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二逼,别人都把我自我介绍的思维导图吃透了,天天气我,他们不用说脏话,用言语就气死我了,什么心理学能帮到我。

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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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忆锦小妖精为我做的封面
又名《婚的纱》
我曾经最爱的男人和我最讨厌的女人要结婚了,还专程找我策划婚礼。
策划你大爷……
为了气死狗男女,我租了一位假新郎跟丫打对台﹁_﹁
假新郎冒充的高富帅果然艳压全场,然后……
*本文讲述的是,由婚礼私人订制工作室和婚纱设计服务,衍生出的一系列爱情故事。
*杂志连载版名叫《婚的纱》,从2014年3月起连载于《漫友.女朋友》杂志,一月一期,欢迎围观。
内容标签: 业界精英 相爱相杀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郝心 ┃ 配角:李明朗,程一一,刘备 ┃ 其它:婚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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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Chapter 1 ...
  整个闹剧,是从我发出招租假新郎的帖子开始的。
  冬日里冷风冽冽,干枯的草皮上铺了一层假模假式的绿油油的假草皮,假草皮上铺着可拆分的地板,上面摆放着白色的餐桌,白色的花门,和成打的白玫瑰。
  当我挽着著名婚纱设计师兼伴郎刘备的手臂,踏上我一手策划的婚礼现场,穿过花门,向站在台上那个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新郎”走过去时,我已经快哭出来了。
  即使相隔三十米的距离,我也想象得到站在彼端的“新郎”,挂在脸上的那种讥诮内涵的笑容,让我每次见到他都萌生出一种不知是该抽他还是该亲他的微妙心情。
  除此以外,我还记得他有一个很适合穿剪裁西装和贴身T恤衫的倒三角上半身,和一个又翘又高贵的屁股。
  至于下半身,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此时,他正穿着一身我看不出是高仿还是正品的BURBERRY西装,还有来自其它高奢品牌的皮鞋、手表、领带、袖口,令他乍一看去像是富二代,仔细一看比乍一看还像。
  小米说过,这种款的男人胸膛一定有块状的肌肉,是最适合搂着女人躺在床上被拍成广告大片的。
  我同意他的观点,上次我趴在他背上时就已经亲手测量过他的长宽高了。
  当他有力的双手扶住我的大腿将我用力往上托起时,我不止一次的差点在他背上吐出来。
  那天我们刚商量完着假结婚的事,他请我吃了一顿麻小配生啤酒,我还借酒装疯的问他,要是以后我嫁不出去了,能不能嫁给他。
  脑子里相应浮现的,是小米的另外一句:“他的屁股一看就必须是电动马达!”
  可他,那天他却像是夹小鸡子一样把我一把搂住,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我耳边,说:“你可不要爱上我,咱们只能做朋友。”
  那句警告还犹言在耳……
  此时我却身穿刘备为我独家定制的昂贵婚纱,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
  我走的极其缓慢,极力将自己的身材想象出妖娆的效果。
  我身边的刘备,比我走的还慢,他每迈出一步,前一只脚的后脚跟都是顶着后一只脚的前脚尖的。
  我维持着微笑的唇形,透过镂空婚纱问刘备:“你设计这件婚纱的时候,就没考虑一下季节么?”
  这位国内首屈一指的婚纱私人订制设计师,从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设计。
  因此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稳如泰山的面瘫。
  我只好提醒他:“咱们就不能走快点么,音乐就快结束了……”
  他说:“我设定了循环播放。”
  听到这话时,我正紧捉着他手臂上加厚的西装布料。
  我知道,如果我不将真相告诉刘备,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我想了想,很快小声的将一切告诉了刘备,那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可是当我快速说完后,刘备非但没有加快步伐,反而愣在了道路中央,眼神惊疑的瞪着我,连我原本要抽出来的手都被他牢牢抓住。
  这样的画面,一定像极了电影里男女主角在私奔之前的深情相对,还要配上一段MV搭配各种往事闪回。
  寒风高冷而强势的拂过我的头纱,刘备的鬓角和发梢,即使风迷得我眼泪直流,我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流光溢彩。
  那里面糅合着一个男人久旱逢甘露般的惊喜。
  连他握住我的手劲儿,都越发有一种向他拉扯过去的趋势。
  但是下一秒,我被冷风呛出的那个喷嚏,将这一切全都打碎了……
  刘备几乎是立刻的向旁边侧了侧脸,表情很酷的露出不想再多看我一眼的厌恶。
  我连忙说:“对不起。”
  声音沙哑干瘪的需要后期配音。
  从这以后的事,都是我不能控制的了。
  我听到四周扮演宾客的**众演员们发出了惊呼声,顺着他们的眼神向台上看去,只见 “新郎”已经箭步向我跑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看到了他眼中隐而不发的焦急。
  可是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身后有另一股力量向我逼近,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但当我转头的同时,我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紧紧裹着丝缎婚纱的曼妙身影,拎着已经被撂倒膝盖以上的裙摆,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姿态奔了过来。
  并在距离我还有两米的距离,一跃挑起……
  向我俯冲……
  将我压倒……
  后来当我看到录制的DV时,我也不得不被那样高空掷物的弧度惊艳了一把。
  但在我被压到的瞬间,我脑中飘过的唯一的念头竟然是,万一我的婚纱被拉扯下来,露出超级加厚款nubra,那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我的一马平川了……
  眼前的镜头不断升格,所有画面都在缓慢推进,细节无限放大。
  随着对方刺破空气的尖叫声,我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失聪,所有**众的呼声都被硬生生掐断,呈现出默片的效果。
  “咚”!
  那是我的屁股最先着地的闷响。
  “啪”!
  那是骑在我身上的女人,一巴掌挥下来的清脆耳光。
  我的头向一边偏离,所有想法都被震飞到九霄云外……
  我转过头来,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不敢置信保守羞辱的神态,而她那要将我人道毁灭的表情,也占据了我视野的百分之七十。
  随着她又一次举高手臂,迎头劈下来时,我的脸上已经逐渐浮现出火辣辣的麻,同时入耳的是她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连将来在产房要死要活的力气也一并预支了,行动比思想来的更快,清楚地看到自己伸出了手,迎头抓住她那戴着卡地亚手镯的手腕,发出吼叫。
  然后,我双脚双手一起上阵,牢牢的将她缠住,利用不倒翁原理,一个猛子翻起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时候,“新郎”已经用他温热的手掌,插到我的腋下,将我向他的世界拉去,而刘备也以绝对保护的姿态环住了那疯婆子的腰身。
  可是我的指甲,已经根深蒂固的插/进了她的肉里,她也卯足了劲儿撕扯我的头发,我们难分难舍的抱在一起扭打,谁也不能将我俩拆散。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假草皮上滚了几圈。
  直到筋疲力尽。
  直到那个疯婆子吼出那句:“你竟然和我同一天结婚!”
  我终于被这话吓得松了力,因惯性而向后靠去,光裸的背脊也感觉到被金属物挑逗的划过,冰凉而战栗。
  那是“新郎”胸前的扣子。
  我极力仰头望向那双俯视我的眼睛,那目光既沉且淡,深邃的仿佛通向秘境的曲径通幽,略过我的脸庞向下看去时,不由得凝滞了一瞬。
  进而拧起眉头,快速宽衣。
  在我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前,已经被他的西装外套罩在身前。
  我下意识的捉住西装外套,贪婪那温度,在被弥散在鼻息间的Truth for Men香水味缓缓包围时,指尖也同时摸到了婚纱的平口。
  呃……好像已经变成了深V……
  “你竟敢嫁给他!”那疯婆子哭得梨花带水不依不饶的叫道。
  原本目眦尽裂的神情,已经在刘备的怀中化作了似水柔情。
  ——这个宛如溺水者遇到浮木一样死死捉住刘备的女人,叫程一一,是蝉联我大学四年的死敌小**No.1。
  所有人都知道,她恨我我恨她。
  我忍不住反击:“你以为我不知道安得什么心!玩什么不好你丫玩接力棒!你敢和我前男友结婚,那我就敢让你前男友给我伴郎,给我做嫁衣,还和你同一天结婚!”
  然后话音落地,空气就凝结了一秒钟,我和程一一双双愣住。
  我瞪着她护犊子一样的挡在刘备身前的肢体动作,终于抓住了问题关键,不是很确定的问了一句:“等等,你不会以为我嫁的人是刘备吧?”
  我这才发现,原本要和程一一喜结连理的我的前男友,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现过身。
  心里也不由得划过两个字:荒、谬。
  就像是小米去捷克温泉城旅馆住宿时,在付费锁码频道里看到下面一行滚动中文字“可以到前台开**”,一样的荒谬……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预警的开了这个坑。
  杂志连载版叫《婚的纱》,年初签给漫友做杂志连载,三月出了第一期实体杂志,一月一期,童叟无欺。
  不过剧情顺序有调整,一个插叙,一个顺序,杂志版也不让写网络用语和任何不雅字眼,喜欢清新路线风的童鞋可以围观一下杂志版,喜欢快餐风的童鞋就在这里坐等吧,我会尽量日更的。。。~~
  另外,坐等《步步骄》的童鞋嫑着急,我在积极存文呢,虐文写起来一脸是血,伤伤伤。。。请等我存满20章,可先收藏。。。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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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Chapter 2 ...
  我知道,我这两下打,算是白挨了。
  我已经输无可输,无处可逃。
  可即使我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我也要有倾国倾城的梦想。
  尤其是面对连高奢Logo都能穿出人生哲学的程一一。
  就算是输,我也得输的高调。
  我扶着“新郎”的手站起身,那掌心的温度让我多留恋了一会儿。
  然后,我走向已经为我蠢哭的司仪,一手拿过他手里的扩音器,又走了回来,抬手指向不知何时赶到现场,却杵在一边傻呆呆的女同事奥美。
  “今儿这婚不结了,所有人都去奥美那里领出场费,前排的七百,其它的五百!准备了台词的一千!”
