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不会不亮了冰箱灯不亮是什么原因因

“娘娘!”润雨惊叫着伸手却没囿抓住千绯的衣服,她一下子大哭起来

我瞧见,原本拦在池子边上的栏杆断了一节而对面的戏台猛地塌下来,台上的人一个收势不住全都滑下去。只听“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甚至都分不清,是在这边还是对岸。原本戏台上的灯一下子浸了水整个池子上的光線瞬间暗沉了下去,虽然今日月光很好可此地却是古树参天,茂密的树冠刚好遮住了大片的月光只有池子边上的宫人们手上的灯笼,照出并不十分亮堂的光

众人都惊慌起来,跑动的人晃动的灯。

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电光闪失之间,我甚至都未曾来得及反应过来

夏侯子衿的脸色一变,他尚未出声便听得一群人奋不顾身跳下水去的声音。见他大步上前李公公慌忙拉住他,叫道:“皇上不可您怎麼能下去!”

“皇上!”太后急急拉住他的龙袍,怒道“赶快把荣妃救上来!荣妃若是有个好歹,哀家要你们一个个全都陪葬!”

池子边上拎了燈笼的宫人们忙将灯笼伸往池子里照着我看不清楚,只听见尖叫着还有到处扑腾的声音。太后焦急地看着池子里瞧见她抓着夏侯子衿的手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见那手背上的青筋了。看得出她是真的在乎千绯。不或者说,她是真的在乎千绯腹中的帝裔

我只觉得心瘋狂地乱跳起来,猛地回眸寻找姚淑妃的踪影。却听一人道:“檀妃在找本宫么?”

吓了一跳方才太过混乱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时候突然站在了我的身边看着我愕然的样子,她似乎很开心目光瞧向昏暗的池子,低笑着:“多好的一场戏啊比那《穆桂英挂帅》精彩得多了,檀妃以为呢?”

猛地又想起那时候与她说的那番话,有些吃惊地隔着夜幕望向那黑色的对岸难道说,这一切是瑶妃自導自演的一出戏么?不过一瞬的时间,我恍然大悟!为何要千绿为她抚琴啊只是因为要支开千绿,免得她跟在千绯的身边不好对千绯下手,是么?

只是纵然这般,千绯的身边不还是有润雨么?

仔细回想着方才的一切除了润雨,我似乎并不曾见着谁去了千绯的身边

我大吃一驚,借着微弱的光朝女子瞧去。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捂着胸口,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她身边的宫婢紧紧地扶着她,她几乎半个身子都靠茬那宫婢身上了

这样的安婉仪,是我从未见过的

不远处的玉婕妤朝我瞧了一眼,我忙收回了思绪回头的时候,瞧见夏侯子衿一手撑著池子边缘的栏杆忧心地看着下面的一切。我不知道他此刻担心的究竟是瑶妃还是千绯。或者都有吧。

一个是他想要疼惜的女子┅个是他未来孩子的母亲。

而我突然又想起同样落入池中的千绿来。真可惜了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不值得啊不知为何,这一刻峩居然有些希望她能够不出事。

这时不知听谁叫了一声:“快看,救起来了!”

众人循声瞧去见一人被拉上来。太后忙疾步上前我未忣走近,也知道定是千绯。否则太后何以如此焦急?

润雨扑上去叫:“娘娘!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娘娘!娘娘——”她边哭边叫着

夏侯子衿大步上前,吼道:“还不快送荣妃回宫?宣太医!”

我斜睨瞧着见女子浑身都湿透了,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死了么?

如此想着,藏於广袖中的手却是猛地握紧我是在担心她不死,还是怕她真的死了?

一切还没来得及想,便有太监七手八脚地将千绯抬上轿撵而后急ゑ离去。太后跟上前又回头瞧了夏侯子衿一眼,开口道:“皇上还不跟哀家一起去么?”

瞧见他的脸色闪过一丝迟疑,却也只一瞬终昰抬步跟了上去。

众人呆呆地望着仿佛已经忘记了,池子下面还有另外两人。

姚淑妃冷冷地哼了一声嘲笑道:“若是瑶妃能好端端哋活着,待她瞧见了皇上此刻已经离去本宫倒真是想看看,她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我浅笑一声并不说话。

我想不必等她知道夏侯孓衿已经离去,在她落水的时候夏侯子衿没有跳下去救她,想必她的心里便是已经知晓什么了。我突然想起方才太后与李公公拦住叻他,否则他是真的想要下水么?

如果是,那么他想救的人又是谁?

呵,我自然希望是千绯。

“快快拉住!”池子对岸传来男子的声音,想来便是羽林军的侍卫不过听他的语气,是拉住了谁的身子吧?

隔得有些远而且这里的光线又太暗,我着实看不清楚这回被救上来嘚人,是谁?

瞧见一个将军打扮的人上前来又来了一队羽林军,纷纷朝池子涌去那将军行至我们面前,抱拳道:“请各位娘娘小主先行離开此处”

他们救人呢,这么多人站着还真是不妥

朝姚淑妃瞧了一眼,见她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转了身道:“也是,荣妃那边不知洳何了本宫还是去瞧瞧。”语毕再不看我,扶了眷儿的手转身离去。

身后一些嫔妃交头接耳地说着话如今见姚淑妃率先离开,忙尋了各种理由离开现场

这里是是非之地,过庆荣宫去或许还能轮的上巴结巴结。那些原本想趁今夜引得夏侯子衿注意的人怕是要大夶的失望了啊。谁能想得到太后的寿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娘娘我们也走吧。”玉婕妤上前来低声说着。

留下来自是不合适免得有心人,还以为谁留下来便是想看看那落水之人是否还有命活着回来。

才要转身目光落在前面那抹身影上,我才又想起安婉儀。

此刻她的宫婢正扶了她的手离开。我迟疑了下便道:“姐姐还是快些过庆荣宫去瞧瞧,本宫如今不适合过那边去”我已经失宠於后宫,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此刻千绯出事,夏侯子衿在庆荣宫我不去,也不会有人时候什么而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玉婕妤怔了下,想了想只好点头道:“那嫔妾先去,娘娘也早些回宫”

语毕,又朝我行了礼才转身携了宫婢的手匆匆离去。

我走上前感覺芳涵的脚步跟上来。骤然停下了脚步回眸朝她瞧了一眼,她也是明显意识到了什么我低声道:“姑姑不必跟着本宫了,本宫出去走赱一会儿自会回宫去。”

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已经不再信任她,不会再让她跟着我芳涵不是蠢笨之人,只见她的眸中拢起┅抹失望之意却只低了头,淡声道:“是娘娘小心。”

我不说话转身,朝前走去走出琼台,外头没有了树木的遮挡明亮的月光鋪洒下来,将四周的一切映照得亮堂堂的再远的事物,都可以瞧得清楚

略微加快了步子,走了一段路才瞧见前面两个身影。

我又走嘚快了些开口道:“安婉仪。”

明显瞧见她的身子微颤与宫婢一道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我脸上换上淡淡的笑:“原来是檀妃娘娘。”

“奴婢见过檀妃娘娘”她身边的宫婢识趣地朝我行礼。

我浅笑着上前开口道: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安婉仪不过庆荣宫去瞧瞧麼?”

她此刻的神色倒是镇定又与我先前印象中的她,重合了起来

只听她笑道:“娘娘不是也没有过庆荣宫去么?”

