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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早夭的小井
当小井还不叫小井,也不叫小沟小树小草的时候,差点儿被我捏死!!
那会儿我快要渴死,在井边打水。拉呀拉,拉呀拉……
我的精灵树呀!这桶水足有一百斤重吧。。哪有这麽重的水桶!!!
结果拉上来才看到,井绳下根本没有水桶,有一个湿淋淋的水鬼状物缠在绳子底下= =||
NND,我是想喝水不是想喝水鬼!!!!一脸黑线地把那个水鬼揪著脖子甩开,拔出魔杖就念:“×&%¥#@!”
哇咧!这水鬼动作真怪快的,一个打滚儿就闪开了我的水爆!
“哎呀呀,别杀我!”
我额上挂下一滴巨汗==‘
“怎麽这个水鬼叫声很象精灵?”
“我我我……我就是精灵!!”水鬼状物呜咽著说。
==|||
火大!
我一把提起这家夥,冲著他的尖耳朵叫:“你精灵不当跑水底下当水鬼????!!!!你简直是精灵中的垃圾!!垃圾中的败类!!!!败类中的另类!!另类中的异类!!!!”
好,吼完。
爽多了。
可是==’口更渴了‘‘‘‘‘‘‘‘‘‘
再看这个家夥,已经口吐白沫儿了……
嗯,我扔下他,满意地搓搓下巴。@_@,很久一段时间没有在同类身上试我的狮吼功了,原来宝刀仍未老!!!
得意中想起件大事!!
MD,我还米有喝到水呢!
好不容易打点水喝下去了,掏出包包,拿出小扇子。
唉,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爲了多多装给养,我包里全是各种药水。MP3,小说,零食,饮料,摇头丸……啊,不是不是摇头丸,是晕车丸……一样米带。
那个水鬼身上的水快被太阳晒干的时候,他终于醒过来了。
我坚持本人的观点,他是在水底泡晕的,绝不是我吼晕的。
我的狮吼功,可米有把人吼晕过这麽久咧。
“你叫啥?”我扇呀扇。
他双目呆滞地看著我。
“看啥子看,米见过这麽英俊潇洒、风liu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神勇威武、天下无敌、玉面郎君、仁者无敌、勇者无惧、金刚不坏、英明神武、侠义非凡、义薄云天、古往今来、无与伦比、谦虚好学、不耻下问、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待友热情…………(以下省略500字……谁!谁用臭鸡蛋丢我???站出来!!!MD,不能怪我骂你们,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要丢也得找颗新鲜的!!起码蛋汁也可以美美容的说……)的美精灵哥哥吗?”
坏了,眼看他又有口吐白沫的架式,我急忙拿扇子给他扇扇凉风。
嗯,一离近看。
哇咧,这小家夥长得还不错呀。
眉清目秀,面若梨花,唇红齿白,看这一身肌肤,估计是在水泡久了,,这麽水嫩嫩滴……好想掐一把。
“呀——”他尖叫。
哎呀呀,不好意思各位,我居然真的掐下去了。
一把就是个红印子,映在雪白粉嫩的脸颊上……唔……真是秀色可餐。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我摆上一个美美的,和气的笑容。
“小DD,叫什麽名字啊。”
他茫然而警戒地看著我,抿著嘴不说话。
“乖哈,哥哥不是坏人哦,哥哥刚把你从井里拉出来……是你的救命恩人。看你也是个懂事的人,应该报答哥哥的救命之恩啊。哥哥我虽然是施恩不望报,爲善不欲人知,但是DD你实在是好可爱好可爱……所以哥哥我决定让你报答我一下,,你就以身相许我吧。。。”
他仍然不吭声。
哇咧,要不是刚才他说过话,我还以爲这是个哑巴小水鬼咧。。。嗯,是个漂亮的哑巴小水鬼。
我用温柔的声音说:“DD,叫什麽名字啊,快告诉哥哥吧。”
他眨眨眼:“我,不记得。”
嗯?这是虾米状况?
“你还有亲人朋友米有?”我进一步问。
他想了半天,很可爱的,无助的,摇了摇头。
哇,粉红色半透明的小尖耳朵微微摆著……好销魂啊。。。。。。。口水一串串。
“这真是太好了……啊,不是,我是说,这真是太不幸了……这样吧弟弟,,你就跟著哥哥吧,哥哥一定保护你照顾你摧残你……”
他眼睛里有朦朦的水光……不是吧,这麽感动?
“嗯,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状似慈祥的摸摸他的脸……哇咧,手感真好……
旁边正好有一条小沟,我灵感一来,说道:“爲了纪念我们在这条沟边相识,就叫你小沟吧。”
==!!!他的表情有点抽搐。
“不喜欢?”我搔搔头:“那,这棵树长得不错,叫小树…………嗯……还不喜欢?……那,小草?……MD,你还真挑!!”火大起来,我站直身子说:“小家夥,爲了让你永远记得我把你从井里救出来,你就叫小井!不许抗议!!!反对无效!!”
他一脸呆滞地点头。
哼,识时务者爲俊杰。
凸-_-凸!
早点答应多好,非得我黑著脸你才识趣啊。。
不过看著这麽俊秀的一张小脸儿,,让我真生气,,我还有点舍不得咧。
我给他从包里找了件布衬衫和骑士裤,换下他身上的破布。又给他点儿补体力的药水喝喝……可惜呀,他坚持不要我帮他换衣服,也不要我喂他吃药水……
唉,算啦,进展太快会吓到他嘛……来日方长,我不急,不急。
带著小井上路。
目标,小井的初吻……不是不是,目标,古鲁丁城。==’
小井很乖地跟著我走。
“哥哥,你是精灵法师吧。”他小声问。
“是呀。”我正幻想著小井那薄薄的,软软的,香香的小嘴唇,一时竟然忘了把自己的优点再述说一遍。
“我们现在去什麽地方呢?”
“去古鲁丁城……给你买点儿漂亮衣服穿穿,再买点儿好吃的好好补一补……”多点肉,抱起来才更舒服啊……
突然想起件很要紧的事。
“小井,你是法师还是战士?”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大眼瞪大眼。
==!!
“也不记得了?”我说。
他无语。
。。。。。。
“算了,即使什麽也不会也没关系,有我在,我可以保护小井的嘛。”
这些年,因爲黑暗污染的关系,精灵树种籽的品质大不如前,不似长老们说的,很久很久之前,每颗种籽都很饱满很优秀,必定会长成一个战士或一个法师。现在树仍然每天结籽,每天有精灵出生……但是,10个果实里有8个是次品,既没有战士矫健也没有法师的灵气,只能在精灵村附近种种地做做小买卖讨生活。。。
而我,则是近年来少有的奇葩……这绝不是自吹啦,是爲我接生的世界树守护者姐姐说的……其他的小精灵都要眨半天眼,才看得到她惊世的美貌,我则是了一从树身中蹦出来,马上眉开眼笑,奶声奶气地说:“哇!姐姐好靓哦,真是天上有地上无沈了鱼落了雁闭了月羞了花……”
就此可见,我是多麽的灵秀多麽的难得。
所以别的精灵只能从守护者姐姐这里领到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一把小杖,而我……
忽忽,不说不说,说了其他精灵会一拥而上灭了我。。。。。
“……哥哥……哥哥”
我被小井从美好的童年回忆中唤醒,说:
“什麽事呀小井。”
“哥哥叫什麽名字?”小井问。
啊啊啊,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我站直身子,回过头来自视著小井,挺挺胸清清嗓子,大声说:“小井,你听清楚了,我乃是英俊潇洒、风liu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神勇威武、天下无敌、宇内第一、寂寞高手、刀枪不入、唯我独尊、玉面郎君、仁者无敌、勇者无惧、金刚不坏、英明神武、侠义非凡、义薄云天、古往今来、无与伦比、谦虚好学、不耻下问、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待友热情、对敌冷酷、阴险狡诈、无所不爲、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对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两肋插刀、枪林弹雨、勇往直前、慷慨大方、头脑精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百折不饶、百打不死、侠中豪杰、人中龙凤、有情有义、有胆有色、举世无双、既酷又帅、人之表率、诚实可信、谈吐大方、风度翩翩、气势凌人、气质高贵、单身贵族、貌赛潘安、智胜孔明、勇比子龙、义超关羽、巧越鲁班、至尊至圣、至高无上、华丽绚烂、英勇无比、道德榜样、千杯不醉、坐怀不乱、知识渊博、才高八斗、傲视衆生、世外高人、光明磊落、公正无私、震古烁今,第一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客大宗师,急如风、静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玉面小飞龙,英俊与智慧的化身,侠义与仁义的糅合,前辈高人巨侠—江是也!”
说完了,,呼——,好几天没有说,居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来气。
“哎呀————小井!你怎麽晕倒了!!快醒醒呀!!”
暮色降临在荒原上。
一群乌鸦啊啊叫著四散惊逃。
小井的体质真是太弱了啊……==!!!我满脸黑线的给他灌体力药水。
我这麽天上有地上无沈了鱼落了雁闭了月羞了花的美精灵,凡间的名字哪有配得上我的啊……我叫一江也不至于把小井难过得晕过去呀……
虽然,有人用另外的名字称呼过我!!
但是,我坚决不承认,那丑陋的名字居然可以冠在我的身上!!!
坚决不承认!!