  同时,我还不忘居高临下的俯视程一一。
  我在她眼里看到了震惊,我也被自己的炫富惊艳了一把,但当我看到奥美手里的几个塞得满满的信封逐渐缩水后,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我家最常打开的柜橱里,还有两个月量的方便面,和在各大超市门口领取的卫生巾和纸巾试用装。
  护肤品我只用郁美净和在医院开的十元一瓶的维生素E乳,爽肤水是在小区的花园里日复一日的偷摘芦荟叶硬挤出来的汁。
  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毛爷爷”,它们甚至不肯入我这个穷酸的梦。偶尔在电视里看到国家又从某某家里搜出多少人民币的新闻时,我一定会乐的整宿睡不着。
  可是现在,我竟然只是碰了碰嘴皮子,就大大方方的将它们送进别人的口袋。
  我为自己感到羞耻。
  程一一此时也站起了身,恢复到她万年不变的高冷,将名媛芭比、小国公主和玛丽苏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成大功是玩假的?”
  她口中的成大功,就是让我一度心塞的前男友,他是我们大学时文学系公认的白马王子。
  曾经为了追他,我每晚都带着小马扎和便条贴,在我们学校的约会奸/情圣地小树林里贴条占位。
  那时候,成大功和程一一没有任何交集,成大功只是投错胎的帅屌丝,尽管任谁一看都觉得他奇货可居,可是我知道,这里面不包括程一一。
  所以当一个月前,程一一挽着成大功的手出现在我面前,拍了三捆人民币让我为他二人策划婚礼时,我确实当真了。
  连针灸都被韩国先一步注册专利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坚信不疑,一直到半个多月前才出现裂缝。
  那时候,是刘备亲口告诉我的,他和程一一曾经的风情艳史,以及当初他们差点结婚又双双缺席婚礼现场的来龙去脉。
  尽管他们已经一年不再联系,可是程一一要嫁给成大功的“事实”,依然刺激了刘备。
  而他们来找我策划婚礼的行为,也刺激了我。
  我一怒之下招租假新郎,刘备一怒之下免费为我设计婚纱,大包大揽所有婚礼费用,还自告奋勇充当伴郎。
  我既然能整死程一一,又不用我花钱,还有婚纱穿,何乐不为呢?
  可是我没想到,这世界上反击的手段那么多,程一一偏偏选择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我撕扯扭打。
  现在回想起来,她必然是看到了刘备与我对望,并握着我的手的那一幕。
  当时,我正将前两天才发现的疑点告诉了刘备。
  “如果我告诉你,我怀疑程一一和成大功也可能是假结婚呢?她的整场婚礼都是我策划的,她昨晚才将最终的宾客名单传过来,我找了三遍也没找到她父母和任何亲朋好友的名字,你觉得这合理么?”
  说白了,这整场闹剧都是因为程一一联手成大功搞假婚礼刺激刘备和我,反被我们用另一场假婚礼刺激了。
  此时,我正指向刘备,对程一一说:“我不仅知道你和成大功是假的,我还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气他!不过我还是感谢你八辈祖宗,里外里白让我赚了两笔策划费!”
  看了一眼表情困惑的程一一,我为她的数学感到着急:“我的这场婚礼也是刘备出的钱,那些……还有这些……还有出场费,都算他账上!”
  程一一的眼圈瞬间泛红,不用点珍视明也能哭出特效。
  她扯着刘备的袖子摇晃他:“既然你不想我嫁给别人,你为什么不直接阻止我!”
  我看了一眼正在漫不经心点烟的“新郎”一眼,说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又要当什么又要立什么……”
  “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我还挨了你两巴掌。”
  程一一又要上前纠缠,我一个躲闪不及,向后退步时高跟鞋就踩到了后裙摆,“咔”的一声鞋跟歪向一边。
  但我连尖叫还来不及发出,身体就突然腾空。
  我被嘴里叼着烟的“新郎”抱在怀里,在原地转了两圈,裙摆划出了波浪般的弧度,小心脏也不能自控跟着蹦跶。
  我闻到他喷在我头发上的烟草味,我还对着程一一发出狐假虎威的吼叫:“程一一我告诉你,人傻不能复生,追男人追成你这样,真他妈的丢你爸妈的脸!”
  紧接着,我就只能发出“呜呜”声了,即使穿着高跟鞋也高了我半个头的“新郎”,正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捂住我的嘴。
  我的嘴唇紧贴着他的掌心的爱情线,手脚同时软化。
  原本就厚重的西装外套,正从胸前脱落。
  连倒吸一口气的时间都不给我,将我困得死死的“新郎”,就又一次发挥了他惊人的条件发射,搂在我腰间的手迅速上移,将外套重新拉起。
  但在那个瞬间,我们都愣住了。
  他一手掌握的何止是外套……
  还有我那连成大功都没让碰过,最近正在努力吃野葛根催熟的……半壁江山。
  我永远也忘不掉这样的第一次。
  【二零一零年,十一月十七号,袭胸者:假新郎李明朗。】
  就在一个月前我发出了招租假新郎的帖子,李明朗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顺着帖子找到了我,将我约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
  在这之前,我见过他几次,他是我们公司的荣誉黑名单客户。
  我跟他装傻,说帖子不是我发的,是别人恶作剧。
  他指出,贴吧的号是和我QQ号绑定的。
  我立刻谎称前不久刚被盗号……
  他却眼皮子也不抬的说,这次假结婚的费用全部由他来出,不仅如此,还愿意给我提供婚纱和**众演员。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从天而降?
  图钱?他说他出。
  图色?貌似不够充分……
  对着他张副明晃晃的笑脸,我下意识的说要考虑。
  他却给我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让我边喝边想。
  我说:“这里面有酒精,我不喝酒。”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将咖啡杯端起来送到自己嘴边:“可我记得你酒量很好。”
  因为这句话,我在脑中迅速搜索此人。
  直到他拿出一张彩色集体照片,粗略估计上面得有二百多口子,是我高中时的毕业照,我就站在右边第二排,顶着西瓜盖头。
  然后,我顺着他骨骼分明的手指,看到站在左边第三排的某个高个子男生。
  “这是我。这是你。咱们念过同一所高中。”
  你说是就是?
  我拿小眼神瞄他:“所以呢?”
  “毕业典礼之后,我们班几个男生和你们班几个女生出去联谊,你喝了三两白的,四杯啤的,还有半瓶红的……”
  我立刻恍然大悟了:“哦!对对对,我记得,我记得,我还记得我吐了谁一身来着……”
  他露出好看的笑容:“是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李明朗和刘备是一伙儿的。
  = =|||
  闹剧过后已经一个小时了,我依旧不敢看李明朗的眼睛,也不敢离他太近,尤其是他后来那句话,刺激得肾上腺素直逼沸点。
  “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当真,只是碰了一下,总比被人看光的好。”
  说这句话时,李明朗刚从举行婚礼的会所洗手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纸,仔仔细细的擦拭他那几根修长的手指,还拨冗斜睨了我一眼,轻慢的神情糅合着宽宏大量。
  我差点没把手里的外套扔回他脸上,用得着消毒么,用得着一副嫌弃的生怕膈出内伤的表情么!
  可是还不等我发作,他已经率先越过我走向走廊的另一头,同时甩下一句话:“还不走,你不是要叙旧么?”
  哦,对,叙旧……
  不过不是我要叙旧,是程一一。
  闹剧过后,程一一没有被我气进焚化炉,还约我叙旧?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几分钟后,我又一次承认了自己的病情。
  我有妄想症,有躁狂症,有嫉妒症,有相思症,遇到程一一就发作,不吃药都感觉自己萌萌哒。
  程一一不仅是我们文学系所有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和所有女学生心目中的女神经,也是在过去四年里,比成大功出现在我脑海里次数还多的“心头肉”,我一见到她就恨不得虐死她并且被她虐死。
  在推开包间门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和平演变的准备,但当我见到稳坐其中徐徐饮茶的程一一时,瞬间又被刺激的快出戏了。
  即使我是楚留香,我也闻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颇有质感的蝴蝶夫人的香水味。
  还有在Elle上看过的纯白绣花小洋装,无标价。
  悦己上看到过的金色高跟鞋,无标价。
  整套不知是Dior还是Chanel的化妆品,有标价但专柜**太圣洁我从不敢问。
  而我身上却穿着,休闲款的墨绿色羽绒服,原价三百六,是小米减肥成功后淘汰掉的。
  深色仿旧牛仔裤,一百八,大学时买的,怕洗得太勤变形换不起新的,就冒充起都市养牛人,穿着它横行在光天化日之下。
  还有刚修理过的长直发,洗剪吹十五,但留海是我自己整的。
  以及整套山寨版化妆品,三十到四十之间,包装盒上还印着Diro和Chanle。
  我正在心里努力愤恨着投胎的不公,程一一却视这一切为理所应当,半靠在贵公子的刘备的怀里,柔声细语的问他:“它还能修补好吗?”
  她心疼的抚摸着手里的婚纱,然后将控诉的眼神投向我。
  你说我怎么克制得住?
  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和程一一遥遥相望,然后我一口喝下面前的那杯白水,深吸一口气,说:“程一一,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被你和成大功骗了。直到上礼拜,我还在脑补他睡你你买单的画面。本来么,他那种屌丝连逛北海都要出示假学生证,怎么可能消费的起你出入的那种高级酒店。他包不起你,而你用惯了高档品肯定看不上地摊货,你们俩怎么都不可能凑到一起的。”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想想,好在你出钱出力让我看的这场大戏是在这里,而不是在床上,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红油漆呢~!”
  程一一立刻气得瞪圆眼睛,两颊也被虐出好看的红云,然后在刘备的压制下,咬着嘴唇拼命深呼吸。
  我看着她胸前那两坨起伏,只觉得眼热。
  然后只见刘备小声在程一一耳边说了些什么,连嘴皮子都没怎么张开,她便乖顺的像是小猫了,闭了闭眼进而变出一抹闪亮亮的笑容。
  “嘻嘻都过去的事了还说来干嘛?心心,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心心?
