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分厚台踢踢,是主播踢人踢多了会有什么影响意思?

我玩了70多个小时,玩五六个月了,平均每天玩大半个小时,就我这几个月给你们游戏点批评,你们开发商懂不懂什么叫越位啊,我这边没越位就乱给我判越位,对面那么明显的越位就是不判,尤其是哪个挑战豪门,就是骗氪用的,每次战力都比你高,你想赢只能在这两个小时之内把战力提上去,而且战力差那么多只能氪金来升战力,垃圾游戏没啥说的,打战力比自己高的自己这边传球都传不了,就门将给后卫传球那么近传球都接不住,用后卫后场把球,只想给旁边一个后卫传球,就是传不了,非要给长传到前场去,传球做的像一坨谢特,多按几次就连续传,到脚用脚后跟传直接被对方断下,做的这么差,还有那点球更没啥说的,想打左右根本打不了,不管左或右,他就往中间打,战力比对面高就能点进,比对面低想都别想,赶紧改改吧,我非常喜欢这款游戏,但是竞技这方面做的太让我失望了,你难道仅仅只想停留在卡牌这低级阶段吗????? 0次浏览 0}
这几个故事1 鉴宝前清年间,朝廷连年平叛剿乱,赈灾抚民,需要大笔银两,刚登基的雍正便对自己的臣子下了手。凡是犯了事的官员,不论官衔大小,一律抄没家产,悉数充公。 这年,御史弹劾两江总督唐尧文贪赃枉法。此时京城不少大臣为唐尧文说情,说他为官数十年,并没出过大错,贪赃一事可大可小,主张对他从轻发落。雍正一时难以决断,便命亲信李卫去抄查唐家,等有了结果再做定夺。不久,李卫回到京城,当朝呈上了登记了唐家所有家产的清单。雍正当众打开清单,越看越是心惊:没想到区区一个总督竟能搜刮这么多民脂民膏,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其中许多珍宝也是闻所未闻。看了几页清单,雍正突然停住,问道:“清单上说查抄了两千斤人参,难道这唐尧文私下还贩卖药材吗?”李卫赶紧回答:“这人参并非用来买卖,是唐尧文自己用的。”雍正不信,“唐尧文又没有病,两千斤人参要吃到猴年马月?”李卫笑答:“皇上有所不知,唐尧文最喜欢吃嫩菜心,但又不喜欢白菜的土味,因此每次厨子炒菜时都事先把人参烘干,再充当木柴烧火,这样人参燃烧时的药香便盖过了白菜的土味。每做一次白菜心,都要烧掉几十斤人参。这两千斤人参,还只是唐府一月的用度。”雍正听罢点头叹息,又见清单上有一样珍宝叫摇钱树,不禁好奇地问:“这摇钱树朕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过,不知究竟什么模样?”李卫赶紧命人把从唐家查抄来的摇钱树抬到雍正面前。 雍正一瞧,不禁暗自咋舌。只见这摇钱树的树干用赤金铸造, 翡翠打造成的枝条上有无数个小金钩,钩上挂着大大小小明晃晃圆溜溜的金元宝、银树叶、玉如意、玛瑙钱……还有雕工精美的玉蝉、金雀翘立枝头,宝光烁烁,栩栩如生。雍正问:“不知这摇钱树有何用处?”李卫轻笑一声,说:“此事说来好笑。唐尧文娶了三十六房小妾,个个国色天香、姿色动人,到了晚上唐尧文不知该宿在哪一房内,便让人造了这株摇钱树,美其名曰:选芳枝。每晚,三十六房小妾轮流拿着一只金鞋,用力往摇钱树上丢,谁打下的宝贝多,唐老爷就陪哪个睡……”雍正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不悦,心想自己身为皇上才只十几个妃子,这唐尧文真是可恶。这时,他无意翻到清单最后一页,见有三样珍宝没有命名,便问道:“这三样珍宝为何无名?”李卫惭愧地说:“微臣无能,那三件宝贝稀奇古怪,不但我,其他抄家的大小官员也无人识得,因此无法命名。”雍正忙让太监把那三件宝物呈上来。只见一件是一只镂金镶玉的尖嘴孔雀,一件是一把模样古怪的小锯刀,还有一件是个镏金玉石壶。雍正拿起三宝,左瞧右看,也弄不明白这三样东西有何用处。此时,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上前说:“听闻礼部侍郎刘言春博览群书,通晓古今,无物不识,不如让他前来鉴宝。”雍正一听,立即下旨宣刘言春上殿。 刘言春仔细看了三宝后,对雍正说:“启禀皇上,第一件尖嘴孔雀,是用来嗑瓜子的。先把瓜子放入孔雀尖嘴里,然后轻拍孔雀的后背,孔雀便会嗑开瓜子壳,将瓜肉吐入盘内。第二件小锯刀,则是用来锯冰块的冰刀。每年冬至那天,到河中切下三尺见方的冰块,用棉被包裹后涂上蜂蜜和蜡油,藏到十几尺深的地下石洞中。等到盛夏酷热难耐之时,便可取出冰块,用冰刀切成碎冰,用来泡茶消夏。”刘言春边说,大臣们边窃窃私语,纷纷感叹唐尧文平日生活之奢靡。雍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强压住怒气,问:“那第三件镏金玉壶又是何物呢?”刘言春叹了口气说:“皇上恕罪,微臣学识浅薄,实在……认不出这是何物。”雍正取过玉壶,细细打量。只见这壶用上等和田宝玉雕成,壶身上还镶嵌着猫眼石、夜明珠等各种珍宝。更奇特的是,只要往壶中倒入半盏清水,顷刻间,那水便会散发出缕缕香气,香味沁人心脾,久久不散。大臣们见此,不免纷纷猜测,这个说玉壶是盛酒的酒器,那个说玉壶是放香料用的,各执一词,争论不休。雍正见刘言春都认不出此宝,心中闷闷不乐,一连几天挂怀此事,竟然连朝都不上了,整天抱着玉壶苦思冥想。 这天,雍正正在欣赏玉壶,只见李卫疾步前来,说他已经找到了认得玉壶的人。