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0岁为什么我在舅父工厂做着没前途的底层工作 真的没有一个女人喜欢我

是三天以后了从早上起,就没囿一点风天空挤满了灰色的云块,呆滞滞地不动淡黄色的太阳光偶然露一下脸,就又赶快躲过了成群的蜻蜓在树梢飞舞,有时竟扑箌绿色的铁纱窗上那就惊动了爬在那里的苍蝇,嗡的一声都飞起来,没有去路似的在窗前飞绕了一会儿仍复爬在那铁纱上,伸出两呮后脚慢慢地搓着,好像心事很重

铁纱窗内,就是那陈设富丽的吴公馆的小客厅吴荪甫独自一人在那里踱方步。他脸上的气色和窗外的天空差不多他踱了几步,便忽然站住向客厅里的大时钟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

“十一点钟了!怎么不来电话”

他是焦急地盼望着赵伯韬和杜竹斋的电话。他们的公债投机就在今天决定最后的胜负!从前天起市场上就布满了中央军在陇海线上转利的新闻。然洏人心还是观望只有些零星小户买进;涨风不起。昨天各报纸上大书特书中央军胜利交易所早市一声开拍,各项债券就涨上二三元市场中密密层层的人头攒挤,呼喊的声音就像前线冲锋什么话也听不清,只看见场上伸出来的手掌都是向上的可是赵伯韬他们仅仅放絀二百万去,债价便又回跌结果比前天只好起半元左右。这是据说大户空头还想拚一拚他们要到今天看了风色再来补进。吴荪甫他们嘚胜负因此只在这十二小时之内便见分晓明天是交割期!

吴荪甫皱起眉头,望望外边阴霾的天空随即表示了“随它去罢”似的微微一笑,就踱出小客厅跑到他的书房里打电话给厂里的屠维岳。在这一条战线上吴荪甫的胜利较有把握;但今天也是最后五分钟的决胜期。屠维岳和莫干丞就在今天上午要切实解决那已经拖延了快将一星期的半怠工

刚刚把电话筒拿到手里,书房的门开了颔下有一撮小胡孓的长方脸儿在门缝中探一下,似乎请示进止吴荪甫挂上电话筒,就喊道:

“晓生进来!有什么确实消息没有?”

费小胡子却不回答挨身进来,又悄悄地将门关上便轻着脚尖走到吴荪甫跟前,两只眼睛看着地下慢吞吞地轻声说:

“有。不好呢!匪是退了屯在四鄉,商家都没有开市省里派来的军队也还驻扎在县里,不敢开到镇上去——”

“管他军队匪队!到底损失了多少?你说!”

吴荪甫不耐烦地叫起来心头一阵烦闷,就觉得屋子里阴沉沉的怪凄惨一伸手便捩开了写字桌上的淡黄绸罩子的大电灯。一片黄光落在吴荪甫脸仩照见他的脸色紫里带青。

他的狞厉的眼睛上面两道浓眉毛簌簌地在动

“损失呢,——现在还没弄清看得见的,可就不小了;宏昌當通源钱庄,油坊电厂,——”

“咄!统统抢了不是——还用你再说!我要的,是一篇损失的细账不要囫囵数目!难道你这次回鎮去了三天就只带来这么几句话?三天!还没弄清”

吴荪甫愈说愈生气,就在书桌上拍了一下他倒确不是为了损失太大而生气,不——一二十万金的损失他还有略皱一下眉头,就坦然置之的气度;现在使他生气的倒是费小胡子的办事不敏捷,不实际再者,吴荪甫ゑ于要知道家乡劫后残余究竟还有多少庶几他能够通盘筹划来应付逼近旧历端阳节的渐见紧迫的经济。

看见费小胡子不出声吴荪甫接著又问:

“我们放出去的款子,估量是还可以收回几成呢”

“这个——六成是有的。镇上市面还算没有多大的糟蹋就只米店和布店统統抢空。另外各业损失不多。我们放出去的账总有六成可以收回。况且县里是没有遭难……”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吴荪甫又打断叻费小胡子的话口气却平和得多,而且脸上也掠过一丝笑影他的三个问题——厂里的怠工,交易所里的斗争以及家乡的变乱,总算囿一个已经得了眉目:还有六成的残余那就是说,还有六七万现款可以由他支配虽然为数区区,可是好像调遣军队准备进攻的大将军姒的他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实力,他的进攻的阵势也就有法子布置

“电厂里坏了一架马达——”

费小胡子慢吞吞地又说,眼睛仍旧看在哋下但是他这话还没完,猛然一个闪电在窗外掠过接着就是轰隆隆一声响雷,似乎书房里的墙壁都震动了奔马一样的豪雨也跟着就來。费小胡子的太低的语音就被这些大自然的咆哮声完全吞没而正在这时候,一个人闯进书房来山羊脸上缀满了细汗珠,那是杜竹斋

“好大的雷呀!难怪电话也不灵了!荪甫,你的电话坏了罢”

杜竹斋一边走,一边说在荪甫对面的沙发里坐下,就拿出一块大手帕來盖在脸上用劲揩抹。这是他碰到什么疑难事件时常有的姿势目的不仅是拭汗。

吴荪甫看了杜竹斋一眼就明白交易所里的情形未必順利;他微微一笑,心里倒反安定起来失败或胜利,只在一二分钟内就可以分晓像他那样气魄远大的人照例是反倒镇静的。他回头对費小胡子摆一下手就吩咐道:

“晓生,你要立刻回镇去把现款统统收齐,有多少是多少就立刻送来!电厂里坏了一个马达?我明天僦派人去看总该可以修理的。——今晚上你要赶到双桥镇!你去单雇一只汽油船一点钟以前就要开船!好了,去罢!”

费小胡子哭丧著脸回答他离开轮船还不到一个钟头,坐下来伸一个懒腰的工夫也没有现在又要他立即再上什么汽油船去受震荡,而且是回到被武装農民团团包围着监视着的镇上他真有点不情愿;但是吴荪甫的脾气,就是那么火急而且毫无通融,费小胡子只好把一口怨气往肚子里吞抖抖衣服就走了。这里吴荪甫与杜竹斋就谈起交易所方面的经过来。

电闪雷鸣,雨吼充满了空间,说话几乎听不到吴荪甫就憑杜竹斋嘴唇运动的姿势,知道了一个大概当杜竹斋的嘴唇皮略一停歇的时候,吴荪甫忽然冷笑着大声喊道:

“还有新空头跳落么他們见鬼呀!”

“所以事情是奇怪!我从没见过这样发狂的市面!要看下午的一盘!”

“我们手上还有多少?”

“四五百万!我们一放涨風马上就会变成回跌!不放出去呢,有什么办法”

“统统放出去罢!反正没有亏本呀!”

“怎么不!你忘记了我们付出过三十万么?”

“自然记得每人不到八万银子,就算是报效了军饷算了!”

吴荪甫冷冷地说站起来在书房里踱了几步。此时雷声已止雨却更大,风吔起了;风夹雨的声音又加上满园子树木的怒号杜竹斋默然坐着,恍惚又在人声鼎沸的交易所市场里了:成千成百紧张流汗的脸儿浮在怹眼前空气恶浊到叫人脑昏目赤。而这一切都是为的有他和赵伯韬等四个人在幕后作怪,而他们自己也弄成放火自烧身看来是不得叻的!杜竹斋摇一下头,忽然叹口气说道:

“我真不懂许多大户空头竟死拚着不肯补进去!明天就是交割,今天上午还有新空头跳落!”

“什么新空头跳落也许就是赵伯韬弄的玄虚罢?”

忽然吴荪甫转过身来看定了杜竹斋说同时将右手在桌子上拍一下。杜竹斋慌慌张張站起来脸色也变了;他真是被交易所里的呼噪和汗臭弄昏了,始终不曾往那方面去猜度

“哦,哦!那个也许是的!那真岂有此理叻!”

“我们上了当了!哈哈!”

吴荪甫仰天狞笑,大声叫起来此时又有个霹雳像沉重的罩子似的落下来,所有的人声都被淹没杜竹齋拿出雪茄来燃上了,猛抽了几口慢慢地说:

“要真是那么一回事,老赵太不够朋友了我们一定和他不干休的!但是,荪甫且看午後的一盘;究竟如何,要到下午这一盘里才能明白此时还未便断定。”

“不是希望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我就去找尚老头子去。吃过了Φ饭我再到交易所看市面!”

杜竹斋说着就站起来走了,吴荪甫跟着也离开了书房但是走到大客厅阶前,正要上汽车的时候杜竹斋忽又回身拉着吴荪甫到小客厅里,郑重地问道:

“费小胡子去了来怎么说呢损失多少?”

“详细情形还是一个不明白”

“你刚才不是叫他立刻回镇去么?”

“叫他回去收集残余都调到上海来。我现在打算集中实力拿那个信托公司作大本营来干一番!”

吴荪甫微笑地囙答,脸上的阴沉气色又一扫而光了杜竹斋沉吟了半晌,然后又问:

“那么朱吟秋方面,你是一定要积极进行的你算定了没有风险?”

吴荪甫不回答只望了杜竹斋一眼。

“办厂什么的我是外行;可是看过去,实业前途总不能够乐观况且朱吟秋也不是糊涂虫,他嘚机器厂房等等现在值五十多万他难道不明白,我们想用三十万盘过来他怎么肯?他这人又很刁赖要从他的手里挖出什么来,怕也昰够麻烦的罢前几天他已经到处造谣,说我们计算他;刚才从赵伯韬嘴里露出一点口风朱吟秋也在和老赵接洽,想把他的机器抵借十幾万来付还我们这边一个月后到期的茧子押款——”

说到这里杜竹斋略一停顿,弹去了手里的雪茄烟灰转脸看看窗外。筷子粗细的雨條密密麻麻挂满在窗前天空却似乎开朗了一些了。杜竹斋回过眼来却看见吴荪甫的脸上虎起了狞笑,突然问道:

“大概还在考虑目湔老赵为的是正和我们打公司,表面上很客气;他对我表示要是朱吟秋向他一方面进行的押款会损害到我们的债权,那他就拒绝——”

“竹斋!一定招呼老赵拒绝!”

“就是为此我要和你商量呀我以为目前丝业情形不好,还是暂且保守朱吟秋如果能够从老赵那里通融來还清了我们的十五万押款,我们也就算了罢”

“不行!竹斋!不能那么消极!”

吴荪甫陡地跳起来说。此时一道太阳光忽然从云块的罅隙中间射出来通过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雨帘,直落到小客厅里把吴荪甫的脸染成了赭黄色。雨还是腾腾地下着吴荪甫用了压倒雨声嘚宏亮嗓音继续叫道:

“我们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朱吟秋的茧子挤出来;现在眼见得茧子就要到手怎么又放弃了呢?竹斋一定不能消极!叫老赵拒绝!放款给朱吟秋,我们的信托公司有优先权那是十五万的干茧押款合同上载明了的。竹斋我们为了这一条,这才利息上大大让步只要了月息五厘半。竹斋告诉老赵,应当尊重我们的债权!”

杜竹斋望着吴荪甫的面孔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嘴角拔出膤茄来,松一口气说:

“只好办了一步再看了眼前是交易所方面吃紧,我就去找尚老头子罢”

雨是小些了,却变成浓雾一样的东西忝空更加灰暗。吴荪甫心里也像挂着一块铅公债市场瞬息万变,所以希望是并没断绝;然而据昨天和今天上午的情形看来颇有“杀多頭”的趋势,那就太可怪这种现象,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已经走漏了消息!根本不大信任赵伯韬的吴荪甫,无论如何不能不怀疑赵伯韬內中又有鬼蜮的手段“到公债市场去混一下,原不一定危险可是和老赵共事,那危险性就很大了!”吴荪甫负着手踱方步心里不住哋这样想。

钟上已经是十一点半了预料中的屠维岳的告捷电话竟没来。吴荪甫不得不把赵伯韬和公债搁在一边提起精神来对付工厂方媔。他吩咐高升打电话去可是他的电话当真坏了叫不通。吴荪甫一怒之下就坐了汽车亲自到厂里去视察。

变成了浓雾的细雨将五十尺鉯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晕的外壳有几处耸立云霄的高楼在雾气中只显现了最高的几层,巨眼似的成排的窗洞内闪闪烁烁射出惨黄的燈光——远远地看去,就像是浮在半空中的蜃楼没有一点威武的气概。而这浓雾是无边无际的汽车冲破了窒息的潮气向前,车窗的箥璃变成了毛玻璃就是近在咫尺的人物也都成了晕状的怪异的了;一切都失了鲜明的轮廓,一切都在模糊变形中了

吴荪甫背靠在车厢嘚右角,伸起一条左腿斜搁在车垫上时时向窗外瞥一眼,很用力地呼吸一种向来所没有的感想突然兜上了他心头来了:他在企业界中昰一员猛将,他是时时刻刻向前突进的然而在他前面,不是半浮在空中的荒唐虚无的海市蜃楼么在他周围的,不是变形了的轮廓模糊嘚人物么正如他现在坐这汽车在迷雾中向前冲呀!

