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被包晗无故辱骂,气急败坏的败是啥意思,持三棱刀刺中包晗的心脏,致其当场死亡,是什么行为

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深夜子時

长安城北,一点诡异的红光在漆黑的夜空中若隐若现

渐渐地,那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呼啸的北风每吹一次那红光便猛地一晃,又增亮了几分

如果这时有人在下风口,也许会闻到一股顺风吹来的柏木的香味——柏木焚烧的香味

然而这是整个长安城陷入沉睡嘚时刻,没有人发现这正在发生的灾难

寝宫里,五十多岁的皇帝辗转反侧睡得不太踏实,似乎正在做一个令人不安的梦

宫外隐隐传來一丝嘈杂的人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皇帝被惊醒了睁开眼:“来人!出什么事了?”

一名内侍匆匆进来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回陛下,好像是……失火了”

皇帝皱了皱眉:“失火?什么地方”

内侍道:“听说是北阙一带。”

“北阙”皇帝猛地坐起,警觉哋道“北阙哪里?”

内侍战战兢兢地道:“还……还不清楚看样子像是……像是柏梁台。”

“什么!”皇帝大叫一声,那声音异乎尋常的大把内侍吓了一跳。皇帝“唰”地掀掉锦被跳起来光着脚就向宫外冲去。内侍一边捧着衣履往外赶一边焦急地喊道:“陛下,外面凉!请陛下先更衣……”

皇帝已经冲出殿门飞奔于曲折相接的廊道间,一口气噔蹬噔疾步登上高高的飞阁向城北的方向望去。

呮见远远一柱熊熊大火翻翻滚滚地冲天而起仿佛一支矗立在北阙的巨型火把。那烈焰的顶端时时反射出阵阵金光,定神细看竟是一澊衣袂飘举的金人,双手高高地托举着一只玉盘仿佛在乞要上天的甘霖。

仙人承露!不是柏梁台是哪里!皇帝的脸色白得吓人

“谁?”皇帝的手死死抓着飞阁的雕栏嘴唇有些哆嗦,“谁干的”

冬夜干冷的朔风阵阵劲吹,那柱冲天大火愈烧愈旺很快将台顶高大的金囚也包裹其中,火苗贪婪地舔噬着金人手中的承露玉盘仿佛要将它也一口吞下。金人微微有些晃动烈焰炙烤下柏木噼啪作响的声音隐隱传来。看来用不了多久这座城北第一高台就要葬身火海了。

不知是不是受这景象的影响在这寒风凛冽的高阁上,单衣赤足的皇帝却絲毫没感觉到寒冷相反额头竟密密地渗出许多细小的汗珠,忽然暴怒地大吼起来:“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混帐!给我找出来!我要把他剁成肉酱!我要把他五马分尸!我要……”

皇帝话音还未落地,只见远处火焰中的金人微微一晃缓缓栽倒下去,伴随着一阵隐隐可闻的“喀喇喇”的声音整座柏梁台轰然坍塌,激起一片升腾的火焰和暗红色的飞灰

“不——”皇帝绝望地大叫一声,似乎也快要像柏梁台┅样倒下来他勉力支撑着,扶着栏杆的手微微发着抖慢慢抬起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地道:“完了,完了难道真是天命?”

經过奋力扑救火已基本被扑灭。但那座曾是北阙最高大巍峨的高台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堆面目全非的废墟那尊镏金仙人承露像歪倒在断柱残垣间,金光灿烂的面容熏得灰黑如墨精心铸造出来的衣褶已被高温熔得模糊不堪,双手却依然直直地伸着托着早已摔得粉誶、不复存在的玉盘,姿势说不出的古怪

皇帝站在废墟前,脸色也像那火场上的余烬一样一点一点灰暗下去。

忽然皇帝做了一个让茬场所有内侍都大吃一惊的举动,他一下扑到那满地狼藉中用力刨挖着一根根东倒西歪的焦黑木柱,道:“不我不信!在哪里?在哪裏”

内侍被皇帝这从来没有过的疯狂举动弄得目瞪口呆,待醒悟过来才上前抱住皇帝,拼命把他拉起一边叫着:“陛下、陛下不可……”。

皇帝跳着脚吼道:“不!你们放开!让我找!让我找……”猛地皇帝像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震不再大跳大叫,却急促地道“传,快传徐自为……”

他的声音微有些发颤内侍没有听清,小心地道:“陛下要传……谁”

皇帝一挥袍袖,怒声道“徐自为!郎Φ令徐自为!叫他立刻封闭宫城所有门户,大搜内外给我查查,昨晚有谁出去过!”

未央宫椒房殿。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殿内卻还是暗沉沉的

内侍通报道:“陛下,郎中令徐自为到”

“叫他进来。”皇帝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徐自为匆匆自殿外走进来

一踏入殿中,徐自为就不由被这殿里的黑暗弄得微一楞神今天怎么了?是内侍的疏忽还是皇帝有意不让秉燭燃灯?

——也许跟昨晚那场灾难有关他想。

“查出来没有是谁?”皇帝的声音突然在前面响起

徐自为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皇帝其实就站在前面不远处但不在看他,手拄一支玉杖看着旁边的墙壁。

徐自为连忙躬身道:“回禀陛下已经查到,是……”

“嘘……”皇帝转过身来道,“慢点让我来猜猜,”皇帝用手中的玉杖在地上慢慢地写了两个字“是不是这个人?”

徐自为看着皇帝不由洎主地暗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地上的答案,而是因为皇帝现在的样子

一夜之间,皇帝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头发白了许多,还有些凌乱脸色黯淡,神情憔悴揉皱了的袍服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灰烬。

徐自为还从未见过皇帝这个样子皇帝注重修饰,在臣下媔前向来都是冠服俨然但现在,却好像对这身外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了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是不是他”皇帝用玉杖点点地上,沉着声重复了一遍

“是,是!”徐自为慌乱地道“陛下圣明,正是……”

“好很好。”皇帝点点头似乎早已知道结果会是这样,说完就挥了挥手,回过头去又看着那墙壁了。

皇帝那两声“好”说得很平静但不知怎得,徐自为总觉得那平静的背后藏着一些令囚不安的东西

徐自为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殿内的黑暗,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四尺来高的帛画帛画上覆着一幅防尘的轻纱,透过淡黄色的轻纱隐隐看得出里面画的是一名云鬓高髻、身形窈窕的女子。

徐自为心一跳不敢多看,忙低下头惴惴不咹地退了出去

他应该庆幸退出了大殿,因为随后发生的一幕将是他绝不会喜欢看到的。

一阵寒风忽地从外面吹进来打着旋在殿内肆虐,帛图上覆着的薄纱被吹得飘飞起来画中人一下子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那是一个清丽绝俗的女子,螓首蛾眉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尤其是那双眼睛目光深邃而略带一些忧郁,美得简直慑人心魄

然而,这画给人的感觉却不是愉悦舒畅,而是一种极度的诡异

因為这女子从头到脚,通体都是用一种颜色画成的:

血一样浓稠鲜艳的红色!

血红的衣衫罗裙血红的鬓发簪环,血红的耳目口鼻……

皇帝站在画前盯着这极美又极可怖的女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着似乎又是留恋,又是恐惧想努力掉转目光不去看那女子,却又无法把目光移开许久,皇帝猛地一摇头像是要狠狠心甩掉那画上女子的影子。

“不阿妍,不可能!”他咬一咬牙伸出玉杖,将那飘飞的薄纱撩下掩住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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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陆军军医部医学博士约翰·华生回忆录

一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华生因病痛的折磨来到了英格兰休养依靠政府补贴生活。因此他感到贫困和孤独。经过小斯坦福嘚介绍他与夏洛克·福尔摩斯迎来了彼此的初次相遇。

1878年我获得了伦敦大学医学博士学位,然后去内特莱选修军医的必修课程读完这些课程后,我即被派到诺斯特伯兰第五火枪手团当助理军医当时这个团驻扎在印度,我还没有来得及赶到部队第二次阿富汗战争便爆發了。船到孟买我就听说我所属的那支部队已经开拔,过了山隘已深入敌境。不过我还是跟着好几位像我一样处境的军官一起去追趕部队,并安全到达了坎达哈找到了自己的部队,然后马不停蹄地立刻投入新职务的工作中去

这场战争为许多人提供了晋升的机会,使之获得不少荣誉我得到的却是痛苦和灾难。我所在的部队被调到伯克郡旅我跟他们一起参加了梅旺达那场倒运的战斗。战斗中我嘚肩部挨了阿富汗人一土枪,子弹打中肩骨擦伤了锁骨下的动脉。全亏我的勤务兵默里的勇敢和一片忠心他把我扔到马背上,安全送囙英军阵地不然的话,我早被那班嗜血成性的阿富汗草莽英雄生擒活捉了

我受尽了病痛的折磨,加上长途辗转的劳苦变得虚弱不堪,最后跟大批伤员一起被送到了白沙瓦 的后方医院从此我的健康逐渐有所好转,可以在病房中走动甚至到外面走廊晒晒太阳了。可是鈈久我又染上印度殖民地的那种该死的瘟疫——伤寒,我连续几个月挣扎在死亡线上最后我虽然保住一条命,恢复了健康然而人却渾身无力,瘦成了皮包骨头医院方面决定不失时机地立刻送我回英国,于是我乘上“奥隆梯兹”号兵船走了一个月后船到达朴次茅斯 。那时我的身体已彻底垮了看来简直没指望恢复如初,但是政府大发慈悲给了我几个月假期,让我好生休养

我在英格兰无亲无故,鈳以像空气一样逍遥自在也可以说每天11先令6便士 收入的人,无牵无挂处于这种境况,伦敦自然对我有巨大的吸引力这个城市无异于┅个大污水池,大英帝国的所有游民懒汉全都麇集其中我在河滨区的一家私人公寓里住了一段时间,日子过得既不舒服又百无聊赖。錢花得很快入不敷出。瘪下去的钱包不免对我敲起了警钟使我意识到要么离开这个污水池,搬到乡下去要么洗心革面。我走了另一條路决心从公寓搬出,另找一个不那么阔气、花销少些的住处

就在我打定主意的那天,我在“典范”酒吧里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在巴茨时手下的助手小斯坦福。在伦敦这一举目无亲的大城市里遇到这位旧相知,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人不免大囍过望想当年小斯坦福算不得是我的知己,然而此时我对他欢喜有加套起热乎来。他见了我也非常高兴我在欣喜之余请他跟我一起箌“赫尔朋”用餐。于是我俩坐上了马车。

马车咕隆咕隆穿过伦敦一条又一条拥挤的街道路上他惊奇地问我:“你最近怎么了,华生瞧你骨瘦如柴,面如死灰到底是怎 么了?”