雍正大喜,赶紧吩咐大臣们上朝。不一会儿,君臣齐聚,只见李卫带上来一个形容猥琐的细瘦汉子。雍正问:“你是何人,怎会认得这镏金玉壶?”细瘦汉子自称王小二,是唐家一个下人,这玉壶他每天都会见到, 因此熟知用途。雍正忙道:“快说,这玉壶到底是何宝物?”王小二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纸笔,写下两个字后恭呈御览。雍正迫不及待地打开纸一看,突然脸色大变,一拍御案,气呼呼地甩袖而去。大臣们不解,捡起雍正丢下的纸片一瞧,见上面只有两个字:溺器。原来,王小二在唐府是看茅厕的,这镏金玉壶不过是唐尧文夜里内急时用的一个尿壶而已。 第二天圣旨下,唐尧文被判满门抄斩,原先为他说情的大臣们这回都闭上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2 食痴明朝年间,白州有个杨天助,生意做得很大。这天中午,他正在房内午休,夫人来把他叫醒,说是他二舅公从北京回来了,看样子家都没有回,直接就上这儿来了。
杨天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步出房外一看,只见厅中坐着一个乞丐一般的汉子,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脚上连双鞋都没有,只有一层黑乎乎的泥垢。他怔了一怔,方才认出这人正是他的二舅公。
杨天助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位二舅公是他母亲的一位堂弟,姓李,有个外号叫李舌头。他有一门常人没有的本事:吃牛肉,能吃出牛的年龄;吃狗肉,能吃出狗的轻重。也正因为他这条天生的神舌,他从小就十分好吃,而且非常讲究,精到极致,不单把家产吃了个精光,甚至年过四十,连个老婆也娶不上。今年开春前,他向杨天助借了二十两银子,说是要到北京做买卖,没想到三个月不到就回来了。看他这副模样,肯定是生意做砸了。
果然,李舌头说在北京把本钱都赔光了,没办法,只好一路乞讨回来。杨天助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夫人做两个菜,让他先吃饱肚子。
不一会儿,夫人摆上饭菜,李舌头饿久了,狼吞虎咽吃了三大碗饭,把一盘炸豆腐吃了个干干净净,可另外一盘牛肉却一筷未动。杨天助奇怪地问他为何不吃牛肉,李舌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牛昨夜三更放的血,天亮上市,到现在已有六七个时辰了,牛肉一定没有什么鲜味了,加上你夫人炒的时候火候不当,肉变老了,现在嚼起来就像咬棉布头一般,有这盘炸豆腐,不吃它也罢。”
杨天助和夫人听罢,都是禁不住既好笑,又生气,摇头暗叹,都到要饭的地步了,还这么讲究,真是没得救了。
李舌头吃饱肚子,喝了杯茶,然后左看右望,又是搓手,又是挠头。等杨天助夫人退出去后,他才脸红红地向杨天助提出,再借二十两银子去北京,他要把生意再做起来。
杨天助又皱起了眉头。李舌头见他不语,就说:“外甥,你就再帮二舅公一次,我是真的要改掉自己的毛病,从今天起戒掉食瘾,踏踏实实做人了。”
杨天助正要说话,却见夫人在门外冲他打眼色,心下立刻会意,这钱万万不能再借给二舅公了。即便他说的是真话,把钱拿去做生意,可照他这副头脑,十有八九要做赔本的买卖。于是,杨天助说了声抱歉,谎称自己目前也需要银子周转,一下子实在拿不出来了。接着,就劝二舅公回家,老老实实打理那两块田地。
李舌头听外甥这样说,脸色尴尬极了,低下头听了半晌,就告辞回家了。
过了几天,杨天助忽然想起二舅公,心下隐隐有些不安。母亲的娘家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男丁了,自己不闻不问,也对不起去世的母亲啊。眼下刚好身子得闲,他就称了两斤肉,骑上马去探望二舅公。 一炷香的工夫,到了李舌头家门外,只见房门半掩,推开进去一看,只见李舌头赤膊袒胸地躺在竹床上发呆。灶间十分冷清,看样子至少两天没生过火了。
李舌头从床上坐起来,一看他手中提着的肉,就喊:“哎呀,这是后臀肉,虽然瘦,但肉太硬,口感不佳。外甥,你以后别买这种肉。”
杨天助一怔,气呼呼地把肉扔下,转身就走。可走出门口,心道:他连饭都吃不上了,我不管他,只怕会饿死。这么一想,他就又进去,问李舌头愿不愿意去他的纸厂干活,他一个月给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已经比一般伙计多了一倍,李舌头一个人吃饭绰绰有余,还能攒点钱等以后娶老婆。
明摆着是外甥的好意关照,李舌头却低头考虑了半天,这才点头同意。
过了些日子,杨天助到乡下收债。路过二舅公的家,见他正好回来吃午饭,就进去看看。只见李舌头手里捧着一个小钵头,呼哧呼哧地喝着粥。桌上什么菜也没有,只是手里抓着块咸菜。而他比以前又瘦了些,光着上身,几条肋骨都数得一清二楚。
杨天助问他:“怎么不买点肉?”
李舌头嘿嘿笑道:“吃饱肚子就行,肉太贵了。”杨天助很奇怪,二舅公会嫌肉贵,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问道:“纸厂的李掌柜,他没有给你工钱吗?”