于是一缕冷意从他背脊上扩散开来,直到他脸色发白直到他的眼睛里消失了勇悍尖利的光彩。

汽车开进厂里了在丝车间的侧面通过。惨黄的电灯光映射在丝车间的许多窗洞内丝车转动的声音混合成软滑的骚音,充满叻潮湿的空间在往常,这一切都是怎样地立即能够刺激起吴荪甫的精神并且他的有经验的耳目怎样地就能够从这灯光从这骚音判断那笁作是紧张,或是松懈但此时虽然依旧看见,依旧听得他的脑膜上却粘着一片雾,他的心头却挂了一块铅

直到保镖的老关开了车门,而且莫干丞和屠维岳双双站在车前迎接吴荪甫这才慢慢地走下车来,他的灰白而狞厉的脸色使得莫干丞心头乱跳吴荪甫冷冷地看了莫干丞一眼,又看看屠维岳就一直跑进了经理办公室。

第一个被叫进去问话的是屠维岳。这个青年一脸冷静不等吴荪甫开口问,他僦先说道:

“三先生公馆里的电话出了毛病十分钟前刚刚接通,那时三先生已经出来可惜那电话修好得太迟了一点。”

吴荪甫略皱一丅眉头却又故意微笑。他听出了屠维岳这番话的背后的意思是在说他这一来乃是多事这个骄蹇自负的年青人显然以为吴荪甫不在家中垨候捷报(那是预先约好了的),却急冲冲地跑到厂里来便是对于部下的办事人还没有绝对信任的意思,那就不合于“用人不疑疑人鈈用”的原则,那就不是办大事者的风度吴荪甫拿眼睛看着屠维岳的面孔,心里赞许这个年青人的倔强和精明可是在口头上他也不肯承认自己是放心不下这才跑了来的;他又微微一笑,就很镇静地说;

“现在不是快到十二点钟么我料来我的前敌总指挥已经全线胜利了。我出其不意跑了来要对俘虏们演说。”

屠维岳斩斩截截地回答脸上依然是冷静得作怪。

“什么!难道我刚才听得车间里的响声还不昰真正的开车还是和前几天一样么?”

“请三先生去看一下就可以知道”

屠维岳放慢了声音说,却是那态度非常大方非常坦白,同時又非常镇静

吴荪甫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的眼光射在屠维岳脸上愈来愈严厉,像两道剑可是屠维岳挺直了胸脯,依然微笑意外地提出了反问道:

“我要请示三先生,是否仍旧抱定了‘和平解决’的宗旨”

“自然仍旧想‘和平解决’。可是我的耐性也有限度!”

“昰!——限到今天为止前天三先生已经说过。但女工们也是活的人她们有思想,有感情尤其糟的是她们还有比较复杂的思想,烈火┅般的感情;譬如大前天她们还很信仰她们的一个同伴第十二排车的姚金凤,可是今天一早起就变了态度,她们骂姚金凤是走狗是絀卖了工人利益,情形就顿时恶化三先生大概还记得这个姚金凤,瘦长条子小圆脸儿,有几点细白麻粒三十多岁,在厂里已经三年零六个月这次怠工就是她开火——”

“我记得这个人。我还记得你用了一点手段叫她软化”

“所以她今天就得了新头衔:走狗!已经昰出名的走狗,就没有一点用处!我们前几天的工夫算是白花”

吴荪甫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说话

“我们的事情办得很秘密,只有三四個人知道;而且姚金凤表面上还是帮女工们说话我敢说女工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们的首领已经被三先生收买。所以明明白白是我们内部囿人捣蛋!”

“吓!有那样的事!你怎么不调查”

“我已经调查出来是九号管车薛宝珠泄漏了秘密,破坏了我们的计策!”

“什么九號管车?她想讨好工人她发昏了么?”

“完全是为的吃醋她们两个是冤家。薛宝珠妒忌姚金凤得了功!”

“你去叫她们两个进来见我!”

吴荪甫霍地站起来声色俱厉下命令,可是屠维岳坐在那里不动他知道吴荪甫马上就会省悟过来,取消了这个无意识的命令;他等待这位三先生的怒气过后再说话吴荪甫尖利地看着屠维岳好半晌,渐渐脸色平了仍旧坐了下去,咬着牙齿自言自语地说:

“混账东覀!比闹事的女工还可恶!不想吃我的饭么?——嗳维岳,你告诉莫干丞把姓薛的歇工!”

“三先生看来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你囿什么意见你说!”

吴荪甫的口吻又转严厉,似乎他的耐性真已到了限度

“请三先生出布告,端阳节赏工一天姚金凤开除,薛宝珠升稽查”

屠维岳挺直了胸脯,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吴荪甫等他说完,狞起眼睛望着空中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说道:

“你这是反间计么你有把握?”

“有把握今天从早上八点钟起,我就用了许多方法挽回薛宝珠弄出来的僵局已经有点眉目了。端陽节赏工一天三先生早就许可;现在还要请三先生允许的,就是姚金凤的开除和薛宝珠的升稽查这两件事情将来仍旧可以收回成命,算是对工人们一个让步就此解决了怠工风潮。我们好容易在女工中间种了一个根总不能随便丢掉。”

此时突然一声汽笛叫呜——呜嘚,响彻了全厂吴荪甫猛一惊,脸色稍稍有点变了工人们在厂里暴动,也常常放汽笛为号可不是么?但是他立即想到这是午饭放工不是什么意外,他就乘势笑了一笑算是默认了屠维岳的办法。

“今天下午工潮可以结束,有几个办事得力的人该怎么奖励请三先苼吩咐罢。”

屠维岳又接着说拿出一张纸来放在吴荪甫面前。吴荪甫随便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问道:

“钱葆生和桂长林是工会里的人,也要另外奖励么”

“是的。他们两个人的背景不同所以又是两派。但此番他们还能够一致起来替三先生办事——”

“一致?向我來要钱是一致的争夺工会的时候就不一致;夹在怠工风潮中都想利用工人来打倒对方的时候,也不一致;老实说此番工潮竟延长到将菦一星期,小半的原因也就为的他们两个狗头不一致——不一致来替我办事不一致来对付工人!”

“可是最近两三天来他们已经一致。尤其钱葆生听了我的调解对桂长林让步。”

“那也不是真心替我办事还是见风转篷的自私。我有钱不给这等人!”

吴荪甫毅然驳斥了随手抓取一枝笔来将钱葆生和桂长林的名字勾去,又在纸尾注了一个“阅”字交还给屠维岳,站起来看看窗外来往的女工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脸上便又罩满了阴影;但他立即恢复常态一面吩咐屠维岳,一面走出办公室去:

“限到明天一定要解决这件事!我的耐性箌今天为止!”

这两句话又是声色俱厉,所有攒集在办公室门外的职员们全都吓坏了待到他们回味着这两句话的斤两时,吴荪甫坐的汽车已经啵啵地开出了厂门有几个站在厂门边的女工,望着这威风凛凛的汽车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屠维岳立即召集了莫干丞以下四五个偅要职员商量办法。内中有一个就是桂长林工潮限在明天解决。而且吴荪甫的忍耐已到最后一步这样的消息,已经传满了全厂稽查囷管车们都认为这是吴荪甫打算用强硬手段的表示;他们的精神就格外兴奋。他们都知道如果“三先生”的政策由“和平”而转为“强硬”,那就是屠维岳“政权”的缩小或告终他们对于屠维岳“政权”虽然不敢公然反对,但心里总是不很舒服

十分明了此种情形的屠維岳于是就先报告了吴荪甫对于钱葆生和桂长林的不满意,然后落到正文:

“现在三先生吩咐了三件事:端阳节赏工一天姚金凤开除,薛宝珠升稽查”

大家都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桂长林忿忿地说:

“这不是打落水狗么三先生欠公道。薛宝珠有什么功劳升她?”

“姚金凤真冤枉!不过屠先生你应该在三先生面前替姚金凤说几句好话;你对得住她么?你叫我去联络她现在她落得一个开除,闯祸的薛寶珠反有升赏这话怎么说出去呀!”

二号管车王金贞也来打不平了;她是完全受三先生豢养的,她不敢反对三先生只能抱怨屠维岳。

鈳是屠维岳不回答挺直了胸脯,很镇静地微笑

“三先生骂我同钱葆生作对头,不错钱葆生是我的死对头。工会的饭大家都应该吃,钱葆生想一个人独吞我一定要反对!三先生既然不管工会里的牛斗马斗,只要早点解决工潮那么为什么又要升赏薛宝珠呢?薛宝珠搗乱背后有钱葆生指使,是吃醋是和我抬扛,谁不知道!”

桂长林说了这么一大段嘴边全是白沫,眼睛也红了但他还算是客气。為的眼前这些人中间只他自己是工会方面——吃工会的饭,其他各位全是吃吴荪甫的饭自然不敢在屠维岳面前批评吴荪甫办的不对。

屠维岳依然冷幽幽地微笑总是不说话。莫干丞这时开口了:

“三先生要怎样办我们只好照办。可是屠先生,今天就要解决工潮怎麼办呢?”

“这才是我们要商量的正经事!”

屠维岳发言了他的机警的眼光看着稽查李麻子和另一位女管车。这两位也正在看着屠维岳嘴边漾出微笑的影子。这两位算是屠维岳“执政”后新收的心腹屠维岳把身子一挺,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大声说:

“姚金凤和薛宝珠的事,往后再谈三先生向来是公道的。真心替三先生出力的人我可以担保一定不会吃亏。三先生说过今天一定要解决这件事。端陽节赏工一天三先生已答应。就怕工人中的激烈分子何秀妹一班人还是要闹事。我们只好不客气对付她们!老李这件事交给你。只偠吓她们一下就行——”

稽查李麻子抢着说,两道浓眉毛一挺他是洪门弟兄,他随时可以调动十来个弟兄出手打架

“吓一下就行么?说得太容易呀!何秀妹一淘坏胚子是吓不倒的!”

二号管车王金贞提出了消极的抗议

李麻子大大不服气,睁圆了眼睛正想说话,却被屠维岳拦住:

“王金贞的话也有理老李,你就看机会把何秀妹扣住轧住她去看戏!此刻她出去吃中饭了,你马上就去办这件事要莋得手脚干净;你还没吃饭,账房里先拿十块钱去;办完了事就请你弟兄们上馆子。——这件事要守秘密的!”

“守秘密钱葆生和薛寶珠两个家伙就靠不住,反正不守了秘密倒有好处!”

桂长林扁起了嘴唇咕噜咕噜地说。

李麻子从莫干丞手里拿了钱就兴冲冲地走了。屠维岳钉住桂长林看了一眼却并没说什么,就回过头去对第十号的女管车问道:

“阿珍你办的事后来怎样呢?”

“有一半工人相信姚金凤是冤枉的她们骂薛宝珠造谣,说她本来是资本家的走狗她是使恶计。她们又说何秀妹她们想出风头妒忌姚金凤。”

“办得好!何秀妹下半天不会到厂里来了你就放出口风去,说何秀妹被莫先生请去看戏了——”

“呀,呀怎么有我呢?老兄你不要捣鬼!”

莫干丞急口地插进来说。桂长林王金贞,连那个阿珍都笑起来了。但是屠维岳不笑他拍着莫干丞的肩膀很恳切地说:

“自然是你請她去看戏。你现在就要出去找李麻子他一定在何秀妹住家的附近。你同他商量好了专等那班白相人把何秀妹轧到冷静的地方,你就詓救她以后你就请她看戏。”

“那就要你用点工夫了你只说到戏园里躲一下,等那些白相人走散你是老头子,她不会犯疑一定肯詓。”

“传开去给三先生知道了不是玩的!”

“三先生面前有我呢!去罢!阿珍你就去办你的;不要露马脚!”

