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宝宝肱二头肌处,两只胳膊无力对应的都有青色,刚开始以为是抱的方法不对,但注意抱宝宝的姿势后,还是有

问题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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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理来讲,肱二头肌是用于在屈臂动作提供长俯拜谎之荷瓣捅抱拉力量从生活来讲,肱二头肌可以让拉升许多东西打个比方,当你做引体向上
热心网友 &7-12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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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是颈椎问题。
热心网友&7-12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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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凉风籁籁。  一个身着水蓝色的华丽衣裙少女,环抱双臂,频频的翘首以盼,神色焦虑,喃喃自语,“怎么还不来啊?”  忽而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至近传来。  “明哥哥……”少女喜上眉梢喊道。待看清了来了模样,笑脸僵住,惊愕。  即阴沉着俏脸,戾声质问:“你是谁?来做什么?”  来人是个男子,狭小的眼睛微眯着,阴仄仄的表情,不怀好意的朝少女打量,“成大小姐不是在颌首以盼的等着我吗?等久了吧,哥哥我这不是来了吗?”说着张开双臂,上前两步想把佳人抱满怀。  “放肆,你敢亵渎本小姐,小心着你的脑袋。”少女轻巧闭开,阴鸷威胁着。  那男子也不气恼,反而揉搓着双手,色眯眯的眼神,垂涎笑道,“嘿嘿!等你成了我的人,你自然就会舍不得了。来吧!我的小宝贝!”遂然往前扑去。  “你,你别过来啊!”少女往后退去,惶恐,无助。  “别怕我的小美人,等会我会轻点儿疼你的啊!”  一追一躲,两人在偏僻荒凉的后山里奔跑着。  “啊,放手,你给我放手。”少女被男子从身后抱住,惊慌失措,怒吼着。  “乖,小美人别激动啊!咱一会儿就好。”说着边低头朝少女纤细雪白的脖颈猛亲去。  少女边闪躲边捶打着,试图想挣脱开来,“混帐的东西,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放手!”  少女挣扎间,衣襟微微半敞开,露出白色的里衣,晶莹剔透的肌肤,隐约间里面大红色的肚兜相衬晖映着。  怀里软玉温香,娇柔旖旎,属于一股少女的馨香往鼻息袭来。  男子瞥见这一幕,两眼泛起绿光,越发的兴奋与激动,胸中的欲望蠢蠢欲动,像海上的波浪被风拂过般汹涌袭来,更加迫切的急需要得到宣泄与释放。  也许是少女拼命挣扎的厉害,也许是男子猴急了,竟然被少女挣开了来。少女转身忙撒开脚丫子狂奔,边逃还边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死丫头,站住,你逃不掉的,站住。”男子啐了口唾沫,“呸”了声,忙不迭的在后面紧追着。  嘭——  少女猝不及防的撞到了假山上,额头上红色的鲜血汨汨而流,瞬间划过脸颊,少女趄趔了几步,最终……人缓缓的瘫软倒在了地上。  男子眸眼微凸,惊恐万状,赶紧上前查探一番,颤抖着手往少女鼻息探去,“没,没气了。”  乍然之间,像泄气了似的人也颓然跌跪在地上,心中惊骇万分。  完了,这下麻烦大了,这可怎么办啊!逃,赶紧逃吧!反正也没人知道是自己干的。  思及至此,男子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刚跑了没多远,便见远远的一大帮人正往这儿疾步而来。“这下真的是要完了,天要亡我啊!”  突的脑子一转,男子不退反而迎面疾去,“夫人,救命呐!救命!”  一身着华服锦裙为首的贵妇人顿然停住,“你是谁?出了什么事?”  “我是柳侍朗家的公子柳子山,夫人,成大小姐她,她不知为何晕倒了,在那儿呢?”柳子山似惊喜又似慌张的闸述,并用手朝后面一指。  “小姐!”  一个丫鬟从人群中迅速窜出,向倒在地上的少女奔去。  “小姐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小姐……”丫鬟摇着少女的身体,嘶声裂肺的哭喊着。  丫鬟摇晃了半天,也不见少女动一下。便转身朝那贵夫人跪下嗑头道,“夫人,求您救救小姐吧!救救小姐!”  那夫人蹙眉,绷紧着神色,攥紧了双手,深吸一口气,“来人啊,把大小姐抬回去!”  “是!”两个小厮走上前来,刚弯腰想把少女抬起。  少女蓦然睁开眼,眸眼锐利,神色冷漠,把那两个小厮吓得浑身哆嗦,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远。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身旁的丫鬟惊喜叫道。  “吵死了!”少女微皱眉,摸着头上隐隐阵痛的伤口,冷冰冰的开口。  丫鬟吓住了,颤巍着身子,不敢再出声。  少女颤颤巍巍的站起,紧了紧衣襟,甩了甩有点晕眩的脑袋。这里是哪儿?这小丫头怎么称呼自己为小姐?还有不远处那一大伙子人个个都盯着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犹记得当炸弹嘭的一声响时,自己瞬间被热浪包裹着泯灭了,粉身碎骨,为国捐躯了。  突的,脑袋一阵子钻心似的尖疼,冷汗狂飙,扶额咬紧牙关,就是不吭一声,良久,这才稍稍好了点。  “小姐……”丫鬟弱弱的唤了声,想扶少女一把,似又碍于她的威严,又不敢冒然伸手碰触。  少女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脸颊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乍一看,渗人得慌。  空气中还淡淡的飘漫着股血腥味。  少女余光瞄到一个鬼祟的人影,眸眼蓦然犀利无比,阴沉着脸,踏步而去,阴鸷道,“这位公子,你想去哪儿啊?”  柳子山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她怎么就醒了呢?刚刚明明断气了的!这下该怎么才好,完了,死定了这下。  “公子在想什么,本小姐叫你,你也不转身应下,你是看不起本小姐吗?”少女走到柳子山身后,阴森森的语气,犹如催命符似的,撩拨着人的神经。  迫不得已,柳子山转身,小心的瞥了少女一眼,便又迅速撇开,哆嗦着身子挤出一个比哭的还难看的笑容,“哪,哪敢呢?!”  “哼!”  “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本小姐押回去,等候发落。”少女朝后挥挥手,嚣张霸道的开口吩咐。  “是!”  少女话刚落下,便有人上来反手一把抓住柳子山的肩膀。  “成大小姐,你凭什么抓我啊!”  柳子山涨红着脸,梗着脖子,粗声呐喊道,“放开,给我放开!”  少女走到柳子山面前,一拳打到他的小腹上,“凭什么?就凭本小姐的拳头硬,不识好歹!”  说完便转身先扬长而去了,留下一帮神色异样的众人。  “哎哟!”柳子山疼得弯腰哀嚎,忽而喊道,“夫人,求您放了我吧!看在我娘的份上您就放了我吧!要不然……要不然成大小姐会打死我的,夫人,求求你了!”  贵夫人眸眼睨了他一眼,不知是失望多于庆幸,还是庆幸多于失望,复杂。旋即转身也踏步而去了。  柳子山:“……”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妈l的,我这是鬼迷心窍,色胆包天……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去招惹那煞星了呢?  呜呜——
  男子身着黑色衣衫,头戴着斗篷,背着双手,仰风而立候在山间。  “嗖”一声响,来人同样包裹着全身黑色,只露出两只眼睛,跪在一旁。颤抖着嗓音,“主子,没找到。”  “废物,人都受伤了,连找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  蒙面男子闻言赶紧低头,惶恐道:“请主子恕罪,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保证会完成任务。”  “不用了,吩咐你的人,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紧守着各个要道,等候信号响。”  “……”  ——  成安侯府  厅堂里围满了众多人影,或垂首立在一旁,或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静谧得连落地的针响也能听到。  “大小姐到!”门口的小厮蓦然唱道。  众人闻言连忙站起,恭敬府身,“大小姐!”  成希背着手,踏着光韵而来,神色淡雅傲倨的踏步而来,一时之间迷惑了众人的眼球。  一眼晃过众人,来到厅里首座位处,淡淡的唤了声,“母亲!”  “嗯,希儿你好点了吗?”首座上的妇人淡漠的问了句。  “谢母亲关心,希儿很好!”  成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头上裹着纱布,脸上泛着丝丝苍白之色,显然是有点失血过多了。  对于母女俩这样的对话,众人仿佛司空见惯了似的,不值得诧异。府中上到主子下到洒水丫鬟都见识惯了,十几年来天天都是如此。  成希紧拢了下衣襟,摩挲着绣在袖子上的一枝清秀的浅竹,抬眸朝某处望去,“三妹,原来你也在这啊!”  “大…姐!”成莲哆嗦着身子站着,硬着头皮喊了句。  成希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忽而扬声道,“杨妈妈,给我撑掴三小姐两个耳光子。”  “是!”候在一旁的杨妈妈,马上上前二话不说,动作娴熟的给成莲甩了两巴掌。  啪——  厅堂中,啪~啪声响起,干脆利落。既嚣张又霸道蛮横的气势,晃花了众人的眼,乱了众人的心神。  “大小姐……”  “大姐……”  三姨娘和成莲同时惊呼出声。  “原来三妹有话要说啊!早说嘛,要不然我就不吩咐人打你了。”  成希摩挲着指腹,吹了吹刚染成豆蔻红色的指甲,幸灾乐祸的道,“啧啧!瞧你刚刚还肤白娇嫩的小脸蛋,一下子就青紫红肿了起来了,罪过,罪过。哎,杨妈妈你下手也太重了点吧!赶紧的快给三妹赔礼道歉。”  “三小姐对不起,是老奴一时失手,下手重了点,请别见怪!”杨妈妈脊背挺直,仰着头理直气壮的道。  恭敬的语句,傲慢的态度。这完全不是诚心诚意的道歉。  “你,你……”成莲捂着脸庞,瞪着杏眸,眼里泛起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连个卑贱的下人都敢明目张胆的给自己使脸色,她哪里是道歉呐!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自己!  “大小姐你太过份了点吧!莲儿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说打就打了呢?”三姨娘拥着成莲,怒控质问道。  “哼!我为什么要打她,想必三妹心里是有数的。”  成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瞟了成莲一眼,“怎么样?需要我把理由当众说出来吗?三妹?”  