝酒,我自己在另一个位置喝酒,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关照我。
  以琛不肯。
  他让部下先走,然后把我拉到停车场。
  他打开车门让我上车,我说,“我饿了。”
  “你越来越不懂事。”他开始斥责我。
  我仍强辩。
  我说,“我不会打扰你。”
  以琛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皱眉叹气。
  他说,“真不知以后哪个男人会娶你,太刁蛮了,谁会受得了你。”
  我心里乐呵呵,以后娶我的人就是你呀。
  呵,二十岁的我都知道这个事实,他怎么还不知道?
  我向后靠在座椅上,闭起了眼睛。
  半响,我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不答。
  我问,“你果真都不喜欢女人吗?”
  仍然不出声。
  我睁开眼睛看他,他别转脸,看向车窗外面。
  “到了。”他说。
  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
  我的心一惊,怎么会是这里?
  他以前来过?
  这里是沈梦工作的地方。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我努力让语气镇定。
  他跟沈梦早就认识了?
  他们以前见过面?
  以琛察觉到我的语气,觉得我大惊小怪。
  他一边朝前走,一边说,“你不是说饿吗,我就随便找了家餐厅,这家餐厅外面看着还行,所以就到这里了。”他回头看我,“不喜欢吗?”
  我迟疑两秒点点头,“那换过另一家餐厅吧。”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离开。
  我转过身往外面走,以琛在后面叫住我。
  “喂,你不要这样任性可以吗?”他语气不耐烦,“我也饿了,就这里吧。”
  以琛不管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讪讪的,只能掉转头跟在后面。
  以琛选了一面落地窗的位置。
  他像是是无意,可是,从这面镜子能看到整个餐厅的视野,每一个客人以及餐厅工作人员。
  他的目光凝住在镜子的某一个点。
  我也看过去。
  镜子里的沈梦正朝我们走过来。
  沈梦拿着菜单走过来,脸上是温柔的微笑。
  “您好。”沈梦微微欠了欠身跟以琛打招呼,然后把菜单放到他的面前。
  沈梦转过头问我,“感冒好点了吗?”另一本菜单轻轻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她的动作仍然是那样的温柔。
  以琛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忽然抬头看着我。
  我的喉咙一阵焦渴,那种焦渴的感觉又回来了,它让我发不出声音。
  沈梦以为我不舒服,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在那刹明白,以琛为什么忽然这么紧张。
  他以为我把昨天我跟他上床的事情告诉了沈梦。
  我不去理他。
  我跟沈梦开起了玩笑,“朱荻也舍得让你在这里上班。”
  沈梦腼腆地低下头,微微一笑。
  朱荻是位公子哥,完全可以不让沈梦这么辛苦工作。
  “朱荻怎么搞的,”我故意说,“他以为吃定你了吗,还不跟你求婚,也不怕你被别人拐走了。”
  沈梦涨红着脸,连白净的脖子也红了。
  她真是一个很害羞的女人。
  我扫了一眼以琛,他别转脸。
  我说,“等会朱荻过来接你下班?”
  沈梦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以琛一眼,他微微转头跟我注视。
  我们在目光里较量,两个人的目光像在说话。
  我在跟他说,“听见了吗?她有男朋友。”
  以琛像在跟我说,“你不要在闹了,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梦发现我们两个都不说话,气氛僵了下来。
  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然后又笑了一笑说,“快点菜吧,领班在那里盯着我呢。”
  我听沈梦说过,领班经常为难她。
  我猜想是因为沈梦长得漂亮,客人喜欢跟她搭讪。
  就算是同事,不见得女同事跟女同事之间没有妒忌。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在乎在异性心里的地位。
  以琛刚才说饿,却只点了一份墨鱼沙拉跟双鱼香油饭。
  我问沈梦,“今天有什么套餐介绍?”
  “龙虾套餐,”沈梦说着又望了以琛一眼,“不过是双人份的。”
  我问,“情人套餐?”
  沈梦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要套餐,还有一瓶葡萄酒。”
  以琛终于受不了我的自作主张。
  他说,“学生喝什么酒?”
  我说,“奇怪,你今天才不准我喝酒吗?你不知道我十五岁就已经喝酒了?”
