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认识六十高中的张秀婷 他金英云到底怎么了了 听说做错事勒

日&&&记事:忆海撷珠(六十年代)
& &忆海撷珠
——让这支离破碎但弥足珍贵的点点往事,如一颗颗闪亮的明珠,镶嵌在生命的永恒中……
& &六十年代(下)
50.1968年冬,农村斗批改开始了,首先开始对四类分子的专政,把他们集中起来接受教育。我们村有十几个地主富农和当过伪军混过伪事儿的,每晚集中到小学教室办学习班。会场上他们都要背诵:群众专政好,群众专政好,我什么什么某某某跑不了。许多人都会背了,只有地主分子张秉忠和妻子张张氏始终过不了关。他们都目不识丁没文化,怎么教也不会。尤其张张氏,只会说:群众正是好,群众正是好,我地主分子张张氏跑不了。当过伪军的陈文焕、王春义说的也行,说的最溜得是张云:群众专政好,群众专政好,我衙役头张云跑不了。张云外号老干子(瘦得皮包骨的老驴俗称老驴干子)因为他又黑又瘦。八十年代初他在家里被杀(我已于1974年到柳江煤矿上班,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据说是当了村主任的二弟负责处理的此案。
“文革”,整体上被称为“大动乱”“大浩劫”,但是有些具体活动也是合情合理的。比如我们抬头营是方圆百里的有名古镇,解放前难免鱼龙混杂啥人都有,有抽大烟扎吗啡的,有逛窑子卖大炕的,有横行霸道万人嫌的,有顽军伙会儿混伪事儿的……他们就是后来“文革”期间的四类分子、牛鬼蛇神、国民党的残渣余孽。我们在农村“斗、批、改”中收拾收拾他们敲打敲打他们,比起他们在解放前对我们的残酷和无情,我们算是够宽容够温柔了,不是吗?
51.1968年抬头营二村政坛人物:书记王兴武(革委会主任),大队长宋月(革委会副主任),副书记马凤祥(革委会副主任),大队会计李树丰(支部委员,革委会委员),民兵连长张国臣(革委会委员),妇女主任程志先(支部委员,革委会委员),贫协主席张云祥。第一生产队,队长韩春华,王连弟。第二生产队,队长陈书,王普全。第三生产队,队长杨忠,茹凤章。(农村生产大队是最基层的一级政权组织,其下辖的生产小队是最基层的独立核算单位)
52.抬头营有个机铁社,是由原来的木业社和铁业社合并而成的。还有机铁社的后院门房,被改成铁炉车间。我经常趴在窗外看打铁,看掌钳的用长钳夹着烧红的铁器放在砧子上,敲着手锤指挥大锤。几个轮大锤的铁匠赤身裸背系着围裙跟着手锤轮着大锤,对着砧子上的烧红的铁器叮叮当当一顿很有节奏地猛锤猛打,打得烧红的铁器火星飞迸,如同一团飞绽的火花。那熊熊的炉火敦厚的砧子和汗流浃背的铁匠全都笼罩在一片飞舞的火花之中,煞是好看。如此的劳动场面真是看着动心听着悦耳,让人久久不忍离去……
53.自从1962年农村社员分了自留地,能收获一部分看得见摸得着完全属于自己的粮食,再遇灾荒就可保命了。所以人们无不精心再精心的耕种自留地,就像描龙绣凤一般不敢丝毫马虎大意。你看吧,广袤的田野上编织起硕大无朋的青纱帐,而青纱帐里最浓最绿绿得发黑的一定是自留地。
我在电视剧《大耕耘》中有这样一场戏,就是当年的真实写照:
刘祥家自留地,庄稼茁壮茂盛。
刘祥蹲在地边看着庄稼:“呵呵,呵呵,呵呵。”
高大明推车走过来:“大伯,大伯。”
刘祥扭头起身:“哎哟,大明。”
高大明:“大伯,还好吧。”
刘祥:“好,好。”
高大明:“这些天忙着下乡,一直没来看您。”
刘祥:“知道,知道。看你,黑了,瘦了,哦,也更精神了。”
高大明:“国家有希望,老百姓有盼头,心情格外好啊。”
刘祥:“我就说嘛,咱们党啊,不会丢下老百姓不管的。”
高大明:“社稷为重,民为本啊。”
刘祥指着庄稼:“就说这自留地吧,是救命地啊。遇着小灾小难的,起码有口饭吃。”
自留地里主要是种高粱和栽白薯,尤其白薯是铁杆儿庄稼,家家必栽不可。栽白薯是累活儿,需要搂沟的、抹秧子(插秧)的、挑水的、封垵子的相互协作才能完成,所以要请帮工,互相请帮工。再就是出薯时(也就是收获白薯,也叫出白薯、刨白薯)需要割秧子的、刨薯的、拣薯的、运薯的,也要请帮工。还有起粪(就是把猪圈里的粪起出来堆到大门外,以备运到田间施用)这也是累活儿,需要刨粪的装粪的挑粪的,也需要请帮工。帮工是人们最爱干的活儿,一起汗流浃背、嬉笑打闹,干完活一起上炕吃饭,边吃边笑,说着那些永远也说不完的闲话屁话抬杠话……
那时候的人啊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互相帮衬互相依赖也互相信任,在这个过程中也就自然而然的加深了乡情、浓厚了亲情、产生了爱情……
现在不一样啦,谁还用得着谁啊?你没权没势又没钱的我搭理你干嘛?眼见着人们淡漠了乡情亲情和爱情,互相帮衬互相依赖互相信任变成了互相提防互相怀疑互相欺骗(连新婚夫妻都要做财产公证,也都有人乐于为他们做财产公证)没办法,人还是那些人,社会变啦!
54.五六十年代农村的荒地特别多,经常搞抢荒,锄掉与小苗争水争肥争阳光的杂草,所以耪地成了农村生产队的主要农活儿,能不能耪地也成了界定劳动力水平的标准(能耪地的则为整劳力或壮劳力,也就是所谓‘撸锄杠’的),有多少能耪地的壮劳力(多少杆锄)也就显示一个生产队实力如何。另外我们那疙瘩几乎年年春旱,挑水点种和栽白薯主要依靠挑水的壮劳力,上压肩膀子下磨脚掌子,最累的活儿。
我毕业回乡后凭着年轻力壮,耪地挑水这两样活儿都拿了下来,直接晋级为整劳力,直接挣10分儿(最高工分儿,另外有挣9分儿的,妇女劳力最高8.5分儿)回想起来怪有意思的。
55.1956~1968年上了12年学(其中3年停课搞‘文革’)读过多少课文记不得了,只是一些课文中的片言断句还残留在脑海中经常想起: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狗哥哥快救我,狐狸一把抓住我……小羊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妈妈回来了,妈妈要喂奶……红花长在绿草里,草原显得更美丽……小铁锤十五岁,个子矮矮的很结实……麻屋子红帐子,里头住个白胖子……他说是灯你就添油,他说是庙你就磕头……卖盐的喝淡汤,种田的吃谷糠,纺织娘没衣裳,挖煤哥家里像冰窖,淘金老汉一辈子穷的慌……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我来了……北京西郊玉渊潭畔,一座雄伟的大厦建成了……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周处年少时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古人贵朝闻夕死—平原不在,正遇清河……童区寄者,郴州桡牧儿也……智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亦无它,手熟而已……人若立志,孰不如蜀鄙之僧哉……明有奇巧人王叔远,能以径寸之木……祖逖若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56.抬头营公社(一共17个生产大队:一村、二村、三村、四村、五村、六村、七村、七家寨、演武营、戴家汀(阎庄子)、三里庄、毛庄、吴庄、李各庄、巨各庄、埜各庄、北台庄)属于全县的贫困地区,“文革”时只有北台庄大队接收了一个下乡青年是女的,叫刘香兰,秦皇岛人。一次全公社在七村戏园子开大会,她登台唱歌,果然漂亮标致歌声动听,令我心动。她要是插队到我们二村多好啊,参加我们宣传队足以发挥她的文艺才华,我们宣传队也缺她这样的台柱子啊。
其他大队也有不算知青的知青,就是随父母被遣返回乡的青年学生(抬头营有不少人早年离家在外,‘文革’中被划为黑五类,即被携家眷遣回家乡)七家寨就有一个从北京遣返回来的女孩儿,听说会跳芭蕾舞。可惜没被七家寨宣传队所用,我也没见过她,只知道她嫁给了同村的退伍军人王义。王义我认识,大耳朵长脸高个子。
57.洋河水库建成后,抬头营的大片良田被淹了。但是人们不舍对粮食的追求,仍旧每年春季水位下降时在库区地里耕种并乞求丰稔的收获(因为库区地都是异常丰腴的好地,平地一条线等于山地一大片)然而每每作物长高后水库也涨水了,大多数庄稼难免灭顶之灾,人们的希望付之汪洋,好在离水库中心较远的地里庄稼并未淹没。特别是高粱还有一尺多长的顶部露出水面(许多庄稼水一泡就完了糟烂了,只有高粱秸水没脖子依然生长,不影响高粱穗晒米成熟)
高远蓝天缥缈白云下,萧瑟秋风波光潋滟中,肥硕丰满的高粱穗向着人们频频地微笑点头。到手的粮食此时不收更待何时?于是生产队派人到水库里捞高粱——
我和李宝昆大哥、王振华大哥接受了这一任务,驾着小船进了水中的高粱地,轻轻拉着水面的高粱秸,用镰刀割下高粱穗扔进船舱,然后打捆(捆好的高粱穗俗称高粱头)再运到岸边卸船……
我们捞高粱是个特殊的活儿,生产队也给予特殊的待遇,中午管饭:烙饼白菜熬干豆腐,这可是硬饭硬菜啊,等闲难以品尝啊。
俗话说,庄稼人吃顿饼,跟前儿跟口井。就是说吃完饼口渴,得不断地喝水。那时的烙饼那叫香,纯绿色小麦拉的白面带着浓浓的麦香,烙出油盐千层饼又筋道又禁饿,吃了一顿顶两顿甚至顶一天。那时的干豆腐绿色食品豆香浓浓又薄又干又有韧劲儿,在生产队菜园子新拔的大白菜也是没打农药没描化肥的天然绿色菜还带着泥土香,和着干豆腐一熬,还没熟呢就香气弥漫勾人馋虫哈喇子欲滴了。
如今吃什么也不对味儿,有人说是口味吃高了,也许吧。不过我认为,还是东西变了,大米不是大米味儿,白面不是白面味儿,香油不是香油味儿……多是人为的不合理嫁接或悖谬的添加,使很多东西都变了,就是人也变了有的人几乎没了人味儿,不是吗?