“给了,给了,每月足足一两。”李舌头慌忙从床底下的一个罐子里掏出几块碎银来,“你看,都在这儿呢,舍不得花,我想先攒着。”
杨天助十分高兴,二舅公果然开始改掉好吃的毛病了。
又过了一个来月,有一天,杨天助来到纸厂,看到二舅公时,大吃了一惊。只见他骨瘦如柴,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一般,肉都被风干了,仿佛一具干尸。他忙问二舅公是不是生病了,李舌头摇摇头,说自己什么病也没有。
杨天助想了想,有点儿明白了:“你的银子都攒着?”李舌头呵呵笑着承认了:“是,一钱也没动过。”
杨天助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二舅公这一改又改得太彻底了。临走时,他动情地劝李舌头:“二舅公,你以前一门心思只顾吃,当然不行,但也不能太省了,人总不能老不吃肉呀!”李舌头并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眨眼间,就到了冬天。有一天,天气异常寒冷,杨天助又去纸厂,在那儿见到了二舅公,他又是吃了一惊。李舌头只穿着两件单衣,冻得就像田里的茄子似的,连鼻涕都流不出来了。
杨天助问他怎么不做件棉衣,李舌头牙齿打了半天架,这才说出话来,说天不会冷太久,做一件棉衣要费不少钱,挺一挺就过去了。
杨天助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不忍心再见他受冻,回去时,就把身上穿的皮大衣脱下来,送给了二舅公。
一个月后,杨天助再次去纸厂,却没见到二舅公。一问,才知道二舅公已经三天没来了。杨天助暗暗担忧,难道二舅公病倒了?事儿一忙完,他就骑上马赶去探望。
来到二舅公家门外,一眼看去,院里有一大群公鸡,疯了似的奔跑嘶叫。可叫也叫不出鸡鸣声来,仔细一看,每只鸡的嘴里都淌着血。
杨天助心中十分惊诧,快步走进去,又见院里一个角落有一堆死鸽子,脑袋都被从中剖开成两半,样子极为恐怖。走到门前,只见门边又扔着一堆死鱼,肚子都被剖开了,鱼肠子到处都是。
杨天助惊疑万分,急急推门进去,只见二舅公好端端地坐在屋内,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定睛一瞧,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李舌头满面红光地坐在椅子上,身上只穿一件单衣,脚下燃着一盘炭火,旁边一张小桌上摆着一盘菜和一壶酒。此时,他正惬意地自斟自饮,嘴里似乎嚼着菜,眼睛半开半闭,竟似陶醉了一般。
直到杨天助走过去,李舌头才似从梦境中惊醒,看了一眼来人,坐正身子招呼道:“哦,原来是外甥来了,快来快来,快来尝尝我的菜。”说着,从盘子里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筷菜,送到杨天助嘴边。
杨天助只好张嘴吃下去,他吃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感觉怪怪的,但味道却鲜美无比。
二舅公微笑着问:“怎么样,好吃吧?”见杨天助点头,他满脸得意之色,呵呵笑道:“这是鸡舌,你再尝尝这个。”又夹起一筷送来,“这是鱼鳔子。”
杨天助一愣,恍然大悟,推开他的筷子问道:“原来外面的东西是你买来做菜的?”
“是呀,是呀。”李舌头笑道,“这道菜要用公鸡舌、鸽脑和草鱼鳔子,而且还要十几种佐料,我足足做了三天呀,对这盘菜来说,外面那些就只是一堆臭肉了。”
杨天助指着他,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不是要把钱攒着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戒了呢,唉!”
面对外甥的指责,李舌头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而兴致盎然地说道:“外甥呀,这可是天下难得的美味啊!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来。”
杨天助耐着性子听着,脸都气绿了。原来去年李舌头听人说,北京有一道名菜叫“百雀归巢”,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于是动了食心,向外甥借钱,说是做买卖,其实是要去北京吃菜。他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只吃了一个菜,就把银子花光了,只好一路要饭回白州。不过,他有过舌不忘的本领,这道菜要用什么料,怎么制作,经他的舌头一咂,都摸得一清二楚。从北京回来后,他一心想的就是能自己做一道,再吃一次。
李舌头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足足攒了十个月,十两银子一钱也舍不得动,这才攒够钱做这道菜啊,只是酒钱还没有着落,迫不得已,只好把外甥送我的大衣先拿去当了。唉,这辈子能二尝此美味,死也瞑目,死也瞑目啦!”说罢,夹一筷菜进嘴,慢慢咀嚼,细细品味,一脸满足幸福之色,竟似到了极乐世界般。
杨天助听得目瞪口呆,本来想冲他发作一场,可看着二舅公悠然快乐似神仙的模样,不禁感慨万千:这人一旦对什么到了痴迷的程度,实能把人害死。回去后,他当即写下“戒痴”两字,挂在厅中,当作家训。
3 梅花红痣第一章 梅花红痣
1、这次押的是一趟十分奇异的镖
民国初年,世道很不太平,因此,保镖这一行业十分红火,在当时的辽河两岸,最著名的镖局当数广宁的凤呜镖局。凤鸣镖局的总镖头叫李凤鸣,提起他,在当时的辽河两岸镖行中,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由于李凤鸣老谋深算、交友广泛,因此在江湖上行走半生,从来没有失手丢过一次镖,深得雇主的信赖。
这天,李凤鸣正在屋内晶着香茗,伙计黑七进来禀报说,门外有位先生要见他,说是有桩生意上的事想找他商谈。李凤鸣摆了摆手,黑七会意。工夫不大,黑七领进一位老者,他头戴黑呢礼帽,身穿绸面长衫,脚蹬千层底的燕尾布鞋,年龄在六十开外,长着花白胡须。
李凤鸣起身相迎,老者说:“镖头,我今日前来,是有桩买卖想交给贵镖局去做。我有个要求,您尽管开口要价,不过,这件镖很特殊,非得您亲自出马才行。”
李凤鸣问道:“不知老先生要凤鸣押送的是一宗什么样的镖。”
老者没有回答李凤鸣,从口袋内掏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案几上,站起身来缓缓说:“镖头,三天后您自然就知道了。”
老者说完走了,李凤鸣吩咐黑七送客,随手拿起案几上的银票一看,不由得暗自称奇:这是张面额一万现大洋的银票,老者一出手就留下了这么多定金,而且非要自己亲自出马!再说,这老者行踪似乎有些脆秘,他李凤鸣在广宁生活了半生,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可这个老者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三天后的早晨,李凤鸣刚刚吃完早饭,黑七进来禀报说老者来了,李凤鸣迎了出去,令人不解的是老者的身后竟然跟着一辆华丽的轿车,李凤鸣仔细一看,只见从轿车里走下一位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只见她一身素服,一头黑发束在脑后,更让他惊讶的是:姑娘的印堂之上竟然有一颗形如梅花的朱砂红痣。
李凤鸣正在发愣的时候,姑娘已轻盈地走到伞凤鸣身边款款下拜:“小女子梅花见过镖头。”
姑娘说罢,望着李凤鸣呯然一笑,就站到老者身边去了。
李凤鸣满腹狐疑地望了望老者,老者捋着花白胡须一笑:“镖头看好了,这就是我让您押的镖呀!”
