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球友一早拍摄他打球的图片给我。说:干。然后一声不吭,啥意思?

  这两天某站有个名为“糖醋排骨多加醋”的知名游戏up主,在线观看直播人数节节攀升,粉丝数量也在不停增长。

  糖醋排骨多加醋做游戏up主多年,从早期的直播电子竞技游戏,到后来的直播各种难度出名的单机游戏而闻名于某站,在直播界花样愈发层出不穷的情况下,糖醋排骨多加醋也不甘示弱,总是会想办法直播出比较用心,比较有意思的游戏,正因如此,他的老粉十分多,新粉也愿意一直跟着他。

  两天前,他开了直播说这一次要直播真人游戏,丛林大侦探,随机抽剧本。

  巧的很,他直播的第一天,随机抽的角色就是一个客栈老板娘,敬业的糖醋排骨多加醋,在粉丝们的连番打赏下,毫不犹豫地穿上了女装,戴上了假发。

  和他一起玩这个游戏的都是比较有名的up主,还有一个不太有名的up主,总共六个大老爷们,两个小孩子,善于直播的up主们,各个都是戏精,虽然演技比不上专业的演员,但是游戏工作人员专业啊,服化道都做得很好。

  几个大老爷们就都发出了浑身解数,真凶手绞尽脑汁甩锅,还偷偷和关系好的up主联合作弊,愣是把一个凶杀悬疑剧本玩成了搞笑剧本,粉丝们看得不亦乐乎。

  为了不让粉丝们泄密,几个up主直接在糖醋排骨多加醋的直播间联合直播,这样一来每次直播一开始,在线观看人数就相当得可观。

  这两天每天的剧本都不一样,up主们也渐渐上了手,化身戏精本精。

  而在第二天的绝地逃生剧本里,戏精本精的up主们也比不上唯二的两个小孩,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和一个看起来奶萌奶萌的小不点,up主们以及观看直播的粉丝们怎么都想不到最后的凶手居然是她们两个小家伙。

  直播到最后揭秘的时候,所有up主和粉丝们都惊呆了。

  糖醋排骨多加醋更是不可置信地嚷嚷道:“我不服,明天再来一次!”

  奶娃娃弯了弯眼角,穿着女扮男装古代贵公子服装,像极了过年时门联上的福娃,小福娃手里拿着个棉花糖,嘻嘻笑了一下:“哥哥,不要不自量力哦~”

  熊孩子说这话只会让人来气,萌娃说这话,就和装小大人似的,加上当天游戏的最大赢家就是这个小萌娃,一旁其他up主纷纷重复了一遍,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番当天第一个出局的糖醋排骨多加醋,弹幕里的粉丝们也跟着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醋哥,不要不自量力哦~】
  【啊,好可爱!反差萌我死了!疯狂截图.jpg】
  【群嘲笑死我了,明天继续啊,简直比追连续剧还过瘾!】
  【这个项目在哪里啊,我也想玩!服化道好精美!奖励吃的也好好!住宿还有温泉好棒啊!】
  【这么聪明又可爱的小孩哪里领,国家会发么?】
  【楼上你醒醒,别活在梦里。】

  这几个up主就是李铭易的好基友们,李铭易当初进圈子晚,无意中加了个群,结果后来过了很久才发现群里都是大佬除了他,李铭易是群里最小的,几个人也愿意照顾他,也正是因为遇到了这群好伙伴,李铭易才渐渐拥有了自己的梦想,才坚持自己的想法,甚至为此与父母发生了争执。

  听了景宝悲惨故事的第一天,李铭易就在基友群里和几个伙伴吐槽了——“我梦中女儿实惨,后爸要来了,心疼.jpg”。

  群里的一伙人早就对李铭易的口中的梦中女儿好奇不已,在李铭易说有个真人游戏项目要不要一起直播的时候,大家也不含糊,反正每天都是要直播的,一起直播还轻松一些,顺便还能见见李铭易的梦中女儿。

  几个up主见到景宝的第一天,景宝穿着一条卡其色背带裤,戴着一个卡其色贝雷帽,扎着双马尾,大大的眼睛亮亮的,手一摊,奶声奶气的:“哥哥们好,哥哥们吃糖。”

  几个大老爷们瞬间沦陷,梦中女儿名副其实——今天的阿伟也在反复去世的路上。

  景宝很好带,大大的眼睛总是弯弯的,吃饭也不挑食,看到有小哥哥不开心了还会把自己的牛奶主动递过去。

  本来就只打算直播个两天的up主们默契地下了决定,这游戏这么有趣,这么好玩,两天哪里够呀,肯定不够呀!

  于是,他们又纷纷抽起了第三天的剧本角色。

  “大家好,今天你们不自量力的过气up主又和大家见面了,今天我们的新剧本是古墓探险,争取尽快把凶手抓到,好好吃一顿火锅!”

  “我来看看我这次抽到了什么角色哈——是路边卖梨的老人家,角色提示:梨很甜很新鲜,但玩家不能偷吃梨,免得没有梨卖。”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糖老醋又收到了游戏组的嘲讽哈哈哈哈】
  【这样一提示就让人特别想偷吃了哈哈哈哈】
  【快让我们看看别的人都抽到了什么】
  【看来糖老醋是个路人角色了,今天又要早出局啦哈哈哈】

  直播还在继续,抽到古墓小僵尸角色,躺在小棺材里老老实实闭着眼睛的丁景云一动不动,脑海里的机械音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霸总终于来了,辣鸡宿主,你等着跪舔你爸爸吧!”

  丁景云懒得搭理只会当沙雕舔狗的辣鸡系统,躺在小棺材板里,一声不吭。

  而直播间里,一群自发成为景宝粉丝的粉丝们当然会让他们的过气up主糖醋排骨多加醋,多去拍拍他们的小可爱。

  然后镜头一扫,弹幕瞬间多了不少。

  【啊啊啊啊!这就是我最喜欢的那种萌萌哒的小僵尸,好可爱啊!】
  【躺着一动不动就好萌啊!小景宝会不会睡着了呀?】
  【这样的小僵尸根本一点都不吓人啊,太萌了吧。】
  【AWSL!出个小僵尸的周边吧!我买我买!】

  游戏的古墓探险剧本正式开始,而这个时候,板着一张脸,散发着浑身冷气的霸总傅骞忱也走进了剧本布置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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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不在的街道(3)

  “小田切?我刚想出门跟教练说这个事呢。”

  三年级的两位前辈一左一右地站在寝室门口,这会儿左边那个侧身露出身后的床铺,蓝色格纹枕头端正地摆在床头,同纹路的被子四四方方地叠在一旁。阳光照射在这些绵软的布料上,细小颗粒状的毛絮飞扬在空气里。