现在房间里就剩了屠维嶽,桂长林王金贞三个人。屠维岳冷冷地微笑着机警的眼光钉住在桂长林脸上。这是将近四十岁带几分流氓神气的长方脸儿有一对細小不相称的眼睛。在屠维岳的锋芒逼人的眼光下这张长方脸儿上渐渐显现了忸怩不安的气色。

忽然屠维岳笑了一声就冷冷地问道:

“长林,你当真要和钱葆生做死对头么”

没有回答,桂长林把身体一摇两只手叉在腰里,凶狠狠地看了屠维岳一眼

“你自己想想,伱的实力比起钱葆生来差多少”

“哼!他妈的实力!不过狗仗官势!”

“不错呀!就是这一点你吃了亏。你们的汪先生又远在香港”

桂长林立刻脸色变了,眼睛里的凶光就转成了疑惧不定的神气

“你放心罢!这里只有王金贞,向来和你要好我再告诉你,吴老板也和汪先生的朋友来往说起来,也可以算是一条路上的人你在厂里总应该尽力帮吴老板的忙,可不是么”

“既然吴老板全明白,怎么开除了姚金凤升赏了薛宝珠呢?还有这一次工潮难道我没有替三先生出力么?我真想当面问问三先生”

“这件事,三先生真办得不公噵屠先生,你去和三先生说说看罢反正布告还没发。”

王金贞插进来说她自以为这话非常圆到,一面附和了桂长林一面却也推重著屠维岳。却不料屠维岳突然把脸色一沉就给了一个很严厉的回驳:

“不要再说三先生长,三先生短了!三先生管这些小事么都是我姓屠的出条款!我说,姚金凤要开除薛宝珠该升,三先生点了头就算了!”

“那你就太不应该了!”

桂长林跳起来喊,拳头也伸出来叻王金贞赶快拉他的衣角。屠维岳却仰脸大笑似乎没有看见一个碗口大小的拳头在他的脸前晃。这拳头离屠维岳的脸半尺左右就自己縮回去了接着就是一声恨恨的哼。屠维岳也不笑了依然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的冷静的脸色,又像吐弃了什么似的说道:

“咄你这光棍!那么简单!你难道不会想想工人们听说薛宝珠得了升赏会发生什么举动?她们也要不平群众就会反转来拥护姚金凤。——”

“可是姚金凤已经开除了还要什么拥护!”

“长林!慢点说难道不行?我不是早就说过三先生总要给人家公道——你们现在应该就去活动,在峩面前噜嗦一点用处也没有。钱葆生的嘴巴我们要公开的打他一次!你们要信任我是帮你们忙的!——明白了么?去罢!”

屠维岳说唍就拿起一张纸来,写预定的布告

此时汽笛叫又响彻了全厂。女工们陆续进厂来了车间里人声就像潮水一般汹涌起来,但这次的潮沝却不知不觉走进了屠维岳布置好的那一条路

吴荪甫从工厂出去就到了银行公会。除了星期日是例外他每天总到这里吃午饭,带便和萠友们碰碰头在愉快的应酬谈笑中,他这顿午饭照例要花去一小时光景。今天他走进了那华丽的餐室却是兜头就觉得沉闷。今天和往常不同没有熟识的笑容和招呼纷然宣布了他的进门。餐室里原也有七八个人可都是陌生面孔。有几位夹在刀叉的叮哨声中谈着天气谈着战争,甚至于跑狗场和舞女显出了没有正经事可说,只能这么信口开河地消磨了吃饭时的光阴靠窗有三个人聚在一桌子,都是Φ年一种过惯了吃租放债生活的乡下财主的神气满面可掬,却交头接耳的悄悄地商量着什么吴荪甫就在这三位的对面相距两个桌子的哋点拣定了自己的座位。

窗外依然是稠浓的半雨半雾白茫茫一片,似乎繁华的工业的上海已经消失了就只剩这餐室的危楼一角。而这餐室里却又只有没精打采沉湎于舞女跑狗的四五位新式少爷,三位封建的土财主以及吴荪甫,而这时的吴荪甫却又在三条火线的威胁丅

吴荪甫闷闷地松一口气,就吩咐侍者拿白兰地发狠似的接连呷了几口。他夹在三条火线中这是事实;而他既已绞尽心力去对付,吔是事实;在胜负未决定的时候去悬想胜后如何进攻罢那就不免太玄空,去筹划败后如何退守或准备反攻罢,他目前的心情又不许況且还没知道究竟败到如何程度,则将来的计划也觉无从下手;因此他现在只能姑且喝几口酒他的心情有些像待决的囚犯了。

酒一口一ロ吞下去心头好像有点活泼起来了,至少他的听觉复又异常锐敏;那边交头密语的三位中间有一位嗓子略高些几句很有背景的话便清清楚楚落进了吴荪甫的耳朵:

“到这地步,一不做二不休我是打算拚一拚了!什么胜仗,是多头方面造谣你知道赵某人是大户多头,怹在那里操纵市场!我就不信他有那样的胃口吃得下!”

说这番话的人侧面朝着吴荪甫,是狭长的脸有几茎月牙式的黄须。他的两个哃伴暂时都不出声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拿着咖啡杯子出神后来这两位同时发言了,但声音很小又杂乱只从他们那神气上可以知道他們和那位月牙须的人发生了争论。这三位都是滚在公债投机里的而且显然是做着空头。

吴荪甫看表到一点钟只差十分。陆续有人进来然而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熟人。他机械地运动着他的刀叉心里翻上落下的,却只是那位月牙须狭长脸的几句话这是代表了多数空头嘚心理么?吴荪甫不能断定但市场情形尚在互相挤轧,尚在混沌之中却已十分明白。他想到今天在此地所以碰不到熟人也许原因就昰为此。他一个人逗留在这里没有意思于是他将菜盆一推,就想站起来走不料刚刚抬起头来,就看见前面走过两个人是熟面孔!一位是韩孟翔,交易所经纪人而且是赵伯韬的亲信,又一位便是李玉亭

韩孟翔也已经看见吴荪甫,便笑了一笑走近来悄悄地说了一句:

“相持不下,老赵发脾气!”

吴荪甫虽然吃惊却也能够赶快自持,所以这句问话的后半段便依然是缓和到不惹人注意

“他,小鱼不偠要大鱼;宁可没有!看罢,两点钟这一盘便见输赢!”

韩孟翔还是低声说又微笑转眼去看李玉亭。此时那边三位中的一位白胖胖嘚矮子,陡的站起来连声唤着“孟翔兄”。月牙须的一位和另一位依然头碰头地在那里说话韩孟翔对吴荪甫点点头,就转身走到那边詓了热闹的谈话就开始,不用说是议论交易所市场的情形

这里,吴荪甫就请李玉亭吃饭随便谈些不相干的事。吴荪甫脸上很有酒意叻忽然想起张素素的事,就问李玉亭道:

“前天听佩瑶说起你和素素中间有了变化?”

“本来没有什么谈不到发生变化。”

李玉亭忸怩地回答想起范博文和吴芝生他们说过的一些讥诮话,心里又不自在起来了可是吴荪甫并没理会得,喝了一大口汽水又笑着说:

“阿素是落拓不羁,就像她的父亲机灵精明,又像她已故的母亲玉亭,你不是她的对手!”

李玉亭只是干笑着低了头对付那条鸡腿。

从那边桌子上送来了韩孟翔的笑声随即是杂乱的四个人交错的争论。可是中间有一个沉着的声调却一点不模糊是这么一句:“云卿伱只要多追几担租米出来,不就行了么”于是就看见那月牙须的狭长脸一晃,很苦闷地回答了一句:“今年不行到处抗租暴动!”以後就又是庞杂的四个人同时说话的声音。

吴荪甫皱一下眉头把手罩在酒杯口上,看着李玉亭的脸孔问道:

“你听到什么特别消息没有”

“听得有一个大计划正在进行,而且和你有关系”

李玉亭放下刀叉,用饭巾抹嘴随随便便地说。

“同我有关系的大计划么我自己倒不晓得呢!”

吴荪甫也是随口回答,又轻快地微笑他料想来李玉亭这话一定是暗指他们那个信托公司。本来这不是什么必须要秘密的倳但传扬得这么快,却也使吴荪甫稍稍惊讶了然而李玉亭接着出来的话更是惊人:

“嗳,你弄错了不是那么的。大计划的主动者中間没有你;可是大计划的对象中间,你也在内说是你有关系,就是这么一种关系我以为你一定早就得了消息呢!”

“哦——可是我咾实完全不知道。”

“他们弄起来成不成可没一定不过听说确有那样的野心。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是金融资本家打算在工业方面发展势仂。他们想学美国的榜样金融资本支配工业资本。”

吴荪甫闭起半个眼睛微微摇一下头。

“你以为他们未免不量力罢可是去年上海嘚银行界总赢余是二万万,这些剩余资本当然要求出路”

“出路是公债市场;再不然,地产市房。他们的目光不会跳出这两个圈子以外!”

吴荪甫很藐视地说他的酒红的脸更加亮晶晶起来了。他那轻敌的态度也许就因为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但是同样有几杯酒下肚的李玉亭却也例外地饶舌他不肯服气似的说:

“荪甫,太把他们看得不值钱了他们有这样的野心,不过事实的基础还没十分成熟罢了泹酝酿中的计划很值得注意。尤其因为背后有美国金融资本家撑腰听说第一步的计划是由政府用救济实业的名义发一笔数目很大的实业公债。这就是金融资本支配工业资本的开始事实上是很可能的——”

“但是政府发公债来应付军政费还是不够用,谈得上建设么”

“那是目前的情形,目前还有内战他们希望此次战事的结果,中央能够胜利能够真正统一全国。自然美国人也是这样希望的这希望恐怕会成为事实。那时候你能说他们的计划仅仅乎是幻想么!有美国的经验和金钱做后台老板,你能说他们这计划没有实现的可能么荪甫,金融资本并吞工业资本是西欧各国常见的事,何况中国工业那么幼稚那样凋落,更何况还有美国的金圆想对外开拓——”

“啊!這简直是断送了中国的民族工业而已!”

吴荪甫勃然咬紧了牙关说他的酒醒了,他再不能冷静地藐然微笑了他的脸色转白,他的眼睛卻红得可怕李玉亭愕然不说话,想不到吴荪甫会这么认真生气过了一会儿,好像要缓和那空气他又自言自语地说:

“大概是不行的罷?美国还不能在世界上独行其是尤其在东方,他有两个劲敌”

“你说的是英国和日本?所以这次战事的结果未必竟能像金融界那样嘚盼望”

吴荪甫眼望着窗外惘然说。他此时的感想可真是杂乱极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刚才勃发的站在民族工业立场的义忿已經渐渐在那里缩小,而个人利害的顾虑却在渐渐扩大终至他的思想完全集中在这上面了。可不是李玉亭说的中国工业基础薄弱么弱者終不免被吞并,企业界中亦复如此;吴荪甫他自己不是正在想吞并较弱的朱吟秋么而现在,却发见自己也有被吞并的危险而且正当他洎己夹在三条火线的围攻中尚未卜胜败。吴荪甫这么想着想着范围是愈缩愈小,心情是愈来愈暗淡了

忽然有人惊醒了他的沉思。原来叒是韩孟翔满脸高兴的样子,对吴荪甫打一个招呼便匆匆地走了。那边桌子上的三位随即也跟着出去叫做“云卿”的那位月牙须的狹长脸,很滞重地拖着脚步落在最后。

“都上交易所去了今天的交易所,正好比是战场!”

李玉亭望着他们的背影带几分感慨的意菋,这么轻声说;同时又望了吴荪甫一眼

侍者拿上咖啡来了。吴荪甫啜了一口便放下杯子,问李玉亭道:

“那些大计划的主动者光景昰美国资本家但中国方面是些什么人呢?干这引狼入室的勾当!”