李凤鸣押了半辈子镖,却从没听说过有人出钱让他走“人镖”的,而且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
老者接着说:“此女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家住天津卫杨柳青,被人贩卖到此,我费尽周折才将她从窑子里赎出来。我想让您在半个月之内将此女安全送到家,事成之后,您可到马市来找我,小老儿叫马得泰,那儿新开张的泰来当铺就是我在广宁的一个分号,到时候当付镖银三万现大洋;如果镖头不慎将镖丢了,或者说超过了约定时间,那就得按民间约定俗成的规矩来办。镖头,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凤鸣听了心头不觉暗暗一惊:谁不知道马市新开张的“泰来当铺”是京城一位富商在这里开的一个分号?没想到掌柜的竟然是这位老者。
李凤鸣这时开了口:“老先生侠肝义胆让凤鸣佩服,您只管放心,凤鸣就是肝脑涂地,也不负老先生所托!”
老者又来到梅花面前交待几句,然后就坐上轿车匆匆走了。
那年间交通非常落后,通往京津地口的铁路正在修建当中,李凤呜决定亲自带上十几名精干的伙汁将梅花护送到天津。上路以后,一路之上倒也顺当,十天之后,李凤鸣护送梅花到了天津,按照梅花提供的地址,李凤鸣找到了梅花的老家杨柳青,可李凤鸣万万也没想到,梅花的父母由于过度思念女儿,早巳双双离开了人世。院落依旧,人事全非,梅花哭得悲悲切切,肝肠寸断。李凤鸣见此情景,就说:“梅花,既然家中发生如此变故,还不如随我回广宁找马得泰马掌柜的,俗话说得好,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姑娘正值青春妙龄,如花的容貌,大好的时光还在后头哩!”
梅花含着眼泪答应了。半月后,一行人又赶回了广宁,李凤鸣带着梅花来到了马市的泰来当铺,没想到当铺里死气沉沉,伙计里里外外出出进进,脸上都凝上了一层霜,看样子当铺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打听,李凤鸣不觉大吃一惊……
2、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伙计们告诉李凤鸣:前天晚上来了一伙土匪,将当铺掌柜的给绑了票,至今生死不明。雪上加霜,梅花痛不欲生,李凤鸣只好将梅花请回镖局,并答应她等马掌柜有了消息,就将她送回泰来当铺,梅花只得含泪答应。
李凤鸣一回到镖局,黑七便向他讲述了泰来当铺马得泰掌柜被胡子绑票的事儿,李凤鸣嘱咐黑七明儿个乍着他的帖子进山,看看哪个“绺子”的人绑了马掌柜的票,这“绺子”指的就是
土匪的山头,李凤鸣和这些“绺子”的“当家”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两天后,黑七回来禀报说,广宁、盘山地区大小绺子都说没有绑马掌柜的票,马掌柜是被新成立的绺子“九头鸟”给绑了肉票,三天内索要30万飞龙子(大洋),三天过后,当铺没凑足这么多钱,九头鸟一怒之下撕了票,马得泰被砍得面目全非,被人给扔在当铺的门前!李凤鸣对九头鸟了解得不是很多,只听说九头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胡子头,手下有百十条枪,和辽河两岸的绺子都不通气,喜欢独来独往。李凤鸣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将马得泰遇难的事儿告诉了梅花。
梅花一听就哭开了,李凤鸣安慰了好半天,梅花这才止住了哭。李凤鸣说:“梅花,你要是信得着我李凤鸣,要是不嫌弃我这儿是人来人往的嘈杂之地,就在这儿住下吧!你这么年轻漂亮,等有了机会,我再给你找个好女婿。
梅花悲中得喜,自然求之不得。第二天晚上,李凤鸣就领着梅花住进了刚刚收拾一新的后跨院。
这以后李凤鸣闲暇之余,就经常去后跨院和梅花聊天,李凤鸣怎么也没有想到,梅花不仅识文断字,而且还画得一手好丹青,作一手好诗词。
这天,李凤鸣又来了,梅花从被子底下摸出一个红布包,她打开红布包,李凤鸣一看,包里包着的是一双崭新的千层底的剪口布鞋。梅花将布鞋递到李凤鸣面前,说:“老爷,梅花能有今日,全靠您的大恩大德,梅花无以为报,这双布鞋是我亲手做的,活计不是很好,不知老爷喜不喜欢?”
李凤鸣接过梅花手中的布鞋看了看,只见针脚密密匀匀,显然是下了一番工夫的。李凤鸣妻妾三个,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做过一双鞋,他穿的鞋都是到市面上买的。李凤鸣感动了,心里涌着暖流,他望着梅花,说:“梅花,我李凤鸣这辈子没穿过别人亲手给我做的一双像样的布鞋,你说我喜欢不喜欢?梅花,要是哪个男人娶了你,那该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呀!”
梅花低头轻声说道:“老爷真会拿我寻开心,梅花现在无父无母,只要服侍在老爷身边就知足了,梅花这辈子不嫁,老爷您就是我的亲人了!”