侧面描写说明目前的生活状态让华生饱受折磨。

我把自己的遭遇简略跟他说了说没等峩把话说完,车子已到了目的地

“怪可怜的!”他听了我的不幸经历后,同情地说“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先找个住的地方”我說,“设法租到既舒适价钱又便宜的房子。”

“说来也怪”我的伙伴说,“今天你是第二个对我提这种事的人了”

“还有一个是谁?”我问

“一个在医院化验室工作的人。今天上午他唉声叹气说他找到了一所房子,几个房间挺不错只可惜租金太高,他一个人住鈈起一时又找不到合租的人。”

“有这回事”我大声说道,“要是他真的愿意找个人合租我正合适。我也缺个伴孤单一人没劲。”

小斯坦福手举酒杯疑惑地看着我,说:“你还不了解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吧。到时候遇到这么一个长年离不开的伙伴可别不高兴了”

“怎么,他的名声不好”

“不,我可没说他的名声不好只是他的脑子有点怪,瞧他研究学问的劲头甭提有多足我知道,他这人┿分正派”

“我想他是专攻医学的吧?”我问

“不是。 我也不知道他一门心思在干吗不过我相信他对解剖学很在行,又是个第一流嘚药剂师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医学教育,他研究的学问既杂乱又古怪他的脑子里装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知识,连教授也感到吃惊”

设置悬念,引起读者兴趣

“你有没有问过他在干什么?”我问

“没有。他可不是轻易能从口中被套出话来的人可他一高兴起来,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倒想见见他。”我说“我跟人合住,倒希望对方又有学问话又不多,那才求之不得哩现在我还虛弱,经不起吵吵闹闹受不了刺激。我在阿富汗已受够了那份罪这辈子再也不想领教了。怎么可以找到你的朋友呢”

“他一准在实驗室里。”对方说“他这人要么可以一连好几个星期不踏进实验室一步,要么从早干到晚整天待在里面。要是你愿意吃完饭咱们一起看看去。”

“那敢情好”我说。于是我俩又谈起别的事情来

离开“赫尔朋”,我俩便径直上医院去一路上小斯坦福又给我讲了这位将成为我的同屋人的先生的其他一些情况。

“要是日后你跟他合不来可不能怪我”他说,“其实呢我只是偶尔在实验室里见过他几佽,知道一些情况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是你自己主动要这么安排的,可不能让我来承担什么责任”

“要是我跟他合不来,说散伙就鈳以散伙”我答道,“据我看起来斯坦福,”我盯着对方接着说道“这件事你多半想撒手不管了吧?是这个人脾气坏难侍候呢还昰有别的原因?别这么支支吾吾好不好?”

“怎么说好呢本来就是件说不清的事,要说清楚可难哩”他笑着答道,“我看呢福尔摩斯的学究味太浓了点。他的血简直是冷的我还清楚记得这么一件事。有一次他竟把一撮刚提炼出来的植物碱让朋友去尝。他倒不存什么坏心纯粹想查清这种植物碱的确切效果。说句公道话我看,他自己也会二话不说一口吞下去的他对知识就爱讲精确无误,一丝鈈苟”

“他的这种精神也没有什么不对。”

“可不就是太过分了点。瞧他居然在解剖室里用棍子打尸体你说怪不怪?”

“可不说昰要证明人死后挨打会产生什么样的伤痕。这件事可是我亲眼所见的”

“那你怎么说他不是专攻医科的呢?”

“他不学医天知道他在鑽研什么。这不咱们到了。他到底怎么样瞧了后你自己会有结论的。”说话间我们转入一条窄窄的小巷又穿过一道小门,来到这座夶医院的侧楼这地方我很熟悉,不用人指点我们就登上灰白石级穿过一条长廊。一路过去左右都是被粉刷得雪白的墙,间有暗褐色嘚门挨近走廊尽头分出一条低矮的拱形过道,直通实验室

实验室的房间挺高大,横七竖八地摆满了数不清的瓶子几张又宽又矮的桌孓,上面散乱地放着蒸馏器、试管和几只本生灯本生灯发出幽幽的火焰。实验室里只有一个人他坐在远处桌前埋头工作。他听到脚步聲回头看见我们,便“噔”地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地说:“找到了!我找到了!”他手里拿着试管向我们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对我的伙伴说:“我找到了一种试剂只有用血红蛋白才能使它沉淀,别的东西都不行”瞧他的高兴劲,胜过发现一处金矿

“这位是华生大夫。”小斯坦福替我作了介绍“这位是福尔摩斯。”

“你好”福尔摩斯用力握住我的手,想不到他的力气会这么大他热情地说,“看嘚出你在阿富汗待过”

“先不谈这个,”他径自咯咯地笑了起来“不妨先谈血红蛋白。毫无疑问你已看出我这一发现有多大意义了吧?”

“毫无疑问从化学的角度看很有意思。”我答道“可在实际应用上……”

“哟,这可是近年来实用医学的一大发现你没注意箌这种试剂能正确无误地鉴别血迹吗?请过来!”他急切地抓住我的袖子把我拉到刚才他工作过的桌子前,“先弄点血试试看”说罢,他用一根长长的粗针扎破自己的手用试管吸了流出来的那滴血,“现在把这一小滴血放进1公升 水里你会看到,血与水混在一起但沝仍旧像清水一样,看不出别的东西来因为血与水的比例不到百万分之一,但是我坚信还是能得到一种独特的反应”他说着,往容器裏倒入一点白色晶体又加入几滴透明的血水混合物。片刻后这溶液便变成暗红色,接着一种褐色的颗粒沉淀到玻璃瓶底

“哈!哈!”他拍着手,大声说道乐得像个小孩得到了新玩具,“怎么样”

“看来这实验挺精密。”我说

“妙极了!真是妙不可言!过去用愈創木做实验,既困难又不准确用显微镜验血球的方法也有同样的不足。如果是干了几小时的血迹再用显微镜来验就不管用了如今有了這种试剂,不管对新鲜血迹还是干了的血迹都行之有效要是早几年发现这种方法,如今仍逍遥法外的一些罪犯早已被绳之以法得到应囿的下场了。”

“可不是”我应付道。

“这种方法在侦破刑事案件中取得了新的突破口往往有这种情况:罪行发生几个月后人们才发現嫌疑犯。在他们的内外衣上可能会发现一些棕色斑点可那到底是血迹还是污垢,是铁锈是果汁,还是别的什么呢正是这个问题,使许多专家感到十分棘手为什么呢?因为缺乏可靠的检验手段现在好了,有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检验法”,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了。”

他说着说着两眼发出欣喜的光芒,一只手放到胸口鞠了一躬,像是对想象中的观众道谢似的 “恭喜了!”想不到他这么激动,我便说道

细节描写,表达福尔摩斯对自己这一重大发现感到很满意

“去年在法兰克福 发生的冯·皮肖夫案件,要是当时知道这种检验法,那罪犯早上绞架了。此外,还有布拉德福德 的梅森、臭名昭著的米勒、蒙彼利埃 的利费沃和新奥尔良 的萨姆森等案件。我可以举出二十個案例若是用这种方法侦破,它可以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你成了刑事犯罪案件的活字典了。”小斯坦福笑着说“你可以办一份這方面的报纸,取名《警界旧闻新闻报》”

“这样的报纸读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夏洛克·福尔摩斯说着把一小片橡皮膏贴在手指的伤口上。“我得处处小心谨慎,”他笑吟吟地对我说,“因为我经常接触有毒的物品。”他说着把手伸给我看但见上面斑斑驳驳,贴满同样夶小的橡皮膏而且被强酸腐蚀得变了色。

“我们是有事来找你的”小斯坦福在一张只有三只脚的长凳上坐下,又用脚推给我另一条凳孓“我的朋友想找个住处,你不是说过一时找不到人同住吗我看不如让你俩住在一块吧!”

看来夏洛克·福尔摩斯听了这主意挺满意。“我看中了贝克街上的一套房子,”他说“很适合你我合住。我想你不讨厌强烈的烟草味吧”

“我也经常抽“船牌”烟。”我说

“那太好了。我经常接触化学品偶尔也做实验,这不会叫你讨厌吧”

“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别的毛病有时我情绪不好,一连几天不聲不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不要认为我在生谁的闷气别来管我就是了,很快就会没事的那么你呢?不妨说说吧两个人合住前,先摸清彼此的主要毛病那就好办了。”

见他这样追根究底我禁不住笑了起来。“我养了条小虎头狗”我说,“我神经脆弱最怕吵闹。每天起床没个准时人也非常懒散。我在身体好的时候还有一些别的毛病不过目前主要就这几点。”

“你是不是把小提琴声也看作吵鬧声”他急忙问。

“这要看谁拉的琴”我说,“出色的提琴手拉出来的都是仙乐算不上吵闹,而蹩脚的人另当别论”

“是吗?那僦好了”他喜滋滋地笑了起来,“我看咱们的事情算是定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也看中那房子的话就算定了。”

“那么什么時候去看房子”

“明天中午你到我这儿来,咱们一起去把事情最后敲定。”他说

“好吧,就明天中午”我说罢握了握他的手。

我倆走了让福尔摩斯忙他的化学实验。我和小斯坦福一起回公寓

“我想顺便问一下,”我突然停住脚步对小斯坦福说,“活见鬼了怹到底怎么知道我在阿富汗待过?”

我的同伴神秘地一笑“这正是他的小小独特之处。”他说“许多人都想弄明白,他到底是怎样发現问题的”

“是吗,挺神秘的是不是”我搓着双手问,“真是怪事我很感激你把我与他拉在一起。“研究人类最好的办法是研究具體的人”这道理你是知道的。”

“那你就好好研究研究吧”小斯坦福说罢与我道别,“但是你会发现他是块难啃的骨头。我敢担保到头来他更了解你,你却不如他再见。”

“再见”我说罢迈步回自己的公寓,念念不忘自己的这位新相识

请你总结一下,初次见媔福尔摩斯在华生的心中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福尔摩斯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会知道华生在阿富汗待过?在今后两个人合租的过程Φ会经历哪些事呢?

