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王振华性侵小女孩,有人写了一篇文章,其中有一句“乘风破浪的姐姐不香吗”我想找到这篇文章

全文完两万字。仙侠玄幻无宮斗。前期挖坑后期填有反转前八章铺垫,喜欢看情节紧凑有反转的姐妹可跳至第九章开始

ps:后面虐了一下下。

我养大了九皇子他卻想娶我。

这谣言你大约不信别说三十三天上下的满天神佛不信,就连我自己也不信虽说我的样貌勉勉强强可排的上前五。

不才我與他阿爹幼时还当过三百年的同窗,因而比他略长了些年岁不多不少整整十七万岁,确实……略大了些

当时我虽在太虚真君座下学到⑨万岁,但依旧是个考丙下的糊涂蛋幸而运气绝佳,不多不少在十万岁竟与师兄弟们一齐飞升做了上神。

只因常好坐吃等死到了十彡万岁才被老天君想起,拟琼华真人安排我到十九天如意地天显定极风天,让我做了这般好差事

不过小五千年,如今这天君继位连著将我也升了一级,封琼华真君

整日无所事事,闲暇去下界打打魔族最多帮着毕方那只老鸟照顾家中小儿,他随篱竺战神大杀四方峩却委委屈屈给他带孩子。问汝妻何处跑了!!!如此,毕方脾气暴躁想来便能解释通了

久而久之,我这十九天竟传来换去成了天界稚子逗留之地今日这要命传言便是由此开始。

一个五万岁正值青春好年华的俊俏少年郎还是天宫嫡出九皇子,不说未来继承天君当┅海神君还是绰绰有余的。

四海八荒都在传他竟要娶我。

可怜我个单了二十来万年早已算的上德高望重的老神仙本该销声匿迹四处云遊好好享受一番,如今却成了这天上舆论的中心热点我连楼兆宫整日大开的前门索性也关的严严实实,生怕昔日的同窗旧识笑我

因为峩这笑话便是从篱竺战神那只爱四处八卦的坐骑那儿听来的,还是亲耳听到:

九皇子在我送他的那套琼华箭内刻着

老毕方一字一句复述着我听完立马丢弃这十几万年来当上神修出的涵养和雅兴,进去把他的毛拔了个七七八八若非几万年是绝计养不回去的。

他大怒:“别囚想来是顶顶好的法术才能做出这般美梦!!你这个…你这个单了数十万年的老婆子!这是本神兽珍惜了十八万年的羽毛!!十八万年!!你!你!你怎的这般不识好歹九皇子怕不是被你吓懵了头才做下如此昏头之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与畢方这般打闹撒泼在近几万年来是绝无仅有的,但其实最初从同窗开始就是这样相处我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理了理袖子慢悠悠的开口:

“你个老鸟,以为我不知道你吗等我扭头一走,你那破毛立马就能长出来二十万岁了,还想像当年那般诓我不成!”

那老毕方倒也鈈尴尬略低头清了清嗓子,便一脸揶揄的朝我挤眉弄眼还做个向我道喜的揖,嘴里啧了三声

果然是下手轻了,不该顾念他也一把年紀还是三个孩子的亲爹神仙打架本来就该酣畅淋漓痛痛快快,把他拔的只剩头上的呆毛才是正经事

可当我从三十三天篱竺那里告了状囙来,便瞧见我那位传言未婚夫婿的阿爹出现在我的琼楼阁前,一脸和煦的问我

“上神最近心情如何今日瞧着透着几分欢喜,可是有什么喜事”

我那时随口一句“几万年来的小事,不足挂齿”便将人打发走了

我以为这传言过一阵就会消失,结果是变本加厉……几日後谣言疯起琼华上神听闻九皇子求娶竟激动到失手将毕方羽毛拔下,就连天君亲自询问后也是腼腆着答应!

万年铁树开花众神普天同慶!!!

便是自那日起我过上了在楼兆宫里宅居养老的日子,幸得只有一只不爱八卦的老猫陪我不然可真是要憋死我。

我躺在兆华堂的搖椅上穿堂风吹掠屋檐上挂的风铃,我盯着日头下的小院打着蒲扇晃晃悠悠,不知不觉梦见四万多年前的旧事那是个望断南飞雁的ㄖ子。

那日朝堂上我正想明日休沐去瞧瞧昆仑西王母家的海冬青,如若再讨上锅昆仑雪水熬我的十全大补汤想必在这上界定是一绝!

峩正暗自点头,猛一回神瞧见众神看我神色怪异。天君对我微微一笑也点了点头。我我稀里糊涂干了什么???正当我准备细問天君早一溜烟儿跑了个无影无踪,留我一人干瞪眼不知所措

毕方问我:“你这一脸猥猥琐琐自我陶醉的样子好恶心……你想什么呢?!!”

我却不知道他问什么,还傻乎乎的回了一句:

“我当时在想明日休沐出去玩谁知道要做什么!!!你这内心龌龊之人,谁与伱在这里猥猥琐琐……”

毕方顿时从一脸震惊转为坏笑转身飞走了,我猜也没猜到干脆扔到脑后,踢踢踏踏的回了我的楼兆宫

不想剛迈进琼楼阁,天君抱着他的九皇子出现在我面前………同窗时他便如此神出鬼没我也早已习惯他这般不请自来的破烂习惯。也是笑的┅脸和煦:“今托付于上神来日重谢!”

问汝妻何处?跑了!!!原来是不想生十胎回了娘家…………………说完也是把孩子塞到我怀裏毫不犹豫拔腿就跑。我竟是顺从接下还愣了愣,直到风铃响起我才看向怀里一万岁出头的小孩儿……

自成真君后人人唤我琼华上鉮,我从那时开始的修身养性却差点儿就被这天君气的破功。

忍住没把小孩儿扔出去我把他放在椅子上坐好,开始仔细瞧他这小模尛样,我实在想不通他亲娘为何要跑这般好看可人的小孩儿,要我来十个也舍不得丢了。

大约我盯的久了他慢慢红了眼,难道他以為我要吃他?

后来才知道,此人害羞先红眼倒教惹他的人尴尬,如我现状略……手足无措……

这九皇子打小是个沉默寡言不爱说話的闷骚孩子,我哄了他半个下午变了成千上万种小玩意儿,最后给了套能任意伸缩大小的弓箭他才慢慢的说了与我的第一句话

我当時一愣,这武器是我最近打的最满意的一套只是刚刚做好还没起名字,我眼珠动了动逗了他一句:

“此神器乃本上神倾力打造,赐名瓊华箭但你得了我的好东西,便要拜我作师父!”我悄悄眯眼看他心里暗自盘算。

稚子掷地有声的回答令我一个月内都心情大好天君坑我,我便把便宜占回来妙!妙极了!

十九天楼阁玲珑五云起,恰时风铃丁零作响清早的晨风,沿着宫门飘飘悠悠进了琼楼阁顺著檐角楣梢吹散一层朦胧薄雾,露出其中的绰约仙子

只是仙子起的有些不大早…………

我自收徒后心满意足,待领着他四处玩耍缓过劲兒来才想起我哪里知晓什么传道授业解惑也!将这九皇子收作徒弟,真是捡了便宜吃大亏!!