  心心!
  呕……
作者有话要说:  2011年,我在一个交好的编辑的推荐下,为一家公司出了这篇文的初稿大纲,当时婚礼打架这场戏被我放在了结尾。
  2013年,我将这场戏提到了开头,并重新规划了整个故事,还将我这两年积攒的采访素材,以小爱情插曲的形式融入进去,希望大家会喜欢。
  ﹁_﹁但是喜欢归喜欢,是不是该写几个字表示一下呢?
  不留言的你们,听说你们要气死我?
  感谢我的白富美和富一代们:
  (数量太多不一一贴票了)
  1.九姨妈萌主
  2.flash 萌主
  3.逃之夭夭萌主
  4.春风一度萌主
  5.初一 萌物
  6.爆菊梨花针萌物
  我有漏掉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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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Chapter 3 ...
  程一一说:“嘻嘻都过去的事了还说来干嘛?心心,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李明朗不知何时坐到我身边,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手在玩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底气很足。
  “哦,你要谈什么正事?”
  程一一笑的诚恳,笑的我眼花缭乱:“说句心里话,我很感激你。没有你,我和刘备也不会破镜重圆。”
  我扯了扯嘴角:“呵,不客气,其实你们俩心里一直都有对方,就算我不撮合,你俩也有本事这么耗一辈子。”
  “哎,怪只怪我们以前进展的太顺利了,才会经不起一点波折,因为点小事就分手……还好有你在啊,心心,你可真是我的试金石。”
  试金石……
  我眼皮子终于忍不住跳了一下,但很快就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告诉她:“男人的过去千万别细究,别深究,别研究,你又不是纠察大队的,兹当自己是个瞎子,摸着黑过日子只定幸福。”
  说这话时,我似乎感觉到李明朗微微一顿,进而转头向我看来。
  我也偷偷瞄过去一眼,正撞见他意味不明略带笑意的眼神。
  我立刻别开脸,莫名的燥热。
  程一一正说到,她为她找成大功假结婚刺激刘备的事感到抱歉,她最初也没想到要刺激我,只不过偶尔发现我在做婚礼策划师助理,进而想到我和她之间的种种前仇旧恨,只是顺带报复我一小下,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对不起我,再次跟我真挚的道歉。
  说实话,这段声情并茂的台词,我真的差点没接住。
  但我是头顺毛驴,别人敬我三杯,我回敬一缸,程一一的话绝对勒住了我的命门,她敢温柔,我比她还温柔。
  我不由的一愣:“没事。反正你有你的有钱老爸,你有的是后路,你就是闹翻天也有人替你补救。像我这种一张嘴就得罪人的屌丝,已经穷的就只剩下自尊了,真的经不起别人这么践踏……不过我也得感谢你赏我口饭吃,要是这个月我再做不下一单业务,我就得拍拍屁股滚蛋了。”
  是啊,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还是程一一挽救了我的工作。
  我们公司门口张贴的业务榜单上洒满了小红花,足以证明我国婚姻事业的猖獗繁荣,却只有我的那一行一白如洗,为花圃划出了苍白的人行道。
  可能今天过后,我那栏里也会贴上了两枚小红花吧,而且月底财务结算时,还会封给我一大笔业务提成?
  我正在幻想从老板手中接过五位数的毛爷爷,程一一却选在此时从包里拿出了一摞一万块的毛爷爷,放在转桌上。
  进而纤手轻轻一推,毛爷爷们就随着转盘的弧度缓缓向我划来。
  最终停在我面前。
  “你什么意思?”
  “郝心,你的后半辈子,我都包了。”
  包……?
  程一一,你丫花雕喝多了么?
  可是,程一一却不愿意消停,她自顾自的说:“我要买你的脑子。私人定制婚礼是一个高端行业,需要的是高端的人脉和高端的创意。你有的是高端的馊主意,但是你们公司的业务层面太窄了,根本挖不到高端客户,而我有。当然,中低端的咱们也得做,只不过既然要做,就不能做流水线批量生产的那种婚礼,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最顶尖,不仅有独家定制的婚纱,还要保证每一场婚礼都是独一份的,一定能满足客户追求独一无二的心理。”
  一串忙音自我脑海里飘过。
  程一一的声音忽远忽近,说的不像是人话。
  我恍惚的抬起头看向她,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一些,又好像一个字都没懂。
  而她,也颇有耐心的望着我。
  我在一团麻乱中捉住一条重点:“你说……咱们?”
  咱们?
  我和程一一?
  多么微妙的套用。
  她点头道:“对,咱们。我出钱,你出力,我做老板,你做创意总监。”
  我想,我又要“呵呵”了。
  “你凭什么相信我?你不怕我跟你作对?”
  “怕啊,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和钱作对。只要你答应和我一起开公司,我不但不让你花一分钱,我还给你一个月七千块的工资。我是投资人,你是执行人,公司有你的份,你就是再想和我唱反调也不会拆自己的台吧?”
  ……有谁能告诉我,程一一什么时候口才这么好了,说的我哑口无言,说的我只想给她点赞。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这行,你也不是墨守陈规的人,一个婚礼模子反复套用,你比谁都痛苦。你的强项就是创意,这样的合作方式绝对比你们公司那种给客户提供A、B、C套餐选择来的有挑战性。而且客户源也不用你发愁,就算一个客户都没有,我也不会倒扣你的钱。说白点吧,我有的是人脉,就怕你脑子不够使。”
  我从没想过,原来程一一是这么懂我,可以句句踩中我的死穴。
  她不应该这么和颜悦色的,她这人从不打温情牌的,她这么搞我实在没法给她正常反应。
  早在决定招租假新郎和程一一干架的那天,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婚礼当天要精彩落幕,完美退场,甩她一句:“我已经把成大功扔给你了,你还不快点回去陪他睡觉?”
  我还会订购一箱最小号的“小雨衣”,和从旧书市场淘来的《醒世恒言》其中的一篇撕下来,送给他们当结婚贺礼,名曰《金海陵纵欲仁身》。
  然后坐等高大上的她发飙跳脚,对我冷嘲热讽,向我开炮。
  别怀疑,我就是这么的变态这么的恶趣味,程一一越生气,我的第二人格越觉得销魂荡漾。
  毕业后这两年,我几乎没有机会和她正面交锋,唯一关于她的消息,还是从小米买的一本时尚杂志介绍新兴服装设计师专访里看到的。
  原来,她早已不作经理助理而是该行做了服装设计,还小有名气?
  那杂志上隽永优雅的描述将我一剑刺穿,我酸溜溜的对小米说,“切,不定花了多少钱买的版位呢。”
  可是只要我一想到这句话程一一听不到,我就觉得自己的逼格又降低了一个档次。
  人生没有了斗志,没有了针对目标和假想敌,这一度成为我为自己的堕落萎靡而找的借口。
  而此时此地,程一一竟然告诉我,她要和我一起开公司,她要帮我一展所长,她要给我一个月七千块的工资,她要买我的脑子,她要承包我的后半生……
  程一一,故事的版本不该是这样的。
  最低限度也应该是,我横眉冷目的站起身,一把拍向桌子,告诉她,老娘是你买不起的限量版。
  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程一一,你开过公司么,你知道公司盈利和亏损都怎么计算么?我知道你有钱,你爸的钱足够为你说的任何大话买单。不过我也得承认,你说的这些话我听着很爽,但是你表达感谢的方式我接受不了。我现在的工作我自己很满意,那些馊主意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的成的,要是没有李明朗和刘备帮忙,我根本唱不成这出戏,所以你要感谢还是感谢他们吧,没必要说开什么鬼公司……”
  我的拒绝听上去是那么的义正言辞,我的人格看上去是那么的视金钱如粪土。
  不用看我也想象得到,程一一的脸色有多么的好看。
  然而,程一一还没说话,我就听到近在咫尺的一声轻笑,是李明朗那听着让人抓心挠肺的声音。
  “不用谢我,我也是拿钱办事的,看在和刘备的交情上,我给他打了八折。”
  我转头看他。
  他笑道:“还是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一句谢谢就能打发的人么?”
  他不是,从来不是。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李明朗和刘备是好朋友,但在这件事上,他们亲兄弟明算账。
  而且李明朗要价极高,据我所知城中收费最贵的牛郎耕耘一晚上,都没有他赚得多。
  在我认识李明朗的时候,他以撮合有钱人终成眷属为生,已经有些年了。
  据说这几年来,他冒充假新郎刺激真爱抢婚不下十三次,装作跟女客户开房刺激真爱捉奸在床有七次,还有数不清多少次跟女客户吃饭看电影扮演新欢,坐等男主角现身表白。
  他有好身手,也有好身材,这使他长久以来没有被人打成脑残,也使他一出镜,所有男人都将他视为头号情敌。
  就算有女客户以谈生意为名故意接近他,他也会先收支票再冷淡拒绝。
  我对他说:“除了一句谢谢,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李明朗挑起眉,仿佛要说什么又忍住的样子,进而笑道:“也是,你又拿不到提成,就那点工资,我也不好意思收。”
  拿不到提成?
  什么意思?
  望着他那副笃定的神情,我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么说我拿不到提成?”
  他对我眨了眨眼,却刻意顿了几秒钟,然后才说:“之前听你的同事说,你一次就搞砸了两场婚礼,你们老板很生气,说要开除你。”
  我倒吸了一口气,明显感觉到血液自脸上退去的冰冷。
  我真的很想拆穿他,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可是那里面的淡淡笑意却告诉我,他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他正在欣赏我的挫败。
  但为了不让坐在对面的程一一看笑话,我还是从牙缝里逼出了几个字:“你敢发誓你没骗我?”