  我抬头跟沈梦说,“很惊讶吗?我跟以琛从小就认识,我们一起长大,关系也像——”
  啧啧啧,以琛那立刻沉下来的样子。
  他立刻喝斥我,“李青瑶!”
  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直呼我的名字。
  我只不过是在试探他,他就这么紧张,以为我会说我们的关系像情侣?
  我的语气忽然松下来。
  我笑说,“紧张什么,难道我们不是一起长大吗?我们的关系不是像朋友吗?”
  以琛绷着的脸缓缓松驰。
  沈梦在旁边对我附耳小声说,“你们刚才吵架了?”
  我故意扬声说,“谁跟他吵架,他的脾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
  我就是要让以琛听见。
  看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我吞落肚子。
  逗他生气也是这么有趣。
  沈梦在领班目光的逼视下走开,我跟以琛的目光搅在一起。
  我们互相瞪着对方。
  我提醒他,“朱荻很喜欢沈梦。”
  停了停,我摇摇头说,“不,不只是朱荻喜欢沈梦,沈梦也很喜欢朱荻。”
  以琛说,“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
  我说,“你需要知道。”
  “知道?”他狐疑地抬头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要知道,”我说,“沈梦是有男朋友的女人,而且她会跟朱荻结婚的,相爱的人都会结婚的不是吗?”
  不要小看女人的感觉,从进门在镜子里发现沈梦,你就故意选在这一个位置不是吗?
  你不是选在这个位置看她吗?
  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
  我装疯卖傻扯开了话题。
  我说,“今天昏昏沉沉没有听课,明天还要补落下的功课。”
  以琛的目光温和了一些。
  “真没见过哪个千金**这么用功,一节课都不落。”以琛似乎又有了好心情开始揄揶我。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
  “我是为我自己。”我是由衷的。
  “李家的财产还不够你挥霍吗?”以琛看来是真的高兴,他仍然在开我玩笑。
  “喂,喂——”我拍起桌子,“说话注意点,什么?挥霍?”
  以琛侧过头用手掩嘴一笑。
  我被激怒。
  我站起来,叉着腰,像只母狮。
  我扬声说,“我们说开了好不好,是谁在挥霍?我这么辛苦赶功课是为了挥霍?”
  开始,是因为认真做功课母亲会开心,慢慢的,是为了以琛。如今做一个贤惠妻子这么容易吗,在他的事业有困难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在背后帮助他。我希望我能在事业上对以琛有帮助。周家集团虽然有众多的产业,可主业还是酒店。
  所以我选了酒店管理。
  为了能成为以琛的好妻子,我做了万足的准备,可是,我忘记生活还有命运这个词。任何事情在命运面前,最后都不得不低头的吧。
  我们还要互相嘲讽对方,沈梦走了过来。
  这次沈梦没有跟我们说话,她上完菜,跟我和以琛点点头就去招呼别的客人。
  我回头,果然,领班的目光刀一样哗哗跟着沈梦。
  我低头用叉子乱戳着菜。
  我说,“看样子,刚才沈梦一定是被领班骂了。”
  “嗯?”以琛抬起头望住我。
  我在心里感叹,只有我在说起别的女人的时候,你才会抬头看我吗?
  我笑了一笑,用手指向领班。
  以琛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也见到了领班望着沈梦背影一副怒火妒烧的表情。
  “漂亮的女人,没有因为她的漂亮而少受一些苦,”我感谓的说,“想在社会上立足,哪管你漂不漂亮,先吃了苦再说。如果有男人搭救上岸还好,如果没有,到了三十岁,熬成了黄脸婆哪里还有当日的秀气。”
  以琛打量我一会,嘴角缓缓勾起笑。
  “你这番话又有点懂事的样子。”以琛说。
  我回讽他,“你以为我是没有脑袋的天真女?”
  以琛不甘示弱,下一秒,冷嘲热讽飘进我的耳朵。
  他轻飘飘地说,“你有资格做没有脑袋的天真女啊。”
  “我?”我被激到,想不到我在他心里是如此苍白的女人,我涨红着脸,用手指向自己,“你是说我?”
  以琛被我的样子吓到。
  他放下水杯,“怎么了?”