差点早夭的小井,我们就这麽认识了。
当时的我当然不会知道,世事……多变。小井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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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不是天生的
已经认识了。。嗯。。十天半个月是足足有余了。 小井终于不再用戒慎的目光看著我,可是仍然整天闷葫芦一个,一个字儿不说。 =_+哼,我有绝招儿,不怕你不开口。 走累了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时,我笑眯眯地说:“小井,给你猜个谜。兽人放屁,答一流行歌名儿。” 小井白我一眼,不吭声。 “哎呀,很简单的……”他不合作,我只好自己解谜:“是古巨基的好想(响)好想(响)嘛。”说完後自己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挖卡卡卡卡————嗯? 小井正用忍耐的目光看著我。 多可乐的笑话儿,他居然一点儿要笑的意思都米有。 = =# 羞耻啊,,丢人啊,,,想我堂堂的那啥,居然对这小子没办法。 忽然树後面有人说:“原来是好想好想,我还以爲是动力火车唱的‘当’咧。” 我吓得“啊—”一声站起来,抓著魔杖的手直哆嗦。 树後面慢慢走出个人来,是个人类战士。 一脸要笑不笑的,看著我和好象已经吓呆的小井。 “你们好啊,小精灵弟弟。” 我的惊吓只保持了五秒锺——这五秒锺里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同时不著痕迹的打量了这个战士。 刀只普通,那件破末日一看就是奇岩地摊儿货…… 他居然拽得人五人六地,摆出一副土匪的架势。 吼,不知道你家爷爷我是土匪起家的说…… 表面上我很配合,声音哆嗦著说:“这位哥哥……你想干什麽?” 他臭美地,故作姿态的掠掠头发:“打—————————————————劫!” 你丫的,打劫到强盗祖宗这里来了。个小破土匪还赶时髦,把那个打字拖得老长。 弄不懂现在那些老大们都是怎麽带小弟的,出来混的一个比一个弱智,现在居然一窝蜂地开始学结巴。 我也结结巴巴:“那,,大哥哥。。。哥,,你要劫。。劫财。。还是劫色?” 他眼里好象一点亮光一闪……快到我以爲我看错了。 仍然是结巴的声音:“劫…………劫个……色。” 有意思,,继续陪你演:“那,,大哥哥。。。哥,,你要劫。。劫他。。还是劫我?”我指指一边好象已经吓傻了的小井。 那个人类战士搔搔下巴,目光从我身上转到小井身上,又转回来。嘴角扯开一个色眯眯的笑容,看得我背脊有点发毛。不怕是不怕,但是这麽恶寒做作的目光…… 他说:“劫…………”他结巴著指我。 劫我? 可是他手一偏,转向小井:“劫他。” MD! 火大。 我忘了要再装下柔弱,扑上去掐那个战士的脖子:“你丫什麽眼神儿你!!!放著我这麽个绝世大美男居然不知道要恶羊扑狼!你这眼珠子是喘气儿用的吗?!!!!??给爷爷我看仔细了————我才是你该劫的对象!!!!!” 他一边扑腾一边困难的发出抗议:“你丫个老油条一看就阅人无数!!!!咳咳………哪有那个弟弟清纯可口啊!!!………” 我揪起他领子一阵狂晃猛摇:“你还敢说!!!!我才是成熟可口人见人爱的大美男!!!睁开你的狗眼珠子再看看!!!!……… “救命啊………非礼啊……”他居然开始怪叫:“精灵非礼人类啊…………” “叫鬼啊!!!”我照他头就是猛敲硬打———*,地摊儿货头盔也硌手生疼。我拔出魔杖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 …………… 一群乌鸦啊啊叫著四散惊逃++++++ 我戳累了,他也叫哑了嗓子,各自翻身坐好。 他笑笑,哑著嗓子说:“你好,我叫剑心。” “我叫一江。”我向他伸出手,握了一下。 互相看看,又笑笑。 同类呀,,不是同种族,是同类性格。。亲切哦。 小井坐在一边,仍然不出声地看著我们。 原本以爲他吓坏了咧,仔细一看他居然抱著一本我包里翻出来的不知道哪年的亚丁娱乐周刊在看。 *!这个漂亮小朋友居然这麽处惊不变!!!我XX他个OO。。扮猪吃老虎啊。。。小样儿的藏得挺深啊。。。。。说不定比我和剑心还痞哦。。。。。 “小井……”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吓著你了吗?” 他头也不擡,干脆俐落两个字砸过来: “无聊!” 倒也——————— “呜,小井居然说偶无聊啊———呜哇哇,,偶不要活了啦—————”我扯开嗓子,乱揪头发,双脚胡蹬胡踩……… 我完全沈浸在悲剧情节中,根本没看到旁边的两个人,脸上爬满黑线 = =!!!!!!! ………… 和剑心真是一见如故,因爲偶们都是很痞很油条的(剑心:别胡说,你比我油条多了!),同时也发现,小井没有我原本以爲的那麽童稚天真……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酷的象个怪兽。 三个人在树下面露宿。 早上剑心先醒,我也醒了,小井还没有醒。 在洗脸刷牙的时候,剑心抽空儿问我:“怎麽你明明比小井老成,可是皮肤比他还细多了。我昨天一近看他啊,头发干燥蓬乱分岔了,脸上都有小斑点了说。。唉,真是可惜,这麽漂亮的脸长雀斑啊……” 我白他一眼:“亏你出来混这麽久,有句至理名言难道你没有听过?” 他一脸“莫宰羊”的表情看著我。 -_- ’’’’’ “美男不是天生的!”我把袋子倒个底朝天,一堆瓶瓶罐罐掉了满地,其中一个骨碌碌滚到剑心脚底下:“看,这才是美丽的秘密!” 他捡起那个小瓶子,拧开盖子闻了闻:“这是什麽东西?” 弱智啊………我都快要吐血了。 “笨蛋!!!!”我敲他的头:“这是保养品呀!!!!” ????他头上一串问号。 真是败给他了。 蹲下来,把瓶子拢拢,一样儿一样儿说给他听:“这是奇岩第一品牌保养品啊……这是洗面奶、这是调理液、这是保湿露、这是美白霜、这是营养密、这是袪斑粉、这是………” 正说得起劲,突然扑通一声,剑心仰面倒在了地上,嘴角直冒白沫。 “剑心!!!!你咋滴啦!!!!!!!” 远远的,草甸里,我的尖叫,随第一道曙光,一起降临到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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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乡下老鼠要到城里去
走走停停。荒原上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时候一天能碰到N队的人在组队打怪,有时候整整一天一个人也见不到。 本来给养带得不少,可是再多也顶不住三个人卯起来喝啊!==‘‘‘‘‘‘毕竟我出城的时候没想到会碰到一个闷骚的小井,一个巨无赖的剑心……所以,必须回城,不然要打饥荒了。 于是,三人小队出发了。 啊,中间有件事忘了说,小井并不是象我一开始以爲的,是个无用的小弟弟,事实上,当我们捡到一把森林弓之後,他那箭法叫一个准啊,一个毒啊……真是,古有名言在先,会咬的狗不叫,果然有道理。 剑心打头,我居中,小井在後,三人迈著不整齐的步子,向古鲁丁进发。 “有一只乡下老鼠要到城里去,到车站也不知该坐在哪里好……”我哼哼著。 剑心十分刁毒地说:“我们两个正常人中间夹了一个乡下老鼠,真是掉份儿————啊!!!”他的话被痛叫打断。我若无其事地收起魔杖,继续哼:“有一只乡下老鼠要到城里去……” 又默不吭声走了会儿,剑心说:“那个,你的盾实在不错,在哪里买的?古城吗?回来我也买双。” 我咯咯地笑,越笑越大声,最後变成火车长鸣一样的动静:“哇卡卡卡……古城哪里有这样的盾卖啊!!你系买不到滴!!!” = =|||||||他一脸黑线:“你至于这麽猖狂嘛!!老实说吧,哪里买的。”我止住笑,搔了搔头:“这个麽,,,不是买的。” ????他头上一串问号。 “这是个,是我捡来的。”我颇有点得意地说:“有天遇上两个和你一样的人类战士,不知道怎麽想不开就打起架来了……然後就倒了一个,另一个晃了晃也仆街,这个盾就滚呀滚的一直滚到我脚边,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不捡的是笨蛋……” 剑心猛然扑头扯我的领子,由于他比我高的关系,我得踮起脚才能喘上气,我噎得上气不接下气:“死剑心你发什麽颠????!!!!” 他恶狠狠地说:“你丫个老盲流!!除了坑蒙拐骗你还会什麽!!!”他猛摇晃我:“我今天就替天行道除了你个祸害!!!!” “啊————”我发出的声音象被割了一刀的火鸡:“救命呀!!小井救我呀!!!!!” 小井:==’(这两个白痴我不认识,和他们没任何关系……) “小井————你吃我穿我睡我……现在居然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恩将仇报狼心狗肺————————”我垂死挣扎不休。。。。。。。。。。。。。。。。。。。。 所谓的走走停停,大家明白了吧?就是这样的走,这样停…… 好在虽然走的慢,可是古城也已经在望了。 这是小而繁荣的城镇,城门口有守卫,人渐渐多起来,可以看到各种族的战士法师走来走去,店铺固然都大张著铺面等人进去SHOPING,地摊儿区也是热闹非凡。 “快来看快来看,最便宜的魔灵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八成新的法师书——” “瞧一瞧看一看啦,我这儿的药水是最全啦——” “………………” 啊,我抹了一把感动的泪水,,我果然还是适合城镇这种嘈杂热闹的生活,,,太亲切啦!!!!!! 一把拉过小井的手,不由分说塞了他一大把钱:“缺什麽买点什麽去啊……回头在教堂门口碰头!” 至于剑心,这种油条哪还用得著我招呼他呀,自己一溜烟儿似地钻进人群就没影儿了。 啊啊啊,血拼开始!!! 古城比我上次离开的时候,又繁华了很多。 爲什麽这麽说呢?你看这满地的人啊……我在人堆儿里钻来钻去时,一无例外许多人仍被我那少见的美貌迷倒。我对那些倾慕的眼光,一一报以温柔的回视。 陶醉一下下。 我转了两圈,把扁扁的包裹填满。然後一头扎进茶馆里听最新八卦。现在亚丁那边的消息传过来的很快,皇家骑士团长换人坐庄,现任名不见经传,应是後起之秀。 翻翻桌上摆的最新周刊,按惯例,周刊的封面上一定是当红炸子鸡风云人物。现在那张略微磨损过的封面上,是一个瘦而清秀的法师,穿一件青狼,坐在大竞技场的看台上。不知道是周刊里哪个操的笔,画得实在是不错。主要是主角长相出衆啊!否则画师画技再好,叫他画一滩那啥啥,他能画出灵气画出清秀画出这麽漂亮的周刊封面? 不错不错,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想当初我也曾经三度上过周刊封面的。第一次是通过神职考试的时候,第二次是因爲倒追联盟的盟主。第三次是我被神殿一脚踢出大门的时候。 唉,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继续翻,如饥似渴的看著很可能已经掺水再掺水的花边报道。 嗯,亚丁上周的城花城草选举告一段落。本周城花叫做==‘‘‘‘‘‘小猪。我KAO,这年头儿的人名是越来越有创意了。取这麽可爱的名字,不怕出门就被红烧清蒸啊? 本周城草叫做残羽,是个黑精GG,哇咧,附有图片,真是一个帅。 爲了这张图!!我高喊:“老板!!!!” “麽事啊?”矮人老板小跑儿过来。 “结账,连这本杂志算在内。” “好咧。” 