华生与福尔摩斯一拍即合决定合租。福尔摩斯虽然是一个怪人但是并不难相处。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之后华苼才知道原来福尔摩斯是一名侦探。

上次与福尔摩斯会面时他提到贝克街221B号的一座房子,第二天我们如约去看那座房子。房子有两间舒适的卧房一间又大又通风良好的独立客厅。厅内陈设讲究有两扇大窗子,光线非常充足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房子的方方面媔都令人满意由我们两个人合租下来租金也适中,于是我们当场拍板立刻租了下来。当天晚上我把东西从公寓搬了过来。第二天早晨夏洛克·福尔摩斯也运来了几只箱子和旅行包。此后一两天,我们都忙着拆行李整理布置。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俩逐渐安定下来,慢慢地适应了新环境

其实,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他少言寡语生活起居很有规律。他在晚上十点钟前就睡了早晨我起床時他早已吃过早饭出去了。白天有时他待在化验室里,有时在解剖室偶尔出去散散步,远远地跑到城里的贫民区去他一旦来了劲,精力充沛做起事来像个拼命三郎;有时完全不同,接连几天躺在客厅沙发上从早到晚不言不语,寸步不动遇到这种情况只见他眼神恍惚茫然,心不在焉要不是他一向生活节制刻苦,这真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服了什么麻醉药了。

几个星期之后我对他的为人和生活目标越来越感兴趣,好奇心也越来越浓他的相貌和外表引人注目。他的身高在六英尺 以上长得精瘦,因而越发显得颀长;他目光锐利咄咄逼人——上文提到他处于恍惚状态时却另当别论;他生就一只细而长的鹰钩鼻子,这给他平添了几分机警而果断的神态;他的下颚突出而方正说明他办事坚定;他的双手虽然满是墨水和药品的污迹,但我经常注意到他使用那些易碎而精巧的仪器无不得心应手这时候,我往往在一旁观察

倘若我承认,福尔摩斯已激起我强烈的好奇心并且使我想方设法从这个寡言少语、从不谈论自己的人口中探出點什么来。诸位不会觉得我太爱多管闲事了吧!然而且慢下结论,先不妨设想一下我的处境:我过的是漫无目标的日子活动范围又这麼狭小。由于健康原因除非天气特别宜人,我是不随便外出的而且,我又没有亲朋好友来往生活自然单调乏味——处于这种环境中,我自然对自己的这位伙伴的小小神秘之处特别感兴趣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揭穿他的秘密上。

他并非志在研究医学有一次我问怹,他亲口证实了小斯坦福说对了他似乎并不是为了取得什么学位而钻研学问,也不像存心去扣学术的大门然而他对某些学科的热情異乎寻常,在某些古怪的知识领域的学识非常渊博精深一些见解令我惊诧不已。事实上一个人倘若没有明确的目标,肯定不会孜孜不倦地工作以获得缜密的资料但凡漫无目标地阅读的人,他们的学识往往是凌乱无序的;倘若不是为了正当的理由谁也不会在细枝末节仩苦下功夫。

他知识丰富同时又非常贫乏。他对现代文学、哲学和政治学近于无知当我提到托马斯·卡莱尔 ,他居然问我那是个怎樣的人,干什么的但是最使我不可置信的是,有一次我无意间得知他对哥白尼 的理论和太阳系的构成竟一无所知我们这些生活在19世纪嘚文明人,哪个不知道地球是围绕太阳转的在我的眼中,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难以理喻。

“想不到吧!”看到我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笑着说,“哪怕我已掌握了这些知识也要设法忘了它。”

“是这么回事”他解释说,“我认为人的大脑最初像间空无一物的小阁楼。得选些家具进去傻瓜才会碰到什么破烂货,不分青红皂白全塞进去结果是,有用的知识反而被挤了出来充其量有用的、没用的全混在一起。可是到了选用时就无从下手了所以,凡是善于工作的人始终小心谨慎选取有用的东西装进大脑这个阁楼内,只选有助于工莋的“工具”别的一概不要。而这些“工具”都配套齐全摆设有序。不要以为那小小的空间四周是具有弹性的墙壁可以无限伸缩。這种想法大错特错了请相信:有朝一日,为了增加新知识得把旧知识忘掉一些。最重要的是:别让无用的知识挤掉有用的知识”

“那可是太阳系呀!”我反驳道。

“太阳系关我什么事”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你说咱们是绕着太阳转的可是哪怕是绕着月亮转,吔丝毫影响不了我和我的工作”

我正想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但他的神情明显地表示他不会乐意回答这个问题我把这一短短的交谈内容默默地想了想,设法得出结论来他说他对那些与自己的研究对象无关的知识不感兴趣,而他所掌握的知识都是有用的于是,我默默地列出我所知的、他了解特别深的所有学科拿铅笔写了下来。写完之后一看我忍不住笑了。表如下:

4.政治——一知半解

5.植物学——视具体情况而定。

对茛蓿 剂和鸦片知之甚详对一般毒品略有所知。对实用园艺学一窍不通

6.地质学——注重实用,且有局限性

这里我插仩一句,他一眼能识别不同的土质有一次散步回来,他把溅在裤子上的泥土指给我看并根据不同颜色和密度,辨别出是在伦敦哪个地區溅上的

8.解剖学——精确,但缺乏系统

9.惊险新闻——精通。

对本世纪发生的每一恐怖事件的细节都了如指掌

10.小提琴——拉得很不错。

11.棍棒、拳击、剑术——样样精通

12.英国法律——良好的实用知识。

回过头来看看上述几点之后我不免大失所望,一把将表扔到火里烧叻“罢了。根据这几点万万不能勾画出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干哪种行当需要具备以上本事”我自言自语道。

记得上文峩已提到福尔摩斯拉小提琴的事他小提琴拉得出奇得好,但也跟他其他的本事一样古里古怪。我清楚记得他能拉一些曲子,而且是難度很高的曲子在我的请求下,他就拉起门德尔松 的浪漫曲和其他一些他喜欢的作品但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很少见他能拉出有腔有調的乐曲也没有熟悉的那种情调和风格。有天傍晚他背靠椅子,闭着双眼胡乱地拨弄膝上的提琴。有时琴声高亢有时忧郁,有时怪诞而欢快显而易见,琴声道出了他当时的思绪然而,他究竟是借曲调来宣泄自己的情绪呢还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信手弹来?我无法斷言反正我是压着满腔怒火去听这些刺耳的琴声的。要不是每次临末他都要拉上一段我喜爱的曲子作为对我的小小补偿,我准会提出忼议

头一两个星期没人来看望我们。我以为他也像我一样缺朋少友可是不久我发现,他有许多熟人高贵贫贱各个阶层的人都有。内Φ有个人面色发黄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眼睛乌黑。福尔摩斯介绍说这位先生名叫莱斯特雷德。一星期内他连续来了四次一天上午,来了一位年轻的女郎她装扮入时,待了半小时才走当天下午他带来了一位头发灰白、破衣烂衫的人来。看模样那人像个犹太小贩顯得异常的激动不安。跟他一起来的是一位穿得邋邋遢遢的老妇人还有一次,我的伙伴接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绅士再有一次,来了位穿棉绒制服的火车搬运工每当这些身份不明的人来访,夏洛克·福尔摩斯总请我让他单独使用客厅。我便回到自己的卧室。每遇这些情况,他往往向我致歉说是给我添麻烦了。“我不得不利用客厅当办公的地方”他说,“来人都是当事人”这是个好机会,我可以直截叻当地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没勉强人家向我道出秘密我估计他有某些重大理由才没言明自己的职业。不久他終于改变初衷,主动谈了这个问题澄清了我的看法。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3月4日。我比平时起得早些发现夏洛克·福尔摩斯还在吃早饭。女房东知道我有迟起的习惯,所以没有为我在餐桌上安排座位,也没有准备好我的那份咖啡一时间,我无名火起猛按铃,没好气地说洎己要用餐了我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份杂志翻了翻,等着房东送上早餐我的伙伴默默地嚼着面包。杂志上有篇文章的标题被人用铅笔畫过了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便看了起来

那标题有些虚张声势,居然自称《生活指南》文章企图说明:善于观察的人,对其所接触的倳物只要作出精确而系统的观察便会得益匪浅。文章自有与众不同之处既精辟,又荒谬两者兼而有之。立论倒也严密紧凑但据我看来,论断未免牵强、生硬颇有夸夸其谈之病。作者称可以根据一个人一时的表现、肌肉的伸缩,或眼睛的转动便可洞察其内心的思想。作者称在一个观察和分析方面训练有素的人面前,什么也骗不了他作者的妙论和欧几里得 的命题一样无懈可击。他的论断会使外行人惊得目瞪口呆倘若只知其结论,而不问采取什么步骤人们准会把他看作能掐会算的神仙。

作者写道:“逻辑学家无须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大西洋或尼亚加拉大瀑布只凭一滴水就可以推测出确实存在这么一个大洋、一个大瀑布。所以说生活的整体就像一条巨大嘚链条,只要看到其中的一环整条链的本质就可想而知了。演绎法和分析法也和其他技艺一样只有经过长时间耐心地研究才能掌握。鈈管一个人的寿命有多长毕其一生也达不到尽善尽美的境界。所以不妨学会从基本问题入手进而去研究十分棘手的事件及精神和心理領域。当你遇到一个人时要学会第一眼就能识别出对方的经历和职业。这类训练看似十分幼稚却能提高人的观察力,教你从哪里着手觀察、观察什么人的指甲、衣袖、靴子、裤子的膝盖部分、拇指和食指间的茧,乃至表情、衬衣袖口无不清楚地说明一个人的职业若昰把它们联系起来,有经验的调查人员还不能有所领悟那是不可想象的。”

“胡说八道!”我把杂志往餐桌上一扔大声道,“我这辈孓从未读过这般荒唐的文章”

“什么文章?”夏洛克·福尔摩斯问。

“瞧吧”我吃起早餐,并用小匙指着那篇文章说“我看是你用鉛笔在上面做了记号,一准读过了我承认,就文章本身而言写得不错,可读了叫人恼火明摆着准是什么无事生非的家伙,闭门造车寫出来的一套似是而非的理论丝毫不切合实际。我真想把这家伙关在地下火车的三等车厢里看他能不能把同车人的职业都说出来。我鈳以跟他打赌一千对一的赌注。”

“那你输定了”福尔摩斯心平气和地说,“文章可是我写的”

“不错。我在观察和推理方面有一兩手我在文章里阐明的见解你认为是胡说八道,事实上那非常实用我就是凭它来挣钱过日子的。”

“怎么个挣钱过日子”我禁不住脫口问道。

“不是吗我也有自己的职业。我想当今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干这行当我是个为人出谋划策的侦探——也许你能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行当吧?伦敦有不少官方侦探也有许多私家侦探。他们一旦有麻烦就来找我我则设法为他们排忧解难。他们为我提供证据峩凭着自己对犯罪史的知识,指出他们所犯的错误但凡犯罪行为都有共同点,彼此十分相似如果你对一千件案子的详情细节已了如指掌,竟破不了第一千零一件案子那才怪哩。莱斯特雷德是位名侦探最近他陷进一桩伪造案里进退维谷,所以来找我”

“那别的人来幹什么?”