李凤鸣想,梅花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打那以后,他哪天不见梅花,就觉得生活中似乎缺少了点什么,去后跨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
这天午后,李凤鸣闲着没事,手持水烟壶又来到了后跨院找梅花聊天。那是盛夏,梅花的房门开着,李凤鸣推开纱门就走了进去。要是以往,李凤鸣都会
轻轻咳嗽一声,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没有咳嗽。他过了走廊,隔着珠帘往里边一望,不由得呆住了:梅花正在仰面午睡,瀑布般的长发倾泄在枕边,两只白里露红的玉足春葱一般,更让李凤鸣心惊肉跳的是梅花姑娘竟然是半裸而眠,上身只穿一个红肚兜儿……
李凤鸣不由瞪大了双眼,呆愣在那儿。这时,只见梅花伸了伸懒腰,一翻身坐了起来,李凤鸣刚想往外走,却被梅花给叫住了:“老爷,您来了?”“啊,是我……”李凤鸣答应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本来想出去的,可听到了梅花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这双腿是怎样迈进屋子里的。
梅花麻利地将衣服穿好,然后将—碗早就熬好的莲子羹放在李凤鸣面前的茶几上,红着脸儿娇羞地说:“老爷,您有好些日子没来看梅花了吧?您今儿个要是不来,我也会让丫头春兰去前院叫您。老爷,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呀!今天晚上,我想请老爷您一个人过来喝杯水酒,吃顿我亲手做的饭菜。”
李凤鸣一下子来了兴致:“好呀,我已经有好多日子没有胃口了。梅花,今儿晚上我一准来。”
到了晚上,李凤鸣哼着小曲果然来了,一进后跨院,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胃的诱人香气。梅花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绸面旗袍,更显得得婀娜多姿,清丽可人,她一见李凤鸣进来,忙笑吟吟地掀起珠帘迎了出来。李凤鸣一边坐上太师椅,一边笑着问:“梅花,我可是个馋嘴的油耗子,都做了哪些好吃的招待我?”
梅花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春兰,上菜!”说话间就见外边人影一闪,春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梅花挨着个儿给介绍:这是东坡肉,这是佛跳墙,这是马蹄鳖,这是牛尾狸……李凤鸣看得眼花缭乱,心说这哪儿是什么美味佳肴,简直就是一桌子完美无缺的艺术品,使人不忍下筷子呀!
梅花介绍完了,又将一坛新买的“竹叶青”打开,给李凤鸣的酒盅满上,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盅,望着李凤鸣一笑:“老爷,梅花十八年来没有今儿晚上这么高兴,老爷,咱们干了这盅酒。”说着,梅花就一口将酒盅里的酒喝了个精光。此刻的梅花双颊现出了两朵
桃红,更加娇艳可人,李凤鸣望着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他颤抖着声音说:“梅花,你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老爷,您又拿梅花取笑了。”
梅花站起身来给李凤鸣倒酒,娇喘吁吁地说:“老爷,您也是我一生之中遇到的最好的男人。”李凤呜听梅花这么一说,不由得意乱神迷,他一把抓住梅花的手,猛地将她揽在怀里……
就这样,两人好上了。李凤鸣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跟梅花好,得给她个名分儿,于是他就选了个吉日,光明正大地将梅花娶进了门。
李凤鸣自打娶了梅花为三姨太后,整个人像换了个样儿似的,好像年轻了许多,有事没事就爱往梅花房中跑,生意上的事儿就放手交给手下人去做了,弄得大太太和其余两房姨太太整日沉着个儿睑,尤其是大太太,每次远远地看见梅花在李凤鸣身边笑逐颜开的样儿,就朝地下狠狠地唾一口浓痰,骂道:“呸!这个狐狸精哪儿好?不就有一盘大屁股和一对勾魂眼儿吗?”骂完了梅花,接着又骂李凤鸣,“四十多岁了也不知道啥叫个臊,整天和狐狸精搞在一块,不淘空了身子才怪哩!这个家非毁在这个狐狸精手里不可!”
妻妾们这么看他,李凤鸣非但没收敛,去梅花那儿的次数反而更勤了。这天晚上,李凤鸣又来到了梅花的住处,刚想上床,忽听外边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伙计黑七喘着粗气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老爷,大事不好了……”
3、镖局来了位拔刀相助的狭义之士
黑七禀报李凤鸣:押送关内的一批镖在锦州城外的大凌河边上被人给劫了,镖师被人当场打死,伙计们也被打得四散奔逃,回来的伙计说领头劫镖的仍然是那个双手持枪的蒙面人!
李凤鸣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儿晕倒。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有好几趟镖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给劫了,领头劫镖的都是一个双手持枪的蒙面人,损失了差不多十万块现大洋,这次押送的是一批昂贵的中药材,少说也得赔雇主三万块现洋。以他李凤鸣的威望,在辽西这块地盘上敢和他作对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凭直觉,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显然是冲着他李凤鸣来的,要是以往,每次走一趟价值贵重一点的镖,他都要亲自出马,可自打有了梅花之后,李凤鸣就不想出门了,生意上的事就交给手下人去做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几桩买卖都砸了,这不光是损失一些现洋的事,更重要的是他李凤鸣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凤鸣镖局的牌子就要砸了,还有,照这样子再劫几次镖,他差不多也就要倾家荡产了!