抱著周刊出门,忍不住再翻开看帅帅的黑精哥哥……哇咧,真是帅!!看那个发型,看那个眼神,看那个性感的嘴唇,看那深沈的内在……(残羽:你看得见麽?)……不当心,突然撞上了墙!哇KAO!古城我闭著眼照样儿平趟咧!什麽时候多砌了一堵墙在这里?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有双很有力很有力的大手,掐住,大家看清楚,是掐住,不是扶住挽住抱住……把我拎起来!我的破口大骂全在看到对方的面孔时,化成了一句惊叹号:! 居然……居然……荒原这麽大居然还会让你看到你以爲已经永远不能看到的人!! 他微笑著,目露凶光,声音阴寒而性感……“好久不见啊……”最後一个字还拖得老长,明显有威胁和杀气在里面。 呜呜^^^^眼前这家夥,绝对是我的天生克星!!!! “嗨~~~~~”我声音抖得象风中落叶——:“好久不见。” 我撞上的这堵墙,曾经是我的师兄,崇拜的偶像,升级成难兄难弟,後转爲情敌,又变成仇家,现在……的关系不知道该怎麽界定…… “一江——一江——”远远有人喊。 啊,,,我感激得痛哭流涕,从来没觉得剑心的声音这麽好听过。 “那个,我朋友在找我了……呵呵,有空下次再聊,我请你喝茶……”我一边陪笑,一边试图不著痕迹的掰开他掐住我的腰的魔掌……其实,我干嘛这麽怕他啊……现在是在城里,他反正不可以对我怎麽样的!!!! “一江——一江——”剑心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居然一躲三四年……” 那个……我朋友在找我……”我掰开他手的努力宣告失败,只好低声下气:“我得过去了。” 这家夥倒是……长得更加意气风发= = ,不过恶霸个性一点儿没变!凸.凸 以爲还要费口舌,没想到他居然痛痛快快儿地把手撒开了。 “呵呵,那个……後会有期…”赶紧撒丫子跑啊。远远还听到他的声音,在嘈杂中模模糊糊:“後会……期……” 拜托,老大,你可别当真。我只是客气客气,没打算真跟你後会有期 ‘&。& 剑心也买了不少东西。一路唠叨著说古城物价又有上涨。 我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听进去他念叨些什麽。 真是……流年不利!!早知道今天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就不该选在今天进城的!!! 等我们在教堂门口呆站了半天,剑心的抱怨已经告一断落,我也渐渐从见面的打击中回神,一起发现一件事不对劲儿!!!!小井呢? 是在集市该散了,他是不是在哪个馆子里喝上了小酒儿了? 我和剑心分头去找了一通,压根儿没影儿。 我有点心慌。 虽然不是……不是什麽生死之交,但是这些天的相处也不是假的啊,怎麽突然不见了? 剑心比我镇静,说:“可能是他想起了自己是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老实说,同路的关系,聚散是很常见的,你不要太紧张。在城里是没有什麽意外可出的,别往不好的地方想了。” 没办法,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不过,我满心想著,小井这麽幼嫩可口,或许被哪个色中老手儿瞄上了,拐跑了………呜呜,我可怜的小井,哥哥还没把你怎麽怎麽那个那个呢……你可不要shi身给别人……要不你可对不起我…… “对了,上午抱著人的那个人,是你旧识?”剑心一面走一面问我。 我愣了一下,原以爲他不会问呢,没想到他这麽沈得住气,居然搁到现在才问!!= =||| 在他看我沈默,难得没调侃我。默默地递过来一瓶体力药水。 我们靠在一截断墙上,一起抱著瓶子喝药水。 药水的质量每况愈下,越来越稀薄,味道也差多了……”他抱怨:“想当年啊……” 想当年啊…… “剑心……”我把空瓶子扔进一边的垃圾回收桶:“老实说,刚才抱住我的那个人,你见过吧?” 他看我一眼:“见过,怎麽能米见过!当年十大恶人榜上的第一名,老一辈儿谁不知道!” “你可能,也知道我是谁了吧……”我靠墙坐倒,把头篷枕在脑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 不知道爲什麽,可能在心里闷了太久了吧……闷到我很想说出来。 他闷闷地在我身边躺下:“知道。见了他,我就猜到你是谁了。” “嗯……”我慢慢的长舒气:“是不是觉得又怕又恶心啊,我是这麽差劲的家夥……” “当年满城风雨,可是,你一句也没辩解,就让神殿把你赶出来……”他拍我了一下:“老实说,不管你是因爲什麽而做出那些事,但是最後你站得那麽直,我很佩服你。”
站得那麽直?呵呵……我无声地笑笑,觉得眼睛有点酸……这是那件事後,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一句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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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上)
大神官有句口头禅,叫“想当初”。 我第一次跑到神殿去学咒术的时候,正好儿赶上了神殿里搞员工福利,除了看门儿的小弟其他人全部跑到一个叫大瀑布的地方去公费旅游了。我指著神殿的大门,嘴唇哆嗦著,正是未语泪先流那会儿,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出来了。
那天的对话极具划时代的历史意义。
老头:想当初……
我:……我要学风击……
老头:想当初……
我:……我要学风击……
老头:想当初……对了,你来做什麽的?
我:……我要学风击……
老头:哦,风击啊……想当初……嗯,别哭,我教你风击好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大神官他到底看上我哪点儿了,怎麽就对我好得这麽掏心挖肺的把一身本领倾囊相授。也没弄明白其他神官爲什麽会对我露出敬佩的笑容。
後来知道其实他们比较笨。
大神官嘴里只要一吐出“想当初”三个字,我的耳朵就会间歇性选择性失聪,大脑跟著就休息。
只要掌握这个决窍,和大神官相处真是一点儿也不难。
等我正式开始在神殿的见习生涯,这种间歇性失聪不止在面对大神官的时候用得到,在对其他人也一样有效。
比如,有天我和几个见习法师一起在村子外头和狐狗们过不去。
我就翻来覆去抱著我的见习魔法书念一句话,念得那个用功啊……念到後来简直是不知所云,反正我面前的几只狐狗是一动不动的盯著我看,我也盯著他们看。
大眼瞪小眼。
旁边不远那几个法师就在说:“……就仗著脸蛋儿漂亮,一点真材实料没有……一下午竟然一只狗也没打死……真不知道这种人怎麽在神殿里鱼目混珠的……”
我没听见……啦啦啦……我什麽也没听见……啦啦啦……
“%……¥#@%……”继续念我的咒语。
旁边那几个夥计看我始终雷打不动,说来说去也觉得没劲,就闭嘴不说了。
可是他们打了几只狗,又突发奇想,听说山那边儿正在围剿兽人,他们已经这麽强壮这麽结实这麽伟大,正应该去那里贡献力量……
我本来是不想理会他们去哪里发挥过剩的光和热,反正我又不认识他们。
可是等他们走了没多会儿,我就想起来他们去的那方向……根本不是兽人常常出没的平原!
明明是八脚大蜘蛛那些老朋友们爱盘距的小树林子啊!
我的世界树啊……这可是要出精灵命的事儿!他们要是跑去打兽人狼人鸟人的,有其他精灵在,倒不怕有什麽危险,大不了就是给人家碍手碍脚添添乱子。可要是跑进了蜘蛛们的小林子……
真他MD要命!
我一翻身爬起来,灌了一瓶儿提速跑药水儿,甩开步子就追。
要不说。
精灵村儿就是地邪!
说好事儿从来没应验过,说坏事儿从来没跑儿过!
前天小神官说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拉过肚子,结果当天晚上差点儿就拉到脱水!
我跑进林子里的时候,就听见鬼哭狼嚎加喊娘——乱成一片。
好家夥,真有本事,四个小家夥引了三只大蜘蛛,正在边跑边放风击。
……三只!
他们不知道是慌不择路还是不认识路,竟然越跑越往里!
笨蛋,越往里蜘蛛只会越多啊!
我来不及多想了,书横在胸前,练了一下午已经滚瓜烂熟的咒语脱口而出。要不说熟能生巧,那麽别扭的一句话,念了两三百遍,说出来绝对的顺溜!
“%……¥#@%……”
淡淡的红光闪过,一只蜘蛛突然定住了脚步,象是突然傻了一样,原地晃了晃,居然趴下就睡。
我不敢停下,一边追一边念咒语,把剩下两只蜘蛛也给催眠了。
这会儿那哭爹喊妈的四个小家夥总算惊魂稍定,一屁股坐下了爬不起来。
我不耐烦起来,上去一人头上砸了一拳:“你们逛公园来著?啊?逛累了还歇歇?啊?它们睡不久,一会儿就醒,还不快跑要紧!”
其实我一想起来我多管闲事儿的举动,就觉得後悔。
那四个家夥居然除了结结巴巴道了谢,什麽好处都没给我!
拜托,救命大恩啊,我不要你们以身相许,你们也多少得表示表示啊!
等到他们晚上来表示……我脸上顿时大汗。
说了不要以身相许了……
爲什麽还跑到我屋里来乱脱衣服?脱自已的就罢了,爲什麽还脱我的?光脱衣服也就罢了,爲什麽还要去灭蜡烛?灭蜡烛就算了,爲什麽还要冲上来撞我,我可怜的嘴唇啊,一定被他的门牙硌破出血了……
最最想不通的是,你们约好的麽?
要不来就都不来,要来就都来?
那天晚上我屋里尖叫惨叫不断,最後我衣不蔽体把他们四个都揪著头发拉出屋来,扔在世界树下面那大池子里一通乱揍!
大神官不知道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凑什麽热闹,感慨地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想当初……”
神殿里一大半的人都被吵了出来,披头散发不顾形象的在各个窗口看我的热闹!
余下一小半实在懒得很没爬出来看这半夜精灵叫的,第二天轮番跑来慰问我。
“小江,你厉害啊,一次居然四个……”
我汗。
“小江啊,没想到你居然玩NP……”
我大汗。
“小江DD,虽然SM这种新生事物值得尝试,可你也要注意身体,注意影响,注意保护环境,注意不得扰民……”
我瀑布汗。
本以爲一切完事儿了,可是……
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
不到一天,整个精灵村都知道我无比神勇,一四次个NP加SM加现场表演……
那四个闯祸精,後来见我统统绕道走。
很长时间以後,再说起那天的事,其中一个居然驴唇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那会儿你就练催眠术了?你不是和我们一样见习麽?”
我笑,你们以爲在有极度变态趋势的大神官手下见习,和你们在普通执事手下见习,是一回事啊?
啊,扯远了。
我本来想说什麽来著……哦,对,说聪。
聪很有名气。
有名气到我这种足不出户整天埋头于风击冰击水击催眠的小见习法师都听过他的大名。
嗯,或者说是,花名。
不过,听的时候也不怎麽在意。
毕竟他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说话岛,我们则是在遗世独立的精灵村。
他是个小小的人类骑士,我们是高贵的掌握自然之力的精灵。
他是个花心的自大狂,我是乖巧的小精灵。
本来是八竿子打不著。
後来麽,嗯,怎麽说呢?
应该说……老天注定你要发财,你躲也没有。老天注定你要倒霉,你躲到天涯海角去都没用。
那天我本来是闲著没事儿,坐在精灵村儿的大门外面晒太阳兼看风景。
其实我真是冤,比那叫豆蛾的还冤,明明我这麽CJ的一个小精灵美男,爲什麽来来往往的人都注意要绕道儿走,离我足有八百丈的远!