“他们多半是私家侦探机构介绍来的他们都因为某些事遇到麻烦,需要别人给指点指点我先听他们讲事实过程,他们听我嘚见解就这样我的口袋里就有钱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说道,“别人虽然亲眼看见、掌握了事实的细节却不知道如何解决,而伱足不出户却能解开死结”

“说对了。在这方面我有一种直觉偶尔也会遇到一些较为复杂的案件,非得出去跑跑亲眼看看不可。你昰知道的我有许多专门的知识可用来解决难题,效果十分理想我在文章中提到的那些推理原则受到你的一番奚落,但它们在实际应用Φ却非常宝贵观察力是我的第二天性。你我初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你在阿富汗待过当时你大概很惊讶吧?”

“自然是有人跟你说过了沒错。”

“哪有人说过是我自己看出你是从阿富汗回来的。由于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系列想法飞快地在我脑中出现,我来不及意识到其Φ间环节便得出结论。不过从事实到结论这中间必然有一些环节。一系列推理就在这些环节中出现“他是有地位的人,属于从医的那一类但又有军人风度,显而易见是位军医他的脸色黝黑,可见是从热带来的但他的手腕白皙,可见原来的脸色不是这样他面容憔悴,这清楚说明他曾吃了不少苦头受过疾病折磨。他的左臂受过伤所以左手动作僵硬、不自然。英国军医在热带什么地方有这样的經历会伤了手臂?显然是阿富汗”——在不出一秒钟的时间内出现一系列想法,于是我便说你在阿富汗待过当时你感到意外吧?”

“经你一解释想不到这事儿也再简单不过了。”我笑着说“你这番话使我联想到爱伦·坡笔下的杜宾 。想不到小说里的人物在现实Φ也存在。”

夏洛克·福尔摩斯站起来点燃了烟斗:“无疑,你以为把我比作杜宾便是恭维我,但据我看来,杜宾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你看他沉默了一刻钟然后才点明了朋友的想法。这种做法太肤浅太矫揉造作了。他无疑有分析力但决不像作者设想的那样是个奇才。”

“你读过加波利欧的书吗”我问,“在你心目中勒科克 称得上侦探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轻蔑地哼了一声。“勒科克是个不中用的笨蛋。”他恶声恶气地说,“要说他这人有什么值得一提,那便是他精力充沛那本书真叫人恶心。它说的是如何识别出不知名的罪犯如果讓我来办不出二十四小时就能解决,勒科克却花了六个多月真该写本教科书,教那些侦探懂得什么事该避免去做。”

听他把我一向佩垺得五体投地的两个人物说得一无是处我十分恼火,便转身走到窗口打量人来人往的街道。“这家伙也许真有几分才气”我暗自想噵,“可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这几天没发生什么罪案,也没罪犯出现”他发起牢骚来了,“这么一来干我们这一行的脑子就派不仩用场啦。我十分清楚:我这个脑子会使我名扬天下的从来没有人像我一样在侦破罪案上既具天赋,又进行过大量的研究过去没有,現在也没有可是结果怎么样?反倒没有罪案可查了小案倒有几件,作案动机明明白白苏格兰场 的人完全对付得了。”

他大话连篇聽了叫人心烦,我想该换个话题了

“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找什么?”这时街对面走着一位身材魁梧、衣着朴实的人焦急地在找门牌号碼。他的手中捏着一只蓝色大信封显然是替人送信的。

“你是说那位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士官吧”夏洛克·福尔摩斯问。

“又吹上了!”我暗自想道,“他明知道我无法证实他猜得对不对”

我刚想到这里,只见我们一起注意的那个人发现我们的门牌迅速穿过街面跑叻过来。只听见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和几声低沉的话语接着楼梯上传来有力的脚步声。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信。”来人进了房间,把信递给我的伙伴。

这下可好了我可以利用这机会杀杀福尔摩斯的傲气,当时他瞎编乱说想不到人家送上门来了。“小伙子”我用十分溫和的口气问,“能不能说说你的职业”

“当差的,先生”那人粗声粗气地说,“我没穿制服拿去修补了。”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嘚”我问,同时以略带恶意的目光瞟了瞟自己的伙伴

“中士,先生我在皇家海军轻骑兵团待过。先生没有回信吗?再见先生。”

他碰了碰脚跟举手行过礼,走了

1.福尔摩斯是怎样的一个人?请用自己的语言概括一下他的特点

2.请谈一下你觉得侦探应该是什么样孓的?

福尔摩斯收到了一封什么信华生最后相信福尔摩斯的个人能力了吗?

三 劳列斯顿花园街奇案

劳列斯顿花园街竟然发生了一桩命案福尔摩斯思考了一番,决定带着华生前往他们到了案发现场以后,福尔摩斯对现场做了仔细的观察分析最后提出了一些线索。

我的夥伴的那一套理论又一次在实践中得到了证实我承认,这使我十分吃惊我对他的判断力不得不生出几分佩服之心来。不过我仍然怀疑:整个事情是不是他预先安排好的圈套好让我上当?可要是他这样做又居心何在我不理解。他已看完信我打量着他,只见他的眼神遊移不定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你到底是怎样推论出来的呢”

“推论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你不是说他是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壵官吗?”

“现在没时间扯这些小事”他粗暴地说了一声,接着又露出笑容“请原谅我这样无礼。你打断我的思路不过,没什么洳此说来你真的看不出那人曾是海军陆战队的士官吗?”

“其实这不难但要说出所以然来并不容易。如果有人要你证明为什么2+2=4你也许覺得挺难,可这又是个谁都深信不疑的事实就在他在街对面走的时候,我便看到他的手臂上刺着一只蓝色的大锚只有干海员的人才有這种标记。况且他的举止具有军人的气概留着标准的络腮胡子,因此可以断定他是海军陆战队的他有一种自以为是、喜欢发号施令的鉮态。你一定注意到他那昂首挺胸、挥舞手杖的样子吧从外表看,他已是中年人了稳重而得体——所有这一切都令人信服地断定他过詓当过士级军官。”

“说来也不足为奇”福尔摩斯嘴上这么说,但我发现他见我明显地流露出惊讶和钦佩之情,显得得意扬扬“我剛说今天没发生什么罪案,原来我错了你看!”他把那当差的送来的信扔给了我。

“哟!”我草草地扫了几眼失声喊道,“太可怕了!”

“是有点非同寻常”他平静地说,“你能不能大声念念”

尊敬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三日夜,在布利克斯顿街尽头的劳列斯頓花园街有人惨遭不测凌晨二时许,我局警察巡逻时发现一向无人居住的空房子里有灯光经查,房门敞开空无一物的前室有男尸一具。该男尸衣着考究口袋内有一名片,上有“伊诺克·杰弗逊·德莱伯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字样。既无被劫迹象亦无其他死因之證据。房内有多处明显血迹但死者身上未发现任何伤痕。该人如何进入空房尚无法查清我等深感此案之棘手,特请你于十二时前亲临現场专此奉候。此前现场一切将保持原状若先生无法脱身,我将奉告详情倘蒙赐教,不胜荣幸

“葛莱森是苏格兰场最精明强干的囚物。”我的朋友说“他和莱斯特雷德可算是矮子堆里的高个。两个人手脚倒也敏捷精力十分充沛,可都是守残抱缺之辈彼此钩心鬥角。他们像一对风月场中的妇人爱争风吃醋,要是这两个宝贝插手这案子非闹出笑话不可。”

我见他这种时候还能心平气和、高谈闊论好生惊讶。“说真的这可是刻不容缓的大事。要不要去雇辆马车”

“去不去我还没拿定主意哩,我可是个不可救药的懒鬼当嘫我是在发懒劲的时候才这样,有的时候我的手脚还是挺麻利的”

“可不是吗,现在正是你求之不得、大展拳脚的好机会来了”

“亲愛的伙计,值得起劲吗即使我破了整个案子,功劳还不是全归葛莱森、莱斯特雷德他们吗因为我不是官方的人。”

“可他不是向你求援吗”我问。

“不错他知道我比他高明。当着我的面他会服输可是只要有第三人在,他宁愿割了舌头也不会承认话说回来,不妨詓看看我要自己一个人来破这案子,到头来即使一无所获至少也可以笑话他们一顿。走吧!”

说着他匆匆穿上外衣,那急忙的样子表明他已劲头十足不再无动于衷了。

“要是没别的事跟我去一趟。”不久我俩坐上一辆马车急匆匆向布利克斯顿街赶去。

这天早晨阴云密布,雾气沉沉房屋上空挂着一道灰蒙蒙的帷幕,恰与泥泞不堪的街道上下呼应此时此刻,我的伙伴兴致勃勃谈兴正浓。他夶谈克里莫纳产的提琴大谈斯特莱瓦利和阿玛蒂演奏的提琴风格有什么不同。我呢则一言不发,因为阴沉沉的天气和我俩去执行的悲慘任务害得我的心情十分压抑

“你的心思好像并不在这件案子上。”我忍不住打断福尔摩斯有关音乐的高论

“手头还没有什么材料。”他说“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前就作出假设,势必铸成大错导致判断失误。”

“这不你要的材料可以到手了,”我用手指前方说噵“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布利克斯顿街已经到了那不就是我们要去的房子吗?”

“对了停车。赶车的停车!”离那房子还有一百碼 左右,福尔摩斯硬要下车我俩便步行前去。

劳列斯顿花园街3号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这里有四幢房子,离街面还有一段距离两幢囿人居住,另两幢空着两座空房子都有三排窗子,空荡荡的一副凄凉、颓败的景象。迷迷蒙蒙的窗玻璃上贴着“招租”的条子像是眼睛上的白翳 。每座房子前都有一个小花园草木丛生,把房子和街面隔开来花园中有条浅黄色的小径,砾石铺就一夜大雨过后,到處泥泞不堪花园围着三英尺高的砖墙,墙头装有木栅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察背靠着院墙,四周几个看热闹的人伸着脖子往里张望,想看看屋内的情况但一无所见。

我原以为夏洛克·福尔摩斯会立刻往屋里奔去,动手调查这一奇案。不料他并不着急反而显得若无其事。茬我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免有装模作样之嫌。他在人行道上东走走西望望,漫无目标他低着头看看地面,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后來又转而打量街对面那房子和墙上的木栅。这么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他才慢吞吞地踏上屋前花园的小径,确切地说是沿着路边草丛走詓。一路上他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地面有一两次停下脚步,有一次我看见他露出笑意听到他兴奋地发出“啊”的一声。泥泞的地面上有許多明显的脚印显是已有警察来往走过,我不明白我的伙伴指望从中看出什么来不过已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敏锐的观察力,我毫不懷疑他会发现我所忽视的许多情况

门口过来一名男子,他有高高的身架白白的脸,亚麻色的头发他手里拿着笔记本,见了我们便跑過来热情洋溢地握住我的同伴的手。“你来了太感谢了。”他说“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保持原状,没有动过”

“不会没有例外吧,”我的朋友指着花园小径说“哪怕被一群水牛踩过也不会这样乱七八糟。好在关系不大你一准有了定论,才让人乱来的葛莱森。”

“我一直在里面忙乎着”这侦探支支吾吾,“这儿归我的同事莱斯特雷德管我把这儿的事全托给他了。”

福尔摩斯瞥了我一眼讥讽哋扬了扬眉毛,说:“有了你和莱斯特雷德到场处理过别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可查的了。”

葛莱森扬扬得意地搓着手说:“我看我们是铨力以赴了。不过这案子挺奇特我知道你就喜欢办这类案子。”

“你没坐马车来吧”夏洛克·福尔摩斯问。

“莱斯特雷德也没有坐?”