58.有个姓白的女同学,家住西街,长得白净丰腴很漂亮,很早就嫁给住在老虎庙附近的朱河了。听说她到六村偷花生被护秋的抓住了要押往大队。那可是丢人现眼,还会挨揍挨罚的。情急之下无计可施,她只好脱了裤子让人家干了一顿,问题也就解决了。这件破事是闹家庭纠纷时她妯娌披露出来的。老娘儿们啊,总是爱揭别人的短。
59.北街有个外号叫“假毛主席”的人,长得高大壮硕,脸型发型五官确实酷似毛主席,常穿一身深色中山装,器宇轩昂面沉如水非常带派令人不敢仰视。我在上学路上经常见到他,偷觑过他的面容和背影。“四清”后再没见他,肯定是迁建搬到南边儿了。
由这位“假毛主席”我想起同学武佑民,他也住在北街,大门很气派有石阶石鼓。那时我们经常互相拿父亲的名字开玩笑,他父亲叫武庆,我给他编了一句顺口溜:“武庆武庆轱辘定定……”他哥叫武保民,长得很帅又有一条好嗓子,“文革”中期当兵退伍,当过代课教师很活跃。经常在群众大会上满怀激情地登台引吭高歌,(他唱的&延边人民热爱毛主席&很动听)果然风流潇洒。听说不少姑娘追过他,最后他搞了三村钟丽华的妹妹。钟丽华和七村刘淑琴(嫁给退伍海军张瑞)四村魏鹤珍(和我村李树丰搞过恋爱,因李父李荫堂阻挠而未成婚)北台庄陈凤珍(在区广播站当过广播员,后嫁给柳江煤矿老柳江矿总支副书记陈济生)等都是六七十年代抬头营的知名美女。
由武佑民我又想起同学孔宪秋,他是六村人家住西关,哥哥在辽沈战役牺牲了。电影《五朵金花》公映后,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阿鹏”,他的下巴确实有点像电影里的阿鹏。“四清”后再没见他,肯定是迁建搬到南边儿了。
60.抬头营屠夫三鼎甲都是我们二村的,陈文焕、潘连友、陈书。
杀猪要胆大心狠手快,是个技术活力气活一般人干不了,好屠夫还会卖肉,卖得快卖得好价钱还不要亏了斤两。在这些方面我们这三位都是好手,所以我称他们是三鼎甲。
杀猪大概经过如下程序:击头捅刀放血吹气梃皮刮毛割头剁爪开膛摘挂取脏洗肠劈拌过称上案亮膘,然后开始卖肉。抬头营大集上一般要有七八副肉案子,猪肉市场很红火。
肉案上,卖肉的屠夫必须手准刀快,一刀下去割下的肉许少不许多,因为过秤后只许往上添不许往下剌。这是技术也是规矩,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肉称好了用马莲一系,上面绾个套儿,手指挑着往顾客手里一递,顾客用手指一拎走人。
陈文焕瘦高个儿,大背头,是个胆大心狠手快的屠夫,解放前在天津静海县当过伪军(我估计也杀过人),解放后在抬头营东沙河枪毙恶霸地主檀矬子他陪过绑,平时喜欢提着火枪打鸟,整天吹五诈六的不是个正经安分人。可是杀猪卖肉从不含糊,他的肉案干净整齐,膘头又厚又润十分诱人(他始终斜着下刀,造成膘头肥厚的视觉)有时卖得兴起,他捋胳膊挽袖子蹲着马步撅着屁股拉着架子轮着砍刀,秤杆耍得越发麻利,过秤时手指暗暗控着秤杆。表面上每份肉一刀一个准,在秤上都是高高的,称完后再给你添一小块儿(其实添了也刚刚够秤或只少不多)
陈文焕卖肉往往观者甚多,不时响起彩声。他用手指暗暗控着秤杆的猫腻我发现过,不止一次,尽管他做的很隐秘。
哈哈哈,一段往事,一段记忆,果然有趣……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抬头营西赵各庄有个退伍军人叫张维珍,小名叫杏头。他有个哥哥叫桃头,因为家里穷哥俩都是单身,据说经常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而且这哥俩都有些缺心眼儿,桃头大概是天生的,杏头则不然,是在战场上被吓傻的。他是<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47年翻身团参加的,又入过朝,据说见的死人太多了,大脑受了刺激,强刺激,结果有点儿魔怔了。
差不多一到大集,张维珍必到抬头营,一过石桥进了东街街口便开始又跳又唱:“雄鸡雄鸡咯呀么咯噶叫……我唻发咪唻发咪唻发唻发咪……”成群的人围着他看。据说每次他来抬头营大集,区里都安排他在旅馆住一宿,第二天再派人把他送回去。
我很同情张维珍,他毕竟当了六七年打仗的兵,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啊!
62.五弟和我一样从小就不吃肉(我有时也吃一点炖的瘦肉,16岁时才吃肉馅儿饺子——详见上文&&/span&我的一家&)我们早就想逗逗他,看他到底吃肉不吃肉。
大约是68年、69年,爹妈都不在家(可能是去姥姥家了)我成了老大,于是开始包饺子。过去吃饺子妈都给五弟单包没肉的,我当然不会——要逗逗他嘛。我亲自剁肉馅,连肉皮都剁了,剁的很碎。饺子出锅了,二弟三弟四弟异口同声:全是没肉的。五弟不得不信,端起就吃。我们几个瞪大眼睛准备看热闹,看他把饺子呕出来。不想五弟毫不理睬越吃越香……我们终于摒不住一阵大笑,笑得五弟直发毛。我告诉他饺子里有肉,满以为他听了会呕出来,可是他没事人儿一样继续吃,我们大出意外窃笑着结束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恶作剧,后来都叫五弟假回子,一直叫了好几年。
不过五弟真的不吃肉,虽然这次我们逗了他,可他后来还是不吃肉,一直不吃。
63.白景龙母亲,一位白发苍苍快掉光了牙的老太太,整天拄着个拐杖,拐着一双小脚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我管她叫大奶,她总是满脸堆笑满口答应,可见她对我印象很好,我也觉得老人家特亲切特慈祥,就跟我的亲奶奶一样。
1968年夏秋之际,我的脚脖子被蚊虫叮肿了,抹了碘酒、紫药水都不管用,白奶奶见了把我叫到家,取出大半根儿粉笔(不是白色的,而是深褐色的)给我抹在肿痛处,第二天就全好了。我问白奶奶那是什么灵丹妙药,她说是老蚧(癞蛤蟆、蟾蜍的俗称)的毒,也就是蟾酥。
几十年过去了,白奶奶早已作古,我也始终没有再见过蟾酥,那种藏于民间粉笔状的蟾酥。
64.张金大伯常说起这么一件事:山下的敌人正在集合,我们的迫击炮已经瞄准了他们。忽然一声暴响,炮弹没飞出去迫击炮却炸膛了……
我想,这在艰苦的战争年代绝不是偶然的意外吧,因为我们的武器装备太差了。但是,我们就是以劣势的装备先后打败了武装到牙齿的中外反动派,我们确实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啊!