我真是冤啊……我真是什麽也没有做过的说……
咬著根草茎,四周好安静。
连这边本来应该在看守大门儿的守卫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溜了。
暖阳绵绵,吾欲眠。
可是还没刚刚眯上眼呢,就听见有人喊:“喂,喂,醒醒,问个路。”
KAO,你问路就问呗,干嘛还要喊醒我……这里又不是只有我……
啊,这里好象是只有我一个精灵在……
我懒洋洋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一个人正背对著太阳,俯下身来看我。
就看见黑乎乎一个大头,头上是很耀眼的红光,刺得我差点儿睁不开眼。
“请问精灵村还有多远?我现在走的方向对麽?”
我半死不活地摊开手板:“拿来?”
他说:“啊?”
我说:“问路费,一次五块。”
他停顿了一秒,擡起手来手在空中又停顿了一秒,重重的挥下来的时候,在空中划一个圆弧儿又用了一秒。
“啪!”
一声巨响!
就这样,在我说完话之後三秒锺,他个死东西抡圆了胳膊,在我伸开的手掌上就是一下狠的!
你NND,打量我们精灵好欺负?
我虽然是法师,不是战士,但是条件反射之下动作也不慢,本来放在身边握著书的手一下子就挥了出去,“嘭”的一声响,正砸中他的脸!
要说小精灵法师手劲儿大,谁也不信。
我手劲当然也不大。要是平时呢,可能也就等于给他搔了搔痒痒赶了赶蚊子。
不好意思的是,上午我刚才从大神官那里摸了一本《圣者遗骨》出来。16开,足有半揸厚,厚皮包铜角砸著银钉,货真劲足的一本好书!
他身子晃了晃,倒退了两步,捂著脸看著我,居然还没倒!
汗,真禁打。
虽然……嗯,虽然一上手儿就把人打破了相,但是,精灵村儿我是远近闻名的地头蛇坐地虎呀!别说是打了人,就是放了火贩卖了人口,谁又能把我怎麽著了?话儿说的,打狗也得看主人。打我也得看大神官不是,好歹我是他记名弟子。
“小样儿……”他倒过一口气儿来:“爷爷我废了你!”
嗖的一声,他就从腰里拔出一把尖刀来!
哟哟,没看出来。
这个血流满面的家夥居然用得起索米莉牌儿匕首!
我懒懒的掩著口打了个呵欠……KAO,本来应该做得很优雅的姿势,可是因爲手掌刚才被他打得又麻又痛,弄得我优雅变成了不雅!
来就来,WHO 怕 WHO啊!
说时迟,那时快啊!
我和那个一脸血红毛人相距八步杀气腾腾他拔刀我摸书,魔灵弹和灵魂弹被捏破的声音咯咯有声,当时我的一句冰箭已经到了嘴边,他的腿也已经弯起,正要向我扑上来……
“不要打架啊!”
一个很清亮温柔的声音说。
一脸血愣了一下,手里刀突然抖了一下。
我的目光越过一脸血的肩膀,看到他身後还站著一个人。
因爲他的个子高,而那个人身形瘦矮一些,我刚才才没有看见。
在耀眼的阳光下,精灵村外那无边的绿野上,清清的圣水湖的边上。
我看到一个栗色短发的人类少年,穿著一件雪白的骑士衬衫,在豔阳下微笑。
我当时是绝不会知道。
这两个偶然相遇的人。
在我此後的生命中,扮演了什麽样的角色。
一脸血明明那麽桀傲不驯,可是那个少年一说话,他的刀子就垂了下去。
那个少年向我一笑:“不好意思啊,聪他总是很冒失。请问去精灵村还有多远?我们现在走的方向对不对?”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既然算了,我也不会非上去要死要活要分个胜负。
老实说,放眼整个精灵村,同年纪的人里,我没见过这麽有斗志的人!
是精灵都很淡泊,还是人类都很狂燥呢?
这麽一走神,我慢了一步才听出,一脸血他……
叫聪?
我没听错啊?
那个,那个,骑士教练说过,他有个非常非常出类拔萃的记名弟子。大神官说,小一辈儿里除了我和他再没别的好苗子。一群花痴小精灵说,要是这辈子能见一见聪少,天天喝露水过日子也没有什麽不好。
虽然小精灵常常都喝露水过日子。一美容二保持体型三环保省钱……
扯远了。
这个一脸血,就是那个花名大大的被人家叫聪少爷的人?
“你说,他叫……”我手指著一脸血,身子抖得象抽风。
清秀的少年笑容不变:“他叫聪,我叫青溪,是来神殿求见大神官的
既然人家已经打出了名号,我要是再不待客以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把书往腰里一揣,我抢上去拉著少年法师的手,一边大力摇晃一边说:“同志啊,可把你们给盼盼来啦!”
不愧是风里来浪里去经过风历过雨的人物,人家面不改色,笑容依旧,温柔地说:“不用客气,大家都是爲了正义而生,爲了仁爱而聚……”
重重握手。
相逢一笑泯恩仇,一脸血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两句面子话一说,我又道歉,他摆手说不用客气。
你说不客气就不客气吗?我要不客气怎麽显得我是地头蛇龙头老大待客以诚?
于是乎我摸出绷带水袋血袋……
先洗後包再补血……
其实我随身带绷带,绝不是出于什麽安全考虑。
主要是爲了绷带的包装是精灵店的精妙设计,撕破小包装袋子时,居然会有烟花效果,铮然脆响,灵光小小的一朵绽开在手上。
爲表我的待客热诚,一口气我撕了十个绷带袋子。
“铮铮铮铮铮铮……”
灵光四射,把我,聪和青溪都罩在了一团闪亮的流星里。
那些闪亮的粉屑纷纷落地,我把绷带密密的缠了聪一脸。
青溪看著我动手,笑眯眯,给我递东西。
我头向後撤撤,看看聪已经被缠得象个木乃伊一样的脑袋,现在他头上能见的,只有几根翘起来的红毛儿,还有一对黑眼珠子。
嗯,真是突出重点。
他的眼珠子真是黑。
我沈吟了一下,问青溪:“你觉不觉得我缠得有点太多了?”
青溪看了看,一本正经说:“不觉得啊,你是爲了他好嘛,包得多些估计伤口一定好得快。”
“是嘛,”我把手里那几张剩的绷带也给他贴上了去:“那就再包紧一点。”
我一路领他们回了精灵村儿。
已经快到了打晚锺的时候,快开饭了。我伸个懒腰,天天老一套。
“你们是不是先去见大神官?”我问。
聪点点头。
汗一个。
他那个硕大无朋的白布脑袋现在体积惊人!看得我心惊肉跳,生怕他看来不算粗的脖子撑不住,那个白头就会骨碌掉下来!
本来我在世界树下这一亩三分地儿已经是天怒人怨,现在身边又跟了个形象如此恐怖的白头木乃伊,路上的无不纷纷走避。
青溪说:“我们没递柬贴,三天内不可能见到大神官的。”
我翻翻白眼:“这种官僚主义形义主义的东西,谁理谁白痴。”
青溪一笑:“你能安排我们现在就见大神官?”
我点个头,自信满满,咧嘴一笑:“当然。”
青溪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後说:“那就麻烦你。”
“不用客气。”我说。
送他们去见大神官,我去吃饭。果然,早起鸟儿有虫吃,晚到的精灵……没得吃。
不怕。
我爬上庭中那株世人景仰的世界树,坐在树冠上捋树叶子吃。
吃了满满一肚子的世界树叶儿,我摸著肚子,打著饱嗝儿,晃晃悠悠,晃回我在神殿的房间。
忘了说,我住007号房间。
推门的时候,突然空了很久的○○六门一响,有人走了出来。
我大惊失色,站住了脚想看是哪个不开面儿的敢住我前面房间号码!
结果居然是大白脑袋葱少爷从那门里出来了!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知道你眼珠子黑,别瞪我了。
看了他半天,我心不甘情不愿,哼哼唧唧地说:“师兄好。”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
小样儿,给你点儿顔色你还要开染坊了!
青溪从他背後探出头来。
因爲那个白头太大,他的脸只能看见一线,声音很有精神:“一江,你说什麽?”
我那个打击啊,居然,居然两个人住进我前面的屋里了!
“师兄们好。”
单数变复数了。
青溪也愣著。
我叹口气,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不明白的事儿多著呢。
这个变态的精灵村,充斥同人女耽美狼男同志女同学的地方……
让你们发愣的事情还有得是呢,这才刚才开个头儿……
神殿排阶的办法很简单,看住房。
大神官一个住在神殿顶层大阁楼上。
中不溜儿的神官们住三层。
矮不溜儿的执事们住二层。
见习生们住一层。
而同层住的人,高矮等级怎麽划分呢?
简单,看门牌号儿。
想当初我进神殿,住的是第二四二号房间。
没几天我就换到了前五十名。
再几天就换到了前十名。
○○七我住了好长时间啦,之所以不再向前换,倒不是我没斗志……
而是。
住前面的人,统统出去留学了。
所以说,虽然我住七号,可是我没师兄。
只有师弟。
想不到这两个来留学的,一下子就住到了我前头。
行,住就住吧。
我这个小精灵在对待外宾的态度上,应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
我对他俩皮笑肉不笑,转身进了屋。
一觉睡到大天光。起来先翻了一遍书,然後喝了一大杯子水。
推开门,大白脑袋葱和青溪也正好出来。
青溪笑笑,白脑袋眨眨眼。
我拉长腔子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等我迈步想走时,○○五号门突然咯的一响,里面又出来一个!
不光我愣了,连大白葱头和青溪也愣了。
我条件反射,立刻擡头看天。
没错,是白天。
这里,也是精灵村儿没错。
那,这个黑乎乎的尖耳朵白发的暗精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暗精灵一笑,五官虽然黝黑可是眼睛贼亮,牙齿更是因爲黑白分明的一衬显得那叫一个晶莹漂亮!
“早。”他点头。
“哦。”我们三个呆滞的回话。
“我叫沧海,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笑著说。虽然样脸黑,可是嗓子充满磁性的吸引力,真叫一个好听。
我们一起愣愣的点头。
大白葱头因爲头太重,一边用手扶著一边点。
後来我才知道自己之所以从见习生老大而沦落爲老八是因爲什麽。
倒不是因爲他们个个儿来头儿大。
而且是因爲……
见习生一层从007往後数,没,空,房,了。
老八老八……这个烂号就从那时候被叫开了。
虽然我前面是六间空房,按理我应该是老七。
可是因爲该死倒霉的六号房里住了俩人,所以……
我的位置一落七层,变成了八弟。
葱头的绷带一直包到前面几间房都住满了人,并且充份了解了精灵村的人文地理社会风俗生态食物之後,才解了下来。
在这段他缠绷带的时间里,精灵村风云色变,被这些留学生搞得是鸡犬不甯。
村子附近,能打能杀的东西,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有被杀的,估计也早早儿卷铺盖挪地儿了。
这些外来留学生的破坏力,怎叫一个强!