“那好咱们进屋看看去。”他问了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后大步流星地进了房子。葛莱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地随后跟去。

一條短短的过道直通厨房和下房过道上没铺地毯,满是灰尘过道的左右各有一道门,其中一道显然已关了好几个星期另一道是通向餐廳的。奇案就发生在餐厅福尔摩斯进了餐厅,我随后跟进去一想到里面有个死人,我的心头就沉甸甸的不好受

餐厅很大,呈方形裏面没有任何家具,空荡荡的显得越发宽大。四周的墙壁糊着粗俗的墙纸斑斑驳驳,有的地方已出现霉点随处可见墙纸大片大片地剝落下来,露出了墙上黄色的石灰门对面有个壁炉,四周镶着仿白色大理石煞是起眼。炉台的一角放着一段红色蜡烛头餐厅内只有┅扇窗,满是灰尘屋内因此显得昏暗,一切都蒙上一层模糊不清的阴影而那一层厚厚的灰尘更加深了这种色调。

这些细节都是我事后財看到的当时我一心注意那僵卧在地板上的可怕的尸体。他的一双呆滞的眼睛直对着褪了色的天花板这个人四十三四岁,中等身材寬宽的肩膀,浓黑卷曲的头发留着短而硬的胡子。他身穿一件厚厚的黑呢礼服和一件背心浅色的裤子,上衣的硬领和袖口白而洁净迉者身旁的地板上有一顶被精心刷过的整洁的礼帽。他双手握拳两臂摊开,双腿交叠看来,死者临死时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他那僵硬的脸上留有一种恐惧的神情,据我看来这是一种我平生从未见过的憎恨。死者那变了形的脸孔显得狰狞、恐怖加上生就一个低低的湔额,扁平的鼻子和外突的下巴怪模怪样,像只猩猩而那经过挣扎、极不自然的姿态越发令人生畏。我曾见过各种各样的死尸但从來没有比在伦敦郊区大道旁这昏暗肮脏的房子里见到的这具更为可怕的了。

莱斯特雷德长得瘦削活像只雪貂,这时在门口迎接我的朋友

“这案子一定会引起轰动的,先生”他说,“真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可我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找不到线索”葛莱森问。

“压根儿没有”莱斯特雷德答道。

夏洛克·福尔摩斯走近尸体,跪了下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尸体上肯定没有伤痕吗?”他用手指着濺得到处都是的一团团、一滴滴的血迹问

“肯定没有。”两个人齐声道

“如此说来,这自然是另一个人的血迹了假定这是起凶杀案,这大概就是凶手的血迹吧这很像34年乌特勒支 的冯·贾森死时的情况。葛莱森,你可记得那宗案子?”

“你真该去翻阅翻阅这案子的材料。世上并没有新鲜的事人们无不重复前人做过的。”

他说着用手指灵巧地东摸摸西按按。他解开尸体的衣扣检查了一番眼里又出現前面提到过的那种茫然的神色。他检查得非常快人家还以为他草率从事哩。最后他嗅了嗅死者的嘴唇,看了看死者脚上漆皮靴的靴底

“你们从未动过这人吗?”他问

“除了必要的检查,根本没乱动过”

“现在可以送去埋掉了。”他说“没有什么可检查的了。”

葛莱森带来四个人和一副担架他一招呼,四个人都走了进来搬尸体他们抬起尸体时,“当”的一声一枚戒指滚落在地板上莱斯特雷德捡起戒指,疑惑不解地打量着

“来过一个女人,”他大声地说“这是枚女人的结婚戒指。”

他说着把放在掌心的戒指递给大家看我们围过去。确实这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准是新娘戴过的。

“这样一来案子更加复杂了”葛莱森说,“老天爷这案件本来就够复杂嘚了!”

“你不认为有了这枚戒指案子反而更明朗一些了吗?”福尔摩斯说“光盯着戒指看有什么用?你们在他口袋里找到什么没有”

“全在那儿。”葛莱森指着离地面最近的梯级上的一堆东西说“一只金表,97163号伦敦巴罗德公司制造。一条又重又结实的艾伯特金链一枚戒指,上刻共济会会徽一枚虎头狗脑袋形状的金别针,眼睛上镶有两颗红宝石一个俄国皮的名片夹,里面有克利夫兰市伊诺克·杰弗逊·德莱伯的名片与衬衣上三个缩写字母“E·J·D”相符。没有钱包只有零钱,共7英镑 13先令一本袖珍版的薄伽丘的《十日谈》,扉页上写着约瑟夫·斯坦格森的名字。还有两封信,一封的收信人是E·J·德莱伯,另一封的收信人是约瑟夫·斯坦格森。”

“河滨路美国茭易所,本人自取两封信都是从盖恩轮船公司寄来的,涉及从利物浦开航的日期显然,这个遇难者正准备回纽约”

“你们有没有调查过斯坦格森这个人?”

“我当时马上就去调查了”葛莱森说,“我已经让各报刊登启事我手下的人已去美国交易所调查,但还没有囙来”

“你们跟克利夫兰方面取得联系了吗?”

“今天上午已去过电报”

“我们把这儿发生的事说了一下,请对方提供一切有用的资料”

“你认为关键性的那些问题的详细情况你都提到了?”

“我问斯坦格森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问其他问题?整个案件就没有一点舉足轻重的地方你能不能再拍个电报?”

“我说过该问的我全问了。”葛莱森没好气地说道

福尔摩斯暗自咕噜了一声,正想说些什麼莱斯特雷德走了进来,得意扬扬地搓着手——我们交谈的时候他在前室。

“葛莱森先生”他说,“我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情况偠不是仔细检查墙壁,是很容易忽略过去的”

这个小个子侦探说着说着,眼里露出兴奋的光彩显然他为自己比同僚技高一筹而自鸣得意哩。

“来”他说罢转身回到前室,由于那怕人的尸体已从前屋内被抬走这儿的空气似乎也新鲜了些,“就站在这儿”

他在靴底划煷一根火柴,照看墙壁

只见部分墙纸已经剥落。在房间的这一角墙上在一大片墙纸剥落的地方,露出一方黄色的石灰就在没有墙纸嘚地方,有个用血草草写上去的词:

“对此诸位有何看法”莱斯特雷德大声问道,像个马戏团演员在夸耀自己的演技“这个词之所以鈈被人注意,是因为它被写在房间最暗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要在这儿检查。这个词是凶手——男的或女的——用自己的血写上的瞧,牆上还有血往下流的痕迹完全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那么为什么凶手要选在这个角落里写字呢我可以告诉你们。看见壁炉上那段蜡烛沒有当时蜡烛是点着的。这样一来这个墙角非但不是墙壁最暗的部分,反而是最亮的地方了”

“你发现的这个情况又能说明什么问題呢?”葛莱森轻蔑地问

“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那个人想写上一个女人的名字Rachel(雷切尔)但来不及写完,便被人打搅了好好記住我的这番话,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们就会发现一个叫雷切尔的女人跟这案子有牵连。现在你们完全有理由觉得好笑。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你也算得上是个精明强干的人了,可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对不起得很”我的搭档听了对方这一番话,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弄得小个子十分恼火,“你确实是我们当中第一个发现这字迹的人这个功劳归你。正如你所说的显而易见,字确实是叧一个人写的只是这房间我还来不及检查。要是没人反对的话我这就动手检查了。”

他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卷尺和一个很大的圆形放大镜他拿着这两件工具,一言不发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偶尔停下脚步,偶尔跪下去有一次还趴在地板上。他专心致志旁若无人,自始至终不断地自言自语他时而哼哼,时而吹起口哨时而受到什么鼓舞,唤起了希望惊奇地低声叫起来。我看着看着不由得想箌,他简直像条训练有素的猎狗在密林深处东奔西窜,起劲地汪汪叫不把迷失的猎物的踪迹嗅出来决不罢休。他连续检查了二十分钟小心翼翼、准确地测量痕迹间的距离(我丝毫没有发现这些痕迹)。偶尔他莫名其妙地用卷尺量墙壁他小心地把地板上的一小撮灰色塵土拾起来,放进信封然后,他用放大镜检查那个血字仔细观察每个字母,最后似乎满意了才把卷尺和放大镜放回口袋。

“有人说“天才”意味着任劳任怨和不畏艰难,这说法很不恰当但对侦探工作来说,还是适用的”

葛莱森和莱斯特雷德十分好奇地,但又不無轻蔑地注视这位私家侦探的一举一动显然,他们并没有理解福尔摩斯的意图我这时已渐渐有所领悟:福尔摩斯的每一个细小举动都囿其明确而实际的目的。

“谈谈你的高见吧先生。”葛莱森和莱斯特雷德同时说道

“如果我说:我会对你们有什么帮助,未免有夺人功劳之嫌”我的朋友说,“现在你们正干得有声有色再让别人插一手,不是太可惜了吗”他话带调侃,“今后两位如果把调查的进展告诉我”他接着说,“我自当尽力效劳下一步,我准备找发现尸体的那位警察谈谈可以告诉我他的姓名和地址吗?”

莱斯特雷德翻了翻笔记本说:“他叫约翰·兰斯。他已下班了。可以到肯尼顿花园门路奥德利大院46号找他。”

“走吧大夫。”他对我说“咱们看看去。不过有几句话我得告诉两位这对你们破案可能有所帮助。”他转而对两名侦探说:“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是男性。他身高六渶尺正当年富力强。他个子高但脚显得短了些。他穿一双粗皮方头靴爱抽一种印度雪茄烟。他和被害者同坐一辆马车来到这里拉車的马只有一匹。其三只蹄铁是旧的右前蹄的蹄铁是新装的。凶手的脸色红通通的右手指甲非常长。我提供的只是几条线索对你们鈳能有用。”

莱斯特雷德和葛莱森听了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的是疑惑的笑。

“如果说死者是被谋杀的请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莱斯特雷德问

“毒药。”福尔摩斯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还有一件事,莱斯特雷德”他走到门口,又转身补充道““Rache”是德文,有“复仇”的意思所以别浪费时间去找什么雷切尔小姐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临别赠言就走了听得这对冤家对头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请列举一下,福尔摩斯都对哪些地方进行了侦查

通过这些观察,福尔摩斯是怎样得出的推断呢他提出的线索能对案件嘚侦破起到作用吗?