  “你是在说我吗?”我连语气都急促起来。
  “好好好,”他伸手拍了拍我的手安慰,“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干嘛当真。”
  “那是你的玩笑太气人。”我抓过水杯喝了一口。
  “从来没见你这样急过。”以琛忽然没头没脑地嘀咕一句。
  我又喝了一口水,速度比刚才缓慢。
  我盯着他,盯着离我一桌之隔的男人,他不再跟我耍嘴皮子,开始专心对付面前的晚餐。他低垂的头,每一根头发都那样牵动我心。
  我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
  他抬起头。
  他说,“是不是感冒让你烧坏了脑袋,好好的为什么叹气?”
  “你才糊涂了,感冒哪会烧坏脑袋?”我勉强笑了一笑。
  他皱皱眉,继续对付晚餐。
  他没有抬头看我。
  他一边吃饭一边说,“我不喜欢女人叹气。”
  我一怔。
  我心里想,谁叫你更在乎沈梦。我们认识二十年,比不上你只见过她两次。
  以琛去把车开过来,我刚要上车,就见朱荻的跑车哗的一声停在餐厅门口。
  “来接沈梦吗?”我在车上冲朱荻打招呼。
  朱荻拿下墨镜。
  他对我跟以琛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沈梦从西餐厅门口走出来,朱荻急忙甩下我们,朝沈梦吹起了口哨。
  “这里!”朱荻扬起手。
  沈梦见到朱荻,笑着走了过来。
  我相信那个时候,沈梦是真的喜欢朱荻,她柔软的笑里充满了对朱荻的爱意。
  以琛忽然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他闷声闷气,面无表情。
  吉普开到了一百码。
  我还没有系安全带。
  这里是闹市街区。
  我吸进一口气,紧紧抓着车门把手。
  车窗的风呼呼刮来,快要下雨了吧,风带着湿气向我吹来,我的脸呆木。
  来不及尖叫,汽车忽然360度转弯,几乎跟迎面而来的卡车碰头。
  我的心脏猛地漏停一拍。
  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以琛,朱荻跟我说,他想找个机会跟沈梦求婚。
  我肆无忌惮上上下下打量以琛。
  他仍然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似乎发觉我在观察他,以琛又一脚踩油门,汽车像飞了起来一样,我只剩下尖叫。
  几个飞车党在我面前一晃而过,伴着长长的尾音,“嘿,小妞!”
  车子终于在海边的公路停了下来。
  我惊甫未定,不停打嗝,连话也说不流畅了。
  “你,你——”
  不等我说完,以琛就丢下我下车了。
  好,你甩车门的样子够帅!
  我在心里暗骂。
  我伏在车前,仍不停用手拍打激烈起伏的胸口,以便能喘口气。
  “给。”一杯热咖啡越过车窗递到我面前。
  “你——”又是一阵打嗝。
  以琛瞪着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居然在笑我?
  等呼吸能平缓一点,我立刻踹开车门跟他算账。
  “你想杀了我是吗?”我刚说完,又打嗝了一声。
  可恶的以琛听见,放声大笑。
  我夺过他手里的咖啡,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刚要开口,他用手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先喝口咖啡冷静了再说。
  我能冷静吗?
  刚才在车上看见他飞速地在公路上呈S形开车,打转方向盘左边闪车右边闪车,我几乎就要窒息了。
  我把咖啡放到唇边,刚想喝,但气不过,想对他怒骂,他忽然伸手过来推了推我的咖啡杯,用力强行迫我喝了一口咖啡。
  因为突然,我被呛到了。
  我被热烫烫的咖啡呛到!
  真是狼狈。
  衬衫搭的百褶裙,衬衫衣领是咖啡渍,淡色的百褶裙也是咖啡渍。我不管这些,只想让舌头没那么烫,所以不停地伸舌头吐咖啡。
  以琛却火上浇油。
  他抢白我说,“看你这个样子会吓倒一箩筐男人。”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
  此刻我的目光也不客气,锐利的,狠狠地瞪着他。
  以琛意识到我是真的生气了,他的态度放软。
  他说,“对不起。”
  我说,“你不要想着我会说出好听的话!”
  “瞧你,这么容易就生气。”他试图想开玩笑让我平静。
  我不领情。
  我说,“值得吗?”
