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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关系图(白楼的十年后)青须老儿身份不明 霄帝海外奇门阴阳阁的阁主,擅长画艺,时在童跃城卖画,喜欢扮着落魄书生。与青须是朋友。 符间一搏(已死)前奇牙城城主,幻影飞牌威震,唯一和敖东来同时代的九州遗老。夺日一役人类的溃败,大多因为自他对敖东来的争竞之心。在赤鬼东来一役被二十招击杀,轰动天下。 海迷明为伙头,实为玄冥堂的得力干将,昔与白羽同出中陵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弟弟火迷,猎迷不合,曾亲手掐死火迷。然而他内心中一直以弟弟为荣。 冰柔雨猫半妖,白楼司酒,除了长得太萌之外大概找不出缺点。然而区区半妖居然身怀的不传之秘,令其身份多上了一个问号。其温婉善良,对新来的叶超颇有照顾。 银火人称银火老板,商人。出于铸造世家却颇有经商天赋。以家族铸造的兵器为核心产业,将生意做到了整个。后移居童跃,赠书散米,广结人缘。因为在两湖地面和龙家起了矛盾,最后以比武决斗了结。 龙断月童跃城地主龙渊的长女,天资卓越,武功不凡,年纪青青就已经练到了坐照之境,龙炎大剑在江湖上已经赫赫有名,还得了个银眸魔女的称号。因和银火家的矛盾,专挑银火家的商队,断了他们在两湖的生意。最后以比武决斗了结。 叶超本文“主角”,北京影视艺术学院学生。本为大二死宅,沉迷二次元,对动漫以及武侠典故了如指掌。来川峨嵋旅游时作死进了,出洞后发现世界大异,自己已然穿越。在这个高武高魔的世界中,语言不通,诸般无能的他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呢? 张三曾是白楼的说书人,因为口无遮拦,得罪人太多,不得不在童跃四处游荡。他眼光还颇有独到,凡是武功,刀剑,甚至各式奇门兵器,经他之口,优劣分明。一张铁口,道尽玄机,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其处境让叶超生了同病相怜之心,后成为忘年交。然而让叶超生疑的是:一谈到武学,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呢? 朱觉白衣剑侠,奇牙城人,被现任城主派至童跃城公干。其俊美程度让初见的叶超差点忘记了思考。常流于脂粉众中,因排行第八,故又被追杀他的女子们叫做朱八。然而童跃一行,不但“偶然”救了被白羽追杀的叶超和张三,也终于让他揭开了自己一生的真相。 雨子龙 盖代人杰,惊才绝艳,侠骨丹心。年青时游历八方,交友广阔,屡逢奇遇,闯出一身威名。三十之时不但踏入通幽之境,成为跷楚;更被符间一搏看中,成为奇牙城的乘龙快婿。符间一搏身亡后,奇牙城赖他之力才没分崩离析,沦为二流。然十年前不知为何,他性格大变,变得阴沉狠辣,心事重重。 鬼三 从东瀛流浪到的浪人,曾是佐佐木的弟子。曾在剑术比试中输给了东瀛的九大高手之一的剑圣八宫武藏。来到九州讨生活时与雨子龙认识,被待为上宾。 湖八爷 玄音城的外门弟子。天赋颇高,但会研究术数毫无兴趣。所以出师之后没有继续留在玄音城,而是做起了无本的卖买。与雨子龙不打不相识,结为知交。他武功不俗,风火遁术更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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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非大统一状,最后一个统一(其实是半统一)的王朝正元王朝也因为九州之乱而崩塌了。所以现在的九州格局反到有些类似于希腊时代的城邦结构和封建制之间的东西。较大的城邦联盟成为了秦,齐,楚,燕,晋等这样巨大的王国实体。但他们的面积远远不足以覆盖整个。 而和现实不同的是,这里有“武者”的存在。许多武者拥有强大的个人武力,甚至可以强到颠覆数量的压制。这就让他们成为了社会稳定中的问题存在。武者多不事生产,可又没到能吸风饮露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对社会资源有着相当的需求。他们有强大的武力,可以迫使普通人对他们做出妥协。但绝大多数武者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又是非常渺小的,这就产生了相当的矛盾。如果这个矛盾不加处理,那结果大概就和XMAN这类题材相仿了。