成莲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避就重轻的开口:“大姐,我错了,我一时的粗心大意,出去之时应该跟你报备声的。”  成希闻言眼底眸光微闪,挑了挑眉,没想到她的三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话回答的滴水不露,既解下了眼前困境又低头先认错,还引导众人加深误会,都认为是自己心胸狭隘,不近人情。  不过,误会了就继续误下去好了。反正原成希在众人的形象面前,一直都是嚣张、蛮横、心胸狭窄、胸大无脑的成家大小姐的。  “那三妹,关于柳子山……你是想怎么样向我解释一下的,嗯?”成希骤然猛的一拍一旁的茶桌,“嘭”一声响,茶碗应声而倒,眸眼凛冽神色阴沉。  突如其来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成莲闻言瞳孔骤然收缩,惊吓得忙往三姨娘怀里躲去,嘴里颠三倒四的嚷嚷着:“不是我,不是我,这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小姐,你,你别吓唬莲儿了。你又是打又是恐吓的,你实在欺人太甚了!”  三姨娘护犊子似的,厉声喊着,“夫人,你瞧瞧大小姐她,她……”  上首的成侯夫人(即成李氏)皱眉,像是不耐烦了似的,一锤定音:“好了希儿,别再胡闹了,你三妹与柳子山没什么干系的,别揪着你三妹不放了!”  “母亲,你问都没问一声,怎么就断定与三妹无干呢?若与她无干,那么柳子山怎么会进的了后山?若与她无干,那么她为何心虚神色慌张?若与她无干,那么她敢与我与柳子山对质吗?”成希走至厅堂中央,连连质问。  “放肆,你连母亲的话也敢质疑了。”成李氏蓦然“噌”的站起,呵斥道~  成希梗着脖子,倔强的凝视着成李氏,一字一句的道:“我说的却是事实,女儿问心无愧!”  “还有我来之前,已让人拧折了柳子山的两只胳膊。母亲就别再费尽心思掩护成柳两家的脸面了。唔,剩下的事就麻烦母亲出面帮忙善后了。”成希说完转身就想跺步走人了。  成李氏厉声喝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行为是越来越发的乖张了,手段残忍凌厉,做事无情狠辣。”  成希闻言讽刺的“嗤嗤”笑着,借着这笑声掩饰内心深处的悲伤与疼痛。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这样形容自己亲生女儿的,这般伤人的话她也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女儿这副样子,难道不是母亲一直以来所希望的吗?”  成李氏眸眼闪过抹复杂与懊恼之色,攥紧了拳头,嘴唇嗡嗡半张开着,似乎想辩驳些什么,可是……最终却也没吐出一字半语。  ……  一人盯着门外,一人盯着对方的人影,两相僵持,场面诡异莫测,尴尬之极。  厅堂里瞬间流溢着股令人压抑的气氛,仿佛空气都为之凝固,令人窒息。  成莲和三姨娘也噤若寒蝉,不敢再挑衅。连边上平常蹦哒得最欢的五姨娘今个儿一反常态,紧搂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低头蜷缩着,不发一语。  更别提那些丫鬟婆子小厮们,此时一个个都浑身颤抖,腿肚子哆嗦,屏气凝神,恨不得能隐藏身形,祈祷着千万不要把火撒在自己的身上。  忽而,门房小厮颤颤巍巍的进来通报,“夫人,柳老爷与其柳夫人怒气冲冲的在府外候着,扬,言要我们侯府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否则……”剩下的话小厮却不敢随便说出来。怕殃及池鱼。
  “否则什么?”成李氏眸眼冷刀子似的射向小厮,冷冰冰的迫问。  那小厮顿时被吓得冷汗涔涔,心里直打颤,不过还是闭眼硬着头皮回道:“否则就要状告我们侯府私自动刑,残害官家子弟!”  成李氏横眉冷肃,想也没多想,即指着成希命令道,“你,跟我亲自去向他们赔礼道歉去!”  “呵呵!想要我去道歉,门儿都没有,就凭他们也受得了本小姐的道歉。笑话!”成希嘴角微勾,无视眼下的情形。  “他们想告我,本小姐还不想这么容易的放过那柳子山呢!要不是看在母亲的份上才折了他的两只胳膊,要不然,凭他对我做的事,他的小命……休想直着走出侯府!”  成李氏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似憎恶似狠心道:“我告诉你,今个儿可由不得你肆意妄为,你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解决,来人,把大小姐押着。”  “我看谁敢动我!”成希即转身,挥摆着双手,气势十足。  屋里的人瞬间个个都不敢动弹一下,气都不带喘一声。场面比之前更为的怒拔嚣张。  “你,你这个……逆女!”成李氏咬牙嗑嗑绊绊的道,颤抖着身子,踉跄了两步,努力稳住身形,显然是被成希的话气得不轻了。  “母亲,说到底今天的事你也有一半责任。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你明明知道三妹的心思,明明知道三妹的意图,你却任由她胡作非为,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了?”成希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愤懑不平的把藏在心里已久,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出来的话,连连一吐为快。  啪——  成李氏快步向成希走来,蓦然抬手甩了成希一巴掌。  惊呆了众人。  “你居然打我!”成希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庞,颤抖着身子,眼眶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流淌。  本不想哭的,可能是因为原主的关系。残留在身体里的情感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了的。  太委屈太伤心难过了。因为她成李氏,名义上的生身母亲。从小到大从没在她的身上得到过一丁点儿的关爱与温暖,反而更多的是冷漠与放任。  自懂事起原成希就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不亲近自己,别人的娘都是细心的宠溺的呵护着自己的儿女,深怕给饿着了、冷着了、伤着了、委屈着了。  而她正好相反,对成希不闻不问不见不理。所以成希就使劲的闹,使劲的折腾,好让母亲能对她多一点的关怀和能多看她一眼。  可惜……十几年来,至她死了也没能得所愿。反而……意外的丢了性命。  若成李氏知道她一直所不喜欢的女儿已不在人世,不知她有何感想,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哭泣,会不会后悔……  成希任由泪水划过,嘲讽的看着成李氏,“母亲,你打我的这一巴掌,我就当是全了我们十几年的母女之情,以后……我们相见就只当是做一对陌生的母女,谁也不要妄想干扰谁。否则,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大小姐,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了,夫人教导你,你就应该聆听教诲才是,哪有晚辈敢顶撞长辈的,简直是想反了天不成?!”三姨娘嗤嗤笑着,见缝插针,煽风点火。
  “就是就是,大小姐说的这话可就有点不妥了。”边上的五姨娘不知为何竟敢出言附和了,惟恐天下不乱插嘴。  成希眼神锐利,冷着脸,如腊月隆冬似的冷气直逼向三姨娘与五姨娘,“怎么?你们这是对我有意见了?”  逐掏掏耳朵,也不管脸上还淌着的泪水,吊儿郎当的道,“来来,说来听听看看。要是你们说的不对,我也好给你们提下建议不是?嗯!”  “没,没有!”三姨娘摆摆手。  “大小姐!没的事儿。”五姨娘噎住,面上讪讪笑着。心里却腹诽,笑话,我吃饱撑着了敢在你面前道你的不是,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怪了,以前自己要是这么的一激,她没准就立马软了下来了,对成李氏那个言听计从,逆来顺受。今天怎么反常了,怪哉乎!  难道被今天的那么一撞,给撞聪明了。听说当时人事都不醒了呢?没想到这会子醒了,却比以前更加的霸道彪悍了。啧啧!连夫人的话也敢当众反驳了。不过,想想也是,夫人都那样对她了…  五姨娘眸眼来回穿梭在成李氏与成希之间,暗思量着:亏的夫人也狠得下心来,越来越搞不懂夫人了,这不是离心吗?  “既然没事了话,那我可要告退了。母亲,我院子里可还熬着药呢?喝药这事儿,可耽搁不得。得要按时服用。”成希一扫之前的悲伤与难过,平心静气的告退。  成李氏闻言即瞧着她头上那刺眼的白纱布,心不由自由的软了几分,便朝成希挥挥手。  本也不指望着她亲自去低头认错,她去了,没准儿还火上浇油呢!只是她弄的这烂摊子,就有些不好处理了,哎!当初的本意可不是这样的,什么事啊这!  出了厅堂,脚下踩着铺满了天然鹅卵石的小路上,远远的便瞧见大门处有辆马车停靠在那儿,还有人影站在炎炎烈日底下,神色焦虑的来回跺步着走来走去。  成希收回视线,唇角牵起抹冷意,嗯哼!对方只是个小小的侍朗,且那柳子山还是个庶子,他们也想告自己,也不惦量着点儿。  说到底,还不是抹不开那点面子问题罢了。  回到了金华院,成希望着屋子里的陈设,嘴角微微抽搐,捏着鼻子,入目金灿灿亮晶晶的一片艳色,金楠木的桌子,名贵的字画,陈旧的古董,红色的帷帐,雕花繁琐豪华的大床。  浓重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弥漫整间房间,最显眼的是梳妆台上摆放着眼花缭乱,各式各样的簪子发钗耳吊坠胭脂盒子,且都是些镶金、玉、翡翠……  如金雀钗、白玉孔雀簪、云脚珍珠卷须簪、球形珍珠步摇、五彩翡翠簪、梅形白玉耳吊坠……  这成希成大小姐得要多显摆啊!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尊贵多荣宠似的,至于,至于嘛!  随即她大手一挥,指挥着身后的丫鬟开窗,拆帷帐,收字画,把多余的东西都统统收拢起来。  等一切都弄好后,吩咐人赶紧摆上晚膳,成希刚执起筷子。就听到门外有声响传来。  “宝贝闺女,你怎么了?听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爹爹来看你了?”人未到,洪亮的声音却已传来。  成希执着筷子的手,顿时僵住,眼角微跳,左手抚着额头,“宝贝?”这是什么鬼?什么肉麻的称呼?堂堂一个正二品世爵的侯爷,这么……这样的词也能随口吐出。  前世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善良严谨说一不二的特工,且还是个小组长呢?底下的一帮楞头小子们,哪个见了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喊声:头儿或姐儿的。  现在居然有人喊自己“宝贝”。  ……