张金(已故)我们抬头营二村人(原籍在口外青龙县憋死牛村,他常提起小鬼子‘集家’的往事——日军在占领区搞无人区。青龙县属热河省,是伪满洲国的地盘儿)不知他哪年参军,只知道我军南下时他开了小差,还带着他的通讯员张富勤(也是我们二村人,我管他叫二叔。据说他年轻时精明伶俐特别帅,中年时也不简单,还当过村里的领导,就是一辈子好耍。2003年还见过他,已经老态龙钟了)
听说张金回家后部队还派人找过他,劝他回去他没应。他当时不是连长就是副营长,挺不错的军官,自己葬送了政治前途。后来他当过二村大队大队长和第二小队小队长,人还是不错的。我在他家看过他当年的照片,穿着军装打着绑腿挎着盒子蛮精神。
65.近年来,长发飘飘的女人颇受人们的青睐,的确很漂亮啊。几十年前则相反,长发飘飘的女人太可怕了,那是女鬼的形象。
1969年初冬,我前妻兄刘国臣准备盖房子,雇请我和李泽民、赵文明、刘贵臣(我前二妻兄)等去小河峪扛木头预备做檩条。小河峪属青龙县,是现在祖山林场的一角,那里山高林密,保持着原始生态,好地方(现在如何就不知道了)
几天后,扛完木头往家赶,我心急骑车跑在最前头。黄昏时分到了大新寨附近,忽然路边闪出一个女人,体态苗条长发飘飘一下到了我的身边。我心里忽悠一下差点跌下车来,那女人突然冲我一笑,好妩媚呦!
女鬼!一个可怕的词汇闪入脑海,心也提了起来。我似乎忘记了一切,浑身肌肉一紧脚下加力蹬着车子一阵狂奔。我始终没敢回头,一直跑了好远好远才气喘吁吁地慢了下来,不意间抬头一看,一片灯光闪现在眼前,抬头营已近在咫尺了。
好家伙,刚才这一跑,15华里过来了,失魂落魄眨眼之间啊!
66.60年代初看报纸时,对两个名字很稀奇,一个是叶剑英,一个是刘亚楼。不知为什么,只是觉得“剑英”、“亚楼”这些字眼儿很特别,很神秘也很深邃……
67.我写过一篇《爱树浅释》文章抒发了强烈真挚的爱树之情,而对结尾那句“当今世界,可爱的东西太多太多太多了。而唯独对树如此动情如此钟情如此痴情者,舍我其谁耶?”颇为欣赏。为何如此爱树?家乡抬头营城内树木稀少也许是重要原因吧。
抬头营城内的树木的确稀少,又大多长在一些人家的深宅内院中,街边道旁很是少见。所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也就那么寥寥几棵——
其一。四五岁时在后院檐下过道处薅草玩儿,见一草根处有桃核遗骸甚为惊奇即忙去找奶奶问之。奶奶说这是桃树并引我栽之,栽于后院北墙根儿下。之后浇水培土盼其快快长大,因有桃三杏四梨五年之说,三年后桃树会开花结果的。眼见着桃树往上窜,很高了,像个树了。不想姥爷来抬头营赶集在我家歇脚驻驴,顺手把驴儿拴在尚未成年的桃树上,偏偏那驴日的驴儿有个啃树皮的毛病,把桃树啃得遍体鳞伤从而发育不良畸形生长……更可怕的是姥爷年年赶集驴儿年年啃树,以至桃树长了5年才长了齐人高,10年才结了几个楸子大的小毛桃儿。再看树身,瘢疤累累扭扭歪歪形同发育不良畸形生长的半残疾,终于没有活到老就夭折了。我亲眼发现亲自栽培亲手浇灌寄托我甜美丰硕的希望和未来的桃树怎么会时乖命蹇至此呢?
其二。抬头营第一次大拆毁后,整个下壕被拆没了,西街人家包括同学王真家的后院露了出来,原来他家后院有一棵大核桃树,以前可不知道啊。于是就去大核桃树下打雀儿,用弹弓打雀儿。核桃树真大啊,枝叶茂盛,常有鸟儿光顾,或觅食或休憩,可惜我的弹弓准头太差好像没打下几只雀儿,没有戕害它们的生命剥夺它们的自由,这也是好事啊!“四清”那年中央某文艺团到抬头营演出,一部分演员就住在王真家。有一位年轻的女演员经常在后院那棵枝繁叶茂冠如华盖的大核桃树下拉手风琴。我曾偷偷地窥视倾听,果然伊人漂亮琴声清扬,多少年后心中尚留绿树婆娑倩影娇窈琴音美妙……抬头营第二次大拆毁西街拆没了王真家迁建了大核桃树也消失了。此后再没见过那树那人那琴音啊!
其三。很早就听说戴家汀有一颗神树,叫皂荚树。谁也不敢动它,尤其小孩子谁要上去了就下不来,所以小孩子都远远躲着它,好可怕也好神秘啊。可是一直到修洋河水库抬头营大拆毁我才见到这棵神树,它孤零零挺立在已经变成废墟的戴家汀村遗址的路边,显得俨然不可侵犯。怪不得,房子拆没了村人搬走了这棵树依然毫发未损寸地未动,他依然是神树啊。我曾仰望着它油然而生崇然敬意……转瞬间“文革”来了,破完“四旧”后,胆大而妄为的人把眼睛瞄向了狮子口大石狮子和戴家汀的皂荚树。大石狮子挺立在抬头营的十字街心,花岗石的,威武雄壮势如泰山。石狮子多为成双成对的,这只石狮子为何独自一个来到这里,似曾听过不少传说,它可是镇镇之宝啊,谁敢动它?可是有人动了,以机铁社工人为主的人们用铁锤砸了它。它不甘心啊,飞起一块碎石砸了一个砸它的人,也算是无效又无奈的反抗吧。皂荚树也被砍了,谁砍的不知道。从此抬头营再没有了神树,仅此一棵的皂荚树也在这里灭绝了!
其四。沿文同工胡同一直往东走快到城墙根儿,有一座娘娘庙(遗址)据说庙里有一块金匾,我没见过。遗址是个大院子,光华高级社社委会曾设在那里,我还见过门口挂的光华社的牌子。外边是个大车门儿,门外有口古井即娘娘庙井,井边有一棵大槐树,可能有几百年了的大槐树,树干都空了。我常到大槐树下打雀儿,打那些刚出窝的小麻雀,它们傻不知道躲人,好打。一次我到树上掏雀儿,险些掉下来落到井里,真悬啊!村里的党员王海峰曾是“四清”运动积极分子,因病致贫无房可住,村里照顾他让他住在娘娘庙院里直到去世。后来抬头营第三次大拆毁娘娘庙遗址也拆没了,那棵大槐树不知所终,可能与古庙古井一道永远的消失了湮没了,再也没人知道它们昔日的青春靓丽香烟缭绕美味甘甜了……
经常突发奇想,这世界上如果没有了树,地球将是个什么模样,都成了冻土大荒漠和塔克拉玛干?