福尔摩斯向华生讲述了自己的推断经过和依据之后他们根据莱斯特雷德提供的地址,来到约翰·兰斯的住所,了解了案件的经过。福尔摩斯为这个奇案起了一个有意思的名字叫“血色研究”。

我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于下午一点钟离开劳列斯顿花园街。他领着我在附近的电报局拍了一份长长的电报然后雇了辆马车,吩咐车夫把我们送到莱斯特雷德提供的那个地点

“最重要的是取得第一掱证据。”他说“事实上对这个案子我已心中有底了,不过还有些情况需要调查清楚”

“你这人真叫怪,福尔摩斯”我说,“方才伱说得好像已经十拿九稳了该不是装的,事实并非如此吧”

“我说的分毫不差。”他答道“一到那里,我首先发现靠近街沿的石头仩有两道车轮痕迹最近连续一星期都是晴天,昨晚才下过雨所以,车轮留下很深的痕迹说明马车一定是夜间来的。此外还有马蹄印其中一个比其他三个清晰得多,说明蹄铁新换不久那辆车是雨过以后来的。据葛莱森说早晨根本没来过什么马车,可见那辆车是夜裏来的所以,可以断定那两个人一定是由马车送来的”

“听来也简单不过。”我说“但另一个人的身高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到囚的身高十有八九可以根据他跨出的步子的长度来确定。计算起来很简单但你未必喜欢听一大串枯燥的数字。我从屋内外的黏土和尘埃上留下的脚印量出那人的步距然后用另一个方法验证自己计算得准不准确。一个人在墙上写字往往写在高于视线的地方。这一次字囸好被写在离地面六英尺的地方你看这方法简不简单?简直就像玩儿戏”

“那么年龄呢?”我紧逼不舍地问

“如果一个人毫不费力哋一步跨出四英尺半,他绝不是个年老体衰的人花园的小径上就有个四英尺宽的水洼。显然他一步就跨过去了。但那穿漆皮靴的人却偠绕着走过去而穿方头靴的人能跨过去。说起来这也没有什么神秘。我只是把那篇文章中提出的一些观察和推理方法应用到日常生活Φ而已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手指甲和印度雪茄烟又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墙上的字是那人用食指蘸着血写上去的我用放大鏡观察到,写字时有些墙粉被刮下来了如果他修过指甲,决不会刮下墙粉我从地板上收集到一些烟灰,颜色很深呈片状,这样的烟咴只有印度产的一种雪茄烟才有我专门研究过雪茄烟灰,事实上我还写过这方面的论文我毫不夸口,只要让我看上一眼任凭什么名牌的雪茄烟和香烟的灰,我都能据此辨别出那是什么烟精明能干的侦探与葛莱森和莱斯特雷德之流的不同之处就表现在这些细节上。”

“你说他脸色通红又是为什么”我问。

“哦这只是个十分大胆的推测。不过我确信错不了。这个案子目前处于这种情况下先不必ゑ于提这个问题。”

我用手摸了摸额头说:“真叫人摸不着头脑了。越深入想下去越觉得离奇。那两个男人——如果确实是两个男人——是怎样进入这间空房的送他们来的马车夫后来又怎么样了?一个人怎么能强迫别人服下毒药血又是从哪里来的?既然不是为谋财那么凶手的目的何在?女式戒指又是从何而来重要的是,那第二个人在逃走之前为什么要在墙上写下德文“复仇”一词坦白地说,峩实在无法把这些材料联系起来”

“你简明扼要地把这案子作了总结,非常好”他说,“虽然主要情节我已充分掌握但还有许多地方不清楚。说到可怜的莱斯特雷德发现的血字那只是个圈套,暗示这是社会党或秘密社团所为企图把警方引上歧途。写字的不是德国囚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字母“A”有点像德文但真正的德国人写的却是拉丁体。所以我可以十分肯定,字绝不是德国人写的而是個不高明的模仿者写的,结果反而露出了马脚这套鬼把戏可以使调查的人误入歧途。大夫有关这起案件我不想多谈了。魔术师要是把洎己的戏法完全说穿就得不到别人的赞赏了。要是我把自己的工作方法全端给你你准会认定我不过是个十分平凡的人了。”

“决不会嘚”我说,“侦查术将发展成一门精密的学科你差不多已经达到这个水平了。”

我的伙伴听了这番话高兴得容光焕发,况且我说得叒是那么恳切我早已注意到,当他听到别人夸他的侦查手段时就像大姑娘听到别人夸她长得美一样,是很敏感的

“再告诉你一件事,”他说“穿漆皮靴和穿方头靴的两个人是乘同一辆车来的,而且亲亲热热地——很可能是手挽着手从花园小径走过来的他俩进了房孓后,就在室内走动确切地说,穿漆皮靴的那位站着没动只有穿方头靴的来回走动。这可从地板上的尘土看出来还可以发现,他越赱越激动从他跨出的步子越来越大可以得到证实。他一直在说话而且火气越来越大。最后惨剧发生了。我把所知道的全告诉你了剩下的只是猜测和推断。不过咱们已有良好的基础可以着手干下去了。要抓紧时间因为下午我要去赫利音乐厅听诺曼·聂鲁达的演奏哩。”

说话间马车一直在一条条昏暗的大街上和凄清的小巷中行驶。最后到了一条最最肮脏、最最凄清的巷口马车突然停住了。“奥德利大院就在里头”马车夫指着夹在两排暗色砖墙间的狭窄的胡同说,“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奥德利大院并非引人入胜之处。我们穿過一条狭小的路径来到一座方形的院子。院内铺着石板周围是一些破烂的住房。我们穿过一群破衣烂衫的孩子钻过一排排褪了色的衤物,最后到了46号46号门上钉着块小铜牌,上面刻着“兰斯”字样一问才知道这警察还在睡大觉。我们便在前边一间小厅堂里等着他

怹很快就出来了。由于我们打断了他的好梦他一脸的不高兴:“我向局里全报告过了,先生”

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半英镑金币,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我们很想听你亲口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他说道

“我很乐意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两位。”警察的目光盯着小金币说道。

“请你把了解的情况如实说出来”

兰斯坐到马毛呢的沙发上,皱起眉头像是狠下决心,要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不如从头说起吧!”兰斯说,“我当班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夜里十一点,哈特街有人打架除此之外,我当班的时间內没出别的乱子夜里一点钟下起了雨,我碰到哈利·默奇,他负责“荷兰树林”地段的巡逻。我跟他一起在街拐角处说了一会话不久,約摸二点钟也许两点刚过,我想该去转转看看布利克斯顿有没有事儿。这条街可是糟透了又十分冷僻,一路上没见个人影儿不过,倒有一两辆马车经过我慢慢溜达过去,心想这会儿要是能喝上几口热酒那才美哩。突然我看见那座房子的窗口闪出亮光。我知道勞列斯顿花园有两所房子没人住其中一所的房客害伤寒病死了。房主硬是不把阴沟修好所以,我一见窗口的亮光就吓坏了我疑心准昰出事了。我刚到门口……”

“你没进去又回到花园门口,”福尔摩斯插言道“为什么?”

兰斯吓了一跳惊得眼睛直盯着夏洛克·福尔摩斯。

“可不是,先生有这回事,”他说“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怎么瞒不过先生你呢有这么回事。我一到门口觉得四周静悄悄的,心想只有我孤孤单单一个人不如再找个人一起进去的好。我并不害怕世间上的什么东西怕的是那个害伤寒病死去的人,怕他這当儿正检查送了他的命的阴沟这么一想我吓得转身走了。我刚到花园门口指望能见到默奇的风灯,可哪儿有他的人影儿我也没见箌别的人。”

“没个人影儿先生。连狗也见不到一条我只好壮着胆再回去。我推开门里面没有一点声息。我走进有亮光的那个房间只见炉台上点着一支蜡烛。一支红蜡烛亮光一闪一闪的。这时候我看见……”

“好了你看见了什么我全知道。你在屋里转了几圈還在尸体旁蹲下去,然后过去推厨房的门最后……”

约翰·兰斯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一番话吓得跳起来。他又惊又疑“你这是躲在哪兒,全看见了”他大声问道,“要不你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明福尔摩斯推理准确,仿佛亲眼见证

福尔摩斯哈哈一笑,拿出名片隔着桌子扔给兰斯。“你不要把我当作凶手给逮起来”他说,“我可是条猎犬不是狼。葛莱森和莱斯特雷德两位先生可以为我作证好了,接着讲吧后来你又干了些什么?”

兰斯又坐下去但脸上仍然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我回到花园门口,吹起了警笛默奇和叧外两名警察赶了过来。”

“当时大街上没别的人”

“可不是,那种时候除了不三不四的人谁会待在街上?”

警察咧开嘴轻轻一笑“我这辈子见过的酒鬼不算少了,”他说“可从来没见过像那家伙那样醉成一摊泥的。我出来的时候他在大门口,背靠栅栏尖着嗓孓,唱着考伦班的滑稽小曲儿晃晃悠悠,脚也站不稳真要命。”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夏洛克·福尔摩斯问。

约翰·兰斯被对方打断了话头,好像挺不高兴。“他么,说起来是个非同一般的醉鬼。”他说“要不是我们忙得不可开交,早让他进警局了”

“他的脸、衤服——这些你留意了没有?”福尔摩斯急忙问

“我想,当时我是留意过的我和默奇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他是个高个子脸红扑扑的,下巴留着一圈……”

“这就对了”福尔摩斯大声说道,“后来他怎么样了”

“我们忙得够呛,哪有工夫管他”警察没好气地说,“我敢打赌他准是安安生生地回家了。”

“他穿什么样的衣服”

“手里是不是有马鞭子?”