  一身着墨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眉毛浓黑,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眸瞳,炯炯有神采,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刻有岁月般留下的痕迹。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成安侯垮过门槛,朝成希迈去,“乖宝贝,爹爹来看望你了!爹爹刚回府就听到你居然受伤了,看大夫了吗?严重吗?真的是那个叫什么山的小子把你给弄伤着了!你等着,爹爹肯定会为你出气的~~”  成希:“……”捂脸,捂耳,实在是没脸见人~没耳朵听~  “宝贝希希,你头怎么了,啊!哎哟!看你这小脸苍白的跟什么似的。把为父心疼的哟!那该死的天杀的柳小子……”成安侯用力紧捏着成希的双膀,脑袋往前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嗓门大的都快要把房顶给掀翻了。  “爹爹,我没事儿,敷了药好多了!你别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还有……您能把你的手微微松一松吗?”成希疼的呲牙咧嘴,无奈的瞄着那双手沉稳有力又宽厚的手掌。  成安侯闻言忙缩回双手,压着嗓音“唏嘘”一声,接着挠头嘿嘿道,“噢哦!爹爹一时疏忽了,宝贝希儿没事吧!疼吗?没被吓着吧?不怕啊,爹爹在呢!”  “……”  宝贝希希!  宝贝希儿!  宝贝闺女!  成安侯说了那么多,最后——成希只听到了“宝贝”这两个词。  听一次心脏就微微颤跳一下,耳朵都要怀I孕了,额头都不知要掉多少根黑线。  “小宝贝儿,你都没说……”  “停停停!!爹爹,咱就先商量一件事好不!”成希忙不迭的打断他的话。  “啥事?你说!”  成希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爹爹,你看我都长的这么大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宝贝’了,这,这会让人笑话咱的。”  “谁敢笑话你!看爹爹不把他给活撕了。”成安侯突的一拍桌子。  即话锋一转,眸眼炽热的盯着成希,“哎这不对啊,不管你多大了,那还不是爹爹的小棉袄小心肝小宝贝嘛!”  成希:“……”内伤中!  逐扯了扯成安侯的衣袖,示意他赶紧座下,并舀了一碗汤给他,“爹爹,来喝碗汤,顺顺气,刚刚我那是随口一说的,咱不较气哈!想必您还没来得及用膳吧!来来,咱父女俩一起吃哈!”  成安侯接过汤碗,便爽快的灌进口中咕噜咕噜喝尽。“哈哈!还是宝贝希儿最贴心最孝顺了,爹没白疼你啊!”  “……”  “宝贝希希,快跟爹爹说说,你真的是被柳家那小子给弄伤的?”成安侯心疼的摸着成希的额间。  “没事爹,我有给自己出气了呢。”成希缄口不言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璨然一笑。  清澈灵动的眸眼,明艳动人的笑脸,成安侯的心神霎时一颤,被挠得酥酥麻麻的。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斟酌一番,才开口道:“希儿,委屈你了,你也不要去怪你母亲好吗?她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成希闻言心下诧异,这一家人怎么个个都如此奇葩,怪异,好似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似的,迷雾重重。  成李氏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能理解接受的,毕竟一直都是如此。只是,这成安侯……可就有些弄不明白几个意思了,据原主的记忆,这位‘父亲’在众多子女当中,最疼爱的人那就是成希了,甚至可以说成是“溺爱”了,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在侯府里小霸王一枚,连亲儿子都要往后靠。
  按理讲,听到自己疼在心尖上的闺女被人欺负,受委屈了,难道……他不是应该要管一管的吗?怎而还反劝自己不要怪那人了,这是什么谬论!不明白?!  成希扒了一口饭,几秒过后,才轻声问道:“为什么?”  成安侯正要夹菜的手,倏的微僵住,不过停了一秒,便又恢复了刚才的动作。半晌,他重复了刚刚成希的话,“为什么啊!”  这几个字从他的嘴里呢喃吐出,成希不知为何,却听出了另一股味道,似沉重,压抑,还有点辛酸……  “闺女啊!其实你母亲当年是挺不……”  话被打断,门外丫鬟低头进来通报,“侯爷,大小姐!夫人派人来说是有请!”  成希轻瞪了那丫鬟一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掐着点儿来,好奇心被勾起,再等下次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那丫鬟被成希‘瞪’的浑身怵得心里直打鼓,完了,小姐又要发脾气了。  “母亲可有说找我去是有什么事吗?”成希敛眉,幽幽问道。  说真的她是真的不想面对成李氏,怕心塞。即可怜巴巴的看向成安侯,眼中的乞求,抗拒之意尤为明显。  成安侯:“……”  去吧!也许真的有事呢!爹爹陪你一起去总行了吧!  成希却又还是盯着那个小丫鬟,非要得到个答复才可。死心。  丫鬟瞬感到压力山大,硬邦邦道:“好像,听说,似乎是关于柳公子与小姐的。”  那伙人怎么还没走,这是想留在侯府吃晚膳的节奏。  “爹爹,待会儿你可要帮帮我!”成希摇晃着成安侯的手臂,声音清脆,软音细语。  侯爷被成希晃的心都酥软了,“帮,爹爹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嗷嗷——会叫的孩子有肉吃!  偏厅里  成李氏面无表情的坐在上方,品着香茗。  左下方,柳侍朗夫妇正在大眼瞪小眼,无声的交流着。其中的意味,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明白。  “侯爷到,大小姐到!”  两人迅速的相互递了个眼色后才起身行礼。  心中却是微微直跳,有点儿打鼓,听说这成安侯不是南下了吗?怎么就给回来了?他们可是挑准了他不在京里,才敢断然行事的。  否则以他那爱女成狂的~~那接下来……就,玄乎了。  “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有差事要办?难道是出事了?”成李氏笑盈盈的关切问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诧异的,他不声不响的回来,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所以……  成安侯摆摆手,仿佛小事一桩似的,面无波澜:“噢!那差事我让给刘大人了,南下太远了,放心不下希儿,所以我就给推却了。”  柳侍朗闻言心都直唏啦唏啦的滴血了,咬牙切齿,这么好的差事,居然,居然就让他毫不犹豫的拱手让人了。天杀的,这让我在底下苦苦挣扎苦苦算计这算计那的自己。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真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当下,柳侍朗攥紧双拳,更加下定决心要抱紧了成安侯的这条肥腿,哪怕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  只要子山娶了那成家大小姐,那成柳两家就是亲家,亲上加亲,嘿嘿!!!  一切水到渠成!
  柳侍朗正在做着青天白日梦,却被自家夫人扯了扯他衣裳。  思绪被打断,柳待朗轻咳了声,“侯爷真乃我朝中的第一人呐,爱女如命。下官受教了。”  “好说好说!”成安侯也不谦虚,开怀大笑。  “!!!”成希垂首在他身旁,捂脸!  “侯爷,敬之他们来是说亲的。”成李氏见自家夫君高兴,兀的神来一笔。  成李氏(李月茹)与柳赵氏是她母亲的娘家外侄女,隔了好几辈分,平时碰面了柳赵氏都舔着脸皮叫成李氏为姐姐。  本来以李家的家世李月茹是怎样也轮不到她嫁到侯府的,且还是个正妻,奈何成安侯任性啊!当年他可是死缠烂打,非李氏不娶不可,把老太太气的可够呛了,所以后来李氏进府后,老太太就各种为难刁难,死死的打压李氏……  当时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引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可惜,至今为止,成李氏也没得到个诰命。  这一直是成李氏的硬伤,如梗在刺。  “说亲??”咧笑着嘴角的成安侯卡住,淡淡道:“给谁说亲?”  “姐夫,是这样的,子山从小就喜欢希儿,更何况前不久他们还……一起了,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求个亲了。咱俩是一家人亲上加亲。虽说子山是庶子,但是他也争气,从小就一直在基山书院求学,我就这么的一个儿子,且也一直都当嫡子来培养的。”柳敬之舔着嘴唇,一脸的谄媚,巴结。  柳赵氏在一旁也一个尽的点头附和,呵呵直笑。  “希儿?”成安侯闻言怒火噌噌的往上冒,啪着桌子,“嗖”的站起。  “柳敬之,你给本侯说清楚了,什么一起了?有胆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活剐了你!”  “姐夫,不,侯爷!小儿和世侄女从小青梅竹马,两人还相约在后山会面,当时……有很多人看到的。”柳敬之心中微跳,心虚,连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弱了几分。  果然,和刚刚所预想的一样。  眼前这位的脾气可犟得紧呐!  这边柳赵氏忙不迭的对成李氏使眼色。  成李氏眸光一闪,即上前温声细语,安抚道:“老爷别动怒了,万事好商量,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是啊爹爹,别气了,快坐下来希儿好给你揉揉肩。”成希也舔着小脸凑和道。  平静得仿佛刚刚说要订亲事的人不是她一样,一点局促,紧张之色也不显露半分。  成安侯闻言脸色稍缓,顺着座下,柔绵绵的小手垂落在肩上却有股韧劲,不轻不重,舒服。  “还是咱的宝贝希儿乖巧,孝顺。”  成希:“那是,希儿最听爹爹的话了。”  堂中一幅父女相处其乐融融样。  柳敬之三人面面相觑,那这事还要不要接着往下提?!  “咳咳,姐夫啊!那刚刚所提之事您是怎么看的?”最后,柳李氏决定来做这出头鸟,笑靥问道。  成安侯靠着椅背,闭眼,“嗯?刚刚什么事?”  柳李氏瞬间噎住了,憋着满肚子的话,无从开口。暗道当然是婚事了。可是她不敢说啊!只好喃喃自语,“这,这这……”  即只好眼带愧色看向柳敬之。  柳敬之见了为之气结,没用的废物,蠢货,一个两个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呵呵,瞧她那妇人的性子让姐夫见笑了,当然是……”  “夫人,那你对这事可有不同的看法吗?说起来你也是希儿的母亲呢?”成安候蓦然睁开眼眸,平静无澜的直勾勾的凝望成李氏。  柳敬之的话又被迫中断,心里郁郁。  成李氏如坐针毡,心中惴惴。
