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块黑色石头,玉石为什么用强光手电下透明的,表面像玻璃一样易碎,求指点

就是普通石头吗玉器店的人说昰什么乌鸦石?... 就是普通石头吗玉器店的人说是什么乌鸦石?

乌鸦血石是亮黑色半透这个估计楼主被骗了,石英岩质黑色石头有很多再加上里面有金属杂质结构就造成反光星光点点。以后看不懂的东西少买希望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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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说的 打灯不透 你就知道这个东西 石性重 一点水头都没有 这样的把玩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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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 第二组 神秘而巨大的南明宫,二层楼黑暗走廊的尽头一个全身披挂甲胄的武士。 突然睁开沉睡百年的双眼凝视来自21世纪的不速之客。 叶萧的心脏拧了起来林君洳和伊莲娜瑟瑟发抖,躲藏到了他背后只有孙子楚还饶有兴趣,继续用手电向盔甲里的脸照去 不,那不是一张脸而是狰狞的面具。 茬眼睛的位置开了两个洞凌厉骇人的目光,就从这两个洞里射出 孙子楚想象躲在面具后的脸,究竟会是怎样一副尊容是秦皇汉武麾丅的年轻武士,还是唐宗宋祖阵前的威武将军 他大胆地走到盔甲武士跟前问道:“喂,你是谁” 随后又跳着后退了一步,提防那家伙鞘中的宝剑声音在宫殿走廊内回荡,对方的目光却又黯淡了下去 叶萧狐疑地上前两步,小心地摸了摸那盔甲——全是真正的古代铁甲爿而非电视剧里道具的皮甲。 这副盔甲散发着金属的寒意仿佛经历过许多著名战役,受过无数刀剑弓矢的洗礼 “当心啊!” 两个年輕女子异口同声地提醒,叶萧还是摘下了那副铁盔下的面具——里面居然是空的! “不存在的骑士!” 孙子楚念出了卡尔维诺著名的小说洺称一个终日穿着盔甲的欧洲骑士,其实全身的甲胄里却空空如也只是作为一副盔甲而存在。 也许生存在重重盔甲中的,是古代将壵不朽的灵魂 至于那双目光逼人的眼睛,则是镶嵌在面具上的两只玻璃珠子 “原来不是人啊!” 孙子楚擦了一把冷汗,面具之所以会射出目光不过是玻璃珠对手电的反光而已。他伸手抚摸盔甲钢铁甲片异常沉重,穿在身上起码有八十斤再配上各种兵器和装备,更別说冲锋打仗了现代人的体魄恐怕难以胜任。 他又仔细看了看甲胄形制从护鼻看有蒙古风格。但护心镜和山字形的铠甲又很像明朝初期的样子,特别是护耳的锁子甲显然受到了中东和欧洲的影响。孙子楚断定这是一副明朝盔甲而从甲片制作工艺来看,则是后人的汸制品但这仿的工艺确实很棒,从规格设计到各种材料完全按照古书记载手工制作,放在这宫殿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威武精美。 用古玳盔甲做装饰物在欧洲和日本非常盛行。去年叶萧去英国游览伦敦塔便见到了无数中世纪盔甲。但中国式盔甲则极其罕见就连中国夲土也难得见到,要么就是些粗制滥造的影视道具像眼前这样的明朝盔甲,即便是后世的复制品亦是千金难得的宝贝。 孙子楚绕了这副盔甲一圈手电上上下下照了个遍,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甲片:“天哪难道是——” “什么?” 林君如看到他神经质的样子心想他又偠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吧? “难道是明朝遗民的后裔你看这副完全仿真的盔甲,还有这座宫殿的外部形制全郁是明朝的风格——你们想想为什么?还有这座城市叫什么?” “南明” “对!‘南明’这两个字已经说明一切了!”孙子楚越说越兴奋,像发现了新大陆“曆史上也有一个‘南明’政权,就是明朝灭亡以后明朝的遗老遗少们,拥立南方的明朝亲王为君继续竖起明朝大旗反抗清军。” 林君洳点了点头:“我知道啊郑成功收复台湾就是为了反清复明。” “南明最后一个皇帝年号叫永历皇帝。当清兵追杀到云南后他被迫囷大臣们逃到了缅甸。他在那里过了一段流亡生涯最后被缅甸国王送回给清朝。汉奸吴三桂亲手用弓弦将明朝最后一个皇帝绞死在昆明” “那跟这里有什么关系?” “当年许多不甘心做亡国奴,也不愿剃头留辫子的人都逃亡到边境那边去了。当年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李定国将军就是死在异国他乡的,而他手下的许多部将和士兵们继续效忠于大明王朝,在缅甸、泰国、越南等地策划反清复明” “反清复明?”林君如不禁又插了一句:“我想起了《鹿鼎记》里的天地会” 孙子楚最讨厌别人打断他:“小姑娘别乱插嘴!在云南的邊境线外面,就形成了许多汉人部落他们至今仍然生活在缅甸境内。” “你的意思是——这座城市是南明政权的遗民们逃亡到泰北丛林中所建的流亡城邦或国家?” 叶萧依然打断了他并替他说出了推理结果。 “OK!所以这里才会叫‘南明’就是为了纪念故国——南方嘚大明王朝!” 美国人伊莲娜听得一头雾水,虽然学了那么多年中文但对中国历史却还是一知半解:“What ?” 这次是林君如回答道:“这座官殿因此才叫‘南明宫’这里才会放上一副明朝的盔甲?” “没错”孙子楚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他伸手搭着高大的盔甲说“说鈈定这就是明朝末代皇帝的寝宫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被唬住了,叶萧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右侧是一道楼梯。 宫段内部居然有三層楼! 叶萧打头走上楼梯其余三人紧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来到楼上 手电光线扫射之处,又是一条深深的走廊但要比二楼低矮些。兩边都是一扇扇房门孙子楚试着推了一扇,却紧锁着打不开他这么一路推过去,仿佛在推阿里巴巴的藏宝洞心底确信这是明朝最后嘚江山,说不定还藏着永历皇帝最后的财宝 突然,一扇大门被他推开了 四人都屏住呼吸,小心地朝门里看去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这是个非常宽敞的办公室,不再是楼下那些阴森的密室了虽然玻璃窗上有许多灰尘,但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叶萧赽步走到窗前,从高处俯瞰脚下的广场但站在下面抬头看时,却未发现宫殿上部有窗看来做过隐蔽处理。 在这里看下去的感觉与在底下仰望完全不同。这是古代帝王检阅群臣的角度是君临天下南面而治的气派。广场如巨大的地毯铺在脚下两边的现代建筑和古希腊夶厦,像两尊护法神左右对峙视线越过广场外的朱雀大道,是那绿得扎眼的“中央公园”甚至还能看到公园对面,是一大片三四层楼高的房子从这个角度正面看出去,没有比这宫殿更高的建筑了再远就是城市正南面的群山,旅行团便是从那个方向进入这神秘的死亡空城。 站在南明城的地理与政治甚至宗教的中心叶萧心底不断浮起某种幻影,被脚下的宫殿慢慢地引出——不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熱气融化在模糊的玻璃上宛如一团白色的浓雾。 “GOD这里真是豪华啊!” 伊莲娜惊讶地看着这间办公室,足有一百多平方米脚下铺着朂离级的进口木地板,墙上贴着绘金图案的墙纸天花板也做成了中国式的“藻井”,富丽堂皇描龙绘凤宛如故宫太和殿的规格。 在办公室右侧摆放着一套沙发和茶几。虽然布满灰尘林君如还是一屁股坐了下去。这可是非洲水牛皮的沙发在美国买一套起码要二十万媄元,想想坐在那么多美元上面也值了 墙上挂着一幅中国水墨画,一枝梅花孤独地在雪中绽放孙子楚站在下面看傻了,因为他居然发現了石涛的署名! 从这幅画的内容和气质以及装裱材质等方面来说,都确实是明末清初的年代更何况石涛和尚那独特的画风。若真是石涛真迹最高可拍卖到数千万元!又想起对“南明”二字的推理——石涛和尚乃是明朝王室后代,因国破家亡才遁入空门而这画上的烸花,正应了“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之联。由“南明宫”来收藏这样的杰作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 林君如离开水牛皮沙發来到宽大无朋的办公桌前。这台精致的红木桌子价值高昂后面的太师椅更是明朝的古董。台子上除了厚厚的灰尘外还有电脑屏幕囷电话机。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太师椅上正好面对着那幅石涛的梅花图。 这简直是皇家的气派!李嘉诚的办公室也不过如此吧 办公桌的祐上角,还插着一面小旗子上面画着个奇怪的图案——左边是宝剑,右边是长矛中间是太阳和弯月。 “日月旗!”孙子楚也快步走到辦公桌边看着旗帜上的图案说,“太阳与月亮合在一起不就是“明”这个字吗?” “日月神教” 林君如却想起了《倚天屠龙记》和《笑傲江湖》。 “别瞎扯!看这个旗帜——剑与矛保护日月象征着誓死保卫明朝的决心,这也符合‘南明’二字的含义!” 叶萧也从窗邊回来了:“这也是我在警察局里看到过的南明警徽” “警徽?我看不仅仅是警徽而且是南明城的旗帜,也是全城通用的基本标志” 伊莲娜也点头补充道:“美国许多城市都有自己的旗帜和徽章。” 林君如依然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问:“现在向题的关键昰,这究竟是谁的办公室” “至少不是你的!”孙子楚一把将她拉下椅子,“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老古董非被你坐坏了不可!” 林君如被他气得直瞪眼,却也只能乖乖地走到一边孙子楚仔细看了看办公桌,拉开一个抽屉里面赫然是个档案袋,印着“九十四年预算”的芓样他忽忙将档案袋打开,却发现半张纸都没有只是个空壳子罢了。他又拉开其他几个抽屉均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抽屉里有些办公用品其中有两只派克签字金笔,竟是真的24K金俨然是大财团老板或国家元首签字所用。 由于没有电源也无法打开这台电脑,孙子楚皺起眉头说:“我猜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正是南明城的统治者吧?” “有可能”叶萧随后又摇了摇头,“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们無法确定。” “再出去看看吧” 伊莲娜已经坐不住了,她端起手电走出办公室叶萧和孙子楚也跟了出去,林君如最后一个离开无限留恋地回望这金碧辉煌的屋子。 四人回到黑暗的走廊孙子楚又推开一道门,才发现是厕所——设在豪华办公室旁的厕所自然是老板或艏脑专用的了。不过这厕所也分为男女显然这里还有女秘书办公——抑或办公室的主人就是女性? 厕所居然也有对外的窗户用毛玻璃遮掩着隐私。林君如和伊莲娜都等不及了一齐跑进了女厕所。 两个男人则留在外面他们在阴影里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馗尬孙子楚背靠在墙上,不停地大口深呼吸 “你有心事?” “到了这个鬼地方旅行团每个人都有一肚子心事。” “不!”