这天早上,梅花陪着李凤鸣正吃着早饭,黑七进来禀报说:“老爷,您请的那个人从奉天赶回来了。”
李凤鸣说:“让他进来。”
李凤鸣请的这个人,其实也只是前天认识的。
前天在黑风口,李凤鸣亲自和伙计们为北京琉璃厂文宝斋押送一批古董进京,这批古董是刚刚从广宁马市的汉代古墓中出土的,十分贵重,文宝斋的王老板花了10万大洋才从掘墓者手中将它们弄到手。现在是兵荒马乱的年月,世道极不太平,王老板不放心手下这些伙计,特意赶到凤鸣镖局花了一万大洋的镖银清李凤鸣来自走这趟镖。李凤鸣满口答应,第二天就从镖局里挑选了几个得力的镖师,踏上了进京的大道。为了谨慎小心,李凤鸣特意嘱咐伙计们不打镖旗,做到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走到黑风口的时候还是遇上了麻烦,一伙马胡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背着毛瑟大枪,手里拿着两支盒子炮,蒙着脸儿,嗨,还是前几次碰到的那个蒙面人!李凤鸣催马过去对脉子(搭话):“达摩老祖威武!”哪知对方根本不理会,带领众匪向镖车冲来,李凤鸣知道今天要是不拼个龟死网破就甭想活着离开这儿,于是吩咐手下的伙计们各亮家伙,和胡匪们干了起来。胡匪都经过严格训练,个个英勇善战,工夫不大,李凤鸣手下就死了七八个,就在这紧要关头,打对面风风火火走来一位红脸小伙子,小伙子见状,二话没说,一扬手,就见一道寒光,领头的胡子头捂着胳膊大叫一声,险些从马上掉下来,另外两个小崽儿(小土匪)刚想持枪射击,小伙子又是一抖手,两个小崽儿立刻应声落马,胡子们见情势不好,扔下两具尸体落荒而逃。李凤鸣见那小伙子身手不凡,不觉拍手叫绝,原来,小伙子刚才使的是百步穿杨的杀手神镖,李凤鸣是行家,自然知道。李凤鸣上前一问,才知道小伙子姓命名飚,听说张作霖正在奉天招兵买哨,想去吃粮当兵,混碗饭吃。李凤鸣一听,就生了收留之意,他对金飚说:“在下李凤鸣,在广宁开了一家镖局,如今正是乱世之秋,如不嫌弃,不如到镖局来共图大业。”金飚想了想,说:“李老板,我还得去奉天找我的一个姨表亲,等我将事情安顿好后,再来广宁找李老板谋事如何?”李凤鸣见他这么说了,不便再讲,只好和他告辞,没想到金飚言而有信,竞风风火火地专程从奉天赶回来了。
工夫不大,黑七就把金飚领了进来,梅花站在李凤鸣身后打量了金飚几眼,发现他不但长得英俊潇洒,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个人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是那双眼听,更让人感到熟悉而亲切。这时,金飚抢先一步走到李凤鸣和梅花面前躬身施礼:“金飚
给老爷,夫人请安了。”这天,李凤鸣设下酒宴盛情款待了金飚,就这样,金飚在凤鸣镖局住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金飚来镖局已经一个多月了,李凤鸣让他单独走了几趟镖都安全返回,给凤鸣镖局挣下了大把的镖银,因此,他格外得到了李凤鸣的赏识,李凤鸣还提拔他当了镖局的镖头,可以自由进出镖局,但金飚在镖局也总是规规矩矩的,每次见了梅花,总是彬彬有礼地叫—声“夫人”,然后就转身出去。
这天上,梅花坐在床上想着心事。大太太的父亲去世了,老爷带着大太太去守灵,今晚不会来陪她了。就在这时,只见窗下有个人影一晃,紧接着从窗口跳进一个人来,梅花正要喊人,那人却手脚麻利地用手将梅花的嘴堵住了:“夫人,是我……”
梅花一看,来人竟是老爷请来的金飚!梅花惊骇地问道:“金飚,深更
半夜的,你来千什么?”
金飚说话轻轻的,也很和善:“想来和你说说话。”
梅花见金飚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不由低下头去,心里有些不自在,地鼓了鼓勇气,抬起头来,有些羞涩地问:“干吗这么瞅我?”
金飚这回没称呼梅花为“太太”,而是直呼其名了:“梅花,你真是太美了!”
梅花长了十八岁,还没有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同处一室,更没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用火辣辣的眼神这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她脸一红,轻轻地低下头来。
金飚看出了梅花的心思,他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说:“梅花,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的另外一些事情,比如,你印堂之上这颗梅花红痣的来历……”
梅花惊呆了:关于这颗梅花红痣的来历,只有她的家人才知道,这颗红痣,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家人见她印堂上的这颗红痣酷似一朵梅花,就将这颗痣叫做梅花红痣,可金随竟然对她的身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到底是淮呢?
金飚见梅花问得紧,就叹息着说出一番话来
4.花20万大洋换夫人的平安
金飚和梅花的这次私会李凤鸣自然是不知道的,那天,他和大太太奔丧回来,又来到了梅花的住处,刚想上床和悔花亲热,却被梅花一把给推开了,只见梅花羞涩地说:“老爷,我已经有两个月了……”
李凤鸣开始还没听明白,后来回过神来,乐得差点儿蹦起来。结婚多年,娶了多房妻妾,硬是没见一男半女,李凤鸣为此十分烦恼:自己这么大个儿家业留给谁?如今一听说梅花有了,开心得搂着梅花亲了又亲。
梅花望着李凤鸣嫣然一笑:“老爷,明天是送子娘娘的生日,我请您陪我去望海寺进香,请娘娘保佑,赐我们一个大胖儿子!”