68.30多岁,个儿不高,小圆脸儿,戴眼镜,镜片儿是圆的。演日本鬼子不用化妆,连举手投足都像。他就是我小学6年级老师刘光洁,一个我无法忘记的屌人。
那年,我和同学(忘记姓名了)跟刘光洁儿子打了一架,同学们很解气。因为刘光洁儿子仗着他爹是老师,经常打架欺负人,顶操蛋了。可是这事很快被刘光洁知道了,立刻把我和那位同学叫到办公室,这一通打啊,大嘴巴大脖溜连着抽,抽完这个抽那个,换着抽。也怪我和那位同学太顽皮,打他的时候我摒不住乐,打我的时候他摒不住乐,乐得刘光洁发愣,也就更生气了,巴掌下来更快更狠……
唉,怨谁呢?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星火燎原》《红旗飘飘》《志愿军一日》是我在<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年代读过的书。有的篇章的题目还记得如:奠基礼,腊子口上红六连,蜡烛形高地防御战,真理的光辉,夜老虎团……真实地反映了我军自初创到抗美援朝26年来的百战经典,我也从中了解了军史,对英雄对军队产生了深刻的感情。这也是后来我宁可工农兵大学不上也要从军的主要动因。
70.60年代初,一次到北关戏园子看电影,没钱,只好跳墙喽。
记得真真儿的,骑到了墙头上,往下一看,好高啊,墙里的地面深不可测。巡视的人打着手电过来了,好在没往墙上照。走了,过去了。我愣了一会儿,牙一咬心一横,跳!嗵的一声,两脚着地了,墩得两腿那个疼啊,缓了好一会儿,才一瘸一拐地走到戏园子中间,混进已经入场的人群,准备看免费的电影。
腿不疼了,心里美滋滋的,跳墙的成功感真好啊。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我的家乡抬头营北<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华里就是燕山余脉逶迤东去,山上筑着万里长城(其中还有重要关口青山口),城台城墙清晰可见。每到冬季来临山尖上都会挂上白雪,从小到大我都看着戴了白帽的北山尖,知道冬天要来了。
燕山余脉、万里长城、山尖白雪,这三大景观早已不见却时时浮现脑海,终生难忘。
72.1968年8月我走出校门回到家乡成为二村生产大队的一员。当时的家乡由于修洋河水库大拆毁一半以上的乡邻被迫搬迁到水库以南各区各公社的各村落,可谓四分五裂七零八散了。剩下的一小半故土难离守着穷山恶水艰苦度日,凭记忆敬录他们的户主如下(括号内是他们的人口——截止1969年):
张富勤(5),王连第(5),李宝余(7),李桂珍(4),张金(5),张冀东(2),陆贵田(5),郭士槐(7),宋月(8),朱孝堂(5),常少平(3),张汉满(5),张兴文(4),茹凤章(7),刘继先(2),刘继承(2),王兴武(7),杨军(3),许名儒(4),白景龙(7),陈先(4),王希伦(4),杨宇红(2),李世品(3),杨义成(2),杨忠(3),张云峰(5),张云星(4),白玉龙(2),唐玉林(1),张丽洁(2)王启吉(3),杨素珍(1),李维民(2),袁富(4),陆成(4),袁玉堂(5),张子森(3)杨珍(4),陈淑玲(2),杨二黑(2),王振德(3),王春义(3),王春贵(1),陈文焕(5),王朴轩(7),王朴全(1),陈书(7),崔玉龙(1),李汉青(7),刘国臣(5),刘贵臣(3),刘中振(4),田国雨(4),李宝银(4),张荣久(1),李青(4),张焕民(4),韩春华(5),张炳忠(2),杜文旨(7),马文佩(10),潘连友(9),张云龙(4),李田(4),陈海(4),王启安(4),赵国珍(4),赵文元(5),李友凡(4),王昆山(5),王景乡(4),任振亚(1),张云(2),郭明(1)王海峰(4)杨振生(5),杨振华(2),张云祥(5),马地山(3),马林山(3),常景宜(4),马兴武(9),何福春(5),何玉石(3),李成武(3),李成章(4),王振喜(5),李英(3),李树丰(4),杨进富(7),
原来居住抬头营城里大南街、小南街、文同工胡同等主要街区的大村子仅剩了90多户360多口人的穷村子,移居在城北1华里晾甲台南侧的山坡上,青砖灰瓦的大瓦房全换成了低矮狭窄的砖石泥坯房。抬头营苦啊,二村人苦啊,全都因为洋河水库。
73.有几个老人难以忘记:
单身老汉张荣久,瘦高个儿,背微驼,山羊胡,拄拐杖,戴一顶单帽。老人挺有气质,像个知识分子。单身老汉任振亚,家住老任家园子(我们第二生产队的菜园子)。老人须发皆白,有如电影和小说里的仙家白胡老爷爷。他经常坐在北城墙遗址上,面带微笑神色怡然,不知注目何方、作何所想……
老白娘子——白玉龙妈,寡居白发老妪,策杖而行,面露慈祥,备有蟾酥,给我治过蚊虫叮咬。王启吉妈,寡居白发老妪,身板硬朗,看面目年轻时定然美貌无比。张张氏,富农张炳忠之妻。斗批改时进学习班,背诵:“群众专政好,我富农分子张张氏跑不了。”总也背不好,总是“群众正是好……”没办法,大字不识啊!
人啊,脂正浓粉正香,为何两鬓又成霜?谁都有老啊!
74.我是打水漂高手,没人能及。
所谓打水漂,就是站在水边(最好是不流动的水)用瓦片儿或薄石片儿飘着投向水面,使瓦片儿或薄石片儿贴着水面飞快地窜行或跳行,窜行为最佳状态。水漂——瓦片儿或薄石片儿能窜出老远,很好玩儿。
最好用的是瓦片儿,方圆形不带大的棱角,在水面的阻力就小,窜得就远。但还要看你打水漂的技术如何。水漂打高了会凭空飞出去,打低了则直接钻进水中沉入水底。
我经常在洋河水库边打水漂,也常和别人比赛,总是我赢。因为我打的水漂犹如电影上的鱼雷快艇一样在水面窜飞,一窜就是10几20多米。
75.听人们说,当年八路围困长春时,见过好几个在大楼上飞檐走壁的人,转眼就不见踪影了,肯定是八路的侦察兵。
抬头营有不少曾在关外(东北)各地住地方(做工、学艺、经商的统称)的人,肯定有长春被围的目击者。因为那时我军还没整编,东北野战军曾先后称东北民主自治军,东北民主联军,其前身又是八路军和新四军,所以敌人和百姓都习惯成我们为八路。
土八路虽然土,但是他战功卓著威震敌胆啊,从几支破枪缺少弹药到三大战役大决战百万雄师过大江,到抗美援朝收复岛屿反击战,战胜了国内外多个敌人,不愧为一流的钢铁之师啊。
76.说说我见过的暴天儿也就是雷阵雨(有时也挟带冰雹),它大多是从西北天上而来,经常是下午光顾。先是西北山尖后面涌起乌云,涌到西北天边迅速扩大变浓向这边压来,随后响起雷声。这是告诉人们暴天儿要来了当迅速躲避。有时暴天儿来的特快躲避不及,只见雷声中一阵凉风袭来,既而密集的铜钱大的雨点儿砸向干燥的地面,激起一朵朵土花儿……或者随着凉风暴雨顷刻而至,风吹得庄稼地泛起波浪,雨点儿打得庄稼刷刷作响,暴风雨来势凶猛啊。
暴天儿经常会连续出现,有“雷雨三后晌”之说。每次暴天儿一般持续时间不会太长,雨后天晴往往会出现瑰丽浓艳的火烧云。但暴天儿也会转变成大雷雨天的,当雷声特别是连续不断来回滚动的雷声把浓重的积雨云震开了震散了震得满天飞时,于是就云借风势雷助风威电闪雷鸣风雨如磐了,人们称其为大雨暴雨大暴雨,有时会下很久甚至几天几夜以致成灾成祸……
连续下雨叫连雨,几乎每年都有只是雨量大小有别,大多不会成灾只利庄稼生长,不然就旱了。有“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雨吃饱饭”的谚语,父亲就经常念叨。连雨经常是中雨规模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下,一下就是好几天,风和雷也不来搅乱了。雨水滋润着大地万物特别是正在疯长的庄稼,好年成啊。
连雨悠悠地下着毫无停息的迹象,天空布满密不透光的乌云,叫人好压抑啊。但有时也会晾晌儿,就是头顶上的云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云缝儿中露出了蓝天甚至会漏出一缕阳光,人们说这是晾晌儿了,因为这种现象一般出现在晌午。晾晌儿时间不长,云不会开雨也不会停,接着下。过去有人怕连雨啊,“屋漏偏遭连绵雨,船破又遇顶头风”便是生动的写照。雨下多了下长了确实令人生厌。也好,雨下着下着下小了越来越小成了毛毛雨,要停了吧。不,这是老天爷和咱开玩笑,糊弄人呢。没听说嘛“先下牛毛没大雨,后下牛毛不晴天”雨还得下啊,唉。
天终于开晴了,但云还没散还在涌动飘飞。人们通过云的动向预计未来天气状况并编成谚语“云彩往东,骑马一场空。云彩往西,骑马披蓑衣。云彩往南,骑马坐船。云彩往北,发大水”,实践证明这谚语说的挺准的,云彩往东往南会迎来晴天。
还有一种天象即雨后出现彩虹,我们那疙瘩管彩虹叫“绛”。彩虹也能预告天气,谚语曰“东绛日头,西绛雨。南绛动刀兵,北绛卖儿女”,说的是雨后彩虹现于东方则示晴天,现于西方则示雨天。现于南方或北方则示灾祸将降临。不过,雨后彩虹怎能现于南北两方呢,不可能吧?