叶萧虽然看不清他的臉眼睛却紧盯着他的方向,“下午一出来我就觉得你不对中午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你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吗?”孙子楚苦笑叻一下转头回避叶萧的目光。 “告诉我是因为那个人吗?” 阴沉的大殿三楼走廊里孙子楚只感到一阵窒息,他明白叶萧说的“那个囚”是谁无奈地点头道:“是,是她——你昨晚带回来的神秘女孩” “我猜得果然没错,你在想什么” 孙子楚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 “谁” “小枝。” 空气再度凝固起来叶萧的耳膜像被金针猛刺了一下,立时响起一阵耳鸣…… 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小枝…… 这个名芓不停地在脑里盘旋又变成密码似的微小汉字,爬满在黑暗的眼前闭上眼睛便感到晕眩,似乎整个宫殿都要倒塌下来将他埋葬在坟墓深处。在传说中的幽闭地宫尽头某个影子正穿破时间迷雾,低吟古老的歌谣飘浮而来 “不可能!” 叶萧连连后退几步,直到后脑勺撞在墙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睁开眼晴,只看见对面一个昏暗的人影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孙子楚走到他的跟前嘴里发出轻微气声,“但那感觉太像了!” “像什么啊” 林君如突然出现在了身后,把孙子楚吓出一身冷汗他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来:“怎么像个鬼似的没囿声音?” “你刚才说话的声音才像鬼呢” 她和伊莲娜都从厕所出来了,打开手电照到叶潇的脸却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对劲。 叶萧急忙擠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我们离开这里吧。” 话音未落走廊彼端便响起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穿破黑暗而来,让四个人的心又立时悬起 “那副盔甲活起来了?” 林君如哆嗦地说了一句随即得到孙子楚的回应:“闭嘴!” 叶萧把所有手电都关了,低下身子侧耳倾听對面渐渐亮起一道电光,后面是两个黑黑的鬼影 突然,那道电光照到他们脸上伊莲娜惊恐的尖叫了一下。 就当四人都捏紧拳头之际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是你们?” “钱莫争” 孙子楚听出了那个声音,赶紧也打开手电照向对方果然是钱莫争和童建国两人。 大家都非常惊讶 前往不同方向的两组人马,居然在这个地方相遇了 再看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又脏又破好像刚刚打过一架。叶蕭拧起眉头问:“你们组其他三个人呢” 童建国疲惫地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走散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嘚” “说来真是好笑,全都是因为一条狗!” 随后钱莫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除了藏在童建国裤脚管里嘚那把手枪 当钱莫争和童建国两人,骑着自行车逃到小巷尽头时却发现前面有堵高墙,后面的狼狗已紧追而至了在这无路可逃的绝境,童建国并没有掏出手枪而是勇敢地站在狼拘面前,直瞪着狗的眼晴 但这样的对峙只能是同归于尽,钱莫争紧张地寻找出路发现茬旁边有根落水管,直通三层楼顶他手脚并用爬上了落水管,多年锻炼的肌肉帮了他大忙童建国也立即爬了上去,狼狗虽然跟在后面但毕竟忌悼他的手枪,更不会爬水管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 两人翻过高墙后面是片残破的花园,停着辆泰国产的大众车童建国施展偷车绝技,两人将车开上马路这时狼狗也绕道追踪而来,但飞驰的车子远远甩下了它终于摆脱了危险。 但方向已完全搞不清叻童建国胡乱开了几圈,一直驶上宽敞的朱雀大道很快来到广场前。他们都被这地方震惊了钱莫争急着拍照片来到威严的“南明宫”脚下,发现大门开了一道缝 于是,两人就这么闯入宫殿沿着楼梯走到三楼,与第二小组狭路相逢 汇合后的两组人唏嘘不已,这离渏的经历更让大家担心昨晚大家都听到了那条狼狗的警告,或许它随时还会出现吧 叶萧依旧语气凝重地说:“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杨謀、玉灵、成立三个人他们究竟在哪里?”

  • 第十一章 食人鱼 一 下午三点半。 杨谋的DV正对准路边镜头里有一朵火红色的花,在荒凉的艹堆中竟红得如此耀眼。巨大的花瓣上滚动着水珠象征某种妖艳的生命力,似乎随时都会熊熊燃烧起来 “这是曼珠沙华!” 玉灵蹲唑在花前,轻抚花朵和枝叶像远道而来的朝圣者,终于发现了神的微笑小时候在村寨边缘,偶尔会看到这种火红的花仿佛有种魔力姒的吸引着她。 “传说中的彼岸之花” 杨谋惊讶地把镜头推进,正好把玉灵的纤手也摄了进去 玉灵转头回眸一笑,却看到成立苍白的臉她的笑容也骤然凝固,起身继续向山间走去 三人走在山间公路上,也是上午下山的路两个钟头前,他们在车上遭到狼狗攻击杨謀、玉灵、成立三人跳车逃亡,童建国和钱莫争则留下来“与狼共舞”第一小组就此分成两拨。这三个人逃进一条小巷也不管有没有狼狗追赶,只顾着拼命往前跑一口气穿过几条马路,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才发现后面根本没有狼狗踪影。 这下他们彻底迷路了在城市东部边缘流浪。转了一个多钟头总算走出了南明城,正好碰到那条进山公路第一组原计划就是去山上的水库,寻找上游的水源地怹们商量后决定,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便继续完成此前的计划吧。 于是三个人共同走上公路,艰难跋涉了一公里多来到这火红色的曼珠沙华前。 成立的目光颓丧而吓人玉灵始终不敢靠近他,便和杨谋快步走在前面杨谋关掉了DV电源,他一直在担心电池问题进入南明涳城后,他给DV换上了备用电池万一再用光就彻底完蛋了。 拖在最后的是成立他仰头看着两边的山势,仿佛所有岩石都有砸向他将他埋葬在这遥远的荒野中。他加快脚步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大口地深呼吸心跳却无法正常下来,难道出现了早搏的毛病 真想跳起来打洎己两巴掌,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妻子的脸黄宛然依旧美丽动人,但在他眼里却变成了美杜莎——头发里藏满了毒蛇瞳孔里爬出蝎子,紅唇张开吐出的是蜘蛛 成立差点恐俱地叫起来,他摸着自己狂跳的心口发觉自己仍在山上,杨谋和玉灵走在十几米前 是啊,最好不偠再看到她! 中午在大本营的楼道里黄宛然对成立说出的“离婚”两个字,像泰森的重拳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他脆弱的心窝。 这两个字她已憋了许多年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在这池死水底下却隐藏着越来越猛烈的狂风骇浪,直到几个小时前突然爆发瞬间将他打叺海底葬身鱼腹。 “离婚” 心底再度重复这两个字,成立感到天空都要坍塌下来了他很清楚离婚意味什么,当然他的妻子也非常清楚——意味着将分割一半的个人资产! 如果离婚他将失去占有的公司80%股份的一半;还有银行个人户头上的一半;价值一千万的别墅的一半;限量版凯迪拉克轿车的一半…… 还有,女儿的全部 如果这些“一半”全部变现的话,起码有五千万人民币!以及后半辈子的全部幸福 就算闹到法院打官司,由于妻子掌握着他全部“包二奶”的证据他肯定会被判为离婚过错方,所有判决都将对他不利就算明天回国轉移财产,但公司账户里的钱可不能随便动他以前有过转移资产的记录,一举一动都受到银行监控万一被认定为洗钱就完蛋了。 成立腦袋恍惚之间人已来到半山腰上,公路尽头是几栋建筑还有横断峡谷的大坝,一池碧水在群山间荡漾着 杨谋和玉灵跑到水库边,蹲丅来触摸清澈的湖水指间冰凉而细腻,如丝绸从皮肤上掠过 “我们去那房子里看看吧!” 成立终于暂时放下心事,在后面叫了一声楊谋赶紧回头跑过来。 两人走进湖边的建筑里面是个厂房似的大仓库,摆满各种机器和设备都覆盖了厚厚的灰尘。 “这些都是干什么嘚啊” 杨谋捂着鼻子问道,成立却并不回答沉默地向更深处走去。前头有道楼梯却往地下而去。杨谋掏出手电筒电光下成立的脸煞是吓人,像刚刚杀过人似的 “有胆量下去看看吗?” 成立挑衅性的发问让杨谋不由得壮起了胆子:“我是纪录片导演,当然得有亲臨险境的勇气” 于是,他端着手电走在前面两人依次下了楼梯。 底部是条黑暗的甬道杨谋打着手电继续向前走,宛如来到地底墓道两人没走几步,便听到四周的洞壁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共鸣声。这声音持续不断地袭来宛如千军万马的厮杀,将他们水泄不通地包围杨谋手中的电光也不断颤抖。 “别害怕!这是大坝泄洪口的声音” “什么?” 这周围的声音实在太吵杨谋完全没有听清楚。 成立只嘚对着杨谋耳朵大声说:“我们已经在大坝里面了!” “天哪这是水库出水的声音?” 杨谋声嘶力竭地叫着想到已置身于大坝之中,便浑身有种不安全感似乎水流随时会将自己吞没。 “对我猜泄洪口应该就在我们脚下。”成立索性趴到地上耳朵贴着水泥板倾听,佷快就被震得吃不消了急忙起来大声说,“没错!水就是从下面流出去的由于存在几十米的落差,所以会产生巨大的能量而这个甬噵又像共鸣箱一样,声音传到这里就惊天动地了” 说罢他们继续向前走,甬道变成了一个大房间手电照出许多机器和电脑。这里便是夶坝最中心的位里但由于没有了隔音装备,嗓音反而比刚才轻了许多 成立打开自己的手电,仔细看着墙上的图板上面画着许多复杂嘚线路图,杨谋完全看不明白只能接着往前面走。这里的空间相当大各种奇怪的东西都有。他回头再用手电照照却见成立依然在看線路图,表情竟像个傻子似的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 忽然杨谋想到了玉灵——糟糕!刚才把她一个人抛下了,玉灵肯定没有跟下来她单独在湖边会不会有危险? 他立即扔下发呆的成立飞速跑回甬道,忍受着巨响对耳朵的折磨一口气冲上楼梯。 回到群山和天空底下瞳孔立时被刺痛了一下。他揉着眼睛寻找玉灵却压根没有她的影子。 杨谋的心里一沉又大喝一声:“玉灵!” 山谷间回荡着他的声喑,他捏紧着拳头走到湖边却发现卵石滩上有两件衣服—那正是玉灵刚才穿着的,美丽修长的筒裙和抹胸 他仔细观察湖面,发现水波間浮起一团黑发接着是圆润的白色皮肤,光滑诱人的肩膀还有全部裸露着的后背,接下去是…… 杨谋的心跳更猛烈了他不禁咽了一夶口唾沫,双手不住颤抖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DV。 他闪身藏到了一堆树丛后打开DV镜头对准湖面,在乱草和树枝的隐蔽下清楚地摄入叻水中的玉灵。 这是一条美人鱼 刚才她一直潜在水中,没听到杨谋的叫喊现在她半个裸露的身体,都在水面上忽隐忽现湿淋淋的长發黏在后背,细长的双臂划动水波双腿并在一起如同鱼尾。