  值得为了沈梦拿汽车出气吗?
  以琛想不到我会这样问,他莫名地望向我。
  公路下面的海浪惊涛拍岸,为了让自己不说出更伤害以琛的话,为了让我自己冷静,我朝海边的芦苇丛走去。
  一束一束的白色芦苇高过我,不一会,我就消失在芦苇丛。
  以琛没有跟过来。
  应该有八点了吧。
  可是城市就是一个**,没有白天跟黑夜之分,公路两边都是白晃晃的路灯,海边还有许多人在夜游。
  没有白天跟黑夜之分的城市,让人也跟着头晕目眩起来,分不清现实跟梦幻。
  几米之外,那里有旅店,还有用帐蓬搭建的便利店。我看到了几个大字,游泳世界。敞亮的灯光里,我看见店里一排排的冲浪板。
  我在芦苇丛躺了一会,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这么漂亮的海浪,我想去冲浪。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抓住我。
  我的脚步停了一停。
  我的怒气还没有消,所以我轻声说,“放开。”
  背后的声音说,“你想现在去冲浪?你的冲浪水平还不能应付夜晚的海浪。”
  声音很轻,很温柔。
  一副关心我的声音。
  但就是这点温柔的关心最终激怒我。
  我没有转过身,我望着扑过来的海浪冷笑说,“你现在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水平精湛吗?”
  “青瑶。”他叫我。
  这次没有连名带姓一起叫。
  我冷冷的甩开他的手。
  仍然没有转身面对他。
  我说,“不用你现在来告诉我,我学冲浪也是你教的。”
  “青瑶。”他又叫我。
  那么温柔的声音。
  我不是不心动的,不是不想认输,可我狠下心。
  我往前面走。
  “我跟你一起。”他跟上来。
  真想转身问他,现在这么关心我又是为什么?
  如果是为了刚才的驾车惊险而对我感到内疚,那真的不必。
  那时候我还没有学会擅长运用内疚做为武器来控制一个人,在往后那些年,我慢慢学会。
  以琛一边跟我走到冲浪店,一边叮嘱我,“海浪跟冲浪板撞击的时候,记得不要用手去拉安全脚绳。”
  “被海母咬到,就要立刻上岸,不要逞强——”
  “够了!”我忽然像大姨妈到来,回头朝以琛狂吼。
  以琛一怔,随即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表情。
  我的蛮横态度,他完全可以对我不耐烦走人。
  但他没有。
  他在内疚。
  刚才,他让我受到了惊吓。
  他居然会对我内疚在哄我,忍耐我的坏脾气,他不是没有对我好过。现在想来,那是他对我最好的时候。
  我拐进便利店,买了几听啤酒。
  然后,我坐在沙滩,打开易拉罐的拉环。
  如果有人叫我戒酒,我一定会摇头。
  夜晚的星空下,喝一口冰镇的啤酒,心情是多么的舒畅。
  喝到第二听,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我回头对坐在我身边的以琛笑了笑。
  “对不起。”为我刚才的蛮横感到抱歉。
  以琛对我摇了摇头,嘴角露出我看不明白的微笑。
  他看了看我,又转头看向大海。
  我们默默喝酒。
  我们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我伸手去摸塑料袋,袋子里的啤酒居然没有了。
  他喝光了?
  我没好气地抬头瞅以琛一眼。
  他无畏地朝我耸了耸肩。
  “我去买。”我站起来。
  “不用。”他按住我的肩膀。
  他说,“我们该回去了。”
  闹到现在,我也不想再跟他赌气。
  我点了点头,跟在以琛后面。
  经过芦苇丛,芦苇紧贴着我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芦苇刺着我的腿,我正要停下来,忽然,听到走在前面的以琛幽幽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一愣,随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胸口一阵刺痛。
  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似的,我站不稳,急忙蹲下来。
  以琛回头问,“怎么了?”
  我找个借口说,“系鞋带。”一边装作在系松开的鞋带。
  什么样的感情最可怕?