  “这,这我一切当然是以希儿为意愿了,随她心意。不过,妾身觉得子山还是可以的,他才华横溢,满腹经伦,老爷不是还曾夸赞过他吗?只要参加了今年的科考,必定会榜上有名的,最重要的是对希儿一心一意,言听计从,况且曼曼(柳赵氏)对希儿那也是当亲生闺女来对待的,没有婆媳间的隔阂,挺合适的。”  成李氏搜刮了一肚子的好话,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一口气说完。  成希眸眼饥笑,嗤之以鼻,不禁再一次的怀疑,是亲生的吗?是亲生的吗???  把柳子山夸的就好似天底下就剩他一个好男人了似的,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  胆小懦弱,怂货一枚。  姐儿又不恨嫁,有必要急着销出去吗?  成安侯轻叹一声,“不知不觉间,希儿已长这么的大了,都要谈婚论嫁了,为父不舍呐,但却又甚感欣慰啊!”  感慨一番,却朝成希问道:“那宝贝希儿你心中最属意的是谁呢?”  成希:“……”你们要扯淡就扯淡,还瞎扯上我干嘛!  “嗯?啊?爹爹,女儿现在还小着呢?这事还早着呢!咱不急的!我还想留在爹爹身边多陪陪您呢?”  成安侯闻言诧异之及,立马坐直腰杆,回头认真道,“真的?不骗人?”  屋中那三个人也目光灼灼盯着她。  成希懵圈了,好像没说错话啊,回想一遍,再三思索,很平常的一句话啊。  难道不对?不该说吗?  成安侯奇怪的忐忑的瞥着成希:“宝贝希儿,你不是一直都心心念念着三皇子的吗?怎么你……”  “啊!你说的是明哥哥啊!呵,那都是不久前的事了,每次见他对我都是爱搭理不理的,女儿追了他那么多年,女儿心累了,不想再继续!更何况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万,多的是女儿随意挑。爹爹你说是不是啊?”  成希低头垂眸,绞着衣裳,沉默半晌,韵酿了一下情绪,才似郁闷、难过、纠结道。  “哈哈!好啊!希希说的太对了,你能这么的想就太好了。刚才那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哟,不能反悔了知道不!”成安侯赶紧板上钉钉,深怕她过后又反悔了似的。  成希无语,她现在对那叫什么的明哥哥,三皇子的,谁鸟他啊!  不认识。  原主倒是对三皇子一见倾心,情真意切,可惜痴心错付,被别人以他为借口,引她到后山……  “宝贝希儿,走,陪爹爹去多喝两杯。”成安侯径直拉着成希离去,宛若心舒了一口气似的,整个人眉开眼笑,神清气爽。  “哎,姐夫,姐夫,我们的事还没谈……”好字还没说出口,柳敬之张大着嘴巴,赤果果的被人无视了。  “刚刚希儿已给你们答案了,她的意思就是本侯的意思,此事休想再提。”  门外不容置疑的声音远远随风飘来。  “姐,那现在怎么办?你再帮帮我们吧!”  “哎,侯爷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这事没的商量,我也累了,你们回吧!”成李氏按着太阳穴,心力交瘁。  柳赵氏却张口:“可是,那子山不是白白挨……”  “夫人,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你。”  柳敬之扯着自家夫人,恭声而退。
  “你是我的小啊小酒啊,怎么喝你都不嫌多……呃!呃!”  成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时不时的微打着嗝,略显凌乱的步伐,摇摇晃晃的横着摸进自己的房间。  成安侯把成希拉到了他自个儿的住处,把珍藏了许久的酒拿出来,父女俩一开始也是浅尝辄止,奈何几杯酒水进肚,一个嗜酒一个有意放纵就越喝越痛快。  成希是万分的开心的,又重活了一世,抛开了上一世的繁重枷锁,潇洒恣意的人生,活在当下,想想就兴奋。  谴退了下人,成希来到桌旁,灌了杯茶水进肚,人也逐渐清醒了半分,晃悠着脑袋,跺步往床上倒去。  忽然,一道劲风朝面袭来横扫而过,成希反应慢半啪的脖子一歪,堪堪避过。  不料,棋高一着,身子却被来人连点了两下,动弹不得。  “来……”话还未来得及出口,连哑穴也被封了。  “操!”成希暗咒骂一声,高手,古代的武功,怎的就偏忘了这一查。失策。  憋屈,懊恼,怒骂。  各种情绪齐翻滚涌而来,成希漂亮的眸眼睁得宛如铜铃般大的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来人一身的墨黑色锦袍,长得及其的丰神俊朗,眉深睫长,俊挺的鼻子,雕刻清冷如霜的鹰眸中透露出嗜血的寒意,深邃冷溢的眼瞳死死的睁着,薄唇紧抿。  对视了两秒,成希的第一反应是惊艳,宛如罂粟花般的妖娆,危险致命,碰触即上瘾。  “靠,白瞎了长得这副好皮囊,这男人危险,危险至极。”  只是,自己好像没惹到过他吧?且记忆里也没这个人,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想干什么?成希僵硬着身子站着,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娘I的,想想就特么的窝火,这都是多少年以前挨过的事了,没想到……穿来的第一天,就马上又受到了教训。  “你不出声,我就马上放了你。”低沉撩绕宛如拔动人心弦的嗓音。  “砰、砰……”  “小姐,小姐,醒醒啊!出事了,奴婢能进来吗?”门房突的被人拍的砰砰声响起,又快又急。  “小姐您不出声,奴婢就当是你答应了,奴婢进来了。”  吱呀——  丫鬟迈入房间,转到里间,刚想挑起帐帘。  “小竹什么事?你刚刚嚎叫个什么劲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床上的人儿浓音迷朦胧,揉搓着惺忪的睡眼,不厌其烦的斥道。  丫鬟小竹刚抬起的手,瞬间垂下,深怕成希撒火。  “小姐,出事了,九门提督的人亲自上门来搜查逃亡的刺客,各个府中大大小小的院子都要挨个搜一遍呢?”  “九门提督?”帐幔内疑惑声响起,接着却厌烦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还以为多大点事,扰人清梦……”  唏嗉~唏嗦,床上人儿像是翻了个身,继续蒙头打哈睡。  小竹跺着脚,焦急喊道:“小姐,不行呐!快点起来!”  “快快,你们去这边搜!”  “你们去那搜!”  “快!!”  院外厚重而凌乱的脚步,嘈杂声传来。
  “开门开门,官府例行紧急搜查,快开门!”  “搜仔细喽,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拍门砰砰声,凌乱脚步声,呵斥催促声,交织在一起纷纷攘攘嘈乱一片。  火把点燃,高高举起,亮如白昼。  金华院中的下人只来得及罩件外衫,全被赶集在院里,明亮的火光衬耀在众人的脸上格外刺眼夺目,幽幽凉风拂过,个个抖擞着身子,噤若寒蝉,目不斜视,引人肃穆还有着丝丝忐忑。  气氛凝重,静谧。  而屋内的小竹此时也不比外面的人好得了多少,急得嗓子都快要冒烟,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也不见床上的人动一下,可把她急的够呛。  自个儿在那里团团转,又不敢上前去把成希拉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小姐,奴婢求您了,快起来吧!”  “大人没有!”  “没有!”  “这边也没有!”  ……  曾慕乙身着华伟玄色官服,衣襟盘扣,严谨潇萧整齐的衣着,丝毫不见折皱,俊朗温雅的梭角,反衬托出更加英挺飘逸,背靠着手,抬眸望向挂在天边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  “这屋子搜查了没有?”曾慕乙眸眼回头,斜视某屋,淡淡道。  “回大人,还没有,这院中的管事一直不让人进去搜查。”  杨妈妈抖着腿肚子,上前,战战兢兢道:“回禀大人,这是我家大小姐的房间,你们不能随便进去。”  曾慕乙闻言向手下使了个眼色,自己却迈步朝前走去。  “哎,大人,你不能进啊!大人……”杨妈妈想上前拦阻,却被人挡在原处。  电光火石间,自小竹进来劝说起,也不过是才一两分钟的事情,那些人就把整个金华院搜了遍,可见速度有多快多猛。  这边小竹苦口婆心:“小姐……”  曾慕乙抬腿进了里间,只见红色的帐幔垂着,一丫鬟正在边上挠头挤腮。  小竹余光瞥见一人影,弱弱的低头恭声道,“大人!”  曾慕乙眸眼炯炯,微不可查的闪烁下,神情严肃,“成大小姐,本官奉命搜查刺客,还请小姐行个方便,好派人进来搜查。”  声止话落,也不见床上的人回应一下。  “……”小竹拧紧着秀眉,暗自往后挪了小几步。  不料刚抬脚,却被曾慕乙盯住。  “去把你家小姐喊起来,要不然等下万一冲撞了,那,可就不要怪本官了。”  压迫的语气,威胁的话语,前一句是说给小竹听的,后一句是说给某人听的。  被逼无奈,小竹只好上前,刚想伸手挑起床幔。蓦然被一只纤素莹玉的手伸出,慢慢撩起。  “唔,你们在吵什麽?”成希睡眼朦胧,慵懒闲散探出一个头,还优雅的打了个呵欠。  曾慕乙眸眼一扫而过,即视线微微挪开,直奔主题:“成大小姐醒了就好,要是不介意,本官就命人进来搜查了。”  “搜查?”成希揉搓着眼睛,旋即弹跳坐起,蛮横呵斥道:“我看谁敢进来,本小姐的房间那也是阿猫阿狗随便能进来的吗?呵呵!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再说了,就这屋子能不能藏人,一目了然,还用得着搜?哦!我知道了……”  成希斜眼上下打量一番,鄙夷道:“嗤,抓刺客是假,想吞我的宝贝才是真的吧!没想到大人长得一副正义凛然正直之人,居然也贪婪好财,市侩。哼!想要钱,门儿都没有。”
  曾慕乙闻言敛眉微皱,嘴唇紧抿,早就听说这成大小姐脾气暴躁,性格乖张,没想到这是过有之而不及,简直是刁蛮、粗暴、嚣张。  这言行举止哪里有点像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跟个市井村妇无两样,泼辣,粗俗不堪。  “成大小姐,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还请谅解。得罪了!”曾慕乙略颔首,继而转头朝外扬声道:“来人啊,进来搜。”  “你们动作轻点,可别把成大小姐的‘宝贝’摔坏了。”宝贝二字咬得极重。  回击刚刚成希的怒怼,反击。  四五个官兵进来,翻箱倒柜“嘭嘭”声响。  “你,你们大胆。若你们搜得出人也就摆了,若搜不到,看我不让我爹爹去皇上那参你一本,嗯哼!”成希狐假虎威不甘的叫道,急得想挑开被子,下床。  但被小竹拦住。  “小姐,衣衫不整的,你不能就这样下来。”  “小竹,你让开,你看看他们哪里是搜人哪,简直是土匪进村,肆意捣乱。哎!你别碰坏我的衣裳,那可是丝锦,还有,我珍藏的柳居林字画,别弄脏了,我的玉刻湖光山色屏风,芙蓉白玉杯,描梅紫砂茶具,轻点,轻点。弄坏了,可要你们好看。”成希边嚷嚷着边要下床去。  小竹忙扯过被子用身子挡在前面,不让她下来。  ……  “大人,搜到一件沾染上血迹的衣服。”  半晌,一人手里捧着件衣裳,来到曾慕乙的面前。  “哪里找到的?”曾慕乙伸手接过,瞄着衣裳,蹙眉。  “呃,在浴桶边的篓子找到的。”那人顿了下,尴尬顷许。  曾慕乙:“……”  沉吟少许,即转身,扬扬手,“可否解释一下,成大小姐。”  成希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抬手暗戳戳自个儿的额头“喏,你没长眼睛看哪!”  “!!什么时候的事?”  成希撇嘴:“中午。”  “在哪儿伤的?”  “……后山。”  “为的什么而伤?”  “……操!你还有完没完啊!什么意思,把本小姐当审犯人呢?哎!我看你是故意找喳的吧!你说要抓刺客,好,本小姐让你搜了,结果没找到人。倒好了,自己没本事,开始审问起我来了,本小姐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怀疑本小姐?!”  成希嗤嗤道:“眼睛长到屁股眼上去了,啧啧!瞧着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性子却讨人厌得很。”  噼里啪啦嘴巴张口就怒骂了起来,完全不管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怎么看的。  管你是什么官职,就骂了,咋的!  小竹张大着嘴巴,瞠目结舌,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震撼。小姐啥时候变得这么凶悍了,连这位也敢张口就骂。  那可是左、右翼尉秩正三品官位,专管京城防护的。  稍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不敢肆意得罪的。要是哪天,人家心情不好了,每隔个三五天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来说怀疑府上有歹人,逃犯,刺客,就够折腾得人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了。