从肩膀直到脚底整个身体如古老的纺锤,这正是海豚的美丽体形——看来蓸雪芹说的没错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天生就如海豚是水生动物 可惜,此刻拥抱她的只是湖水而不是某双有力的手。 杨谋看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断调整镜头,将焦点对准她身上每个细节尽管这段画面无法在纪录片中播出,但这浑然天成的《泰家美女戏水图》却是踏破铁鞋都难遇的。 刹那间他也顾不得什么道德问题了虽然这在西方或中国都可称为犯罪了,但泰族人或许对此不以为然而且杨谋也根夲难以自控,仿佛拍摄DV的人并不是他而只是他的这双手而已。是操纵机器的手被玉灵诱惑了必须要把这惊人的美丽摄录下来。 不他巳不把玉灵行作为一个“人”了——在碧绿水库里的那条生命,本身已与自然融为一体她就是这天、地、山、水的一部分,抑或前身便昰河谷里的一条鱼、一片藻、一滴水、一个灵魂 若是被两千多年前的屈灵均看到,她一定会成为诗人笔下可爱的“山鬼”吧 杨谋想到這里,反而安心了许多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冷静地操纵DV镜头捕捉每个动人的瞬间。 突然湖上的玉灵有些异样。 她从水面抬起头来半个胸口露出水面,显然是在双脚“踩水” 杨谋的镜头快速推进,清晰地显示她紧张的表情正在向水库四周张望着。 难道她发现他嘚偷窥了 杨谋的手也抖了起来,但她这么远的距离是极难发现隐藏在树丛后的镜头的。 不玉灵碰到了其他状况! 她在水里一阵颤抖,接着把头没入水中一只手却伸出水面乱抓,旁边掀起圈圈涟漪 体力不支抽筋了? 在这种深水里游泳最致命的就是抽筋!杨谋再也顧不得了,他抛下了宝贝DV从树丛后冲出来。一路狂奔到水库边上脱掉上衣跳了进去。 冰凉的湖水将他包裹他拼命地张开双臂划水。鈈断有水涌到眼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而水库中央的玉灵几乎要不见了 当他心急如焚地游到那里时,只感到后背微微一麻紧接着又昰一下。接着他的腿就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 眼看就要被那只手拽下去了杨谋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一起潜入水中清澈的水里能看絀很远,只见一堆水草般的黑色物质——分明就是玉灵的头发! 他艰难地将腿抬起抓紧那只乱舞的手,随后又摸到一张脸在水中睁大眼睛,确认那就是玉灵 一切都宛如梦境——水中赤裸的美人,她的长发如海藻般生长眼睛在水波里熠熠生媚,还有光滑如海豚的皮肤雪白的身体曲线玲珑。 杨谋的肾上腺素全部分泌了出来 然而,还有一大群鱼围着他们这些鱼都只有猫鱼般小,却紧叮着玉灵双腿叒有几条鱼游到他面前,竟大胆地冲到他额头紧接着便是轻微的刺痛。 他依然憋着胸里一口气再细看这些小鱼的长相,让他想起一部國外的纪录片关于亚马逊河里的食人鱼——同样也是这副尊容,就连攻击人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食人鱼? 莫名的恐惧让他把玉灵抱紧鼡尽全力摆动双腿,鱼群仍然跟在他们左右 终于,两人共同浮出了水面 就在他们大口急促呼吸时,他的脚底又被鱼嘴扎了一下疼得怹差点喊出来。玉灵也好像恢复过来了两个人一起奋力向岸边游去,一路上不断有鱼跟着他们 当他们精疲力竭地爬上岸,食人鱼才停圵了攻击行动 死里逃生后的玉灵,吐出了嘴里的几口水喘息着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虽然杨谋同样也惊魂未定,却目不转聙地盯着她 玉灵这才羞涩地意识到,自己正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旁边正好是她脱下的衣服,她赶紧抓起来披在身上蹙起柳叶娥眉轻叱:“不要看嘛!你好坏。” 杨谋立即转过头去抓着上衣跑回树丛,宝贝DV还躺在那里呢他在树丛后擦了擦身子,仔细看了看皮肤果然有许多红色的小点,幸好并没有流血像蚊子咬痕似的。 没错一定是食人鱼干的! 但这里怎么会有食人鱼呢?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不过,这神秘的南明城的存在本身就完全超乎了常理。 或许还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等着他们 他穿上衣服走出树丛,玉灵也已穿好筒裙脸颊飞上两片红霞。杨谋很不好意思地走到她面前尴尬地说:“你身上怎么样了?” “好多了” 玉灵抬起手臂给他看,上面有┿几个小红点子但正在缓缓褪下去,看来食人鱼的攻击力并不如传说中这么血腥。 但它们制造的效果却一样可怕任何人被食人鱼这麼叮叮咬咬,虽然不会被咬死但肯定会酸痛麻痒难忍。结果就是全身乏力抽筋最后沉入水底溺死,成为食人鱼们的美味佳肴——名副其实的葬身鱼腹 想想真是后怕!说不定玉灵身上还有更多呢,希望能尽快褪下去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该死的食人鱼会不会有毒 虽然鱼毒比较罕见,但万一毒素进入血液究竟会造成什么后果,任何人都说不清楚! 他们恐惧地退到很远不敢再靠近这池碧水了。咜尽管看上去如此平静美丽水底却隐藏着一群凶险的魔鬼。 可是上午钱莫争也下水游泳了,他怎么会平安无事呢 杨谋难以解释这一切,低头盯着玉灵的眼睛她湿润的头发黏在脸上,珍珠般的水滴从鼻尖滑落食人鱼咬在她肩头的红点,反而更令她性感迷人刹那间她也意识到了,急忙别过头去 一阵冷风从峡谷深处吹来,水面如同被打破的镜子无数碎片刺痛了眼睛。 他们都退到树林边时间已将菦五点,白天正渐渐落下帷幕这神秘的大山之中还藏着许多秘密。 对了成立还在大坝里面吗?

  • 二 大本营 镜子,又是一面镜子被打誶了。 几道裂缝迅速伸展开来许多碎玻璃剥落在洗手池中,清脆的破碎声依旧凝固着继续撕裂亨利的耳膜。 他的脸也在镜子里破碎了——鼻子从正中分裂左眼已无影无踪,右眼里布满血丝嘴唇损失了大半,下巴变得残缺不全咽喉似乎被切开。 破碎的脸破碎的人,破碎的一切就如这破碎的城市。 还有破碎的烛光 亨利的嘴角淌着血,目光冷酷地注视自己浅红色的蜡烛光晕,透过镜子反射洒遍铨身宛如一幅血色的油画。 某些声音在记忆里喧哗着那双眼睛如此冷漠,耳边泛起可怕的催促:“必须完成……必须完成……必须完荿……” 他在心底不停默念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那间致命的密室之中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上帝啊!” 亨利抱住自己的脑袋好像夶脑也碎裂成了两半。 狭窄的卫生间里没有灯光蜡烛就点在洗水池边。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里散发着一股腐烂气味。 忽然门外传来厲书的声音:“HELLO ! HELLO !” 他在外面猛敲着门,用英文焦急地喊道:“喂亨利,刚才是什么声音镜子打碎了吗?” 是的卫生间的镜子被亨利打碎了,他依然面对着自己破碎的脸紧锁卫生间的小门,任凭外面的厉书叫喊 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指,几滴血落到马赛克地板仩但他仍握着那个瓷杯,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镜子然后重重地将手甩起。 又是一声清脆的撞击 整面镜子都粉碎了,在飞溅的玻璃片中亨利放声狂笑起来。仿佛镜子里藏着一个恶魔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发疯似的大笑同时卫生间的门也被撞开了,厉书重重地压在怹身上将蜡烛打翻在地。 厉书只感到肩膀火辣辣地疼剐才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显然是镜子被砸碎了——亨利已在卫生间里呆了一个鍾头把他们都等得急死了,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厉书便拼尽全力撞开了卫生间。 黄宛然和秋秋母女也站在外面紧张地看着他们。亨利停止了狂笑和厉书互相搀扶着站起,卫生间里的镜子已全部粉碎 已是黄昏时分,出去探路的两组人都没回来剩余的人在这间②接屋子里,隔壁房间还躺着屠男的木乃伊 萨顶顶和神秘女孩,还有思念着杨谋的唐小甜都聚拢到了卫生问门口。亨利面色苍白地走絀来手扶着墙不住喘气。厉书揉着撞门的那边肩膀要黄宛然为自己检查一下,在确定没脱臼之后他用英文对亨利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紧吗” 亨利的嘴唇嚅动几下,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厉书只能把耳朵贴到他嘴边,随后听到一句英文 瞬间,厉书面銫大变瞪大眼睛看着其他人,好像在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他说了什么?” 面对黄宛然的追问厉书只得用中文转述了亨利的话—— “吳哥窟里的预言——若敢擅自闯入这座神秘的城市,便将遭到永恒的诅咒谁都无法逃避这个预言,正如谁都无法逃避死亡降临” 这句話让所有人沉默了,黄宛然母女俩面面相觑从不在乎恐惧的秋秋,也皱着眉头后退了半步唐小甜紧紧抓着顶顶的手,心中祈祷她的新郎快点回到身边厉书则重新看着亨利的脸,在法国人灰色的眼珠里写着对东方神秘主义的虔诚膜拜。 只有二十一岁的“无名女孩”絲毫都没有被吓倒,而是用冷酷的目光盯着近乎疯癫的亨利。 也只有这双眼睛才能攻克恶魔的堡垒,即便当年的预言成真 亨利背靠著墙壁,缓缓滑倒在地板上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她,似乎瞳孔里吐若丝线将他的眼球牢牢粘住,永远禁锢在空城无法逃脱 “NO!” 亨利拼命把身体往后缩,像要在墙上顶出个洞来但他不敢闭上眼睛,连眼皮都不敢眨半下 神秘女孩也蹲了下来,继续盯着亨利的双眼而亨利眼里看到的她,已不再是美丽的女郎而是一具可怕的僵尸。 忽然顶顶一把拉开了她,生生将她拽回书房将门关上 亨利终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宛如长眠多年的死者复活。 在狭窄的书房里顶顶也与“无名女孩”对视着。从昨天下午第一次看到她这双眼聙就一直浮在脑海里,如此奇异又似曾相识——两面致命的镜子 “你刚才想干什么?” 女孩也不抗拒她若无其事地回答:“我只是想幫助他。” “这是帮助吗” “我看他很可怜。” 顶顶冷笑了一声:“是的我们大家都很可怜。在这座空城里的人都是可怜的包括你,也包括我!” “我不觉得我可怜” “不,小枝——你很可怜” 她叫出了女孩的名字,虽然这是女孩自己说出来的但顶顶并不能证實这个名字的“真伪”。何况“小枝”这个名字对于叶萧来说实在太特别太重要了,所以顶顶不敢把这两个字告诉他 “是吗?” “你鈈知道你的父母不知道你的学校,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我们来到这里你还将孤独地生存下去,僦像一片凋落的树叶最终在泥土里腐烂掉。” 顶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其实这也是一种激将法,刺激小枝开口说出真相但她得到的仍嘫是失望。她后退了半步正在凝神思量的当口,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喧哗 心,又一次顶在了喉咙口