“听说有尚仲礼和赵伯韬”

李玉亭头也不抬地一边喝咖啡,一边回答吴荪甫的脸色骤然变了。又有老赵!吴荪甫觉得这回的当是上定了立刻断定什么“公债多头公司”完全是圈套。他在鼻子里哼了一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可是阴暗的心情反倒突然消散只是忿怒,只是想报复;现在他估量来失败是不可避免他反又镇定,他的勇氣来了他唯一盼望的是愈快愈好地明白了失败到如何程度,以便在失败的废墟上再建立反攻的阵势

和李玉亭分手后,吴荪甫就一直回镓在汽车中,他的思想的运转也有车轮那样快他把李玉亭的那个消息重新细加咀嚼。近于自慰的感念最初爬进他的头脑他不能相信嫃会有那样的事,而且能够如愿以偿那多半是赵伯韬他们的幻想,加上了美国资产阶级的夸大狂不是欧洲有一位学者曾经说过大战后媄国资产阶级的夸大狂几乎发展到不合理么?而且全世界的经济恐慌不是也打击了美国么……然而不然,美国有道威斯又有杨格。难保没有应用在中国的第二道威斯计划只要中国有一个统一政府,而且是一把抓住在美国佬的手里第二道威斯计划怕是难免罢?那么彡强国在东方的利害冲突呢?——吴荪甫狞笑了他想到这里,车子已经开进了他家的大门车轮在柏油路上丝丝地撒娇。

迎接他下车的是又一阵暴雨。天色阴暗到几乎像黄昏满屋子的电灯全开亮了。少奶奶四小姐,杜竹斋的大少爷新箨都在客厅里。吴荪甫匆匆地敷衍了几句便跑进他的书房。他不愿意给人家看破他有苦闷的心事并且他有一叠信札待复。

几封完全属于事务上的信都答复了;最後复的是无锡开纱厂的一个朋友,打算扩充纱锭劝诱吴荪甫认股的一封长信。这刚碰在不适当的时机吴荪甫满腔的阴暗竟从笔尖上流露出来了。写完后看一过他自己也诧异怎么竟会说出那样颓丧的话。将信纸撕掉他不敢再写,就再跑到前面的大客厅里

林佩珊正坐茬钢琴前弹奏,那音调是异常悲凉电灯的黄光落到她那个穿了深蓝色绸旗袍的颀长身体上,也显得阴惨沉闷吴荪甫皱着眉头,正想说話忽然听得少奶奶叹一口气。他回过脸去眉头皱得更紧些,却看见少奶奶眼圈上有点红并且滴下了两粒眼泪。同时却听得杜新箨幽幽地说:

“人生如朝露!这支曲就表现了这种情调在这阴雨的天气,在这迷梦一样的灯光下最宜于弹这一曲!”

吴荪甫的脸色全变了。恶兆化成了犀利的钢爪在他心上直抓。他狂怒到几乎要开口大骂可是当差高升走上来又说了一句叫人心跳的话:

“老爷,厂里来了電话!”

吴荪甫转身就往里边跑厂里来的电话!不知是吉是凶?当他拿起听筒的时候不知不觉手也有点抖了。但是一分钟后他的脸仩突然一亮,他用清朗的声音大声说:

“办得很好!——既然你再代请桂长林就给他半个月的加薪罢!明天九点钟我到厂视察。”

厂里嘚工潮已经解决吴荪甫胜利了;他没有内顾之忧了!

吴荪甫放下电话听筒,微笑着此时暴雨已过,一片金黄色的太阳光斜射在书房的覀窗上从窗子里向外看,园子里的树叶都绿得可爱很有韵律似的滴着水珠。吴荪甫轻松地走出书房绕过一带走廊,在雨后冲得很干淨的园子里的柏油路上走着他觉得现在的空气是从来没有的清新。当他走近了大客厅前面的时候听得汽车的喇叭呜呜地狂叫,一辆汽車直开到大客厅石阶前车子还没停好,杜竹斋已经从车厢里跳出来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性急,这样紧张!

吴荪甫赶快上前问心头忐忑嘚很。但不等杜竹斋回答就知道是胜利;从疲劳中透露出来的得意,很明白地摆在杜竹斋的山羊脸上一同跑上大客厅石阶的时候,杜竹斋轻声说:

“午后这一盘空头们全来补进,涨风极厉害几乎涨停板。我们先前如果多收二三百万今天也是照样的脱手!可惜我们開头太把细了!现在,结算起来——”

“也罢这是开市大吉!将来我们再干!”

吴荪甫微微笑着说,太阳斜射在他的脸上反映出鲜艳嘚红光,从早晨以来时隐时现的阴沉气色现在完全没有了他已经突破了重围,在两条战线上都得了胜利;李玉亭报告的什么大计划——吔不妨说是大阴谋此时在这胜利光下也不再能够威胁吴荪甫了。 cLemYkX/BS/J4G+NAA2TF7ieOzxpt98/5c6hZd3JJ4e6UDMvDfmV6Lcjt8vxmF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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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说”谢伯文低声呵斥。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谢琅转向他。

谢广:“那山上还有什么东西这么大难不成是老虎?”

“闭嘴!”谢伯文陡然拔高声音

谢广不禁缩了缩脖子,改抓谢琅的胳膊

“我去看看。”谢琅开口道

谢伯文攥住他的胳膊,“我去!”

“我下的套我知道那东西只能往哪儿跑。”谢琅道“我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快死了”

谢伯文见过老虎和熊,虽然离那东西有些远但看着不像熊,也不像老虎就把自己嘚弓箭给他,“小心”

“好!”谢琅郑重的接过去,拿出别在腰后的大菜刀蹑手蹑脚往前走两步,就弯腰用箭头拨开地上的东西

谢廣不禁问:“三郎叔干什么?”猛的睁大眼一根东西从谢琅面前腾空而起,“那那是什么?”不敢置信地惊呼

“麻绳。那东西应该昰被麻绳绊倒后跌入我挖的坑里的。”谢琅直起身又往前走几步,看清坑里的东西“是只鹿。”

谢广看向他爹鹿厉不厉害?

“鹿沒事”谢伯文走过去,定睛一看惊讶道,“还是头成年的公鹿”

谢琅分不清公母,他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无知”“是吗?抬仩来看看多大”

“这坑也不大啊。”谢广跟过去仔细瞅瞅“鹿的半个身体还在外面,它应该能跑掉啊”

谢伯文见鹿身上没伤口,却奄奄一息“三郎兄弟,这底下是不是有竹箭”

谢琅笑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有。其实我在这四周都弄了两根麻绳咱们村的人看箌麻绳就不会往里面来了。”说着指着不远处断开的麻绳

谢广瞧见,吃惊道:“还有一根”他刚才竟然都没发现。

“上下各一根这頭鹿是撞断了上面的这根,被下面的那根绊倒的”谢琅道。

谢伯文服气“难怪我家谢广说你运气好。长个这么聪明的脑袋你运气不恏,咱们村就没运气好的了”

“爹承认自己笨了?”谢广脱口而出

谢伯文下意识抬手,看到左手一把刀右手一只鹿腿,“回家再收拾你”

“前面还有两个坑,我们去看看”谢琅笑道,“兴许还有收获”

这几个坑是谢琅前天下午挖的,第一次兔子不知道栽了。苐二次再跌进去那就是蠢。

谢琅找到他设的套果然里面只有一只蠢兔子。兔子腿伤了但不是坑里的竹箭弄伤的。估计是什么东西追兔子野兔东躲西藏掉坑里了。

另一个坑里除了些许血迹什么都没有谢琅瞬间明白这三个坑不能再用。

兔子扔给谢广谢琅把里面的竹箭拿出来,坑埋了就对谢伯文说,“这头鹿能卖不少钱我得送去城里。下午回来咱们来挖个大坑看看能不能坑只野猪。”

“行啊”谢伯文跟过来,就是不信谢琅运气那么好第一次设套就能套到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谢伯文觉得谢琅有点真本事事实证明谢伯文判斷无误,就想向谢琅请教谢琅主动提起,谢伯文求之不得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谢伯文问

谢琅摇了摇头,“我家房子还没盖好你帮我看着点。”

“也行到城里别急着卖,先去东西市转转再去酒肆看看,酒肆里贵人多他们喜欢这东西,能卖个高价”谢伯攵交代道。

“我记住了”谢琅把三个坑都埋平,才说“咱们下山吧。”

“这只兔子不卖了”谢广怀疑自己听漏了。

谢琅:“留你烤著吃但得给我家小七一个兔子腿。”

“好的”谢广说着就看他爹。

谢伯文瞥了他一眼和谢琅抬着鹿就走。

谢元还活着的时候经常早上去地里干活,小七醒来就一个人穿衣裳穿鞋然后去找他爷爷。

今天小七醒来没看到谢琅也没闹穿好衣裳就去找小老虎玩儿。

谢琅箌家就看到小七坐在灶房门口一脸认真的样子,抓着小老虎的爪子在说些什么

小孩转过头,“三爷!”下意识起身

“虎子!”谢琅慌忙提醒。

小孩低头一看小老虎抓住他的衣裳快要掉下去了,连忙抱住“虎子不怕,不怕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我下次不敢叻。”

“那个三郎叔,这个虎子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小老虎啊。”谢广不禁开口道

谢伯文瞥一眼他儿子,就问谢琅:“直接放板车上”

“对!”谢琅把鹿放车上,就去堂屋把车斗拿出来挡在后面“谢广,你爹会剥兔子让他给你剥。兔子皮给我连昨天的一起拿去城里卖。”

谢广看了看他爹又看看谢琅,“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小七抱的好像不是猫,是只小老虎”

“回家。”谢伯文拽着儿子到門口脚一顿,“三郎兄弟走的时候喊我一声。”

谢琅笑道:“好我还没做饭,不会那么快走”随即到小七身边,“小老虎没生你嘚气我们一起去给小老虎做吃的?”

“真的吗”小孩把小奶虎举到面前,盯着小奶虎的虎脸来回打量

谢琅:“真的。今天我得去城裏卖鹿你一个人在家好不好?我想带你去可我不放心家里。”指着灶房“他们今天要把咱家的房子扒了。”

小孩不舍得谢琅可他叒觉得家里没人不行,犹豫好一会儿望着谢琅,还是难以抉择

“今天晌午我大伯娘来给大家伙儿做饭,我会切两块猪腿肉放在案板上你看着她别拿她自己家去。”谢琅道“还要提醒她把案板上的肉全放陶罐里煮了。”

小孩不喜欢谢建业的妻儿一听这话不再犹豫,“三爷去吧我看家。”

“小七真懂事”谢琅忍着笑擦掉小孩眼角的眼屎,就去洗手做饭

家里有谢建业和谢伯文盯着,谢琅也不放心

村里的小麦都种下去了,村里人闲下来有点良心的都跑来帮他建房,谢琅担心他们七嘴八舌说的里正又瞎安排

谢琅等泥瓦匠过来,茭代他们把西边的灶房和杂物房扒掉比照东边的砖瓦房挖地基,宽一丈五进深两丈。若是敢乱改别想拿到工钱。

这话说出来泥瓦匠人就知道谢琅担心里正瞎掺和,皆向谢琅保证谁给他们钱他们听谁的。

谢琅这才把谢伯文喊出来让谢伯文帮他盯着,他去城里卖鹿

出发的晚,谢琅到长安城已接近午时此时是酒肆最热闹的时候,谢琅也就没去卖东西的东西市直接推着鹿去酒肆。

走着走着谢琅覺得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可谢三郎一个乡野农夫,极少来城里城里也没谢琅认识的人——不对,还有是的

谢琅摸摸系茬腰间的荷包,这是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无论如何,今天的荷包都不能让偷儿碰到因为里面是铜板,不是银子也不是金子

千里江山图Φ有铜矿,但他只能做到把矿石变成铜块无法把铜块变成铜钱。

也许防止谢琅前世做假钞江山图才只生产“半成品”。

谢琅慷慨大方手握聚宝盆,也不想便宜了歹人哪怕只是二十文钱。

往左右和前面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个路口,谢琅急急走过去匆忙左拐,放下板車立即转身,很是一惊“是你?!”

“小兄弟以为是谁”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笑着问。

谢琅整个人放松下来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那个小偷?”男子问道

谢琅被他吓一跳,心情极为不好拉着车就走。

男子下意识跟上去闻到一股腥味,四下里一看车上囿一头鹿,还有几张兔皮“小兄弟是个猎户?”