  “那小子昨晚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哪里过夜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两位前辈对视了眼,好像都没能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我们是5点半起床的,那时候他就不在了。”

  “啊,小田切一郎吗?那孩子是在我们班来着。”中年男子一头短发,身穿Polo衫与休闲裤,脸上带着一副粗框眼镜。他略微欣慰地笑了笑,眼角浮现几丝皱纹,“说起来,恭喜你们进入甲子园了,小田切同学的表现很厉害啊。”

  “哦?他没和你们说吗?这可是会影响之后的行程。”男子一脸的惊讶,随后答道,“反正我等下就要在上课的时候说起这事。小田切的家长打来电话,说因为家里有事小田切同学要在家里休息几天。”

  “黑头发,1米六,叫小田切一郎···”驻守在校门口的门卫大叔摸了摸下巴,思索许久后苦恼地叹了口气,“不行,早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哪里会记得他有没有出现过,倒是被你们的竖幅吸引住了。所以,我们学校要去甲子园了吧?!哈哈哈,你们可真行啊!”

  大约40岁左右,脸部黝黑的大叔睁大眼睛,伸手摆正了些头顶的帽子:“不经允许就打开队员的衣柜可是会追责的。”

  他怀疑地上下扫了眼:“真的?说是被本人拜托了要拿些东西给他,但我很少见到你跟他走在一起···比起你,要是另一个捕手来的话还更可信些···”

  大叔叹了口气,妥协道:“算了,我就在旁边看着吧,可算做个见证。”

  “嘎吱”一声,柜门被打开了,便看到蓝白队服整齐地被叠在最底下,上面依次摆放着手套和头盔。衣柜内部就和那张床铺一样一丝不苟。但某样东西被注意到,于是头盔被拨开,露出一旧一新两只手套。旧的自然就是本人常见的那只深色手套,新的要更大些,且明显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8月1号,晚上8:05,众人如以往般在食堂就餐。昨晚的御幸等人都在,但不同的是不像那天曾发生的嬉闹,今晚的食堂仅有几句轻声交谈,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碗筷的碰撞声。诺大个食堂,大家都在专注于自己的晚餐,似乎对谈话没有多大性质。

  大部分人都察觉到现在氛围有些奇怪,只不过碍于规则没有公开指出,身处其中的金丸自不用提,这位一结束就跑过来就餐的一年级巡视一周,发现大家看似就如平时那般进餐,但动作或多或少都有些停滞。而在他对面坐着的两位更是严重。昨天曾回答了小田切下午行踪的东条与狩场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自三人一起坐下后就没进行过什么话题,仅是在那里默默动筷。

  金丸还是忍受不了这种氛围,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说···你们两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这话让对面的两人都停下筷子,不再装模作样地维持平静姿态。

  首先是两人中的狩场,他沉不住气,因为有些犹豫手里捏紧了筷子,眼神频频看向一旁的东条,而一开始还算沉稳的东条在察觉到他视线后,也觉得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于是便看向那边等待着答案的金丸,答道:“早上,我们老师宣布···”

  “小田切要休学一段时间。”

  金丸的眼睛逐渐睁大了。虽然早有预感东条要宣布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但刚才的那句话的含义着实令他吃惊。

  “等、等下——”金丸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问道,“那小田切、不去甲子园了吗?”

  “刷”地一下,周围安静了。

  恍然察觉异状的三人停下了话题,发现食堂里的所有人要么朝他们看去,要么停下当前手头的动作。整间食堂的一切好像凝固了似的,令三人恍若瞬间置身于蜡像馆中。但时间并没有凝固,三只菜鸟都是知道的,他们感受着这些直射过来的视线,不停吞咽着口水,好像嫌碗里的饭菜还不够填饱肚子。他们不知该如是好,那短短的一句话竟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这不禁让金丸有些后悔自己先前那般鲁莽的举动了。好在队伍里的核心此时发了话,为三人及时解围。

  “好好吃饭,有什么事监督会及时宣布的,不要乱想。”坐在不远处的结城仍保持平静,略微加大音量对众人说道。

  被结城这样说了,众人这才一一将视线收回,让三个菜鸟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狩场和东条二人,两人可没想到这两天竟会因为与小田切同一个班级而屡次成为视线中心。

  可看似事态已经平息,大家都恢复了原状,但金丸还是记住了刚才的那句话,并且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是如此。那句“小田切不去甲子园”简直撬动了不少人的心防。

  “小田切不见了?在这个时候?队伍还有几天就去兵库县了吧?”

  “你问我怎么会知道,但我听说是家里有事情···你刚才不都听说了,他要休学几天吗?”

  “什么事情非得现在去吗?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还让大家在这里胡乱猜测,实在太失礼了···”

  “反正他一向都是这个性格,要是稍微为别人想一下,他在队伍里的人际关系就不会差劲了吧?”

  “唉···都要去甲子园了,现在休学几天他真的能赶上吗?”

  “这种事监督会决定的吧?”

  直到大部分人从食堂散去后,队员的议论声才消减了许多。

  食堂内部只剩下了几个以往吃不下“三大碗”的顽固分子,就比如降谷,人高马大的他正以专注的眼神注视着眼前垒到满满的饭碗,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一大碗给消灭干净似的。而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人泽村,则罕见地落在了晚餐大队的后头。泽村的适应力简直就是为了严酷环境而生的,来到青道的第一天他就完美地践行了“三大碗”原则,导致想要看他笑话的御幸一度陷入无言状态。

  而此时,这位原本可以很快离去的一年级却停在位置上,少见地与降谷站在了同一战线,这一战果要是平时足以让本人气死,毕竟这可是他明确胜过降谷的一处地方了。但泽村现在却没有心思关注这种小事,他看着碗内的食物发呆,使用筷子缓慢地夹着米饭,放入嘴里后犹如绵羊一样咀嚼着,这样的动作能很快吃完就见鬼了。

  这个笨蛋到底在干什么呢?

  他当然也在思考着小田切如今的去向了。但与其他人不同,泽村根本没有考虑过小田切去不了甲子园的这件事,如今的他回忆着那一晚的对话,并不相信小田切会做出临阵逃脱的举动。

  明明对自己说了那些话,还为自己蹲捕了,泽村不愿意相信小田切会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那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就算是传出了休学的消息泽村也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现在走掉···”

  降谷将碗放下,默默看向那边停下筷子的泽村。对方此刻低着头,一手端住瓷碗,一手夹着筷子靠在桌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其他信息。

  降谷咽下嘴里的那一口米饭,注视着那端再次沉默的泽村,他平静地说道:“所以他会回来的。”

  他的话令泽村猛的抬起了头,睁大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这句话。

  降谷并不在意泽村的反应,他默默地吃了口饭菜,咽下后才不紧不慢地答道:“而且,我还没超越他呢。”

  泽村有些意外。他发现降谷这人实在神奇,明明平时很多反应都耿直的过分,但某些时候却能给出从容的答案。这是他该学习的那部分吗?