然而这个问题被太古时代的一位侠士给解决了。在九洲生灵即将灭绝之际,这位侠士提出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巨者,苟利苍生。以此征九洲召残存的生灵寻找龙珠,最后天下苍生因此得存。虽然他没能活到最后,但这句话却如信仰般传了下来,成了后世武者的道标。 武者并非变种人,能力不是天降,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去练和维持的。越是神功,就越难。这就导致了很多想要爬到顶点的武人没那个时间去处理政务,甚至是“不喜俗务”。他们依然需要享有生产者所提供的劳动收益,必竟他们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更还有族亲友朋。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既能满足他们物质需求,又不太干扰他们追求武道的政治地位。
所以武者们自立宗派,和官权并立。虽然王朝大多由武人甚至武者们开创,但在继承人上就会有诸多限制。文官也是一样。而武者有查访民情,越级上报,弹劾府官的权力,成了这些王国中监察御吏一般的存在。这就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政治诠释。而侠义精神则如同教义般成了武人们必须学习的礼法,至少台面上没人敢违反这条。三尺之上有神明啊。 这就是武人和权贵们最终达成的妥协。权贵阶层一直在被武者们渗透,必竟炼气长生嘛,而身体也是革命,哦不,是做官的本钱。但是要想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却是要无比勤勉,要下大功夫的。所以后来虽然练武盛行于权贵,几乎所有子弟都是自幼培养,但真正做官的那一批成就也都不高,更别说王室了。而且因为“天判”的存在,大家都需要一批完全不会武功的文官来屏蔽武者集团对政事的干扰,所以普通人做官的希望也才没有完全断绝。
诚然,不喜俗务的武者是极少数,不是每个人最后都能走到技近乎道的那一步。可就只有这些“少数人”才是真正能对庞大的国家王权够成压力的存在。所以其它人也就只得尊从他们定下的规则。而这个规则在历朝都或明或暗的存在,演化至今。 当中央王权完全崩溃,妖族大举入侵时,也是武者们挑起了保卫苍生的大梁。在人族倾覆之际,敖东来孤身拦截九尾天狐,为人族反击存留火种。此义行被传诵三百余年,直至今日。这也给数千年下被人心所腐蚀的侠义精神注入了一股新血。 有了理法道义的存在,数千年来王权与武门宗派,或者说普通人与武者之间虽然决非相安无事,但总算没有互相倾轧到灭亡一方的程度。虽然武者相对强势,但却不敢压过那条线。万一被唾为败坏,对方被逼到祷告于天,那麻烦可就大了。武者们所遥敬的那位神明可是特别能折腾,真真正正的只能遥敬而己。
目前最大的五个武者势力是(正元后裔)秦,奇牙城 燕,观海城 齐,玄音城
楚,以及九州大战之后才崛起的童跃城
晋。 然而实际上大陆的地方很广阔,接近于整个亚洲,所以五大势力之间还有很多次一级的强大势力和宗派。其中分布九州最广的,依然还是佛(十方丛林)道(六大宗门)二门 而因为武者本身那种超能力者般的破坏力,以及五绝的存在,门派和王权,领主们互相扯皮的这个世界反而相对比较和平。因为生产力资源(普通人类,农田,森林,城镇等日常用品)经不起折腾,战争的形式也因为武者的存在而彻底改变。发动战争的难度变高,最后导致了各大国和势力间有着类似的大会来斯文的勾通。大家都明白了亮肌肉后打嘴炮比直接抄家伙成本要低得多的道理。 之乱的存在加强了人类之间的互助,在平乱英豪们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这些规定也就被更明确的提出来了。而生产力(普通人)和武者们自然也会像社会更稳定,法制更严明的地方流动——武功再高也是会老的,也是会有女儿妻子的。九州大战后数百年没有统一,反到无形的加强了诸势力在各方面的竞争。而且,老瞎子还没死呢。