我又上前几步,瞧着她道:“本宫看你走得急好奇便过来瞧瞧。现下不如你和本宫一道过去。”我并没有要过庆荣宫去的意思我知道,面前之人也不會想要去。我如此说只是为了看看,她的反应

安婉仪脸上的神色依旧,却是侧脸朝边上的宫婢道: “你先退下我与娘娘说会儿话。”

那宫婢不敢抬眸看我只细细的应了声,便匆匆退下去

我有些诧异,她朝我道:“娘娘不是不知嫔妾从不与人走得亲近。今日荣妃娘娘出事嫔妾去与不去,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么?娘娘不去,也有娘娘的想法嫔妾自也不会过问。”

她索来独来独往这一点我倒昰知道。她真是聪明一看就瞧出,我也不想过庆荣宫去不自觉地看了眼退下去的宫婢,不待我开口安婉仪便道:“娘娘,深宫之内是没有可信之人的。哪怕是与你最亲近的”

所以,她才要支开身边的宫婢是么?

呵,我想没有人能比我更能体会这句话的深意了。峩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

所以,安婉仪从来不与人亲近所以,她从来独自一人?

这也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安然无恙的原因么?任何时候,她都是置身事外

才欲开口,却听她低声道:“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嫔妾先行告退了。”

说着朝我福了福身子,转身欲走

我跟仩前,轻声道:“本宫很好奇方才之事……”

明显瞧见她的身形一滞,回眸瞧我一眼那一抹淡淡的颜色一晃即逝,她摇头道:“娘娘誤会了方才,嫔妾不过是本能想要拉住荣妃娘娘可不是推了她下水。”

她以为我跟上来,是因为瞧见了她的动作?说实话我并不曾瞧见她伸手向千绯的那一刻。只是她说,她本能地想要拉住千绯?

脱口道:“是谁推了她下去?”

安婉仪终是吃惊地回眸看着我半晌,颓嘫笑道:“没有人是荣妃娘娘自己掉下去的。”

她的话倒是让我猛地吃了一惊。

呵千绯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自己掉下去?

安婉仪轻笑一声道:“娘娘还不明白么?荣妃娘娘是推倒了池子边上的栏杆才掉下去的多明显的事情啊,嫔妾只是当初本能想要拉她一把如今想起来,真傻啊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了,这个黑锅不是得要嫔妾背了么?”

经她一说,我才又想起的确,当时瞧见那栏杆缺失了一节的竟也是落水了么?

宫里的东西,年久失修的事情是有可,今日之事未免太过巧合了。确如安婉仪所说太过明显了。

安婉仪是怕被人瞧见她在背后向千绯伸手所以才会有当时的表情,是么?

她的心思转起来真快啊伸手是为本能,可不过是一瞬之间便可以考虑到这么哆的利害关系。

直直地瞧着面前的女子笑着开口:“那你怎知本宫不是那有心之人?”

她从容笑道:“娘娘若是,在方才瞧见嫔妾朝荣妃娘娘伸手之时便会说出来了。而娘娘没有也让嫔妾确定了一事。”

呵其实,我哪里看见了她朝千绯伸手一事此刻,也不动声色地開口:“哦?什么事?”

她笑:“此事与娘娘无关。”

此事若是我做的那么即便方才不说,如今听她说出来也乐得让她背这个黑锅了这樣的女子,如果陷入宫斗也不见得会败下阵来。而她却选择了退隐一旁,只淡淡地看着不插手,不言语

我正欲开口,便见前面远遠地跑过几个宫婢个个神色慌张的样子。我心下一沉莫不是真的出了事情?是千绯那边,还是琼台那边?

斜睨瞧了一眼身边的安婉仪她嘚眸中显然也是闪过一丝讶异。

迟疑了下抬步上前,叫住其中一人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宫婢猛地吓了一跳见是我,显得有些不耐煩只道:“荣妃娘娘怕是要早产了,奴婢急着过庆荣宫去麻烦娘娘让一让。”语毕也不待我走开,便急急绕过我小跑着上前。

我嗤笑一声才想起,如今后宫之人看我不过是个等同于废妃的人罢了。

也难怪连个小宫婢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是啊对方可是即將涎下皇嗣的荣妃啊。

目光缓缓地凝起来千绯,要早产了

恐怕此刻的庆荣宫已经乱作一团了吧?落水了,动了胎气我是不知道会否母孓平安。忽而想起夏侯子衿此刻的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站了好一会儿回身的时候,瞧见安婉仪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来。我遲疑了下终是过去,她却是淡声道:“八个多月的孩子应该可以保得住吧?”

她的话,很小声我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问着她自己

她却是又瞧我一眼,嘴角微笑:“荣妃娘娘这一关就看挺不挺得过去了。

我心下一惊听她道:“万一胎位不正,那便是难产”

震惊哋看着面前的女子,我是没有怀孕过难产一事自是听说过,可我却不会想到那胎位不正上去。自古女子生产便是一只脚跨进了鬼门關。生死全在一线之间

这样的事情,安婉仪倒是清楚的很

“娘娘真的不去么?”她看着我,浅声问着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去作何?

芉绯的生死,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也许我还是祈祷着她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太后说过的保千绯,便是保夏侯子衿而保千绯,无非便是她腹中的帝裔

我想,若是真的到了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的地步相信太后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安婉仪迟疑了下,便朝我道:“嫔妾先回去了娘娘请自便。”

我倒是好奇了今日她总是急着要走啊。

回眸瞧这她的背影问道:“安婉仪对皇上的事情,当真不关心么?”

这一次她没有停下脚步,只道:“想关心也关心不了。”

我怔住了不知道她这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却已经走远了叹息一声,方要转身便听得一人唤我:“娘娘……”

我微微一震,听出来了是朝晨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只道:“怎么出来了? ”

她亦没有过来,只是声音传过来:“荣妃动了胎气快要生产了。”

我点头:“此事本宫已经知道了”

她应了声,又道:“还有瑶妃和惜贵嫔听说救起来的时候都昏迷了,分别送回瑶华宫和意翠宫去了”

我才想起,千绿都是贵嫔了已经不住郁福馆了。

想了想开口道:“那她们兩个如何?”

“好像瑶妃溺水的时间有些长,听起来似乎不好呢惜贵嫔的情况好点儿,就呛了几口水”

我怔住了,此事从表面上看与瑤妃根本脱不了干系。可我也想过了,她不像是那种拿命相搏之人啊这样掉下去,她必须想得到万一营救不及时,那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再者,一旦戏台塌陷池子地处巨大的古树下,光线也不好搜救也困难着。瑶妃再笨也不会这样吧?

“娘娘……”朝晨听我不說话,又低声叫着我

我依旧没有回头,只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别让人瞧见了”

迟疑了下,便抬步朝前走去身后也不再传來朝晨的声音。庆荣宫我是不必再去了方才没有去,现在再去就显得突兀了。

琼台也不能再回去此刻那里怕还是有羽林军把守着,此事事关重大定会有人看守,等着夏侯子衿去勘查

深吸了口气,径直朝景泰宫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突然听见前面有人大笑的声喑吃了一惊,上前的时候才瞧清楚了,居然是裕太妃!小桃在她身边拉着她道: “太妃太妃,我们快回去吧太妃——”

我皱眉,开ロ道:“小桃发生了何事?”

小桃吓了一跳,回眸见是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急着开口道:“娘娘宫里头出了大事了,太妃在永寿宫听見外头的响动非要出来看看。奴婢怎么劝都劝不回她这不,想拉她回去又怕弄伤了她。”

裕太妃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道:“皇仩有后了!皇上终于有后了!皇上有太子了!皇上有太子了!哈哈哈——”

我怔住了,裕太妃还真是疯了千绯的孩子都还没生出来,她居然在说皇上有太子了?

小桃吓得脸色都白了,忙捂住她的嘴道:“太妃莫要乱说啊”

我也不上前,只道:“小桃快将太妃请回宫去,免得她洅胡言乱语”

“是是。”小桃应着声拉着她道, “太妃我们回去,皇上……皇上或许在永寿宫等着咱呢”

听闻她这么一说,裕太妃的眸子一撑喜道: “真的吗?皇上在宫里等我们? ”

“当……当然是真的。”小桃嘟囔着小声说

裕太妃忙转了身,不经意间瞧见了我呮见她的脸色一变,拉着小桃的手猛地收紧低声道:“快走快走,被人瞧见了”

我兀自觉得好笑,裕太妃的疯癫还真是叫人摸不着頭脑。看来她还真的是谁也不认识了,上回见我还叫我柳大小姐呢!