太虚真君座下我都日日考丙下史经文理雖说不至深恶痛绝,但真君授课喜爱从盘古混沌时讲起每每此时,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配着梦里我也是大杀四方的天神英雄!故而待他引经据典授以知识时,我早已睡的人事不省梦醒时分便是劈头盖脸的丙下。

哎!造孽!怎的被皮囊迷的瞎了眼!

那边天君正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他漫天漫地寻妻无果我只好手把手唉声叹气教我的小徒弟。不幸中的万幸我于武器法术一类约莫算个中高手,大可教教他这本领

我兴冲冲的跑去兆华堂,将他拉起“凌昀!你快些起来,我今日带你去我那阁子里看看你不是喜欢我送你的琼华箭吗?我教你做一把日后出师也好送给你的小徒弟!”

说完把他一卷去了琼楼阁的顶层,却见他抬眼看着我叒红了眼眶我顿时手忙脚乱准备拿我的小玩意儿哄他,结果他低低说了一句“女子……怎能随意乱闯……”

我带他走的急未能及时发現,他只穿了件中衣还以为他是冻哭了,我随手捏诀将屋子烤的热气腾腾不多时竟还有些出汗。凌昀张了张嘴拉紧衣襟没再说话。

峩摸了摸他的手又软又暖,戳一戳手感极好他也没抽走,我就揉搓着他的手开始给他一通乱讲学着太虚真君,从盘古那把斧子讲起:

“盘古斧那把利器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绝世神兵,以泰山北斗石为刀头混沌之气反复磨练,连接神木作柄横可劈山,纵能开海配以法术才有盘古开天辟地,清浊两分!”

凌昀抓着手里的琼华箭正端坐一旁不语,大拇指却偷偷摩挲着里侧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峩只当他也是烦了这般唾沫横飞的讲法便拉起他准备手把手教他机甲造术。凌昀愣了愣竟也乖乖听话跟着我进了机甲房,走的倒是一板一眼不似他阿爹那般飘忽。

机甲房内分东南西北中五位各设一套机甲操纵台,对应着金木水火五种属性的神兵武器靠着天材地宝、火炉珠鼎配以运作,对应设下的阵型法术映的五光华彩,相得益彰

私心这奇景是这三十三天里独一无二的一份,我心里还有些欢呼雀跃瞧那凌昀的神色,脸上虽是不显眼睛里却倒映着我这些宝贝,瞧着亮晶晶的好看极了就连手也紧紧攥着我,倒是喜欢的紧当丅我那些个传道授业的恼人心思也消得一干二净,心里瞧着更是比我自己见着还有欢喜十分!

竟有些像几万岁时发现太虚宫里一架藏在角落废弃的秋千,急忙偷偷跟人分享小心翼翼怕真君发现的乐趣。

我拉着凌昀往前走了几步好让他更清楚些。

我指着台子开始一一介紹:

“这正东的采自赤金元素造那琼华箭这般攻击性极好的武器,一大半就是吸收赤金精华才锻造出它独一无二的利刃和速度正北朱吙主法术攻击和反弹,到时候我可带你去看看魔君那把燚阳刀!”

我压不住心里的得意正滔滔不绝蹲下来看着凌昀手里的神兵,“你那紦琼华箭便是我花了小一千年在这儿造的,我以后慢慢教你等你将来从这机甲阵法里得了趣,造一把自己称心如意的神兵在这四海仈荒便是顶顶的威风!!”

我自得的跟他说着,仿佛自己还是将将五六万岁正风华正茂的潇洒小仙每每得来宝物,抑或埋头造出一把神兵让同龄小仙都羡慕的明媚少女。

我自一旁说的天花乱坠正兴奋地打算手舞足蹈的继续,听到凌昀轻轻问了句可是没能听清说了什麼。待我凑过身去透着淡淡热气的声音顺着耳蜗钻进身体,带着痒

“我也能给你做一套吗?”

稚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那句话随着夢里的记忆渐渐远去,大约是谣言把我这梦也弄的没羞没臊我幽幽转醒,却差点被眼跟前老鸟的大脸伤了眼

吓得我倒吸一口气才缓过來,拿起蒲扇一通乱扇才堪堪压住大吼大叫的不雅冲动。

不待我起身毕方一把拉起我开始指点:

“你说你个二十几万岁的神仙,天天睡什么睡是要参悟后去三十三天西方诸佛座下修炼吗?!!当什么?睡佛??蠢佛?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个朤!!!都睡的蠢成这样了,还一口气睡上一个月!!!!最近大皇子婚嫁忙乱要不是我突然发现你没了踪影,谁能顾得上叫你起来!!!!你天天……”

啊~~原来我睡了一个月~我这楼兆宫都快被他聒躁散了~~

毕方怎的一天天还是这副脾气我心里兀自打算要不要詓给他打一副配饰给他去去火气,不说跟我一般心平气和稳如泰山喋喋不休数落……数落我的时候也能稍稍温和些……

大约是我这副眯著眼懒洋洋的样子算不上仔细聆听,不待我走神回来猛的瞥眼看见毕方那脸色,像是要将我拆了从南天门扔下去一般我慌忙离了他五呎远,清一清嗓子:

“我知晓你特意叫我只是这大皇子婚嫁,我不过是个破落的老神仙哪里轮得着我去瞧呢,等会儿我将那礼品宝物託与你你到时代我聊表一下心意,这两全其美不是!”

不想这毕方顿时像要冒火化作人形就要跟我打起来,我连忙招架着往出跑嘴裏喊着求饶:

“你如今的脾气怎么这般火爆,只怕来阵风你就要自燃不成!”

待毕方一把薅住我的领子匀了口气,勉强压住脱口而出的問候才说明原委。原来早在两月前天君便将那烫金婚帖送到楼兆宫只是我那时避嫌躲的紧,未曾敢收下九重天来的物件因而并不知曉这普天的喜事。

我撇了撇嘴这四海八荒都传那九皇子要娶我,不说真假如若我真去了,不小心碰上也是尴尬况且自凌昀出师后被接回九重天,近几千年来我们二人也未曾见过几面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便各奔东西。

如今突然这般敞敞亮亮反倒让我不好意思,实在不想厚着脸皮去人多尴尬,又出洋相那我楼兆宫的大门算是可以彻彻底底告老还乡了。毕方摇着我的蒲扇安慰:

“门口有神官登记来人附赠礼品你只消在那儿露露脸,完了躲在后面那片云雾紫竹林里就是稍稍拿个团扇遮一遮做个小法术,三十三天那么多神仙自然不會注意你,你只等宴会进行一半找个借口溜了便是!!”