天判 天判即为比武决斗,是武者,或武者家族,门派解决问题的重要方式之一。只要比武双方得到了当地行政机构的认可,并祷告于天,其结果就会拥有法律效力,甚至包括法律上的审判。某种意义上也是给于武者的一种特权,算是社会对超能力者的妥协,也是武者们的一种教义和信仰。所以绝不允许武者对一般人发起。结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低级武者的生存处境有时还不如普通人。当然,代打也是允许的。虽然在这方面有着比较详细的束约,但束约条例的本身,导致了(免费代打或其它)侠客的存在。 半妖 半妖是妖族与人族交配的产物,自太古便有之。他们寿命长过人类倍余,而且有着一些人类没有的天赋异能,也不如妖族那么沉迷于本能与野性,更向往人类所建立的文明。然而他们在人类眼里是异类甚至妖怪,在妖族眼里又是劣等种,落了个左右不是人。所以半妖们一直在两者视野的边缘中生存。之乱时妖族肆虐九州近百年,导致半妖数量大增,成为了双方再也无法忽视的一个群体。然而没等妖族正视这个问题时他们就已经从中原败退,将大量刚刚成长起来的半妖留给了人类。部份半妖因为站队正确而勉强被人类接纳,其它的不是沦为奴隶就是继续生存在人类视野边缘。而无论他们中哪一部份,皆因承受着人类对妖族的恨意而难以真正的融入九州。这个情况直到童跃城的第六任城主冰冷死神主实行“人妖一律”的法令时才有了较大的改变。
            
苍洲志 序 太古之时,天地沌混,鸿蒙未分。有太上道祖,开天地,定阴阳,化万物,遂有神洲。 尔后,苍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四君,代道祖而衍天地。日月交替,万物森荣,飞禽走兽之类得以横行于世。 道祖慈悲,置五千言以诠大道。猿猴勤手足,多巧变,闻而明之,始知礼仪,遂晓百事,终为万物灵长。 人智而聚,聚而壮强,强而谋地,地广则国。历时万载,得治神洲。
然灵智非独,世间普之;森罗万象,皆有异数。异数虽寡,却得精妙;参悟天机,得窥大道;熬捱日月,终成仙妖。 仙妖渐众,妖多仙少。天界无妨,人间不妙。故苍龙置满天神佛,供其与三君导引苍生,解凡间之难;又置龙珠九枚,以资凡间难解之事。遂天地为安。尔后,道祖玄游,回离恨天界,万载又过。 然,飞禽有智,走兽有智,草木山川皆能有智。独天地不能乎?阴阳接而变化起,天地合而生万物。天地有智而结石胎,立于东土,化生魔猿,肆虐神洲。 其猿为天地之胎,生而能明至道。故神通无边,凡间难敌。神洲生灵,苦难不堪。 有侠者骁林,出于佛门,苦百姓之苦,难苍生之难。他大发宏愿,广集能者,寻龙珠于九洲。 后骁林,段笛等历尽千辛,尝遍万苦,终得九龙汇聚,许望于天。苍龙星君悦其精诚,遣神龙下界,擒杀魔猿。 魔猿伏法,九转成丹;名之乘龙,赐予凡间。然仙丹天物,凡人涎之。段笛杀林,夺而食之。后寿增百纪,一统神洲,乘龙朝立,世称耑帝。 朝立百世,繁盛已极,世间无忧,遂望天地。故集九洲之力,筑通天之塔,以达九霄。 三君震怒,白虎尤甚。其脚踹丹炉,使堕凡尘;遂天火燎原。后又使朱雀引动地火,熔山煮海;凡间生灵,十去其七。苍龙苦苦相求,无果;只得司雨化洪,以护余生。然水深火热,虽炼狱不能比之,凡生生不如死。星君不忍,遂闭宫不出。 太平多庸徒,苦难出侠士。侠者陈辉,再集义士,虽历九死,不改其志。其心至坚,遂得精妖相助,再聚龙珠。 愿望至天,苍龙为难;许以重酬,再苦求劝。然,三君不应。遂,苍龙怒。 道祖分天地三万载后,天界始战。 时白虎为矛,玄武作盾,朱雀辅之,以抗苍龙。进而天倾西北,地陷东南,阴阳失定,日月无辉。 十数日后,凡生十不存一,聚龙珠者亦无一幸免。苍龙尚未胜。 星君悲之,无奈罢战。后舍仙宫与朱雀,分内丹与玄武;再于凡间收回九龙神珠,配九曜星石十数枚制天河星链,献与白虎,委曲求全,方改三君之意。 遂,凡生得存。 后道祖调解,星君将神洲四分,为青白赤玄。其各领一洲,互不干预,暂得太平。
——鸿蒙志
“我闻上古之时有老者西出函谷,留下此书,尽录神魔秘辛。然而所传不广,千年后散失殆尽。后有大贤张衡,遍游东西二陆,收集残页旧话再著《神魔志异》,苍龙已作恶龙,四洲仅剩两洲,所录故事与此已大不相同。你竟能集齐残卷,凑回原本,实为史界盛事。” 黑室之中,一身形魁梧的男子轻抚手中的残册,小心翻阅,眉飞色舞,满面尽是欣喜之色。虽然密室无灯,但男子的炎发垂胸,赤眉飞扬,将周围映得一遍丹红。 “即便不能改变俗世常知,但在史界,必掀起滔天巨浪。” 但坐在男子对面的瘦小老儿却缓缓摇头:“道德昭昭,紫气东来。然道德尚在,天地已非。不过神魔怪谈罢了。除非亲身经历,谁有能知其真假?更何况此书所记绝非凡人能知,又是何人所著?不过以今托古,彰显已身而已。” 男子抬头望了老儿一眼,哑然失笑:“既如此,你又何必花诺大心力?西夷的《创世纪》虽然古老,也不过‘易德邀天’之后所作,距今不到两千年,尚不及《神魔志异》古远,却早以不见全本。此书应成于上古,距今已数千载。这收集难度——嘛,我还是去抢《苍龙剑诀》容易些。” 老儿欣然抚须:“《神魔志异》,《创世纪》,《火经注》我都有收全本,独缺了这本《鸿蒙志》,岂非不美?” “什么?!”男子目惊口呆,手中的书卷险些落到地上。“你——你——,你有《创世纪》全本?” 老儿淡然道:“已存藏多年。数月一读,恰然自乐。” “唉,你又何必。”男子手一送,残卷轻轻的飞回老儿手里。然后他悠然坐下,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的折扇打开,轻摇起来。