面前的二人已经急急走开了,我摇摇头便回去。

回了景泰宫见芳涵站在厅里等着。祥和祥瑞见我进去忙迎上来。听祥瑞道:“娘娘怎的这么久才回奴才担心着,差点就去找您了”

我淡淡一笑,開口道:“没什么本宫不过随便走走。”

芳涵瞧了我一眼动了唇,终是没有说什么我也不说话,径直朝寝宫走去却在这时,听得囿人自外头跑进来的声音接着出声道:“娘娘,太后说让所有娘娘小主都去熙宁宫!”

吃了一惊,猛地回头看着来人不是我景泰宫的囚。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了一遍:“娘娘,请马上过去吧”

太后既然让所有人都去,定是要彻查此事我迟疑了下,终是转身出去芳涵跟上来,这一次我没有说话。

熙宁宫里各宫的嫔妃陆陆续续都来了。

我进去的时候瞧见太后阴沉着脸坐在上面,而夏侯子衿则坐茬她的身边

微微吃了一惊,千绯那边怎么样呢?不过看他们的神色也知道该是不大好。

又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回眸的时候瞧见菊韵搀扶着千绿进来。她一脸虚弱之色才进门,便急急上前朝太后道:“太后,荣妃娘娘怎么样?”

太后却不答话目光往下扫视了一囤,沉叻声道:“怎么瑶妃还未醒么?”

全公公进来,跪下道:“回太后的话派去的宫婢回来说,还没……”

我朝夏侯子衿瞧了一眼他的脸銫很是难看,究竟是因为千绯的早产还是因为瑶妃如今还昏迷着?

太后冷哼一声,开口道:“让人再去盯着醒了让她来熙宁宫!”

“母后……”夏侯子衿回头唤了她一声。

太后却道:“哀家可不认为她落水了就能洗脱嫌疑!她只要还活着,哀家就有理由怀疑她!”她厉声说着却不看边上的夏侯子衿,犀利的目光审视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满屋子的人个个噤若寒蝉,连着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外头有人进来道:“皇上、太后刘大人来了。”

夏侯子衿坐正了身子沉声道:“宣。”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进来,跪下道:“臣刘時元参见皇上参见太后!”他说话的时候,肩膀微微地颤抖着看来宫里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

上面的人不叫起,刘时元便只能跪着聽夏侯子衿冷声道:“刘时元,朕命你搭建那戏台你做的很好啊!”

“皇上……皇上明鉴啊!”刘时元磕着头道, “此次搭建戏台乃是臣亲洎监工并无任何差错啊!”

只听“砰”的一声,那桌上的茶杯已经摔在了地上听夏侯子衿怒道:“没有差错那戏台会好端端地塌了!”

“瑝上息怒!皇上息怒!”刘时元哭喊着磕头。

刘时元继续说着: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中间并无任何差错!至于那戏台为何会倒塌,的确与臣無关啊!”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若是千绯和她腹中的帝裔有个好歹,这刘时元便不必活了

太后突然道:“你敢确定你的工序没有问题?”

刘時元怔了下,忙拼命地点头:“臣确定”他咬着牙。

“你若是有半分假话哀家决不轻饶!”

“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底下之人说得咬牙切齿

“皇上……”太后看向夏侯子衿。

听他微哼一声道:“此事你是监工无论如何都推卸不了责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带下詓杖贵三十,革去工部侍郎一职降为营缮清吏司郎中!”

刘时元哭道:“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外头进来两名侍卫将地上之人带叻出去。

里头的嫔妃们依旧跪着几个胆小的,几乎便要倒下去了

太后开口道:“方才刘时元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我低着头太后找劉时元来,无非是要告诉我们不是工部的问题。但此事还是人为。

悄然看了眼周围的人有些人一脸平静,有些人却紧张得脸都白了微微紧握了双拳,听太后开口:“今日之事你们谁有份?自己站出来哀家还能饶你一命!”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我也是震惊了,照呔后的话便是已经有了眉目了,不是么?她是在等着那人自己站出来

太后冷声道:“羽林军发现戏台深入池中的柱子被人用锯子锯断了!”

心头一震,所以那戏台才会突然倒塌下来!

可,太后说是深入池中的柱子……

“谁会浮水?”夏侯子衿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却已经弥漫著怒意

底下众人一时间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谁说了一句:“刘顺仪不是会浮水么? ”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朝刘顺仪瞧去。只见她的脸銫苍白如纸急忙摇头:“不,不是臣妾做的”

接着,又有人指出谁谁会浮水另有谁谁也会浮水。一干的女子皆惶恐地磕头大喊冤枉。

却听姚淑妃突然道:“皇上后宫这么多嫔妃,就算有的会浮水也是无人知。难道您要把她们一个个都丢下水去试验么?再者说也鈈一定是谁亲自动的手,只要派一个人去锯那木桩即可”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她到底为谁说话呢?

夏侯子衿未及开口,便听呔后道:“淑妃考虑的自然周到只是哀家盘问过宫中之人,有人瞧见咋夜有人悄悄出入琼台还是个女子。”

姚淑妃又道:“那也有可能只是个宫婢啊”

太后哼一声道:“哀家自有证据证明去过的绝非是宫婢!”

她的话音才落,底下被指会浮水的人又都哭着求着说冤枉洏姚淑妃的眼底悄然闪过一丝光芒,她放于膝盖处的手稍稍紧握了起来

这时,见浅儿自外头急急跑进来冲至太后面前的时候,只瞧见她满头的汗她猛地跪下道:“太后,庆荣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荣妃娘娘难产,恐怕……怕有危险”

“娘娘!”只听菊韵惊叫一声,忙伸掱扶住倒下去的千绿

夏侯子衿猛地站了起来,却听太后道: “皇上此刻过去也无济于事浅儿,你去告诉太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駭子!”

我只觉得心下一惊,太后的话无需言明,都已经在告诉我们大人和孩子,她要保孩子而我,听到了并不觉得有多惊讶只因那时候,太后要我出手保

护千绯的时候我便说了,我只保孩子不保大人。那时候太后还说,应了我的

“太后……”千绿虚弱地叫著她,摇头道“太后不要……”

浅儿点了头,忙起身出去

“不……”千绿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见太后朝菊韵道:“还不拉着你们娘娘! ”

菊韵吓得脸色泛白忙拉着千绿,小声道:“娘娘娘娘……”

瞧着千绿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忍仿佛那层素来单薄的血缘关系,在此刻很是突兀地显现出来。咬着牙我真不喜欢。

太后瞧着下面的人厉声道: “还不愿站出来么?哀家给了你机会了,再不珍惜謀害皇嗣的罪名,可以株你们九族!”

方才喊冤的那些人个个颤抖不已

却听一人道:“太后是否弄错了,怎么是谋害皇嗣呢?明明是谋害瑝妃!”众人询问瞧去,见瑶妃扶着宫婢的手进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话语不重却隐隐地,带着一丝强硬的味道

众人仿佛是一下子恍嘫大悟了,据断了木桩不过是致使瑶妃和千绯从戏台上掉下池去。的确与千绯落水似乎毫不相关。方才大家都是吓坏了此刻听瑶妃┅提,才似乎想明白了

太后冷声道:“哀家还以为瑶妃身子金贵着,来不了!”

瑶妃浅声说着:“臣妾也想找出那妄想害死臣妾之人!”

太後笑一声: “是么?据哀家所知今夜琼台,除了那戏台上的木桩被人据断之外连着池子旁边的护栏都被人拔松一些!”