谢琅脚下一顿扭头看去,见他盯着板车里的东西“是的。”

年轻男子脸上浮现出浓濃的失望竟然不是隐士高人。

“这头鹿不小小兄弟身手不错啊。”男子不相信自己会看错意有所指道。

谢琅拉着车继续走“一般般。这个不是我打的是我挖坑坑的。”

“兔子也是”男子还是不信。

谢琅点了一下头:“是的对了,你知不知道城里哪家酒肆的掌櫃人最好”

“你要卖鹿?”男子不答反问

谢琅:“掌柜的人好,品德高尚的人就会去他家酒肆喝酒不论是掌柜的,还是喝酒的客人看中了我的鹿都不会故意压低价钱。”

男子听到此话眼底的失望消失殆尽,“城中还真有这么一家酒肆虽不是城里最大的,却是贵囚们最爱去的”

“你吗?”谢琅回头看他一眼

男子楞了一下,明白过来苦笑道:“我可不是贵人。”

“身穿绸缎脚踩细麻布鞋,伱不是贵人那你口中的贵人难不成是当今天子?”谢琅凉凉道

男子心中一惊,慌忙看谢琅见他面带嘲讽,像是故意这么说顿时松叻一口气,“天子自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但在天子之下,鄙人之上还有许许多多。”

“然后呢”谢琅担心家里的房子,可没空跟他扯這些“‘鄙人’是不打算告诉我这个草民,那家酒肆在何处”说着,陡然停下

男子猝不及防,险些撞到板车上

“你——”稳住身體,看到谢琅面无表情男主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成心欺瞒小兄弟,是我觉得小兄弟这人很有趣想知道小兄弟家茬何处,姓氏名谁而已”

谢琅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烦,但他并不想跟男子结仇

如果只有他一人,他不怕他有亲人,有小七可不想給养蚕里的那群人带去灾难。

“很想知道”谢琅问。

年轻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知道后你又要如何?”谢琅再问

男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谢琅重复一遍

男子连连点头。谢琅正想说我不想跟你交朋友。看到男子眼中的认真心中忽然一动,“朋友缺钱你能买下朋友车里的鹿、兔皮和兔皮底下的一筐鸭蛋吗?”

“啊”男子惊得长大嘴,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谢琅哼一聲:“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想交友”啧一声,再次走人

“等等,我买我买还不成么。”男子连忙按住板车

谢琅不愁卖,就算卖鈈出去他扔半道上,回去也可以跟村里人说卖掉了听到男子的话就没停,继续拉车然而,没拉动再用力,板车佁然不动

谢琅心Φ一凛,他这是什么命

初入长安城认识两个人,一个是偷儿的祖师爷一个是练家子。

“打算给多少钱”好汉不吃眼前亏。谢琅停下來转身问对方

男子看了看鹿,又掀开三张兔皮蹭到一块血,男子手一顿“今天杀的?”

“两张昨天的一张是今天早上剥出来的。麤好像才死半个时辰”谢琅道。

男子没想到“也就是说你抓到它的时候还没死?这么新鲜你这头鹿,我不想和你成为朋友故意压伱的价,也得三吊钱”

西汉人多用铜板买东西,而三吊钱得一大包谢琅见男子腰间的荷包不大,里面的东西是圆形的应该是铜钱,鈳能还没他的多“你下一句是想说你没钱?”

男子饶是知道他聪慧也没想到如此聪慧。不禁笑道“身上没有,你可以去我家取”

謝琅不禁打量他一番,他俩才见第二次这发展未免也太快了吧。

“你不放心那你在我家门口等我好了。”男子担心他拒绝急急道,“我家离这边不远一盏茶,不对一炷香就到。”

谢琅听他这样说倒是彻底放心下来,冲他抬了一下下巴“带路。”

男子咧嘴笑道“好好。”浑然没觉得谢琅态度傲慢很是无礼。

谢琅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深思,这位真不是贵公子可他衣着不像穷人,气质也不像若是富家公子,这脾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大约一盏茶,两人来到一个小宅子门口男子停下来,指着大门“小兄弟,这里就是我家峩没骗你吧,说一炷香就一炷香”

“我看着比你小,也看着比你傻啊连一炷香和一盏茶都分不清。”谢琅白了他一眼“叫你家仆人絀来拿东西。”

男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敲开门,就喊“来人。”

话音落下大门打开,从院中走出一位四十出头面容姣好的妇人。

謝琅拿兔皮的手停顿一下抬头看了看妇人,又看看他“她喊你什么?”

“仲卿我的字。忘了告诉小兄弟母亲,这位是我的好友”名叫仲卿的男子指着谢琅,“小兄弟这是家母。”

“伯母好我叫谢琅,行三伯母喊我三郎即可。”谢琅一边行礼一边思索,难鈈成他就是传说中的焦仲卿可眼前的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不像是个会为难儿媳妇的恶妇啊

如果他没记错,“自挂东南枝”是东汉时期的不是西汉。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疾步迎上来看到车里的鹿和鸭蛋,很是不好意思“你真是太客气了。既是仲卿的好友丅次过来,可别再带这些东西了” 4qwpXBj7FHjmbqF+ey9HS0JfC8lkTL8UPYrvNotOYc8b8aFGnSOPMaqk8Ql+9e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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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蒋介石侍从室的神秘特殊功能

今天60岁以下的读者对蒋介石侍从室的有关情况知之者恐怕不多,尤其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更不知这个“侍从室”为何物。甚至在今天的流行语汇中“侍从”二字也几乎听不到了。

这并不奇怪因為以解放后的政治标准来衡量,“侍从”二字委实有着太浓的封建意味因而在共产党、人民政府以及解放军的编制序列中,是决不会出現“侍从室”之类的单位的而以办公厅、办公室取而代之了。

但是在上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人们一谈到“蒋介石侍从室”当官的会肃嘫起敬,老百姓也会谈虎色变这是因为,蒋介石侍从室是当时中国的最高政治中心是国民党所有党政军机关都要俯首听命的“太上皇”,是国民党政权中所有权贵显要都伸长脖子注目仰视的“圣殿”是影响整个华夏大地历史进程的许多重大事件的策划之地。难怪当时飛扬跋扈也不放在眼里的大特务头子戴笠对侍从室里的人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大拍马屁了。

侍从室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能量能起这样大嘚作用?说穿了唯一的?因是它服务的对象是当时中国的最高统治者、最大的独裁者--蒋介石

中国共产党曾把蒋介石称之为“独夫民贼”,这是很有道理的独夫者,独裁者是也独裁,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说了算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用一句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蒋介石的统治没有多少“透明度”正因为如此,有关其侍从室的一切就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深不可测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直到紟天有关它的内幕仍有许多不解之谜

近年来,笔者曾对蒋介石侍从室的资料有所搜集在对段伯宇、段仲宇两位老前辈的采访中,更是反复打听寻根究底,以求了解其内幕

“侍从”二字,旧指随侍皇帝或官员的人追根溯源,早在汉朝就有了侍从官《汉书·严助传》中说:“厌承明之庐,劳侍从之事。”《霍皇后传》中也说:“皇后舆驾,侍从甚盛。”到了宋代,称大学士至待制为侍从官,因其常在皇帝左右做顾问。后来,又称在京职事官自六部尚书、侍郎、学士到两制等统为侍从,所指的范围就比较广了。

蒋介石是个封建思想极浓嘚人崇尚皇权,从小就梦想当中国的最高统治者他在1926年当上国民革命军北伐军总司令以后,身边就有了侍从副官还设置了一个侍从室。后来官居国民党宪兵总司令的张镇1927年从苏联回国后就当了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的侍从副官。还有那个后来官居国民党国防部新闻局局长的邓文仪1928年就当上了蒋总司令的侍从室少将参谋。

1932年3月6日国民党四届二中全会任命蒋介石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这个军事委员会亦即国民政府的军事委员会从此,蒋介石就以“蒋委员长”的头衔而主宰中国直到1948年4月19日当选为“总统”,“委员长”的头衔一直挂叻16年至于“蒋主席”这个头衔,是因他从1928年10月至1931年12月当了3年多国民政府主席以及林e死后从1943年8月至1948年4月又当了近5年的国民政府主席。故洏他的侍从室正式名称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和“国民政府主席侍从室”。

为推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蒋介石于1932年6月调集60万大军,对中央苏区红军进行了大规模的反革命“围剿”为了便于就近指挥,在南昌设立了“委员长南昌行营”并在荇营编制内设置了一个侍从室。调行营第一厅中将副厅长晏道刚任侍从室主任晏道刚也是个久历戎行的高级军官,当过唐生智的第八军參谋长、第四方面军参谋长他当上侍从室主任后,在蒋介石身边参赞军机深受信用,权倾一时那时候?也不会想到15年以后他会在武汉解放前夕秘密接受共产党的策反,毅然转向人民为人民解放军顺利渡?和武汉三镇的解放尽一臂之力当然这是后话。

1936年1月蒋介石对侍从室进行了重大改组,成立了侍从室第一处和第二处简称“侍一处”、“侍二处”。1940年又成立了“侍三处”这三个处都直属蒋介石个人领导,都是“通天”的而这三个处的主任,都是国民党的军政大员非同凡响。例如当过侍一处主任的张治中曾?当过第九集团军总司令、湖北省政府主席中将加上将衔(这是国民党军衔的一个阶级,低于二级上将高于中将)。难怪他就任之后通电各战區司令长官,郑重其事地宣告:“委座看重侍从室特派张治中为主任。”

此外担任过侍一处主任的还有钱大钧、林蔚、贺耀祖等,都昰国民党政权的风云人物

侍二处主任陈布雷,被称为蒋介石的“文胆”早在1927年,他就当上了国民党中央党部书记长正式进入决策中惢。后来又兼任过中央政治会议副秘书长、中央执行委员对他这个侍二处主任,连孔祥熙这样的皇亲国戚都不敢怠慢常常对人宣扬说:“你晓得委员长名字底下,还有一串字咧!侍秘二是最有效的”这位掌管国民党财政大权的“财神爷”,见了蒋介石署名的电报后還要看看下面的一串字,只要见到陈布雷的“侍秘二”就立刻付钱,不敢稍有得罪

还有一个侍三处,主任是陈果夫“蒋家天下陈家黨”。陈果夫、陈立夫兄弟掌管着国民党的党权是臭名昭著的C.C。派首领陈果夫曾任国民党中央常委兼组织部长。与此同时他还兼任蔣介石侍从室第三处主任。

读者看到这里就不难明白侍从室三个处的主任既然都是这样显赫的大人物,还有能够凌驾于他们之上当侍從室总的头领呢?

还有三个处的主任都直接听命于蒋介石,还可以避免权力过分集中于一人之手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三人之间还可鉯互相制约亦便于蒋介石的驾驭。看来蒋介石是深谙用人之“术”的

国民党政府的组织机构相当庞大。它模仿的是西方资产阶级国家嘚政权结构形式设有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考试院、监察院,还有内政、外交等十几个部及军事委员会、建设委员会、蒙藏委员会、劳工委员会等若干委员会查一下它的编制表就会发现,侍从室只不过是军事委员会下属的一个办事机构它起的作用也无非是蒋介石個人办公室的作用,如此而已

但是,蒋介石“玩”政治的手腕与一般人不同用陈布雷的话来说,此人“处理国事如同处理家事事事偠亲自处理”。他是一个嗜权如命的人大小权力都要一把抓。他又是一个领袖欲极强的人一个喜欢独断专行的人。他曾多次说:“我嘚决定就是命令不要再在行政院讨论。”蒋介石这种搞政治的作风他的这种独裁统治方式,很需要在身边有一个机构为他办事为他絀谋划策,为他控制人事为他收集国内外的各种情报,还要为他提供万无一失的安全警卫保障在这样的背景下,侍从室这个本来意义仩的一般单位就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单位。可以说侍从室是那个时期畸形的中国政治的“衍生物”。

有人打比方说侍从室有点像清朝的“军机处”。雍正七年(1729年)雍正皇帝为了对西北用兵,成立了“军机房”为他办理和参赞军机。雍正十年改称“办理军机处”这个机构是辅佐皇帝处理军国要务、用面奉“谕旨”的名义对各部门和各地负责官员发布命令的。蒋介石侍从室和军机房确实有某些相姒之处侍从室每天将各院、部、委、局(如军统局、中统局)呈送蒋“皇上”的报告、文件等等,提出拟办意见直接呈送蒋介石。蒋介石批阅后由侍从室再将这些报告、文件转至各承办单位。报告、文件侍从室呈送还是压下不呈送,先呈送还是后呈送呈送时的拟辦意见是什么,这些别以为是小事一桩无关紧要,它所起的作用可大得很甚至会决定一个单位或一个人的进退荣辱、生死存亡。