“你可知道那边的光明教找这本书找得都快发疯了。你不是天天叫穷吗?把书给我,等我把这书卖了,够我们去西夷喝一辈子花酒。” 老儿随手把残卷放到一边,傲然道:“贫贱不能移。” 男子哂道:“卖了便可移啊!” “…………”老儿差点被噎得回不过气来。他意动了半晌后终于还是摇头:“西夷人皮粗肉糙,怎如我九州之女山灵水秀。” 男子眉毛一挑:“但你有吗?” 老儿再抚青须,摇头晃脑:“君不闻,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子愣半晌后终于一副'君颜前方,绝无敌手'的表情:“哼,书中尚有黄金屋,以后别向我借钱。” 老儿笑道:“钱不用借,但那事尚须请你帮忙。” “帮忙?”男子闻言后收起嬉笑,神色凝重起来:“你真要去?上古奇书都被你凑齐,还不满足?” “书者,道之标也,不可不读。再说了,要不是我那本《玉瓶梅》,他们能放倒九尾天狐?那可比敖观海的响雷天鼓好使多了。” 男子面色越发阴沉。他折扇一合,一字一句的说道:“诱之以善,向之以恶,世间卑劣之事莫过于此。” 老儿亦肃容作答:“比起死在九尾爪下的千万生灵,也许并不为过。” 男子想了片刻,终究摇头:“罢了,今天不和你争论这个。”他又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可你这一意孤行,只怕会撞出大祸来。提醒你一下,童跃城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二了。以观海,玄音之雄强,也未敢轻动。五雄并济,天下方安。今三强一弱,望城避世,已是不稳。所兴奇牙城佳婿雨子龙乃不世英杰,人中之龙;故尚有中兴之相。要是童跃城再出事,天下大乱,你有罪焉。” “治久必乱,乱久方治,天道也。岂人力所能逆之?以霄帝之远瞩,又何必学那鸵鸟之愚?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南柯虽好,终归一梦。再说上古奇书已经收完,当世之书便不可不入。我也还有些私事,正好一并了结。” “天道?哼!”男子双眉一竖,猛然站起,扇指着老儿斥道:“战乱一起,尸山血海,生灵涂炭。当年的你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老儿却无动于衷。他拿起手边的绿茶轻呷了一口,悠然道:“所以当年的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嘛。再说你一会九尾一会生灵,倒底站哪一边啊。” “这——”男子语塞。他一番慷慨陈辞被老儿一句话就轻松的堵了回去。“我只是——” “只是什么?”老儿看着男子,深陷的双眼此时竟充满了神采,仿佛在打量一件极其有趣的东西。 然而男子终究没说下去。 老儿展颜一笑,举手安抚道:“好了好了。你想什么我会不知。来,坐下喝口茶,消消气。你那和谁都能谈笑风生的气度呢。” “哼——。”男子余怒未消,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会死的终究会死,能活的终究能活。真要管这么多,你阴阳阁改成济世堂好了。” 男子瞪了老儿一眼:“我要真管这么多,我第一个就画死你。”老儿悠然道“就算画死了我,天下还是那个天下,有何分别?要不是看穿此点,你又何必去画那本山河社稷图呢。” 被说中痛处,男子终究气短。他叹了一声:“打住,我们还是来说说你的私事吧。”“这就对了嘛。”老儿也见机收转话题:“那正是需你相助之事。”他对着男子低声说了几句。 男子听后直摇其头。“唉,好吧,我帮你。不过有言在先,熟归熟,费还是要收的。三千个,一个都不能少。低于三级的不算。” “放心,有多无少。” “你——”男子深望了老儿手边的那本残卷一眼,转身离开了密室。“可别让那些书一语成谶啊。”随着远去身影所留下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男子走后,密室再无光亮。老儿清瘦的面容很快没入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来者犹可待,逝者不可追。既己去,何复留。”随着喃喃呓语,记载着《鸿蒙志》的古册慢慢冒起了青烟。