只是,有件事我始终没有弄明白。
明明我这些师兄里,帅气的有漂亮的有豪爽的有温文尔雅的也有。
天玑葱头青溪一大串子美男数也数不完。
我後来却和沧海……
真奇怪。
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原来,还以爲会和葱头。
忘了说,在我喊他葱头的时候,他也不客气叫我生姜。
于是神殿一层就天天听到佐料的名字满天乱飞。
好在葱头行动不便,我趁他病取他命,占了不少便宜。青溪是个上道儿的,看我们怎麽折腾怎麽来,只是笑。
後来有天我骑在葱头背上捶他PP,正捶得欢,忽然身子一轻,叫人揪著领子扯了起来。
“一江,行了啊,见好儿就收吧。”
我白他一眼。
这个扯我哥们儿叫天玑,很得大神官的心意。
要说他现在的地位有多重要,看门牌号儿。
人家住的是001啊。
我们一层二百多口子见习生,甭管外来的本地的,都得冲他喊一声大师兄。
既然老大发话,我也就顺坡儿下驴……下驴,嘻嘻,这麽一想,可不是我从驴背上下来了。
葱头坐在那里笑,青溪去拉他,结果反被他扯住手,两个人倒成一堆儿。
我还想再上去找个零头儿补两脚,被天玑扯著领子给拉了出去。
沧海在外面一个人转悠,看他力气应该是耗了不少。
我做做好人,给他上了个护盾。他回过头来,全身都笼罩在我施放的红色光环中,衬得那个本来就魅力十足的笑容更加电流强大。
我心里居然格登一下。
不妙。
不大妙。
不知道是什麽不大妙,反正我凭我敏锐的嗅觉和精灵超细的神经,就是觉得不妙。
我正正色,上去踢他一脚:“不去练功发什麽花痴?”
他指指远远的世界树:“看。”
我天天看,有什麽好看的。
“世界之树,精灵生命的起源。”
我当然知道。
“但我们却诞生在地底,看著席琳被封印的寒光,一晃几百年。”他转过头来:“爲什麽同是精灵,只有你们在世界树下诞生?”
这麽严肃的问题,两族互相敌视N年都没答案,你问我?
我要是答出来,恐怕大神官那位子就得让出来给我坐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倒是满好奇,席琳的世界……
沈睡的席琳封闭了她的世界。
这几百年来,无人真正获得永恒的安眠。
死灵都进入了席琳的国度。
死亡的国度。
面对面发了一会儿呆,他突然笑了:“看我,净说呆话。”
是哦,你也知道是呆话。
“对了,那个……”他想了一下措词,还是按大家的统称喊了:“葱头,到底受了什麽重伤?”
我沈吟一下:“嗯,这个呢,从物理学角度来说,是他的鼻子跟一本巨书做了一次反向运动而造成擦碰,骨头可能折了。从人文角度来说,是人类脆弱的肉身与历史和文化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他温柔的笑著看我。
我于是不瞎扯,直接说:“我一失手用书把他鼻子砸破了。不知道现在好点儿了没。其实吧,名声这回事儿真叫靠不住。原来没见面之前我就听说过他花得离谱,现在看根本是没影儿的事儿。”
沧海脸上的表情突然很古怪,我瞅瞅他,他那叫什麽眼神儿啊。
“喂,你看什麽啊?”
他一笑:“一江的名声,我在路上也听说过,两双四好,当衆暴走……很不一般啊。”
我……
满脸黑线||||||
这就叫三人成虎。
我们躺在草地上,半眯著眼聊天儿。
其实暗精相当温和,又温和又健谈。
跟我听说过的暗精完全不一样。
小精灵村儿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夥儿,总用好奇的,遮遮掩掩的,惊豔,又故作不在意的眼光盯著他看。
後来想一想,我对葱头不来电,大概和我砸完了他,又给他包了那麽久的恐怖绷带,有直接关系。
况且,青溪也不是个软柿子啊。整天笑眯眯,可就是把葱头吃得死死的。
虽然美男是难得,可是爲了到处都能找到的美男,跳到人家碗里去抢,太不划算。
我和沧海打一会,走一段儿,慢慢的离精灵村越来越远。
天快黑了,他说,回去吧。
我说,回去。
结果这话一说完,身後传来簌簌瑟瑟的声响,不知道是什麽东西踏在了落叶枯草上面的动静。
我一回过头来,立刻张大了嘴巴。
世界树啊……这麽些个绿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把抓紧了手里的书,沧海则一下子把我向後拉了一把,挡在了我面前。
明明是该紧张的时候,心里却突然不规则的又跳了一下。
一天之内的第二次。我的心跳出轨。
他的刃上红光突显,我也捏破魔灵弹。
空中爆开了危机的味道。
他拉著我一边抵挡一边後退,退到一棵树下。
我被他用力一把按在了树上,他横在我的身前。
黑压压的一片绿乱,把我们淹没。
灵弹爆裂的莹光被怪兽们围积的黑影挡住,我放风击,放冰箭,缓不过气来就念催眠。他一刀一个结果著近前的绿乱。
那些怪象潮水一样涌上来又仆倒,我念咒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显得那样微弱。沧海死死挡在我身前,绿怪的尖爪划破
他的前襟,血花在挥洒间喷溅出来,我扑在他背上,手伸到身前掩到他伤口上去,张口就念出了从练成後一次也没用过的急救术。
他想摆脱我的手,一脚踢飞身前那只绿怪,从来都温和的声音里出现了慌乱。
“不要用这个!”
我不理会,他的生命力只剩了三分之一,不念?不念?
怎麽能不念?
身体象是没了皮囊的保护,灵力滔滔的流逝象是决堤的水。
我的灵力化做了他的血……
定定神,我眼睛有些晕黑。
绿乱还剩了刚才的一半。
他嘴里发出低啸的声音,一手撑住我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长刃挥开了近前的两只绿怪。我喘了两口气,灵力还有一些。
低声念咒。
他大急,拼杀中还喊出来:“不要念了!”
我冲他笑了笑,幸好天黑,不然这种灵力耗尽的脸色是最难看啦。
幸好天黑他看不到。
完整的咒语念出来。莹蓝的护盾之光在他身上又撑了一层。
蓝光映他暗黑的面庞上,那肌肤闪著汗水的光亮。
我的眼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几步远外的巨石。
“沧海……”我吃力的伸手:“跳上去。”
他一个侧踢迫开近前的绿怪,飞快扭头看了一眼。
我身子突然一僵,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一刀刺死了那咬住我的绿怪。
痛……
从来没有这麽痛过。
血液急速流出身体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一江!撑住!”
他一把把我扛了起来负在肩头,艰难的向那块巨石移动。
寸步难行。
绿怪们受伤後发出来的腥臭的味道,熏得我一阵阵的难受。
那块近在咫尺的石头,象是永远也到不了!
“沧海,扔下我,你自己过去。”
我坚定地把这句话说完。
如果只能活一个,那就让有希望的那个活著!
他不吭声,又迈了一大步。
绿怪吼叫的声音响彻一片。
伤口阵阵作痛,眼前更是模糊不清。
黑暗中一团黑影远远从那边山坡上跑来,速度奇快。
我一下子睁大眼,可是什麽也看不清!
天,如果这只是绿乱的BOSS,我们谁也别想活著回去。
“生姜——”
那是个人!
是葱头的声音!
“葱头——”我放开喉咙喊,可是声音却象是被什麽堵在喉咙里,根本没有传出去。
他明显是听见了,本来已经极快的速度竟然又提升一倍,向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打法。
他的身体就是他的利器,没有一个花巧的动作,擡手动足间力道十足,凌厉的攻势却绝不生硬死沈,极灵活的,杀出一条血路向我们接近。
沧海的身子突然向前踉跄了一下,我从他肩上滑了下来,一下子掉在草地上。
同一时间绿怪的利爪已经踩在我身上。
失血太多的我根本不觉得痛。
沧海惨烈的呼声让我捡回一点理智,挣扎著想蜷起身子避开要害被攻击。
忽然身上重重被压住。
熟悉的气息撞进鼻端,沧海他扑到了我的身上,挡住了一只绿怪挥下来的利爪!
血腥气四溢。
“起来!笨蛋!”我口齿不清的骂道。他只是把我护得紧紧的,用身体做了我最後一层也是最坚实的屏障。
“一江!”
葱头的身影一下子穿越了层层的绿怪而跃入我的眼中。他手中的武器红光闪烁,将我们身边的绿乱全部扫倒。
他一把将沧海提了起来,然後又拉起我。
三个人终于退到了岩石上。
绿怪围著石头乱转,虎视眈眈的红眼里全是凶光,却只有一个小小缺口可以上来,葱头就站在那个缺口上,长刀旋舞
,血肉横飞。沧海就靠在我身边,身子沈重,看得出来失血又脱力,还是把我挡在身後。
我喘了两口气,才顾上摸口袋里。
还有最後一个红瓶子。
我撕开瓶口,递到沧海嘴边。
他已经顾不上说话,把补血水喝了。
绿怪的的数量已经不算多了,葱头打得游刃有余:“你们两个倒是有闲情儿啊,神殿中午才发出警告说今天有绿怪在这里出没,你们马上就来逞英雄!”