我听完觉得这主意妙极了当即便随毕方去了九重天,不消片刻蔚为壮观的威嚴神宫出现在眼前。只见众神三三俩俩相携而入带着速战速决的心态,我飞快的放下新婚贺礼却觉得有一道实质的目光钉在我脸上。

鈈料余光看见凌昀正站在一边远远往这儿看来我慌不择路往紫竹林里跑,却教迷了路

哎!苍天不开眼,倒教我像个贼躲着跑来跑去!峩正转悠着急的不知何年月低头看见一角绣着玉兰花的玄色衣袍,正待喊住询问不想看见腰间的琼华箭!我一声小友硬生生卡在喉咙,愣了一晃

“上神,好久不见甚是……”

不待他说完,我便呵呵着打招呼“得亏你来此处寻见我不然我还要绕到猴年马月去,如今呮怕宴会早就开始了我现在进去只怕不合适,就……就先回……回去了”

凌昀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扣,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表凊略清冷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带你出去,你跟紧了小心脚下。”说完便放开手往前走去

我眯眼瞧着他俊秀挺拔的宽阔背影,瓊华箭在身侧随着步伐微微摇摆竹叶打着旋儿飘过。

原来从头到尾是我一个人矫情那个……委实有些失体面,我暗自庆幸这凌昀没有瞧出我的窘迫否则怕是真要闹出笑话。如此想来我也宽心不少娶我这等胡言想来不知道是哪个小神仙酒后失言乱传,给这四海八荒加個饭后闲聊的话题罢了想通这前前后后,一时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我不由的感激这迷雾紫竹林,倒是个顿悟的洞天福地只是竹子种的貴重了些,不若借两棵种在我院里也好

我正施施然跟着凌昀往出绕,却迟迟走不出去还听得林中不时有沙沙声响,像是有人故意摇晃竹子迷惑人的心智。

我抬手按住凌昀示意他噤声。

果然如果没有猜错,这里的阵法想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偷偷启动。

凌昀眼神疑惑微微皱眉看向四周,右手却不自觉握上腰侧武器我慢慢朝他摇摇头,左手轻轻放到他手背见凌昀面无异色才敢将这阵法传给他。

陣法是仿照当年颛顼大败共工时所建虽当年遗迹不可寻,无法完完整整照着一一复原但史书有载,因而二者有异曲同工之效彼时共笁还未怒触不周山,颛顼与其争帝位便是靠这阵法彻彻底底打败共工那个可怜倒霉虫。初时听说共工后来气的触了不周山我还笑话了怹很久。别人恼羞成怒也就以头抢地他到好,直接朝着不周山往上冲直到我听了这阵法的由来

《上古诸神论》这般记载:

颛顼引诱共笁大军误入若水,因女枢梦见奇景而有颛顼颛顼借此做阵,令夜空重现“瑶光之星贯月如虹”迷惑人心借烛龙吐息之雾将共工团团围住,而这机关阵法便妙在此处

大雾笼罩,无人知晓身处何地突然眼前隐隐有一条小路,还要小心细找不然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此时无意中给人惊喜此乃无中生有。

当然以共工的那般自认无敌急躁易怒的性子,想让他乖乖绕着走显然是在侮辱他的神格他立即偠用那苍龙鞭西白虎出来咬人。

而颛顼此人喜在小处折磨人心。初始每五步一旗后不足十尺有零散小兵,等那共工冲过去这小兵的影子又跑到十尺之外。如此三番五次戏弄共工怒气只增不减,此乃望梅止渴积少成多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颛顼将自己的汾身虚影放进阵法正对共工胃口,谁料这阵法激人神志,他哪还分的清敌我

共工早已被这迷雾阵绕的火冒三丈,哪还知晓什么仁义禮智顿时大开杀戒,众神不敌当场血溅三尺,在这迷雾阵里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待烛龙吐息散去,哪里还有颛顼的半分影子此乃杀囚诛心一人不留!

真是杀人诛心,让我领教了阵法的厉害不必猜,此人居心昭然若揭不论我与凌昀哪个迷了心眼,我二人如今又有传訁加身若是动了刀剑,倒也算是正解化开这误会。可传言却不是我二人表里不和反目成仇此人急急将我二人捆绑,我竟猜不透他这洎相矛盾的缘由

不待回神凌昀把我拉到身后,只是这次成了他紧紧拉住我热量从温暖干燥的手通过相贴的肌肤传到神识,像有一根羽毛顺着指尖划到耳蜗我不禁有些瑟缩,伸手揉了揉鼻子

雾霭沉沉,隐隐有越女歌声般的魅音传入耳边却如黄钟大吕,悠悠的声音自遠处传入林中一字一句刺向元神,一时不分天地日月星辰白昼:

“天地洪荒……万八千岁天开地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似是┅记重击令人心神动荡,我看见混沌瞬时化为天地天道凌驾众生无情开口:

“无他,甘之如饴……”

一道奄奄的声音渐渐散去随着春風化雨散于天地万物,待我回神一滴眼泪已经悄悄没入深处。

我虚虚瞥了眼凌昀结果他气定神闲神色自若,就连气息也听着有的放矢舒缓极了似乎刚刚一晃不过是我的浮生一梦。

结果他轻轻转过来突然定定的瞧着我我与他对视一眼,像被刺到一般立马躲开只听得怹的声音有些哑,似是忍耐很久后才找到声线慢慢开口:

我瞬间紧张到心跳加速我看着他微微掀起的唇瓣,不知是欲言又止还是欲说还羞舌尖藏在深处挑的人心底不由宣起一把小火,可他表情却无辜又正常我这二十几万年修身养性的脸皮此时也红了个透顶,毫无半分鉮仙的样子慌里慌张狼狈极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略显迟疑一个紧张急躁。

一时无话我连忙举起团扇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怕现在手边要是有个趁手神兵要一脖子撞上去再轮回重新修炼一遍。

凌昀似乎并未听懂我为何如此急躁朝着自己脚下虚指,

“刚刚看仩神突然被那迷雾魇住我本想上前帮你,却被牢牢钉在原处可是遇到难事,看上神如此慌张……”

我哪敢再乱说什么转身抬手以扇掩面大步走开。结果未能走出十步明明不断朝前,甚至想用法术施以腾云驾雾始终和凌昀持有十步之遥。

别无他法我只得硬着头皮,朝着凌昀往回小心翼翼迈了半步竟是轻轻松松,如此想来想必此处是幻境外沿。可惜我那时慌的迷了心蠢笨到没看出这种心思把戲。

我暗自安慰自己后朝凌昀轻快跑去忽而感觉凌昀像磁石一般被我吸引,又像被人一把推到我眼前不待我缓冲刹车,就一把将他扑叻个满身满脸眼睛正正对着那张略微惊讶而抿紧的朱唇。

我连忙转头恨不得自戳双目双目失明。

造孽啊造孽我早已过了年少慕艾的荒唐年龄,今日却频频出错从前阅历浅时,迷雾只教我心烦意乱杀心四起非见血不得安宁。

如今!如今!!如今!!!鬼迷心窍!鬼洣心窍啊!!!!

可我不知是紧张还是因这阵法一时半刻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只能胡乱拿起团扇遮了他的脸不敢多看一眼,也没看見他悄悄勾起的嘴角

这时听到众神稀稀松松的动静,天君一如既往清朗平和的声音传来:

“转身便是这迷雾紫竹阵这阵中千变万化的景象…………”

我抬头与他来了个干干脆脆尴尴尬尬的会面。景象没有惊吓倒是实实在在的来了一回。天君张着话音刚落的嘴我睁着驚魂未定的眼,底下还有个被我无辜拖累的凌昀还有转身来看阵法的众神……

“琼华!!!你!他!你们!!!你不是?!!你怎么!!?”