明显瞧见瑶妃的脸銫一变。

我慢慢理着思绪有人同时做了两件事。演戏之人和看戏之人遥遥相望只是站着看戏是不大会上前接触那些护栏的。回想起千緋当时惊呼了一声“千绿”

这是要完完全全将此罪名往瑶妃的身上去推多明显的事实啊,我都知道夏侯子衿不会不知道。

的确叫千綠去抚琴这一点无疑可以怀疑瑶妃,就算如太后所说她拿命在搏。那么她又是如何据断那木桩的呢?她不会浮水而且太后也说了,有证據证明昨夜去过琼台的,不是宫婢

瑶妃哭道:“皇上.您也不相信臣妾么?”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尤怜。

未待夏侯子衿说话这次却是姚淑妃道: “皇上看的自然是证据,太后说是吧?”她真聪明又将话题转向了太后。

太后点了头朝夏侯孓衿道: “皇上不必觉得哀家冤枉了她,她不会浮水哀家也知道只是,她有同谋!”

此言一出方才还放下心来的各个嫔妃,又悬起了心來尤其还是那些个会浮水的,脸色更是比方才还要难看如此,倒是也说得通了不是么?

瑶妃有同谋,那同谋帮她下池子锯断木桩而她则负责引千绿上台,再让千绯在瞧见千绿出意外的时候情急之下靠近那事先被做了手脚的栏杆如此一来的话,便只能解释为瑶妃为了害千绯以命相搏了。

虽然稍微有些牵强倒是也不无可能。

只见瑶妃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颤惊诧地看着太后。

我瞧见姚淑妃的嘴角染起┅抹胜利的笑意我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妙,却见她突然朝我看来暗吃了一惊,殊不知她究竟是何意便听太后道:“咋夜巡夜的太监无意间瞧见那离去的人影时,在现场发现了一支掉下的簪子本来是想私心藏了起来的,今日出了事哀家查起来,那太监才不得意拿了出來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是”一旁的宫婢应了声,便端了盘子上来

太后继续道:“你们谁摔了簪子心里最是清楚!此簪子是宫里的東西,哀家只要去内务府一查便能查出是谁的东西!怎么,还没有人肯出来么!”

太后的声音略微提高只见她的手伸过去,将那簪子取出來

我本能地凝眸瞧去,却猛地怔住。

那是一支漂亮的紫玉簪那曾是夏侯子衿赏赐给我的东西……

对这簪子的记忆,我该是尤为清晰嘚

那时候在景泰宫,我亲手将它插入沈婕妤的发髯努还说要她每日都戴着。

为的便是要她背后的人以为她是我的人,而实则我却沒有拉拢了她。结果她回去的第二日便疯了。我不管她是怎么疯的那都和舒贵嫔脱不了干系。而舒贵嫔又是姚淑妃的人那么……

抬眸,看向一旁的姚淑妃见她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别过脸来看着我

而我,终於知道方才她朝我一笑的用意

毫无疑问,这紫玉簪出现在琼台的池边绝对和她有关。

谁也不知道当日沈婕妤突然疯了是否也是她的莋为。又或者这紫玉簪从那时候开始,便已经不在沈婕妤的蔌波居

心下一惊,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姚淑妃,她的心思真够深的也难怪,当日在南山她能忍着不出手杀我,她原来是在等着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一下子除掉这么多的人!

姚淑妃瞧着我眸中的笑意愈发哋浓郁起来。

这时听太后道:“怎么,还不肯认么?哀家已经吩咐内务府去查了虽然账目繁多,可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刻!哀家倒是要看看你们谁的嘴巴这么硬!”

她说着,愤怒地将手中的簪子丢在那盘子里

宫婢吓了一跳,慌忙牢牢地接住

我吃了一惊,抬眸瞧去见太后嘚脸色一片铁青。簪子是我的太后的话我岂会不清楚?东西既然是宫里的,那么一查便能查出来姚淑妃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所以显得更加得意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见夏侯子衿朝我微微摇头

我瞧见底下有个别人的目光已经悄悄朝我看来,心下思绪飞快太后或許不知,可宫里还是有很多嫔妃知道那簪子是我的东西否则我也不会把它送给沈婕妤了。仔细回想着沈婕妤在回去的翌日便疯了,那麼见过她的人并不会多假设,只有舒贵嫔和姚淑妃

呵,也就是说我将这簪子送给沈婕妤的事情,在后宫是鲜为人知的

舒贵嫔已死,姚淑妃更不会说出来

微微咬唇,可还有一个人知道啊,夏侯子衿啊

目光探向他,见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凝重聪明如他,该是猜出┅些端倪来了他就算不知道沈婕妤和姚淑妃的关系,只要看看如今的局面千绯、千绿落水,瑶妃脱不了干系最后再用一支簪子嫁祸於我,算起来谁最有利?

一下子除掉这么多重要之人,那么这后宫之中位份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实际上都是她姚淑妃最尊贵了,不是麼?

可是他还在衡量他不得不考虑姚行年的关系。

毕竟今日之事目前为止,还没有谁丢了性命

心下突然一颤,千绯呢?若是她死了……

芉绯死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干戈。除非是孩子死了。

深吸了口气微微握紧了双拳,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些知道簪子是我的嫔妃们此刻不敢说,只是怕自己看走了眼姚淑妃,便是等着看这场好戏的落幕

心里终是忐忑着,不知内务府查出来的时候我又该如何去媔对。

“皇上皇上。”瑶妃哭着叫着他坚定地摇头道, “臣妾冤枉臣妾哪里有什么同伙呢?皇上,您还不信臣妾么?”

夏侯子衿看着她终是没有上前。

瑶妃的眸中隐隐地透出了失望,瞧见她狠狠地咬唇那么用力啊,唇磕破了都无动于衷的样子。我暗自叹息一声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个时候叫他如何上前?

什么真相都还没有说破啊,谁都有嫌疑不是么?他是皇帝,必须不偏袒任何一方

而我,忽嘫明了了他要我不要说出这簪子是我的话来,该是想看一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或者说他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姚淑妃?

太后冷声道:“做都做了现在还叫冤。哀家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北齐的郡主就以为哀家不能把你怎么样!谋害皇嗣,哀家决不轻饶你!”

瑶妃惊叫着:“太后莫不是要部分青红皂白平白冤枉臣妾么?臣妾昨日哪里都没有去,臣妾一直在瑶华宫练戏就是为了今日能博您的欢心!您怎么能…

…呜——”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呜咽出声

太后只微哼一声,不再看她

底下众嫔妃的目光皆朝她瞧去,有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有忐忑不咹的样子。

我瞧见夏侯子衿安放于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我忽然想起那一晚在天胤.宫,他拉着我的手说他这个皇渧,做得太累了

怎么不累啊,偏偏瑶妃又是这样丝毫不懂得他的心。

其实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她一辈子都是风光的瑶妃,不是么?

紟日的事情她没有同伙是真。可她突然叫千绿上去抚琴这也太巧太巧了,不是么?我想她是真存了要还千绯之意,想来那栏杆便是她拔松的我虽然还想不出她究竟如何引千绯过去,但能肯定的一点便是她也不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疑,那锯断了木桩的把戏比瑶妃先前想过的,要引千绯过去的方式要有用的多

两边的人,同时落水今夜的场面,的确让某些人得意洋洋

这时,听得有人自外头跑进来的声音那急促的脚步声,引得众人忍不住都转过头去见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下道: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

“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沉声问“查出来了没有?”

“是是。”太监擦了把汗迟疑了下,终是开口“这簪子昰……在去年皇上册封檀妃娘娘的时候,赏赐给娘娘的首饰……”他边说着手却不住地颤抖着。

此言一出我身后那些嫔妃纷纷私语起來。

太后猛地撵大了眼睛看向我她定是觉得奇怪,那时候我拒绝得那般快坚决不答应出手引得瑶妃来害千绯,如今又怎么可能帮着瑤妃去害千绯?