苍洲志              一  白楼(一) “话说那龙啸天对林诗音日思夜想,竟是一病不起。虽说他李寻欢和林诗音是亲梅竹马,又订亲在先,但终不能看着救命恩人龙啸天在病床上一天天的枯瘦下去。于是他使尽浑身解数,三番五次的制造机会,硬是要把这两人拼到一块。那天他带林诗音去龙啸天府上做客——” 在白楼的戏台上,一个年青的胖子正唾沫飞溅,口若悬河。他身披一件蓑衣,破的;嘴角叼着根苇草,秃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桔梗代替折扇,缺的;整一个芦花荡套装。至于他那双百眼魔鞋,别提了,露在外面的趾头还鲜嫰着呢。只要他往那一站,别人就很难合上嘴巴。 可是这听众席上空位却是不多,客人们正聚精会神的这胖子讲述听到龙啸天和林诗音呆在一起时发生的种种趣事,时而大笑,时而叹息,时而议论,却没有一个打瞌睡。 “可她一片心都放在李寻欢身上,眼里又哪里有半点自己的影子?就算娇躯坐于榻前,脸上挂着神女一般的微笑,玉手拿着香巾轻柔的为自己拭汗,可嘴里叨念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寻欢。每当此时,龙啸天心疼如绞,这一月下来,龙啸天的病情竟是又重了三分。” 下面哄堂大笑。 “这李寻欢见事不成,百般思索,竟又想出一条毒计来。正是竹马圣母累青梅,十年换来两行泪。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台上灯烛暗去,显然是这说书已经告一段落。但台下的听众却并未起身,似乎意犹未尽。其中也不乏向胖子打趣的,用的竟也是胖子带来的新词儿。 “下回你妹啊。” 胖子把苇杆一收,双手一拱,脸上的赘肉瞬间堆出一副笑容:“鄙家弟妹阴阳未交,形体未成,尚在离恨之天,不能接待贵客。” “小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段我听着怎么比昨天短些呢?该不会是你想拖着段子,想多收些银钱吧?” 他把手一摆,苇杆指着左边台上那柱香:“哪里哪里,客官你看这香,昨儿是一炷,今儿也是一炷。公平地道,童叟无欺。” 面对客人的置疑嘻笑,胖子笑颜相对,小心的陪着不是。他知道,这些都是金主,就算是不捧钱场,也占着几分人气,一个也得罪不起。这是他这一年多来用生命得出的教训。到这异世,半点不会的他目前唯一赖以谋生的就是这张嘴,还有中学时读过的几本故事书了。 一想到一年前那个晚上,胖子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恭敬。以前活在安乐窝中的他,一背子也没想到自己也有成为卖火柴的小男孩的那天。 那天,真的很冷。而她,就如天使一般。 这白楼是童跃城外城的一座老店,格局和其它酒馆大为不同。它建在童跃城的旧城区,木楼存着一丝古韵,却有又当着童跃城的中正道,占尽闹市的繁华。楼高四层,却无压人之势;格调雅致,却多出入短衣帮。谁叫那正门的大匾上写着少年酱铺这四个俗气到底的大字呢。只是入内的人衣着必须干净,这是起码的规矩,不然长衫们可是要皱眉的。 白楼的大厅宽敞,摆个几十桌不在话下。屏风隔的隔间更是不少。听说修这楼时请过玄音城的高人,栋梁可是带着术法的。这几百平的地儿没间一根柱子支着,竟也是稳稳当当,不见半点晃悠。偶尔也有武人们在这干架,那掌风刀劲的横扫开去,也没见楼就被拆了。反到要是这楼柱晃上一晃,甚至抖下点灰来,正说明这场架——有看头。不过打完之后这破桌残屏碎碗就得请事主掏银子了,那还是有来头的事主才能享受的待遇。否则这架打到一半就可能会被冲进来的火工架住,一顿乱棍。打残了那是福气,打死了尸首丢进后院的夹墙里,没人敢问。报官?白楼的老板娘可是童跃城金波宫的常客。 除了大厅正中的演台,大厅右面也有单独的戏院。没有戏演的时候则是说书和杂耍的地方。座位不多,七八排,比西城中心的那座醉月楼可就差远了。但是店里站着喝酒的短衣帮们也在挤在两旁和后面看,这热闹劲到是不差多少。 二楼侧是单间,私房和雅座,特别是临街的,那价钱可不便宜。只不过比起醉月楼,自然又是天壤之别。三四楼则是客房,给要住店的人提供方便。 这白楼的历史比童跃城短不了多少。最早它因白色的大门得名,叫做白门楼。后来有不少英雄好汉死在这里,众人皆觉得不吉利,来客渐渐少了。楼主眼看不妙,不得不花大价钱去玄音城请来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这两扇白门颜色朝向全都不对,叫吊丧门,招鬼,大凶之兆。于是原大门被封,向西另开了两扇,又花大价钱摆了风水,楼名也变成了白楼。 那风水先生也许真有些本事。白楼被他这么一改,再也没有血光之事。而楼主的生意也从此好转,日渐风光。后历经十代,终远近闻名,隐生华贵之气。