  他凝视降谷许久,也没能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到答案,永远都是如此,他不像小田切那样勇敢,也不像春市那样敏锐,更没有降谷那样从容。他只是一次次地被犹豫、迷惑的情绪困扰,不停陷入普通人的烦恼,就连现在,连他与小田切的约定都产生了怀疑,他不该这样的。

  终于,在降谷的饭碗即将见底之时,泽村又动起了筷子。他端起手里的饭碗将饭菜快速刨进嘴里,又一如既往地恢复到“泽村速度”,以豪放的动作又一次赶在降谷之前吃完了晚餐。

  “啪!”泽村将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并大喊道,“我吃完了!”

  接着,便在降谷的苍白脸色中飞快离开了食堂。

  泽村跑出了食堂,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暗,两侧亮起路灯,右边延伸出一条光明的靠墙小道。

  他得去做什么。泽村站在门口,头顶处的灯光在他的双眼下投射出两道阴影。他注视着那个方向的尽头,从那里右转后将会出现一条小道,通往洗浴室以及宿舍,他的5号宿舍只要沿着小道走出十几米就能到达,而顺着这条道路走上2层,然后在转至身后,左转走到中间位置,便能抵达小田切的宿舍。

  必须要去做点什么。泽村明白他不是降谷,没办法那么镇定地等待诺言被实现,他得自己去守候诺言,守候着诺言直到被实现。

  泽村深深地呼了口气,注视着前方被照亮的道路迈出脚步。

  泽村荣纯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平时咋咋唬唬,行事毛躁,重视友情,也追求着胜利。他就像所有大多数棒球男孩一样不断经历着失败,就像大多数平凡的人一样身前永远有一个需要追赶的同伴。然而众多平凡性中,他却有着最耀眼的一种平凡性,那便是永远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有多少人失败了之后一蹶不振,又有多少人能从深渊里爬出。才上高一的泽村未来或许有一天会遭遇令他一蹶不振的挫折,但迄今为止他都熬过来了,在降谷的光芒下,在小田切的高压下,在克里斯师傅的帮助下,在教练监督的指导下···泽村荣纯尚有勇气踏出向前迈出的一步。

  于是这一刻,泽村做出了他的选择。

  刚走出几步的泽村停下了,他看到之前早就离开食堂的御幸从对面不远处走来。

  御幸走到他跟前,向他笑着吩咐了句:“等下去室内训练场集合。”

  “好的!”下意识地回应后,泽村这才想起哪里不对的地方,“现在吗?”

  “嗯,监督有事宣布。降谷在里面吗?”

  御幸拍了拍他的肩膀,绕过他就要进入食堂:“那我就去通知他了~”

  泽村默默看着御幸走进食堂,接着便从里面传来后者苦恼的声音。他回过头看了眼前方亮起的转角,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他只能偏转方向,悻悻地朝着另一目的地走去。

  晚上9点,集合在室内训练场的部员已全部到齐。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监督片冈,一旁站着太田部长与高岛副部长,令部员们颇为在意的是,相比片冈监督一向的严肃脸色,此时的太田部长一脸茫然,像是碰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或坏事还未消化完毕,而最令部员们感到惊讶的是高岛部长的脸色也不好看,一向精明能干的“礼酱”低着头,肉眼可见的低落感从她低垂的肩膀散发而出。

  两位部长如此不妙的脸色,再加上今天诡异的集合时间,不少人都为即将宣布的消息感到不安。

  “晚上好,棒球部全体队员。”片冈扫了眼站在前方的队员们,各个都专注地看向自己,等待着下一句发言。这几天内他们应该充满了对甲子园的期待,每时每刻都在憧憬着那片土地,因此就算是练习也比以往卖力了许多。片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作为球队的监督,他要为这只球队的整体考虑。

  “这次将大家召集过来,首先要确定甲子园的出赛人选。”片冈语气平缓地说着。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众人突然一怔。进入甲子园的人选早就预定了,这个时候有什么变动的必要吗?

  太田从一旁拿过背号,因为这次召集太过仓促,来不及通知球队经理,只好由身为部长的太田代劳。但明明是件如此严肃的事情,太田部长那副样子却令人完全高兴不起来。

  “部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吧···”···

  “一号!”片冈没有理会底下的议论,大声喊道,“丹波光一郎!”

  “嗨咿!”丹波从人群里走出,迈出坚定的步伐接过太田手里的背号。来到后者面前时,太田倒是向他扬起一个笑容,只不过看起来也太不自然了。察觉到不对的丹波没有说什么,他性格沉稳,当下只是接过背号后就转身回到队伍里。

  “二号!御幸一也!”、“嗨咿!”

  御幸一言不发地出列,走到部长面前接过背号。他转过身准备归队,前方熟悉的队友们各个以疑惑的眼神看着监督,唯有站在队伍后排的克里斯表情淡漠,注视着御幸重回队伍里。御幸与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视,但他很快收回视线,垂下眼眸返回到原来的站位。一旁的仓持从一开始便觉得这次集合的意义非同凡响,而当前好友的反应更是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三号!结城哲也!”

  “七号!坂井一郎!”坂井松了口气,上前接过背号。

  “十号!川上宪史!”

  二年级的川上宪史走到太田部长的跟前接过背号,只是这次太田连笑容也做不出来了,令一向胆怯的川上怀疑自己是不是惹恼了这位部长,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慌张。

  “11号!”片冈的声音一顿,没有像之前那样流畅的念出所属者的名字。而一旁的高岛捏紧了背后的手机。

  回到队伍里的川上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11号后面跟着的名字令所有人都卡壳了,随后看向降谷的眼神也一顿一顿的。

  而当前处于视线交汇处的降谷也一脸的茫然,即便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及时出列,反倒愣在原地看着念出自己的名字的片冈监督,一副无法接受事实的模样。在他身旁的泽村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泽村注视着降谷茫然的脸庞,半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又怔怔地看向监督,对方看到降谷毫无反应后再次重复了句:“11号!降谷晓!”

  这下泽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

  “嗨咿!”降谷终于反应过来,出列走到太田部长面前,得到后者一个惨笑后接过了背号。看着降谷拿着背号返回自己身旁是,泽村还没办法消化这一事实。但片冈没有解释的意思,还没等众人回过神,他继续公布起下一个背号。

  “12号!宫内启介!”

  宫内这次没有犹豫,很快出列接过了背号。可不知为何,诺大个训练场逐渐安静下来,只有监督宣布背号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空间内。

  “13号!门田将明!”