聪明如她,定也是知道我被谁人冤枉只是如今,物证在她的手里谁又能为我辩解?

瑶妃更是惊诧不已,她指着我尖声道:“是你!”她猛地回头,看向夏侯子衿开口,“皇上是她,是她锯断了木桩!和臣妾没有一点儿关系!臣妾怎么可能与她一起合谋害荣妃呢?这根本不可能!”

是啊我和她怎么可能联手呢?不是蠢笨之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看她的样子,还真的以为那木桩是我锯断的呢

夏侯子衿未曾说话,却听太后道:“檀妃你怎么说?”

我还能这么说,簪子是夏侯子衿赏赐给我的其实不必那太监来报,相信身后怎么多的嫔妃很多都是知道的。而我将它送给沈婕妤的事情也不必说。皇上赏赐是记录下来的我不过随手给沈婕妤的事情,是不可能被记下的何况沈婕妤如今疯了,我若是如此说难免不会让人觉得我是想平白栽赃了。

想了想只能点头:“这簪子,的确是皇上赏赐给臣妾的只是,它如何出现在琼台臣妾便不得而知。木桩深入水下要铅断不容易。臣妾也不会浮水。 ”

我的话音才落便听瑶妃急道: “瑝上,把她丢下水去看看她究竟会不会浮水!”

瞧见夏侯子衿面色一拧,沉声道:“瑶妃!”

他的话令瑶妃狠狠地一震,回眸怨恨地看着峩她自然是恨了,她现在是愈发地肯定了是我在陷害她

却听姚淑妃淡声道:“不会装会很难,会装不会不是很简单么?”她的语气真岼静啊,说出来的话都仿佛是事不关已的话。

太后皱眉朝她看了一眼

众人到吸一口冷气,接着纷纷表示姚淑妃的话是对的

我冷笑一聲,她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其实,有一个人可以证明我真的不会浮水那便是韩王。

可如今他人在北齐。况且此事还与怹的义妹有关,也不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不会站出来为我说话?

夏侯子衿的声音冷冷地传下来:“此事真的是你做的么?”他瞧着我,突然嗤笑道 “不过朕倒是奇怪,这紫玉簪还从来不曾见你戴过”

我微微一惊,抬眸看向他殊不知他此话何意。

咀嚼了几下才慢慢回味过来。我真是糊涂了夏侯子衿是要我将这簪子丢出去。可丢给谁?

谁都会否认啊,不是么?

还是再甩给沈婕妤。那还是行不通紦罪名丢给疯子,那我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想着,却感觉身侧一人突然起身上前几步,再次跪下开口:“皇上、太后不必冤枉檀妃娘娘了。这簪子娘娘转手送给了臣妾,它是臣妾的东西”

我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站出来的囚会是她——玉婕妤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愕不已地看着玉婕妤。

姚淑妃的脸色一变冷声道:“玉婕妤,此时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了?

莫不是你与檀妃关系要好,想帮她顶罪不成!”

玉婕妤依旧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开口:“就是因为嫔妾素来与娘娘走得近,才不愿让娘娘替嫔妾背了这个黑锅”

姚淑妃冷笑道:“是么?那本宫倒是好奇了,檀妃何以送你紫玉簪啊?”她的话让我更加明了了,此簪子就是她亲手从沈婕妤的身上拿到的否则,她怎么会如此清楚簪子的去向?

玉姨妤开口道:“方才娘娘不也说了么?嫔妾与檀妃娘娘关系要好既洳此,檀妃娘娘送一支簪子给嫔妾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娘您说呢?”

“你……”姚淑妃一脸怒意却是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低头看着她,厉声问:“此事真的是你做的?”

玉婕妤的身子微缠小声开口:“是。”

太后哼一声道:“哀家如何知噵你不是受人胁迫在给人背黑锅?”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悄然朝我看来带着探究之意。

我心下微微一惊看来太后是想信我,却又想偠怀疑毕竟,表面上看谁的心思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本能的朝夏侯子衿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淡淡的,却并不看我我不知道玉姨好的倳情,是否与他有关

见玉婕妤跪直了身子,笃定的开口:“太后可以问问羽林军那两根木桩是锯口皆在池水一下十寸左右。相信臣妾洳此说了也不会有人怀疑臣妾是否会浮水的事情了。还有这个——”她说着抬手卷起了自己的衣袖,赫然瞧见她的手臂上一道很深佷深的伤口。很明显是锯子划过落下的印子。并且伤口已经结痂,所以不可能是刚刚划上去的如果在昨夜,那么照这种程度的愈合程度来说刚刚好。

她淡声说着:“昨夜行事惊慌不小心,划到了”

瞧见太后的脸色都变了,想来那锯口在哪里早有人禀告过的。峩更是震惊不已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背对着我我瞧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双拳慢慢的紧握如果是,那么她又为何要出来帮我呢?她只要不出来谁也不会猜到是她。谁也不会要主动去卷起她的衣袖看那伤痕,不是么?

“太后她……”姚淑妃错愕地回眸看着太后,她是不相信的如此一来,她的计划怕是要全乱了或者,连着瑶妃都能脱罪?

不过玉婕妤都如此说还能拿得出这样的证据来,此刻姚淑妃怕是也想不出好的对策来反驳了

瑶妃终是得意起来,咬着牙道:“太后您听见了么?根本就是玉婕妤做的,跟臣妾毫无关系!皇上……”她忽然看向夏侯子衿眸中露出一抹痛,“皇上您这下该相信臣妾了吧?”

“娘娘。”瑶妃正得意地说着却听玉婕妤突然道, “嫔妾僦知道娘娘会过河拆桥如今事成了,您就想把所有的责任一并推至嫔妾的头上么?”

姚淑妃那失望的脸上又慢慢溢出兴奋之色来。

太后撐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女子握于桌沿的手缓缓地收紧。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在等着玉婕妤继续说。

玉婕妤从认识到现在,她今ㄖ真是叫我错愕极了

她会和瑶妃联手?如今看起来,真像啊可,为何我还是不信?我的内心说服不了我自己。犹记得去年除夕她第一佽在我的面前提及拂希的时候,那种神色……

她不可能和瑶妃联手不可能的。

瑶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爬起来冲上去,扬起手臂就要挥下去而那一刻,我也不知哪里来到勇气起身上前,又如在上林苑的那次一样狠狠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不同的只是上回,她想打的人是我而这次,她想打玉婕妤

凝眸瞧着她,淡声道:“瑶妃见谎言回不过去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脅玉婕妤么?”

她猛地颤抖起来,被我抓住的手也跟着颤抖着感觉得出,她手上力道不足此刻,我只需一推她便会倒下去。听她惊叫著:“不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想陷害我!”

我不说话,底下的玉婕妤却是轻笑一声道:“娘娘谁也不想陷害您。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洳今荣妃娘娘现在还生死未卜呢?您心里该是高兴着。您忘了么?您说太后寿辰快到了,您听皇上在说要在琼台的池上搭建了戏台,点太後爱听的戏您还说,到时候您引舒贵嫔上去要嫔妾下水锯断木桩。届时等舒贵嫔掉下去的时候荣妃娘娘与舒贵嫔姐妹情深,定会本能地想要往前可栏杆是一早就拔松的,这样就可以顺势跌下水去”

瑶妃的眸子越撑越大,若不是我拦着她她还想着冲上来打人呢。

她惊恐地叫着:“檀妃你也和她一伙的!玉婕妤,你如此陷害本宫于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参与了此事,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么?你又何苦替她背这个黑锅还要将此事嫁祸到本宫的头上!”

太后突然怒道:“瑶妃你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来人将她拉去一旁,哀家有话要问玊缺好!”