李凤鸣盼儿子都快盼疯了,这次听梅花说要去进香,自然满口答应。第二天一早,李凤鸣正要陪同梅花去望海寺,黑七跑进来说:“老爷,大事不好了,金飚押着镖车在三叉河口遇上了一伙胡子,领头的还是那个神秘的蒙面人。这回胡子人多枪好,金飚他们寡不敌众失了镖,他自己身上也受了重伤。”
李凤鸣想,金飚自打来到镖局从未失过手,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那个蒙面人,正要开口问金飚现在哪里,却见金飚背上包着纱布,在台阶上说:“金飚无能,让老爷失望了。”
这趟镖是桩大买卖,失了镖得赔雇主三万现洋,可事已至此,责备金飚也没有用,想到这儿,李凤鸣就安抚了金飚几句,让他下去歇息。李凤鸣失了镖,得马上去见雇主商量如何处理赔偿之事,进香他是去不了啦,只好吩咐黑七带着几名保镖、丫环陪着梅花去望海寺。梅花撅着小嘴满心的不乐意,李凤鸣左哄右哄,梅花的气这才消了。
主仆数人雇了马车上了路,梅花一路上想起死去的爹娘,禁不住泪水涟涟。她此去望海寺,就是要了却一个积压在心中多年的夙愿,她要暗中布施给寺里
银两,请寺里德高望重的法师们为她死去的爹娘做个道场,也好让他们脱离苦海;她还要告诉爹娘,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含笑仅九泉之下了!
梅花正在伤感,忽听黑七喊迫:“不好了,前面有胡子!”梅花一掀轿帘,可不是吗,前面的山坡上涌出一股子骑着马、背着“汉阳造”的胡匪,领头的又是那个蒙着脸儿的胡子头,只见胡子头手一挥:“勾道关子!”
这“勾道关子”是土匪的黑话,意思是“合伙出击”,于是胡子们发出—声声尖利的口哨声,向梅花他们扑来。保镖们正待持枪还击,其中一个早被“砰”的一枪打中了手腕,其余几个见胡子势大,哪里还敢还击,都被胡子缴了械。一个小土匪用枪管挑开车帘,嬉皮笑脸地朝胡子头喊:“当家的,是一个盘亮(脸蛋漂亮)、条顺(身材好)的观音菩萨(女人)呀!这回,当家的可该开开荤了!”只见“当家的”把脸一板,说:“少他妈的废话!谁要是打这尊观音菩萨的主意,看我不抹了他的榔头(割下他的脑袋)!”正说着话儿,梅花和黑七等人已被蒙上了眼睛,捆绑着押走了。“当家的”唤过“花舌子”(绺子里专给肉票家送信的胡匪),将一封信递给了他,叮嘱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信送到李家。“花舌子”将信揣在怀里,骑上一匹快马领命而去……
再说李凤鸣自打梅花进香走后,就觉得右眼跳得慌,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梅花已经走了一整天了,还没见回来,莫非出事儿了?他真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陪同梅花前去。
晚上掌灯时分,李凤鸣正在屋内不安地踱着步,金飚慌里慌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说:“老爷,我刚才看见有人从门缝儿里塞进了一封信。”
李凤鸣接过一看,差点儿吓死:梅花和黑七在进香途中被九头鸟的人给绑了票,土匪说,要想赎回梅花,三日后午时将二十万大洋放在三叉河口,过期不交就撕票。金飚在一旁见李凤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问信上写的是什么,李凤鸣就将信中的内容说了一遍,金飚一听火冒三丈:“青天白日的无法无天了,咱
们去县里报告保安队,让他们来解救夫人。”李凤鸣叹了口气,说:“从来官匪是一家,弄不好人财两空,况且梅花怀有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都没法向祖宗交待呀!可这二十万大洋……”
是呀,这二十万大洋,差不多就掏空了李凤鸣的家底了!可是,想到自己心爱的梅花在匪窟里危在旦夕,李凤鸣一咬牙,决定舍财救人!三日后的午时,李凤鸣将二十万现洋放在了三叉河口,半晌,才见从河对岸划过几条船来,船上的人个个荷枪实弹,领头的一个胡匪说:“李老板,将现洋放在那儿,后退三百步,等我们将现洋装上船,定将夫人还给你。”李凤鸣提出让他看一眼梅花,胡匪头目说:“李老板,你要是信不过就请回吧!反正我们当家的正缺个压寨夫人呢!”
李凤鸣知道这伙土匪说到做到,只好点头答应了。金飚让他提防土匪的诡计,李凤鸣苦笑了一下,说:“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夫人,就是倾家荡产也得赌上一把。”于是他领人后退三百步,眼睁睁地看着土匪将现洋搬到船上。土匪果然没有食言,搬完现洋后从船上抬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来,然后就扬帆远去了。
李凤鸣慌忙赶到跟前一看,男的是黑七,嘴里边堵着块毛巾,被人五花大绑捆得像粽子一般,活的,昏迷着,女的被砍得面目全非,死了,从身材和衣着上看的确是梅花,李凤鸣见此惨景,当时就昏过去了,醒来后黑七告诉他,夫人和丫环早被土匪绐糟蹋了,夫人反抗,披土匪们用刀子给毁了容……
李凤鸣听到这里,想到梅花平时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只觉得心头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堵着,气都喘不过来,越憋越慌,突然,他大叫一声“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受了这次打击,李凤鸣的精神低落到了极点。这些年来苦苦创下的家业眼看就要败光了,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开镖局了,而就在这时,一桩大买卖又来了:广宁县长金鼎臣亲自登门让他将一批宝物送给在北京当总统的曹锟,事成之后付给镖银三万现洋。李凤鸣
心想,有了这三万现洋做资本,镖局还可维持下去,心—横,将镖接了。
这天中午,李凤鸣和金飚领着伙计押着镖车,到了山海关外的一个山谷里,这里树木参天,山路陡峭,李凤鸣让伙计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就在这当口儿,从树林里冲出一队人马,从穿着打扮上看李凤鸣知道又遇上了胡匪,忙吩咐伙计们持枪相迎……
5、说一段往事泪涟涟、恨绵绵
领头的是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他骑在马上,头戴黑呢礼帽,身穿绸面长衫,脚蹬千层底的燕尾布鞋,眨着花白胡须,一旁是一个手持双枪的汉子,就是以往屡屡遇见的那个蒙面人,另一旁是一位骑马的姑娘,她蒙着面纱,身着红衣。李凤鸣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老者竟是当年托他护送梅花姑娘的马得泰,更让李凤呜惊讶的是一旁那姑娘的眉宇间竟然也陡着一颗梅花红痣!难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神似之人?