  仓持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御幸,发现站在前排的御幸虽是一脸平静,只是不断颤动的眼睫毛昭示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14号!楠木文哉!”

  结城微微皱眉,神情逐渐严肃。伊佐敷则是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后就一直盯着监督,好像在等待一个答案。亮介倒是安静地听着背号归属,内心的想法没有表露在脸上。

  “15号!通笠昭二!”

  而与亮介相比,弟弟春市以及同伴坂井的反应就大得多了,两者的脸部表情都发生了较大变化,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惊慌,对于背号的归属两人似乎很在意。

  大家看着队员一个个出列,可再也没有响起那个不在场之人的名字,就好像他真的从此处消失了般。

  “18号!泽村荣纯!”

  听到接下来监督念起自己的名字,泽村默默走出队伍。他手脚僵硬地来到太田面前,静静注视着最后一张背号,应该是充满期待的拿起来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看着,做不出任何举动···

  泽村扭头看向一旁的监督,对方仍是冷酷地注视着前方,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仿佛没看到他的疑惑,仿佛所有人的惊讶都被他刻意回避了。没得到解释的泽村又能怎么样呢,只好安静地拿起了最后一张背号,独自转身,在大家沉默的视线中回到队列。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没有应答,但好像谁也不在意了。

  小田切没有出现在背号里,这意味的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甲子园出赛的所有背号分配完毕。接下来是今天要宣布的第二件事···”

  泽村的脑子此时乱作一团,因为那里面现在几乎要被问题挤爆了。他很难听到别的声音,只能依稀听到监督声音的片段,但接下来出现的一个字眼被他立即抓住了。

  嗡的一声,底下的所有人都静悄悄地注视着前方的监督。而双手捧着背号的泽村一下子将其紧紧地捏在手里,产生的抓痕一定会在事后令他后悔莫及,但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小田切蹲在前方不远处,朝他张开手套,为他接下一个又一个投球。泽村并不是一开始就投的尽善尽美,而小田切从那句算不上鼓励的开场白后,就不停地斥责他。

  “笨蛋!不是直球!”、“笨蛋笨蛋!这种软绵绵的球会被打者一棒子打出去的!!”、“可恶!你这个笨蛋!都说了要么圈住要么OK握法!你那种随便的指法是非法的!!”···

  如果说泽村一开始还被小田切那张气急败坏的脸给唬住的话,那到后来他发现对方早就打破了“一球”的诺言后,不知为何有些开心。

  “···噁,你那种恶心的笑脸是怎么回事?”、“欸?不不不!只是太开心了!不、不是的!我、我只是···太开心了···”、“···切,快投啦,我要睡了。”、“嗨咿!小田切大人!”、“别取那种恶心的外号!”

  他的脑子里播放着那一晚的画面,手臂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

  “抱、抱歉!”别开玩笑了,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小田切的背号呢?”

  泽村勉强打起精神,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似乎是要将什么拉回正轨。身后的仓持等人看着泽村那只举在空中的手,颤巍巍地像是鼓足了勇气才伸出来般,不由得安静了下来,但也只有泽村打破了这沉默,在这该死的寂静中,只有他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泽村又想起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夜里练习。在每次队伍获得胜利后,表现不好的泽村总会一人躲到室内训练场练习投球,他不敢自认为队伍里的胜利与他有丝毫关系,真正要说的话,反倒是差点拖累了队伍才是。因此,他不敢再在室外拖着轮胎锻炼体力,那种表现让他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是大心脏,但不是厚脸皮。

  而在那些练习里,小田切时不时就会与他偶遇,然后不会怎的。到了最后每次都变成了小田切一边不留情面的嘲讽他,一边又对他指指点点,一下说起手臂的姿势,一下又说起下身的发力顺序···一下蹲在对面,成为他的捕手。

  话说,投手帮别人蹲捕的话,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很遗憾,因为家庭原因,队员小田切一郎将离开我们这支队伍。”

  队员们看向前方的监督,对方就像是一开始一样,注视着众人的眼睛里仍没有一丝动摇,就算当众被泽村质疑了,尽管泽村的眼神在央求他。

  高岛握在背后的手缓慢地垂到了身侧,露出她那只浅色的手机外壳。

  “喂,小田切,你这个是资敌吧?”

  走到门口的小田切扭头看向他,他的身影在夜色里几乎要融化进去,但幸好还有来自室内的微弱光线,照亮了他身体的半个轮廓。

  “我们是敌人吗?”他微弱可见的半张脸如此问道。

  室内明亮处的泽村怎么也说不出肯定的回答:“当然是朋友了。”

  大嗓门又自信地补充道:“是就算现在在你身后,但未来总有一天会超越你的竞争对手,以及朋友。”

  小田切看起来并不意外这个回答,轻哼了声,故作帅气地扭头离去。

  他消失在夜色里,但仍留下了一句:“那你就试试吧。”

  “小田切一郎,明早将从青道退学,从而退出青道的一切活动。”

  8月1号,片冈宣布了小田切一郎退学的消息,并将队伍前往兵库县的时间定在3天以后,也就是8月4号。从此时,青道这支队伍确定了将在没有小田切的情况下进行甲子园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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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稀疏有几个人,月光透过树影婆娑斑驳地照下来,刘耀文插着兜,面前就是宋亚轩。“轩儿,”刘耀文盯着宋亚轩身后满地的银白色月光,“你头发乱了哦。”

宋亚轩拖着行李下了公交车。

报名处挤得满满当当,家长们带着孩子拼命往前挤,老师在旁边维持秩序才没有发生事故。轮到宋亚轩,领了名单在一边填写,还得防止人们把他挤下桌子,又要护着自己的行李,等到拎着行李出来时已经出了一身汗。他按着指标满校园找宿舍楼。

203,是了,宋亚轩小心地推开门进去,发现左边的下铺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收拾东西。他一时不知该不该进,那男生转过头来,温和地笑了笑,道,“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吧。”他帮着宋亚轩把大大小小的包提进来,问,“你睡上铺还是下铺?”