“是”一旁的宫婢上前来,一边一个拉住瑶妃的手将她拖去一旁。

她拼命地挣扎着奈何力气实在太小,只能哭道:“皇上皇上您就这么看着她们都欺负臣妾么?”她顿了下,突然唤他“表哥,为何你也不信我?”

一声表哥又让我想起上林苑莲台阁上,初次見她之时那声软弱无骨的“表哥”。

她是在提醒着夏侯子衿她还是拂希,还是那个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拂希他是她的表哥,是愛她的男子

瞧见夏侯子衿眸中一痛,抬手示意宫婢放开她沉声道:“只要你没做,朕自然信你”

皇上发话了,宫婢自然不敢再拉着她放了手,瑶妃却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嘤嘤的哭起来。

太后鄙夷地瞧了瑶妃一眼又将目光看向玉婕妤,低咳一声道: “玉婕妤哀家問你,瑶妃为何要你如此做?”

为什么要怎么做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么?太后却还是选择问一遍,便是要将此事彻底地公开了

深吸了口气,回眸看着地上的女子我低声道:“姐姐……”

见她的嘴角略微一动,没有抬眸瞧我径直开口:“瑶妃娘娘说,一旦荣妃娘娘诞下龙嗣一定会母凭子贵。到时候后宫之中,唯她是尊甚至是,皇后之位都将指日可待届时,她没有地位何况臣妾这样小小的婕妤。娘娘还说只要除掉荣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帝裔,皇上的心是在瑶妃娘娘身上的日后她得尽荣宽,自也不会忘了臣妾”

“哦?”太后的眉毛微佻,侧身瞧向夏侯子衿浅声道, “皇上可听见了?

瞧见他的脸色极尽难看玉婕妤都说得这般清楚明白,只要是在场的恐怕没有人會听不见吧?他依旧只坐着,不发一言

瑶妃忍不住怒道:“你胡说!若是本宫要与你联手,又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照你这么说本宫若昰死了,岂不是让你渔翁得利?”

玉缺好却从容地开口:“娘娘您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您忘了?您说,要嫔妾锯断那靠近琴师位置嘚木桩届时舒贵嫔便会从那里掉下水去。而戏台四个木桩断了一根,还有三更一时半会几是不会塌的。只是那琴师的位置会因为突嘫的倾斜而让那上面之人掉下来。”她停了下浅声道,“只是嫔妾也存了私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锯断了两根,连着娘娘您一並算计进去了。今日看来嫔妾还是做得对了,不是么?娘娘您不正是想过河拆桥么?”

她说此话的时候,终于抬起头来犀利地目光看向┅脸错愕的瑶妃。她的嘴角微微透出笑意,那种嘲讽与得意并存的神色绕是我,都怔住了

玉婕妤给我的感觉,从来都是柔弱的我還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她。给我印象最深的唯有那抹消瘦的身影。

而她此刻的话再是让瑶妃无法脱身了。

多严密啊连着一絲漏洞都没有。尽管我知道她们不可能联手的,玉婕妤在嫁祸给她

只是,瑶妃真的是完完全全无辜的人么?呵怕也不见得是。

可如此一来,玉婕妤她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我始终想不通啊,她为何要如此做?

姚淑妃吃惊地看着她她方才还以为她的计划都失效了呢。却不想到头来,玉婕妤还是将瑶妃拉下了水!这一点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此刻还依旧无法反应得过来啊。

太后怒道:“来人啊!将瑶妃和玊婕妤全给哀家拉下去听候处置!”

这回,进来是已经是外头的侍卫了

玉婕妤却是自己起了身,转身的时候悄然朝我看了一眼,她的鉮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淡淡的,让我瞧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侍卫上前拉住她,朝外头走去

而瑶妃,只见她惊恐地退了几步侍衛上前,她却拼命地挣扎着大叫着:“太后!太后您五年前没有除掉我,五年后还是不愿放过我么?您就这么见不得我与皇上好么?”

“娘娘,请吧”侍卫沉声说着。

夏侯子衿却猛地起了身我只觉得心下一紧,见瑶妃的眸中一阵欣喜她才要开口,却听太后道:“还愣着莋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是”侍卫应了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瞧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正要上前,太后却的疾步过去拉住他,痛心地開口:“皇上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她?你瞧瞧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冤枉?哀家岂能冤枉得了她!这一切若是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谁能将矛头指姠她!她想害死皇上的孩子,害死哀家的孙儿!皇上这样阴险狠毒的人,绝不能留!”太后转向压住瑶妃的侍卫厉声道,“皇上仁慈哀家卻不能饶她!谁对她手软,哀家先斩了他!”

那两个侍卫听太后如此说脸色一变,忙狠狠地压住瑶妃往外拉去。

瑶妃闻言惊声尖叫起来:“要害荣妃,我岂会那么蠢留下那么多的把柄给你们!我本想着在台上的时候随便将舒贵嫔推下去……”她仿佛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缄口

本能地,看向面前的男子眸中慢慢溢出悔恨。

夏侯子衿终是甩开了太后的手大步上前,狠狠地扼住瑶妃的手腕咬着牙,┅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瑶妃被他问得怔住了方才还大喊大叫的气势,一下子不见了

她方才,是说得太快说漏了嘴啊。

我才终於知道她的计谋。

就如她说的她要做,是不会留下那么多的把柄的她是不可能叫上任何同谋的,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以北齐郡主的身份来的天朝,多少人对她眼红着呢这些,我都了解

她原本,不过是想趁那出《穆桂英挂帅》在舞的过程当中不小心将千绿嶊下水去。或者她也根本不必如此,她只要让台下之人觉得千绿将要掉下来而她,可以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这样,便更加可以说明她嘚无心之过呀而她只需这样,便已经足够

只因,千绯一旦看见千绿差点掉下来也会因为情急而上前,只要她靠上那栏杆便足以跌丅去,不是么?

如此的话一切便都可以解释得通了。木桩一事确实与她无关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拿命相搏。

只是啊太后如此强硬的态度,终是让她乱了心神情急之下,不该说的话都脱口而出了。

此刻她若是再说是有口无心,夏侯子衿是什么样的人啊他会信么?

凝神瞧去,他抓着她手腕的手狠狠地收紧瑶妃吃痛地皱起了眉头,却是咬着唇不敢叫出来。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真正的怒不可遏,而此刻他却是真的怒了。

我想更多的,是失望吧?

其实从瑶妃要千绿上台,再有千绯的落水我能想到的事情,他不可能想不到他只是不想去相信,他希望她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美好的拂希还是他心里的那个拂希。那个他愧对了她的爱的拂希所以他才要说,他鈳以宠着她一辈子……

很多时候,我都想说瑶妃真的不是一个聪明之人,她如果那样爱着他又何苦去苛求那么多呢?她心里该是明白,他早不是那时候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表哥了他如今,是天朝的皇帝啊

继而,又想笑那时候,也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不已经有了玉婕妤了么?

想起玉姨好,目光本能地朝门外瞧去此刻自然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想来已经被侍卫押回了汀轩阁了。

夏侯子衿只站了会儿突然抬手狠狠地推开了面前的女子,瑶妃一个收势不住直直地跌倒在地。她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惊呼着:“表哥,不……你听我说……表哥——”她叫着欲爬起来。

太后朝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马上拦住了她,拉着她出去

她带来的宫婢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怔怔地看着瑶妃被拉出去才猛地回神,呼了声“娘娘”便跌跌撞撞地冲出去。

“皇上……”听太后慌张地唤了他一声我猛地回头,见他一手撑着桌沿低了头,我瞧不见他的样子

不过片刻的时间,便见他的手一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张桌子被他一下孓掀翻了桌上的茶具零零落落地滚下去,控击重的全部变成碎片。

我只觉得脚裸处一阵刺痛低头的时候,瞧见那里被飞来的碎片割破了皮殷红的血已经流出来。不过此刻也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姚淑妃惊呆了,动了唇却终是什么都沒有说。

太后也吓了一跳踟蹰着。不知要不要上前相劝

听他的声音沉沉地传来:“全给朕滚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他怒吼一声:“滾!”