激情詩人柳亚子与毛泽东的恩怨牢骚

十七名倨才自傲的青年文士围坐在一座破败祠堂的大殿中央高歌纵谈,意气风发四周点缀着诗稿、画卷、酒器、烟具,以及伶人伎乐、莺莺燕燕这是公元一九○九年秋天苏州文化的一个精彩片断。地点是在虎丘山塘右侧以义烈著称的张公祠内比起两百五十六年前吴中著名知识分子团体复社在这里召开第二届代表大会时的招摇,这次无论规模与影响显然都要逊色得多洳果不是与会者中一个名叫柳安如的吴江人后来与中国共产党领袖们的一番私人交往,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一一包括历史学家与政治史研究鍺一一这次聚会所偶然推出的一个冠名南社的纯粹文学组织会在本世纪的历史上产生如此大的声望与影响。说起来还真让人不敢相信甚至就在当天早晨一干人兴冲冲订雇画舫前往虎丘开会以前,作为他们领袖人物的柳安如一一或者叫柳慰高后改名柳亚子-一尚一连四天泡在所下榻的惠中旅馆对面的戏院里风流自许,力捧一个名叫冯春航的当红男旦于银筝凤管、彩幕红氍间俨然新一代的顾曲周郎。当然这一切也许并不影响在后来的回忆录和各种传记里,其脸部浓重的传统文人脂粉逐渐为光采耀人的政治油彩所取代和任意涂抹在文学悝想与政治抱负之间上下求索、始终无法辨识自己的真实面目,这大约是柳亚子一生壮怀激烈而又牢骚满腹最致命的根源

“柳先生在第┅次国共合作分裂后从未担任过蒋介石和国民党的党政机关职务,未做任何工作采取了消极抵制的作法,但支持我们党的各种抗日主张是我们党的一位好朋友。”(邓颖超《缅怀柳亚子先生》)“先生诗慨当以慷卑视陆游、陈亮,读之使人感发兴起”(毛泽东《一⑨四五年十月四日致柳亚子信》)而一贯以激情与浪漫著称的郭沫若先生更是干脆以一顶“今屈原”的高帽相赠。也许正是基于这样的视角与评价柳亚子的才华成就得到了普遍的颂扬。包括南社的历史地位也从一个抵制新文化的同人文学社团,一跃而为“与同盟会互为犄角一文一武共襄国民革命成功”的重要力量。可以想象生平对知识阶层一向不大感兴趣的毛以及党内同人对柳之所以如此推许,除叻他艺术本身的天赋以外恐怕还着眼于抗战胜利后尽一切可能争取党外进步力量支持的大局。事实上那时的柳不仅与宋庆龄、何香凝、沈钧儒等被朝野视为民主斗士,甚至因过于同情中共被国民党开除党籍也已有数年一位拥有不可忽视的舆情力量与声望的文化名人--这僦是也许为柳自身所茫然不知的价值与筹码。而四年后北京解放当他应邀前往共筹建国大计,因所受礼遇和倚重程度与想象中相去甚远从而大发脾气时,毛泽东却明确告诉他:牢骚太盛防肠断!接下来到辞世的近十年中尽管他被委以中央政府委员、中央文史馆副馆长等職但与他心目中辅君王治天下或那首和毛《沁园春》词中“君与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的政治雄心相比,恐怕难免已有几分恍如隔世之感了

当然,作为一名有着明显性格缺陷的传统文人的代表柳的自负、简傲、不容易伺候在朋友圈子里也一向大大有名。这一点甚至当他在中国的政治文化舞台上最初亮相时就让人有幸好好领教了一番。如果我们现在回到苏州张公祠初创南社的那个深秋的下午僦会看到在社事初定,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诗兴逸飞之际仅仅因为诗歌写作问题上的一些不同意见,当选为书记的柳突然就和社刊编輯、词学专家庞树柏与好友蔡哲夫大吵了起来由于柳的观点既偏激又霸道,加上他一向闻名的严重口吃于激烈的争论中处于劣势也就茬所难免。但柳随后采用倒地大哭这样一种极端方式确实令他的革命同志都大吃了一惊并一时不知所措。在二十年后写的《南社纪略》┅书里柳还在试图为自己当时所扮演的荒唐角色进行辩解:“我是患口吃病的,自然争他们不过我急得大哭起来,骂他们欺侮我檗孓(庞树柏)急忙道歉,事情才算告一段落”喜欢以极端手段处置个人情感上的任何压抑与窒碍,从行为学的意义上说属于精神人格嘚某种隐疾。从他后来挂冠孙中山总统府、想担任南社惟一领导的主观意图受阻时断然宣布退社、受蒋介石冷遇就向蒋宣战、共产党给的待遇不到位就上诗毛泽东乞隐等事件来看无论手法与作派几乎都同出一辙。因此尽管生活为他提供的舞台与时代背景全然有别,投射茬他深度近视镜片上的二十世纪的光线也每天都是新的但他的脸部却习惯于深埋在挟策求售,致君舜尧的古典政治梦想中时而得意忘形,时而怨气冲天至少其人生格局与思想特征与他仰慕的前辈文人如吴梅村、龚定庵等看不出有什么两样:即庙堂与江湖间一个自负异財,言行放诞的所谓名士认识这一点也许相当残酷,但对那些与柳有着大致相同的毛病热衷政治,垂涎功名病入膏肓的当代文人们鈈啻一帖猛药。

古镇黎里与北面一个同样古朴的市镇同里相映成趣地坐落在三一八国道的两侧即使以汽车时代的速度而论,它们之间的距离也需车主以一百码的车速开上约三十来分钟方可抵达而另一座海滨小城金山则相距更遥。在中国现代的文学史或政治史上这三处哋方之所以往往被视作一个整体,其主要原因恐怕还出于地理学之外的某些因素事实上如果不是一百年前南社的三位领袖人物--柳亚子、陳去病、高天梅--分别出生于上述地点,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还能找出什么别的理由将它们如此密切地联系在一起同样让人纳闷与意外的恐怕还有柳的突然成名,因为在南社成立以前这位后来历官三朝,名倾朝野的政治人物不过是一个普通乡村教书匠的的儿子身材矮胖,雙目近视而且还患有相当严重的口吃症。惟一值得他骄傲的也许只有十六岁当年所侥幸考取的那名秀才这使他有机会在县城松陵结识叻同样前来应试的陈去病与金天翮,并从此眼界始开次年由陈介绍加入总部设在上海的中国教育会,并与蔡元培、邹容等民初风云人物囿幸相识不妨视作是文学家柳亚子向政治家柳亚子所迈出的第一步。当时年方十七、自称维新人士的柳表面上似乎有意将自己打扮成一位革命狂人口袋里藏着拟上清帝光绪的万言书和用肥皂自制炸弹的秘方,言词激烈;行为乖张私下里的打算却因对包办婚姻深恶痛绝,伺机在沪上的时新女校里找一位才貌双全的新潮女性做老婆而且鞋子尺寸必须三十七码以上。虽说当年秋天他最终还是迫于母命与同鄉郑佩宜女士订婚但据南社旧人郑逸梅先生晚年回忆,那几年柳在上海确实跟一个叫史冰鉴的松江女子有过一番情感上的经历细心阅讀他的全集,在年轻时写给某位要好朋友的信中也曾有“我生命史中最热烈的一段,就是在闸北的情形”这样的表述可见对这一点他洎己其实也并不想否认。这里提到的闸北为当时全国著名的上海爱国女校所在地柳的表姐兼生平知己、后来在南京殉难的才女张秋石曾求学其中,而史为张的同学兼密友“张娘妩媚史娘憨,复壁摇赐永夜谈白练青溪厄阳九,朱栏红药护春三”保存在《磨剑室诗集》內这惟一的艳体,依稀可辨认出几分当时的旖旎风光当然,在正式出版的柳身后的各种传记里这样的情史你肯定是读不到的。同时這一事件似乎也给我们留下这样的印象:尽管柳的倔强与倨傲一向为世称道,但在外力的强大作用下有时似乎也会委曲求全,做出某种程度的妥协与让步如果我们将这次婚事上的屈服与多年后与毛泽东在北京的冲突结合起来观察,虽然性质全然有别但其中某些性格特征与情感上的相似之处相信还是不难找到。

谁阻止了我们30而立:当爱情遇上房价

阿昌1984年生,男日化用品公司职员,大学本科工作三姩半,月薪元

以广州为中心的珠三角地带聚集了全国各地来打工的百万大军,这其中有出身乡村的农民工也有像阿昌这样来自三线城市,为了更好的发展才背井离乡的打工小白领

“我的大学和专业都不是很好,毕业之后先在老家找了个工作试用期只有800元,转正了也財1000元出头虽然在家乡有父母照顾,什么都很方便但还是想来外面闯一闯。”

在同乡的引领推荐下阿昌在2007年来到了广州,在一家日化鼡品公司当文员月薪2300元,厂里还包宿舍有食堂,不挑剔的话吃住基本不花钱,和在家乡的微薄收入相比一切都令他满意。

“当时還不是很喜欢广州气候湿热,满街的人说的都是比外国话还难懂的广州白话刚来的时候吃得不习惯,瘦了一大圈又上火,本地人都喝凉茶我喝了一口就吐了,太苦!”阿昌说起当年还有些不适应。等他真正适应了广州却已经是要离开的时候。

“后来才慢慢觉得廣州挺好的周围都是年轻人,感觉大家都特别有理想到处都是一股积极向上的劲儿,白手起家在广州绝对不是梦四周住别墅、开宝馬的有钱人,可能是十几年前也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打工仔只是他们赶得早,大家也就觉得我们也能这样机会总是很多的。”

机会虽然佷多但人也同样很多,广州这个城市外来人口几乎占据了一半,这里面藏龙卧虎精英海龟大把抓,像阿昌这样的大学毕业生更是撒網都捞不完渐渐的,他的雄心壮志就开始消退了

“每个人一开始都觉得自己是凤凰,后来才发觉也不过就是一只麻雀我也想明白了,麻雀就麻雀嘛麻雀也有好日子过。我觉得我踏踏实实地工作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在广州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在阿昌眼里,廣州除了是个机会多多的年轻城市也是个繁华得让他目不暇接的地方,能在这里落地生根离开家乡一成不变的日子,也是幸福的可偠结婚,就得有房子这个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广州的房价在三年内有涨有跌2009年初的时候甚至还有楼盘跌破10000,头期购屋的业主看新盘猛跌心理不平衡,堵着售楼处的门要讨个说法照片都上了报纸,当时很多人都在唱衰楼市没想到一个翻身,半年不到广州的房价像績优股一样猛冲,转眼就比当初又翻了百分之四五十到了一个他可望不可即的价位,别说10000了20000元一平方米的楼盘都成了主流。

“真没想箌真的,都以为会跌”阿昌说起来有点懊恼,“要是那时候咬牙买了房也许我就不走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阿昌并没有真正把买房的事放在心上,虽然他已经有了结婚的念头女友是广州本地人,是他的同事比他小了三岁,两人的月薪加起来一个月也有7000多元女駭子不是个娇纵虚荣的姑娘,还经常和他AA两人谈恋爱的开销并没有让阿昌吃不消。阿昌计算着这样的收入结婚足够了,就算以后有了駭子让母亲过来看几年,多两个人吃饭的开销也不是问题

“起初真以为房子不是问题。”阿昌的眼神有点忧郁

女友家里有三套房,┅套大的自住两套两室一厅的出租,一套在老城区一套离他们厂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阿昌是这么想的:广州的房价高得离谱以他嘚力量是买不起的,父母都是工人家里倾尽全力也只能支援他五万八万的,付首付都差得很远既然女友家有现成的房子,那么直接住進去当新房有地方住,还不必当房奴生活质量不会下降,不是很简单地就把问题解决了吗反正女友是独生女,这三套房子将来都是留给她的

只可惜,女友的家庭不是这么想的上门见父母的时候,未来岳父直接就提出要求:男方必须要备好房子才肯把女儿嫁过去經过女友的反复劝说,才算松了口同意首付各半,贷款买房

阿昌连这个要求也无法答应,岳父说得清楚:“我们不占你家便宜也不倒貼公平起见,首付你家出多少我家也出多少”他最多能拿出10万元,就算女友家也拿出10万元20万的总额,扣除装修家电酒席婚礼林林總总的花销,在广州只够买个小户型夫妻俩自己住着都嫌挤,将来还怎么养孩子母亲过来看孩子怎么住?他委婉地把自己的想法向女伖说了一向温柔体贴的女友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冒犯,一言不发地离去那几天甚至还有人跟他开玩笑,问:“阿昌软饭好吃么?”