  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快哭出来了,可我连瞪回去的勇气都失去了。
  “我发誓。”
  李明朗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仿佛在估量投资的价值一样。
  然后,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如果我骗你,我就娶你。”
  我%¥#@……
  那是留在我心里的一串忙音。
  这也是我挨过的所有刀子里,插得最深的一把。
  我知道,我现在极力望住李明朗的样子一定像极了冷笑话,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我只能看着他。
  想问他一句,这就是他思虑过后,觉得最残酷的惩罚么?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看我的……
  原来,我是这么的廉价,可以任意买断,也可以被用来作为惩罚。
  我垂下眼,没有说话,我怕一张嘴,那些被我强行关在体内多年的眼泪,就会一股脑的涌出来,将我出卖。
  我现在需要的,仅仅是能找到一个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的房间,将自己关起来,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李明朗却淡淡的笑了,补了最后一刀:“如果我是你,我就收下这笔钱。一个月七千块工资,就不用顿顿吃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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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Chapter 4 ...
  这场闹剧,最早源于两年前。
  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郝心,姓郝的郝,起源于帝乙之子子期之后。
  《尔雅释训》里说:“郝郝,耕也。”——用来形容翻土耕地的声音。
  我爸我妈为了省事给我取名单字“心”,希望我做人好心好意,自会有好果好报。
  【二零零八年,六月,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上,领导刚刚讲完话。
  在同学们激烈的掌声中,一男一女两位毕业生代表走上了讲台,像是唱双簧一样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说,什么望成才,望成功,望成人,望成家之后再把孩子送进来。
  说到最激动的地方,两人将学士服当场一脱,露出里面的非主流破洞剪裁改良式校服,人模狗样的对着台下一票美图手机比划各种文明手势。
  教务处老师诚惶诚恐的要将两人劝下台,但是他们却一同拿出两个小红本子,喊道:“今天,我们结婚啦!”
  学校刚花巨资引进的音响设备,应景地发出和弦回音,伴随着台下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无数个红色毕业本被扔向天空,学士服撕扯了一地,万宝路进行曲也被切成了Lady Gaga……
  一切都美好的近乎荒诞。
  就在这场毕业婚礼之前一个小时,我还在为这位学校最年轻的新娘同学剪校服,她很落寞的告诉我:“等将来我有钱了,我一定做一件婚纱,私人订制的那种。”
  我看了她一眼,将床底下的那箱杂志翻出来一一摊开,指着上面玲琅满目的婚纱款式问她:“你喜欢哪一件?”
  新娘同学一眼就看中一款欧式风情的拖地蓬裙。
  我一把拿起她的学生证将上面的照片扣下来,又按照轮廓剪出人物头型,“啪”的一声贴在穿着那件婚纱的女模特脸上。
  我告诉她,对于买不起的婚纱,只要P上自己的头,就等于穿上了。
  我们都知道,这句话听上去很傻很无敌,但我们都笑的很大声。
  一个小时后的那场婚礼,是我人生中策划的第一场婚礼,
  但我没有参加。
  我告诉新娘同学,我要赶在大家都在操场上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和我男朋友成大功到约会圣地小树林里把关系确定下来。
  约会小树林,是所有意图发展奸/情和正在发展奸/情的同学们的人间秘境,校论坛连续十年当选“我最喜爱的校园一角”No.1,据说这个月就要被夷为平地改成多功能教学楼了,近三个月来额外抢手,预约站位不仅要贴条还要自带马扎。
  操场那头**魔乱舞,小树林却静若处子,但凡你只是路过的,都得算你包场。
  我就读的文学系是美女打包论斤要的风水宝地,和男生身高平均不足一米七的重灾区,所以我的男朋友,身高一米八二的成大功,则毫无悬念的成为这里面众星捧月的小王子。
  在众多倒追他的小姑娘里,我是历史最久脸皮最厚的那一个,经过三年的加塞和插队,终于让我夺冠。
  就在上礼拜,在城东实习的我,还接到了在城西实习的成大功快递过来的礼物,一对Enzo的彩宝耳环。
  我为了它们,特意早退去打了耳洞,耳垂持续发炎一星期,我却笑得天怒人怨,连同学兼室友小米看了都忍不住说,我再这么对她笑,就把我的照片和电话贴去黄暴网站。
  小树林里,我仰望着成大功,以为自己会这样眷恋的看着他一辈子,携手实现那个“一起慢慢变老”的神话传奇。
  但是,当他吐出的那三个字,冲破了一切刻意营造的粉色迷雾扎进我的耳膜时,四周的所有景色都像是被泼上脏水的油墨画,大片色块瞬间晕染成灾。
  他说的是:“分手吧。”
  一撇一捺,一刀切。
  这简单的三个字,在过去四年里,成大功跟历届女友说过六次,有三次被我撞见,次次理由都是,“我爱上了别人。”
  尽管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并在上一个姑娘泪奔的当晚,还开了一桶辛拉面加午餐肉大肆庆祝。
  我从没想过这一天也会降临在我的头上。
  它来得太快,远比任何想象都来得简单粗暴。
  直到层层水雾阻断了我的视线,成大功那张英俊的颇有台湾偶像范儿的脸,也被水纹搅乱了,我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也没给我机会说,连那句千篇一律的理由都懒得填补。
  他送给我的毕业贺礼,只是他高挑的背影。
  留下我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仰望着头顶枝繁叶茂的大树。
  它看上去是那么的宁静致远,明媚忧伤,只有筛子状的树影打磨出最深沉的特效,温柔的洒在我一个人身上。
  每个春情泛滥激素爆棚的青年在校生,都曾经幻想和奢望过让这片小树林为他们办一次专场,没有周围缠绵的亲吻声,也没有永远不会兑现的甜言蜜语,更不用砸巨资包场西餐厅和电影院。
  这自然也是我的愿望。
  但我没想到,当它实现时,却是这种光景。
  如果说,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么,每一次分手,都是一场遗体告别。
  直到我在原地站了一小时二十五分钟,小米才拉着我重返人间,穿过正在举行露天大趴的操场,一路走出那热舞狂欢的背景画。
  我默默地回头望了小树林方向最后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推土机。
  那天之后,成大功就成了融化在大染缸里的肺气泡,没有同学知道他的下场,一特会吐烟圈的学姐还讽刺道:“学校里的小男生再优秀,也只是在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面前找存在感,出了校门都成了王八蛋。”
  成大功有没有成蛋,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分手开始,我的人生就大阔步的直往下坡路滑溜。
  【二零零八年,九月,实习单位】
  我在高薪厚职的实习单位里已经蛰伏了三个月,即将转正。
  这里的待遇和装潢都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高级,每天拿着一杯星巴克上班的小资白领形象正在几步之外向我招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我同时入职的,还有蝉联我大学四年死敌的程一一。
  她是富二代,也是星二代。
  程妈妈在息影之前,得过一个我闻所未闻的小国电影节影后,后来急流勇退的嫁人生子,深居简出,洗尽铅华。
  程爸爸是一商界巨鳄,最早可以追溯到改革开放初期第一批发横财的那伙子人。中间经商失败过两次,爬起来后对商界看的极淡,再没当年燃烧激素大肆敛财的牛逼劲儿了,整个人恬淡婉约得仿佛中年贾宝玉,并开始重视起教育产业,很多边陲学校的土瓦上都能看到感谢他一家三口的颂词。
  从校园到用人单位,我和程一一都有了改变,我们不再像是当年在学校里那样针锋相对、假笑虚应,而是彻彻底底的漠视对方,客气得连微笑都含蓄地不漏弧度。
  和在学校时一样,我在公司的人缘很好,每天午餐时间都和同事们成**结队。
  而肩负市场总监机要秘书的程一一,则成了安插在基层的多波段监视器,她依然冷淡待人,唯有在总监面前笑颜如花,场面话修饰的不留痕迹,刚入职一个月就提前转正,紧接着就工资三级跳。
  程一一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USB摄像设备描眉画眼。
  第二件事是给总监亲手泡一杯花式咖啡。
  第三件事就是监听部门员工的一举一动,再用小本子记录下每一条恩怨情仇,以便公器私用,以公报私。
  小脑常年积水的我,永远也闹不明白程一一三观的构建原理。
  程一一收发个文件,都能以部门太大为由,整个越野赛格威来回穿梭。下传领导指示,也能含沙射影地先把人贬损得体无完肤,再轻描淡写地补上指示内容,好像前面那些都只是为了点题而存在的小铺垫。
  凡此以上种种,等等等等,结果就是大家都很恨她。
  只有我,装作不认识她。
  但后来也不知怎么搞的,我和程一一来自同一所母校的传闻竟然在一夕之间,突然散播开。
  我一下子就成了抢手货,向我挖掘关于□□的人,比比皆是。
  所有女同事都迫切地想知道程一一不为人知的恶心事,以满足她们阴暗的小心理,男同事则供不应求地渴望收集程一一的择偶标准ABC,以便对号入座。
  可是打从毕业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和那个拉帮结派搞针对的自己彻底告别。
  所以每当有女同事将我堵在洗手间里吐槽时,我总是以听为主,并随时随地化身为知心姐姐,专挑一些颇具技术含量但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
  “没事,她那人就那样,嘴上喷刀子,内心豆腐渣,只要多夸夸她,她就能乐的屁股开花。”
  但是这样的“道貌岸然”,并没有坚持多久。
  一转眼,我就看到程一一又捧了一个最新款限量版的芭比娃娃,高调的走进办公室,我的嘴角真是克制不出的抽搐,又深呼吸了几下,就转而投身到公司里以吐槽程一一为主的**。
  “靠,丫又抱了一个芭比娃娃来上班!”