以上说的是普通的连雨天,没有造成灾害的连雨天,因为下的是中雨,延续时间也不长。怕就怕连风带雨加滚雷,暴雨如注气势滂沱,直下得沟满壕平山洪暴发泛滥成灾发大水……
整个60年代我们那疙瘩就发了几次大水,都是大雨的“杰作”:
一次是1965年发大水。洋河水库的水涨到大南门外,库区地的庄稼全都被淹没了,小南门外原五村居住区的废墟(俗称房壳欴)全被淹了,小南门外最高的废墟火神庙也剩下顶尖一点点。人们纷纷到水库边看水,看泛着土黄色的洪水。晚上不少人到沙河子抓鱼,鱼儿们被洪水呛得纷纷涌向入水口(沙河子是洋河水库入水口之一)乱作一团很容易被抓到。记得那年大集上卖鱼的特多也特便宜,2角钱一斤。我还看到一个人蹲在街边卖鱼,他面前放着一条大鱼足有8、90厘米。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很惊讶。哦,那鱼的脑袋变了形,被砸的。它肯定是先被打死然后被抓,绝对!因为人们常说,超过一尺长的鱼在水里力气大得很,你根本就抓不住它。
1969年又连降大雨发了一次大水(继1959年后又一次泛滥成灾的大水,应验了10年一大水的说法)也是水库修成后最大的一次大水。水头子漫进了大南门,顺大南街缓缓北进,过了文同工胡同,过了李荫之家房壳欴(李荫之家门外有一个旧石碾子也就是大碌碡,花岗石的。大碌碡腰部有一道红线,红油漆的。据说与洋河水库大坝某部位在一个水平线上)到了杨振生家房壳欴门口,离我家门口不过10来米了(那时我家还未搬迁,仍住在大南街51号老房子)那些日子我天天都要观察水势,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往上涨。终于它不涨了,而是退去,和涨的时候一样慢慢退去,一点一点的,慢得象蜗牛。可我知道,水库对面的溢洪道可是开大了闸门紧急泄洪了。管你抬头营挨不挨淹,水太多了大坝受不了,他们要保住大坝啊,大坝要是垮了,半个抚宁县都要喂王八,那还了得!
自70年代以来,抬头营地区再没发过大水,洋河水库的水位再没有涨到城边(房壳欴),水位最低时不到半槽水,距城5华里的演武营房壳欴也露出了地面。再后来洋河水库开始供秦皇岛市用水,需求量很大。洋河水库改名天马湖开发旅游更需要水,浩淼泓大的水。可是,这败家的水库风光不再垂垂老矣,再也没有没能力涨大水了。唉,天,总也他娘的不如人愿啊!
提起暴天儿想起这么多往事扯出这么多闲话引发这么多感慨,我倒觉得格外轻松十分惬意,哈哈哈……
77.60年代初,我们和古巴的关系不错,记得吃过古巴糖,好像不那么甜。还唱过古巴歌:美丽的哈瓦那,那里有我的家……门前开红花……
78.“小姐身子丫鬟命”。60年代末。大队书记王兴武经常用这句话形容那些初高中毕业回乡的女社员们,这些女社员大都是前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
1968年8月初,二村大队成立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任命我为队长,这支年轻活泼充满生机的队伍在我的领导和带动下,不但排练出很多文艺节目,而且积极上进参加生产。特别是女队员刘素华、张文华、白艳华、李秀华、张凤荣、马秀兰、张秀婷、李素云等,白天修大寨田晚上学习排节目,虽然辛苦她们却乐此不疲,因为她们觉得生活有意趣有追求有希望。田间地头闪动着她们的倩影,回荡着她们的笑声,不但给苍茫大地增添了亮丽的风景,也是二村的风气增添了新的活力。
1969年3月,我正在第三生产队队部门前和大家闲聊,马秀兰母亲和马秀兰还有马秀兰两个弟弟上来就骂我抓我打我,马母骂道:“……我闺女就是填猪圈也不会给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简直有点儿懵了。听说在大队党支部会上,马秀兰之兄大队副书记马凤祥还提出把我如何如何,于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长的职务我就算自然解除了。宣传队没有了我,当然也就像30年后的苏联一样,解体了!就这样,就这么简单,一支朝气蓬勃前途无量的文艺队伍夭折了。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开创的新风尚新气象也就烟消云散了。大家的积极性上进心希望梦想也随之瓦解,刘素华、张文华、白艳华、李秀华、张凤荣、张秀婷等都想托人找路子离开农村,再也不下地干活了。
王兴武书记对这种状况很是不满,他没能分析事情的诱因和根源,更没采取积极措施重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而是时不时的用“小姐身子丫鬟命”来形容哀叹惋惜并嘲讽姑娘们,这句话也一时成了村里的流行语。
79.1968年秋冬,是我人生最辉煌的一段时光。8月份毕业后不久年担任了二村大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长,
带领队员们在本村小戏台子上演出;代表大队参加全公社会演登上中华戏院(七村戏园子)大戏台;代表二村大队到烈士刘幸的家乡小山头村慰问演出;代表公社慰问修洋河水库干渠民工登上抚宁县大礼堂的舞台。参加抚宁县首届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
赢得两位姑娘的暗恋……(详见上文&&/span&成人之初的半年辉煌&)
那些日子我常到朱孝堂家呆着(串门),他父亲朱振声还健在(二村就我两家姓朱,他还有个叔叔叫朱振邦,也在大南街住,和抬头营小学对门儿。记得会钉掌,门口有钉掌的木架子)朱振声说:“我以为你是从队伍上下来的。”因为我家还没迁建,还住在大南街老房子里,村里人很少有人认得我,特别是岁数大的。另外我当时穿着老姑送我的半旧黄军装黄军帽,活脱脱退伍军人。
过去老百姓大都管军队叫队伍,没几个叫部队的。“部队”这个词儿太专业了,岂是大都没文化的百姓叫得?
80.每个生产队都养牲口,牲口是全队的重要生产资料,一般以养牛、驴为主,因为大多生产队比较穷养不起骡、马等大牲口。养牲口地点叫饲养处,同时做小队部。小队干部研究事情或开社员大会都在这里。每个生产队都有专人当饲养员,由出身好可靠勤俭精心儿的社员担任,还要睡在饲养处,所以饲养员多为老农民或单身汉。他们是挣工分儿最多的人,一年360天天天有工分儿。
我们生产队就养着两头牛和几头驴,有4个牲口槽,2个木制的,2个石头的,花岗石凿的。牲口槽一般长2米左右,宽60~70公分。
农村生产小队是最基层的一级经济独立核算单位和集体生产组织,经过20多年的运行和完善已经深入人心,自觉参加生产队的一切活动人们已经因因成习,但是由于经营不善弊端屡出而难以为继,终于80年代初全部解体。
但是,组织起来共同致富壮大集体经济终归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大农业的必由之路,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81.抬头营城东边有一片地叫东洼,东洼有一块我们二村二队的一块地叫十八套,属库区地,一马平川大平地,高产稳产,因位置偏北地势较高库水淹不到,即使水大淹到了只要不没顶,高粱照长照成熟(见上面说的‘捞高粱’情节)所以生产队里年年种,年年收,是生产队重要产粮地,正所谓“山地一大片,不如平地一条线”十八套的高粱秸能长到胳膊粗,北山坡上也就长到大拇指粗,这就是修水库后抬头营人受穷几十年翻不过身的原因。
大约是1969年夏,队长王朴全带着我们在东洼十八套耪高粱。高粱长势好啊,黑油油的茁壮着呢,耪完这遍地连雨天一到,高粱窜着节的往上长,净擎着收秋吧。也许是高兴也许是对这次耪地的重视也许面对好年景讨个吉利,收工时生产队买来了白酒和豆片儿(干豆腐)就是8毛5一斤的白薯干儿酒,味道甘洌醇厚有劲儿,不次于现在的五粮液。豆片儿是本地压的豆片儿,纯绿色,又薄又干又筋道,据说能噎死人的。每人一卷儿豆片儿,举着瓶子一人一口轮着喝白酒,我操真爽啊!这是我第一次在田间地头同老少社员们一起畅饮,真过瘾啊。
喝完酒回家,刚进东门走到街里时(街里即抬头营的商业街东街,那时还没拆毁。我家也没迁建,住在大南街老房子)觉得酒劲儿上来了,一阵阵头晕脚飘,坚持着走到家脑袋一沉身子一软倒在炕上沉沉睡去……
那是我第一次醉酒,感觉真好啊。从那以后,酒后睡觉也就成了我的习惯,也曾睡在秦皇岛街边树下,惭愧了!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我村有个外号叫四婆子的年轻媳妇儿,娘家是青龙县的,丈夫在抚宁县城上班,结婚好几年也没孩子。可能是想借种吧,四婆子和好几个光棍儿小伙子睡过觉,据说还跟大伯子干过。她倒是过瘾了,可是肚子仍不见动静。后来她吃了几副驴三件儿,终于开坏了,生了两三个娃儿。
敬老院院长也是不孕不育,直到<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岁生了个胖小子,乳名叫斌子,长的健康可爱。五六岁时寄送给邻居二妈看哄(夫妻上班者常把婴儿寄送到保姆家)听二妈经常叫斌子“驴三件儿”,估计也是吃了驴三件儿才有的吧?