宋亚轩犹豫了一下,“下铺吧,方便些,谢谢你了。”男生把他的包放到下铺,“没事,对了,我叫张真源,你呢?”宋亚轩仍是拘谨,“我叫宋亚轩,嗯…很高兴认识你。”

门外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放肆的大笑,接着寝室门被踹开,一个男生撞进来,他似乎没想到已经有人了,猛地在门口刹了车,后面的头发落到前面,又被胡乱拨回去,“…”

宋亚轩和张真源愣在门口,接着宋亚轩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句,“你好,我叫宋亚轩。”门口的男生没听清,边往里走边说,“你说什么?哦对了,介绍一下,我是刘耀文,室友。”他攀上上铺的架子,胳膊一撑就上去了,甚至没用梯子。刘耀文坐在上铺开口处,两腿搭下来,又问了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张真源一个枕头扔过去,“神经病啊你,吓着人家了看不出来?”宋亚轩连忙站起来,摆摆手,“没,没,我就是…有点惊讶,我叫宋亚轩。”说完又补了一句,“你挺帅的。”

刘耀文只关注到了后面一句,“哈哈哈哈哈,张哥你听见没有,人家说我长得帅哈哈哈哈哈——你也不赖啊兄弟。”张真源又从上铺够了一个枕头砸过去。“人家那是礼貌,礼貌懂吗,还整的你自作多情了。对了,翔哥呢?”宋亚轩一听就知道,翔哥是另一个室友,看来他们都认识。宋亚轩默默地打开行李,收拾东西。

等到他收拾好了,门也开了,一个看起来很贵气的男孩子走进来,揣着兜但又没有刘耀文那么拽,温温柔柔的样子。他一眼就看见了窝在下铺的宋亚轩,道,“你好,我叫严浩翔,你的室友。”宋亚轩站起来介绍了自己,发现严浩翔和刘耀文不愧是同一类型的帅哥,自我介绍方式都一样。

刘耀文又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用力捶了捶严浩翔的肩,“翔哥,好久不见啊,好想你呢~”严浩翔自动走到张真源的上铺,道,“闭嘴,搬东西去。”刘耀文瞬间不笑了,翻着白眼把严浩翔的东西举上去。

等他们都收拾好了,门外也不那么喧嚣了,老师敲门走进来,“大家好,从今以后你们寝室的问题由我来处理。手机交给我。”

宋亚轩第一个交上,张真源和严浩翔也交了,刘耀文还在床上黏糊,“老师,没有手机了怎么联系我爸妈啊你说是吧,那…”宿管老师走过去,强制性拿过来,“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宋亚轩只觉得心惊胆战。太严了吧。

老师走后,刘耀文开始各种抱怨,“哎我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还收我手机,你咋不让我跟你一起住呢,真是…”

“行了,服吧,不服不行。”

刘耀文开始问别的,其他两个人他都认识,最好奇的还是下铺那位静默少年。“下面的,我是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现在还不说。”张真源斜了他一眼,“大哥,人家都介绍了至少四遍了,你是一遍也没听见啊。”

宋亚轩道,“我叫宋亚轩。”刘耀文又开始问,“那宋亚轩,怎么称呼?亚轩行吗?还是叫哥?”宋亚轩没想到他会那么自来熟,忙道,“行。”

“哎你不要那么拘束,都是朋友。亚轩,你那儿的?多大啊?”严浩翔忍不住了,“你直接让人家把户口本给你得了。”宋亚轩还是一种声音,“嗯…我十六。”

“怎么都比我大呢,是我太聪明了吗?!”刘耀文吼了一声。张真源道,“不好意思,是因为你上学早了一年。”

这样问来问去,宋亚轩逐渐没那么紧张了,也开始说话。门外传来地震似的轰隆隆声。

三个人同时坐起来,“吃饭去!”刘耀文把宋亚轩从床上拉起来,“走了走了晚了肉就没了。宋亚轩被拽起来,默默地跟在后面。

四个人出现在食堂,惊艳四座,女生堆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刘耀文若无其事地拿出饭卡来,等待时还凹了个造型。宋亚轩在后面站着看着,觉得刘耀文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终于,有一个女生向他们走来,却走到宋亚轩面前,“同学,你好,交个朋友吧。”

宋亚轩收到的表白和情书也不少,这么勇的却是第一个。“啊…你好,我叫宋亚轩。”便没了下文。女生又转向刘耀文,刘耀文像没看见一样转过去,她便失望地走了。刘耀文把宋亚轩揽过来,勾着他的肩,“小宋,挺受欢迎啊。”

宋亚轩以为他生气了,紧张地说了声对不起。刘耀文低着头笑起来,“喂,你怕我啊?”宋亚轩捏着衣角,犹豫了一会,“…嗯。”

刘耀文惊了,他就是想逗逗宋亚轩,“不是,我哪里可怕了?你别紧张,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讲义气。放心吧,以后我罩着你。”宋亚轩笑了笑,这是他进校园后第一次笑出来。刘耀文好像被可爱到了,心情很好地转过去。

出来已经下午了,宋亚轩活泼多了,刘耀文就一直觉得他挺可爱的,尤其是笑起来。宋亚轩惊喜地发现自己和刘耀文是一个班的。他们去了教室,同学们差不多已经来齐了,还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正在进来。座次表在大屏幕上,宋亚轩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旁边一个熟悉的名字。

刘耀文找到座位,再回头看,宋亚轩正向他旁边的座位走来。他伸出手,挑了挑眉,“你好,同桌。”宋亚轩笑了,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了握。刘耀文心被敲了一下似的,想到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甜的男孩子。

老师介绍了好多,强调了好多,刘耀文听了一会就困了,趴在桌子上眼睛半闭不闭。宋亚轩认认真真地将老师说的尽数记下,忽然觉得左手指尖被人碰了碰。他吓得抖了一下,就听见左边传来浅笑声。他从便签纸上上撕下一张,写道:

刘耀文看他盖上笔盖,便自己伸手将纸条拿了过来。

【你不无聊吗同学,还记笔记。】

宋亚轩也不记了,专心聊起天。

【你吓到我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刘耀文思考了两秒,一直觉得宋亚轩其实好可爱,笑起来也很好看,是他没有的那种。女生喜欢他也不是没有原因。而且,这么多年来,好像没有男生能让他感到被治愈,暖暖的,一直以来都是称兄道弟的。也许…除了高三年级的丁程鑫学长吧,他笑起来也是甜甜的,奶油融化了一样。心里想的,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纸上。

【我觉得,你有点可爱。】

宋亚轩吓得笔都掉了,又捡起来,从来没有男生这样直白地说过他可爱。没想到刘耀文还是个实在孩子。尽管如此,一抹红还是攀上耳尖,然后红得越来越深。宋亚轩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来来回回,老师们讲了两节课,宋亚轩只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听两句,刘耀文根本不听。最后,老师的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来似的,悠悠地飘到宋亚轩耳边,“好,同学们,请大家带好自己的东西,我们明天开始军训。”

宋亚轩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慌了,问刘耀文,“明天,老师说明天带什么啊?”

刘耀文伸了个懒腰,“别着急嘛,回去问问张哥翔哥不就完了。”

回到宿舍,宋亚轩瘫在床上。刘耀文认识的人真不少,带他东转转西转转,逮着个人就介绍,他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张真源趴在桌子上,面前放着一本书。宋亚轩坐到他对面,“张哥,明天老师让带什么啊?”