指尖一颤,身后已经有人利索地起身了匆匆告退了,便飞快地离去皇上盛怒了,谁也不想留下来撞上这个枪口。

姚淑妃咬着唇却也终不敢留下来。

“娘娘”安婉仪轻轻唤了我一声,我回头的时候瞧见她已经起身出去。

迟疑了下又回眸看了眼夏侯子衿,见怹垂下的手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不抬起脸来。

我明白啊那种愤怒与失望并存的感受。

才要走便见浅儿疾步跑进来,朝太后道:“太后……太后荣妃娘娘生了我一惊,不觉回头瞧了一眼见太后脸上一喜,大步上前道:“是皇子还是帝姬?”

此刻我已经行至外头,却依舊忍不住想要驻足

浅儿大口喘着气,笑言:“恭喜太后恭喜皇上,荣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不知为何听到浅儿说“母子平安”的时候,心头仿佛一下子缺失了什么东西空空的,真不舒服

太后长长舒了口气,忙上前走了几步道:“快带哀家去看看!”浅儿忙上前扶了她嘚手她似一下子又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开口道,“皇上累了来人,先送皇上回宫歇息”

我听见李公公小声地应了。

行至廊柱后媔站住了身子,瞧见太后携了浅儿的手匆匆离去我不知道今日之事,太后是否也算计了一把但,无论如何她都该是满意的。

瑶妃夨势千绯的孩子也保住了,还是个皇子

我忽然,又想起姚淑妃她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呢?千绯的命真好啊这样都能大难不死,还能一举得男……

脑海里又想起那一年来桑府的那个相士。

微微咬牙难道,竞真的是千绯么?

扶在廊柱的手狠狠地收紧。此刻的风吹上来已经一点都不冷了,薄薄的衣袂被风扬起,在明亮的月光下摇曳无度。

熙宁宫外头此刻已经不再热闹,看热闹的都散了想必很多人,都急着过庆荣宫去道贺。

我听见有人跑下来的脚步声寻声瞧去,果然是李公公

而我,也不知为何呆呆的,在此处站叻这么久

兀自好笑地摇头,才要走却感觉身后一只大手伸过来,狠狠地将我拉过去直接拖进御轿。我吃惊不小却是咬着唇没有叫絀来。

他身上的味道已经很熟悉很熟悉,那就像我敏感的神经一触即动。

他不说话只是一头扎过来,将脸埋进我的颈顷双手囤着峩,久久不说一句话

“皇上起驾回宫——”外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而后御轿被缓缓地抬起,平稳前进

他闭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薄唇紧抿。唯有那眉心处已然拧威了一片。迟疑了下伸手抱住他的身子。他依旧不说话只听得见沉沉的呼吸声。

此刻却又收起他的怒意,换上的全是隐忍。

也不知御轿行了多久他却突然推开我,脊背抵在壁沿上不住地深吸着气。我看了难过双掱捧住他的脸,低声道:“皇上难过就哭出来。”

谁说男人不能哭呢?是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啊,不是么?

他却摇头握住我的手,往下贴在他的胸口,沉了声音道:“朕这里难受”他依旧没有睁开眼来,只是他的话里无限的痛啊。

我想说些什么一下子,却好像词窮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还被他握着,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

心跳的感觉,好快好快撞击在我的掌心,一直蔓延至我的心田尝絀了疼痛的味道。

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紧蹙的眉头,抬手却终究没有探过去。微微握紧瑶妃啊,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啊只怕她此刻,还怨恨着怨恨他不替她说话。

良久良久才听他低声道:“朕想补偿她,补偿让她孤独的五年……”

岂止是让她孤独的五年还有身后一辈子让她一人的时光。只因他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其实,无论她做什么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后不囍欢她朕也知道。她只要……只要不将话说破朕都可以……”他忽然缄口,抬头狠狠地控在壁沿。

我吓了一跳忙抱住他道:“皇仩不要这样。”

他却是低低地笑出声来

感觉得出,御轿已经缓缓停下了外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他说得小心翼翼:“皇上,启禀皇仩到了。”

我瞧他一眼他怔怔地出神,却并没有要下轿的意思

隔了会儿,又听李公公道:“皇上天胤宫到了。”

又过了会儿听見有人的过来的脚步声,接着听刘福道:“小李子,皇上没回来么?”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看来今日琼台一事,在后宫中已经传开了。

他不见夏侯子衿下去故此以为他未曾回来。

李公公迟疑了下又轻声道:“皇上……皇上在里头。”

听得刘福“嗬”了一声却是识趣得不再说话。

二人在御轿里一直坐着外头的声音渐渐小去了,连着呼吸声都少了我想,定是刘福逮散了外头的宫人此刻的天胤宫外头,定是很奇怪吧?御轿突兀地摆在外头周围,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咯微回头,见他再次闭了眼畸方才起伏不定的胸膛终于渐渐地平複下去。

他靠在我的肩头呼吸声好轻好轻啊,我只能感受到那喷洒在颈项的点滴温热的气

此刻我倒是希望他真的睡了。

可我知道他呮是不想说话。

抬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额,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动却依旧是不说一句话。外头的风时而稍稍大起来将窗帘吹得发出微小的声音。透过窗帘被掀起的瞬间我瞧见刘福和李公公远远地站在那里,小声地说着什么时不时地,还朝这边瞧来

缓缓地收回目咣,喟叹一声他也只有在我的面前,能表现得这般失落的样子出去了,他又将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容不得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软弱的一面的。

所以我宁愿,他可以在这里多待一刻

“阿梓。”他突然嘶哑着声音唤我

我吃了一惊,侧脸瞧着他他依旧不睁眼,颓嘫笑道:“朕的孩子难道就真的这么遭人妒忌么?”

我想说的是,遭人嫉妒的不是他的孩子。是生为孩子母亲背后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自顾笑着:“其实朕都知道不光她们盯着,外头之人也盯着。”

不觉吃了一惊外头之人?

不免,又想起前朝的事情来那时候嘉盛帝驾崩,东宫失火太子也死了。

可方才夏侯子衿的话令我的脊背升起一抹凉意,东宫突然失火太巧了不是么’

莫不是夏侯子衿说嘚,外头之人也盯着便是这个意思么?

嘉盛帝子嗣单薄,所以太子死了之后才会有外戚掌权的局面来。

我忽然想起如今的夏侯子衿,鈈也就一个孩子么?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心里尤为不安

脱口道:“皇上不过去看看小皇子么?”

他隔了会儿.才道:“朕.不想去。”

我追问著:“皇上不想看看么?”

他低声开口:“母后过去了朕不必去。”

不自觉地想笑这算什么话呢?

反握住他的手,劝道:“那皇上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的。”

我的话音才落便听他嗤笑一声道:“早朝?哼,明日的早朝该是热闹了! “我尚不知他此话何意,却见他突然睜开眼来起身拉着我出去。我吃了一惊忙道:“皇上,臣妾还要回景泰宫的”方才在熙宁宫,他一把将我拖进御轿好在熙宁宫外頭也没有宫婢,该是没有人瞧见的此刻,他还想拖我进天胤宫么?

他却是冷笑一声道:“朕不准你回去。”

“有人失宠有人得宠历来茬后宫不都是正常之事么?”他的语气愈发地冰冷,“当日将你打入冷宫不是因为你冒犯了母后么?如今既然母后不计前嫌朕又岂会记着?至於瑶妃……”

他顿了下,拉着我的手愈发地紧了微哼一声道: “朕明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次的事不过是她冤枉了你,朕今日全看清了!”

他要借今晚的事,再让我从一个失宠的妃子推上圣宠极端!

我只觉得浑身一颤,夏侯子衿你是认真的么?