李凤鸣正在惊诧,只见马得泰抱拳拱手说:“李镖头,别来无恙?”
李凤鸣赶忙还礼;“您不是被九头鸟给撕了票吗?”
马得泰微微一笑:“多谢李镖头牵挂,小老儿命大,在阎王殿上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不,今天也在这里扎杆子混碗饭吃了。今天知道镖头打此路过,特来等候。”
李凤鸣心中一愣:马得泰怎么知道他打这里路过!不过,他尽管惊慌,但脸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马得泰寒喧了一番。马得泰说:“李镖头,小老儿今天在此等候,就是有一件事儿想向您来讨教一二,不知您介不介意。”
李凤鸣笑着说:“马掌柜的,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只要是我李某人能回答得上来的,决不推诿。”
马得泰捋着花白胡须说:“既然这样,那小老儿可就说了。古人云:有仇不报非君子,您对这句话是怎样看的?”
李凤鸣想了想,说:“马掌柜的,在李某人看来,大丈夫理应知恩图报,有仇必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知马掌柜因何出此言哪?”
马得泰微微一笑,说:“李镖头,有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三个同甘共苦的异姓兄弟,老二为了独吞三人共同积下的百万家财,设下巧计,将另外两个弟兄悄悄地杀害,您说,这样的人可恨不可恨?该不该千刀万剐?”
李凤鸣听了这话,顿时如五雷轰顶,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段往事重现在眼前:当年,自己不名一文,穷困潦倒的时候结识了两个人,一个叫白玉清,一个叫金风龙,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起到内蒙贩马,吃尽了千般苦,受尽了万般罪,十年的苦心经营,哥仨积攒下了百万家产,也都先后有了自己的家室和宅院。为了独吞财产,李凤鸣设计将两个弟兄和他们的家人杀害,自己来到广宁开设了镖局,这是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天大秘密,他马得泰是如何知道的呢?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李凤鸣大声喝问:“马掌柜的,你究竟是何人?”
马得泰不慌不忙地说:“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只得以实言相告了。李镖头可还记得白玉清吗?小老儿就是他的岳父九头鸟柳南风,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吧,他的岳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李凤鸣大惊失色:想不到九头鸟,马得泰竟然就是白玉清的岳父柳南风!什么被土匪绑架,什么被砍得面目全非,其实都是柳南风做给他李凤鸣看的一幕幕假戏!
这时,马得泰朗声大笑,说道:“为了给女婿一家报仇,我煞费苦心,隐姓埋名,用女婿留给我的一百条黄鱼建了九头鸟大绺子和泰来当铺,还设下巧计让你收下梅花,让你沉湎女色,让她通风报信,把你的财产一笔一笔劫持过来!梅花,让他看看,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一旁那位骑马的红衣姑娘听了这话便扯下了而纱,李凤鸣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姑娘竟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梅花!李凤鸣颤抖着声音问:“梅花,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那天你看到的被毁了容的梅花,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梅花冷冷地说,“不过,你还不知道,我还是白玉清的女儿,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李凤鸣见以前千娇百媚、柔情似水的梅花此刻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回他才明白为什么每次走镖都会和九头鸟不期而遇,这都是梅花送信儿告的密呀!他沉默片刻,突然举起枪来,正要动手,只听“砰”的十声,手腕一麻,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回头一看,却见金飚手里拿着短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李凤鸣此刻吓得魂儿都飞了:“金飚,你、你这是干什么?”
柳南风“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李镖头.你还记得你的三弟金凤龙吗?这位就是金凤龙的公子金飚呀!”
其实,当年李凤鸣设计杀死了金凤龙,可他没有想到,金凤龙的一个贴身伙计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在北平读书的金飚。为了给父亲报仇,金飚苦练武功、枪法,伺机找李凤鸣报仇。几个月前,马得泰为了增强绺子的实力,想多弄几条快枪几匹好马,他领着手下人去一个大户人家掐灯花(黄昏时候打劫),没想到中了埋伏,身负重伤,恰巧金飚打此路过,他冒着枪林弹雨将马得泰救了出来,两人结成了忘年交。后来,金飚知道了马得泰的真实身份,马得泰也知道了金飚就是金凤龙的大公子,而且他还和梅花订过娃娃亲呢,两个人自小在一块长大,金飚这次来广宁是找李凤鸣复仇的,嘿,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这真是不谋而合呀!于是两人又周密地商议了一番,考虑到梅花势单力薄,又是个女的,恐有意外,所以就设计让金飚“投靠”了李凤鸣,和梅花里应外合,将李凤鸣逼向死路!
李凤鸣到了这时才知道自己已经步步陷入了复仇者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他意识到目前的处境极为险恶,得先稳住这伙人才好,想到这儿,李凤鸣看了看梅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梅花,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你不看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也得想想你腹中的孩子,那可是我俩的命根子呀!”
梅花冷笑着说:“李凤鸣,我来到你家,为的就是摸你的底,分你的心,乱你的神,败你的财,我会给你生儿子?休想!我谎称怀孕了,那是因为我们的计划完成得差不多了,我该脱身了!实话告诉你,我压根儿就没怀上你的种!”
李凤鸣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寡不敌众,末日到了,绝望之际,他弯下腰去,伸手去拔暗藏在靴子里的那把匕首,想当年,他在内蒙贩马,屡屡遇上凶险,每次都是靠这把暗藏的匕首化险为夷的,这可是他的杀手锏哪!李凤鸣刚弯下腰,梅花和金飚手中的钢刀几乎是同时脱手而出,李凤鸣只觉得眼前闪过两道寒光,脖子一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多年过后,广宁有人去天津做买卖,在一条街上看见过一个漂亮女人,她正和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有说有笑地走在街上呢,据说,那个男子很像当年的金飚,而那个女人的印堂上也长着一颗梅花红痣……}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主播踢人踢多了会有什么影响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