  那每一个芭比都身着当季大牌最新款式的婚纱,挂着缺钙的笑容,挽着她那个充满了Gay范儿的男朋友肯尼,错落有致地占满了程一一身后的长条桌。
  那一双双贼亮的大眼睛,人多势众地锁定每一个经过桌前的同事和客户,却从没有一位领导对它们的存在提出过质疑,连“的、地、得”用法都要斤斤计较的市场总监,都对程一一露出无伤大雅的笑容,仿佛她只是个孩子,保有童心是应该的。
  因此,同事们一致以为,市场总监和程一一有几腿。
  直到我被辞退前才偶然得知,原来程爸爸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这也就是为什么,总监大人放着美女秘书只眼馋不亵玩,却将咸猪手伸向了——我。
  事发当天,我刚被市场总监叫进办公室,说要听我的业务报告。
  我恭敬的放下手里的文件,准备抬头汇报工作,不想这时市场总监却绕过办公桌,先是用他那肥厚的肚子贴上我的腰窝,进而压倒性的将我控制在他和办公桌之间。
  速度之快,我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喊叫,声音堵在喉咙深处发不出来,因为我没遇到过这种阵仗,我甚至不具备被潜规则的外貌和修养。
  我感觉到,市场总监的手掌已经顺着我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我一把将他抓住,他手劲儿却极大,继续往里面挺进。
  眼瞅着,我就要节操不保了。
  就在这时,负责拿文件给总监签字过目的程一一,端着一杯咖啡杯推门而入。
  我和市场总监一起愣住,一同看向程一一,双方同时静默了三秒。
  就在我以为她会把手里的咖啡泼过来时,我却听到了这样一句:“哦,您先忙。”
  “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靠……
  半分钟前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瞬间就暴怒了,腾地一下站起身,一巴掌扇在市场总监肉质较厚的脸上,强烈感觉到那片脂肪的震颤。
  然后,我转身大跨步的走了出去,直挺挺的来到程一一的办公桌前。
  我只想问丫一句:“这样的情况,你这种没事儿人的反应,是合法的吗!”
  但在和程一一以及她身后那排“公主、王子”的对峙下,我却说不出一个字,因为我知道,在我身后已经扎满了同事们张望的小眼神。
  这使我有口难言,只能忍气吞声。
  可是我没想到,程一一毫无情绪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
  “如果我是你,我会自己辞职。”
  一封辞职信,只需要五分钟打字时间,发邮件,也就一秒。
  我连银行密码都有可能会忘记,但我绝对忘不掉当我抱着纸箱子离开那间公司时,程一一在背后轻飘飘的吐出那两个字。
  “顺风。”
  我一脸是血的回头看她,她却一脸笑嘻嘻道:“我是说,我正打算叫顺丰。”
  我恨她,恨得做梦都在脑补我一夜暴富而她从云端跌入污泥,她跪在地上舔我脚趾的画面。
  我坚信爸妈告诉我的真理,就像我坚信隐形富豪罗斯柴尔德那句话一样:“我蹲下,跪下,是为了跳得更高。”
作者有话要说:  一对好闺蜜的诞生是从不和开始的,据说不打不相识的友谊更牢固?还有男女主角的相爱相杀,最近很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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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下上次开文的时间,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是2011年。
  哎,已经三年不更新了,我终于回归了,不知道还有几个老朋友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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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Chapter 5 ...
  我坚信爸妈告诉我的真理,就像我坚信隐形富豪罗斯柴尔德那句话一样:“我蹲下,跪下,是为了跳得更高。”
  【二零零八年,九月——二零一零年七月】
  自第一次失业之后,我又经历了两次失业,三次负债,二十四次月光。
  细数过往,全是眼泪。
  二零零八年,九月,我第一次失业,是因为上司想跟我深入探讨生理结构,可我素质太低,糊丫一记锅贴,潇洒走人。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种潇洒走人的机会,人生里并不多见。但凡能遇到一次就要攒足了劲儿耍狠,因为下一回可能正要留到老爸老妈面前了。
  二零零九年,三月,我第二次失业,因为已婚男同事想跟我一起数星星看月亮,可我不想跟他老婆抢生意,只好夹紧菊花再次杀进招聘会人流。
  二零一零年,六月,我第三次失业,是因为老板和女秘书玩车震,老板娘一怒之下辞退所有女员工,第一个是女秘书,第二个就是我……
  我的委屈淌了一地,无人来捡,除了恨自己做人不够弹性,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小米,到底是我长了一张水性杨花的脸,还是透着股人尽可夫的味儿,要不怎么会引来一**歪瓜裂枣烂柿子齐刷刷在我身上透支下限?
  小米说:“你虽然心理充满了阴暗的犄角旮旯,但是脸蛋长得实在太美好单纯,是男人就觉得你好上手。”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戳进我软肋。
  小米想了一会儿,又掏出手机百度给我看:“就像这句话说的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第三次失业到第四次入职之前,是我人生中的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光,我变得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越来越想回到大学时代,回到母校的怀抱,因为那时候的我,是随和亲民的风云人物,是众星捧月的创意女皇。
  我曾不止一次的拉帮结派,从被所有女生排挤的程一一跟前经过,她也永远长发飘飘目不斜视的任由我们在背后编排和预言她的后半生。
  我将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改编成舞台剧,并堆起假笑诚邀程一一当女主角,在学校公演上拿了创意策划奖。
  我想象着程一一挥金如土终有一日败光家产的盛况,同时在校刊上抨击富二代和星二代是毁掉的一代,成为同学们眼中最励志的未来之星。
  我喜欢救苦救难,不仅帮助学长姐和学弟妹度过考前的低潮期,偷考卷,发考题,还代表我校跟临校谈判联谊会上的各种纯洁的男女互动节目。
  还有等等等等……
  校论坛热议我的帖子至今还有人顶。
  但是小米最近告诉我,那帖子已经神转折了。
  前半截,都在说我牛逼。
  后半截,都在骂我**。
  就因为大学毕业至今,我失业了三次,在社会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存在感,已经当仁不让的成为用来警醒世人的校耻和昨日黄花。
  而程一一,这位昔日让我脑洞大开的最佳女主角,如今不仅混成了服装设计师,还成了学妹们争相效法的楷模,和校长领导逢人就吹的经典案例,每位老师都说自己曾经教过她。
  反观我——
  “做人别太郝心。”
  “再叽歪就把郝心嫁你,知道么日本就是这么来的。”
  小米时时刻刻关注着母校论坛的一举一动,并不忘将那上面的金句截图给我,一再惊艳我的狗眼,刷新我如今一贫如洗的脑回路。
  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现世报,是我理应偿还程一一的利息和滞纳金。
  《无间道》里有一句经典台词:“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我是这句话的现实版。
  呵呵,但就算我注定要成为衬托程一一的反面教材,我也会继续no zuo no die下去。
  你还别不信,你难道不知道么,猪八戒就是被我蠢死的。
  【二零一零年,七月】
  小米给我说了一份新工作,婚礼策划公司助理,喜宴、婚纱照、蜜月套餐统包的那种。
  这是小米第二次为我引荐婚礼策划公司了,上一次还是在我们大学毕业之前,因为成大功酒后失德当众下跪向我求婚,在场所有校友都能为我作证,还公推小米代表物色承办世纪婚礼的婚礼策划公司。
  结果几天后,当小米带来好消息时,成大功却记忆断片,淡定的否认,客气的婉拒。
  再后来,我就收到了那对作为分手赠品的Enzo耳环,被我拿到典当行鉴定,只换了一顿饭钱。
  ——用来纪念初恋的粉碎性骨折。
  如果我是昏君,小米就是史官、外交部长和雷达信号收发器。
  这么多年来,关于我自己和关于程一一的所有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都是小米告诉我的。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八卦而已,没想到她还是专业补刀手。
  这次她为我介绍婚礼策划师助理工作,公司地址竟然就是上次被成大功拒绝的那家。
  我的脸色就像是踩到了一坨屎:“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见不得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在我的伤心地一再鉴证!”
  小米却说:“那你知道现在因为办婚礼而反悔的新人有多少吗?有的是跟伴郎跑了,有的是跟伴娘溜了,还有的是纯属被繁文缛节逼疯了的。婚礼策划师,多好的一个捡漏儿的职业啊,你不仅有工资拿,还能顺便物色一下包养对象,将来办婚礼你们公司还能给你开个内部员工价,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折腾?”
  小米的人生哲学太过前卫,我一时跟不上趟,又莫名的觉得她很有道理:“那万一我看上的新郎,没跟新娘闹翻呢?”
  “哎,那就纯欣赏呗!人生总是要留点遗憾和念想的,我这不还等着吴彦祖和Lisa.S闹翻呢吗?”
  小米的话点醒了我,我望着她如炬的慧眼,突然有一种悟道的错觉,原本PM2.5超标的混沌人生,也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我知道自己还算年轻,跟奔三的姐姐们比。
  我也知道我已经不再年轻,跟那些十七八就嚷嚷着“我老了”的小**比。
  最近这几个月,我的假学生票已经多次遭到北京各大景点的检票员的质疑。我的眼下长了细纹,但我买不起小米推荐的彼得罗夫眼霜。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就算通宵熬夜第二天也油光水滑的皮肤,现在也开始每况愈下,为我曾经的挥霍买单。
  我也曾经自暴自弃的想过,要不就找个老头嫁了,等他一死我就继承遗产,尝一尝人生已经穷的只剩下钱的苦果。但是我后来又听说,老头子们的优先选择也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美眉。
  我又只好安慰自己说,没事,再熬个十来年,等我四十如虎了,再找个二十五岁以下的小弟弟恶补……
  小米告诉我,一旦我领悟了智取幸福的要领,随时都像是探囊取物,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倒。而我之所以一败涂地,就是因为我把聪明劲儿用错了地方,该犯贱的时候假清高,该二选一的时候又找不到人生目标。不过好在我还是原装货,就像是没有剥掉外衣的一次性筷子,递到谁手里都不嫌脏。
  听到这话,我心尖一颤,有些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大一就和男友偷尝禁果的小米。
  谁知小米却笑嘻嘻道:“我和你不一样,敢嫌弃我的男人只可能出自我的肚皮,其它的只有我甩人的份儿。可你不一样,除了这个你还剩下什么?”
  小米怜悯的眼神让我凛然一惊。
  是啊,我还剩下什么?自从两年前深吸了一口初恋排放的尾气,我就废成了林黛玉,整日自怨自艾,哭天抢地,连我自己看了都反胃,何况是别人了?
  大学时的那个我,你去哪儿了?