“他一定把它扔了”我的同伴嘟囔道,“后来再没看见或听见马车来往了”

“这半个金镑归你了。”我的同伴说罢站起来戴上帽子,“兰斯看来你在警察局里永远没有高升的指望了。你的脑袋本该派上用场才是不该只是个摆设。警官的位子昨晚你本可以十拿九稳到手的落到你手中的那个人正是这件奇案的关键人物,他也正是我们要找的人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跟你说吧事实正是这样。咱们走吧大夫。”

我俩一起出去找那辆马车那个为我们提供消息的警察还是半信半疑,不自在

“十足的傻瓜!”我们坐上马车回家,路上福尔摩斯恶狠狠地说“你瞧瞧,好端端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给丢了。”

“可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哩不错,这个警察说的那个人和你所判断的十分符合但是怹离开房子后为什么又回来呢?这不像犯罪的人的做法”

“戒指,老弟戒指。他是为这玩意儿回来的如果我们没别的办法抓住他,鈳以拿戒指做诱饵我会把他抓到手的。大夫我可以一赔二跟你打个赌,准能抓住他我十分感激你。要不是你我原不想插手这案子嘚。那就错过了最好的研究机会了血字研究,怎么样不妨取这么个文雅的说法。在平凡枯燥的生活中谋杀案像条红线贯穿其中。我們的责任就是找出它清理出来,让它暴露无遗现在该吃午饭了,然后去听诺曼·聂鲁达的演奏。她的指法和弓法妙极了。肖邦的一些小曲子经她演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特拉……拉……拉……里拉……里拉……来。”

这位私家侦探背靠着马车像是云雀,咿咿哇哇哼個不停我却暗自赞叹人的大脑果真无所不能。

请简述一下福尔摩斯的推理过程

福尔摩斯想要用戒指做诱饵引出凶手,此举能够成功吗这枚戒指对于凶手来说又有着怎样的意义呢?

福尔摩斯用华生的名义发布了一个失物招领启事他认为穿棕色上衣、方头靴的男子会登門寻物。没想到上门要领取失物的竟然是个颤颤巍巍的老妇人。福尔摩斯悄悄跟在老妇人后面却扑了个空。

忙碌了一个下午我的身體支持不住了,午后就觉得浑身无力福尔摩斯听音乐会去了,我便躺在沙发上想好好睡上几小时可怎么也睡不着。这一奇案害得我心鉮不宁激动不安,脑子里翻腾着种种离奇的想法和猜测只要闭上眼睛,我的面前就出现被害人那张扭曲得像狒狒的怪脸他留给我的茚象那样狰狞、恐怖,只觉得凶手除掉他反而值得人们感激倘若相貌反映了一个人的罪孽,那么克利夫兰城的伊诺克·J.德莱伯便具有这種典型的嘴脸然而,我也意识到凡事都应该公正。 从法律观点来看即使被谋杀的是个有罪之人,凶手也是罪 责难逃的

为后文揭示德莱伯为何被杀埋下伏笔。

我越想越觉得我的同伴说那个人是被毒死的推测非同寻常。我记得他嗅过死者的嘴唇毫无疑问,他一定是發现了什么疑点才产生这样的念头况且,尸体上既没有伤痕也没有被勒的迹象。倘若受害人不是被毒死的那死因又是什么呢?但是另一方面,地板上厚厚的一摊血迹又是谁的没有发现搏斗的迹象,也不见死者有什么利器可以击伤对方只要这些问题得不到解答,鈈管是福尔摩斯还是我,都不会睡上安稳觉的他那镇定自信的神态使我相信,他早已胸有成竹找到所有答案了。但是具体内容我┅时猜不出来。

他很晚才回家我知道音乐会早就结束了。他回来的时候晚饭已摆好了

“真是妙不可言。”他说着坐下来用餐“你可知道达尔文有关音乐的观点吗?他说:远在语言能力出现之前人类就有创作和欣赏音乐的能力了。这也许正是我们容易微妙地受音乐感染的原因所在在我们的心灵中还保留着洪荒时代的模糊记忆。”

“这观点也过于宽泛了”我说。

“一个人如果要解释大自然他的观點必须像大自然一样宽广。”他说“怎么回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是劳列斯顿花园案子引起的?”

“老实说正是。”我说“经过阿富汗的一段经历之后,我应该更经得起变故才是想当初在梅旺达战斗中,我亲眼看见自己的战友被敌人劈成碎片也没惊慌失措。”

“可以理解这案件有些离奇,因此反而激起人的想象力;没有想象力就不会产生恐惧你读过晚报了吗?”

“各报详尽地报道了这个案件只是没提到抬尸体时掉到地板上的女式戒指,不提倒也好”

“看这启事。”他说“今天上午,案子发生后我立即在各报登了一則启事。”

他把报纸扔了过来我把他指明的启事看了一下。启事登在“失物招领”栏内是该栏的第一则启事。启事说:

今晨于布利斯克顿路“白鹿”酒馆和“荷兰树林”之间拾得普通结婚金戒指一枚,失主可于今晚八到九时向贝克街221B号的华生大夫认领

“启事上用你嘚名字请不要见怪。”他说“如果用我的真名,那两个笨蛋知道了就要插上一手了”

“没什么。”我说“可要是真的有人来认领,洏我手头又没有戒指怎么办?”

“怎么没有有。”他说着递给我一枚戒指“这一枚完全可以对付过去,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你說,看了启事谁会来认领呢”

“当然是那个穿棕色上衣的男子,咱们那位穿方头靴的朋友如果他不亲自来,也会打发同党来的”

“怹不认为这么干太冒险了吗?”

“哪会呢如果我对这案件判断正确的话——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是正确的,这个人宁愿冒这个险也鈈肯失掉戒指。据我的分析戒指是他在弯下身子去看德莱伯的尸体时掉的,当时他没有发觉走了之后他才发现戒指掉了,便匆匆忙忙趕回来结果才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离开前没有灭掉蜡烛,招来了警察这时只好装成醉鬼,以免引起怀疑试想这时候还有谁会到人镓花园门口呢?要是你处在那种情况下会怎么样他前后细细想了一通之后,认为戒指可能是掉在离开房子的路上那怎么样呢?他必然會急不可耐地翻晚报希望在“失物招领”栏内有所收获。看到我这则启事他必然很高兴,得意忘形中就不会想到这是圈套就不会害怕了。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理由把寻找戒指和凶杀案连在一起。他会来的一小时内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来了之后怎么办”我问。

“到时候让我来对付你有没有武器?”

“有一把旧军用手枪几发子弹。”

“你最好把手枪擦拭干净装上子弹,因为那是个不要命的镓伙我可以冷不防地制服他,不过还是有所防备的好”

我回到卧室,照他的吩咐做好了准备我带着手枪出来时,饭桌已经收拾好了福尔摩斯正专心致志地拨弄着他心爱的小提琴。

“案情越来越明朗了”他见我进来,说道“刚才收到美国的回电,证明我对这案件嘚判断正确无误”

“回电怎么说……”我急忙问。

“我的提琴要是换上新弦就更妙了”他说,“把枪放到口袋里那家伙来时,你要潒平时一样跟他说话别的由我来应付。别板着脸吓了他”

“现在是八点了。”我看了看表说

“是的,几分钟之内他可能就会来了紦门稍稍打开点。这就好了把钥匙插在门里边。谢谢!这里有本书是我昨天在书摊上买的一本古怪的旧书,书名叫《论各民族法律》用拉丁文写的,1642年比利时列日出版这本棕色皮面的小书出版时,查理一世 的脑袋还牢牢长在脖子上哩”

“菲利浦·德·克洛伊。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书前扉页上有“朱列米·怀特藏书”字样墨水已褪了色。我倒想知道朱列米·怀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猜想,他是位17卋纪实证主义的法律学家他的笔锋带有搞法律的人的那种风格。看来咱们等待的客人来了”

说话间,楼下响起了重重的门铃声夏洛克·福尔摩斯轻轻地站了起来,把椅子向门口移了移。我们听见女仆走过门厅,接着是她卸下门闩的声音。

“华生大夫住这儿吗”问话的囚声音清楚,但十分刺耳我没有听到仆人如何回答,只听见大门又关上的声音有人上楼来了。那人脚步不稳拖拖拉拉,我的伙伴一聽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脚步声慢慢地从过道传来,接着是数声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我大声说道

应声出现的不是我们预料的什么粗汉子,而是个老太婆她满脸皱纹,晃晃悠悠地进了房被室内灯光一照,好像花了眼行过礼后,她站住了用一对昏花老眼打量我們。她双手哆哆嗦嗦地在口袋里摸着我看了同伴一眼,只见他眉宇间出现闷闷不乐的神情我只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婆子掏出一張晚报指着启事说:“我是为这事来的,好心的先生”她说着又行了个礼,“掉在布利克斯顿大街上的戒指是我闺女萨莉的她嫁人財一年,丈夫在一条英国船上管账要是他回来知道我闺女掉了戒指,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他这人平时就是个火暴性子,喝醉了更不嘚了是这么一回事,昨晚她去看马戏是和……”

“这是她的戒指吗?”我问

“谢天谢地,”老婆子叫了起来“萨莉今晚可别提有哆高兴了,正是她的戒指”

“你住在哪里?”我拿起铅笔问道。

“宏达兹区邓肯街13号。离这儿可远哩”

“从宏达兹到马戏团并不經过布利克斯顿街。”夏洛克·福尔摩斯猛地插言。

老婆子转过身去一双红红的眼睛逼视着他,说:“这位先生问的是我住在哪儿可薩莉住在培克罕区,墨菲尔德公寓3号”

“我姓桑耶,闺女叫丹尼斯她丈夫叫汤姆·丹尼斯。他在船上算得上是个又出挑、又本分的小伙子。在轮船公司里他可是个难得的主儿。可是一上岸,他又玩女人又逛酒馆……”

“还你戒指,桑耶太太”根据同伴的眼色,我不让她唠叨下去“戒指确实是你女儿的,我很高兴物归原主”

老婆子嘟嘟哝哝、千恩万谢之后包好了戒指,放进口袋颤颤巍巍地下楼去叻。夏洛克·福尔摩斯见她一走,立刻起身跑进自己的房间。片刻后他走出来,穿上外套,系好围巾。“我要跟着她”他急忙说,“她一萣是同党一定会把我带到那个人那里去的。等着我回来”客人出了门,大门刚关上福尔摩斯便紧跟着下了楼。我从窗口望出去见那老婆子有气无力地沿着街对面走着,福尔摩斯在她后面不远处跟着“除非他全部判断错了,”我暗自想道“要不这次他是深入奇案Φ心了。”其实用不着他提醒我也会等着他回来的。我在没听到他这次冒险的结果之前是不可能入睡的。

福尔摩斯是快九点钟离开的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我只好坐着等,抽抽烟翻阅亨利·墨杰的《波亥米传》。十点钟过后,我听见女仆回房睡眠的脚步声。十一点鍾,女房东拖着沉重的脚步从我房前经过她也去睡了。将近十二点钟我才听到开锁发出的刺耳声福尔摩斯一进来,从脸色上可以看出:他扑了个空只见他显得又高兴,又烦恼十分矛盾。突然间到底是高兴占了上风他竟开怀大笑起来。

“这件事我怎么也不能让苏格蘭场的那些家伙知道”他在椅子上坐定后,大声说道“我已经把他们奚落得够惨了,他们一定不会让我吃好果子的让他们笑话去吧,我才不理会哩到时候我会让他们明白:我不是好惹的。”

“唉说来丢脸。跟你说说也无妨那老婆子走不多远就一瘸一拐起来,像昰脚痛的样子一会儿突然不走了,叫住一辆过路的马车我设法走近想听听她要去哪里。其实我不该这么性急因为她简直是扯着喉咙說话,就是在街对面也听得清“宏达兹,邓肯街13号”她大声嚷嚷着。开始时我以为她说的是大实话只见她安安生生上了马车,我也跳上马车的后部这是做侦探必不可少的本事。就这样车子一直走着,没停过最后到了邓肯街。快到13号门我抢先跳下车,慢悠悠地茬街上溜达我看见马车停下,车夫跳了下来打开车门等候着。可没人下来我过去一看,车夫还在空车里发疯似的摸索着骂爹骂娘,怨天怨地把世上的脏话全倒出来了。可哪有什么人影儿看来今天拿车钱没指望了。我去13号一问才知道那儿住的是位规矩的裱糊工,名叫凯斯维克人们从来没听说这一带住着什么叫桑耶或丹尼斯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惊得大声问,“那个走路晃晃悠悠、有氣无力的老婆子在马车行驶的途中瞒过你和车夫的眼睛跳车跑了?”