严浩翔从上铺探下头,“你和刘耀文不是一个班吗?都没听?”

刘耀文道,“害,老师说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进脑子。这位亚轩同学跟我聊嗨了,也没听,哈哈哈哈哈。”张真源表示无语,把自己的笔记给宋亚轩看了,刘耀文还在一旁探着脑袋,“张哥张哥,给我看看啊。”

太阳底下,大地都晒得滚烫,宋亚轩站在队伍里,只觉得加倍的热,后面是刘耀文,嘀嘀咕咕地抱怨热死了热死了。围着操场跑了大概有八九圈,队伍里稀稀拉拉的不剩几个人,宋亚轩感到自己要晕过去了,小腿骨疼得发胀,踩在棉花上一样,却又每落一步都发抖,喘气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每呼吸一下都疼,还是坚持着跑。终于,又过了半个世纪似的,前面的人停了,后面的人被老师赶上来了,宋亚轩抑制不住地发抖,腿疼到站不起来,蹲下又更疼。他半跪不跪在地上,眼前的黑一阵一阵冒上来,好像…好像…马上就要倒下去了,又被一个人搀起来。

刘耀文搀着宋亚轩,几乎跟着他一起抖,看着昨天白皙的肌肤变成了病态的红,汗水一滴一滴往领子里淌,眼睛半闭不闭,好像要晕过去,纯净的笑容没有了,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难过。宋亚轩脑袋垂在刘耀文肩膀上,听见刘耀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坚持住,我…医务室,你应该是…”

他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清…好热好热的…

宋亚轩意识再清醒过来,是半躺在医务室床上,窗外就是操场。他礼貌地和医生道了谢,带着假条去给教官看了,就回到宿舍。要好好谢谢刘耀文,他想。又惊讶自己原来这么弱吗,好丢脸的。他从床上做起俯卧撑,仰卧起坐,也没闲着。

刘耀文进了宿舍,发现原来的小奶包又变回原样,果然,基因强大的人怎么都晒不黑。宋亚轩窝在床的一角,抬头看见刘耀文,笑了笑,刘耀文又感觉融化了似的。“刘耀文,嗯…谢谢你。”

刘耀文爬到上铺,“叫什么刘耀文,要叫文哥。”说完才想起来这并不是重点,“亚轩你好些没啊,我看你病得不轻。”

宋亚轩道,“没事,就是当时感觉要累死了,其实现在还好啦。”

他不知道,刘耀文是怎么将他半拖半扛后来又背着到了医务室的,人并不少,他靠着关系占据了一张床位,看着宋亚轩实在是太难受了,着急又无能为力。刘耀文等到宋亚轩脸不那么红了,眉头舒展开了才离开,还被教官斥责磨蹭。

宋亚轩到了医务室后,不热了,就多多少少有了一点意识,也知道刘耀文为了他东奔西跑的,厚着脸皮向医生借这借那。他想,刘耀文真的是很好的人,不仅是讲义气。

后来的几天,刘耀文经常做一些让宋亚轩受宠若惊的事,宋亚轩不想让他对自己那么好,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后来发现,刘耀文对每个人都很好,会借水给女生,会给她们加油,会在自己领队时考虑女生们的感受。一场军训下来,同学们发现,刘耀文真的很会照顾人。

一周以后,宋亚轩坐在教室里,旁边趴着刘耀文。他不再跟刘耀文说话了,刘耀文也很理解地保持沉默。班里同学差不多已经认全了,很多女孩子也很喜欢宋亚轩,温温和和的,能包容理解别人,还长得好看。

三天后的一场数学考试,考到宋亚轩怀疑人生。好像这也没学,那也没学,但就是考了。他悄悄向四周看看,同学们都在奋笔疾书,而自己什么也想不到,焦急地坐不住,却越焦急越想不起来,收卷的时候,班里一下炸开了,同学们开始对答案,这个选A,那个选B,宋亚轩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冷气从背后向上飘,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忽冷忽热。他趴在桌子上,耳边是喧嚣浮躁,却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说话。刘耀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他身边没有人,也没人注意他。这是宋亚轩上了高中以后,第一次感到绝望和无助,还有铺天盖地的压力。

晚饭时,教室里没有人,宋亚轩不想吃饭,回来趴着,又想到没有家长在身边,老师也不会像初中似的找他谈话分析,他只能自己解决。

可他好像没办法解决。宋亚轩一阵无助,他想家了。没人,他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哭得一颤一颤的。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宋亚轩不哭了,眼眶酸痛,或许是吸进凉气去了,他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哭嗝。他浑身无力地瘫在桌子上,听到走廊里有人喊,“宋亚轩儿!宋亚轩儿!”宋亚轩想应,可是好困好累,不想说话。教室门被撞开,刘耀文一眼就看见窝在座位上的一团,无助地将脑袋埋在胳膊里。他轻轻走过去,温柔地将宋亚轩的手臂扒开。宋亚轩还在打嗝。刘耀文笑了,将宋亚轩背起来回宿舍。

天黑了,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月光温和地洒在他们身上,纯洁而神圣。宋亚轩稍微抬起头,只能看到走廊微弱的光线和刘耀文的侧脸。

宋亚轩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刘耀文给他倒水,他的嗝从教室打到宿舍。刘耀文递给他,坐到他对面,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能说说吗?”宋亚轩犹豫了一会,其实好像也没什么,是自己太脆弱了。“嗯…没事,没考好。”他没说自己想家了,太矫情了,其实说考不好已经很矫情了。

刘耀文道,“是啊…不适应,理解理解。没事,我问了,他们都不行,啥也不是。”宋亚轩苦涩地笑了笑,道,“刘…文哥,谢谢你了。”刘耀文直接站起来了,“什么?你说什么?你叫我文哥?啊哈哈哈哈哈让张真源看看,人家有尊重我的哈哈哈。”

宋亚轩一晚上都在研究课本,直到睡觉。他觉得好像明白点了,很有成就感。

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宋亚轩成绩越来越好,他猜想刚开始也许是不适应高中生活。朋友越来越多,但宋亚轩最好的朋友还是刘耀文,两个人经常打打闹闹,你捶我一拳我捶你一拳,许多奇奇怪怪的别人无法理解的事他们却很有默契。期末考试,宋亚轩考出了全班前五名,英语第一的成绩。

寒假里,宋亚轩经常和刘耀文出去玩,但大部分时间是在自己家和刘耀文一起学习。两个人的母亲也关系很好了。宋亚轩越来越刻苦,高中学习是真的难,尤其是物理,他一直在愁物理。

宋亚轩的手机一般是不看的,因为要专注学习,手机令人上瘾。查东西也是上电脑,能不看手机就不看。有一次,刘耀文收到几条告白短信,便闹着要看宋亚轩收没收到。宋亚轩没办法,打开手机发现好友申请一堆,短信还是一堆。他挨个拒绝,还每个人都礼貌地道了谢,说明原因。刘耀文瘪瘪嘴,跑到一边玩去了,一会又忍不住回来,看见宋亚轩还在复制粘贴,道,“怎么那么多人喜欢你啊。”

宋亚轩笑了,弟弟太可爱了,他说,“我这是攒的,你每天都有,攒起来肯定比我还多。”刘耀文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不出来。宋亚轩收到那么多告白,自己很生气,是怕他耽误学习吗?他说不明白。尤其是看到宋亚轩还礼貌地回复,他没来由的委屈。

“如果…如果我跟你表白,你会接受吗?”