  不是各自心里想着一个人但又跟另一个人白头偕老的相濡以沫,不是宝玉跟宝钗的相敬如宾,不是你跟他的彬彬有礼却各有备胎。能用理智去谈的恋爱都不可怕,因为,理智还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情感,可以在感情里来去自如,虽然伤心,但不至于是掉进深渊。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爱,连理智都不能给自己找出一个喜欢对方的理由,一头坠下去,那样的爱才最绝望。
  日本的江国香织说对了一种感情:爱不是谈的,是坠下去的,头朝下,坠下去。
  不用谈的呵。
  不用谈的。
  他跟沈梦根本就不需要去谈恋爱,他们只要远远的见面,只要见一次又一次的面,他对她的好感一天比一天多,以至这份情感在后来浓郁到占据他整个身心。
  我的脑海灼烫,思绪混乱。
  风带着大海的亲切腥味吹过来。
  我吸了吸鼻子。
  脑海像在放电影一样,画面一格一格的播放,我就像坐在空旷的影厅,看着屏幕。以琛跟沈梦只见过两次面,他们没有多少对白,没有什么话语,但是,爱不是因为对白才建立的,爱不是以对白为基础。
  心心相印这个词果真是有的。
  不需要说话,只要心跟心相印。
  果真是有这样的一种感情。
  我可憎的记忆力把我带到以琛生日那天。
  他说,“谢谢。”
  他忽然跟我说谢谢。
  为什么?
  我学不会小心翼翼,无动于衷。
  也许是我今天晚上喝了一点酒。
  我抬头问以琛,“那天你对我说谢谢,是感谢我让你跟沈梦认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个女人
  以琛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但我盯着他,盯着他,逼得他又点了点头。
  他的嘴角带着苦涩的浅浅笑意。
  “因为她有男朋友了,所以你在难过?”我问。
  “不。”他急促的回答让我惊愣。
  我诧异不已。
  我抬头看他,他是在骗我吗?
  我抬头看他,他别转脸,目光像望向被风吹倒的芦苇丛,又像没有焦点。
  很久很久,他没有说话。
  他的神情呈现哀伤,紧抿的嘴唇像抿成一道忧郁的符号。
  一阵风刮过来,吹起我的裙摆。
  黑沉沉的云,像要下雨却又没有下,天气无端的让人烦闷。
  以琛转身走向公路。
  我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我很累,脚步沉重。
  他瘦削高挺的背影此刻有点微微驼背。
  我的眼睛润湿。
  我真不愿意看见现在这个样子的他。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以琛也有这样充满沧桑跟忧郁和迷茫的背影。
  我说不清,这几种气质哪一种多一点。
  我的心里很堵。
  我说过,我喜欢他。我喜欢他,也可以放开他。
  这个时候,如果以琛说想去追求沈梦。
  我会答应他。
  我们没有互相憎恨对方之前,我是愿意让他去追求另外的女人。在我没有恨他之前,我没有想过用我对他的爱去要挟他,去逼迫他。
  芦苇刮着我的脚疼,海风呼呼吹过来,芦苇也跟着呼呼响,天边不知道是大雁还是海鸥的声音,我还听到了晚归的船只汽笛声。
  眼前的一切风景,忽然让我想落泪。
  我的眼泪掉下来。
  我不想让以琛问为什么哭,我故意一边揉眼睛一边甩开旁边的芦苇说,“芦苇太可恶了,刮到了我的眼睛。”
  以琛回头看我。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
  我没有勇气跟他的眼睛对视,我说过,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尤其在黑夜里眼睛有着能看透人心事的灼灼目光。
  “没关系吗?”他伸手想帮我。
  我推开他的手,笑了笑说,“因为你很高啊,芦苇根本就碰不到你的脸。”
  真是可悲,我居然还要拿芦苇做挡箭牌。
  以琛又让我等一会,他走到公路边的小商店帮我买了一瓶水让我洗把脸,刚才那杯热咖啡也是从那里买的吧。
  我用矿泉水洗了脸,以琛倚在车旁等我。
  我问他,“刚才你说没有难过是在撒谎吧?”
  以琛撒谎我也不会觉得意外,他本来就是深沉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心事的一个人。
  以琛的回答让我吃惊。
  他说,“不是。”
  我注视以琛,他被我看了一会觉得不耐烦了,忽然朝我笑了一笑。
  笑里带着对他自己的自嘲。
  我说,“你用不着骗我。”
  他恢复了平常的理智。
  他耸了耸肩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撒谎。”我不放过他。
  以琛笑了。
  他说,“我不打算追她,也没有想过要追她,你哪里看出我难过了?”