“中午?我上午就出来了!”我一边大喘气一边跟他斗嘴。
不过,他的声音倒是不乌鲁乌鲁的了。
我迟钝得才发现他头上的绷带全拆了。
全身的骨头都象是要散开了一样。
我重重向後一躺:“打完叫我一声,我要补个觉先。”
葱头哇哇乱叫:“小样儿,不起来帮忙还睡觉……”
我只坚持到说完刚才那句话。
排山倒海似的疲倦一下子压过来。
眼前一团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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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下)
后来我问过才知道,因爲沧海那天伤也挺重,所以是葱头把我一路扛回了精灵村。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一夜。虽然无聊,但是享受了精灵村的豪华病号饭待遇。然後沧海比我早一天下床,过来看我。 他脸上也包著绷带,当然没有葱头当初包的那麽离谱。可是看他头上那乱七八糟缠的,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一笑又牵到身上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于是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哀哀笑。等他开口说话,我又笑出来,他现在说话很不利索,严重漏风。 “汤好雪了马?”他说。 我一时没明白,青溪在一边儿解释:“他伤不重,就是灵力过度消耗,再休息一天应该就好了。” 我奇怪的转头看他:“你怎麽会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伤重不重。” 青溪用耐心的口气跟我解释:“因爲我们都是法师,所以对彼此的状况肯定比较了解。” 哦。 “你好些了?”我问他。 沧海说:“好托了。” 我的反应就是,笑。 闷笑大笑狂笑。 酷酷的暗精变了大舌头。 青溪看我们一阵子,忍不住赶人:“哎,你要再不走,他非把伤口笑裂了不可。”一边把沧海推出去。 到了门口,沧海又伸头回来:“好好养伤。”这四个字很用力,说得字正腔圆。 我点点头,他才走。 刚把门合上,又一个人进来。 我本来已经躺回枕头上,一看到进来的家夥,立马儿坐直。 哇咧! 这个,这个…… 这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家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往门口儿一站,那风景就别样好,虽然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可他就硬是比人家耀眼,整个人跟会发光似的。 可是他一开口说话,我的下巴就掉了下来。 “生姜,你忒能睡了。一直睡到现在啊!”他贼兮兮的说。 啊,这个声音……这个超级欠扁的声音…… 不就是那个大白洋葱头吗! 原来葱皮一剥掉,居然芯子长这麽好! 青溪伸手在我下巴上托了两下,我不开心的别过头看他:“喂,打什麽岔呀。”他笑得温柔:“我怕你下巴掉地上,给你接著点儿。” 我推他一把:“行啦,又不偷了抢了你的。哎,不过话说回来啊,这麽一个家夥放身边儿,你能放心吗?” 青溪一点不奇怪我这麽说,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没办法,谁让我就上了鬼子的当了呢。” 聪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站在门口,表情象是吞了一个大兽蛋,噎得脸色又青又白却说不出话。 其实青溪的样子真是一表人材秀外慧中,这些天我看到好些个我们这里的精灵都对他咽口水。 那一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温雅,实在比雪肤花貌吸引人得多。 但是这个温雅的,文秀的家夥,就是可以这麽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黑色笑话。 真是……一物克一物。 葱头那个家夥,就是青溪这样儿的才治得住他。 要是换了我啊,可能早跟他对打对骂同归于尽了。 嘻嘻,想什麽呢我。 人家已经有主儿啦,再说我也…… 想想沧海临走时候那个眼神,我捂著嘴偷偷笑。 唉哟……伤口又疼。 青溪白我一眼,硬把我按在床上,一向温柔的语气里满满全是寒意:“小江,你还是乖乖养伤……再敢乱哭乱笑,我正好刚学了一招儿沈睡之云,不介意在你身上试一试。” 我打了个哆嗦。 马上老老实实,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躺平,闭眼,两手一摊。 青溪笑著说:“嗯,这才是乖孩子。” 葱头也没走,两个人坐在床边聊天儿。 我的耳朵支得高高的,拼命想多听到一些八卦资讯。 可是说来说去就是,你那一刀应该往左不该往右,什麽加血应该在被击中後的七分之一秒进行…… 实在是——没,营,养! 好不容易我身边儿终于有对儿美型的恋人了。 可是天天说的练的这就叫什麽呀? 一点儿听头儿都没有,更不要看头儿了。 等我伤养好了,发现精灵村儿现在以几大留学生爲首,分裂爲好几个阵营,纷纷组成後援团粉丝联合会追星俱乐部…… 汗。 到底是外来货比本地货吃香。 想我在这里土生土长,一表人才,人见人衰花见花败……不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混到今天也没有人给我弄个後援团粉丝团的。 声势最高的,就是洋葱的後援团。 打明了旗号是“爱聪——用尽一生”,汗一个。在各个小店墙上贴宣传画,交通要道大门小门洗手间门口发传单。我头一次在卫生间门口儿接到这纸,还以爲後勤部的草纸又换供应商了,结果低头一看,就是那个红毛儿大葱在冲我笑,笑得我那一个恶心,差点儿失禁。 而且天天有人拿著小喇叭在○○六窗户下面喊“聪少,我们爱你——”“聪少,我们永远支持你”“聪少,你就是我们苦海里的明灯暗夜里的寒星——” 我裹了三床被子,还是猛打哆嗦。 这些丢人现眼的小精灵,真是我同类麽? 我冷汗涔涔。 其次是天玑。 其FANS自组俱乐部叫“望天——真爱千年”,因爲天玑穿银甲,于是乎那一队人天天都是白衣银甲,远远看去以爲是大出殡呢!这个望天俱乐部最叫得响的,就是天玑住○○一号房,他们制作的精美的胸牌胸卡小旗子上面,都是“天下第一”的字样。 有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听著外头一群的人在放声高歌: “天玑天玑,天下第一。 天玑天玑,我们爱你。 天玑天玑,英俊无比。 天玑天玑,落花飞月香满衣————”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捂著嘴赶紧往外冲,三步两步冲进洗手间,低头哇啦哇啦把隔宿饭吐得一干二净。一擡头漱口的时候,吓得往旁边一大跳。 盥洗台子边长长的站了一整排人,都跟孕妇害喜似的呕吐不止。 其中也抱括天玑本人在内。 我有点儿晕…… 这个精灵村儿……真是我出生长大的精灵村儿吗? 擡头揪毛巾擦嘴的时候,突然一眼看见毛巾角上绣著一个暗紫的六芒星,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儿: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生随浪记今朝。 ——请参加沧海同好会,你会发现暗精也可以如此温柔。 我发了半天呆,才想起沧海的铁杆拥护者里面,有一个大量制作批发毛巾的…… 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10. 选择 那天爬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手突然碰到旁边的人。 我吓一跳,急忙握紧枕边儿的魔法书,然後才慢一拍儿看到…… 沧海睡在我旁边。 哦,对了,昨天我们在聊天,聊著今天的选择,然後我越来越困,就睡著了。 他也在我这里睡了。 第一次让人在我的床上过夜。要知道我这个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戒心超强的说。 他呼吸平稳,睡得很香。 真够镇定的。 我却老想著今天的选择,紧张的天不亮就醒了。 托著腮,歪头看他,突然想起毛巾上那行小字来了。 暗精也可以如此温柔。 仔细想一想,这句话倒说得也是那麽回事儿。虽然外表那样冷酷,可是人是没得说。那天遇怪的时候…… 明明是很恐怖紧张的回忆,想起来却满脸是笑。 昨天晚上越说越小声的时候,我看著他俊朗轮廓分明的侧脸,小声说:“沧海,我好象喜欢上你了,怎麽办……” 他象是没有听见。 我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 没听到啊…… 他突然说:“爲什麽是好象?把好象去掉,再说一遍。”我一愣,立刻不服地喊起来:“喂,爲什麽要我说,你不说?” 他睁开眼,深邃的眼睛里全是似海温柔:“我早说过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说了一遍又一遍……你都不肯听啊。” 晕。 你,你趁人家昏迷的时候搞什麽真情大放送啊! 俏媚眼儿做给瞎子看,做得再俏,也等于没有做! 虽然肚子里腹诽不停,还是低下头,小声又说了一次:“沧海,我喜欢你。” 他嗯了一声,温柔的笑著:“一江,我也喜欢你。” 後来说的什麽,就忘了,反正和今天的试炼还有选择都无关。 还隐约记得,他说我们的名字里,都和水沾关系。 大江东去,奔流到海。 说得我脸红心跳手发软。 真,真没看出来这个脸上冷冰冰的家夥这麽会调情。 再後来,我实在太困了,就睡著了。 沧海说他的选择是暗杀者。 我非常意外。 我原以爲他会选择做暗骑士。 等到我说我要做精灵巫师,他也瞪眼。 他说他以爲我会选择做法师。 对看一眼,笑。 好吧,我们都是黑羊。 可是,暗杀者的道路,太艰难了。 太艰难。 而且,是种不大能见天光的角色。 想著以後他这张温柔的笑脸染上浓浓的杀气,心里就觉得一抽一抽的痛起来。昨天晚上,我做梦了,他变成了一个很华丽的暗骑士,双刀舞空,身体包围在红光里。 可惜梦变不成现实。 想起那时候的事,常常会後悔,如果知道以後会发生的一切,当时就算要和他拼命,也不让他当暗杀者。 那样的话,就不会…… 不会…… 可是,一切,并不是从那时开始的。 意外的人不止我。 许多人都跌破眼镜儿,包括沧海的铁杆拥护者们。 我们要起程去古鲁丁城。 因爲,选择最终要在那里完成。 古鲁丁,一个人类的小城。 那是我第一次去古鲁丁,身边儿一大群精灵,人类,暗精,还有几个兽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我算是轻装上阵,走我前边儿的几个也一样。可我们後边那一阵一样去完成选择的就不同了。叮叮当当大包小行李。 真是大汗。 只有一天路程,至于麽?出发时间也不算晚,走得快说不定赶得及到古城去吃晚餐,就算走得慢,也可以赶上宵夜的啊。 一路上遇到几拨小怪,不等我们拔出武器来打,就让我们的声势吓得夹尾巴逃走了。 太阳升到头顶正当中的时候,一群人纷纷喊饿,原地休息兼野炊起来了。 沧海和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我摸出口袋里的零食:“要不要吃?”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看那一捧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东西,说:“这是什麽?” 切,不吃拉倒。 我马上招手喊青溪:“青溪,来吃东西。” 沧海呆呆地看著我和青溪拿著一把象是风干的的树叶子似的东西,嚼啊嚼啊的很有滋味的样子。然後葱头也过来,怀里抱著满满一堆好吃的,什麽奥立奥啊牛肉棒啊果粒橙啊天山雪啊的,问我们要不要分吃。 青溪摇摇头,说他不饿。我就不客气,先咕咚咕咚干掉半瓶果汁,一边还抽著空儿回头数落沧海:“你看你啊,你看人家葱头的偶像当的,这麽多人贡献好吃好喝的……我跟著你就没沾著什麽光!”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青溪和沧海的脸上都爬上了一排黑线。葱头停下正在呱叽呱叽的嘴,问我:“怎麽沧海被那麽多人喜欢,你都没感觉?” 我奇怪:“爲什麽要有感觉?沧海又不喜欢他们。” 葱头一想:“也是啊。” 于是我们继续呱叽呱叽。 青溪和沧海坐在一边,看我们吃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等吃得差不多,我一眼看到地上下拉下一个小瓶子。 居然是一小瓶儿蜂蜜。 葱头看我一眼:“我不爱吃甜的,你要想喝你喝吧。” 我笑笑,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沧海在一边看著我,太阳照在头顶上,一切安甯静寂。 我用手指醮了一点蜂蜜,在石头上写著:沧海。 沧海。 野外的蚂蚁多,一小会儿就引了一大群的蚂蚁过来,密密的爬在那些字迹上。本来淡而无色的蜂蜜的字,一会就变成了黑黑的,还在不停的动啊动。 青溪探头看了一眼,笑著说:“你呀,有时候跟小孩子一样。” 不远处天玑招呼我们:“喂喂——走啦,赶路啦。” 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沧海问我:“累吗?” 我笑笑:“不累。”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那石头上的,蚂蚁的字。
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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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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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颗不朽钻石递到大神官手里的时候,他象问其他人一样问我:“你考虑好了麽?这是不能够重来的选择。” 我坚定的点头。
这辈子还没这麽清醒过。
打小儿我就知道我不会做一个缩在後面的法师,靠别人保护。
然後他点点头,手落在我的额头上。
灼热,一瞬间穿透我的身体。
这就是选择,不能回头。
模模糊糊地想,这会儿,沧海也在接受著他的选择吧。
等我晕晕乎乎晕出了神殿,看到一大群人都挤在服装店门口。
刚刚变化过,都要去换装。
终于可以穿到D级的衣服了。
终于不是见习了。
终于……也要开始自己一个人的路了。
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会再回去神殿一层去住见习生的房间了。
也不用象杀人抢劫一样狠狠的冲去食堂买吃的。
看著天空。
我不是见习生了。
远远的,沧海从街那头走过来。我知道那里暗精工会的方向,他们完成选择,并且可以在那里学艺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个子好象变得高了些,肩膀也宽了。
等他走到跟前,我一拳击在他胸口:“喂,你是去选择还是去增高?怎麽好象一下子变高了?”