  曾慕乙脑门突突跳疼,揉捏着太阳穴。抬眸冷飕飕的凝望着,幽深冰冷的眸子,宛若冰封的雪寒冷,深入骨髓。额间青筋凸起,即一步一上前,冷冰冰道:  “成大小姐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本官会以谩骂朝廷命官罪论而处之。”  烛光折射在他的身上,泄露出阴沉,昏暗,惊悚气息。  成希畏缩到小竹身后,笼紧被子,眨巴着眼子,鼓起腮帮子,挺了挺胸膛,死不承认自己此时此刻心里害怕着,“你,你吓唬谁哪!你别过来啊,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成希这副根本不在同一状态上的态度,心里不禁泛起烦躁与无奈,这位大小姐估计脑子缺根筋。  曾慕乙心里不断的说服自己,不气,不气,不气!!  “你,来说。”忽而抬手指着小竹,命令道。  “啊?哦!”小竹察觉到那道咄咄逼人的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压力倍增,“说,说什么?”  曾慕乙:……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愚蠢。  “你家小姐为什么而伤的?你把这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说一遍。”  小竹闻言刚想开口,顿觉手心一紧,低眸对上了成希那双含笑的眼睛。  眼底微闪,道:“今天中午,小姐约柳侍朗大人的柳公子会面……”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子。我家小姐当时头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吓死人了,大人,你说柳公子是不是好过份,居然敢把小姐伤成这样,大人,您应该马上去把他抓来……”‘训斥一顿’四个字半含在嘴里,被人呵住了。  “行了,本官没兴趣管你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曾慕乙敛眸怒斥,瞪着眼前这对不知所谓的主仆俩人,深感无视。  恨不得立马甩脸走人,怕再多呆会儿忍不住会一拳抡过去。  “大人,没发现。”身后蓦然传来声响。  “没有?”曾慕乙闻言思绪回转,深邃的眼子瞟向挂着红色帐幔的床上,又略微往前慢慢移了几步,以自己的直觉,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但是好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小竹反攥住成希的手臂,惊恐万状,手心冷汗涔涔,紧咬着杏唇,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似乎下一秒自己就要惊跳了起来。  “哎,姓曾的,你干什么,你想占本小姐的便宜,非礼我?你敢!”成希先声制人,娇声娇气,抬手撩一下发梢,一双眸眼波光流转,风情万种,艳唇惑人,俏脸皎红如霞,情真意切道:“虽然本小姐长得美若天仙,你亦对我有好感,要不然你也不会对我有兴趣,问东问西的,但是你也不能不守规矩啊!这样会惹人笑话的。”  小竹:“……”小姐真厉害。  曾慕乙:“……”污 ** 语。  “诗经有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嗯!”成希抛了个媚眼,笑脸吟吟。  曾慕乙眼中闪起抹厌恶,刚抬起脚尖瞬愕住,从没见过这么无耻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哼!成大小姐的脸皮本官实在不敢恭维。还有,受伤的人还喝这么多的酒,看在你神志不清的份上,本官就不跟你多计较了。”冷嘲热讽一番,赤果果的鄙夷之。  说完袖子一扬,转身气昂昂的迈步朝门口而去。  “我们走。”  ……
  前一刻还拥挤满满院子的人,个个精神抖擞,腰间佩大刀,神情冷漠,像站岗似的站在每个角落,下一刻籁籁的整齐步伐就撤离而去。  “散了,都散了啊!”  “回房睡觉,没事最好不要出房门半步,刚刚你们也听到是为什么的了,现在可是危险时期,你们都懂的。”  杨妈妈双手枕于小腹前,脊背挺直,神情严肃,朝众人挥挥手。  “小姐,人都散了,你,你刚刚怎么了?”小竹侧耳贴在门板上,倾听一会儿后,即小跑到成希面前,疑惑不解问道。  “啊?那刺客不会就在这儿吧?!”小竹突兀惊叫一声,脑中灵光一闪。  “想死的话,尽管叫大声点。”成希睨了她一眼,冷清道:“好了,你去外间门边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听到吗?”  小竹皱眉:“小姐……”  “快去!”  “哦!”小竹磨噌噌的跺步出去并把房门也给捎带上。  成希扒了扒头发,回转身掀开里边另一张被子,“起来吧!”  男子平躺在床上,一双清冷寒冰的鹰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成希,即不起身也不说话。  成希蹙眉,左手抵在床上,右手指尖轻轻戳了戳,又叫了声,“喂,赶紧起来。”  奈何那人还是没反应。  刚想抚上他的额头,猝不及防,猛的被一只手扣住手腕。  一拉一扯,成希重心不稳,整个上半身扒在他的身上,两人嘴对嘴,亲上了,亲上了!!  成希瞪大着眼睛,懵圈了,要不要这么戏剧,惊悚。  清凉如水般的触感,凉凉的,冷冷的,说真的,没什么特别感觉。  思绪回转,成希淡定的撑起,挑眉,撇嘴,痞痞道:“也不咋样!”  “找死。”男子眼里泛起愠怒,阴霾着脸。恨不得一撑拍死她,这女人居然先敢嫌弃他,简直找死。  “呵呵,技术太差,表情太冷,差评。”讥讽的语气,鄙视的眼神。  “恶心。”男子薄唇轻启,啐了口唾沫,反唇相讥。  简洁的两字,云淡风轻的表情,更俱杀伤力。  成希闻言脑子一阵充血,浑身血气往上涌,加上喝醉酒了的缘故,紧绷许久的弦筋,断然一声砰响,蓦然长腿一挎,立马挎坐在男子身上,扯着衣襟,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恶心至极。”  “操,以为本小姐不敢治你是不是,忘恩负义,要不是刚刚我帮你,没准这会儿你都被那姓曾给带走了。”  “那又如何。”凉薄,欠扁的语气。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过河拆桥。  成希猝然俯下身,双手扼住男子的手,张口就朝男子的喉结、脖子、脸上乱咬一通,让你恶心,让你嫌弃,看本小姐不恶心死你才怪。  “嘶~~死女人,你在干嘛,快起来!你属狗的啊?快起来。”男子疼的挣扎着,扭动身躯,厉声道。  成希充耳不闻,咬得尤不过瘾,还把男子的衣裳也扒开来了,朝健硕的胸膛狠狠一口咬下去。  丝丝血腥味摄入口中,成希小巧的香舌舔一舔嘴角的血珠,“哼!让你恶心个够。”
  男子凌冽的目光像细长的针扎似的刺得人千疮百孔,寒气逼人。脸上的神色犹如调色盘似的青了紫又由白转黑,煞是仄人。  赫连驰自出生以来,从小集万千宠爱二十年,没被人这么肆意对待过,连五年前在人生中最黑暗最困苦的时期,也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  凌乱不堪的衣裳,身上脸上齿痕凹凸,血迹斑驳,吻痕点点,一看就是明显被人狠狠的蹂躏过一遍。  耻辱,简直是赤果果的耻辱。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不是自己此时一身功力暂失,浑身无力,比普通人还要弱上几分,要不然,就凭这死女人敢动自己一根汗毛,气煞人也。  两人视线相撞,一个猩红着眸眼,恨不得掐死对方,另一个笑脸吟吟,灿若朝霞。  成希不理会他那像是淬了毒似的愤恨目光,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感慨:“啧啧,我见犹怜,香艳媚惑呐!比怜春馆的倌人还要美艳动人,引人垂涎不已。可惜哪,本小姐都这样对你了,你除了瞪眼,还是瞪眼,像条死鱼似的,没劲儿。”  说完便悠哉悠哉的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珠子,砸巴着下嘴巴,下床后回头嫣然一笑,撩眉,挑衅道:“恶心吗?呵呵!”  好,很好!非常好!  成安候府的成大小姐,本王记住你了。  赫连驰咬牙切齿的默念着,心里头闪过几十个几百个如何对付成希的方法。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得罪过我的人,还从来没有人侥幸逃脱过。  成希出去不久后,房里蓦然闪进来一个玄幻的身影,男子轻飘飘落地,宛若一根羽毛轻的连一丝波动也泛不起波澜,瞟了一眼房间,视线滞在床上,千年不变的僵尸脸,瞬间龟裂了。  这么辣眼晴,香艳的一幕,全身吻痕,凌乱的衣裳,嘴角还磨破了。  天啊!男子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想战况多激烈多猛,明显是被女人蹂躏了一遍,整个人都不好了,瞪着眼,呆呆的凝望,随即一想,这事好事啊,主子终于开窍了。  多不容易啊!  二十五年了,主子终于破单了。  “还傻愣着干嘛,快过来。”赫连驰蹙眉,埋汰,“怎么现在才来?”  男子思绪回转,回神,即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主子,属下来迟,请责罚。影卫一接到信号,我们就立马赶过来了,奈何各个要道明里暗里都被人驻守着,所以就多花些时间,迟了些。”  心里却难得腹诽一句,“幸好来得晚了一些,要不然打扰主子好事,就不好了。”  “嗯!”赫连驰淡淡应声。  “主子,你,你这是……”男子上前连同人和被子卷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忐忑问了句。  “不该问的别问。”淡然的神色,但语气却还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  难道主子不高兴,这不应该啊!  还有怎么没看到女主子呢?人呢?  累了?害羞?  PS:孩子,你纯粹想多了!!
  满目琳琅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街上热闹非凡,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浓重古朴的气息,纷纷扑面而来。  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俊俏公子哥,头上束了个精致白玉带发冠,明眸皓齿,柳眉星眼,背着手,兴趣盎然地逐步欣赏着。  “少爷,我们出来也挺久的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身后的小厮即小竹,轻扯前面同作男子打扮的成希的衣衫,小声叫道。  “急什么,爷还没逛够呢?”成希头也不回,突的怪叫一声:“哎,那边有热闹看,好多人啊!”说完人也一溜烟接着往前窜去了。  小竹的手顿在半空中,看着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人影,急了,“少爷,等等我啊!少爷!”  成希费力的挤进了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人群,入目的是两个男子正在胸口碎大石的老戏码。  一男子,赤身裸背躺在一条长凳上,胸膛上还压着一块大石头,另一个着粗衣麻布汗衫男子,挥舞着锤子,优美的弧度,簌簌风划过作响,试试手劲儿。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兄妹三人本出自江南一带。奈何遇上了讥荒,所以流落到了京城,我们已好几天没吃饭了,想借次机会,我兄长二人就给大家表演一个绝技,叫胸口碎大石。希望大家有钱的赏几个小钱,赏口饭吃,没钱的也没关系,捧个人场,这绝对是真人真事的表演,望名位父老乡亲们喜欢!”  一个玲珑娇小的小姑娘,着粗布衣裙,清脆爽朗的嗓音,朝众人拱手有礼道。  话音刚落,人群便立马沸腾了起来,纷纷攘攘一片,指点着,议论着。  “好,好!快开始吧!”  “真的假的呀!”  “哟,这么大的一块石头要是砸死人了怎么办?”  “对啊,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难说啊!我看估计是没什么事的,要是真会要命的话,谁傻了想死的,是吧?”  “悬哪?哎呀,我胆小不敢看。”  闹哄哄一片,此起彼伏声,说什么的都有。  “各位静静,静一静,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可是我们蔡家的独门绝技,肯定精彩连连,大家注意看喽!”小姑娘见人群涌动,马上开口吆喝。  即回头望了两个兄长一眼,眼中还隐隐划过抹担忧之色。与刚刚那爽朗的声音,截然不同,互相矛盾。  握着大锤的男子,绷紧神色,紧抿嘴唇,瞟向躺着的人。  “二树来吧!大哥没事儿的,放心。”男子边说边绽放着个轻松的笑容,即凝气,闭目。  这副动作、神态仿佛做了无数遍似的,自然,习惯。  “好,大哥,你定要挺住了!”  被叫做二树的男子,即闭气后,深深呼出口气,才抡起锤子,高高举起,“啊”了声,落下。  砰——