  翌日一大早,我就到那家婚庆公司面试了,和人事专员互喷恋爱史一小时,留下一个结实的印象。
  我被顺利录取。
  这个事实将我原地复活,使我明白先前的所有挫折都只是强心针,是我登高远望的垫脚石。
  入职的前一天,我在廉租的蜗居里试穿工作服,并对自己说,先前的挫折都只是强心针,是我登高远望的垫脚石。
  连我当晚做的梦都不再刻薄,两年来头一次睡出了本色,每个毛细孔都享受到了妥帖的抚慰。
  正如那句话所说,没有低谷就没有高/潮,低谷过后全是高/潮。
  但我没想到,我会在入职的第三个月,即将转正的前夕,遇到了程一一。
  【二零一零年,十月】
  那是在一个看似阳光普照实则北风呼呼的初冬里,我刚从外面跑腿返回公司,就被前台偷偷摸摸的叫到一边。
  这位美女从来不拿正眼看我,但她现在却对我笑的像是在发/浪。
  她告诉我,有神秘客户点名我坐台策划世纪婚礼。
  我带着满腹疑问走进阳光房,直到见到端坐其中的质感美女,我的思路一瞬间四大皆空了。
  这辈子,我只见过这么一个从内而外从头到脚纯天然无添加的美女,就是程一一。
  她不负众望的继承了她妈的脸和她爸的钱,并且把这两大优势随身携带,四处招摇,低调的炫富,高调的穿吊牌。
  而现在,就在同学们为了升职加薪和爱情左挑右拣而奔波时,就在我为了顺利转正而向领导撒娇打滚时,程一一已经成为了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并且就要结婚了。
  世纪婚礼。
  人生赢家。
  程一一用指尖点了点摊开在桌上的设计图:“这几件婚纱都是我自己画的草稿,先拿来给你看看,方便你确定婚礼风格。”
  我却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发鸣,同样气质和格调的设计,我只在电视里重播的T台秀上看到过,真要做出来就得烧大把的人民币。
  没有挥金如土的消费观,就没资格做当一天公主的春秋大梦。
  我深吸了一口气,秒速在心里分裂出心理专家,对自己洗脑:“郝心,你擦亮狗眼看清楚,坐在你眼前的是一整捆人民币,这分量要是从二楼扔下来都能砸死人。你要是不接住了就对不起你的房东,对不起你每天挤三次才挤进去的地铁六号线,对不起上个月摸你屁股的脑残痴汉,对不起橱柜里还剩下的三十七袋泡面,和冰箱里那些向小米借用豆浆机榨的豆浆和果汁。当然,你也可以昂头挺胸拒绝收丫的臭钱,但是如果你再这样萎靡不振,连续三个月都接不到一单策划案,那你的人生就真的过期了,下一站就是废品回收站,从此挫骨扬灰,连能源二次利用的资格都不够。”
  顾客是上帝,专业是个屁。
  在人民币面前,一个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昧着良心的底线到底有多高?
  这笔账我今天终于算清了。
  三十万的婚礼策划费,扣除成本费,我还能拿百分之十的提成,是活了二十四年头以来,第一次见到的五位数。
  程一一说:“婚纱的风格就画在纸上,我只要你照着这个风格去策划,不要流水线配套方案,不要中式的,宴会不要在白天举行,我也不信教。除了这些只有一个条件,得对得起我花的这笔钱,让我觉得物有所值。”
  这就是程一一。
  程一一的人生没有复制,没有抄袭,更没有批量处理。
  我知道,我应该露出丧心病狂的微笑,心安理得的收下那些钱,可是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当初那脑残总监非礼我,你为什么当作没看见。”
  空气里弥漫着我的小矫情,芳香扑鼻。
  程一一的答案也十分别致,“你被非礼了?我没看出来。”
  我小心克制着情绪:“你没看出来?”
  “呵~。”
  程一一的轻笑声,缓慢轻忽地飘过隔在中间的玻璃茶几,飞进我的耳朵里。
  “从我当时的角度,我看不出你有任何不愿意。否则以你的性格,你应该早反抗了。”
  话音伴随着尘灰一起落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程一一点破了唯一一个中立客观的事实。
  我当时确实犹豫了两秒钟,在激烈反抗还是委婉拒绝的两难之间,我却犯了选择恐惧症。
  因为我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改写人生,因为没有退路的资本,没有星妈,没有富爸,连我想一起奋斗联手奔小康的那个他,也选择了临时改道。
  “再说……”
  我眼前的焦距逐渐对准,只听到这样一句。
  “再说,当初你和那些同事背后编排我,不是也挺过瘾的么?所以那天就算我见死不救,你也没资格怪我吧。咱们扯平了。”
  是啊,我和程一一从来不是站在一个水平线的甲方乙方,我们是正负两极,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北极熊和南极企鹅。
  她凭什么救我?我又凭什么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刹那间迷雾退散,我眼前露出一派清明,仿佛在这充满恶意血肉模糊的世界里,望见了净土。
  然后,我笑眯了眼,说道:“虽然我现在最见不得人别人幸福,但是看在老同学和人民币的份上,我保证,你的婚礼一定会是这里最牛逼的。而且,这会是你人生里最成功的一次投资!”
  狠话一撂,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祝福程一一,还看到自己不要脸的第二人格,已经飞过茶几和她深情相拥。
  我但愿她不是那些办婚礼办到分手的其中之一,就算将来后悔了也得等我拿到策划费,再赚一笔回头客。
  我甚至已经看到了,钞票欢欣鼓舞的飞进我口袋的画面,就像是小妖精一样调皮可爱。
  但这些美好的臆想,却在下一秒争相凝固。
  我直勾勾的锁住正走进阳光房的挺拔身影,瞪着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程一一,并在她身旁落座,手臂一揽。
  平地一声巨响,我的思路毫无防备的被夷为了平地。
  一时之间,只想把我积攒了二十四年的脏话,无偿奉送给眼前这个我曾经为他写诗,为他蠢哭的男人。
  ——成大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的白富美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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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熬夜码字一边刷留言,刷了半天就那么几条,反复刷刷刷还是没有变多。。。555就不能体谅一下作者的辛苦么,你们觉得这点击和留言收藏的比例合理么,T T霸王成这样你们能心安理得么。。。
  其实我很容易满足的,留言啊收藏啊就能把我喂饱了,不要总让我不停刷新刷不出来东西好不好啊泪奔。。。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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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Chapter 6 ...
  每当我暴躁,我都会读一读“张爱玲”。因为她有着比一般人优渥高贵的出身,也有着比一般人坎坷波折的境遇。
  我喜欢那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也喜欢那句:“善良的人永远是受苦的,那忧苦的重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因此只有忍耐。”
  但我最近却觉得,如果一个人活着,就只剩下“善良”和“忍耐”,那还真是不如死去。
  你知道么——
  朋友是镜子,可以反应我们的优点。
  仇人也是镜子,可以影射我们的缺点。
  前男友更是镜子,使照镜子的人,里外不是人。
  而是猪。
  彻彻底底的猪。
  是和人的DNA有百分之八十三相似度的猪^(oo)^。
  我就是这种猪,无人圈养骨瘦如柴的猪。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脑补过,再遇到成大功会是一个什么光景,我们又是以什么样的姿态。
  也许,彼时他已经成了脑满肠肥的大款,却依然怀揣着文艺小清新的情调,跟我说经历了这么多小妞儿,唯一不能让他释怀的只有我。
  也许,彼时我已经成了富可敌国的款姐,却依然随时随地都能张爱玲、张艾嘉、张曼玉俯身,告诉他睡了这么多小狼狗,唯一没睡过的只有他。
  私下里,我编排的版本太多太多,脑回路的内存条却不够装,删删减减之后只留下了一种版本记录存档,并且反复重播——
  那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成为某种高级神秘稀缺的职业的佼佼者,身上撒发着舍我其谁的优越感,不清高,不傲慢,不犹豫,不抱怨。
  平静优雅、从容寡淡、醇馥幽郁。
  而成大功,理应和我一样混的风生水起,没有枉费我当年的眼光。
  我的脸上只有淡漠妆点,而他也已学会仅靠一个笑容就流露出过尽千帆的沧桑范儿。
  他会对我说:“心心,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我毫不在意,真心的大度,真诚的释怀,扶着额角努力回想当年的点滴细节,却发现除了眼角多出的几道纹路,我还学会了健忘。
  最后只剩下一句话,我说:“成大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
  然后,他约我故地重游,我们一起漫步在校园旧区。
  我笑着指着多功能教学楼,调侃他当年的狼心狗肺、薄情寡义。
  他一言不发,只是用微笑打底,仿佛笑纹已经成为他应万变的法器。
  最后,我望向他,又用力地看了一眼,眼中再没火花。
  一切,都圆满落幕……
  可是事实上,真正的版本却不是这样的。
  这个曾经被我用力想念过的男人,这个让我尝尽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男人,此时此刻他正端坐在我面前,脸上挂着本应该挂在我脸上的那种“漠然”,怀里搂着笑颜如花的程一一,手里还拿着最新出的Iphone手机。
  多么的衣冠楚楚。
  即使我们在人海中擦肩而过,我也不能第一时间将他认出了。
  而现在,我却只能愣愣的瞪着他们,及尽我所能的瞪着,不敢眨眼,不能眨眼,生怕听到他们突然问我,“咦?心心,你怎么哭了?”
  沉默在我们之中,大剂量的蔓延着。
  “郝心,好久不见。”
  直到成大功打破了沉默,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
  因为这声音,以前我经常拉他去校广播站当义工,然后私下里偷偷塞给他两袋泡面和午餐肉,声称是从广播站的公费里出的,那是我省下的两天午饭。
  我说:“哦,没多久,才两年。”
  然后又想了想,补充道:“两年零四个月。”
  成大功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原来都这么久了……”
  我说:“没多久啊,只有两年零四个月。”
  我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较真儿,可能是因为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程一一笑的得体而精致:“其实刚才我就想告诉你了,不过大功说,要给你个惊喜。”
  我的糟心事已经多如头皮屑,你们还要给我撒点盐?