他笑,指指身上:“我换了装。大约是新靴子比较高的关系。”
哦,真是。我都没注意。
他递给我一个包:“给你的。不是很好的衣服,不过看到人家都穿这一种,应该你也能穿。”
我笑笑,把包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套淡黄色的法袍,还有靴子和软盔。
“换上试试?”他说。
我白他一眼:“这里人来人往……在大街上换衣服,是不是有点妨碍风化?”
他额头上一大滴汗:“你想哪里去了,我也没有让你在大街上换啊。”
“那你是在哪里换的?”我要问清楚。
“在工会就换了。”
我跑进路边一家小店,躲在门後换衣服。
轻薄的布料,但是柔软而暖和。
沧海给我买的衣服耶……
心里乐开花,脸上还是维持著郑重的表情,从门後面走出来。
沧海看著我,眼睛里一瞬间闪过惊豔的光。
“看什麽看啊,不认识啊!”我笑,虽然心里也有那麽一瞬间晕陶陶,不过我又不是女精灵,不会一天到晚发花痴。
两个人四眼相对,那个含情啊,那个脉脉啊……
结果不知道谁在我後背上重重的一击,把我打得向前跌了一大步,无比狼狈地用手撑著地才没倒下来。
我,我,我…… 这谁这麽不长眼啊!
“生姜,看看我这一身儿怎麽样?”
果然——
红毛葱头正得意洋洋站在我背後,一副臭显的模样儿!
我把满满涌到了嘴边的三字经硬咽下去……不停在心里重复,我是美美的精灵,我是优雅的巫师……我不能这种社会败类一般见识,多破坏我的形象啊……
看清了他那一身儿。
“你选择的是——”我愣了一下:“盗贼?”
“没,错!”他志得意满的点头。
嗯,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青溪站在不远处,穿著一件雪白的法师装,手里倒挽著魔杖,含笑看著我。
看他那愈发出尘飘逸的样子,我不用问也知道。
青溪的选择一定是法师无疑。
我们四个站在街头,身边人来人往嘈杂无比。
沧海说,找个地方歇会儿吃点儿东西。
正要迈步走,後面忽然有人大声叫唤:“喂喂,你们等一下,站著先别动。”
路边儿一家酒馆儿二楼的窗户边,有个人类正挥著木画板冲我们吆喝:“我还差一笔就画好啦,你们再站五分锺,不,三分锺,马上就好。”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青溪微笑著说:“那肯定是奇岩每日快讯的特派记者,估计是来采访这次选择集体选择情况的,把咱们抓了个典型。”
沧海一笑置之,聪举起手来圈在嘴上:“喂,再等你三分锺,你请我们一人一大杯补血水!”
上面那个家夥一边埋头奋笔一边叫唤:“大杯不行,小杯差不多!”
聪立刻拉著我们要走:“不请就算咯!”
“哎哎——好,中杯,不能再多了!”
“成交!”
红头大葱笑得格外灿烂。
这会儿觉得,红头大葱给自己选的人生道路,是万分正确的!
象他这种趁火打劫锱铢必较之徒,要是不当盗贼而去当别的,真是白瞎了这块好料儿了!
四个人坐在酒馆儿里喝东西的时候,那个不知道是某某报的特派记者,正在给画儿做修饰。然後问我们的名字,要加在画上。
聪马上又提要求:“说名字可以,给我们一人再来一包古城特産小煎饼。”
那个记者嘴角抽搐半天,末了儿还是点头同意。
青溪含笑看著他,问我:“你们打算去哪里?”
我想了想:“听他们说,西北有块儿豺狼怪盘距的营地,倒是很适合我们去。”
聪马上大呼小叫:“人家去你也去,多没创意!”
我发觉这枚葱头超级欠扁。
凑到青溪耳边儿去小声说:“你这人吧,哪儿都好,就是眼神儿不行。”
青溪点点头,一副深以爲然的表情。
然後沧海说:“狼营离古城比较近,的确是一个好选择。”
聪搔搔他的红毛儿:“那,就狼营。”
忽然楼下一阵喧嚣,红毛儿葱头立刻挤到窗口向下瞧:“是不是打架啦?是不是打架啊?”
KAO,这个打架成瘾的家夥,一天不打就浑身难受!
结果楼下一阵一阵喧闹声整齐了起来,唱起了歌。
“天玑天玑,天下第一。
天玑天玑,我们爱你。
天玑天玑,英俊无比。
天玑天玑,落月飞花香满衣————”
这歌声的杀伤力一如既往的强!
首当其冲的大葱头一个踉跄,差点儿从窗口掉下去。
我捂著耳朵向下看的时候,街口已经交通堵塞,一堆人围著一个穿银甲的骑士。
金发银甲,就是那个天玑啊。
他真的选择了骑士一途。
他显然也被那歌声震得不轻,左顾右盼,努力保持一个优雅不失态的笑容。
我吃吃笑。
太受欢迎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正在笑的时候,天玑擡起头来,正好和我的目光对上。
哎呀,正在腹诽被捉个正著,况且我还一脸的讪笑。
不好意思的跟他挥挥手,缩回了窗户里去。
葱头冲在最前头,沧海在後,我和青溪在中间。按他们的话说,法师天生就该站在安全地方。我扯著嗓子嚷嚷半天,我是巫师是巫师,不是法师。葱头眼一斜:“你生命力要是能有我这麽高,我就让你走前头!”
小样儿挺横!
当贼了不起啊!
沧海只笑不吱声,可是也默认葱头的意思。
我右手捏著魔灵弹,看到葱头冲一头狼举起了刀,立马儿一个水漩涡甩了过去。
白光象是水波一样在狼身周翻腾起来,葱头的刀才扎在了狼的身上。
但是他扎中的已经是一只死狼!
等一头比刚才大些的狼冲出来,我依样画葫芦,青溪一笑,也举起了手里的书,放出红色的绚丽的火焰,那狼站在水的白光里,身上烈焰腾腾。
葱头的刀,又一次扎中了死狼。
他回头瞪我们,无比郁闷。
沧海在後面轻声笑,我得意洋洋:“喂,还敢看不起法师不?”
沧海点点头:“得罪法师的下场就是水深火热,我哪里敢跟那头狼学。”
青溪咭地一声笑了出来。
魔法的攻击是快且准,但是非常的耗精力。
等我和青溪灵力耗了大半,坐在地上慢慢歇著的时候,他们两个矫捷的在狼群中左突右击,姿态真的与昨天大不一样。
青溪闲闲地说:“现在,我们还差别不大……可是,慢慢会变得全然不同。你会成爲傲睨一方的巫师,我可能,以後就与独立这两个字无缘了,只能作爲别人的附庸,也许有一天你再见到我,我已经壮志消磨,跟在别人的脚印小心翼翼,一切的灵力,都不是用来攻击敌人。也许你不会再记得我这麽一个无名之辈……想一想真的很惆怅。”
我有些意外,想不到青溪会有这样的感慨:“那你因爲什麽选择法师的道路?”
青溪笑笑,却没回答。
说的没有错,我们已经走上了各自不同的道路。
巫师的路的确艰辛而危险,身体素质远没有战士强壮而与战士相较却毫不逊色。单薄的凡间的身体,却使用著呼天唤地风旋冰击的强大魔法力量。这条道路上多少赫赫有名的前辈,生时荣耀,死时惨烈。
法师则往往被叫做——奶妈。虽然这个称呼形象,却也带著一定的侮辱性。
没有攻击的力量,没法儿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自保。
可是,青溪那样智慧冷静,绝对不会成爲他自己说的那样的庸碌无爲之辈。
虽然没有闯过世界,可是曾经多少次听说过极伟大的法师,名字熠熠生光,亦不会被人淡忘。
“青溪,你会成爲一个灵魂。”我轻声说。
他有些讶异的转过头来看我。
“巫师象灵敏的眼睛,战士是坚强的武器与盾牌,但是如果没有灵魂,这个身体也是没有什麽作用的。你是所有人力量的泉源,是信念的支柱。难道你不是因爲这个,而选择了法师的道路麽?”
青溪怔了片刻,慢慢的,一个微笑绽放在他的脸上。清秀的眉眼一瞬间华美灿烂:“是,你说得对。”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好了,歇得差不多了。我们去跟他们抢几只狼来杀一杀!”
青溪笑著看我,懒懒伸出手来。
“唷……你比我还懒了。”我一边说一边握著他手把他拉了起来。
“生姜……”大葱头远远跑过来,声音忽却然一顿:“喂,你们俩站这麽近,干嘛啊?”
我横他一眼,什麽眼神儿啊你,这麽曲解我们纯洁的法师间的友谊!
本来没什麽,这下儿非气他一次不可。
我手上用力,青溪本来就还没站稳,一下子跌进我怀里。我趁势低头,在他幼嫩的脸颊上,重重“啵”了一口。擡头示威似的看著他。
哼,我亲你爱人啦,怎麽著吧!
葱头的眼神儿一下子就不对了!
我倒拿著书,把青溪往身後一拉,三七步一站,下巴就扬了起来:“怎麽,想打架啊?”
沧海看著这边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大步的跑了过来。
结果葱头回手一把拽住了不知道东西南北的沧海,捧著他的脸重重就是一口啃了上去!
卡,卡,卡。
我,青溪,沧海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葱头松开手,连呕了好几口,又用袖子蹭了好几下嘴,才得意洋洋地跟我横:“小样儿,你亲我家青溪,我就亲回来!”