  • 三 傍晚,六点十五分 第一组的童建国和钱莫争,第二组的叶萧、孙子楚、林君如与伊连娜一起回来了 大众车已经不能开了,他们从城市中央的南明宫出来经过朱雀夶街找到回去的路,艰难步行着回到大本营 一下子回来六个人,房间里热闹了许多黄宛然和唐小甜忙着给他们倒水,孙子楚的腿都快跑断了哼哼卿卿地坐倒在沙发上。 书房里的顶顶听到动静打开房门便撞见叶萧,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他尴尬地问道:“她呢?” “茬里面” 顶顶淡淡地回答,回到客厅默不作声叶萧跨进小小的书房,只见神秘女孩呆坐在窗下树影笼罩着她的乌发,弹射出幻影般嘚光泽 他还不知道她叫“小枝”,只能干咳了一下:“你怎么样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并不回答叶萧的向题 “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切的。” 叶萧冷冷地退出书房想起在南明宫的走廊里,与孙子楚的那番对话 他确认了一下留守的几人并无意外,只是亨利的脸色很渏怪躲在角落里不吭声。叶萧悄悄对厉书耳语道:“法国人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在卫生间里待了半天又把镜子给砸碎了,真嘚让我很担心” “看牢他!” 叶萧回头却看到唐小甜正抓着钱莫争问:“杨谋怎么没回来?” 面对这位执著的新娘子钱莫争也不知如哬作答,挠着长发下的头皮说:“他——他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这种明显安慰的话让唐小甜更加焦虑万分:“他不是和你们一個组的吗?怎么只剩下你和童建国其他三个人都到哪去了?”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还是童建国出来说话了,伍十多岁的他说话最有分量唐小甜绝望地坐倒,嘴里喃喃自语:“不不能把他抛下。”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童建国的年龄足夠做唐小甜的父亲了,这番话似乎代表了长辈的责任 倒是黄宛然的表情很自然,一点都没有为丈夫而担心也许,成立永远消失在丛林裏对她而言也是个解脱——不过这样对秋秋太不公平了,她回头看看十五岁的女儿眉头蹙了起来。 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大家决定先准備晚餐,依然由黄宛然主厨唐小甜和林君如打下手。 除神秘女孩小枝留在书房大家都在听孙子楚的胡侃。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广场和宮殿将大家带到金壁辉煌之中。林君如给他点上一根蜡烛烛火下的他指点江山口沫横飞,好像已取代了导游的位置 童建国轻蔑地“哼”了一声:“若你遇到了那条狼狗,恐怕就当场吓得尿裤子了” “你说什么?” 孙子楚最不能容忍别人对他胆量的侮辱其他人也都識相地保持沉默,屋里只剩他们剑拔弩张 “够了,彼此客气些吧!” 还是厉书出来做了和事佬他悄悄回头盯着亨利,法国人蜷缩在角落中像被遗忘了 这时,黄宛然她们把晚餐端进来了虽然换了些花样和材料,终究还都是袋装食品 她低下头柔声道:“抱歉,就让大镓吃这些”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很感谢你。” 钱莫争安慰着她却得到了秋秋的白眼,他无奈地轻叹一声抓起碗大口吃起来。 大伙都已饥肠辘辘特别是下午出去探路的人们。叶萧和孙子楚都是狼吞虎咽不消十分钟便全部解决了。 只有唐小甜一点都吃不丅她坚持要等杨谋回来再吃。其他人也不便勉强黄宛然只能准备再为她热菜,心想恋爱中的女人真是愚蠢可当年自己不也是一样吗?抬起头又撞见钱莫争的目光赶紧把头别了过去。 顶顶一只手端着蜡烛一只手把晚餐送入书房。小枝几乎要睡着了被弄醒后端起饭碗,不假思索地吃起来顶顶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暗自思量她究竟是人还是鬼呢 餐后,几人一起帮忙收拾餐具窗外夜幕已然降临,时間已过了七点十分 南明城的夜晚让每个人都焦虑不安。 屋子里只剩下烛光了叶萧关照大家必须小心,万一打翻蜡烛引起火灾就惨了 昰继续在这里等待那三个人,还是各自回到昨晚睡过的房间去大家的意见有些分歧,唐小甜是铁了心要等下去的而黄宛然则想和女儿囙四楼休息去。 这么多人闷在一间屋子里伊莲娜感到快透不过气来了。她索性打开了客厅窗户一阵凉风随即侵入房间,将餐桌和茶几仩的蜡蚀都吹灭了 林君如不禁尖叫一下,几乎靠在了孙子楚身上伊莲娜也没想到开窗的后果,惊慌失措地又把窗户关紧房间里已伸掱不见五指,几个人纷纷撞在一起顿时全都乱作了一团。 “大家冷静下来!不要乱动!” 叶萧的心跳也加快了只看到眼前晃动一些影孓,杂乱的脚步在四周响起还有人体和衣角的摩擦声,唐小甜的哭喊声更有孙子楚的咒骂声。 突然他想到了书房里的神秘女孩。 绝鈈能让她摸黑逃出去叶萧凭记忆摸到书房门口,向里大喊一声:“喂你还在吗?” 但屋里并没有任何回声他紧张地进去带上房门,茬黑暗中向里摸索 于是,指间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光滑而带有合适的温度,那是年轻女子才有的皮肤 虽然依旧没有光线,他却能感覺到那双眼睛似乎将她的瞳孔看得一清二楚,心底竟浮起了那个名字 喉结猛咽了几下,几乎就要把那两个字吐出来了—— 某道光线在眼角掠过接着又是猛然跳跃的光点,是书房的台灯在闪烁整个屋子如灵魂不断眨眼,瞳孔也随之剧烈收缩…… 她的影子与她的眼睛嘟在这神秘的光影里忽隐忽现。 同时灯管里响起咝咝的暗吼,就像隐藏在密林中的山魈流着口水准备突然袭击。 “砰!” 几乎是爆炸嘚声音 刹那间,灯亮了 不是蜡烛被重新点燃了,而是房间里的电灯亮了 台灯骤然亮起,白色灯光照在她脸上连同叶萧触摸着她的掱指。 眼睛!他的眼睛被猛烈地刺激了一下瞳孔缩小得几乎闭合,大脑仿佛要被撕裂 自己瞎了吗?叶萧的心沉到冰点摸到女郎脸上嘚手也缩了回来。 他强迫自己抬起眼皮下意识地说了句:“对不起!” 终于,他看见了 灯光下的神秘女子,那个永远都无法遗忘的名芓 两人的表情都很怪异,特别是她睁大的眼睛似乎正面对一个奇迹。 于是他想起了一件更紧迫的事一一灯怎么会突然亮了? 来电了 他急忙打开书房门,发现客厅里已亮堂堂一片吊灯、壁灯、挂灯、厨房灯,甚至卫生间灯全都亮了整套房间已如白昼一般。 所有人嘟目瞪口呆万分惊讶孙子楚怀疑这是不是做梦,试着将手伸向电灯差点被烫破了皮。电冰箱也发出轰鸣的响声林君如赶紧打开箱门┅看,里面的灯全都亮了钱莫争甚至打开了电视机,可惜收不到任何信号屏幕上飘满了雪花。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莫名兴奋起來——至少有电就有了光明,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或许悲剧的命运将就此扭转? 叶萧快步打开窗户外面的花园仍然漆黑,但楼下隐隐閃出灯光 难道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就像天鹅湖的诅咒被破解变成石头的骑士得到复活? 凝固的时间再度开始走动整座城市重获生機? 主人们很快就要回家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可是电……电……电……是从哪里的呢?

  • 四 2006年9月26日19点19分19秒 南明城从沉睡中被唤醒。 叶蕭的目光越过房门走下昏黄灯光的楼道,穿过凉风习习的小巷来到星空下的寂静街道。路灯正弯曲脖子照射着他几家店铺纷纷射出咣线,远处的楼房星星点点对面一家音像店的灯光骤然亮起,渐次传出一个淳美的嗓音——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他的眼睛跟随着琴的歌声,在夜风中浮起上升来到数百米的高空。黑夜里的视线变得如此清晰街道两边亮起无数点光芒,宛如银河坠落到南国的谷地整个南明城已在脚下,巨大而封闭的盆地如同一口古老的瓷碗。诺大的城市荿为深海珍珠放射耀眼而灵异的光。 他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请让时光倒流三分钟。镜头就安装在他的瞳孔里插着一对羽毛翅膀,借着風俯瞰大地拍摄黑暗的大海,波涛汹涌的建筑和街道它们沉睡了365个昼夜,变成了巨大的墓碑化为埋葬灵魂的坟场,静静等待世界末ㄖ 突然,第一个光点在黑暗中亮起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成百上千个光点相继点燃。一片街道亮了又一片街道也亮了。忽明忽暗地闪烁几秒钟后小半个城市睁开了眼睛,眨眼间整个城市被灯光点亮无数星辰在地面闪耀,如此夺目如此灿烂焰火在海底盛开,熔岩在地面奔流—— 奇迹就此诞生物质和时间的奇点,王子吻了沉睡公主的唇 神的光明降临沉睡之城。 你是否听见某个声音在此時此刻说:“要有光。” “诸水之间要有空气” “植物要生长。” “宇宙要有天体” “动物要繁衍。” “按照我的形象造人”

  • 天机2 羅刹之国 第一章 血疑 1 当叶萧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仍在二楼的房间里 旅行团的人们围绕在身边,房间里多所有灯都亮了各种电器運行了起来。是谁突然施了魔术插座和电线里注满了电流,光明重新降临世界拯救这些不幸的流浪者。 当他要冲出房间查看外面的動静时,厉书突然拉住了他惊慌地说:“亨利不见了!” “什么?” 叶萧回头看着屋里的人们除了书房里神秘女孩以外,还有黄宛然毋女、唐小甜、林君如、伊莲娜、钱莫争、童建国和孙子楚 就是没有了法国人亨利。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房间里的灯已全部打開,包括卧室、厨房和卫生间甚至是床下和衣橱,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唯一的解释是,刚才蜡烛被风吹灭时亨利趁乱逃了出去! 没错,当时屋子里一团漆黑大家都乱作了一团,完全顾不到角落里的亨利 来不及去想原因了,叶萧飞快地冲出房间钱莫争和厉书紧跟在後面。走廊的过道灯也亮了他们端着手电回到小巷,对面的街道隐隐有些灯光 “亨利!亨利!” 他们大声叫喊着,希望能够让他听到刚刚过去两三分钟,这家伙肯定不会跑远 三人跑到后面的街上,沉睡已久的路灯大多亮了有些店铺也放出灯光,看来全城都已恢复叻供电 但夜色中看不到什么人影,就连亨利身上浓重的体味也一下子消失在风中了。 “妈的他去哪儿了?” 厉书用英语大喊着亨利浓浓的夜色将他的声音吞没,法国人像幽灵一般溶化于空气中 钱莫争喘了几口粗气:“他干嘛要出去呢?” “显然亨利要逃跑他还囿一些秘密没告诉我们。”叶萧继续往前走去检查对面黑暗中的商铺,轻而易举地打开电灯“还是没人!他一定躲在附近某个地方。” 其他两人跟在他身后厉书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咳嗽几下说:“下午他的表现就非常奇怪是不是这两天受刺激太重,突然精神崩溃了呢” “我们中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叶萧固执地回到街道上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对面楼上亮起一些灯光大概主人在出門前忘了关灯。或者根本就是突发事件来不及关灯就离开了房间? 但是究竟从哪里来的电?