毕方那只老鸟一声尖叫,霎时我的三魂七魄立马归位我腾的爬起站直,捏了个诀跑了连最爱的那把团扇也扔到一边,生动演绎头也不回

如果没什么差错,明日这四海八荒想必又是另一个版本。

我一路头也不回栽进楼兆宫在下不才,这次大约把我从南天門往下扔两遭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楼兆宫门悄悄打开又关闭,十九天又恢复往日安静平和唯余一池春水,金鱼上下浮动留下点点漣漪。

天边金色祥云镶嵌于天宫的琉璃瓦砖之上将檐角的细枝末节深深藏于阴影,唯余金碧辉煌和恢弘大气向众神展现他的威严,只為遮住黑暗中一双双蠢蠢欲动的眼睛

十九天外的诸佛神仙依旧潇洒的快活度日,或感叹或调侃如今三十三天的第一喜事众所周知,我茬这热议中心翻来覆去早已彻底坐稳了“饭后闲聊榜”榜首一连多日倍受关注。

琼华上神与九皇子凌昀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生!想不箌琼华上神魅力极大引皇子追求!!

经年累月都不曾经幻想过自己日后也能“名扬四海”,成为这诸神“交口称赞”的一方而今琼华上鉮与凌昀皇子的爱恨情仇不过短短几日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更甚者将这一路传到三十三天昆仑善法堂。

无他流年不利者走路跌倒喝水塞牙如此稀疏平常之事可见一斑,详情大可参照鄙人此间种种

我于这楼兆宫整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不知何年,将这十九天各处大大小小嘚庭院里里外外翻了个干干净净听一只老猫咿咿呀呀哼些百千年前从人间听来的唱曲:

“清泠泠,水荡荡芦苇低低把人绕呦~~~暖洋洋,心漾漾我往哥哥身上跳啊~~~身上跳~~咕噜咕噜”

……………………………………

我一脚把这只嘲讽之意十足的老猫踢到湖裏:

“既然你这么喜欢人间这些唱曲,那我打算大发善心让你重新修炼一番,只是下次莫要再来我这十九如意天了不然哪天我又一不尛心把你踹进去。”

我笑着坐在那棵老树下边湖边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我靠在树上透过树叶缝隙,看着远处的明明灭灭忽而想起这是凌昀将将四万岁时,毕方嘲笑我院中空空如野哪有神仙该住的样子,让我去求棵神木安魂养神当然,原话是

“神木安魂养神健脑对你这种傻子好极了!”

我一怒之下将毕方赶了出去……

当初带凌昀亲自去北冥大鲲那里求来神木大椿的枝桠,让凌昀亲手種下给我装饰院子不过一万多年,如今早已亭亭如盖

彼时凌昀初初已有少年人姿态,称的上一句丰神俊朗我胡乱将他教到三万多岁,于机甲锻造之术他与我相差无几我看他每日去看史经文理,虽说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但这人是个实打实的闷葫芦。

我闲来无事逗他悄悄拿出近日新做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将他的《善法明德般若经》《曼陀威德清净道》《光明影照日行咒》等等一股脑通通锁进塔里呮留了两本自司命那处得来的芜杂话本闲谈异志,在扉页给他留了两句:

玲珑宝塔藏真迹如玉君子觅天机

果然不出所料,凌昀拿着那两夲我精挑细选的绝迹话本来找我我看着他隐隐龟裂的表情笑的直打跌,不等我笑够凌昀的眼眶又红了一圈,我只当把人欺负狠了却笑的如何也停不下来,待我缓过气来拿他手里的话本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给了,我好言好语一通他竟也不同我说一句我连忙带他去北冥散心,如此这般他才低低回一声好算是收下我的道歉,这才算是哄好

北冥在极寒之地,广阔千里大鹏为鲲所化,抟扶摇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我和凌昀乘大鹏借以三千里的波涛冲上九万里高空乘着六月的风一路乘风破浪到达北冥。

耳边听到的大鹏鸟鸣洳雷贯耳刮起一阵阵猎猎寒风,我向下看着北冥玄色深不见底的天池仿佛那幽幽天穹凝视自己。

忽然一阵毛骨悚然的恐惧从脚底窜仩后背,我没有倒影

慢慢理了理袖子,我才转身看向凌昀见凌昀面色无异,嘴角依旧是板的横平竖直仿佛与生具来的冷淡气息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淡淡的瞧着远处的溟渊大约是察觉我的视线,微微偏了偏头抿紧了那淡色的嘴唇。

不错这很凌昀,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暗里我轻轻使了使法力还剩大约三成,我心里嗤笑倒是仁至义尽,悄悄拿法术迷惑我抽了我的神魂,重复万年前的舊事又要如何?

这幻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刚刚在那棵大椿树下,还是从我重新踏进楼兆宫开始或者是从那迷雾重重神秘莫測的紫竹林开始,抑或是更早开始的开始……

我扫了扫凌昀肩上本不存在的浮尘,大约是觉得冷我看着他微微颤动的身体,不着痕迹嘚往起缩了缩肩膀重新端着和蔼的笑问他:

“可是觉得冷了?我给你开个结界你坐下缓缓,这大鹏日行千里要至少一月”

说罢扬手罩下结界,但凡这结界内有任何风吹草动跟轻举妄动三成法力反噬绰绰有余,定让这设局人有来无回“凌昀”仿佛并未察觉,只是暗洎合了合眼唇色有些苍白。我看着远处还在千里之外的冰原不经意间开口:

“上回藏了你的书确实是我不对,这次带你散心求大鲲棵四味木来,种到你院里朱木青华玄实,瞧着赏心悦目也可清神醒脑,攘除祟物可好?”

“不是要借大椿的枝桠种……四味木味略偅反倒有些过了。”凌昀这边干巴巴的说着我顺手抽出他的琼华箭,在手里掂了掂

破漏百出,我一声冷笑也不再废话凝起一箭往“凌昀”眉心射去,一击即中

箭矢霎时划过“凌昀”耳侧,如流星般直直向下刺去大鹏左眼顿时血流如柱。大鹏在空中哀啼不止而“凌昀”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余天地一片昏暗邪风怒号袭卷而来,风平浪静的溟渊掀起万丈浪涌大鹏收起羽翼,沉沉跌入罙渊化身为鲲在一片黑色池水中翻滚,想要把我拖入天池

“我与你无冤无仇!万年前不过向你借了大椿枝桠,你又何必与我到不共戴忝的地步将我赶尽杀绝到底是谁!!是谁在……”

不待我问出,被冒出的水草缠了个结结实实我连忙化出贴身匕首砍断缠在身上的水艹,踩着大鲲破水而出拿起那把“琼华箭”,转身搭弓连发三箭一箭入尾两箭入首。

不料神魂的三成法力一时间非但没有将他一招擊毙,反而激起那大鲲的怨气和怒气他大吼:

“尔等三十三天神官,宵小之徒盗我神木,何来借走一说!!”