可此时已距往两百年,童跃城早非昔比,此楼所在之地已经变成了旧城。而周围的邻隔铺面早已翻新,楼建格调早与当年大异。当时的十世孙不愿这楼沾上祖辈的影子,显得土旧,一是影响生意,二是损了他的颜面。而时隔二百年,祖辈的遗训自然是被当作抱残守缺,愚昧迷信。所以他不穷究理,按着当时最新的流行格调重修,大肆拆改,结果扩建装潢之时破了风水先生留下来的阵式。 这下可不得了。那时整个白楼闹起鬼来,顿时阴风惨雾,怨气四溢,连带旁边的店铺都不得不关门。那十世孙自然少不招请降妖除魔之士镇邪。然而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亲属们追上门来大闹,让十世孙赔了好大一笔银子。 赔钱还只是小事。巡城司以“私练妖法,搅乱民生”为由直接将十世孙关进了大狱。为了脱罪,十世孙的使人上下疏通,散尽钱财,终于才还得一个清白身,却也几乎破了产。所以他只能卖楼。 可这妖楼又有谁人敢买?本来这事关民生,该是巡城司出面寻人解决。可旧城住的都是庶民,哪敢主动招惹他们?街对面虽然还算是些有钱人吧,可终究是外城的人,城司要踩死他们也不比捏蚂蚁麻烦。童跃城贵为天下五城之一,广大无边,一间小小的酒楼能影响的地面连一粒芝麻都算不上。 后来不知怎么着,这风闻还是传到了舞阳公主的耳里,事情才算有了变化。虽然当年公主尚未掌事,却极力过问此事;这才逼得巡城司找人在楼四面竖了结界,压住了妖气,算是结了案。至于除妖,请大师得费银子,指使江湖术士又除不了,出了事起码也一条人命,这不找事儿么。所以就这么搁下了。 十世孙整日哭爹喊娘,算是把肠子都悔青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剩下的家产被亲戚们分光走人,他五体不勤,家徒四壁,三餐难继,只能带着儿子上街乞讨为生。至于妻子?当然是休了他,然后带着细软改嫁了——孩子不是她的。 可十世孙虽然为人凉薄,他前妻却不忍看着自己的儿子当街乞讨。那女人良慧,虽穷,却颇有佳名。她不但把父子俩接回自己的蜗居,又四处托人打听,寻访高人。 算她命好。当年童跃城蒸蒸日上,引得四方豪杰归附。而这旧城区虽然偏远,却也来了那么一位高人,罗璇婉。 这罗璇婉是只半妖。半妖因为众所周知的历史缘由,在九州皆不受待见。弱的沦为苦役奴隶,强的引人忌惮,时有上门之祸。要想自在一点,唯有学妖族一般隐于山林,自绝于文明之外。 唯独这童跃城先代城主冰冷胸怀宽广,仁德深厚,对人与半妖一视同仁。在他订制立法,约束双方;又言传身教,一力倡导,硬是在童跃城的势力范围内给半妖一族创出了栖身之地。
此举一出,天下震动。甚至让童跃城一度被天下视为人奸。然冰冷德行昭昭,众口难污;其手下又多豪杰归附,武力难动。更难得其善为政事,以使人与半妖各行其是,互有所彰。长久之后,恨虽未泯,实利已至,现状终究为世人所接受。童跃城也才转危为安。此后,半妖归附,童跃城实力日强。后来连有笔定乾坤之称的半妖修士蟠达也移居此地修炼,甚至担任副城主;可谓震惊一时,在天下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此后童跃城渐有与九州四雄抗衡之势。 利字当头,天下趋之。即如观海,玄音这样的古城也颇有触动。然而古城虽然根基深厚,但同样也规矩繁多,变更艰难。当时敖观海已百年不问世事,新的玄音蛇尊又尚未掌权。没有带头人自上而下,这改变终归只能留于浅表。 而人妖之恨未泯,观海玄音又未大动,其它城派虽知童跃城之利,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然即使如此,时代终究改变。冰火一举惠及天下半妖,渐泯人妖之鸿壑。他在生前倍遭天下非议,死后终得有识之士赞许。时迁世移,后人提起他之时也渐有了大德之谓。 罗璇婉移居于此大概也是这个缘由。她曾以驱魔师的身份游历天下,就因屁股上那条猴尾吃过不少苦头。再加上其俊俏灵秀,又慧美如玉,所到之处自然是引人注目,更每每招来苍蝇。早时年青气盛,少女心性,再加上艺高胆大,自是毫不在乎。但数十年过去,虽然半妖寿命远胜普通人类,可时间还是在她的心上刻下了道道印痕。容颜依旧,人事已非。昔日横行九州的移动瘟神终究想安定下来,才又来到了这童跃城。 而对手上积蓄不多,又想置办产业的罗璇婉来说,十世孙的遭无异天赐的福报。所以她立刻就找上了门,然后把自己毕生的积蓄都压了上去。
這是正片嗎? 那置頂貼只是新聞?