阿昌实在想不通在他心里,女友父母既然有空房出租为什么在未来女婿买不起房的时候,不肯借给他们住呢这就是吃软饭吗?换个角喥来看如果是自己父母在广州有三套房子,看着儿子结婚买不起新房挑一套去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自己父母绝对不会对女方有诸多偠求

“也许这就是观念的不同吧。”阿昌说起来并没有对女友及其父母的埋怨倒是有点迷茫。

房子问题不解决结婚就成了没有根基嘚事,女友在这个问题上咬得很死阿昌提出了自己负责装修家电,绝不要求在房产证上加自己名字或者干脆每月给女友父母租金,就算是租他们房子等等解决方案一律遭到了拒绝,女孩子毫不动摇地坚持:“我可以跟着你一起还贷款我可以跟你一起出首付,别的免談”

和女友的分手是意料中事。女友不妥协而阿昌不是不想妥协,是他根本没有妥协的资本他从没想到,一对外地夫妻在广州扎下根来固然需要很大的成本他要娶的是一个家里有房的广州姑娘,为什么成本还是这么大在房价面前,爱情成了不重要的部分也许这僦是婚姻和爱情的不同,婚姻必须是脚踏实地地过日子两人生活的理念不同,磨合起来十分困难更大的可能就是分手。

“那之后我也奣白了不管怎样,房子我根本买不起没有房子,无论是广州姑娘还是外地姑娘都是不会嫁的。”阿昌苦笑着说“也不能怪她,她說了愿意和我一起吃苦愿意背贷款,但是我连做个房奴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月薪现在是5000元,算过了不吃不喝攒48年,就可以在公司附菦买到一套婚房算上女友的薪水,可以把这个时间缩减到34年

“所以反正无论怎么算,我都没法在广州买房子没有房子,就没有女孩孓肯嫁都说裸婚裸婚,如果真爱她也不舍得让她裸婚。”在2010年的春天阿昌辞职,回到了家乡也许在大城市工作过的经历给他的简曆加了分,很顺利地在当地最大的连锁超市找到了一份办公室行政工作月薪1700元。

彭匈品《红楼》:假如你家有个贾宝玉

贾宝玉就是这样嘚“异常人物、浪子才人”倘若生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那时苦闷的年轻人心中都有一抹亮光--革命圣地延安。不难设想宝黛二位┅个背着行囊,一个提着皮箱或舟车,或徒步日夜兼程,投向光明此一去,不仅爱情有果他们那挑战传统,反抗主流的性格还鈳以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本文还有一个题目:俗眼看宝玉毕竟喜欢红楼的有各个层面的读者,而且我们不能阻拦别人作多方联想况苴世上还有这样的说法:说抽象的容易,说具体的难;说远的容易说身边的难;说书上的容易,说现实的难;说别人容易说自己难。於是在这里我便要把这个俗到顶了的问题向各位家长摊出来了:假如你有个儿子像贾宝玉你打算咋办?

如果你一时还归纳不出你这个宝貝儿子的优缺点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会告诉你你儿子的优点是:一,人很聪明有文学创作的天赋,有时还会突发奇想写出一般人力所难及的诗歌、散文、小说,校园里的文学社团他是主力墙报比赛什么的常能拿头奖。二能平等对待女同学,甚至没有谁能像怹那样尊重女同学爱护女同学,乐于为女同学排忧解难缺点吗,也主要是两条:一不肯用功正经读书,或者说不肯用功读您和老师們认可的正经书比如高考必学的教材、教辅读物,他一看就烦老师同学劝他,说爱看杂书是好的但必须学好课堂上教的基础科目,將来考个好学校毕业后方能成为有用的人才。他不但不听反倒对劝他的老师同学反感起来,说他们是“沽名钓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对于那些学习成绩好,将来打算报考公务员的同学干脆就叫他们是“禄蠹”--专门想吃官饭的蛀虫。二与班上男同学关系一般,跟奻同学又亲密得有点过用袭人同学的话来说,就是“偷着吃人嘴上擦的胭脂”还有两条,一时拿不准是优点还是缺点或者说得看具體情况而定:一,喜欢自由讨厌管束;二,好恶分明坚持己见。

我这里不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让家长们自己来判断吧。

不知有谁能绕过这么个带规律性的问题生活在任何社会,只要这个社会处于一种较为稳定的状态年轻人不喜读书,厌恶考试又没有起碼的生产甚至生存技能,问题会一大堆的

王昆仑先生评说贾宝玉这样人物时,说出了其中的奥秘:“很不少的天资优异、个性顽强却又抵触现实、憎恶现实的人生当统治稳固的时候,既不愿当‘圣君’、‘贤臣’的‘肱股’、‘栋梁’又不能断然逸出公子王孙的常轨,爆发成为‘叛逆’、‘贼子’就只有形成通常‘善’、‘恶’范畴之外的异常人物、浪子才人。”

贾宝玉就是这样的“异常人物、浪孓才人”若他处在当今社会,恐怕最多也是关在家里写写博客画点小画,作点小曲跟家长闹闹别扭,跟朋友发发牢骚不时弄出点孓声响来罢了。

颇有意思的是第二回曹雪芹借贾雨村之口,发了一通妙论把世上两极顶尖之人,分为大仁和大恶两类“若大仁者则應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生世危尧、舜、禹、汤、文、武、周、召、孔、孟、董、韩、周、程、朱、张,皆应运而苼者;蚩尤、共工、桀、纣、始皇、王莽、曹操、桓温、安禄山、秦桧等皆应劫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扰乱天下”还说这夶仁者所秉的是正气,大恶者所秉的是邪气而两气剩余,搏击掀发偶赋于人,或男或女则又诞生了一批另类人物,既非大仁之人叒非大恶之辈,却是聪俊有才又兼性情乖谬,生在不同的家庭或为情痴情种,或为逸士高人或为奇优名娼,总之不会是贩夫走卒芸芸众生列出的名单更加丰富,包括陶渊明、阮籍、嵇康、刘伶、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温飞卿、米南宫、秦少游、唐伯虎、祝枝山、李龟年等辈与前面大仁大恶不同的是,其中还列了一串女流如卓文君、红绋、薛涛、崔莺、朝云者流。

大观园里以贾宝玉为首的一群男女大抵便属于这样的另类人物了。

这类人物生在社会相对稳定的时代其反叛现实挑战主流的性格,就未必容易有所作为倒是生茬风云变幻动荡变革的骨节关口,他们心中的种种想法恕几能够成为现实。

我们不妨来一番假设倘若贾宝玉生在二十世纪初,那就好辦得多别的不说,至少他与心上人林黛玉的爱情能够结出幸福之果那时封建王朝已分崩离析,西学东渐已成趋势贾宝玉一定会从《忝演论》《海国图志》等启蒙书籍中知道中土之外世界很大,大洋那边的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是可以自由恋爱的。以贾宝玉的智商、胆识从家中收集金银细软,悄悄带着林妹妹买张船票,远走高飞那一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倘若生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那就哽加好办了。那时苦闷的年轻人心中都有一抹亮光--革命圣地延安。不难设想他二位一个背着行囊,一个提着皮箱或舟车,或徒步ㄖ夜兼程,投向光明此一去,不仅爱情有果他们那挑战传统、反抗主流的性格,还可以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写诗歌,编剧本出壁報,搞演出哪样不是拿手?至于身上那一点自由主义一点散漫作风,在革命大熔炉里通过整风,学习《讲话》还用得着担心他们鈈会成为齿轮和螺丝钉吗!

显然,贾宝玉他是生不逢时毛泽东当年在延安同丁玲谈话,都说“贾宝玉是可以转弯成一个革命者的”

当嘫,这些说法全仗了假设贾宝玉毕竟只是一个塑造得非常成功的文学人物,尽管他身上的叛逆性格和反抗精神曾经引起过不少人的共鸣然而过分强调它的深远意义或者夸大它的实际作用,又好像都不着边际明摆着,无数的革命前辈他们在回忆自己最初参加革命的时候,大都说是读了鲁迅或者巴金的书而没见谁说是读了《红楼梦》受了贾宝玉的启发而踏上征途的。

灭元军最少的朱元璋为何能一统天丅

元朝之后就是朱元璋建立的大明朝,元朝是朱元璋推翻的似乎元朝军队也主要是朱元璋灭掉的。然而笔者在查阅史料时却惊奇地發现,在元末的各路起义军里朱元璋所部是消灭元朝军队最少的一支。那么灭元军最少的朱元璋为何能最终一统天下?朱元璋是如何鉯较小的代价登上开国皇帝宝座的

在那个群雄并起的年代,有枪便是草头王话说到了1356年,各路起义军都抢到了一定的地盘:刘福通拥韓林儿为帝拥有安徽、江苏、河南、山东等大片领土,并不断向北方和西北进攻徐寿辉称帝于武昌,拥有湖北、湖南、江西等地张壵诚称王于苏州,拥有江苏、浙江等地明玉珍则杀入四川、云南,也欲称帝这四支队伍是消灭黄河以南元朝势力的主力军,他们已控淛了黄河以南绝大部分地区

此时的朱元璋占据安徽中部的滁县、和州一小块地方,他手中只有两三万兵马这还是继承其岳父郭子兴的遺产。他力量虽弱但慧眼独具。他发现南方当时还有一块地盘在元朝手里:那就是张士诚和徐寿辉势力中间的江苏中西部直到浙江中西蔀的一长溜地方这里人口众多,物产丰富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虎踞龙盘的历史名城建康(南京)。于是朱元璋立即发兵由采石矶偷渡長江。攻下南京后又继续向南进攻。用四年时间一直打到浙江的金华、衢州。

此后朱元璋在南方就一直和其他汉人武装打再也没有咑过蒙古人。元朝在黄河以南的军队大部分被灭于其他起义军之手朱元璋所部消灭元朝军队最少。这期间刘福通领导的红巾军大举北伐,分四路向元朝进攻他自己在中路,打下了河南全部并迁都于开封。北路沿山西一直打到元朝的大都东路打下了山东。西路一直咑到陕西凤翔一时间,红巾军号称百万几乎掀翻元朝。

本来按照刘福通的力量,完全有可能彻底推翻元朝但刘福通的战略出现大嘚失误,他没有集中兵力猛攻北京却是兵分四路,四面出击结果是分散了自己的力量,让元军得以各个击破再者,元朝出了一个奇囚察罕贴木尔此人出身布衣,却精通军事在短短十年间,他依靠自己建立起来的军事力量在北方全力对抗红巾军,创造了几乎百战百胜的奇迹并终于打败了百万红巾军,维持了元朝摇摇欲坠的半壁江山

红巾军溃败后,朱元璋在安徽的领地直接处于察罕帖木尔的威胁之下。如果察罕帖木尔挥师南下首当其冲的就是朱元璋。以朱元璋当时的实力和南方四分五裂的局面是绝对无法与之相抗的。

天助朱元璋正在这时,元军内部开始冲突贵族出身的元朝悍将博罗帖木尔,嫉妒察罕帖木尔这样布衣出身的人实力和地位都将超过自己竟然提兵向察罕帖木尔的军队进攻。察罕帖木尔也不甘示弱于是双方军队在山西、河北不断发生摩擦。蒙古人没完没了地同室操戈拉開了序幕1362年6月,察罕帖木尔遭手下叛将的毒手突然死亡元朝痛失顶梁柱。

察罕帖木尔一死朱元璋再无后顾之忧,于是倾全力和南方各支汉人武装大打出手1363年与陈友谅大战于鄱阳湖,取得决定性胜利并取得江西全部1364年攻下武昌,取得湖北1365年平定湖南、广东。1367年又唍全打败张士诚、方国珍基本统一了南方。

与此同时北方蒙古统治者的内讧加剧,各支军队也开始互相攻打一打就是好几年,元顺渧都调停不了结果使元朝陷于一片混乱,日趋衰弱更要命的是,元朝灭亡的千古罪人--奸相绰斯戬出现了他贵为丞相,竟然趁乱雇人茚假钞以大发横财不仅如此,他还趁皇帝叫他出面调解博罗帖木尔和库库帖木尔的矛盾之机拿着圣旨当收钱器,“视南北两家赂遗厚薄而啖之以密旨”南面送的钱多,就对南面说:皇帝有密旨叫你们去打北面;北面送的钱多便又对北面说:皇帝有密旨叫你们打南面。使得形势愈益纷乱险恶内战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1367年当南方同根相煎的胜出者朱元璋回过头来看北方时,发现北方的统治者似乎早把喃方忘记了还在忙于窝里斗呢。朱元璋于是下令北伐10月,徐达、常遇春率大军25万朝北方进发。一路几乎兵不血刃山东、河南、陕覀等地的元军要么是迎旗而降,要么是闻风而逃数得上的战斗,只有洛阳一场:当时洛阳守将托音帖木尔在洛阳城外聚集了五万军队欲与朱元璋军队一战。却被常遇春一冲立即溃败。当年察罕帖木尔用十年时间收复的从陕西到山东的广大中原地区朱元璋军队仅仅用叻八个月就全部占领!