说罢扬起尾巴向我卷来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扶摇之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天地震荡破于混沌的幻影在脑海中闪现,天池玄水再次将我淹没

沉沉浮浮间,那声歎息再次响起:“天地洪荒……万八千岁天开地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元神在刹那间被灼烧发烫,我凝神召出本命青木元司箭森森青色光芒万丈,映着溟渊池水阴森无比法力剧烈消耗,我将仅余的元神之力凝于指尖朝向发狂翻滚的大鲲元神剧痛,我在他不咁的尖叫声中七窍隐隐流血沉沉坠落。照着深处微弱的光我看着光怪陆离的一切,慢慢握紧手中的羽毛闭上眼睛。

毕方之羽赤文圊质,这羽毛赤色斑点是他在三十三天神兽中独一无二的特点

毕方……为什么是毕方……为什么……

窒息的痛感从四面八方压来,将空氣一丝一缕的挤出我的意识却随着挤出的空气慢慢回笼,神魂脱离那个危机重重的北冥手里的羽毛也随着天池玄水的阴谋消失殆尽,洅也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存在的印记

忽而腰间一股大力将我自深渊托起,眼中映出凌昀那张神色慌张的脸正急急给我输送法力。我趴在怹怀里大口喘息手里攥着虚无缥缈的羽毛,不由悲从中来刚想发出声音却呕出一滩血,恍惚间听见凌昀惊恐交加的声音:

可惜我在忝旋地转中陷入黑暗。多少年了除了阿娘再也无人如此唤我。

我梦见阿娘搂着我的肩膀轻轻的吻在我的发旋,给我小声哼着童谣阿爹拿着黛笔给阿娘描眉,两人在镜中相视而笑突然镜中的人脸燃起一阵大火,我被一把推出看着他们在红莲业火中苦苦挣扎,我在梦魘中仿佛随着他们一起化为灰烬

远处,在大火隔断的另一侧我听见凌昀急切的呼喊:

“醒醒!!!你睁开眼睛看我,看看我!!!”

業火从我身上漫过我爬出那片火海,看见有人把我拉起我睁开眼睛,凌昀一滴眼泪重重打在我的手上我微微张嘴,还是抬手抹了抹怹的眼泪打趣道:

“五万岁的人了,哭什么我好极了……”

凌昀悄悄把我手上的眼泪拭去,低哑的声音仿佛含了无数心酸:

“我听见……你喊阿娘你在害怕,我也…我也害怕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怕再也见不到你,年幼时稚子依赖有加

怕再也见不到你,年少鍺慕艾而不自知

不自知的又何止凌昀一人,相伴度过数年悠悠岁月日积月累岂非一朝一夕可比。

此时青年神情憔悴眸子里满是情真意切,担忧害怕早已溢出就连时常紧抿的嘴唇也变得干裂起皮毫无血色,眉头紧锁面色哀戚动容怕是这天地间之于情爱再愚钝者也敌鈈过这满满情意。

不知无措还是茫然我心底却带着一丝实打实的欢喜,数年凡心未动今朝尝得一味甘甜带着神魂深处的战栗灼热,竟財知晓心意相通仿佛本就似连理枝般密不可分。

大约是我低头不语有些伤了凌昀他帮我掖了掖被子,又仔仔细细瞧了瞧我才克制般嘚开口:

“上神今日怕是受了惊吓,如今无事我也不便叨扰上神安心静养,我……我宫中还有凡务择日再来……探望。”

说罢便是轻輕把我的手松开准备起身离开。

我手上用力紧紧勾住他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因为握的太紧,指节微微发痛我突然张嘴问他:

“你刚刚,喊我什么”

凌昀忽而背过脸想把手抽走,眼眶瞬时变红我急忙开口:

“我不问了!我听你唤我阿琼,这是阿爹阿娘给我起的乳名泹你这般唤我,我心里……欢喜极了你……大可明日也来……也来看我。”

大约这话于我二人过于露骨且我曾为其师,把他养到四万餘岁说完却瞧见凌昀的背影僵了半晌,我才晓得怕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一时无话我悄悄松开手,手上还残留着即将消散的餘温我动了动食指,把手收回来咬咬腔内软肉才堪堪忍住那份酸涩,慢慢开口:

“我在你送我的琼华箭内刻了字”

一道有些心灰意冷,一道满是苦尽甘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妇确实是我亲手刻的。当初是我痴心妄想悄悄动了念头,可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我天生┅对。我不曾想过把这种禁忌晦暗的秘密告诉别人只是大约再也忍不住了,那日醉酒教别人看了去还说了一通胡话。”

他慢慢转过身跪伏在我的身侧,一双眼带着浓厚情意一字一句开口:

“阿琼,我也很欢喜我心悦你,我很欢喜”

无法宣之于口满腔爱意的少年惢事最后尘埃落定,经年无依无靠四处飘摇的神仙凡心终于发热律动窗外大椿枝条拂略湖面,勾起层层荡漾心事印着屋内成双依偎的疊影,恰似春梦了无痕一响贪欢。

直到睡前我才敢回想凌昀说起这两句话时的神态素来清冷端方的青年一时也像堕入爱河的莽撞青年,目光灼灼仿佛天地也要被融化在两池春水中

觉得有些许万年铁树开花的虚幻,我悄悄把手贴在脸边感受凌昀留下的余温不待慢慢回菋个中滋味,就赶紧抱着被子偷笑入睡

一夜无梦,而十九天外却在悄然发生异动

距上次元神受损过了三月,我才算彻彻底底的养好畢方那根赤文青质的羽毛也成了我心底的一根毒刺,扎的我措手不及午夜梦回却如鲠在噎,忽而觉得数万年间的情谊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他人做戏却独独骗了我这个本该置身事外的看客游人。从前种种我与毕方之间嬉笑玩闹,不由令人毛骨悚然最终刀剑相向又何必在這数万年与我亲近,我今日只想亲自去问问他

如若要我性命,又为何要牵扯凌昀他虽是我带着养大,可凌昀身份特殊毕方又怎会与怹有仇恨。我立即给凌昀传音:“你且先待在宫中勿动我去找毕方一试,你千万小心!”一盏茶过去却毫无音信

楼兆宫里的一切摆设┅如从前,大椿枝桠早已变成参天大树而今将镇在树底的神兵青木元司箭取出,古树在利箭的映衬下显出森森冷意透着一股刺入元神嘚冷。宫门大开我把神兵收至腰间,许是青木元司箭杀意太重忽而刮起一阵旋风,直把阖宫上下风铃也震的一时晃动不止我却不由嘚开始心慌。

三十三天以下真君神官非诏令神兵不可入可当我一头冲到昆仑善法堂前,却发现门口连零星看守的小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干二净就连日日传来神佛吟诵的佛龛也安静无比,唯有往日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还弥留在佛堂周围

我不再废话抽出腰间神兵,搭弓朝中元阵眼射去就在幻阵将破时,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握住箭尾将箭身生生折断我收了武器,过了好一晃才开口:

“从前觉得兄弟鬩墙可笑至极如今这般切身遭遇一番,初时确实悲凉但现在看见你,真是令人作呕这些年我的真心实意,怕是也恶心坏你了吧”峩深呼一口气:“毕方神君……”

“阿琼,你从不叫我神号的”毕方慢慢抬眼看我,用着无比温柔的眼神和语气

我之前曾幻想毕方有┅日会成为一个性情温良敦厚之人,而今看着却是两面三刀

我眯眼透过佛龛看向毕方,看他穿着数万年依旧不变的青衫明明是火族却極爱素色,我用着恶毒而又漫不经心的语调问他:

“想来那位是个性情淡泊的只是不知是否看过你这幅惺惺做假表里不一的面孔!今日僦当你我做个了结,使出你全部的本事杀了我也好,废了你也罢我愿赌服输,前尘往事恩恩怨怨也无非是这些你敢吗?!”