驴三件儿就是驴鞭和驴睾丸,过去农村常见毛驴的驴鞭挺起来,又黑又粗又长,女人不敢看。
看来驴三件儿确实能治不孕不育症,不知现在还使用这个良方否?
83.也是1969年,入秋了,十八套的高粱晒米了接近成熟了,硕大饱满的高粱穗真诱人啊,也就怕人偷啊,那时常有偷秋的啊。
白天,生产队有护秋的(也叫看秋的)多为非主要劳力担任,觊觎高粱者白天不敢轻举妄动嘛。夜晚就不同了,月黑风高好行窃啊。于是生产队派民兵(45岁以下贫下中农子弟为基干民兵,地富子弟为普通民兵)轮流护秋,那天夜里轮到了我,同伴是刘贵臣,我后来的二大舅哥。
天一擦黑儿,我们俩来到十八套,坐在高粱地边唠嗑儿,唠啥忘了。当时我正和刘素华热恋,他们家肯定也知道,尽管当时男女恋爱都是保密的,但这种风流敏感事岂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和刘贵臣相处很谨慎,再说我还比他小一辈儿,按乡邻称呼应该叫他二叔的,他从没跟我闹(玩笑调侃讥讽糟践)过。
夜里就睡在高粱地边,望着天上的繁星,面对繁茂的庄稼,离大自然是那么近简直融为一体了,耳边萦绕着轻悄的万籁之声……慢慢地悄悄地随其自然地进入了梦乡……
84.我们村当过兵的不少,都属于东北野战军。张云龙(到过云南),李汉青(到过广东),王春贵(到过东北),张金、张富勤(南下前开小差了),李宝银(到过朝鲜),陈书,白景龙,陆成……
当过义务兵的,李宝生(云南汽车兵),朱孝恩,许国华,温友金(山西),陆友全(北京汽车七团)……
我最熟悉的是杨振生。他1958年参军,1963年退伍,他常说:“我是预备役军官,有证的。”“身穿二尺半,这是血衣裳……”可见他在部队表现不错,退伍后仍是个准军人。再就是他当兵时还有不少见过战阵见过血的老兵在服役,用亲身经历教育战士们,不忘传统准备打仗。
85.60年代末,每到腊月临近年关,我们村大半家庭都要到口外小河峪拉柴火,拉那种树枝和灌木的硬柴火,生产队提供大车。
这年,我家也去拉柴火,袁玉堂大叔赶车,我跟车,后半夜起身。驾辕的是我们生产队的黑牛,体型高大一身黑缎子般的短毛脚力强而快的大黑牛,是我们生产队的宝贝。
路难走啊,特别是过河,由于是长流水河面没能封冻但却结着冰,稍不留意就会误车(指陷住、误住,如同机动车的抛锚)就看车老板的技术和经验了(赶大车这活儿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车把式在生产队里的地位不次于队长啊,所以鞭杆子也属于权的范畴)
天亮时,我们抽着烟说着话一路颠簸着进入山区。路越来越险山越来越高,四周静悄悄的,陡升一种“
空山不见人”的感觉,好虚幻好空灵啊。忽然间闪目望去,两旁凌云耸立崔巍险峻的立陡石崖上,凭空伸出几枝虬劲的古松,枝叶伸展好像硕大古拙的遮阳伞,有苍鹰在高天上默默地盘旋……这景致只有在电影里和图画上见过,我只能用“险、峻、美、幻”四个字来形容它。我出神地浏览着两旁的悬崖异景古树苍松,好像整个身心全都融入了这世外桃源般的童话世界……
回来时,满载的大车几次误住几乎抛锚,多亏经验丰富的袁大叔驾驭着身强体壮力大过牛的大黑牛,一次次有惊无险,把一车优质干柴拉回了家。
柴火垛在院子里,父亲微笑着,他一定在想,
有了这一车干柴,孩子老婆的年一定更热乎更红火……
86.有几个人难以忘掉并时常想起,可见印象很深啊。
一个是北街上坎儿的,四村人。估计他比我小个一两岁,个儿不高,长得粉红脸儿,鲜眼阔唇,很丑很丑,不知道他叫啥,只知道人们都叫他“日本子”,大概当年的侵华小日本儿都和他一样胩目日眼的面目丑陋惹人烦吧。他经常从我家门口过,但是我们从未说过话。
一个是东关的,也是四村,叫檀雨喜,是我小学同学,估计比我大个一两岁。长得前奔楼后马勺,头部呈扁形。他没考上初中很早就在生产队参加劳动了,完全是个农民形象。我们时常见面但是无话可谈,只是相互注视一下而已,双方目光里似乎说:我认识你……
一个也是东关的,白衣庵附近,四村人,小名建忠头大号侯建忠,也是我小学同学。他长得挺帅,留分头大眼睛,能说会道也小有名气。依稀记得他家门口有俩石狮子,他常说自己的鸡儿三寸三,一巴档的孩子们都知道,一时成为笑谈。我们混得很熟,也时有接触,他是个快乐的青年,像阿里巴巴一样。
一个也是东关的,四村人,是个姑娘叫冯翠兰,也是我小学同学。他长得胖胖的,短发圆脸红扑扑的,时不时赧然一笑,虽不漂亮但也可爱。我们偶然见面但从未说话,不知她记不记得我,我想不会忘的,从小的同学啊。
和不计其数的乡亲一样,这些发小同学都迁建了,搬走了。因为修洋河水库搬到南边儿(我们抬头营人对水库南留守营区、于关区的统称,这两个区的许多社队都搬迁进了抬头营人)成了迁建户,我们再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只留下这残缺不全的一点记忆……
他们还有许多许多曾经相识相知的迁建户们是否也记得我,那就不得而知喽!不管咋说,修洋河水库大拆大毁千年古镇抬头营,造成千万人大分离大搬迁,终究是个悲剧,50年后也不会忘却的悲剧。
87.唐玉林,老鳏夫。以前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买水果的,我经常见到。1960年修水库迁建到北山后,不让做小买卖儿了,重操旧业——当社员种地。据说他以前没有大名,就叫林头或唐林头。解放后搞群运(土地改革运动),村里给他起了大名唐玉林。他曾娶过一房老婆,带了几个孩子,有个叫温有金,我见过。还有个叫温有计,大概1965年参军了,在山西。他也是我义姐曹玲春的义父,和我一起去过秦皇岛义姐的家,好几次差点儿走丢了。这老人家挺有意思,好扯蛋。干活儿时经常念叨一段顺口溜:人家下锄耪,我搁指头抠。人家打七八担,我打一葫芦头。人家吃干饭,我喝小稀粥。人家拉干屎,我顺屁眼儿一个劲儿的往外流。
88.60年代,常见街里贴布告,上面有犯人的照片和判词,前面的往往是打着红叉的,死刑犯。再就是破坏军婚的,属于重犯。
89.1960洋河水库拦洪蓄水后,我跟杨志成去钓鱼,用的竹竿拴上纺车上的线(叫老弦),鱼钩大概是用缝衣针火烧危弯了,最简单的鱼钩。记得钓上过鱼。后来,合作社里有卖鱼钩了,带倒根刺的,真正鱼钩,也有了尼龙鱼线。于是买了渔钩鱼线,到水库下底钩。记得在火神庙遗址(已淹没)附近下了底钩,钓上一条半尺多长的嘎鱼。后来和何小健骑车到秦皇岛买渔钩鱼线,买了不少,可是钓鱼的兴趣淡了,开始玩儿船,先与何小健,再与李成章,几乎把水库边上的船玩儿了个遍,还和李成章做了一副船桨。
90.武成泰家位于大南街和西街的拐角处,家挨着石桥(千年古桥)房后是双水窟的排水沟(北城和西城的雨水从此水沟经西水窟排出城外)上小学时,赵丙仁说武家房后有魔,一到晚上魔就两脚挂在房檐上垂下头来嚼瓦片,嘎巴嘎巴的特别响。我就觉得奇怪,难道他们一家不怕魔吗?