话一出来,房间里沉默了。

刘耀文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被宋亚轩的一句话堵了回去,“不会。理由可以给你复制粘贴一遍。”

刘耀文赌气,不想理他,可又没有理由。

宋亚轩扑哧笑道,“玩真的啊。”

刘耀文不想生气了,想到宋亚轩怎么像小天使一样。

下个学期,座位换了,宋亚轩刘耀文不再是同桌,但关系仍然很好。虽然但是,刘耀文因为换同桌,低落了好几天。身边少了个话痨,宋亚轩还挺不习惯,不过很快就专心投入学习。刘耀文最近有点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乱七八糟的。宋亚轩听话,换了一个女孩子做同桌,每天说说笑笑,很快乐的样子。处久了才发现,宋亚轩也体贴,比所有男生都温柔,不紧不慢的,还很甜,特别招女生喜欢。刘耀文上着课频频回头,被老师点名,还看见宋亚轩又和同桌偷笑。什么意思啊,一伙的是吗,又忘了我对你多么好了。刘耀文愤愤不平。

更别说,刘耀文回头看宋亚轩,有时看到他在专心写作业,头发也听话地垂着。白白净净,秀色…不对他在想什么。有时看到他跟前后左右的男男女女说话,自己离他太远了,跟他说话不方便,刘耀文便不爽地转过去。还有时,他转头过去看他,刚好与宋亚轩明明亮亮,湿润纯洁的瞳孔对上,刘耀文心脏猛地一跳,要跳出来似的,很慌乱地移开目光,装作看看后门有没有老师。转回来后又责怪自己,完全可以云淡风轻地笑笑或挑一挑眉啊,你紧张什么。又想起宋亚轩的目光,猜测他是不是也在看我,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这么巧就对上了呢。就这样走神走了一节课,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还会回忆宋亚轩的眼神。可他又忍不住庆幸,自己和宋亚轩是一个宿舍的,那里只有他们和张哥翔哥,至少没有喜欢宋亚轩的女生。他们会在一起吃饭,下课还能够光明正大地找他。

刘耀文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太糟糕了,高中哎,成绩怎么办。他每天睡觉都在担心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去看,仿佛变成了一个习惯,对视后又会高兴一整天。他提出要宋亚轩帮帮他,虽然这样显得他很弱,但也只能这样了。

辅导意外地顺利,宋亚轩也愿意,而且没有别人打扰,也不用偷偷看他了。

可是顺利的时间并不长,很快,班上传开一个学习好的女生喜欢宋亚轩,因为学习好,宋亚轩经常与她讨论问题,且相谈甚欢,刘耀文因此别扭了好几天。

“文哥,文哥!”宋亚轩急急忙忙地跑着,还差点被羽绒服绊个跟头,“文哥,你等等我呀。”刘耀文回头,看见干干净净,可可爱爱的男孩子一个球似的向他滚来。宋亚轩的头发随着他颠来颠去,看到刘耀文停下,傻乎乎地笑了。刘耀文向他走过来,宋亚轩乖乖站在那里等着。

刘耀文走到他面前。校园里稀疏有几个人,月光透过树影婆娑斑驳地照下来,刘耀文插着兜,面前就是宋亚轩。“轩儿,”刘耀文盯着宋亚轩身后满地的银白色月光,“你头发乱了哦。”

宋亚轩愣了一下,没明白刘耀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我头发乱…”

刘耀文突然上前一步,宋亚轩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文…文哥?”

刘耀文低着头不说话,半天才抬起头来,“没事,就是你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理理吧。”宋亚轩捶了他一拳,“走吧。”

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时,刘耀文和宋亚轩追着跑,总归是初春,太阳底下也不热,但躺在草地上睁不开眼睛,闭着眼笑,没心没肺的。突然草坪那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喂!”叫的是宋亚轩同桌的名字。刘耀文扣着宋亚轩的手腕跑过去看热闹,那男生接着喊她的名字,“喂!你头发乱了!”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宋亚轩听见同桌说,“那,你帮我整整呗。”

全班炸锅了,返祖一样,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宋亚轩不明白,回头问刘耀文,发现他早就跑到树底下坐着去了,低着头。他跑过去坐在刘耀文旁边,问道,“文哥,什么意思啊?”刘耀文不说话,过了好久才抬头盯着宋亚轩,问,“轩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宋亚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还是乖乖答了,“嗯…没有。没有没有。”

刘耀文又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苦涩地笑了笑,“可是…

“算了算了,你那个问题去问那群女生吧,问你同桌就行啊,她是当事人嘛。”

下课了,刘耀文没有和宋亚轩一起回教室,而是臂上挂着校服,形单影只。

晚自习,宋亚轩写了一张小纸条偷偷塞给同桌。

【什么叫你头发乱了?】

【村上春树说,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哦。我记得是这样,不太准确。】

宋亚轩轻轻道了句谢谢,便沉默了。刘耀文…最近是有点怪。那天他说的,也是你头发乱了,不过好像是真的乱了,会不会是巧合呢,只是提醒一句,别多想。宋亚轩甩了甩头发,低头做作业。他刚刚低下头,刘耀文就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过多停留。

刘耀文躺在床上,乱乱的,宋亚轩应该已经问过同桌了吧,他怎么什么表现都没有。刘耀文最近一直在想怎么暗示,却不敢明说。他会送宋亚轩好吃的,会逗他玩,但这好像别的人也会。男生女生都喜欢宋亚轩,脾气好,学习好,所以人缘好。情人节那天正在寒假里,他还没有想明白,只是带着宋亚轩出去玩了一趟,连朵花都没送,虽然宋亚轩也许不会喜欢花,但这毕竟是一种仪式感。刘耀文责怪自己迟钝。又开导自己,你就不能放弃,却又舍不得放弃。每次看到他都会紧张,就像兵荒马乱。

宋亚轩虽然想问,但是坚持以学业为主,还是忍住了。

高一下选科,宋亚轩偏理,刘耀文偏文。重新分班,他们不再是一个班的。宋亚轩换了宿舍,搬到一个双人间,新舍友叫贺峻霖,同班同学。刘耀文每天下课都去教室找宋亚轩,但宋亚轩基本上都是趁课间学习,刘耀文只能在教室门口看两眼,这让他很有挫败感。

宋亚轩和贺峻霖关系越来越好,一起努力,一起探讨,两人间也有动力。但刘耀文慌慌的,每次看到宋亚轩和贺峻霖走在一起都会回避,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刘耀文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拐着宋亚轩去了自己宿舍,张真源严浩翔都不在。他把宋亚轩按到椅子上,两臂撑在他两侧,把他牢牢地禁锢住。“宋亚轩,”刘耀文压住自己的冲动,“你…我们还是朋友吗?”