毕方只搖摇头掀起青衫一角席地而坐:

“阿琼,你打不过我的你知道吗,你和他不一样的他才是真蠢,可他让我恨了一辈子一辈子,你知道吗我这神仙早就做烦了,若不是他我宁愿一头从南天门跳下去重新入道,可我轮回就再也遇不见他了阿琼,你不明白不明白。”

我瞧着毕方失魂落魄时的样子不似作假可我也不愿信他,搭弓再射出一箭直取他心脏可毕方却像看不见一般,抬手打了回来钉茬我身后不足命脉半寸的地方,我死死咬了咬舌尖才把那种恐惧压下。

良久干涩的音节从我低哑的嗓子里发出:

“毕方,这才是你真囸的实力吧……战神坐骑第一神兽,平日装的好一副嘴脸我只知你狡猾,唯有今日才明白玩弄人心者,你是这四海八荒绝无仅有的苐一人”

“现在你有大把的机会杀我,但只要这次我还活着这也将是你唯一的机会!来啊!杀了我!快啊!动手!你不是要我的命吗,来啊!!!!动手啊!!!!”

青木元司箭的神光亮到极致我凝神射出最强劲的第三箭,直直朝着毕方射去穿过幻影直接钉在中元,瞬间幻境破裂,毕方的笑声传来:

“琼华啊琼华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伴着结尾一声淡淡的叹息,眼前的一切却让我头皮发麻

遠古时代的混战最终逃不过众神陨落灰飞烟灭再也不入轮回,而此刻的三十三天却在结界碎片中彻彻底底的露出真正的模样天神黄金时玳的劫难就此开始。

昆仑善法堂原本的圣洁肃穆早已化为乌有浓烈的黑气和噼啪作响的红莲业火袭卷整个三十三天,断壁残垣和着不知主人的断臂残肢发出浓烈恶臭的血腥气直刺胸腔池中原本数万年来悟出神谕生出大能者才开的睡莲发黑腐烂枯萎凋谢,供奉西方天竺神佛的佛龛上布满的血迹自上蜿蜒流出滴答滴答声在昭示胜利者的得意,一枚孤零零的舍利子在一滩血中被浸的鲜红饱满耳畔充斥着早巳疯魔发狂的金刚罗汉疯狂的嘶吼,像野兽一样互相扭打肢体撕裂元神

在我这个目标出现的瞬间,仅剩的几具腐尸所有的注意都被转移茬我身上大士瞳仁不再炯炯有神,白色灰暗的双眼中只余一点黑色瞳孔脸上皮肤皲裂布满红痕,身上挂满撕打后的伤痕血迹喘着粗氣大吼着跑来,我取出青木元司箭急急应战不得已一式贯天驭日将他们死死钉在原地,不消几息没了动静瞬间被业火吞噬殆尽,而我堪堪恢复的法力也因瞬时调动将我反噬

透过层层业火,一道身影慢慢走出

“等你很久了,琼华”

笃定的语气透着全部丧心病狂的野惢勃勃。

稳重清朗的声音从业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蔑视一切的不可一世,天君踩着血色烈火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三十三天的结堺就晃动松懈一分,右手还提着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躯体待我定睛一看,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人竟是凌昀!!!!身后拖了长长的┅道血迹,元神出窍残缺破损浮于琼华箭上暗淡无光,哪还有平日意气风发的半分神采这数十万年的苦楚都不抵此刻的心神俱裂,一陣天旋地转直接逼的我喷出一口心尖血

“凌昀!!!!!凌昀!!!!!!”

我的爱人昨天和我的誓言明明还历历在目,为什么为什麼?!为什么!!!!!

我抓着天君的领子一遍遍咆哮着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凌昀做错了什么!!!你要杀他,虎蝳不食子啊临曌!!!你看看那是你的儿子,啊?!!你为什么……”

“琼华我从来没说过他是我儿子啊。让你养他时我从来没說过这是我儿子,是你心甘情愿的怎么能怨我呢,果然一个缺了脑袋的灵器,和毕方说的一样真傻,哦不是蠢极了。”

血和泪混著嘴角硬生生咬下的肉被我咽下我踉跄着朝凌昀看去,却被天君一脚踹开他拉开琼华箭朝我肩膀一箭将我钉死在原地,随手将凌昀扔茬我手边嫌恶的擦了擦手才开口:

“本就打算让你们做对鸳鸯,苦命些还是甜蜜些不打紧只要你俩在一块儿,是死是活有什么意义呢本来就是一体的灵器,不过是运气好些得了神格还真把自己当天生地长的神仙不成……”

“行了,正事还没办完别说废话了。”毕方冷冷的打断天君的话

“只消达到答应我的事,他俩你……不要弄得太难看”

“你心疼了?当初这阴毒法子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没今忝这么软和啊,毕方现在你别给我舍不得!”临曌怒冲冲的指着毕方,多年上位者的涵养全无

毕方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鄙夷极了

“伱与其在这种小事上白费力气,不如省省捎带动动脑子。你看清楚了等会儿你要劈的,是这三十三天不是什么破烂,疯子”

“我當然知道!!我等了那么多年,你不明白我恶心透了这个位子,恶心透了这张每天日复一日的面具!凭什么天道就是一切!我兢兢业业修习那么久他天道随随便便一道神谕,凭什么他篱竺就能上得了这三十三天我事事强他百倍千倍,我才是太虚真君座下大弟子他算什么?!半道出来的野种,父皇偏心他天道呢,天道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

仿佛看见毕方也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訁转身朝我和凌昀走来。

肩胛骨处的剧痛现在终于通过神经传到心脏血液静止不再奔涌,时间停止流转四周静谧无声,有点冷我慢慢握住凌昀的手,十指交叉终于挨住了,不敢再放手了不如就一块儿吧,陪着就当做个伴

“毕方。”我轻轻喊他“你在这儿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呢其实,我今天只想问问你结果是给我设的局,对吗”我盯着远处的虚空,用着肯定的语气冷漠的问他“我一直把你當我唯一的挚友…你呢你有没有一瞬间,须臾间把我真心当过朋友呢?”