武家有三个孩子,老大小名淑子,我的同班同学,梳两条辫子,长得挺俊,近视眼,除了上学从没在外面见过她,我们也从没说过话。老二是男孩,小名大小子,一只眼睛有毛病(长着白蒙)个子不高却又混又坏,好打架,曾欺负过我。老三也是男孩,小名二弟头,这孩子倒很正常,长得也挺白净。还有武成泰的老婆,也是个怪人,从来没出过家门。只见过她一次,在她家里,她半披散着头发,显得邋里邋遢,面色苍白挺可怕,好像眼睛也有毛病,一看就是不正常的女人。
武成泰是老实人,会打缸炉烧饼。二弟头七几年时曾到老柳江矿做工,我和他经常来往。也谈起他家给我留下的谜团,继而一笑置之。
91.与地处山野郊外的乡村不同,抬头营属于城镇居民聚居地。全城被分为八个自然村,东街、西街和老虎庙北那条街为一村;大南街、小南街和文同工胡同为二村;下壕为三村;北街和东门外为四村;小南门内外为五村;西关为六村;北关为七村;东门外为七家寨。抬头营的居民也和山野乡村的农民不一样,他们除了种地之外还有从事手工业小手工业、食品、商品、农具、工具、日用品、走私贩运行业等谋生手段。
仅以我们二村为例,扼要记述一下几近失传的60年代末抬头营的(农历)农村生产队社员的农事劳动生活:
正月十五后,开始刨粪,就是把堆积在各家门外的冻粪刨开。生产队还把花生分到各家剥花生种,剥完按比例收上去,每家都略有剩余均是些秕花生米。三月份冰雪消融地也化了,开始倒粪,就是把刨开的冻粪捣碎。接着就是送粪,用生产队的大车挨块儿地的送粪。送到地里的粪扒成一堆儿一堆儿的,耕地时容易播撒。开始耕种了,最先种谷子,然后是高粱,玉米……三月末开始栽白薯,这可是大活儿男女社员齐上阵。搂沟的抹秧子的挑水浇水的封垵子的,分工明确配合紧密忙而不乱。栽完白薯后若下了雨就种豆子种花生,之后就该耪头遍地了……
耪地,是生产队的主要农活,也是延续了几千年最累最苦的农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就是这种农活的真实写照。耪地除了能铲除杂草外,还能促使庄稼健康成长,所以要连续耪,最好耪三遍,耪完还要趟,民间有“三耪不如一趟”的农谚。耪完了三遍地,庄稼就开始成熟了,庄稼人开始“挂锄”干别的农活。其实那时的生产队很少有耪完三遍地的,干不过来啊,生产队的活儿太多了。
谷子可能成熟最早吧,白露割谷嘛。其后玉米高粱豆子花生相继成熟并收割。每个生产队都有打谷场,各种庄稼开始上场,晾晒、脱粒。打谷场要搭窝棚,社员晚上轮流看守,
叫看场。带穗带荚的粮食晾干后开始脱粒。脱粒也叫打场,高梁穗谷穗豆荚铺在打谷场上,毛驴拉着碌碡转着圈儿的反复碾轧脱粒。脱粒后还要扬场,找有风的天气,风吹走杂质,白花花的粮食落地了。打谷场上多为好庄稼把式,扬场簸簸箕样样在行。粮食打完一部分就分一部分,就在打谷场上过秤分粮,按人口和工分儿分粮,家家户户拿上口袋就行。一二百斤粮食壮劳力扛上就走,没壮劳力的就俩人抬,也有用手推车推用自行车驮的。
收花生是另一种方式,花生刨下来打成捆,堆放在地里晾晒,这就是花生场。场上搭窝棚,派专人看守,直到花生晾干了摔得下花生果。这期间场上的花生经常招贼,我就偷过花生,四村的和七家寨的,偷来后到一队小队部炒熟了吃。
收秋的最后是刨白薯,大约在下霜以后,霜一打白薯秧就变黑了,有的生产队还把白薯冻在了地里。刨出的白薯生产队的大车挨家送,当面过秤。
除了种地,生产队还有菜园子,生产各种蔬菜到集市上卖,是集体资金支出的主要来源。
生产队的日子虽然苦一些,但是人们大都过的有奔头有信心。正所谓庄稼不收年年种,就像曾国藩“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处变不惊”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骂街的,没有羡慕嫉妒恨,因为大家都一样,差不多,没有贪污腐败多吃多占,没有贫富差距相对公平,公平的社会矛盾少问题也少,平静和谐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92.难忘的田野里生长着人们耕种培养侍奉了几千年的庄稼,它们在阳光雨露下茁壮成长,千姿百态,至今难忘。
高粱,分大高粱小高粱多穗高粱。大高粱,传统品种,不能密植,植株在3~4米左右,仙鹤一样好高啊。高粱穗有紧穗的,呈红色,也就是红高粱。成片的红高粱火红一片,好诱人啊!还有一种散穗的,植株细高,穗子呈白色,一把散穗撒在头顶,很飘逸很漂亮。这高粱叫象牙白,磨出米做出饭来白净香软好吃,只是低产。高粱地曾是党组织为农民党员举行秘密入党仪式的地方,许多人都是在高粱地里入党的。小高粱也叫二秸子,大约出现于60~70年代,属杂交品种,可适当密植,植株高2米左右,粗壮抗倒伏,齐刷刷的像列队成阵的士兵,是普遍种植的品种,产量较高,米的质量不如大高粱。多穗高粱,大约出现于50~60年代,出苗后分蘖,每丛植株三四颗,高一人左右,产量较高,米质较差,逐渐被淘汰。
玉米,有黄白之分。我家后院就曾种白玉米,叫白马牙。植株高大,穗儿也大,一株玉米就一个穗儿,玉米粒又白又大,真像马牙。记得玉米一熟,妈就劈了给我们煮着吃,真香。后来白玉米少见了,都是黄玉米,植株矮小,穗儿也不大,玉米粒是小黄粒。值得一提的是玉米的植株,长到一米多高顶上就吐穗儿了,授粉的穗儿,穗儿上挂着花粉。植株的半腰上又吐穗儿了(玉米棒儿),结籽的穗儿,撒着一缕红缨,好鲜艳好漂亮的红缨(红色是我的最爱,庄稼佬儿爱大红嘛。红旗红星红花红果红喜字红对联红帽徽红领章等等,凡是中国红俺都爱)玉米棒儿渐渐长大,红缨慢慢枯萎,直到籽粒成熟,红缨干巴脱落。这个过程,觉得有些悲壮,所以玉米棒上的红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生命过程似乎在说明着什么道理,挺深奥的。
93.从1963年开始,全国开展了农业学大寨运动,我们在学校学了歌曲“学习大寨啊赶大寨,大寨红花遍地开……”后来,有一首抒情歌曲非常流行,“一道清河水,一座虎头山,大寨就在山下边。七沟八梁一面坡,层层梯田平展展……炕上花被窝,囤里粮冒尖,银光满屋喜气多,社员梦里也笑声甜。”
毕业后,在七村戏园子看过男女声表演唱“父女俩参观大寨田”,谁演的不记得了,相当不错,尤其那个女的歌喉和身段都很美。学大寨主要是修大寨田,就是在山坡地修水平梯田,以改造土壤增加产量,让大家吃饱肚子提高生活。我也亲身参加了修大寨田的劳动,都是在冬天。有时还是大兵团作战,全体社员男女老少齐出动打着红旗扛着标语。1968年冬天,1969年冬天,1970年半个冬天(12月就参军走了)学大寨的劳动大军中都有我。
经过10多年努力,抬头营一带的山坡地大都修成了水平梯田,人们也逐渐改变了命运,解决了吃饭问题。感谢大寨,感谢学大寨运动,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发动的。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60年抬头营第一次大拆毁后,我们二村人一部分迁建到南边儿(榆关区、留守营区)一部分搬到山上(城北山坡新建区),留在城里的还有一个生产队,第四生产队。我记得有我家,李树丰家,张云祥家,杨泰家,许殿臣家,杨振声家,李荫之家,马地山家,马林山家,常景宜家,何福春家,寇玉清家,曹金家,李向春家,李荣家,马兴武家,王振喜家,李英家,杨进富家,王维家,张有明家,十八大姐家,冯占魁家……大概<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多家吧。
冯占魁和冯占元是兄弟俩,好名字,占了魁元。可是我记得他们都已是半老汉子,一对儿毁了家园的鳏夫,“四清”后搬到南边儿了,命运有所改变吗?