  “刚才是谁把汽车开到一百多码?”我笑他。
  以琛用手揉揉鼻子,笑了笑。
  他说,“我没有喜欢她。”
  “狡辩。”我对他吐吐舌头。
  他避开我的目光。
  后来他说,“不知为什么,只要她一出现,就会让我注意,”他停了一停,“但是,我还没有喜欢她。”
  我相信他,好感是有的,但还没有到喜欢。
  可是,刚才他那么失态。
  以琛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他轻轻地说,“沈梦让我想起另一个女人。”
  另一个女人?
  我不能置信。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
  “女人?”我轻问,“你刚才是说女人?”
  这比现在告诉我他喜欢沈梦还让我吃惊。
  “你喜欢女人?”我怔怔地问。
  我也傻了,问出这么可笑的话。
  以琛好脾气地说,“自然,”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都是笑意,他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喜欢男人?”
  “不是。”我垂下头。
  我掩住心跳,喉咙干哑地问,“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以琛不说话。
  他沉默很久,然后回到车上。
  我茫然地站着。
  他朝我按了喇叭,示意我上车。
  送我回到家里,下车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她叫什么?”
  以琛不出声。
  “叫什么?”我又问了一次。
  “云彩。”沉默了一会,以琛这样跟我说。
  他把手伸到我的额头,“还有点发烧,家里不是备有这些药吗?睡前记得吃药。”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我往公寓走。
  脑海一片空白。
  我不明白,他哪里来的女人?
  他的三十年,我陪着他十五年。
  除非——
  我像想到了什么,急忙扶住电梯墙壁。
  那个女人,是在他出国留学的五年时间里出现。
  那个女人跟沈梦又有什么关系?
  从电梯墙看住自己,我的脸色是那样煞白。
  我用双手抚住脸颊,让自己镇定。
  大厅外,汽车发动开走的声音。
  要回去问以琛吗?
  他不会主动告诉我。
  今晚,他泄露了他的一点秘密,以他的性格,他会很久都不会再对我开启他的秘密。
  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那么多年的相处,我知道我不是那个让他打开心扉随心所欲畅谈的女人。
  我在电梯里站了几分钟,电梯到了楼层我恍惚没有知觉,电梯上上下下,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我身边不停的出现陌生的人,奇怪,这么夜,应该都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他们的脸为什么这么陌生?
  我认识以琛二十年,我又曾真的认识他吗?
  我的脚一软。。
  “**。”
  “**!”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我。
  “你没有关系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哦。”我点点头。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走出去。
  “**,”背后那个男人又说,“你需要帮忙吗?”
  帮忙?帮什么?
  我摇摇头。
  回到公寓,我坐倒在沙发上。
  女人的敏感,让我知道以琛是爱那个女人的,那个叫云彩的女人。
  我用双手揉搓脸颊,强迫自己冷静。
  镇定下来后我明白的事实让我激动不已,浑身发抖。
  这个事实是,以琛即使不喜欢沈梦,也会是喜欢别的女人。
  总之,不是我。
  我要不要给以琛打电话,让他跟我交待那个叫云彩的女人?
  我摸到手袋里的手机,给以琛拔电话。
  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
  一首不知名的哼唱小歌曲从以琛的电话里传出来。
  “我爱你,不要问爱你的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接通的电话里传出来了这样一首歌曲。
  后来我找遍了所有的音箱店,也没有找出这首歌。
  “那是一个女声,低沉性感的声音,像在低诉,像在跟情人低诉……”我一次一次跟音箱店里的人员说,我恳求他们帮我找出这首歌。
  店员也很为难。
  他们说,“老板会进世界各国的唱片,可真的没有听到过这首歌。”
  “也许是某个没有成名的歌星的自编自唱。”
  我说,“不会是某个国家的民谣吗?”
  他们说,“也有这个可能,你知道,音乐是无国界的。”
  我很失落,我没有找到这首歌。
  我敏锐的感觉到这首歌一定跟那个叫云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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