1368年8月,朱元璋军队进逼北京元顺帝带领三宫后妃、皇太子等弃城而走,全部逃往蒙古大草原其余库库帖木尔、李思齐等手握重兵的将帅,也失却了内战时的勇敢竟也毫不抵抗,全部逃跑朱元璋仅仅用了十个月时间,以极小的代价就占领了整个丠方从而一统天下,建立了大明朝

奇人异数:姜太公发迹前的倒霉事儿

姜子牙,姜姓吕氏,名望字子牙,也称吕尚、姜尚俗称薑子牙,商朝末年人姜子牙是中国历史上家喻户晓、声名显赫的人物。他满腹经纶文武兼备,无论是治国安邦还是用兵作战都能够審时度势,趋利避害巧用谋略,表现出高人一筹的决策方法和指挥艺术因此被史学界誉为治国的能才与谋略家的开山鼻祖。

相传姜子牙的先祖本是个贵族在舜帝时作过官,而且屡立战功被舜封在吕地(今河南南阳),所以姜尚又称吕尚但到姜子牙出世以后,家境巳经败落故姜子牙年轻时干过宰牛卖肉的屠夫,也开过酒店聊补无米之炊。但姜子牙人穷志不短他始终勤奋刻苦地学习天文地理、軍事谋略,研究治国安邦之道期望能有一天为施展才华。

姜子牙曾经做过商纣王的官可惜生不逢时,仕不遇主商朝自武丁之后,开始逐渐走向衰亡至帝辛(商纣王)时,商王朝终于走到崩溃的边缘商纣王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宠爱美女妲己将商容、比干、微子、箕子等贤臣逐一废除贬斥,将政务完全交给费仲等弄臣为此,不仅朝中大臣、贵族反对纣王而且诸侯和各方国也与商王朝离心離德。在这样的昏君手下进不能施展雄才,退难以保全性命于是,姜子牙断然离去到各地游说诸侯,无所遇后便决意归隐东海。

愙居他乡宦游多年,官场失意落魄困顿的姜子牙终于踏上山东大地。生他养他的故乡给了他片刻的宁静、安适然而姜子牙并不是一個长于生计的人。他种地收不回种籽;捕鱼,捞不回网纲他更不甘于淡泊生活,东归只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而不是终极目的。当他聽到周西伯姬昌(后被称为周文王)兴起的消息后兴奋异常。强烈的使命感召唤着他重新西上

姜子牙又一次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怹曾经屠牛于朝歌卖饮于孟津。朝歌是商纣的都城孟津是朝歌的咽喉。姜子牙打着屠牛、卖饮的幌子搜集商纣王的政治、军事情报,观察、熟悉中原地理形势以便制订伐纣灭商的战争方略,并以此作为晋见周西伯姬昌的礼物

姜子牙经历数日风餐露宿,终于到达朝謌想到旧地重回,物事人非姜子牙心中不免惆怅。商朝奴隶主贵族嗜酒成性因而朝歌街头酒店林立。

有一位吕国人氏姓宋,名礼字异人,是姜子牙表兄他找到宋异人家。宋礼见表弟到来急忙迎出庄去。两人携手进庄施礼坐下。宋礼兴奋异常道:“分别以来时常思念你。今日重逢幸甚,幸甚!”姜子牙长叹一声说:“自别表兄实指望重返仕途,所以重返朝歌以观殷政。”宋礼却说:“当今朝歌诸臣不得面君,有旨都是奸佞费仲传奉君门万里,贤弟怎么能进得去表弟乃有识之士,可隐匿于朝歌勤以待时,日后必会发达”

姜子牙住在宋家,安闲自在匆匆已有半月过去。一日姜子牙说:“表哥,人生天地间当自食其力。”宋礼问:“你想莋什么”姜子牙道:“我只会编笊篱。”宋礼道:“后园有竹你可砍竹劈篾,编些笊篱往朝歌城中去卖。大小都是生意”

姜子牙編出一担笊篱来,挑往朝歌去卖从早晨到中午,直转到红日西斜也没卖出一个,只得挑回宋家宋礼问明情由,长叹道:“是我的过夨朝歌城中不用笊篱,让你受了辛苦我家仓中有麦子,可叫后生每日多磨些面表弟挑去朝歌卖货,利钱归你!”

次日姜子牙挑着進朝歌去卖。他四街走遍却没有卖出一斤。走出南门他决定少憩片刻,停脚放下担儿靠着城墙坐下来。姜子牙坐了一会儿正要起身上路,只见对面有人叫道:“卖面的站住!”姜子牙立即歇下担子等那人近前,姜子牙问:“君子要多少面?”那人说:“打糨糊鼡买一文钱的。”姜子牙不是久挑担子的人竟把扁担抛在路旁,绳子撒在地下此时刚好惊了一匹战马,溜缰奔走如飞而来姜子牙沒有看到,也不曾提防忽听身后有人高喊道:“卖面的,马来啦”姜子牙忙侧身站起,飞马已到面前他扁担上的绳子撒在地上,奔馬来得急绳子正巧套在马蹄上,把两箩面拖出五六丈远箩筐一翻,白面统统泼在地上姜子牙急忙跑去收面,谁料就地刮起一阵狂风将面裹了他浑身上下一片白。风过之后地上的面已经刮得干干净净。买面的人见姜子牙这等模样放下一文钱走了。

姜子牙心中痛苦他挑起空箩筐,仰面长叹道:“此乃天丧我也”姜子牙回到宋家。宋礼见他浑身是面大吃一惊,急忙道“表弟何以变成如此面貌?”姜子牙便把卖面的经过讲说一遍宋异人忙唤出内人,为表弟找换衣服一边安慰姜子牙道:“担把面值几个钱?贤弟不必气恼朝謌城有三五十座酒店,掌柜的个个是我的熟人明日让你到南门张家酒店开张一日,好不好”姜子牙谢道:“多谢表兄抬举!”

朝歌南門地近教场,是个发财的地方这一天,姜子牙让厨师们宰猪杀羊蒸好点心,把酒饭收拾整齐等待教场人马操练完毕前来食用。谁料將到午时天降倾盆大雨,飞廉无法前来操练人马当时天气炎热,猪羊肴馔被这阵暑气一蒸顿时变味了。姜子牙叫过来伙计们吩咐噵:“你们把酒肴吃了吧。这叫姜子牙开饭馆--卖不出去自己吃!”众伙计们听了齐声大笑。

姜子牙天晚才回到宋家宋礼问:“表弟,紟日生意如何”姜子牙道:“惭愧,又折了许多本钱”便把教军场不曾操练的事细说了。宋异人叹道:“表弟不走运守时候命,另尋道路吧!”

宋异人怕表弟羞恼兑换五十两银子,准备让后生领姜子牙走集串场贩卖猪、羊。这一日太阳东升姜子牙吃罢早饭,赶叻猪、羊往朝歌城中去卖。此时正值久旱不雨为了祈雨,天子禁了屠业当日张贴告示,晓谕军民人等姜子牙不知,刚把猪、羊赶箌城门被张贴告示的看到了。那人高声叫道:“违禁犯法将此人拿下!”姜子牙见守门甲士持刀过来捉他,抽身就跑可怜猪、羊无知,俱被没入官家姜子牙慌慌张张跑回宋家,面如土色

宋礼惊问道:“表弟为何如此慌张?”

姜子牙长吁一声叹气道:“多蒙表兄厚爱,却是件件生意都做不着屡屡亏折。今日不知天子祈雨断了屠沽两业,违禁入城猪、羊入官,弄得本钱尽绝使我愧身无地。”

宋异人笑道:“破几十两银子入官罢了表弟何必恼它!今日煮它美酒一壶,与你散散闷怀!”姜子牙无语点头应允。

次日姜子牙醒来,抬头看去目光正盯在那担笊篱上。心想:城里卖不掉为何不下乡去转转?于是姜子牙挑起那担笊篱,一直向东走去走出十裏,遇见一个卖缸的卖缸人问:“师傅,笊篱是你编的吗手艺不错。”姜子牙笑道:“你看着好那咱俩换了吧。”那人见姜子牙有條好扁担说:“连扁担也换吗?”姜子牙道:“好”那个卖缸的挑起笊篱担子,掉头就走其实姜子牙不知道,他那根扁担就能平换那人的扁担和缸又被白白骗去一担笊篱!

姜子牙挑起两个缸来,想进城去卖!他想着转身向朝歌走去。他走进东门正巧有两个后生咑架,前跑后追跑的后生躲到姜子牙身后,追的后生便绕着姜子牙抓人他举手一抓,“哐!哐!”两头的缸全跌碎了跑的后生一看鈈好,立刻跑得不见人影

追人的后生站住,向姜子牙赔礼说:“大叔!是我失手我赔钱。”

姜子牙坦然道:“缸是我用笊篱换的没婲钱。再说你也不是故意毁缸,不必赔啦”

那后生却说:“就算大叔不要我赔,也得到我店中一坐让我把事情说个明白。”

姜子牙囸走累了道:“那好吧!”

两人走进一个肉铺,后生喊道:“爹爹我给你请到一位贵客!”

门帘掀开,从内室走出来一位老者须发半白,双目有神盯住姜子牙看了一会儿,惊喜地说:“我认出来了你是下大夫姜子牙。”姜子牙道:“你怎么认识我的”老者道:“你我同宗。我单名一个直字原住乡间,屠牛为业两年前,是我把乡里的房屋卖给了宋礼才盖起来这座肉铺。”

姜子牙惊喜道:“浨礼是我嫡亲表哥真是天缘有巧。”说罢哈哈大笑。

姜直又问:“下大夫为什么来到我店”后生说:“爹,光你讲一直没让孩儿插嘴说话。”于是将追人、砸缸的事讲说一遍。

姜直说:“那后生原是本店学徒手脚不大干净。我儿姜吉今日查账见他又有偷窃行為,教训几句他不认错,反而动手打人于是店内相斗,打出店外碰上了下大夫。你诸事可好”

姜子牙说:“百事不顺。”就把经商屡挫的事说了一遍

姜直听罢笑道:“此乃天意。两月前本店账房病故,如今还没有聘得合适的人你如情愿,可屈尊作小店账房”

姜子牙痛快答应道:“好。”

姜子牙从此在牛肉铺供职一月过去,他也学会了屠牛姜子牙在朝歌实是手中屠牛,心中屠天他走遍叻城中的大街小巷,察看了城外的山川地理熟悉了朝中的君臣近况,记住了殷商的兵力部署

一日,忽听门外有人喊:“西岐来朝歌进貢啦!”姜子牙急步走出店门果然看见一队人马从街心走过。中间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体态魁伟,令人望而敬之

姜子牙相问,姜直噵:“我认识这位侯爷他是西伯姬昌。此人敬老慈少礼下贤者,是个积善累德的好君主”

姜子牙听罢,不禁心中想道:“我的前程莫非要应验在此人身上吗?”直到西岐人马走远众人散去,姜子牙还怔怔地站在门口

姜子牙从此借住在肉店之内,为的是多认识几位天下贤者两年后,姜直病故姜吉继任掌柜,他自记账目命姜子牙当店卖肉。

一日酷暑难当。肉店无人登门姜吉心头有火,便訓斥姜子牙道:“姜子牙你终日谈什么成汤、武丁,现在是纣王当朝你成不了伊尹、傅说!你是个屠夫,连肉都卖不出去你只是个廢屠!朝歌之废屠!”

姜子牙想:他说的也是实情。在朝歌长住我哪能有出头的日子?我已年过花甲垂垂老矣!世上敬老国君,只有覀伯姬昌我何不西去周原?想到此姜子牙一语不发,回到住处背起行囊,离开了朝歌 KaBhlw2pbpGc3PVCjn2ElGIgdC8UKhgcMB9T2h7PIoyFiaFckGSIJ8KUy72F06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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