95.1966年夏,不记得什么人把四村某人的冰窖给毁了,窖藏的冰块被曝在阳光下融化,化了许多天也没有化完。我把这一情节改编成电视剧,放在《大耕耘》第26集里——
2.桃园村外,冰窖旁。
王占华、张秋华、石玉华、马志中、张驴子望着窖口。
黄二狗从窖口举出一块冰。
张驴子上前接过冰,放到王占华等面前。
王占华:“马志中,这是啥?”
马志中:“冰啊,冰。”
王占华:“仔细看,别走眼。”
马志中:“王主任,咋看也是冰啊。”
王占华:“马志中啊马志中,我看你是真的没长眼啊。”
张秋华:“长了一双瞎眼。”
马志中:“我眼没瞎呀,它是冰呀。”
石玉华:“没瞎?有眼,无珠。”
马志中:“三位领导,我没看错啊,真没看错,这千真万确是冰嘛,这——”
王占华:“马志中,你是真瞎啊!这是冰吗,嗯?这是刘邓资产阶级路线的流毒,知道吗你!”
张秋华:“全国都在割资本主义尾巴,可是你们还留着资本主义屁股——”
石玉华:“我看啊,你这个革委会主任是不想干了!”
马志中:“不,不干就不干呗,这个破主任,我,我闹啥好了。”
石玉华:“说什么呢?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马志中:“嗨哟,三位领导,这都是高大明他们搞的。”
王占华:“好啊,又是高大明。马志中,把这几座冰窑全封起来,谁也不许动。如果少了一块冰,不,少了一块资本主义的屁股,拿你是问。”
马志中:“是。黄二松,回去,马上派基干民兵把屁股看起来,晚上也不许断人。”
王占华:“秋华、玉华,走,回机关。”
马志中看着冰,抽自已一嘴巴:“臭嘴,说啥高大明呀。”
3.刘青林家,院内。
映着窗内灯光。
刘青林赤背洗头,冯丽用水瓢往刘青林头上浇凉水。
刘青林:“凉快,凉快,爽,好爽啊。”
冯丽:“快洗,快洗,洗完早点睡觉。”
刘玉萍闯进来:“哥,嫂子。”
冯丽:“妹子,这么晚了,有事?”
刘玉萍:“不好了,王占华他们要毁冰窖。”
刘青林直起身:“谁说的?”
刘玉萍:“还有谁?是马志中酒后吐真言。”
冯丽:“哎呀,那还了得,快去找表哥。”
刘青林:“慢,他正遭难呢,不能连累他。”
冯丽:“那咋办,冰窖可是咱全村人的钱匣子啊!”
刘青林:“别怕,我自有办法。”
4.冰窖旁。
王占华、张秋华、石玉华指挥几十名红卫兵和几个社员用锹镐掘刨冰窖窖顶。
王占华抹着汗:“快点,快点!”
张驴子、黄二狗从旁边窖口钻出来,每人抱着一块冰:“战友们,来,解解渴。”
红卫兵们扔下工具围了上去。
王占华:“都给我站住,站住。”
众人收住步。
王占华:“你们干啥来啦,割资本主义尾巴,知道不?都给我回去,回去。”
众人回转身,懒洋洋地拿起工具,干起来。
一片呐喊声,刘青林、鲁文新、周春山、王森等十几个人高举铁锹镐头冲上来。
王占华:“你们干啥,干啥?”
刘青林:“干啥?保护集体财产,咋地?”
众人挥舞工具冲上去猛打,红卫兵们转身而逃。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我村王春义,抗战时当过伪军。<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68年搞农村斗批改整残渣余孽,田各庄(抬头营南,抚宁县城北的一个大村子,出产的大红萝卜很有名)一个叫李宝泰的揭发王春义,说当年挨过王的打,还说日伪军讨伐时王到人家胰子盒子里翻八路军(指搜东西)于是,村里批斗了王春义好几回。
所谓胰子盒子,就是盛胰子的盒子。胰子呢,就是猪的胰腺捣成糊状加上碱再揉成团(小孩儿拳头大小)阴干了就成胰子也就是猪胰子,洗手洗脸去污,滑溜溜的油滋滋的,我小时就用过。冬天用它能有效防止膻手膻脸(膻:皮肤因受冻而出现轻微龟裂发红发痒,小孩儿常得)后来有了肥皂,人们就叫洋胰子,叫香皂为香胰子。早先的胰子盒子是瓷的,有花草等彩色图案,很漂亮,应该是工艺品,早已绝迹。后来有金属的塑料的,均属实用性,没什么工艺美观价值。
很多家具用具都实用化了,建筑也是。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能工巧匠扎花拧云子……已成了过去。人们的鉴赏力也基本退化殆尽了。
<span STYLE="FonT-siZe: 12 CoLor: #.五六十年代的蔬菜都是绿色食品,化肥农药的施用量很小,估计对人体还够不成危害。
冬瓜,长长的瓜秧爬在瓜秧架上,结的冬瓜垂下来,一个接一个的煞是喜人。据说冬瓜是唯一不含脂肪的蔬菜,含水量很大,瓜瓤洁白如玉,味略酸,一般仲秋时节成熟。六七十年代,我家八月十五都吃冬瓜馅儿蒸饺,又香又水灵,至今满口余味无穷。
西瓜,属于水果,瓜秧爬在地上,成片种植。以沙土地的果实最好,呈圆形,个头不大,瓜皮白绿相间,瓜瓤透红起沙。是夏天食用的佳品,据说还有药理作用。
南瓜,也就是窝瓜吧。长长的瓜秧爬在田埂上,开黄花,果实呈磨盘形,瓜皮黄绿色,瓜瓤黄色,瓜肉面,水分大,可蒸着吃,蘸酱油或盐水。也可熬着吃。瓜子白色,可吃。属于革命蔬菜,当年红军的主菜就是南瓜汤。
北瓜,估计就是仁瓜。长长的瓜秧爬在田埂上,开黄花,果实呈长圆形,瓜皮黄绿色,瓜瓤黄色,瓜肉面,水分大,可蒸着吃,蘸酱油或盐水。也可熬着吃。瓜子白色,可吃。
玉瓜,也叫白玉瓜。长长的瓜秧爬在瓜架上或墙头上,果实椭圆形,瓜皮白色,瓜瓤白色,多用来做饺子馅儿或包子馅儿。
懒瓜,也叫堆儿瓜,就是现在的角瓜。瓜秧不爬,果实呈长圆形,瓜皮绿色,瓜瓤白色,多用来做饺子馅儿或包子馅儿,也可熬着吃。
萝卜,有红萝卜,种在大田里,成片的。以抚宁县田各庄的最有名,个大小顶味甜,不论生吃熟吃都好吃。抬头营集市上常有成大车的田各庄萝卜出卖,价格相当便宜。我家就买过,熬萝卜丝,
甜头儿的,好吃。生萝卜可以蘸酱吃,小时候(1958年左右)在王如乡家看见他就着秫米粥吃萝卜蘸酱。红萝卜腌的咸菜叫瓜子,极普遍。红萝卜还可以切成小块儿晾干,叫萝卜干儿,腌咸了烀着吃。另外还有水萝卜俗称心里美,主要种在菜园子的菜畦边,长得像棒槌长长的,有白皮的绿皮的,都是红心儿或紫心儿,甜脆,
用来生吃或凉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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