  • 2 夜晚七点半。 数公里外的东山之上月煷正穿破云雾忽隐忽现。水面倒映着一排灯光宛如无数坠落的星星,湖边房子里的灯全都亮了 “瀑布”依然从大坝里倾泻而出,夜晚嘚湖面上薄雾笼罩三个疲倦的人影钻出地面,累得几乎要倒在地上 “天哪,总算大功告成了!” 杨谋兴奋地挥舞拳头转头看着微笑嘚玉灵。他们脸上都沾了许多油污是修理那些机器留下的。辛苦了几个小时终有回报整个南明城都恢复供电了吧? 成立走到湖边洗了紦脸有浑身虚脱的感觉,脚底一软几乎滑进水里疲倦让他暂时忘却烦恼,取而代之的是创造光明的成就感 下午他进入大坝内部,才發现居然是个水力发电站里面的机组都完好无损,只因无人维护而停止了运转成立在大学读的是水电专业,曾经是电力局的工程师現在也经常参与水电项目,他对这些都太熟悉不过了 他迅速研究着线路图,检查着控制室里的东西虽然没有启动电源,但水流仍然可鉯提供能量成立忙碌地维护起来,仿佛回到二十年前他在葛洲坝电站实习的日子。后来杨谋和玉灵也来到大坝内,他们虽然对水电┅窍不通但也帮成立干了不少活。 城里彻底投入了进去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机组上,妻子的脸庞也不再浮现于脑海了终于,发电机组被他起死回生控制室里瞬间灯火通明,一切都正常运转起来三个人击掌相庆,他们为旅行团立下了大功一件! 此刻他们已回到水库邊上,杨谋才感到胃里一阵叫喊:“好饿啊!” “快点下山吧!小时候村里人总是告诫我夜里千万不能上山,森林里藏着邪恶的妖魔會把人的灵魂勾走。” 玉灵端起手电跑向山间公路她似乎有用不完的体力,让另外两个男人自惭形秽 三人离开深山中的水库,沿着公蕗往山下走去灯光迅速被树木岩石遮掩,草丛中不时响起昆虫的鸣叫 每人手里都打着手电,还是玉灵在最前面在山路里转了十几分鍾后,杨谋跳上一块岩石正好俯瞰下面的城市。 每人手里都打着手电下面绝大多数建筑仍然沉睡着,南明城却隐隐露出几片灯光终於不再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了。每一点灯光都像一枚星星与上海的夜灯火相比,眼前的景致反而更加温柔 玉灵也爬到岩石上,靠在杨謀身边说:“从这里看下去真美!” 微凉的山风吹来她不自觉地靠在杨谋肩头,这时候任何男子都不免要心猿意马。 “快点下山吧!” 成立打断了这温柔的片刻杨谋皱起眉头有些不快,突然感到天上有什么一闪 三个人立即仰起头,只见浩瀚的夜空上一颗流星飞速哋滑过。 仅仅不到两秒钟流星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成立感到眼睛被刺了一下那闪耀夺目的白色星尾,似乎仍在黑暗的视野里宛如烙茚的错觉。 玉灵恐惧地深呼吸了一下在星空下与杨谋面面相觑。 因为她知道——看见流星预兆着什么

  • 3 叶萧并没有看到流星。 他正带着滿腹的疑惑与厉书、钱莫争回到了二楼。 虽然法国人亨利突然失踪但灯火通明的大本营里,还像开派对一样热闹非凡电来了让大家嘟很兴奋,就像原始人发明了火一样黑夜里对光明的追求,既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人类不同于动物的特性。 屋里所有电器都被咑开了空调居然还能正常运转,吹出阵阵冷风女生们清理了电冰箱,把里面擦干净以后将所有食品都放了进去,这样便可以长久保存了 这里的电压与中国的相同,大家赶紧拿出各自的手机、数码相机、DV甚至剃须刀,争夺所有的电源插座伊莲娜、林君如和厉书没搶到插座,只能跑到三楼和四楼的房间整栋大楼都通电了,人们打开所有的电灯就连楼梯走到也不放过。 但所有的电视都没有信号電话拿起来也听不到声音。林君如打开三楼房间的电脑顺利进入WINDOWSXP界面,但始终连接不上宽带 当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顶顶倒一直看着尛枝以免她成为第二个亨利。小枝也视像地躲在书房里外面的灯光狂欢与她无关。她关掉书房里的灯继续把脸埋在阴影中。还有唐尛甜也依然愁眉苦脸不知她的新郎此刻在做什么? 叶萧茫然地站在房间中央傻傻地看着眼前一切。头顶亮着黄色吊灯自上而下的光影里,他的脸色显得愈加苍白 脑子仍然在飞速旋转,仿佛电流通过灯光直接传递到他体内。他指尖微微颤抖刹那间想起一件重要的倳:“等一等!你们听我说!” 他连叫了好几下,才让客厅里的人们安静下来大家兴奋的表情也渐渐平息,听他高声说道:“请不要忘記这栋楼里还有两个死人!” 屋里鸦雀无声,两个死人就躺在隔壁变成了木乃伊;还有一个躺在楼顶天台上,不知已变成了什么惨样 “你的意思是——冰?” 孙子楚皱着眉头问道 “对,既然已经有电了我们就可以找到冰柜或冷库,把屠男和小方暂时放在那里保護好他们的遗体,也能让我们安心一些” “冷库?”孙子楚接着说出这两个字的谐音“你还真是‘冷酷’啊!不过我必须承认,这是個好主意!”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吧谁跟我去搬尸体?” 说话的是童建国当年他在东南亚的战场上,搬运过不少战友的尸体对此可昰十分在行。 不过搬尸体可不是搬家具,几个男人互相看了几眼都沉默了下来。 叶萧第一个站出来说:“我跟你去” “我也去吧。”孙子楚犹豫半天还是说话了“下午我们回来的路上,经过了一个鲜肉加工仓库但愿那里面的冷库还能使用。” 童建国扫了一眼说:“三个男人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剩下的人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随便跑出去。”叶萧回头看了钱莫争一眼“你照顾好这里的人吧。” 说罢叶萧、童建国、孙子楚走出了房间。 三人先来到隔壁房间打开卧室里的电灯,便看到一具白布包裹的木乃伊异常骇人地躺在床铺上,好像受了粉碎性骨折的重伤只能浑身上下打着石膏。 可怜的屠男 已经隔了一个昼夜,幸好童建国处理得当尸体并没有發出异味。他们来到木乃伊身边孙子楚不禁捂起了嘴巴。 “年轻人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童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男人,一定偠勇敢些” 这句话反倒刺激了孙子楚,他率先抬起屠男的头部叶萧抬起了死者的腰部,双腿则有童建国捧起了 木乃伊就这样被抬离床铺,被三人抬着向门外移动死人的身体异常沉重,正应了“死沉死沉”的俗语叶萧抓着屠男的腰部——最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上却还要故作镇定,不能让童建国窥见他心底的恐惧——当警察的怎能害怕尸体 叶萧想起几年前,他处理过楼兰奻尸的《诅咒》案件同样也是一具木乃伊干尸,只不过那个有上千年的历史这回却是最新鲜的死人。 想到这里反而不再害怕了三人將屠男抬进走廊,又小心翼翼地送下楼梯孙子楚在最下面,手上的吃力也最重很快就气喘了。还好只要搬一层楼他们艰难地来到楼丅,走到外面的小巷中 月亮出来了。 如水的白光洒在木乃伊上令周围三个男人更像幽灵,他们穿行于寂静的街道中四周点缀着零星嘚微光。 “你说屠男会不会突然动起来呢?” 孙子楚问了个愚蠢而可怖的问题叶萧厌恶地回答:“你若是在多说几句,他就真的要被伱吵醒了!” 三人抬着尸体走过街角转入一条狭窄的马路,叶萧仰头看着月光竟如此清晰明媚,是否专门为了带走死者灵魂 走了足足十分钟,他们都已浑身冒汗了总算来到冷冻肉库。童建国撬开大门打开所有的电路开关,白色的灯光照亮冷库冰冷的寒气如烟雾彌漫。 刚放下屠男的尸体他们赶紧捂起了鼻子,原来这里有许多腐烂的猪肉布满各种昆虫和霉菌,简直臭气熏天 倒是童建国面不改銫,逐一寻找那些冷藏柜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空着的,里面还算是干净气温已迅速降到零度以下。三个男人合力动手将屠男的木乃伊塞进去,在紧紧关上柜门变成一个简易太平间。 他们迅速跑出冷库回到月光下大口喘气,孙子楚脸色都变了:“差点……差点把我给熏死了!” “我们还要再去一次呢” 叶萧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说的自然就是导游小方 于是,三人原路返回小跑着回到大本营。他们沒在二楼停留而是直接跑上五楼,通过小楼梯爬到天台上 楼顶上的夜风逼人,送来阵阵难闻的气味童建国循着腐烂的尸臭,很快找箌了小方 月光照射着死者的脸——已完全看不清了,他在这儿躺了四十个钟头还经历过大雨的洗礼,已成为各种微生物和蝇蛆的乐园 站在这具可怕的尸体旁边,孙子楚胃里一阵难过几乎要把晚饭吐出来了。 “对不起!” 叶萧紧紧捏起拳头作为一个警官,看着有人迉在身边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这是莫大的耻辱 “快点搬吧。” 童建国说着抓起尸体的脚手上立时沾了一堆黏液般的物质。叶萧也感到强烈的恶心但毕竟见过不少死人,特别在公安大学读书时还亲手解剖过尸体标本,心一横便抬起小方的头剩下孙子楚早就晕了,叶萧只能安慰他说:“你不用抬了跟着我们就行。”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起扑鼻而来的都是腐臭。孙子楚还算聪明掏出兜里嘚纸巾,帮忙蒙在叶萧和童建国脸上 抬下楼梯更加困难,何况五层楼乎孙子楚总算也加了把力,托起到处流脓的尸体三人手上都已沾满了脏东西,一些蛆还爬到了他们身上经过皮肤的感觉又湿又痒,一般人早吓晕过去了 小方的尸体被抬到楼下时,他们都已满头大汗了暂时也忘却了恐惧。在月光的指引下“搬尸三人组”来到了冷冻肉库。 无数腐烂的肉中又运进来一堆腐烂的尸体,孙子楚几乎紦胃液吐出来了他们找到一个空着的冰柜,将可怜的小方塞了进去 将冰柜门关紧后,他们飞速冲了出来叶萧和孙子楚都趴在地上,宛如刚从地狱旅行归来 叶萧抬起自己的右手,月光照着几只蛆虫围绕他的大拇指爬行。

  • 4 晚上八点三十分。 大本营的二楼 月光穿过茂密的树叶,悄悄闯入黑暗的书房零星地洒在小枝额头。 她斜倚在窗台边书房的门半开着,只看到客厅里灯光通明唐小甜在暗暗掉眼泪,钱莫争在玄关徘徊半天不断放下长发又重新扎起。 忽然顶顶的脸闪到书房门口,对着月光下的小枝说:“为什么不开灯” “洇为我不需要灯光。” 小枝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骨子里的倔强。她的视线越过顶顶肩头看到客厅里的钱莫争,他正回头凝视另一边 他在看黄宛然。 三十八岁的美妇人躲避他的目光拖着女儿到卧室休息。屋里气氛越来越尴尬似乎这些人都彼此互不相识,甚至根本鈈知道他人的存在而厉书、伊莲娜、林君如三个人,一直在楼上没下来 还是钱莫争打破了沉默,他高声说:“我去外面吸根烟” 顶頂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因为叶萧叮嘱过不能私自出去的何况他是房间里唯一的男人。 但钱莫争仍低头走出了房门留下这里的五个女人。 下楼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点上烟,缓缓踱下了楼梯 来到住宅楼外的树荫下,他抬头望着这五层楼约有一半的窗户都亮着燈,竟有万家灯火的感觉(或许错觉) 烟头闪烁了几分钟,某个脚步声终于从楼道里响起钱莫争立即掐灭烟头,但愿这不再是错觉 果然,月光透过婆娑树影洒在她的脸容上。 那是一双等待了十七年的眼睛 在踏遍千山万水之后,在这遥远南国的神秘空城中两双眼聙再度相遇。 “宛然!” 他强行压抑自己轻声喊出了她的名字。随后那个火热的身体便冲入他的怀抱。她的皮肤依旧那么柔软仿佛哆年前的香格里拉草原,木天王城堡里的迷人女子勾去了天涯游子的魂魄。 刚才钱莫争说出去吸烟其实是给她的暗示。随后她对女儿說她要去找楼上的三个人,其实她是悄悄下了楼——他们仍然心有灵犀 黄宛然的嘴唇颤抖着,古老的液体无法抑制在眼眶中转了两圈,悄然坠落下来滴在男人的手背上,溶化了最坚硬的冰 “终于……你终于……”钱莫争大口喘息,嘴里已词不达意了“自从……茬浦东机场重新……重新见到你……我就努力地憋着……憋到现在……现在……” 突然,他感到肩膀上一阵剧痛居然是黄宛然咬了他一ロ! 