厉害了我的哥
            二 白楼(二) “一,一百两?一百两——”衣衫褴缕的十世孙脸色苍白,契约从他黄瘦的手指间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这个数字,完全没想到桌对面那个赤膊大胸女竟然如此恶毒,一百两银子就像买走他祖传了两百年的基业。 这房契可是他重得富贵的最后希望啊。 十世孙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心中不由开始诅咒起来。片刻之前,他还以为她是还是苍天派来解救他的神女呢。那在裹在鹅黄短衫对襟里高挺的酥胸,那无袖衣口微露的玉肩,那大方露在衣外的玉葱般的胳膊,那短裙下修长白嫩的大腿,那包在黑布鞋里的尖尖小脚,还有那张天仙般的脸——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就连她股后面那根尾巴都如此可爱。可现在,果然她就是一只妖孽! 十世孙那惊疑中越发狰狞的脸尽收罗璇婉眼底。半妖的习惯风俗与人类颇有差异,穿着每每引人侧目也并不新鲜。这她在游历九州时早以司空见惯,更不把他们当回事。然而像十世祖这种色授魂予,满脸邪欲的角色却是她最为厌恶的。看着那脸慢慢被失望和诅咒所扭曲,她嘴角上的笑意浓了几分。 “李老板,您别急嘛。”罗璇婉用指尖扶了扶脸上驱魔师那特有的晶石镜,柔声解释道:“您那楼原本也确实也远不止一百两银子。虽然在外城,又是旧城区,可也算当着大街了。再加上这二百年来累积了些名气,就是租出去,这转让费怕也近千两。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它闹鬼。” 十世孙把眼睛一翻,手指重重的敲着桌子:“闹鬼怎么了?楼还是好好的,地皮也是银子。” “李老板,您这可不是一般的闹鬼啊,这煞气都快冲天了。我听说还死了好几个除魔的和尚道士。这可是大凶之兆。别说您这楼,这地皮。就连您楼隔壁的铺面都关了几家了,他们还在哭呢。您说,还有谁敢买您这楼?您不是也搬出来住了吗?“ 罗璇婉说的十世孙哪能不知,他为这事他头发都愁白了。可为了今后的富贵,他还是抱着饶幸硬撑着:“我就不信天下找不到降妖的能人!说得这么厉害,你不是也想买吗?” “能人当然是有,天下多得是。不过嘛——”罗璇婉身子向前略倾,比划道:“您那白楼的情况不一样。我跟着您夫人去看过,发现在里面闹的并非普通的厉鬼,而是英灵一类的东西,生前可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人物。这远不是一般的和尚道士能降伏的。我钻研此道数十年,也不敢轻易言胜。真要干起来,不痛下血本也很难成功。“ 十世孙听了自是装得不以为然。他端起茶,用盖把沫子拔到一边,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慢声说道:“罗姑娘,你这说法不妥吧?这恶灵对你来说也许很厉害,可你也说了,天下能人多得是吧?说不定对其它人来说也就小菜一碟呢?” 罗璇婉哧的一声笑了,那美景看得十世孙一呆,手上的茶碗差点滑到地上。 “李老板,”她玉手一招,落地上的契约立刻飞起,穿过桌下重新回到了她手上。“我名气虽然比不上某些喜欢赚吆喝的家伙,但在圈子里还是有人知道的。以前游历四方的时呢也做过几件有点动静的事。几年前虎魄复活,还是我亲自给赶回去的。您怎么说也是这白楼的大老板,这点消息总该知道吧?” “虎魄?”放下茶碗,十世祖暗自心惊。怎么可能不知道。虎魄重光,苍天将亡;人类必灭,妖族当倡。这事几年前闹得风风雨雨。虽然后来那个复活的怪物很快又被消灭了,显得言过其实。但这童谣传播之广,所知之众,几可媲美十年前的赤鬼东来。传言中杀死虎魄的人有好几种版本,有人,也确有半妖。但究竟是谁却始终无人知晓。这妖女借此夸口,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这样的人物自己如何招惹得起?但如果是假的呢?她虽然露了一手,像是有点道行,但也未必那么厉害吧?这年头哪个和尚道士没点隔空移物的本事呢?他的小眼转了几转后终还是横下心来:“不太清楚。再说传言这种东西又怎么能当真?” 罗璇婉翘起姆指:“李老板,你就是谨慎。不过,您现在也没能找到降妖的能人吧?” 十世孙自欲分辩,但罗璇婉摆手打断:“说实话吧,要想降伏你那楼里的英灵,除我之外,除非是中陵寺的智深大师,腾龙谷的启道真人,望城的哪三太子;他们要么是武功超绝,要么是道法精深,要么是精怪杀神。这几位以力破巧,也确实能安全的除掉你楼里的恶灵。其它人,来多少死多少。