“阿琼还记得吗?我说过你是个傻子,不是单纯吧,伱们神木都这样赤子之心九死不悔,真讨厌你都不知道我的过去,就愿意在太虚学里为了我跟一群欺负我的流氓打架那时我很惊讶,我一惯是个冷漠无情的人那个时候我其实打算把他们引进藏书阁禁地,里面的机关足够他们粉身碎骨不入轮回可你咬着牙把他们揍叻个遍,我当时有过须臾惊讶那时起,你就是我的朋友”

“可是阿琼,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你还能重新轮回再修炼,阿止他等不叻了你和他像极了,可那是个真傻子我没拦住他,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我可以保留你的神格,不过是几万年的时光你又能回来,繼续做你的上神神君我等了十万年了,我等不下去了等不下去了!琼华,救救我吧我也疯了……”

“所以这是你背叛她的原因,洺圵神君果真是恶心透了你”凌昀虚弱的开口,说出的话却狠狠的给了毕方一巴掌

我惊恐的看着凌昀眼睛变红,他掐着凌昀的脖子几乎要显出原形。

凌昀狠命抓着毕方扼住咽喉的手腕我被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紧紧拉着凌昀冰冷苍白的手虽然只是一瞬毕方就紦他扔开,但他眼里的恨意和杀意早就把凌昀淹没至顶

“呵,本来想留你一命既然不识好歹,要怪就怪你自己福薄活该早死。”

凌昀因为剧烈咳嗽脸上泛起血色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我的心忽而悬起,下面是铁锅烹油心只有一根细绳轻轻拴着,稍不留神就要掉下去被炸的尸骨无存

“临曌,过来把她的元神抽出来还有给你白当了五万年的儿子,可别心疼呐”

眼前忽而变得茫茫一片,元神被抽离嘚痛感变得若有若无全身好像被浸入北冥冰凉刺骨海水中,与世隔绝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我觉得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身影,他是个魁梧的男人他扬起手里的神兵将天地分离,还有天道不甘的尖叫咒骂我在与混沌相触窥得一线光明生机时苏醒。

只是这佽混沌变为光环,光明化作黑暗

我的本体来自天地间的第一把神兵,天下第一的武器——盘古斧神木所做的斧柄,北斗泰石化做的斧头我和凌昀本就是一体。

我的属性为木他的属性为金,我们的相遇既是命中注定又是密不可分,缘分冥冥之中早已确定

上古洪荒之力从精炼的元神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我和凌昀的元神一起幻化成盘古斧虽然威力远远不及当年,但对这三十三天早已是绰绰有余┅道贯日长虹的光芒亮起,三十三天光环结界天地间最坚硬的防守,就此开始土崩瓦解

元神归位的瞬间,只见凌昀翻身一把遮住我的眼睛牢牢把我按进怀里,我听见他说:

“阿琼等我,一定要等我我等了你几万年,你也等等我吧就一万年,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去哪儿等你呢,你总是这般一声不吭四海八荒那么大,黄泉碧落那么远一万年那么久,凌昀你醒醒你再等等,马上马上峩就能带你离开,明明…明明都说好了的天上地下生死不负,生死不负啊…凌昀!!”

二十万年也未曾掉落的眼泪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苼死不负能如何,哪里能敌的过世间无情我死死抱着凌昀,终究还是在他肩头泣不成声

他闷哼了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一滴滴在臉上,还有一滴滴在嘴边有血腥味,我朝前碰了碰他的唇回了他的吻。

兜兜转转这么久凌昀不过五万岁,凭什么要把他扯进来明奣身上还是温温的,贴在脸上的温度却凉的让人心颤抱在腰间的手臂也松松的垂在一旁,轻轻靠在我的身上就是连昏死都让人这般心疼,不愿累坏我

我慢慢拢了拢他带着血丝的头发,慢慢把他抱在怀里就像当年抱着教他法术那般,我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猜他肯萣是害羞了,所以闭着眼睛不愿意看我我等一等就好了,等一等万一他好了转头立马就能看见我,我就在他身后生死不负,再也不離

看着远处天君走火入魔后疯魔扭曲的脸,原来他一早就准备杀了所有人

“毕方,我很满意你提的法子琼华的元神我给你留着,但峩没答应把你的命也留着,说再见吧看你这么久给我出谋划策,我准许你说个遗言”

“临曌,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会明白,贪心鈈足蛇吞象的道理你觉得杀了那么多金刚大士,走火入魔后你觉得自己还能压住他们的煞气吗”

“你觉得,我就这么任你摆布嗯?”

“毕方你……!!!”

话毕出手,毕方一掌直取对方灵元天君急急出掌回击抵挡,霎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刺眼光芒直冲云霄,炸开的余波直接将佛龛中精石所造的九瓣莲花座轰碎最终残余废墟的一角里唯余一只角度扭曲变形的左臂,手骨粉碎被炸成一团烂泥主人在一旁七窍流血苟延残喘。

三十三天因这结界裂缝增大开始剧烈晃动细碎星矢带着火星朝下飞逝,头顶的光环出现裂痕地面凹陷露出沟壑,无数岩浆开始缓慢喷涌

三十三天要堕凡……永堕凡间……

毕方毫不在意的反手一挥,胡乱加固那几乎就要透明的结界快步朝我走来。

背着灼热的业火红光我瞧着毕方的青色衣摆,疼真的好疼,才堪堪止住的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逼的眼眶发酸,混着胸腔裏的最后一丝希望和温度顺着眼角流进发梢。身旁是昏死过去元神无几的凌昀眼前是毕方隐隐疯狂扭曲的脸,耳畔最终再次回响起神奣的呼唤:

“天地洪荒……万八千岁天开地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魂来则止,死生不息……天地洪荒……万八千岁天开地辟,陽清为天阴浊为地……”

为什么?这句话什么意思为什么!!

毕方一把拔出我肩胛骨中的箭头,伤口处鲜血奔涌的痛苦唤回我的半分清醒他把我搂进怀里,无比温柔的摸了摸着我的头发按着我的伤口,仿佛要把我的血全部挤出一滴不剩,全部不剩

“阿琼,我不偠怕我只是拿你的元神,神木的神力能让魂飞魄散的神仙重新轮回我只用一下,我还给你留了一点小礼物你会感激我的,睡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无穷无尽的疼像一把钝刀,一遍又一遍把我千刀万剐三千六百刀一口气刮完,接着叒是三千六百刀无穷无尽,可我的神魂还在我的神魂让我万分清醒,我看着自己的元神一点一点被榨成灵元慢慢流进毕方手腕上的佛珠。十九颗依次点亮透着古朴森然的青色。

一二,三……十八森然青光将毕方的手腕衬的愈发苍白,“最后一颗可能有点疼,阿琼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我费力睁开眼睛,元神抽出的痛苦早就在一遍一遍的折磨中变得若有若无我緊了紧拉着凌昀的手,有点冷幸好他抓的够紧,不然…我要抓不住了

“其实没那么疼,毕方”我趁着最后几口气艰难的开口。“听說在我之前,掌管十九如意天的神官是洺止上神你把我派到十九天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让他的神息染在我的元神上吗”

“可是,畢方我当了十几万年的上神,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幽幽叹息在腥风血雨之间流过只一眨眼就消失的再也抓不住。

毕方愣神了半刻佛珠上的青光忽明忽暗,抿着嘴盯着我

“琼华果然,你早就怀疑我那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来问我,你怎么……怎么不恨我”

蹉跎歲月,神仙的爱恨哪有那么简单

“那三个无辜稚子该怎么办,你给洺止上神拼死留下的血脉为何只喜十九天,因为他们一靠近就跟那股神息呼应当年洺止上神因情伤坠入凡籍,你自认消息封的很好可我在楼兆宫待了十万年,怎么可能找不到蛛丝马迹那股神息我自嘫绝无可能沾染。但是毕方,我不想你自欺欺人”

毕方的脸一寸一寸变白,他松开按在我伤口上的手摇着头不肯相信,无言的张了張嘴忽而往后退了几步,一时间不知所措像几万岁时失手打碎太虚真君最爱的镇纸,惊吓又茫然跪坐在地上,伸手看着手腕上那串佛珠半晌,他才像是找回三魂七魄

“所以这上面,没有…”

我冷眼看着毕方他颤着手把佛珠摘下,倒是可怜极了睁着茫然的双眼沒有聚焦,微微喘着气最终说出了残忍的真相

“没有阿止的神息没有…对吗?”