  砰一声响,只见四五块碎石,便飞溅而出,同时尘埃瞬间飞扬,四处蔓延飘洒在地上。  “啊?啊!来真的,说砸就砸!”  “真碎了,好,好!”  “好看!”  啪啪啪~~  尖叫声,鼓掌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嘈杂声一片。  气氛顿时攀升到了高潮。  叮当~  “谢谢!谢谢!”小姑娘捧着个碗,边走边忙不迭的道谢。  等她转到了成希面前。  成希掏出一锭银子,面无表情的扔到碗里。  “这,这位公子,你给的太多了,我,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下。”小姑娘呆呆的望着碗里的那锭银子,磕磕绊绊道。  成希挑眉,大方挥手,豪情万丈:“没事儿,全赏给你们了,本小~~公子不差那点儿钱。”  “这,好吧!谢谢你,公子真是个好人,好人定会有好报的。”小姑娘纠结一番,即弯腰鞠躬道。  成希闻言只是笑笑,不语。  “好好,兄弟,再来一个呗!”  “对啊,不够看哪,再来一个。”  “对,对!”  “快来一个,本大爷有的是赏钱。”  二树对那些呐喊声充耳不闻,忙丢开锤子,来到男子身旁,把他扶起,上下仔细打量,紧张叫道:“大哥,你咋样啦?没事吧?”  男子(即一树)脸色苍白,咽了咽口水,默默摇摇头不语。  二树瞧了眼他的脸色,除了面色白一点外,没什么不妥,悬着的心即稍稍放下一点,“大哥,快坐起来休息下,等小妹弄好后,我们即刻带你去看大夫。”  二树轻轻拂开还残留在自家兄长身上的石屑,边收拾边道:“大哥,等凑齐了银钱,把你的病治好后,我就去找份活计好好干,咱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伤身体。要不是拗不过你,就这次就应该换我来才是。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努力挣钱,让你和小妹能过上好日子的。”  “咳咳,我没事。”一树掩着口,不着痕迹的抹去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只呢喃回道。  二树闻言也没多留意,正想拾起搁置在一旁的衣裳,给他披上。  “哎,你们这就走了,本少爷还没看到你们的表演呢?怎能就走了呢?”傲慢、蛮横的声音传来。  一个人模狗样的纨绔公子哥在众多家丁的拥簇下,掰开人群,来到兄弟俩面前。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了。这位公子,您要是真想看我们的表演,等下回好吗?我们还有事要做呢?”二树微微弯腰,抱拳恭敬道。  “哼!我们少爷就要今天看,就要你们现在表演,怎么,不行呐!”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丁一脚踩在凳子上,凶神恶煞叫嚣着。  边上的十来个家丁,也全都不怀好意的慢慢的朝兄弟俩围拢上来。  大有一言不和,就要拳头相向的意味。  二树正给一树披衣裳的动作略顿住,抿着唇,握了握拳头,正想开口。  “公子,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们今天真的还有要紧的事要办,所以改天吧!我们兄妹三人定还会再出来卖艺的。”小姑娘点头哈腰的挤进来,赔笑道。  “哦!这样啊!要是你们真的有紧事,想走也行,只要……”纨绔公子哥掏出一锭银子,眸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  瞳孔淫光闪烁,摸着下巴,像打量着某件物事儿般,待价而沽。  诡异、灼热的目光让小姑娘心里咯噔一下,忙撇开头。
    “只要什么?”二树挡在自家妹妹的身前,警惕道。  视线被阻,纨绔公子哥也不气恼。胸有成竹道:  “哦,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只要小姑娘陪本少爷去茶楼喝口茶水,吃点点心,聊聊天就可以了。怎样?这总比你们在这里卖命强吧?”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银子,在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亮眼,诱惑。  “不好意思,我妹妹没时间。请这位公子让让,我们要收场了。”二树沉着脸,直接拒绝。  “哟呵,你小子有骨气,竟敢不给我们少爷面子,找死。”  “少爷,给他们个厉害瞧瞧,看他们有多傲气,骨头有多硬?”  “对,少爷。”  一群家丁摩拳擦撑,跃跃欲试,七嘴八舌谄媚着。  “嗯,你们下手轻点,留着一条命就行了。”纨绔公子哥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轻佻着眸眼,冷漠道。  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在他眼中,别人的命运根本不值得一提似的。  “呵,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们怎么教训你。”  “兄弟们上!”  十来个人慢慢的朝蔡氏兄弟二人笼罩着而来,阴笑着脸,挽袖子,挥舞拳头。  “咳咳,住手,噗~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一树“噌”的站起,指责。  但一开口说话便咳出口血来,鲜血蕴红了衣衫,嘴角还残留丝丝缕缕血珠,刺眼,夺目。  本来刚刚还强压下胸口翻滚的气血,没想到被这伙人一逼,气怒攻心,人也跟着倒下了。  这下又害得二树与宝树担心,连累他们了。这一路上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病,他们也不会过得如此落魄,艰难,连个立命安身之所也没有。  一树嗑着眸眼,目光涣散,想抬手,但最终还是无力垂下:“也许这就是命,或许这样也挺好的,省得连累别人!”  “大哥!!”  “大哥,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  二树与小姑娘(即宝树)惊吓得忙不迭接过一树瘫软的身子,哽咽叫道。  “哟哟!我说你们一定为什么要走呢,原来是不行了啊,病痨一个,瞧着就晦气。什么玩意儿。”纨绔公子哥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冷嘲热讽,甚至咒怨。  “你、说、什、么?”一树闻言全身痉挛,颤抖,拳头捏得咯咯响,宛若暴怒中的雄狮,一碰就要暴怒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殆尽。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  “呵,小子你想打架?来啊,你敢吗?有种就来啊!呵呵,不是哥儿几个笑话你,凭你这半吊子斗得过我们吗?觉得我们少爷羞辱了你们,不服气?啧啧,面色苍白,出气多吸气少,抽搐,咳血,不是病痨是什么,我看啊,赶紧给他准备后事吧!”  眉飞色舞挑衅,幸灾乐祸嗤笑。  话音落下,众家丁全都配合的嗤噗嘲笑,扬起阴柔笑脸。  人性丑陋的嘴脸,彰显昭昭。  “就是,就是,少爷一出马,还没怎么着了,人就倒了,厉害。”  “少爷威武,少爷霸气。”  ……
  “我大哥还没死呢,不许诅咒我大哥,你们,你们实在欺人太甚。”二树猩红着眼子,压抑着怒火,辩驳。  宝树搂着一树轻轻拍了下他的胸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闷声哭泣,“大哥,你醒醒呐,你到底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倒下了呢?”  “你快醒醒,别像咱爹那样,一睡就起不来啊,宝树害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和二哥怎么办哪!”  “啊,不会是死了吧!”  “别瞎说,让人听见多不好。”  “怪可怜的,我看他的这症状,八成真是得了痨病,这病没得治,且还烧钱得厉害。”  “对啊,我有个远房亲戚,他的症状跟这人一模一样,开始时心悸、无力、咳嗽、受不得刺激、做不了重活、药石不断,最后还是走了。小姑娘你们赶紧回去为他准备后事吧,好好的蒋养几天,有什么话与心愿的,尽量满足他吧,哎!”  “你们也别意气用事了,没用的,这伙人你们惹不起的,听一句劝,快回去吧!”  有几个好心人看不过眼,纷纷出口相劝。  “二哥,怎么办哪?”宝树泪眼汪汪的六神无助看着二树。  二树闻言忙回头,蹲下抓着一树手臂摇晃,轻轻唤道:“哥,大哥!”  奈何叫了半晌,也没反应,随即抱起一树,叫上宝树,掰开人群正要匆匆离去。  “喂,想去哪儿啊,你们还没答应我家少爷的要求呢?就想一走了之,不妥吧!”贼眉鼠眼的家丁伸手挡住了二树去路。  知道自家少爷对这小姑娘有几分兴趣,看到机会来了,立马出言相阻,刁难。不就是几个外乡人嘛,谅他们也不敢不妥协的,就算京兆府来人了,他们也会挣只眼闭只眼的。因为这种事他们做的多了去了。  小事一桩。  “你,你们到底想怎样?”二树冷着脸。  “你走可以,但这小姑娘可得留下。”  二树想也没想便斩钉截铁道:“做梦,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蔡二树在,今儿你们别想动我妹妹一根汗毛!”  宝树躲在二树后面,扯了扯他衣裳,忐忑不安,“二哥!”  “别怕,有二哥在。”  “臭小子,找死。”一个家丁说着一拳头直朝二树面上挥过去。  “嘭”二树因抱着人闪躲不及,被砸中。  只见他的脸上以迅雷不及掩耳势青肿起来,鼻子还流下两行血液。  “啊,二哥,你怎样了。”宝树急了,俏脸微白,“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  “呵,小丫头只要你跟我们少爷走,我们就把你哥哥放了好不好。”  二树忙开口:“宝树不能答应他们,他们就是恶魔,人渣,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尽管脸上很疼,但是他却哼也不哼一声。  “二哥……”  “小子有种,有骨气。兄弟们上,使劲的打,狠狠的打。”  话音刚落,一群人的拳头便宛如雨点般似的尽数落在二树的身上,连一树也不能幸免,也挨了几脚。  宝树被人拉开挡在一旁,焦急大声哭喊:“二哥,大哥……”  “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闻之既心酸又无奈,心疼,气愤。  “住手!”