宋亚轩被压着,仰着头对刘耀文笑,星星一样明亮。刘耀文突然想凑上去,尝尝他到底是什么味道,是不是甜的。“是啊,为什么不是。”宋亚轩开口。

刘耀文没来由地委屈。他跌回到宋亚轩以前的床上,没有力气似的。宋亚轩起身坐到床边,胡乱揉着刘耀文的头发,“怎么了最近?”

刘耀文的话无数次都要冲出口,又被他咽下去。他不敢。他心里没底。他觉得,自己和宋亚轩还没有到告白的份上。

“宋亚轩,”刘耀文鼓足勇气,“我…我喜…”

宋亚轩听不清,凑到他耳边,让他接着说。刘耀文说不下去了,近得都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闻见头发散出来的淡淡的清香。“说啊,你怎么啊?”宋亚轩等不及。

“我…我没事。”刘耀文还是不敢,虽然这个场景他已经设想了无数次,排练了无数次。

宋亚轩起身骂他腻腻歪歪,把他拽出去吃饭。

高一结束后发生了一件大事,校园网都炸了。当时宋亚轩正在收拾东西。

“轩儿,你看!”贺峻霖站在床上尖叫。“高三的马嘉祺和丁程鑫学长官宣了!卧槽好勇敢啊!什么神仙爱情!”

宋亚轩探过头去,惊了。

“没想到啊,还能这样?”

那边的刘耀文也看到了。

轩儿,再等我两年。我一定可以的。

高二,刘耀文忙到没时间想那么多,感情这事也就暂时搁下了。但每天不见宋亚轩,想他。刘耀文恨不得搬到宋亚轩的两人间。两个班周五一起上体育课,刘耀文每天都在盼周五,同学们都以为他想放假,其实他只是想见见宋亚轩。

周五的时候,刘耀文会串班去找宋亚轩。有一次,宋亚轩告诉他自己被表白了,外校的。刘耀文气得转头就走,委屈一阵阵涌上来。宋亚轩从后面跳过去,挂到他脖子上,道别生气啦别生气啦,不会丢下你的。刘耀文转身拥住他。

宋亚轩呆了。他们经常在学校的绿荫走廊里玩,被大树挡得严严实实。宋亚轩回抱住刘耀文,不想说什么,只想抱抱他。刘耀文脑袋埋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微微颤抖。他太累了。他想放弃了。可宋亚轩这样他又不忍放弃。

事后刘耀文只是说累了,想休息。

宋亚轩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秘密。那天以后,他好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可他还没有想好,越来越重的学业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喜欢我吗?宋亚轩也开始失眠。不会吧,他可是男孩子啊,怎么会喜欢自己。

宋亚轩想起张真源说过的,“刘耀文啊,初中女朋友一个一个的,人家表白的也有,他自己追的也有,最长的谈了半年,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高中…刘耀文收到的表白也不少,按他的脾气…

宋亚轩努力不去想,努力一心一意搞学习。

高三,宋亚轩制定了一套计划,分门别类地整理错题,上升到了年级前五左右。刘耀文也忙得不可开交,为了和宋亚轩上一所学校拼了。

熬到了高考前一天,宋亚轩紧张得坐不住,复习静不下心来,破天荒打开手机。

「轩儿,我喜欢上一个人。你说考完我跟他表白,他会不会答应我。」

「会的吧,加油,祝你好运。」

刘耀文说的是“他”,而不是“她”。

宋亚轩心里不太舒服,想立刻去找刘耀文谈一谈,想知道刘耀文到底喜欢谁。但还是压下心中的冲动,专心复习。

高考完,学校举行毕业典礼。他们不是一个班,也不坐在一起。宋亚轩低着头跟着老师沿着人群走过去,路过刘耀文的班,他抬起头向嘈杂的人群里看了看。

宋亚轩隔着半个班的人和他对上目光,那一刻就想,认定他了。

老师带他们下去拍毕业照,先是全班拍,再是自己找人。宋亚轩站在操场上向教学楼看,刘耀文一只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将他揽过去。

张真源拿着相机穿过半个操场跑过来。“哟,”张真源瞥了一眼刘耀文放在宋亚轩腰上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效仿两个学长呢。”

宋亚轩没注意听,刘耀文笑得像个傻子。

“快快快,摆好姿势!”张真源招呼着。

刘耀文拉着宋亚轩坐下,草坪上,入镜的只有两个少年。

穿着校服的,双向暗恋的少年。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在一起抱着电脑查成绩。

“进不去啊,怎么会呢…”刘耀文很着急。

“太多人了吧…”宋亚轩也很不安。

来来回回进了无数次,宋亚轩都快崩溃了,什么网啊。两个人很默契地保持沉默。

“出了!”刘耀文感觉心猛地一跳,赶紧去看分。

“我我我我也出了!”宋亚轩终于挤进去。

镇定下来后,两个人开始算自己能进什么学校。差的还是不少,刘耀文很愁得慌。

“要不,一个城市也行,你说呢。”宋亚轩开口。

刘耀文愣了一下,“对,一个城市吧,不委屈你了。”

填完志愿回来那天,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在学校里晃荡。

晚上不像白天那么热,凉风吹着也十分惬意。刘耀文走到学校的秋千下。

“唉学习那么累也没坐过几回,轩儿你坐。”刘耀文傻笑着。

“宋亚轩,”刘耀文轻轻推着秋千,“你知道一句诗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秋千不动了,树叶也善解人意地不再沙沙作响。

“宋亚轩,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刘耀文向着宋亚轩喊出这句话,声音不大也不小,却足够撼动宋亚轩的整个青春。

宋亚轩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分钟,刘耀文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轩儿,”刘耀文没有听见答复,快要崩溃。他努力了三年,就为了这一天。“你头发乱了。”

他在赌,赌宋亚轩会回答他。

宋亚轩笑了,抬起头来看向教学楼。

“那,你帮我整整呗。”

你站在我面前,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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