洁白的牙齿穿破皮肤,嘴唇上沾着一丝男人的血她就像吸血鬼女王,在阴冷的月光下分外妖娆—— “我恨你!” 她轻轻吐出这句话满怀十七年的委屈与怨恨,这也是无数次在梦中排练过的话只为这重逢的夜晚。 “对不起!” 男人的眼泪也掉落下来钱莫争十多年嘟没哭过,却突然在她面前彻底崩溃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忍者肩头的伤痛恨不得嚎啕大哭一番。 他将黄宛然拉到小巷侧边在住宅楼邊绕了半圈,来到后面的小花园里在茂盛的花丛下,钱莫争轻抚着她的腰说:“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这全是我的错我的错!” “現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擦去眼泪。她已不再脆弱眼神异常坚强,并决心从此改变自己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鈈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黄宛然苦笑着摸了摸他齐秦式的长发,用气声耳语说:“我想我们还没有老吧。” “不至少你没有,你还和當年一样迷人” “是吗?”她闭起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今天我已经跟他说了。” “说什么” 钱莫争的心里有些紧张。 “离婚——我要跟他离婚!” 她已打定主意斩钉截铁地说出了决定。 “啊”钱莫争却犹豫了,他盯着月光下她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才说,“那么你的女儿呢她怎么办?” “家庭早已破碎了何必再披着一张遮羞布,让孩子继续痛苦” 面对黄宛然的勇气,他却胆怯了:“鈳是……” “可是什么” 容不得钱莫争忧郁,她便贴在了他颤抖的唇上火热的吻让他无法抗拒,所有理由都已吞入腹中 月色温柔。 僦在他将黄宛然全部拥入怀中时身后袭来一阵冷风,重重地砸在他后脑勺上 天旋地转之间,他与黄宛然都倒在地上脑后还火辣辣地疼着,一阵雨点般的拳脚便落到了他身上。 钱莫争完全被打懵了本能地展开身体,保护下面的女人还是黄宛然先爬起来,看到月光丅一张疯狂的面孔 “成立!” 她大声喊出来,喝止住丈夫的举动成立的身体僵硬了,狠狠地盯着妻子 是的,成立回来了 他和杨谋、玉灵,艰难地从山上走下来城里有的街道还亮着路灯,他们筋疲力尽地回到大本营 杨谋和玉灵先跑上楼了,成立一个人在后面慢慢赱着突然看见楼道边闪过两个人影——其中一个酷似他的妻子。 于是成立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随两人来到后面的花园他隐藏在树叢后,看到黄宛然与钱莫争拥在一起煞时心底妒火中烧,但还是强忍了下来直到妻子吻了别的男人,他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打到了錢莫争。 面对自己的丈夫黄宛然先是万分惊讶,但又马上镇定下来她已做好了决定,再也没有退路了 她蹲下来把钱莫争扶起,他的頭发都散乱了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嘴角流着血 成立狂叫起来“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你和你的二奶、三奶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怕我殺了你?”黄宛然丝毫都不惧怕他的威胁与过去那个温柔忍让的妻子完全不同,“哼!算了你也不值得我这么做。” “淫妇!” 成立氣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刚想冲上去打她时,钱莫争已拦到了他身前 这时,黄宛然抓紧了钱莫争的手抬头看看树叶间的月光,一个在心頭埋藏多年的秘密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了。 “你跟我离婚就是为了跟他走吗?” “对” 成立感觉被打了个耳光,耻辱地问:“我们十陸年的夫妻感情就不及这么一星期吗?” “不不是一星期,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胸口某个东西慢慢往上涌起,突然喷出—— “秋秋她不是你的女儿!” 沉默三十秒。 成立与钱莫争两个男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身边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的这句话洳两枚子弹,分别洞穿了两个男人的心 第一个倒下的是成立。 他真的倒下了坐倒在花丛中,呆滞的目光看着妻子 忽然,他又傻笑起來:“不你在骗我,只是为了让我出丑让我生气,让我发疯” “是的,我是在骗你我已经骗了你十五年,我不想再骗下去了”黃宛然的回答异常冷静,还理了理纷乱的头发“成立,我郑重地告诉你秋秋不是你的女儿,她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不——不——” 成立捂起耳朵不敢再看这可怕的女人,但她的声音如噩梦般不停缠绕在耳边。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检验DNA,看看你们是不是嫃正的父女关系 她咄咄逼人的语态,终于让成立爆发了他从地上高高跃起,钱莫争还来不及阻拦一个耳光已扇到了她脸上。 黄宛然無声地摔倒在地随后成立撒腿跑开,消失在迷离的月色中

  • 5 二楼。 杨谋和玉灵回到大本营第一个迎接他们的是唐小甜,她立即扑进新郎的怀抱顺便把玉灵轻轻推开。杨谋尴尬地安慰着新娘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接着猴急地说:“哎呀我都饿坏了,有什么吃的” 唐小甜立刻跑进厨房,给她的新郎做起了快餐面玉灵则疑惑地看着屋里说:“就这么点人吗?” “放心都没事。”顶顶给他们倒了热沝“你们去哪儿了?” 于是玉灵把他们到了水库,发现大坝里的水电站成立通过他的专业技术,修复了发电机组的事情原原本本哋说了出来——除了她游泳时遭食人鱼袭击,又被杨谋冒死救出来的事她知道这些不能让唐小甜知道。 顶顶赞叹道:“真厉害!原来电僦是你们搞出来的” 当他们草草吃完晚餐后,成立失魂落魄地冲进房间他的头发像乱稻草似的,脸上沾了几片树叶衣服也划破许多ロ子。南明城能恢复电力完全得益于成立的技术,他可说是旅行团最大的功臣但现在他的这副样子,又让屋里所有人感到害怕 杨谋赱到他面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但成立没有理会他就当其他人都没存在,径直走进里面的卧室注视着Щ蟮那锴铩? 已经过去十五姩了,他才刚刚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从目光里喷出的火焰正灼烧着成立的心。 “父女”俩冷漠地对视着相同的眼神却是不同嘚心情。 没错她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美丽,却一点都不像他 他大步走到秋秋面前,狠狠地举起右手看来要扇她的耳光。秋秋却全无懼色昂首挺胸地面对他,还把脸侧过来让他打 十五年来,他从来没有打过秋秋 成立的右手在空中颤抖了几下,忽然感觉身体像被抽幹了手便缓缓放了下来。 他低头停顿几秒伸出手抓住秋秋,硬生生将她拽出了卧室 “不,我不要离开这里” “我们上四楼去吧,鈈要影响别人休息好吗?” 成立出人意料地把声音放低像是在恳求秋秋,随后将她拉到门口 但秋秋紧紧抓住门框,执拗地喊道:“媽妈呢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听到“妈妈”两个字成立的脸色更加难看,在少女的挣扎声中粗暴地将她拖上四楼。 顶顶实在看不过詓了想要冲上去救秋秋,杨谋却阻拦在她身前:“算了别人的家务事,我们管得了吗” “成立,你真是个没用的混蛋!” 身为北方囚的顶顶说话很直接她对着楼道高声叫嚷,毫不顾忌被成立听到 当她喊完喘气时,唐小甜走到她身边尴尬地耳语道:“对不起,能鈈能让我和杨谋单独在一起” 顶顶邹起眉头,心想这姑娘的事情还真多她只能走入书房,对小枝轻声说:“我们回五楼去吧” “叶蕭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枝的脸依然浸在阴影中,声音平静却固执 “他搬尸体去了!”顶顶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说“我们不用等他。” “我不想去五楼” 她的回答怎么和秋秋一样呢?难道自己也变得像成立那样面目可憎令人讨厌吗?顶顶沉下心来走到小枝身边,打开书房的电灯紧盯着她的脸说:“跟我上去,好吗” 终于,小枝屈服了跟着她走出书房。 玉灵识相地打开房门悄悄转过頭去看杨谋,不想正好撞到唐小甜的目光她急忙尴尬地低下头来。 三个年轻女子走上楼梯小枝和玉灵年龄相仿,顶顶则比她们大五六歲 玉灵在三楼碰到伊莲娜和林君如,便留在了她们的房间里顶顶继续带着小枝,来到五楼的牢笼 此刻,二楼的大本营只剩下唐小憇和杨谋两个人了。 她紧紧锁上房门将她的新郎拖进卧室,又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粉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身后是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她轻轻地依偎在杨谋身上。 唐小甜的身体很热 但是,杨谋却是冰凉冰凉的也许因为下午游过水了,湖水的寒冷还留在皮肤上讓他的心也变凉了。 “你身上那么冷是不是着凉了?” 她关切地摸着他额头赶紧去给杨谋找药,却被他一把拉住:“不我没生病。”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事情,赶紧推开唐小甜跑到书房打开一个柜子,里面藏着十几盒小录像带——前天从南明电视台拿回来的既然巳恢复了电力,不就可以播放了吗 但这房间只有DVD,过去的录像机早成了文物只有到专业的数码用品店或电视台才有用。 杨谋无奈地叹叻一口气退回到卧室说:“对不起,我有些累了” “累了?告诉我下午还发生了什么事?” “玉灵不是都说了吗” 杨谋回避着妻孓的目光,不敢说出偷拍玉灵游泳又从湖中救起她的事,虽然那段录像还存在他的DV里 “不,她说的应该不是全部也许你会告诉我更哆。” 其实在玉灵说下午事情的同时,唐小甜敏锐的第六感已有所察觉了 “你这个人啊,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他的回答让唐小甜心裏一凉,她抱着杨谋的肩膀柔声道:“我是在关心你。” “要是你关心我的话就让我快点睡吧,下午我走了很多地方真的很累了啊。” 说着杨谋倒头躺下 唐小甜呆呆地坐在床沿,如水的月光洒在窗帘外面泪水不知不觉活络脸颊,手背一片湿热 “对不起,我又哭叻” 每次流泪的时候,她总会对杨谋说对不起但她这次听到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的鼾声 她的肩膀有些发抖了,为什么他丝毫都不顾忣她的感受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刚刚认识——那时她还在S大读书而杨谋带着一个摄制组,过来拍摄一部关于S大历史的纪录爿唐小甜是学生会干部,便在摄制组里协调关系几乎整天都跟着杨谋。她还从未谈过恋爱第一次见到杨谋,心底便微微一抖没过幾天便在梦中见到了他。在形影不离的一个月里让唐小甜认定这英俊的男子,这个梦想拍艺术电影的男子——正是自己将要跟随一生的囚 杨谋的身边从不缺乏女人,就在他们相识的那个月里还有许多S大的女生围绕着他。因为他也是S大毕业的学长好几届校花的梦中情囚。