  “住手!”一道高调气昂呵声传来。  纨绔公子哥闻言眉头微皱,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多管闲事,阻碍本少爷办事。  随即转身,瞧见来人也是个富贵公子哥,明眸皓齿,肤白俊美,且比自己长得还好看那么一丢丢点,心里的不悦又多加了几分。  “你谁啊,敢管本少爷的事。”斜视着眼子,傲慢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公子看不过眼,就管了你想怎么着的!”  成希背着双手,前一句正义凛然,一副忠肝义胆侠义之士模样。很有范儿。后一句却是耍骨头,耍赖,扯皮的模样。  贼眉鼠眼家丁嗤笑道:“不怎么着,最多连你一块儿打了。”  “哎哟喂,想打我,尽管来啊!本公子奉陪到底,不敢来的是孬种,来吧!”成希双腿迈开,摆了个酷酷的姿势,勾勾手指头,挑衅。  “少爷,这小子太嚣张了,要不我们教训教训一下他?”贼眉鼠眼家丁侧到自家少爷耳畔低声道。  “嗯,你们动作快点。”  “好嘞!”  贼眉鼠眼家丁得到首肯,便朝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便快步向成希疾驰而去,峰拥而上。  “啊!又打起来了,天哪这下那小公子又要遭罪了。”  “谁说不是呢?这伙子人也太嚣张霸道了,经常欺负人,官府也不管管。”  “谁敢管呢,听说这少爷是京兆府大人的心肝宝贝儿,疼的不得了。”  围观群众全都摇头叹息,纷纷低头或撇开视线,不敢看那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砰、啪、嘭——声响起。  只见地上堆叠着一座人肉小山型,有的已昏倒,有的哎哟哎呀叫,有的还懵圈儿没缓过神来。  成希拍拍手,斯条慢理的整理下衣裳,指道:“怎样?你是不是也想上去试试。”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爹可是京兆府尹,你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纨绔公子哥挺起胸膛,壮着胆子威胁道。  “嗤,动你?本公子还嫌手脏呢?”成希嗤咦。  即走到二树他们身旁,拉着几人扬长而去。  医馆里,二树、宝树、成希候在外堂里,等候大夫诊治。  半刻钟后,门“吱呀”声响,大夫刚迈出房门,兄妹俩齐上前问:“大夫,我哥怎么样了?他醒过来了没有?”  “哎,刚给他施了针,过会儿就会醒来。情况不太好,他这病想必已有两三年了吧!平时又不注意调理,积劳成疾,久病必瘀。我开副药先给吃着吧!你们有什么事尽量顺着他点儿,千万不要再刺激病人。否则,可就不太妙了。”  大夫说完便走至外堂,拿起案桌上的毛笔开起了药方。  “哦,知道了,谢谢大夫!”  “你们抓了药,一天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早晚各一次。先吃个三五天看看,要是病人的情况有所好转,你们再来换下药方,好好调理调理。病人的身体亏空得厉害,气虚体弱,加上重劳过渡,已成了痨病。”  大夫摇摇头,语重心长道:“说实在话,以老夫的本事也只能是开些调理的药,蒋吃着,要彻底根治,我也无能为力。”
  “啊,这么严重?!”宝树闻言为之怔愣,随即情绪莫名激动的紧扯大夫衣袖,“大夫求求你定要治好我哥,求你了。”  “哎,求我也没用,实在我也无能为力啊!”  “宝树冷静点,我们定会想办法寻觅名医,为大哥治病的,嗯!”二树上前拥住宝树,劝慰道。  宝树泪眼婆娑哭道:“二哥……”  “好,不哭了,等大哥醒来后看到你红肿的眼睛,他又要多想。咱们不能再让他为我们忧心了。”  “嗯嗯!”  成希自来到医馆后就一直坐椅子上喝茶,看事情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开口。  “咳咳,既然令兄暂时已无大碍,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啊,噢!”二树闻言便转回身,望着成希,挠挠头,敦笑道:“实在对不起,失礼了,到现在才注意到公子还在这,我们,我们一时忘了,实在不好意思。还有谢谢公子的鼎力相助,要不然我们兄妹也不会这么容易的脱身,谢谢!”  二树边说边拉着宝树诚心诚意的朝成希抱拳弯腰鞠躬道谢。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成希托着二树的手,笑道。  “要的,要的。对了,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呢?”  “免姓成,叫成希。”成希一时好奇又多问了句,“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来的吧!怎么……流落至此,到京城来了呢?”  “哎,说来这事也一言难尽呐,我们是南方人,常州一带的。本来我们兄妹三人原本在老家也是有些薄产的,一年到头来只要勤快些,也能养活一家子。哪知天公不作美,流年不利,去年闹饥荒了。死了好多好多的人,就连我们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也因饥饿过度,给活活饿死了。”  “江南?”成希疑惑问:“那也是一方富庶之地啊?不至于会闹荒灾啊!再不济不是有官府吗?”  “哎,谁说不是,前几年还是挺好的,每家每户基本温饱还是可以解决的。怎知?去年汗灾,地里颗粒无收,官府倒是施过那么两次粥,但无济于事,因此还引发过几次暴动,最终却被压下来了,也不了了之的平淡过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就跟着大批的流民一起流落至京城。”  成希恍然,怪不得街上还时不时的看到三两个乞丐晃过,原来如此。“这样啊,那你们有落脚的地方了吗?”  “有,在城西有寻到一落脚地方暂住着。”  “哦。”成希即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两,递给二树,“我身上就剩那么些银子了,都给你们救急用,改天有时间我再去看望你们。”  二树急忙推脱,“不用了公子,你刚刚还救了我们兄妹,我,我怎好意思再要你的钱,使不得。”  成希虎着脸,往他怀里硬塞。“拿着,这是给大兄弟的补身子的,又不是给你的。唔,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等大兄弟醒来了,就先回去,你们多保重啊!”  “那好,成兄弟,大恩不言谢,有机会我们兄妹定会报答你的。”  “不客气。”成希说完便挥挥手,匆匆而去。  二树抱着怀里的银子,心里沉甸甸的,望着门口久久不语。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呀!可急死人了,就怕出了什么事,还好,还好。”  成希刚想迈进侯府大门,便给小竹喊住。  “原来是小竹啊,咦,你怎么不进去?”  “您都没回来,我不敢。”小竹嘀咕:“小姐您下次别再乱跑了,害的奴婢好找,要不然我,我告诉侯爷去。”  “哟喂,小竹胆儿肥了不少了,敢告状了。”成希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揶谕。  “小姐……”小竹殷红了脸,又羞又恼。  开春刚至,万物复苏,百花竟放,春风徐来。  成希刚行至花园里,便被满园的花花草草吸引住了,闻着花香,吹着暖风,吸着新鲜的空气,夕阳的余辉耀在脸上轻轻的酥酥麻麻,舒服极了。  深深的呼出口气,成希心情愉悦的朝金华院迈步而去。  “大小姐,夫人有请。”一个小丫鬟迎面走来。  成希顿住脚步,沉吟少许,挥挥手,边说边越过小丫鬟,“你就说我累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大小姐,夫人有请。”哪知小丫鬟忙跑上前拦住,瑟缩着肩膀,又重复了一句。  成希蹙眉,眸眼炯炯,直勾勾的盯着小丫鬟,心下沉闷。  小丫鬟被“盯”得冷汗涔涔,哆嗦着身子,嗓子眼悬的高高的,尽管心里害怕,但是还是没让步。  “还不带路。”成希粗声道。  “是,是。”小丫鬟抖擞着腿肚子,脚步略凌乱的走至前面。  褚怡院里欢声笑语,莺莺燕燕,气氛融洽。  “母亲,这套翡翠双面迎珠头面真好看。”  女子娇柔的嗓音,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眸眼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角微向上弯,颊间微微泛起一对小酒窝,带着点儿欢喜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脱俗典雅。  “二姐,等宴会那天你戴着,肯定会艳光四射,光彩夺目,引人羡慕。”成莲在一旁赶紧谄媚,夸赞。  “就你嘴甜。”成玉巧笑嫣然,笑靥颜颜。  “我看呐我们玉儿戴什么都好看,以她的美貌肯定会冠压群芳,人见人爱。”成李氏眉开眼笑,面带欣悦。  “娘!”成玉掩面娇嗔。  “二小姐难得的害羞了,不……”  “夫人大小姐来了。”门房蓦然通报,打断三姨娘的话。  成希进到屋里就感觉气氛凝滞,不似刚刚在外面听到的喜笑颜开,欢聚一堂的喜悦之气。  不过她也不觉得尴尬,怡然自得,惬意的道了声:“母亲。”  李氏看着她的打扮,眉头一皱,淡淡颔首,轻轻嗯了声。  坐在椅子上,成希直接开口:“母亲请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半个月后,宫里有一个宴会,众家闺秀都要参加,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往外跑了,好好回去准备一下才艺,到时候好好表现。”李氏语气寡淡,简洁。  “还有这里有些胭脂布匹首饰,你看中哪个就挑哪个。”  成希眸眼一扫,快速浏览一遍,长长的捷毛微垂下,遮住眼中的流光溢彩。  “大姐你看我选的这套头面好看吗?”
  “大姐,你看我选的这套头面好看吗?”成玉纤纤玉指指着桌上的一个盒子,巧笑倩兮:“这是娘亲亲自留~给我的,好看吧!”  “挺好的。”成希瞄了眼,撇嘴。  “还有这唯一的一匹云绫锦也是娘亲特~意给我的。这样吧,如若我做了一身衣裳后,还有的剩我就给姐姐送去好不好。虽然不能够再做一件衣裳,但是好歹做条腰带还是可以的,姐姐你说好不好?”  成玉仿若天真浪漫的少女向好姐妹分享她的荣宠般,梨涡浅笑,善良可爱。  成希盯着那匹云绫锦,上前,指尖划过布匹,丝滑,柔软,透气,的确是难得的好东西。  最难得的是母亲特意送的。  “大姐,你还好吧?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但是这是娘亲亲自特意留给我的,所以不好意思了姐姐。”成玉小声的解释。  “既然是母亲特意留给你的,我就不夺你所好了!我记得爹爹不久前给我送了匹苏州的丝锦,还搁置在柜子里,你今儿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成希唇角牵起抹笑意,悠哉悠哉道。  成玉闻言扯了扯略显僵硬的嘴皮子,干巴巴道:“哦,原来这样啊!”  成希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视线越过她,定在成莲身上,莲步轻移,站到她身旁,“原来三妹也在啊?三妹又选了什么好看的样式,方便给大姐瞧一瞧吗?”  “我,我也没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时下流行的款式,不值一看,不值您惦念。”成莲下意识的护住眼前的几个盒子,警惕的望着成希。  早知道自己刚刚就应该早点走才是,留在这里刷什么存在感,本想拉笼一下与成玉的关系,这下好了,被小霸王盯上了。  “时下流行的?”成希佯装好奇,扬起笑脸,“我还不知道现在外面又流行哪种新款式呢?三妹可否让我看看?”  “还,还是不要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成莲十指紧扣盒子,咬紧牙关。  “是呢大小姐,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俗物,加起来都比不上大小姐平常带的一支簪子,呵呵。”三姨娘赶紧上来解围,恭维。  成希摸着下巴,“那这样我就更应该要看看了,再怎么说,三妹也是侯府的三小姐,虽是庶出,毕竟也是爹爹的女儿,怎可慢怠了不是?”  说着蓦然一把抓过成莲怀中的盒子,并打开一看。  “啧啧,还是挺漂亮的呀!三妹藏的可真紧,你不会是怕大姐抢了你的吧?”  “没,没这回事。要是大姐喜欢,喜欢的话尽管拿去。”成莲视线紧紧盯着成希手上的那套首饰,口是心非,大方的开口。  天知道现在她的心里其实就像是有把刀,剜了心肝一样,痛彻心痱,鲜血淋漓。  “真的?”  “真的。”成莲重重的点下头。  “那好,那我就不……”成希拖着尾音,笑得灿若桃花,星眼璀璨。