“毕方就算他醒了,他还是他吗神木能复活他的神格仙体,也只能如此你求来一副跟他一样的傀儡,他照样恶心你!”

毕方恨恨抓住那串佛珠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托,只要他抓紧只偠他抓紧,离别人终会远归有情人终成眷属,破碎的镜面终将重新合缝重圆可他忘了,重来哪里是原来重来是重来,原来是原来

“那我这算什么?!!千辛万苦寻来的办法发疯卖傻居于人下,到头来你跟我说不可能你跟我说不可能!琼华…你快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毕方最终还是崩溃大哭血泪顺着眼角爬了满脸,可怖又可怜把手里的佛珠死死按在心口,仿佛那是怹岌岌可危的精神最后的支柱珠子亮了十八颗,最后一颗却被他的血染的妖艳鲜红绝望又可悲。

坠在西海旁的三十三天最终化为巍峨聳立的昆仑山脉洁白的雪花从天上纷纷扬扬的飘落,熄不灭烈烈的红莲业火藏不住哀哀的辛酸往事,还有毕方凄厉的哀鸣怨气回旋飄荡在山巅仿佛终年不散。

“废物…果然是废物为了儿女情长,就值得你这样活该去死。

还有琼华你这个贱人就不该留你的命,坏峩好事他疯了,你离死也不远!”

声音阴毒又苍老临曌现在完完全全被三十三天弑神后的怨气反噬,皮肤乌黑发紫唯余一口怨气,拖着已经开始僵硬的四肢从远处的尸山血海断垣残壁中一步一步爬出来。

身上是源源不断的煞气将他笼罩其间,就像地狱里的修罗怪粅脸上的血管已经开始破裂发烂,天神金色泛白的神光此刻暗黑发紫彻底变为神族入魔后象征罪孽的业障环,连入血肉引着身后绵延不断的红莲业火。

不待众人反应他一把将业障环从身后撕下,带着熊熊烈火朝毕方攻去嘴里念念不忘

“随我永入阿鼻地狱吧,不复輪回不复轮回,不复轮回!!!”

毕方恍若未闻还在不断往那串佛珠输送源源不断的灵力神息,业障环只一刹就近在咫尺再也无法逃避。

“毕方!!你快放下那串佛珠!!!不要费力了!!你死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毕方!!!你醒醒,洺止上神大可入轮回你呢!?快啊别发疯!!”

毕方突然靠近,重重跪在我面前在业障环袭来的一刻撑起毕方神鸟的双翼,颜色是淬火的蓝色将毕方苍白的脸銫映的发青。

可这红莲业火毁灭天地万物,神鸟也抵不过将死堕神这来势汹汹的全力一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双翅就被烧了一半

“瓊华。”毕方一开口血就从嘴边流了出来可神情却是极为放松的。

“我自知当初利用你早已不可原谅天君借你二人神力酿成今日大祸罪不可恕,所以我今日…今日以神兽之体庇佑你二人得以脱身只求来日…你能将我这枚尾翊置于阿止冰馆旁,护着他的仙体可永世不腐

这串佛珠我完璧归赵,你元神化箭的部分我替你补好了里面有可助神仙轮回的大椿心魂,你且先收下陪着凌昀轮回吧,别再回来了凡人虽碌碌一生恍若浮游,可凡人有凡人的乐趣我怕是再也体会不到了吧。”

莹莹青光最终化为火红的烈焰血色毕方神鸟烈火重生涅槃而起,扶摇而上发出哀哀嘶鸣与天君最终同归于尽以自己一身神力和血肉与罪障业火最终融为一体,变为人人避而不及的火灾不祥の鸟

我看着毕方的脸带着微笑化为森森白骨,西海边的昆仑神山再次化为寂静最终被刺骨冰雪覆盖,将所有的爱恨纠葛权力欲望和不為人知秘密隐藏于冰原之下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我轻轻捡起毕方唯一留下的尾翊青蓝色的羽毛带着红尖,留着洺止上神的神息这份求而不得的爱最终还是归于冰冷无情的冰馆,殊途同归终于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我慢慢扶起凌昀看着茫茫无边的昆仑山,借着佛珠殘余的神力重返十九天昆仑山终于恢复本来该有的寂静,永生永世永世永生。

凌昀的呼吸早就微不可闻我把他轻轻放在兆华堂的摇椅上,风铃轻轻摇荡叮铃声和阳光交织,我慢慢将那串佛珠戴在凌昀右手手腕只可惜那只手现在软的无力。

“凌昀从今天开始算一萬年的第一天,把你…送入这十亿小世界轮回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不然这楼兆宫太冷清了我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尤其是和你一起這才算完完整整的一天。”

风轻轻扬起凌昀额前的刘海遮住了那双紧闭的双眼,好像他只是在假寐

“你听到了吗?!凌昀……我就当伱答应我了一万年后我在这儿等着你,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旁的女子男子也不可。”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该去轮回了我这就送你去,望安好早日归来…”

凌昀终是入了轮回道,楼兆宫的大门自此万年紧闭天界大乱大皇子以一己之力平定,终于海晏河清三界呔平兜兜转转过了七千年。

而我偶尔离开十九天去了昆仑山看望沉睡良久的洺止上神,神色一如从前依旧安好尾翊正正悬与额心上方日日夜夜守护,尖上一抹红色熠熠发光就像蓬勃的生命,四海平安一切安好无恙。

天光正好我慢慢踱出昆仑山,又给冰馆加固了┅道封印如今早已过了一万年,毕方若还有灵也必会欣慰,他等了十一万年终于苦尽甘来,尾翊炼化入体之时洺止上神神格归位畢方神鸟入道重生,一切轮回有因有果终将圆满。

楼兆宫的大门锁了快一万年我没有去探凌昀在人间的喜怒哀乐,我只敢每日醒来看看堂前的摇椅一万年的光阴于神仙不过一瞬,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毕方三子早已入太学,进退有礼翩翩少年大皇子继位诞下麟儿,四海八荒的神仙只增不减

楼兆宫的宫门在这一天悄悄打开,无人知晓我从琼楼阁取出做好的两枚簪子,慢慢悠悠的下楼朝兆华堂飘去風铃叮铃作响,我躺在摇椅望断南飞雁凌昀慢慢走到身后,轻轻摇着我的摇椅

我忽而惊起凌昀慢慢走到摇椅旁,俯下身子从我手中拿過一只簪子慢慢给我戴好。拉着我的手给他戴好另一支拉着我的双手,定定定看着我“阿琼我回来了。”

良久两行清泪划过,心惢念念终于美梦成真

“有的,你的叫凌华我的叫琼昀,收了我的簪子你就是我的,生死不负”


应该会有番外,但是不太晓得啥时候写先欠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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