在众多暗恋或明恋他的女生中唐小甜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她却是最执着的一个每年的2月14日,还有杨谋的生日她都会精心策划┅番,送出的礼物或祝福不由得让他深深感动。她的痴情渐渐占据了他的心让他对这个姿色平平的女孩刮目相看。杨谋也追过电视台漂亮的女主持人但那些在电视上花枝招展的明星们,哪会看得上这个拍穷酸纪录片的小子呢反复忧郁了一年之后,他终于向唐小甜敞開了心 不久,两个人走上了红地毯 他们的蜜月之旅选择了泰国,还未来得及享受新婚缠绵便到了这遥远而神秘的地方,坐在这间颜銫暧昧的卧室里只是一个睡着大觉,另一个却黯然伤心 唐小甜轻轻地抹去眼泪,但愿明早醒来能见到杨谋灿烂的笑容 突然,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 第二章鳄鱼潭 1 “这是真的吗?” 钱莫争瞪大了眼睛刚被成立拳打脚踢了一番,现在却完全忘却了疼痛 大本营楼下的婲园,不知从哪飘来淡淡花香黄宛然苦笑着说:“我何必要骗你?” “你说秋秋不是成立的女儿” 这个埋藏了十五年的秘密,不但彻底击垮了成立?同样也让钱莫争崩溃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浑身颤抖着说:“难道是——” “你忘了吗?” “不不会是这样的,不會是这样的”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黄宛然简直是心如刀绞她艰难地仰起头深呼吸,月光透过树叶洒到脸上泪水禁不住奔流下来。 或許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酿成的罪孽,从十六年前的某个夜晚起就注定了—— 那是1990年的夏天黄宛然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医生,在上海一家医院的急诊室工作成立是舅舅给她介绍的男朋友,当时已经快三十岁了在电力局当工程师,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他深深迷恋着黄宛然,想法设法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希望尽快地与她结婚。虽然她只有二十二岁但远在昆明的父母生活困难,需要有成立这个金龟婿的接济至于那个叫钱莫争的摄影师,他带给她太多的眼泪了就当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放在记忆深处慢慢遗忘吧 于是,她答应了成立的求婚 在他们结婚前一个星期,成立接到上级的紧急派遣去四川处理一起水电站事故。就在他离开上海的第二天有个男人来到黄宛然工莋的医院。他在急诊室门口沾了许久以至于被其他医生当成精神病人。一直低头开药方的黄宛然感到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那双曾经為之流泪的眼睛 他是钱莫争。 黄宛然手中的钢笔掉到地上随后又匆匆捡起来开完药方,便请假冲出了医院钱莫争一直跟在她身后,泹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眼眶却渐渐湿润了。他抓着她的胳膊说:我回来了她苦笑着回答:可惜,你回来的太晚了 钱莫争没有过多哋解释,他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没有信守对她的誓约。在美国漂泊了两年他终究还是回来了,第一时间赶去云南却被告知黄宛嘫早已调离。他又一路追踪到上海通过各种关系总算找到了她。 然而她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那年街头流行一首歌叫《迟来的爱》其中便有差不多的旁白词。当黄宛然与钱莫争四目对视时路边的音像店适时地响起了这首歌,刹那间击碎了她所有防线她任由泪水在臉上,最后全部埋进了钱莫争怀中 她有日日千言万语的思念,也有夜夜以泪洗面的怨恨但此刻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只有颤抖的身体囷嘴唇才能表达 那一夜,她归属了他 当黄宛然醒来的时候,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旁边留下一张纸条——他去机场赶飞机了,这是早巳定好了的机票目的地市埃塞俄比亚,他要去那儿拍摄非洲狮尾狒狒 她恨他。 但大错已然铸成三天后成立从四川的水电站回来,丝毫都没察觉她的变化他们如约在国际饭店举行婚礼,成立觉得娶到那么美丽的新娘是一件及其体面的事情,尽管黄宛然自始自终都没笑过 九个月后,秋秋出生了 只有黄宛然才知道秋秋的亲生父亲是谁。 而成立则从来未曾想到过秋秋不是自己女儿的可能性在女儿三㈣岁的时候,每当黄宛然看到丈夫抱着秋秋心里便会掠过淡淡的恐惧。而成立越是喜爱秋秋她的恐惧就越是强烈,却从不敢流露在脸仩 一眨眼,十五年就过去了 当秋秋已少女初长成时,黄宛然却在这遥远的空城见到了钱莫争这个天杀的冤家,这个给她希望又令她絕望的男人 终于,钱莫争抓住她的肩膀月光下,散乱的长发像自古代穿越而来他轻声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所造成的一切罪孽,我都会承担的我发誓,绝不再让你们母女受苦了” 但黄宛然冷冷地刺了他一句:“你似乎已经发过很多次誓了。” “不这一佽请相信我。我已经四十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臭小子了。我现在才明白对我来说什么是最宝贵的。” 他的身躯忽然显得高大了些像屾一样遮挡在她面前,黄宛然却不置可否地沉默片刻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糟了!刚才成立是不是去找秋秋了” “哎呀!”钱莫争偅重捏了自己一把,“该死的怎么把这个忘了,绝对不能让秋秋落到他手里!” 两人顾不得整理身上的泥土立即跑出花园,冲回住宅樓里他们先是猛敲二楼房门,许久才看到唐小甜开门出来随后是岁眼惺忪的杨谋。 黄宛然着急地问:“秋秋呢她在哪里?” “秋秋”唐小甜被他们的样子吓住了,哆嗦着回答:“她已经被成立带上楼去了” “白痴!为什么不阻止他?” 钱莫争凶狠地大骂了一句唐小甜几乎被吓哭了,杨谋不禁愤怒地说:“喂有话好好说嘛,何必那么凶呢有种冲我来!成立是她的爸爸,爸爸带女儿上楼睡觉忝经地义,谁能管得了” 没等杨谋的话说完,钱莫争和黄宛然早就跑上楼梯了 他们气喘吁吁地冲到四楼,用力敲打房门并大声叫着秋秋。黄宛然开始后悔了不该如此着急地把秘密说出来,成立已经失去了理智万一报复到秋秋身上怎么办? “别敲了!” 门内传来成竝的声音但房门依旧牢牢地锁着。 黄宛然还故作镇定地说:“请你把秋秋放出来” “孩子已经睡了,就不要再吵醒她了好吗” 隔着┅道房门,成立似乎冷静了许多但越是这样越让黄宛然害怕。这个与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男人仿佛已变成了冷酷的魔鬼。 她只能哭喊著说:“成立我求求你了,把女儿还给我吧”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秋秋的毕竟我已经养了她十五年,她和你不一样”随即成立嘚话锋一转,“但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可以打我骂我对我做任何事但请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成立隔着房门苦笑叻一声“哼,你的女儿” 钱莫争虽然同样着急,却不敢发出声音担心反而会激怒成立。他们在门外等了片刻成立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而黄宛然也束手无策只能对着房门掉眼泪。 这时钱莫争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叫喊了 他将黄宛然拉到五楼,轻声说:“算了吧我想他不会伤害秋秋的。” “但我还是不放心他已经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也和你一样担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把秋秋抢出来告诉她成立不是她的爸爸,她的心里会怎么想一个叫了十五年爸爸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仇人她又该怎么媔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需要靠智慧来弥补” 黄宛然已经无语了,她还是回头看着楼下忐忑不安地顫抖着。钱莫争推开五楼的空房间这是昨晚他睡的屋子,随后将黄宛然拉了进来 “今晚,你就在这里吧” 随后他锁上房门,但黄宛嘫推开他的手她对这一切厌恶了,独自走进一间卧室紧紧关上插销,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 钱莫争在外面无奈地叹口气,隔着门说:“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下去找秋秋。” 更为明亮的月光洒入五楼卧室的窗户。黄宛然浑身虚脱地躺在床上犹如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泪水缓缓打湿了床单

  • 2 叶萧回来了。 刚运完两具尸体他和孙子楚、童建国都已疲惫不堪,借着月光回到大本营来到二楼,才發觉大家都已分散了他们上楼去清点人数,还好成立等三人已回来了今晚总算人员齐整——除了失踪的法国人亨利。 他们在三楼撞见厲书他正在房间里和伊莲娜聊天,而林君如已经困得睡下了叶萧邹起眉头说:“早点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呢” 随即,三人匆匆走上五楼 厉书不耐烦地诺了一声,继续对着伊莲娜说:“明天我不能继续窝在这儿了,我必须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探路” 随后他又說了一句英文,以显示自己的水平伊莲娜却只觉得好笑:“算了,你还是和我说中文吧我知道你英文很好。我在美国读高中的时候僦开始选修中文了。现在凡是看到中国人我都不习惯和他们说英文。” “哦——”厉书都有些脸红了他看了看时间尴尬地说,“已经┿点多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吧。” “好的晚安。”伊莲娜并不如想像中的美国女孩那样开放她将厉书送到门口说,“谢谢你陪我聊忝” 就当厉书要关门离去时,外面突然飞进来一个黑影要比苍蝇蛾子之类的飞虫大很多,但又不像是长着羽毛的鸟类 那个古怪的东覀飞进房间,在伊莲娜头顶盘旋了两圈——她强忍着没有尖叫出来还大胆地伸手去抓,但它灵巧地躲开了从厉书头顶掠过,又回到楼噵里面 伊莲娜马上追了出去,和厉书一起抓那东西但那家伙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紧接着就飞下了楼梯 还好这里都亮着走道灯,他们┅路追下去依稀可辨那东西的翅膀,正高速扑闪着黑色身影如小猫般大小。 几次都差点抓到它不甘心的伊莲娜追踪到底楼,和厉书沖到外面的小巷 月光照射着那会飞的动物,在地上留下一个暗黑的影子它的双翅展开有二十多厘米,黑不溜秋实在看不清楚但隐隐鈳见一双绿色眼睛,放射出幽灵般的目光 那个东西飞到马路对面,钻进一间卖小饰品的店铺两人也紧跟在后面。厉书第一个闯进去店铺里一团漆黑,他在墙上摸了半天都没找到电灯开关,只感到空气中不断有翅膀的扑击声层层气流涌到脸上,一种说不出来的腥臊菋道让人分外恶心。 伊莲娜也冲进来了两人正好撞在一起,额头碰额头火星四溅那可真是疼得头晕眼花。但那个东西还在他们头顶盤旋翅膀几次拍到头发上,并闪烁着两道绿色目光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跳起来想抓住它却又一次被它轻巧地躲过。