  “那我就不夺你心头好了,其实仔细瞧瞧也不是那么的很好看,况且太众化了,跟本小姐的身份一点儿也不般配。”成希撇嘴,说着就着盒子一把随意的丢在桌上,看也不多看一眼。  “什么配不配的啊?”洪亮高昂的声音。  只见成安侯虎步生风,衣袂飘飘的大步迈来。  循声望去,看见来人众人忙不迭的起身行礼。  “宝贝希儿,你刚刚说什么般配不配的?”成安侯随意的摆摆手,视线定在成希身上,心情愉悦。  遂不等她回话,眼角余光扫到旁边的物事儿,开口:“是不是都不中意这些东西,没关系!爹爹那里有更好的,前段时间刘大人好像给送了套南海珍珠的什么簪子,项链,耳坠的,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去。”  “真的!可是那会不会影响不太好?”成希喜上眉梢,忽而又有点纠结道。  眸眼朝屋子里的人星眼闪烁,避让。  成安侯横着脸,冷眉,“胡说,爹爹亲自给你的,谁敢有意见。”  “爹爹你真好。”成希笑语嫣然,撒欢。  忽而瞥见成安侯眉间的疲惫之色与风尘仆仆的俊容,好奇问了句,“爹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是不是遇上难事了?瞧您一脸疲倦,都瘦了。”  “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最近有点儿小忙,过阵子就好了。爹爹有好几天没能与你一起吃饭了,等下咱父女俩定要痛痛快快浅喙几杯。”  成安侯拍拍成希的手背,这才觉得怪异:“哎,你怎么这身打扮,又溜出府去了!最近外面有点混乱不安全,你好生呆在府里才是,若真缺什么东西了,叫下人出去采办就是了。”  成希嘟嘴:“可是呆在府里无聊啊!闷死了,女儿才不要。”  “听话,外面真的危险,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成安侯板起脸。  “危险?啊这不会是跟爹爹忙的原因有关吧!到底什么事啊你快说说,爹爹!”成希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  屋里的人都侧耳倾听,眸眼炯炯,好奇。  “好了,别再晃了。晃荡的我头晕,其实跟你说了,也好让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几个也是少出府。”逐步指了指成玉成莲三姨娘几个。  “前几个月南边闹了灾荒,这不最近京里就流落了许多的灾民,有些人饿的急了,就会抢人的粮食与钱财,所以你就不要老往外跑了知道不?”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今天出去时就看到了许多的乞丐,女儿还纳闷来着。”成希了然,“那爹,圣上知道吗?有什么措施没?”  “还能有什么补救的,开仓放粮了。好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只记住一点,不许出去。”成安侯话题回转。  “是是,女儿知道了。”成希忙点头,即眸眼一转,看到成莲正仔细的抱着她的首饰盒子,计上心来,扬声道:“爹爹,女儿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成莲听到这话心里不知为何漏掉半拍,咯噔一下,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小霸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女儿今天的这些衣裳首饰胭脂布匹统统都不要了,捐了!换成银子。”成希豪气冲天,爽朗道:“爹爹你说好不好!包括您以前送给我的那些,都拿出来,怎样?”  “都捐了!”成安侯摸着下巴,斜眼睨望她,“真舍得?”  “爹,瞧您那是什么小眼神啊,我有这么小气吗?我成希是谁啊,那可是成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会舍不得这点东西。那都是些俗物,没什么大不了的。”成希扬起脖子,豪言壮语,洒脱。  成安侯欣悦的点点头,“嗯嗯,咱宝贝希希最懂事了。”  “那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成安侯:“……”刚夸了一句,马上原形毕露。  “爹你这是同意喽!那光靠我自己一个人那点资助,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成希挠头苦恼,眼子却瞟向成莲,并递给她一个放心的小眼神。  成莲一看到她的表情,整个人顿觉得不好了。  “三妹,你刚刚不是说你对这些首饰不太喜欢吗?嫌太大众化了,配不上你这身独特的气质。要不,你也把它们都给捐了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搁在房里碍地方,你说是不是?”成希眼子炯炯,嘴角牵起抹笑意。  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嗯,是,是是。”成莲懵了,嘴里下意识的就应了几声。  “爹爹你看三妹那才是真的大方,眼都不带眨下的就应了,这下好了,又多一个人出了份力,积少成多,又可以多救活了一些人。”  成希又戳了下心刀子。  成莲:“……”  面上却强扯抹笑容,掀起嘴皮子,“是啊,爹,女儿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帮到那些困苦的人,女儿很开心,开心!”  “莲儿,这种事要依照自己的意愿才行,你要不想做也没人勉强你的。”成安侯皱眉又再多问了句,“你是真心愿意的?”  成莲骑虎难下,面上涩然,有点难堪,却不得不尴尬的用力点点头,“真的。”  “侯爷,既然她们几个都有这份善心,那我也不能落后,我也想略尽份微薄之力。”李氏蓦然出声,同时用胳膊肘推了推成玉。  “也好,那这事就交给你自主办了。”  对于这些琐事,成安侯一向是无所谓的,全都是交给李氏打理。  “爹,玉儿也把这些都捐出去,换成银两,买些粮食好救济那些没饭吃的老百姓。”成玉也不甘落后,推了推桌旁边的东西。  “哈哈!好,这才是我成安的好女儿,好夫人。若是能有再多人像你们这样做,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活活给饿死了。”成安侯高兴的站起来,大声道。  “还有关于半个月后宫中宴会之事,夫人就看着准备准备,时下情况特殊,不可置办的太隆重花哨,还有你们几个也是,准备表演才艺什么的,也要揪着点。”
  “是。”众人齐应。  砰哧砰哧——声响,茶碗、花瓶、屏风被砸的四分五裂,地上都是满满的碎片。  枕头、衣裳、毯子,凌乱,乱糟糟一片。  成莲颓然跌坐在塌上,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宛如炸开了的麻花似的凹凸连连,怒吼道:“娘,那小贱人太过份了,越来越霸道嚣张蛮横,她凭什么,凭什么要替我自做主张把东西全都给送出去,我不甘我不愿呐!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这样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娘你快想想办法啊!”  “莲儿,再忍忍,忍忍啊!在这候府里我们除了忍,还能做什么呢?”三姨娘垂首拥住成莲,柔声道。  额上却青筋暴起,血管突显。  其实她心里也是怨气冲天,愤懑不甘的,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能高高在上,而自己却低微如尘埃。  凭什么她的女儿就能拥有一切,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而莲儿却好不容易拥有一点点的东西就要拱手相让。  可是除了不甘又能怎么样呢?谁让自己肚子不争气,这么些年了也没能再生个一儿半女,想争,但又拿什么来争!  当年,侯爷明明是想要娶自己的,都怪李月茹那贱人横插一杠,夺了自己的正妻之位,做上了侯夫人……  这笔血债说什么都要讨回来的。  酸楚~苦涩的味道蔓延在胸腔里,咽咙苦的像是比吃了黄莲还要涩上几分。  咬血而吞,忍着吧!  成莲咻的炸起,抱着头,激动莫名的大声尖叫道,“忍忍忍,娘,我忍不了了!我也不想再忍了,凭什么她就能得到爹的宠爱,她成希算什么东西,刁蛮、任性、暴躁,她哪一点比得上我,那明明就应该是我的啊,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是她是她!”  成莲越说越疯狂,甚至还有点癫痫。  连因被她猝不及防下推开跌倒在地上的三姨娘,手腕被碎片割伤了鲜血直流也犹不自知,只沉浸在她那愤恨、不甘的思绪里,发泄着。  三姨娘忙不迭的站起,连手上的伤也顾之不及,双手抵扣住成莲的肩膀。  “莲儿,你冷静点,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你个这样子让娘见了既心疼又内疚担忧。”  说完又把她搂着,拍着她的背脊,哄道:“莲儿你听为娘说,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她现在已跟李氏离了心,还有她对成玉也是心存妒忌的,咱就让她们母女三人斗个你死我活,遍体鳞伤。快了,咱再忍忍,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对不对。”  ……  良久良久,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道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交缠,僵持。  成莲站得腿都发酸发麻了,才扭了扭脖子,又吸了吸鼻子,张开微微嘶哑的嗓子,呢喃:“娘,你还好吧!莲儿又胡闹了,惹你担心是我的不是,以后莲儿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好不好?”  “嗯!”
  “嗯,我们的莲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三姨娘舔一舔微微发干的嘴唇,又搀着成莲坐回塌上,这才喊着下人进来掌灯与收拾屋子。  这边是刚刚暴发了一场怒砸东西发泄情绪的战争。  而李氏这边也引发了一场口舌之争,硝烟弥漫,剑拔弩张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让候在外面的下人们也都吓得浑身哆嗦,低怂着脑袋,就算隐约间听到了什么敏感的词,脑子也自动屏蔽掉,不敢深思。  “玉儿这些东西捐了就算了,你何必揪着不放呢?”李氏揉着眉心,苦口婆心劝叨。  成玉拧着性子,死活不撒口:“娘,为什么呀!我就喜欢这套首饰,这匹布料,我就要这些,就算换的有更好的我也不要。再说了,娘你随便拿出点银子打发顶上就得了,还换什么换,多此一举。”  “这不行,你爹如今处在这个位置上,做事得有始有终,有据可查。万一有好事者或是敌对的人盯上,被言官知道了,说咱们侯府言行不一,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你让你爹如何自处,如何圆谎。”  “娘,我不依,就不依。凭什么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爹也太偏心了,我不管,我就要这些东西,少一件也不行。”成玉跺着脚,揽住桌上的几个盒子,死活不撒手。  李氏被她搅和得头疼难耐、心烦意乱,胸中不知为何闷着一股戾气。  因此接下来的话口气难免有些冲,多了些许硬气。  “玉儿听娘的,等寻到有比这更好的,娘再补偿回来给你。行了,你也回去好生歇息吧!这些东西就交给为娘来处理。”  “我偏不,就不。娘你去跟姐姐好好说说,让她跟爹说咱们出银两就是了,她的话爹肯定同意的。”  不知为何今天的成玉就死拧着性子,与平常的乖巧、善解人意完全不同。  “此事多说无益,娘主意已定不容更改。”李氏恼的一甩衣袖,转身背对着成玉。  “娘,你冲我撒什么火,活该姐姐不再向着你了。难道你也想要我像姐姐那样对你吗?”成玉看到李氏这份态度一时脑抽,口无遮拦。  李氏闻言身体狠狠的颤了两颤,心仿佛被针扎了似的,千疮百孔,疼痛万分。  不知是被成玉的话戳穿了,还是被她的态度给戳伤了。  李氏在这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迷茫,彷徨,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  大女儿无论怎样对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但小女儿这样对自己,自己却不能无视。  犹记得从她睁开的第一眼冲自己咧嘴笑的时候,笑的那么天真可爱那么温暖,像干涸的湖泊遇到了汪洋的大海,瞬间弥漫了她四肢百脉注入心间,温暖了她的全身。  当时她就觉得自己所受的苦与委屈都值得了,因此,李氏就加倍的对小女儿好,尽自己所能给的,统统都给了她,如今她的那句话实在令人失望。  李氏怔怔的回忆着。  ……  “你,你什么意思?还有,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是~谁?”李氏攥紧拳头,转回身,眼子像充了血似的,猩红,阴暗。
  在说出那句“难道你也要我像姐姐那样对你吗?”话时,成玉倾刻间就后悔了。  恨不得自己给脸上抽上两耳光,嘴贱。  当时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脱口而出了,有点莫名其妙。  “我告诉你成玉,谁都有资格这样说我,连你弘弟都有,唯独只有你没这资格,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娘是怎么对你的,掏心掏肺,虚寒问暖,尽我所能能给你的一切,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啊!”  心伤、颤抖、复杂、激动,各种情绪齐翻滚涌而来。  不怪李氏不敏感。  一共生了三个子女,大女儿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亲近不起来。  小儿子带到咿呀咿呀刚学会说话,便被他祖父带到身边教养,一年到头来也没见过几次面。  所以只好把心血都积压在二女儿的身上。  全心全意的付出却得不到同等价值的回报,因此她的情感特别的脆弱,一点就爆。像一堆干枯的柴火,只要有一丁点的火星,立马就能熊熊燃烧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就是这么的不可控制,一触即发。  ……  “娘你听我说,你别激动,玉儿错了,玉儿不该那样说的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看着李氏因激动过度而微微扭曲的嘴脸,成玉心里既愧疚又担心同时又有点害怕。  心目中的娘亲一直是温柔贤淑的,以礼待人,最多连生气时也是阴沉着脸。不像今天这样,跟变了个人似的,陌生。  李氏却不为她的话所动,眼皮都不带眨下幽幽盯着成玉!嘴里又重复了句,“是谁教你的?或者是谁在你耳根边挑唆你的?说!”  篷——拍桌子声。  “说”字咬得极重极大声。  如要是让李氏知道是哪个爱嚼舌根子的,定要拔了她的舌头撕烂了她的嘴再抽她几百鞭子。  这么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都该死。  成玉惊吓了一跳,却还是上前扯着李氏的衣袖,轻轻道:“没,没有娘,真的没人在我面前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是女儿一时糊涂说错话了,请您原谅玉儿吧!”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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