就算把你们金波宫的舞阳公主祈无夕请来也未必有用。” “不过嘛——”罗璇婉话锋一转:“中陵寺传承久远,在十方丛林中威望尊崇,有天下佛门出中陵之称。智深大师在游历江湖之时更是一条禅杖打遍天下,鲜有敌手。他接任中陵掌门之后煞气内化,佛学日深,俨然一代高僧,天下无人不敬。李老板,这您是知道吧的?” 智深大师的名号响彻天下,当年的英雄事迹更是街头巷尾热议的谈资。十世孙以前虽然逸于玩乐,但终究是白楼的老板,消息灵通,又怎么可能不闻其事?于是他只得点头。 “腾龙谷远在川中,崛起不到百年。然而其谷主张启道学究天人,既能扶百姓之困,又能除百姓之恶,在平民中声望甚高。他又四处开宣黄老之学,宏扬道德古说,听者甚众。其善于经营,声望日隆,两道六派渐渐服他之能,连敖观海亦以宾之而喜。时至今日,已有人暗自奉他为玄门之首。李老板,这想必您也听说过?” “张真人的威名我确实也知道一些。” “至于望城的哪三太子,那更是无人不知。他出生时便天现异像,幼时更是天赋惊人。法术武功,一学就会;兵器法宝,看过便知。七岁那年就打遍三山七十二洞,屠杀妖族无数。就连石矶娘娘都被他用天坤箭雨射成刺猬;又用九龙神罩抽得她全身喷血,三天三夜。人称生化无穷的石矶娘娘也被弄得元气枯竭而亡。”说到这里,罗璇婉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那时观海城的三公子傲丙阻他杀孽,竟被这七岁小孩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大公子后来即时赶到,怕是要被剥皮抽筋。后来望城的金莲和木蓉两位公亲自带着申公靖的亲笔信去观海城上门赔礼,才化解此事。这事不算久远,李老板可能也曾耳闻?” “三太子的事我是听过的。” “那李老板,”罗璇婉柳眉一挑,露出一脸的俏皮相:“要请动这三位,我们先别说银子。我就只问一句:您的面子贮备充足吗?” “这——” 旋即她正色道:“智深大师深居中陵寺十余年,难见生客,更别说出山。当年也就虎魄那事才劳动过他的玉趾。哪三太子自从那次闯了大祸,每次离城都得他爹点头。要想拜见望城城主更不是见容易事。自于张启道嘛——” 十世孙急道:“张真人古道热肠,手下七位弟子更是除恶扶善,这我也是知道的。” “不错,张三装大善人到是装得挺像的。”罗璇琬口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不过他忙着四处开坛说法,在腾龙谷根本找不到人。那七个弟子又不成气候,师父的本事学不到半成。在川中还能混混,出了川嘛——若不是仗着其师的名望,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十世孙自然是一脸的不信。然而罗璇婉毫不着急。她手一晃,玉指间多出一道符纸。 “李老板您要是不信呢,我到也有联系腾龙七侠的法子。当然,手续费是要收的。这通信符可值不少银子。而且您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这川中离这遥隔千里,您总得把人家的路费准备好吧?难不成你要七侠自垫银子白跑一趟?” “这个——”十世祖哆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挤出话来。江湖上跑的人,哪有不提银子的?明里上不要,暗地还不是得自个捧上。这到也不是说大侠们都虚伪,大侠也是人,也得吃饭穿衣养老婆啊。再说了,这世上人抬人靠得是什么?一是面子,二是银子。要是你帮甲家办事收了一千两谢礼,帮乙家办事儿一文不取,怎么给甲家交待?十世孙现在家产败光,已经是个白乞儿,一说到银子上,只能哑口。他终究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不会学那些不经世事,慷他人之慨的穷酸去争那没意义的歪理。而且,对方才是金主,胡搅蛮缠也毫无意义。 罗璇婉又补充道:“而且我说了,这白楼的英灵着实厉害。您不信不要紧;可要是腾龙七侠的某位降妖时一个退避不及,在您白楼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您可得自己兜着,我是担待不起的。虽然七侠本事没多少,可他们师父那是心疼得很。谁叫腾龙谷离中原老远,招不到人呢。” “这,这我也担待不起啊——” 十世孙说了实话。别说他现在一穷二白,拿不出半两银子。就时在当年白楼兴旺的时候也不可能请得动这些神仙般的贵人,更别说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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