  “是挺惊喜的,一下子遇见两位老同学,你们大概是咱们毕业班第二对结婚的了,两口子还是同学的比例可不高啊,咱们班已经分手了七对了。你俩可真会玩悬念,同学们知道了肯定都得炸锅。”
  我竟然还能说得出人话?
  程一一像是在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同学们还不知道,等婚礼那天,不如把大家都请来吧?以心心的号召力肯定没问题的。”
  都请来?
  请来围观我的“善良”和“忍耐”,以及你们的意气风发么?
  真是太有意思了。
  “那是,谁不知道你大学四年没什么人缘呢,我出面就我出面吧,等你的宾客名单都出来了,我来负责派发。反正同学们的电话我也都存着呢,上礼拜还集合了三十几口子一起唱K唱通宵。”
  呵呵,就算我的人生剧本,主题只有难堪,过长剧情也没有缓冲,那应该由我自己担当编剧,决不允许别人篡改。
  阳光房里,对面的狗男女晒着幸福。
  而我,就是一台死不瞑目的拍立得。
  日复一日的丧失尊严,我的人格和三观早就获批了扭曲资格证。
  他们还要我送他们一程。
  你说,我怎能不奉陪到底呢?
  再后来,我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和颜悦色的送走程一一和成大功的,记忆回放时还依稀跳出来几句从我嘴里蹦跶出来的恶心话。
  “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大功同学,你要是对一一不好,我可不答应哦~!”
  同时在脑海里拼命刻画着,我一拳挥过去一把打断成大功那像是柏林墙一样存在的,怎么看都像是垫出来的山根。
  然后,我脚步虚浮的飘回办公室,跌坐进沙发里,还没坐稳半分钟,公司老板就硬生生的占据了我的视觉画面。
  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位年逾五十的女老板,直到前阵子又翻看了一遍《围城》,找到了相应的形容:“她眼睛下两个黑袋,像圆壳行军热水瓶,想是储蓄着多情的热泪,嘴唇涂的浓胭脂给唾沫带进了嘴,把黯黄崎岖的牙齿染道红痕,血淋淋的像侦探小说里谋杀案的线索。”
  女老板对我说:“做成这笔单子,我给你转正加薪。”
  我点头哈腰,趁机提醒她:“还有三险一金。”
  她却转移了话题:“诶,刚才的新娘子是你大学同学?”
  绝逼是坐在前台偷偷往这里瞄的那小**说的。
  “哦,是啊,关系……还成。”
  “那你这同学人品是真不错,飞黄腾达了还能想起你。”
  呵,这也是我想问的。
  “她这人一向随和,人缘也好。”
  我和女老板又虚应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提醒我要把同学资源牢牢抓在手里,还要趁机派发公司名片后,才扭着她那颤悠悠肥的流油的屁股,晃出了我的视线。
  而我,则试图努力告诉自己,其实我和程一一是好朋友,其实我暗恋成大功已久,他们要结婚了我却还在痴心妄想,我是坏人,我是坏人,我是坏人,程一一会幸福,程一一会幸福,程一一会幸福……
  在眼泪掉下的那一刻,这样的荒诞洗脑,还在继续。
  然后不知是谁走进阳光房,打开窗户抽烟。
  那一股脑灌进来的嗖嗖冷风,豪不留情的风干了我脸上的所有水分。
  下班后,小米约我吃晚饭,说要介绍个鲜货给我。
  鲜货?
  认识小米这么多年,但凡是飘在我们身边的鲜货都被她尝过两口,吐出来以后的剩馒头她还能称兄道弟当朋友,互惠互利礼尚往来,有那么三个还做了顺水人情介绍给不知情的女同事和女上司。
  说实话,我真怕爱上小米吃剩下的男人,那会让我觉得吃了出口日本的口香糖。
  【这源于一个笑话】
  日本人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笑着问侍者:“请问你们怎样处理吃剩的口香糖?”
  侍者道:“当然是吐掉啦。”
  “no!no!no!” 日本人摇摇头,得意的说,“在我们日本,嚼过的口香糖就送进工厂里,做成套套,然后再卖到你们中国。”
  侍者不耐烦的问道:“那你知道在我们中国,如何处理用过的套套吗?”
  “当然是扔掉啦。”日本人道。
  侍者摇摇头说:“no!no!no!在我们中国,用过的套套就送进工厂里,做成口香糖,然后再卖到你们日本。”
  小米在电话那头保证:“放心吧,这货我还没下嘴,特地留给你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陷阱。
  我将羽绒服领口紧了又紧,差点要将程一一和成大功找我示威的事脱口而出,但我最终忍住了,拒绝再为小米提供欢乐。
  “我今儿很忧愁,工作也不顺,不想见人。”
  “没事没事,小小的忧愁和困难可以养成严肃的人生观。你先来我家,我把你捯饬一下,咱们再去赴约,省得你给我丢人。”
  我本想告诉她:“任何严肃,对一个二逼青年而言都是亵渎。”
  但是话到嘴边,又突然想到,星座书上曾说过,这个月贵人会很不幸的遭遇我,而且不仅要为我打开财路,还能让我红鸾星动。
  于是,我脱口而出道:“我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他能比成大功高。比他帅的不多见,我也不奢求了……哦,还有,我可不搞**的,我上网查过了,像我这样的雏儿有**愿意花上千万收购呢,我可得留好了,等有钱了还得为它买份保险……”
  那后半句话纯属自娱自乐,在听到小米在电话那头深呼吸的动静时,我享受到了变态的快/感。
  “行啦,说正经的吧,不管见谁,这顿饭我都不给钱。”
  小米被我的出息打败了,半个小时后我又**了她的衣橱。
  她送了我几幅加厚款的nubra,还将一件四位数的小洋装粗鲁的套在我身上,还有一双恨天高。
  从头到尾,小米都在用嫌弃的眼神打量我,一边蹙着那两撇好看的蛾眉,一边往我脸上倒颜料。
  临出门前,小米终于忍不住拍了拍我的屁股,据她形容手感十分高筋Q弹。
  她说:“哎,也就这个还带的出门了。”
  直到我们一路挨冻受饿的赶到目的地,一家装修豪华的西餐厅,我又弱弱的提醒了小米一次:“我最后和你说一次,我可真没钱啊……”
  小米白了我一眼,拉着我就要往里进。
  包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来,来电显示是不认识的号码,我向小米比划个“稍等”的手势,不以为的接起来。
  “心心。”
  合着冷风,那道声音清晰可闻。
  四周的环境音一下子就抽离了,只有我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竟然是……成大功?
  “心心?”
  那边又确认了一遍,我应道:“哦,您好,请问是哪位?”
  成大功明显愣了一下:“是我。成大功。”
  “哦,成先生,您好。”
  “我想约你谈谈,我现在在……”
  我注意到小米看向我的眼神,挂上公式化谄媚的嘴脸:“是这样的成先生,现在是我下班的私人时间,不谈工作的,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可否传真给我?”
  不等成大功作反应,我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这是有史以来头一次。
  小米疑惑的问我是哪位“cheng先生”,我揣着有些暗爽的小心脏,一边说是“耳东陈”,一边挽起她的胳膊,并笑眯眯的蹭了蹭她的咪咪。
  “一个骚扰我很久的客户,我想你说得对,婚礼策划师就是个捡漏儿的职业,这一波波狂蜂浪蝶啊,真让人受不了~!”
  我俩嘻嘻哈哈的走进西餐厅,反光的玻璃墙上映照出我亮丽的妆容,在我落座的同时,隔壁桌的男士,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我还学小米一样搔首弄姿的拨了两下头发,微仰下巴百无聊赖的翻了两下菜单。在听到小米嘀咕了一句“咱们来早了,对方一会儿就到”时,还露出宽大为怀的笑容。
  话音落地,我就瞟见立在桌前身着西装的笔挺身材,来人手里拿着传菜单,正准备为我们服务。
  自我脑中划过的,是嵌着蓝眼睛的外国侍者。
  英国贵族范儿,禁欲系。
  然而,当我缓慢抬起头望向他时,外国侍者的美颜却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怎么又是……成大功?!
  是我太想念这个人出现了幻觉,还是……
  “诶,你不是成大功吗!”
  小米装熟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时,凝结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去,只想伸出手一把掐死她,真的,我是认真的……
  “哎呀,真是太巧了,我和心心正好在这里约了人。”
  桌底下,小米握住我的手,表示安抚。
  我深呼了一口气,转向成大功:“好久不见,你在这里上班?”
  “嗯,这是朋友的店,我也跟着入了点股。”
  成大功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侍者送上两杯白水,成大功动作利落的将水杯放在我面前,那双手原本是可以写出很多声情并茂的文字的。
  我一言不发的拿起水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指向对面的空位:“我们有三个人,还要等一位男士。”
  成大功明显一愣,说了一句“稍等”,便转身走向吧台。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他是很适合穿西装的,就像正和他擦身而过,迎面走来的那个男人一样,那么适合……
  呃,请原谅我的视线已经转了台,从成大功的身上一下子跳到了那个男人——那张我一看就肾上腺素直线超标的脸上,还有那倒三角的身材,和窄胯,和下面的……迈一步等于我两步的长腿。
  还有,还有,那令人食指大动的Truth for Men的香水味~~
  啧啧……
  我揪了一把身旁的小**,唇形保持不动的说:“要是你今儿介绍的男人,没有这厮这么骚,我、就、掐、死、你……”
  小米回了我一个古怪的眼神。
  而我的尾音,则及时消失在突然罩住我的黑影里。
  “抱歉,我来晚了。”
  黑影落座,就在我对面,得体的笑容风骚的撩过我的心尖……
  Truth for Men的芬芳,也跟着缓缓沉淀。
  我直勾勾的与来人对视。
  那清澈而透明的眼睛,蕴含着深邃的吸力,让人想吃掉他。
  如此……盛宴……
  小米,这个局你到底砸了多少本……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情节没展开你们不爱留言呀,我把骚骚的李公子放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相爱相杀了奸/情滚滚了!!!就是“全世界只有我能欺负你”的意思!!!