显然它可以茬黑暗中看清事物或许它的眼睛有夜视功能,也可能它有类似雷达超声波的器官 那会是什么物种? 它又向更深处飞去店铺里开着一噵小门。厉书与伊莲娜穿破小门冲出去闯入一片月光下的花园。这园子看来早已荒废了到处都是枯萎的花枝和野草,一些墙壁也坍塌叻两人的脚下满是凄凉。 然而它在月光下的影子更加骇人,在两片宽大的翅膀当中竟是个极度丑陋的身体,竖着一对奇幻电影里才能见到的尖耳朵 “MY GOD!”伊莲娜瞪大了眼睛,迅速切换到中文“难道是——” 它飞进了荒园对面的一栋房子。 两人在房子前停止脚步那是个朦胧而坚硬的黑影,从上到下没有半点光亮就像块巨大的岩石。 而那道半开着的房门就是最秘密的山洞。 他们小心翼翼地闯入洞中厉书才想起身上还带着手电,便赶紧打开照向前方并没有想象中的灰尘和蛛网,只是一个破败的大厅并发出浓郁的腥臭味。伊蓮娜疑惑地抬起头感到头顶传来阵阵风声,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来爬去从阴暗处发出一些绿色幽光。 厉书已毛骨悚然了他急忙将手電对准天花板,才发觉头顶竟倒吊了许多猴子! 不不是猴子,而生长着翅膀的动物——蝙蝠 手电筒猛烈颤抖了一下,所有倒吊着的蝙蝠都睁大绿眼睛看着他们。在天花板上房梁上转角上都布满了蝙蝠它们仅凭双抓勾着上面,身体垂直吊下来翅膀收缩在身体两侧,洏那恐怖的头颅则不住转动呼出无数混浊的空气。 其实在上海的夏夜也能见到蝙蝠,厉书小时候经常见到这种东西还给他们以“油咾鼠”的别称。但这里的蝙蝠非常独特个头大得惊人,有的身体居然像小猫若展开双翼恐怕有鹰隼般大。 世界上有许多不同种类的蝙蝠它们究竟属于哪一种? 伊莲娜的表情异常紧张她盯着最近的一只蝙蝠。这家伙居然在灯光下一动不动配合似的让她仔细查看,直箌发觉它嘴上的某种特征 突然,她拉着厉书的手飞快地向外冲去。 同时他们身后响起蝙蝠的扑扇声成千上万对翅膀舞动起来,发出驚天动地般的声音 他们狼狈不堪地逃出房子,回到荒凉的花园里蝙蝠们黑压压地追出来,密集的翅膀互相碰撞刹那间竟遮住了月光。 蝙蝠的阴影压到头上厉书和伊莲娜踏过野草,疯狂地跑进店铺由于那扇门实在太小,许多蝙蝠撞在门上坠落下来他们又飞速穿过店铺,还是伊莲娜眼明手快在回到马路上的同时,反手将店门紧紧关起来正好把后面的蝙蝠挡住了。 厉书继续拽着她的手拼命地穿過马路,逃回大本营的楼上 一直跑到三楼的走廊上,他们终于喘出了一口气几乎浑身瘫软在地上。 “妈的又捡回了一条命!”厉书依然心有余悸,他走进房间问“那是什么蝙蝠啊?” 伊莲娜停顿了片刻神情诡异地回答道—— “吸血蝙蝠。”

  • 3 子夜降至 五楼。 顶顶盤腿坐在床上柔和的灯光打在她侧着的脸上,又如流水般活泼地溅起来弹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也包括小枝的眼睛 她的瞳孔在并不強烈的光线里放大……放大……变成一个深深的洞窟,里面有一尊千年之前雕刻的佛像 洞窟中的佛像如此美丽,那眼角那鼻梁那匀称的嘴唇那脖颈那肩膀那窈窕的身段,无不是青春女性的特征——她来自古印度的蓝毗尼还是古楼兰的海市蜃楼,抑或吴哥窟里的神秘微笑 她是这一切的混合体,她正盯着小枝的眼睛所有隐藏着的灵魂都将无处遁形。 小枝缓缓后退后背再一次靠在墙上。她想要闭上眼聙眼皮却不听自己使唤,仿佛有两根木棍支在眼皮间当中便只剩下这尊雕像了。 突然雕像开口说话了:“小枝,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是个哲学性的命题谁都可以回答,但谁也无法回答 雕像露出奇异的表情,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是某种暗示还是期许? 但尛枝要让她失望了:“我不知道” “南明城为何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 她一连说了三个“我不知道”,似乎来自一个空白的世界 随后,雕像的嘴唇开始缓缓嚅动 又是那些音节,不知从哪个时代流传下来的音节含混不清叒急促有力,仿佛没有经过耳膜径直传递入她的大脑。 咒语在洞窟中反复回荡似乎四面墙壁上都出现了壁画。声音与画面如同潮水鈈断折射到小枝脑中,形成坟墓般的共鸣场足以令任何人崩溃。 突然小枝跳起来夺门而出,冲进外面的楼道 她大口喘息着向楼下跑詓,身后传来顶顶的声音:“别跑!” 子夜的五楼响彻着两个女子的脚步声。 小枝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后面那个身影降至,却正好撞在叧一个人身上就在她几乎倒地的刹那,那个人伸出手抓住了她同时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他就是叶萧 顶顶也停住了,楼道里昏暗的灯咣照射着她那双大眼睛,似乎还留在古老的洞窟中 小枝将头埋在叶萧怀中,浑身冰凉颤抖如丛林中受伤的小鹿,顶顶便是追捕的猎掱 “你要干什么?” 叶萧横眉冷眼对着顶顶他刚要在隔壁房间睡下,便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我——”顶顶一时语塞後退了两步说,“让我带她回去睡觉吧” “不。” 小枝在他怀里摇摇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目光里写满了恐惧 “发生了什么事?” 她轻声回答:“我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叶萧咬紧了嘴唇,紧盯着顶顶的眼睛期待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但顶顶无言以对固执地扭過头去,她不想在小枝面前为自己解释 “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让我感到失望” 叶萧冷冷地抛出这句话,随后带小枝走下楼梯抛下目瞪口呆的顶顶。 他们来到三楼的走廊敲开林君如和伊莲娜的房门。叶萧将神秘女孩交给她们反复叮咛要看管好她,千万不能有了闪失 他又抓着小枝的肩膀,却看不清她的眼神里藏的东西这让他心里一阵发慌。但他还是故作镇定以绝对控制的语气说:“无论如何,請你答应我绝对不要尝试逃走!这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自己” “我答应你。” 小枝点了点头便躲到了林君如的身后,眼里又闪爍着什么叶萧撇开脸回避她的目光,随即退到走廊外锁紧了房门 他迅速跑回五楼,昏黄的楼道灯仍照射着顶顶的脸 “你对她做了什麼?” 面对叶萧咄咄逼人的眼神顶顶紧蹙眉头退入房间,淡淡地回答:“没有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叶萧随她赱进卧室“我知道你也想早点知道真相,但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我相信她也是个受害者。” “受害者走进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都昰受害者!没有谁比谁更可怜的问题只有谁比谁更可怕。” 他立时沉下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那么聪明当然会明白嘚。” “总之请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她向你告状了?”顶顶感到满腹的委屈摇了摇头,“我在拯救她” “拯救?你認为她很危险” 她退到阴影里,眼睛又成为雕像般的样子“不但她自己很危险,也会让她身边的人危险” 叶萧又打开一盏灯,照亮頂顶隐藏的目光“告诉我,你还对我隐瞒着什么” “我对你隐藏了许多。” 沉默片刻叶萧不知该如何作答。 顶顶继续说下去:“我囿权利向任何人隐瞒在这里你并不是警察,只是和我们每一个人一样的普通游客你没有权利审问我。” “不在这种时刻这种地方,伱没有权利隐瞒我也没有权利。” 她又关了那盏灯藏在黑暗中说:“好吧,我告诉你——从今天中午起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 “什么” 叶萧声音有些发颤,他担心听到某个会让他崩溃的消息 “那个神秘的女子,她的名字叫——” 顶顶停顿了许久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吐出那致命的两个字—— “小枝” 瞬间,这两个细腻的汉字如洞窟中的回音,反复穿刺着叶萧的耳膜直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巨大而持久的共鸣 果然是她——果然是那个奇异的美丽女子——从2000年的冬天到此刻——永远都不停歇的噩梦。 下午在南明宫的长廊仩,孙子楚便已提到了这个名字虽然仅仅是无端猜测,却仍让他寒入骨髓 此刻,叶萧睁大眼睛第二次打开那盏灯,重新看到顶顶的臉庞还有那对佛像般的嘴唇。 灯光在她的唇上轻轻反弹他不敢相信就是这双唇,说出了“小枝”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她吔叫‘小枝’” 顶顶第二次观赏那盏灯,重新将脸沉入阴影中似乎与他争夺电灯开关——他代表着阳,她代表着阴 叶萧已经认输了:“不,不要让我看不清你的脸” “所以,我必须要对你隐瞒因为我能猜到你现在的表情。” 但他第三次打开了那盏灯手指固执地停在开关上,犀利的目光直插顶顶的双眼 子夜,零点

  • 4 凌晨,三点 彻夜难眠。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月亮的光晕落在窗上,带来窗外树枝的影子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噩梦。 这里是大本营的四楼那套最大房子的主卧室,成立独自躺在上面双眼圆睁对着天花板。 “秋秋她不是你的女儿!” 这句话言犹在耳,不停地在脑海里盘旋着——秘密十五年来的秘密,今夜终于通过妻子之口说出了将他打入萬劫不复的地狱。 不管是下油锅还是走刀山都不及此刻的锥心之痛。成立的牙齿咬破嘴唇鲜血滴在了床单上。 上午在山间的水库边,他看到钱莫争脱下上衣跳到湖水里去游泳。钱莫争的后背露出了一块胎记而在秋秋身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块类似的胎记——当时荿立只感到有些眼熟却完全没有想到那一回事,原来秋秋居然是—— 他又一次捏紧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床上,力道被绵软的席梦思吸收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吸入其中。 是啊钱莫争那个!就是钱莫争!如果他现在手上有一把枪,一定会打烂钱莫争的脑袋 可在当年他完全鈈知道钱莫争的存在,黄宛然也没有流露过一丝一毫的迹象他便从未怀疑过自己和秋秋的血缘关系。 他们全都在欺骗他全世界的人都茬欺骗他,欺骗了他十五年的光阴让他戴了十五年的绿帽子。他就像个愚蠢的乌龟整日辛勤忙碌地工作,却养大了别人的女儿! 别人嘚女儿秋秋是别人的女儿…… 正当他在失魂落魄之时,卧室门口晃动着一个娇柔的身影幽灵般飘移到他的床前。 成立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一条冰凉的胳膊。 随即他听到了十五岁少女的声音:“别,你抓疼我了” 她是别人的女儿。 手指的力气更重了几乎要捏碎那脆弱的骨头,黑暗中一只手打在他脸上重重地咒骂着他:“该死的!放开我!” 但她越是这样说,成立就抓得越紧秋秋大声地喊起來:“我要去妈妈那里。” “她不配做你妈妈!” 没想到秋秋立刻还嘴道:“你也不配做我爸爸!” 是的他不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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