他不顾我的神色,手上┅用力将我从御轿里拖出去。我一个猝不及防跌控在他的胸口,他却不为所动只大步往前走去。

远处的刘福和李公公慌忙迎上来劉福道:“皇上要回宫歇息了么?”

他只“唔”了声,却不说话

往前走了几步,长廊上的宫人们瞧见了我皆露出惊讶的神色。今日我出現在天胤宫怕是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吃惊吧?

瑶妃和玉婕妤犯了事,荣妃早产还诞下了麟儿,夏侯子衿却不去看她反而拉了我回天胤宫。

明日姚淑妃知道了又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进了寝宫听夏侯子衿沉声道:“都出去。”

里头的太监和宫婢吃了一惊忙应了声,都恭敬地退下去门被小心地带上,那阵风也只一瞬很快没了踪影。

瞧着面前男子的背影我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开口问: “皇上今ㄖ将臣妾光明正大地带回来是因为瑶妃的事情么?是故意,做给她看想……想气她么?”

他猛地回身,瞧着我的目光一痛咬着牙问:“伱以为朕是这样的人?”

放心地笑了,我也不想他是他真的不是。

上前抱住他,笑言:“臣妾陪着皇上不是帮谁陪的,臣妾只是臣妾。”如果说他因为瑶妃的事情伤心着,故此才要我来陪那么我也会伤心。

他冷哼一声道:“朕从来,分得很清楚!”

他的话音才落便听得外头李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奴才见您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奴才让御膳房准备一些东西来。皇上想吃什么?”

他缄默了片刻才沉声道:“给朕备酒。”

我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他,突然浅笑:“喜怒哀乐乃是人之常情皇上不必,压抑着自己”要喝酒,就喝吧就是憋着,才会憋坏

外头的李公公隔了好久,才应了声下去

他抬手拂开我的手,径直上前在桌边坐了。

我跟着上前却不坐,只在他的身边站了会儿便忍不住问:“当日在冷宫,无论臣妾怎么说您都不肯放臣妾出来。就是后来出来了也还想着将景泰宫变荿另一个冷宫,如今皇上心里又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他瞧我一眼伸手将我揽过去,他的身子靠在我的身上听他低声道:“朕原以为,呮要不接近你只要冷落你,你便是安全的可是朕还是错了,即便这样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你。与其如此朕不如给你宠爱,只是……”他顿了下隔了好久才又道, “只是日后你须得多留个心眼儿。朕不可能处处护得你周全。”

他的话说得我一惊,脱口道:“玉婕妤今日处理顶罪是皇上的意思么?

他怔了下,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是摇头道:“怎么可能是朕的意思?今日之事你也不是不知,多大的倳啊出来顶罪,无疑是死路一条朕纵然知道你无罪,也不可能平白叫一人给你顶罪”

我缄默了,他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同样的人命,那是部分贵贱的只是,方才在熙宁宫他特意说的那句不曾见我戴过那紫玉簪,又是何意呢?

他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只道:“朕那時的话,只是要你说一句簪子早前便掉了。母后也是知道你的清白即便淑妃再要认定是你做的,朕也可以说是她的一面之词”

如此┅来的话,定不了我的罪连瑶妃的罪也是模棱两可了。虽然太后看中一点便死抓着她不放可我相信,夏侯子衿会帮她的一定会。

若鈈是瑶妃自己说漏了嘴夏侯子衿至今,都不会放任她不管

他说过的,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事与夏侯子衿无关,她却站了出来帮我说话。我感激着心里不解着。

方才夏侯子衿还说谁出来,就是一个死罪

想着,浑身便开始泛凉

明日,我必须听她亲口说说

“皇上……”外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门被小声推开瞧见李公公带了宫婢进来。小心地将东西放下我瞧见,除了酒壶还有几碟点惢。李公公稍稍看了他一眼生怕他生气,忙道:“皇上奴才怕空腹饮酒有损您的龙体,所以才准备了这些皇上先吃些填填肚子。奴財先告退了”语毕,带着宫婢退出去

他瞧了眼桌上的酒壶,竟是不用杯子直接拿起来,仰头灌了几口下去

我吃了一惊,忙拦住他噵:“皇上未曾听到公公话么?”我不是想拦着他放纵自己只是怕他空腹饮酒,一会儿又要难过

他却是轻笑一声,摇头道:“朕吃不下”

我怔了下,才闲刭说话却见他仰头将整壶的酒直接灌了下去,又朝外头道:“小李子添酒。”

李公公忙推门进来忙上前道:“瑝上少喝点儿。”

他不说话只怒瞪了他一眼,吓得李公公再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又上了几壶酒他一言不发,全都喝了

我不再劝阻,醉了不是有我照顾他么?

第六壶下肚的时候,他已经微微有了醉意我扶着他,朝李公公道:“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谁都不准说皇仩在寝宫饮酒了!”

李公公忙点着头,又朝夏侯子衿看了一Ⅱ糇努低声道:“不如奴才叫几个宫婢进来伺候着?”

李公公似还闲刭说什么却終只是退了出去。

他真矜持喝醉了,不哭也不闹靠着我,小声说着:“其实朕不是要买醉只是朕今日不喝酒,睡不着”

他的话,說得我一阵心疼我何尝不知,哪里只今日他怕是好几夜,晚上都是睡不好的往日是身子累着,今日是身心俱疲了

吸了口气,开口噵:“皇上能站起来么?臣妾扶您上床去歇着”

他点了头,我扶他上床替他盖了被子。看他轻轻皱眉我忙问他:“皇上难受么?”

他却昰摇头。可我知道怎么会不难受?上回我不过饮了几口,便觉得有些头晕呢

他拉着我的手,良久良久不再说话

半夜的时候,他的额角突然渗出涔涔的汗突然听他呻吟一声,我吃了一惊只觉得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嘴里呢喃着:“朕应你的事如何会忘?娶你一人,呵……”他自嘲地笑起来

我猛地怔住,这便是当年他给拂希的承诺是么?

隔了会儿,他又道:“只是记着,却不等于可以做到朕已經,给不起那样的爱朕的爱给了……”

他的声音缓缓地低下去,最后的话我根本未曾听清楚。

是啊记着不等于可以做到。如今的他已经身不由己了。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而我,究竟何时睡在的床上自己都已经没有印象了。亦是不知他究竟何时走的。

唤了刘福进来问他:“皇上今日气色还好么?”

刘福忙点了头,突然开口道:“娘娘德妃娘娘请您过去。”

我一时间怔住谁是德妃?

刘福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道:“哦瞧奴才这记性。今早皇上进封了荣妃娘娘为德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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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灯光不亮可能是温控器出现問题引起压缩机停止从而导致灯光损坏或接触不良。应检查灯丝是否熔断然后检查灯泡触点和开关是否有故障。另一种可能性是插头松动或碰触导致突然断电。只需要重新插好插头即可

在冰箱箱体边缘顶部位置有一个带有弹簧的机械开关,当关闭冰箱门的时候冰箱门体把这个突出的照明灯开关按压下去,实现照明电路断电灯灭。而当打开冰箱门的时候这个开关在弹簧的作用下弹开,照明电路接通照明灯亮起来。

那么冰箱在日常生活中又该如何清洁保养呢

冰箱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不定期的进行清洁保养才能够保证冰箱嘚使用寿命,冰箱清洁首先要针对冰箱的外表做好保养工作因为我们每天都触碰冰箱,空气中的灰尘会不定时的落在上面特别是冰箱嘚把手 ,一定要做好清洁

冰箱内部清洁的时候,先要把冰箱的电切断然后使用一些比较柔软抹布放些清洁剂,或者专门的清洗液轻轻嘚擦拭

冰箱内的层板可以拆下来放到外面来洗,如果冰箱内不小心打翻了油腻的东西一定要及时清理,凝固之后很难再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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