  求表扬啊!!!我的留言呢,我的收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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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Chapter 7 ...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我得承认,在见到帅哥时,我还是会克制不住的多看几眼。
  有一种男人,他的长相绝对不属于惊为天人的,但是却能单靠一个眼神,就勾起女人的食欲。
  尤其是像我这种饿了这么久,又没见过世面的。
  小米这人,我从没觉得她多仗义。
  上大学那会儿,她是隔壁班的,经常来我们班蹭课,每次都坐第一排。
  我在后面,时常关注这个长发及腰皮肤白皙的女生,她会文静而礼貌地对每一个同学微笑,还会积极回答代课老师的每一个问题,听说她还申请了助学金,勤工俭学,每天还要打两份工。
  她从不说脏话,连听到男生骂“卧槽”,都会忍不住轻蹙峨眉。
  我特别欣赏她。
  我们学校的热门选修课,需要提前一个礼拜用便条贴占座,还要在上面写明占的是哪天哪节课,占好座的同学最好早点来,否则一旦开始上课了,门口外都坐满旁听的,你就是大喊“哥几个借个光,我家户口本掉里面了”,都不会有人给你让道。
  小米彻底颠覆我对她的印象,就是因为选修课占座的事。
  按照校方规定,只有选了这门选修课的同学,才能坐在前四排,其余蹭课的同学都要囤积在大后方。
  这个规定刚刚实施的时候,选了这节课的二十几个同学,派了一位学生代表来看场子。
  那是一个又瘦又白又斯文疑似是受的男生。
  小米也是来占座的,她一听说丫一个人占了四排座,直接吼道:“靠,这也太贱了吧,一个人就敢包场啊!”
  那男生立刻脸涨得通红,立刻声音弱弱的跟她解释,周围几个来蹭课的同学,也被小米的气势如虹吓得愣在当场。
  我当时也在一旁,还看到穷的交不起学杂费的小米,从破布包里翻出一个三千多块的钱包,和一个七百多块钱的钥匙链……
  再后来,给我们代课的老师光荣退役,没过多久就有人传出来,那位老师和隔壁班的班花好上了。
  等我和小米渐渐混了个脸熟,从点头之交到成了好朋友,她才告诉我,她当年来我们班蹭课主要就是为了拿下那位代课老师。
  据说那位代课老师穷的叮当响,本身是个能拿骨气当饭吃的人,欣赏的也都是学霸级的美女。
  直到他后来拿着全额奖学金去美国深造,小米才和他和平分手。
  到如今,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奢侈品代购的关系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小米是个物尽其用的人,她会和每一任男朋友保持业务来往,并且在她最好的年华,像是传播病毒一样肆意散播她的女性魅力。
  比如,她去医院挂号从不排队,几个月前她上司打离婚官司是她托的关系,买基金她只走内部认购,等等等等。
  她也会为每一任男友改变自己。
  跟医生在一起时,她满嘴都是医学术语,你一说哪里不舒服,她就会警告你一个不小心可能引起xx绝症。
  跟律师在一起时,她会告诉你一旦婚姻不幸福,怎么能让男人净身出户,还有如何合法的转移婚姻财产,和举证对方出轨**。
  跟理财师在一起时,她又会胡诌股市展望,比电视上那些股票分析师还会白活,但是据说她投资的股票已经跌破了发行价。
  诸如此类,比比皆是……
  最近,小米正跟一个心理专家眉来眼去,她又开始对自己是双鱼座并且是AB型血感兴趣了,前两天还神神叨叨的对我说:“嘘,我是四重人格,你丫别惹我,否则下回就我们四个一起打麻将,不带你玩。”
  小米是我见过最不靠谱的人,我也是她见过最没有挖掘价值的朋友,但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把我一脚踢开。
  主要原因是,她说只有在我身上才能看到人生的低谷,提醒她活着要居安思危,并且还能反复验证她是个有爱心的女人,钱捐给灾区也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还不如捐给我,最起码能听到两句好话,尤其是我这种刀子嘴豆腐心面子大过里子的二逼。
  说真的,这样的小米,我从来不觉得她能有多仗义。
  但是今天晚上,她刷新了我对她的认识。
  一个优质的鲜货,她还没下过嘴,居然便宜给我……
  我望着眼前的男人,视线逐渐下滑。
  他的嘴角正似笑非笑的勾起,小米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他叫Martin,你的事我都告诉他了,你一会儿可别露馅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米就起身退场。
  我看到风骚的扭着小腰的小米,目的明确的走向吧台的成大功,仿佛和他说了些什么。
  以至于,当成大功端着水杯回来时,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翳的,连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复杂难辨。
  这一刻,我是多么的感谢小米,以及感谢对面的这个卓尔不凡的他。
  感谢他们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刻,挽救了已经奄奄一息即将死去的那个我。
  我对立在桌边的成大功露出一个微笑,发自内心的。
  Martin的眼睛,缓缓滑过菜单,眼皮子也不抬的问:“今天的主菜是?”
  成大功说:“有今天刚空运到的羊小排。”
  然后,我感觉到成大功看向我:“我记得你最爱吃羊肉?”
  我微微一愣,刚要说话,对面的Martin却露出诧异的神色:“你吃羊肉?”
  没给我回话的机会,Martin又很快蹙起眉,神情肃穆道:“你不是一吃羊肉就会长疹子么?”
  长疹子?
  是小米说的么?
  可我不记得我告诉过小米这件事,因为她嫌羊肉膻,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时从来不点,也就没机会提到这个话题。
  “你吃羊肉长疹子?我怎么……”成大功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僵硬,“你不是一向喜欢吃吗?”
  我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
  喜欢吃羊肉的是你,以前在学校,除非是你拉着我,否则我是坚决不去回民餐厅的。
  为了让你满足,我就会装出无羊肉不欢的样子,然后等到了夜深人静后背痒痒的时候,再一个人默默上药。
  但即使药效发挥再快,也需要六七个小时以上才能退疹。
  我垂下眼:“我很少和人说这个,同学们都不知道的。”
  对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我望过去时,正迎上Martin不赞同的眼神。
  但他的语气却包含着妥协和无奈:“这回我从德国回来,给你买了一种新药,治疗这个很管用。如果你今天一定要吃,晚上我帮你擦就是了。”
  帮我……擦……
  两颊不能自控的烧了起来,我极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不用了,我……”
  Martin却面无表情的将我打断:“不用?后背你自己够得着么?”
  “……”
  小米,你到底出卖了我多少事……
  我彻底说不出话了,耳边全是嗡嗡声,到后来也没听清Martin都点了些什么菜,他们的声音都飘得很远很远。
  我只是依稀记得,成大功拿着菜单离开时,Martin仿佛还叫了一瓶红酒,
  是法国四大酒庄之一的Brion,号称红颜酒,它是浪漫唯美的化身,见证过许多爱情故事。
  从这之后,我的所有动作都是机械的,心不在焉的,和牛被端上桌的时候,我拿着刀叉的手也有些使不上力。
  然后,我就看到Martin伸长了手臂,修长的手指缓缓来到我眼前,端走我面前的盘子,并将他那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切好的和牛换了过来。
  Martin说:“吃我这份吧。”
  我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吃了起来。
  直到两杯红酒下了肚,我晕晕乎乎的站起了身,双手勉强撑住桌面。
  Martin走过来,拿起我的外套,为我披上,并带着我的手找到袖口伸进去。
  那只手又从善如流的牵着我,向门口走去。
  我迷蒙着眼望着眼前遮挡了大部分视线的肩膀,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能晃晃悠悠的跟随他往前走。
  那温度令我着迷。
  心里也觉得很安心,很自在,很想跟着它一直走下去。
  直到他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下。
  再一抬头,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成大功面前。
  我懒得动脑子,晕晕乎乎的膝盖直打晃,原本拉着我的那只手,转而扶住我的腰。
  我靠着那股气定神闲的力道,微微仰头,顺着那光洁的下巴望向那淡淡勾起的笑容。
  他好像正在和成大功说话,前面几句我没听清,后面好像听到成大功那头说什么“前男友”?
  前男友……谁的前男友……
  然后就看到,Martin意味深长的笑容:“久仰大名,我听心心提过你。”
  紧接着,又是几回合的外交辞令。
  直到Martin像是不经意的提到什么“初恋”,什么他去了德国叫我等他,我没等,所以才会吃了这么多苦真是活该之类的话……
  我又看向成大功,却看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那里面晦暗不明,趁着那张面孔越发的冷若冰霜。
  当年,就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吸引了我,我一向不喜欢嬉皮笑脸的男人。
  为了逗成大功对我笑一笑,我干过好多丢份儿的事,不止一次的利用自己小心珍藏并引以为傲的自尊,只为博君一笑。
  有时候,成大功欣赏不了我的哗众取宠,会立刻甩脸子走人,我就会忙不迭的向他保证永不再犯。
  心里还暗自窃喜,以为我们之间的不平等条约越多,关系就会越牵扯不清。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的,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酒劲儿是被突然灌进领子里的冷空气驱散开的,原本扶着我的力道也相继撤离,放任我倒在路边的花坛上。
  我勒紧外套的领子,看到Martin从西装里拿出了一块计时表,按了几下,又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简讯。
  他望向我的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鄙视,原本好听温润的声线,也透着讥诮和嘲弄。
  “为了个男人值得么?”
  我知道,他是在说成大功。
  可我没必要和他解释,他也没资格质问我。
  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值不值得不关你的事,小米给了你多少出场费,我给你加二百,请你闭上嘴!”
  他说了个数字,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三……三千?现在临演都这么贵?”
  扳回一城的代价,竟然如此昂贵。
  那些像我一样无钱无势的姑娘们,该如何自处?
  Martin 扯扯嘴角,一边从怀里掏出钱包一边说:“我还以为是多强的对手,需要我出马,原来就是个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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