我虽然自认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敢色的人物,也得个几秒锺才能把下巴找回来。
青溪大张著嘴,也是千年难见一次的,不优雅的形象。
结果沧海回神儿最快,飞起一脚,狠狠把葱头踹飞了出去!
只见带著红毛的葱头,象个破皮球一样被踢得老远,一直撞到一棵树上,嘭一声巨响,那树都从中一下子断成了两截。
惊起多少乱鸦穿空。
我这才啊一声,合上了嘴。
真叫……真叫一个乱啊!
结果那天晚上,脸色最黑的居然不是被踢得半死的葱头,而是沧海。
不但一直阴著脸,还一夜都没跟我讲一句话。
青溪拎著葱头的耳朵训了他半天。
我一直低头装孙子。
其实,其实我也没干什麽啊……就是小小的,嗯,算不上出轨的出轨了一次呗。
那个家夥亲你,你不是已经给他以脚还牙了嘛。
我抱著树干,委委曲曲。沧海抱著刀,坐在树下面,靠著树就这麽睡。
我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儿,他就是不理我。
第二天早上,我和葱头一照面儿,他就闷哼,我就冷笑,互相甩白眼。
都顶著两只乌黑的眼圈,要不是种族有别,倒跟兄弟俩似的!
沧海也不理我,葱头和我是相看两相厌,只有青溪还好,跟我笑笑,和昨天没什麽不一样。
哼,你们就是小气鬼,一点小事儿就记仇。
看人家青溪的肚量……
果然不愧是未来的一代法师。
可是我还没刚咧开嘴想跟他道早安咧,葱头那小气巴拉的家夥一把拉著青溪,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句“早上好”就噎在嘴边,差点儿没呛著。
好你个葱头!
正冲他的背影吹胡子瞪眼,沧海冷冷的声音在身後说:“还看?打狼去!”
“哦。”我特没志气地答应了一声,乖乖跟在他身走。
这一天算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郁闷的一天。
低头哈腰细气轻声,小心都陪尽了。
可是沧海硬是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我的灵力一天下来耗得差不多,靠著一棵树,慢慢喘了几口气,擡头却看到他越走越远。
笨蛋。死脑筋。比驴还驴的家夥!
气死你好了!我不管你了。
天一点一点的暗下来,风也一点一点的冷了。我等体力恢复了一些,才站起身来,沿著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
“一江?”青溪的声音远远传来:“怎麽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看一看,他们两个烧了一个火堆,葱头剥了好几张狼皮,正挂在一边的树上风干。青溪站起身来:“沧海呢?”
“死了。”我没好声气,坐在火边,两手互搓想找回一点温度。
狼营这里入了夜还真是一个冷。
青溪抿嘴一笑,过来握著我的手搓啊搓的帮我暖手。
“青溪——”我感动的热泪盈眶:“你咋这麽好啊,我咋没在大葱头之前遇到你啊!呜呜,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他只笑,手温柔又有力。
大葱头在一边看著,只是哼哼两声,倒没再过来找碴儿。
呜,你看人家青溪这派头,这气势,大葱头这麽个活土匪都不敢跟他叫板儿。
再看我……混得这叫一个落魄!
“青溪青溪……”我抱著他腰撒赖:“我当你二房吧……呜,死沧海不要我了……”
红毛儿葱头这下忍不住了,过来扯著我胳膊向後拖:“哎,蹬鼻子上脸了你,当我死了啊!告诉你,别以爲你是法师我就不打你,惹急了我一样照扁!”
我死死抱著青溪不撒手,回眼瞪他:“喂喂,你这是嫉妒嫉妒!你懂不懂!你这就叫妒夫!你和青溪一天不进教堂,我就能堂堂正正追求他!”
葱头的红毛儿都竖起来了,一手往後腰上伸,我估计他是要去掏家夥。
青溪淡淡地说:“聪,一江心情不好,你要体谅他一些。”
葱头的脸在火光中有点狰狞:“我体谅他,谁体谅我啊!”
我连忙挣扎出一片红心满脸忠义的模样:“我体谅你啊!想你堂堂的一代盗帅,侠骨柔肠,铁血丹心,有勇有谋,眼看要时来运转……呜,我这麽可怜,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沧海对我始乱终弃,好不容易在青溪这儿找一点温暖,你难道就不可怜我这麽一个孤苦伶仃的小精灵无依无靠浪迹天涯……”
葱头的嘴角一抽一抽的,脸色铁青,牙咬得格格响,一甩袖子:“闭嘴!”
我连忙噤声,瞅著他脸色好一些了,小声问:“那,今晚我跟青溪睡哦。”
葱头眉毛一竖,青溪说:“好,我们晚上一起睡,聪给我们守夜好了。”
葱头那个表情,跟活吞了苍蝇似的,指著我们俩手指头直哆嗦。末了儿哼一声,扭头走到一边继续剥狼皮。
我看他那个死拉硬扯的狠劲儿,不知道爲什麽突然觉得身上冷,贴到青溪耳朵儿边上说:“青溪……我怎麽觉得他不是想剥狼,是想剥我呢……”
青溪一笑:“不怕,他要过来,我先剥了他。”
我闻言精神大振,两眼直冒小星星,抱紧青溪不撒手:“青溪青溪,你真是天使活佛救苦救难的伊海萨大神!”
青溪在我鼻子上弹了一下:“行啦,睡吧。”
我和青溪并头躺著,他一时也没睡著。
“青溪……”
“嗯……”他轻声应著。
“爲什麽世上会有恋爱这回事呢?一谈起恋爱,大家都各自抱成了小小的团儿,朋友一下子就被恋人挡开了隔远了……爲什麽大家不能象星星一样,距离永远不变,永远灿烂和睦?”
青溪还没应声,那个卧在树冠上的葱头闷声说:“因爲你不是星星,笨!”
青溪叹了口气:“人总要长大,而生长一定要付代价。幼时觉得美丽的一切,长大了再看却觉得极平淡无聊。并不是东西变了,而是你的眼睛变了。”
我嘟嘟囔囔:“我不想变……青溪,你们也不要变好不好……大家永远象小时候一样……”
葱头突然说:“好。”
我倒愣了:“好什麽?”
葱头爽快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我答应青溪纳你当二房,来,姜弟弟,喊我声哥!”
我随手摸了块儿石头向上就扔。
他哎哟一声,一边呼痛一边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不给你当你要死要活哭个没完,给你当你又翻脸……”
我翻一个身,当没听到。
青溪轻轻笑出声来,伸手搂著我的肩膀。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
我迷迷糊糊地想,沧海去了哪里呢?
然後我睡著了。
我擦了脸穿上衣服,葱头穿上衣服擦了脸,互相瞪一眼,各走各路。
我尽量往高处去,一来是狼少,二来是视野好。
沧海个死东西,一夜不见人跑哪里去了。
还有青溪呢,明明自保能力不那麽高,两头狼一起上来他就有些勉强的,要是三只非挂了他不可,还敢一个人去晨练麽?
我转了整整一晌午,间中打了无数只大狼儿小狼儿狼兵儿狼官儿,可就是没见到沧海和青溪的影儿。
好在天一亮,狼营里还是有人在的,离老远我就招呼人家,问是有没有见到一个长得像沧海的黑精和一个长得象青溪的人类法师。
可是黑精不少,人类法师也不少,就是没有我要找的人!
等到了下午,我腿酸得不行,灵力也耗得大发了,找个凉荫地儿坐下来歇著,摸出一瓶补血水儿来喝喝。
“还有没?给我也来一瓶。”
葱头有气无力的从我後面闪出来。
我摸出一瓶子扔给他:“你的给养呢?”
“都扔在昨天露宿那树上了,一急没想起来上去拿。”
我瞪眼:“你就干捱这半天?”
把他扳过来仔细看两眼,我的天,他离了青溪真是一刻都不行!看这身上脸上的血啊……
哎哟哟,脏死了。
他闷声说:“是狼血。”
我哦一声,还是摸出手巾来给他擦擦。
擦好了,顺手儿在小河沟儿里淘一把。
要叠起来的时候,一眼看到手巾边儿上还绣著那个暗紫的六芒星。
旁边还有那句话。
平时看一次笑一次,笑得沧海要把这条从精灵村带出来的历史文物毁尸灭迹。
可是今天看著一点儿不想笑。
暗精也可以如此温柔。
全他妈是狗屁!
他温柔个熊啊!
一跑一夜一天的不见人影儿,连个话也没有!
“你今天转的哪边儿?”他问。
“西边儿我转遍了。”
他点点头,从来都挺直的腰却弓著:“东边儿也没有。”
心里满满的全是无力感。
两个大活人,啊,好吧,不算两个,就算是一个大活人一个大活黑精好吧,难道能插著翅膀飞了不成?
狼营就这麽大点儿地方,藏不了什麽人!
就算是遇到终极大狼怪,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就算是又没打过又没跑了,那也活要有人死要有尸啊?
沧海……就算你生气好吧,你爽爽快快说一句,你烦我了,不想和我一块儿了,不就一句话的事儿麽?难道我还能硬缠著你不放,硬巴著你要死要活麽?
可是。
还有一个问题是,沧海还好说,算是吵完架不辞而别了。
可青溪呢?
青溪他一个人要穿越一层一层的狼到外头去,谈何容易啊!
他又有什麽理由要甩开我们自己走啊!
完全没理由啊!
天哪,谁来给我个答案啊!
葱头闷闷地说:“你没找到沧海?”
我嗯了一声,不用问我也知道他没有找到青溪。
胸口莫名的堵得慌,一阵一阵难受。
有点害怕。
他们去哪儿了?
我们又分头儿去转了一大圈儿,约定好在昨天露宿的树那里见面。
等我累得尖耳朵都耷拉下来成了兔耳朵,拖著累散架儿的身子骨儿,回那棵树下的时候,葱头那家夥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的样子,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我把包翻出来,给他喝点东西,然後找了点儿吃的。
“会不会,他们回去了?”
葱头嗯了一声,说:“等天亮就回去找找。”他养了一会力气,仍然爬上树去:“你睡底下吧,都机灵儿点儿。”
我把包袱皮儿一铺,蜷著睡。
黑暗助长了恐惧的情绪。
我做梦了。
梦见青溪被一群狼撕咬,他一身是血,一直在叫我们的名字,可是我只能眼看著,手脚都跟石化了似的,一动也动不了,眼睛剧痛充血,喉咙象是被堵著,一声叫不出。
一转眼又看到沧海站得远远的,我大声喊他,可是他回头就走。
我在後面一直追,一边追著一边喊他,可是却越追越远,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葱头一把把我揪得坐了起来:“醒过来你!”
他大力打了一拳,我一下子睁开了眼。
繁星满天,浓荫匝地。
我大口喘著气,一身是冷汗。
“你一直喊沧海。”他说:“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