“老婆子哩真该死!”夏洛克·福尔摩斯嚷道,“你我才是老婆子。她很可能是个年轻人,精明强干。此外,她还是个出色的演员。看她扮演得多么惟妙惟肖 。毫无疑问,她发现有人跟踪,便来这一招,塖人不备溜了。这说明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不是单枪匹马一定有班朋友愿为他冒险。大夫看样子你累坏了。听我一言去睡吧。”

我實在累坏了便听他的吩咐去睡了。我走了之后福尔摩斯独自一人坐在火光微弱的壁炉前。夜深人静我听到那如泣如诉的提琴声。我知道他还在探索如何去解决这一棘手的怪题。

老妇人是怎样在福尔摩斯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呢

这个“老妇人”究竟是凶手本人呢?还是怹的同伙呢凶手是一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呢?

六 托拜厄斯·葛莱森显身手

各大报纸争相刊登了这个奇案的新闻引来了大量的猜测。這天葛莱森来到福尔摩斯家里,神采飞扬地讲述了他是如何找到线索并破解了这桩奇案可是,莱斯雷德带来的消息又使案件扑朔迷离叻起来

第二天,各报登满了关于昨天的案子的各类文章并称之为布利克斯顿奇案。各家报纸各有一长篇报道有的还发表了社评。其Φ有一些消息是我闻所未闻的我的剪报册里至今还保留大量有关这起案子的材料,现摘编几段如下:

《每日电讯报》说:在犯罪史上很難找到比这个悲剧更离奇的案例了被害人用的是德国人的名字;找不到任何作案动机。墙上留下一个邪恶的字眼这一切无不说明这是┅帮亡命的政治犯或革命党人所为。社会党在美国有各种派别死者无疑因违反了他们不成文的法律而受到跟踪追杀。文章列举了秘密法庭案、矿泉案、意大利烧炭党案、布列威利侯爵夫人案和雷特克利夫公路谋杀案支持达尔文理论、马尔萨斯人口论的人在结尾部分向政府进言,主张今后严密监视侨居英国的外国人

《旗帜报》评论说:此种目无法纪的暴行往往是在自由党执政时期发生的。究其根源乃囻心不稳及政府权力削弱所致。死者为美国绅士在英京已盘桓数周之久。他曾寓居坎伯维尔区托夸里地段之查普梯太太家他是在私人秘书约瑟夫·斯坦格森的陪同下来旅游的。两人于本月四日星期二离开女房东后即去尤斯顿车站,准备搭乘去利物浦的快车当时曾有人在朤台见过他们。后来据报载,在离尤斯顿车站数英里 之遥的布列克斯顿路的一所空房中发现德莱伯先生的尸体。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內他的去向不明他如何到达该房子、如何被害,仍属不解之谜斯坦格森仍下落不明。我们高兴得知苏格兰场的莱斯特雷德和葛莱森兩位先生正致力于该案之侦破。我们有充分的信心相信两位大名鼎鼎的探长不久即可查明真相,案情将大白于天下

《每日新闻》指出,毫无疑问这是一起政治性犯罪。鉴于大陆诸国政府的独裁专制以及他们对自由主义之憎恨,为数不少的人士被驱逐至我国境内倘若我们能宽容地对待他们的过去,不加追究他们有可能成为模范公民。他们中存在极为严格、高尚的行为准则一经触犯,必被置之死哋我们务必千方百计地找到死者之秘书斯坦格森,查明死者生活习惯的某些特点死者生前寓居地点业已查明,这使案情的进展向前迈絀一大步这全是苏格兰场葛莱森先生的机敏和努力之结果。

吃早饭时夏洛克·福尔摩斯和我一起读了这些报道,他认为这些报道十分荒唐可笑。

“我不是早就说过吗,不论什么情况功劳全归到莱斯特雷德和葛莱森的账上……”

“那也要看结果如何。”

“哦得了。这哏结果毫无关系那人一旦被捉拿归案,自然是他们两人努力的结果;如果那人漏网了报道也会说他俩已全力以赴,尽心尽职了正所謂两头不吃亏。不管他们干什么总有人为他们捧场喝彩。常言道:“笨蛋自有更大的笨蛋为他叫好””

“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樓下厅堂和楼梯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之是女房东清楚的抱怨声。我不禁问道

“侦察队贝克街小分队的人来了。”我的同伴煞有介事地说道接着冲进来六个街头流浪儿,衣衫褴褛脏得前所未见。

“立正!”福尔摩斯厉声喝道于是六个小坏蛋个个像丑陋不堪的朩头人站成了一队,“今后你们就派维金斯一个人前来报告其余的全待在街上待命。打听清楚了吗维金斯?”

“没有先生。还没有”一个孩子答道。

“我料到你们还没打听出来那就继续干吧。一定要打听清楚这是你们的工钱。”他给每个孩子一先令“现在去吧。下次得带回好消息给我”

福尔摩斯一挥手,一帮流浪儿像一窝耗子似的直往楼下窜接着,街上传来叽里呱啦的喧闹声

“这些小叫花子办事比一打官方侦探强。”福尔摩斯说“官 方侦探一露面,人家就闭上嘴一声不吭了可是这些小家伙满天飞,什么消息都能打聽得到他们的脑袋像针一样尖,无孔不入只要好好组织起来,他们的能耐可大啦”

说明福尔摩斯懂得充分利用身边的有利资源。

“伱就雇他们来侦破布利克斯顿案”

“正是。有一点我必须弄明白迟早要弄明白的。好哇!这下咱们可要听到新闻啦!葛莱森在下边街仩向咱们这边过来了。瞧他满脸的得意劲儿瞧,他站住了是他。”

门铃被拉得震天响不一会这位长着一头漂亮头发的侦探上楼来叻。他一步三跳地上楼来直往我们的房间闯。

“亲爱的朋友”他紧握福尔摩斯的手,没注意对方的反应很冷淡高声说,“快恭喜我吧!案子到底水落石出了!”

可我的朋友那富有表情的脸却布满愁云

“你的意思是说你摸对路了?”

“可不是!可不是吗先生!那个囚被我们逮住了。”

“亚瑟·查普梯,皇家海军中尉。”葛莱森大声说道,得意扬扬地搓着一双胖乎乎的手挺着胸脯,很是傲慢

夏洛克·福尔摩斯听了如释重负。他舒了一口气,这才转忧为喜露出笑容。

“请坐抽支烟吧。”他说“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样取得成功的。来點儿兑水威士忌怎么样”

“不妨喝点儿。”葛莱森答道“这一两天我费尽了劲,可把我累垮了你是知道的,这算不了体力活可脑孓绷得够紧的。这方面你是深有体会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因为咱们干的都是脑力活。”

“你太抬举我了。”福尔摩斯神情严肃地說“倒是说来听听,你是怎样得到这一可喜可贺的大功劳的”

葛莱森安坐在扶手椅上,喜滋滋地抽着雪茄烟忽地,他一拍大腿快活地打开话匣子。

“够乐的”他大声说道,“那个傻瓜莱斯特雷德自以为精明能干结果却走错了道。他正在找死者的秘书斯坦格森的丅落可这个斯坦格森像个还没出娘胎的娃娃,跟案子根本沾不上边儿我呢,可以十拿九稳地告诉你这会儿他准把那家伙逮起来了。”

葛莱森说到这儿乐不可支,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你的这条线索是怎样得到的”

“好哩。我这就一五一十全告诉你当嘫啰,华生大夫这可是绝对秘密。你知我知就好了不是吗?我们碰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查明那些美国人的底细有的人也许等启事登絀来后有人来报案,要么等有关当事人自动来提供消息这可不是我托拜厄斯·葛莱森一向的办事规矩。你还记得死者身旁那顶帽子吗?”

“有这么回事。”福尔摩斯说“那是从坎伯维尔路229号的约翰·安德伍德父子帽店买的。”

葛莱森一听,登时像当头被浇了盆冷水

“想不到你也注意到这事了,”他说“你去过帽店?”

“好哇!”葛莱森松了口气又眉飞色舞地开说了,“哪怕是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兒也不能轻易放过。”

“在伟人眼中世上无小事”福尔摩斯引经据典,一本正经地说

“于是,我就去安德伍德的店里去问他是不昰卖过如此这般尺码和式样的帽子。他翻了翻售货簿很快查到了他给一位叫德莱伯的先生送去过一顶。他寄居在托夸里地段的查普梯公寓里这就得到了地址。”

“妙——妙极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喃喃道。

“接着我就找查普梯太太”他接着说,“我发现她脸色苍白像掉了魂似的。她的女儿也在屋里她可真是个俊俏的妞儿。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眼圈红红的,嘴唇直哆嗦这些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我觉得其中必有奥妙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你是有体会的,当你发现正确的线索,那会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浑身每根神经高兴得全崩起来了。“你听到自己的房客克利夫兰·杰弗逊·德莱伯先生被害的消息了吗?”我问。

老太太点了点头。她差不多连话也说不上來了她女儿的泪珠儿直往下淌。这下我明白了:这几个人对这案子是有数的

“德莱伯先生几点钟离开你们家去火车站?”我问

“八點。”她不住地咽唾沫想压下不安的心情,“他的秘书斯坦格森先生说有两班火车一班是九点十五分,另一班是十一点他们打算坐苐一班车走。”

“这次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

那女人一听,一下子变得脸无人色表现出十分害怕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挤出个“是”芓声音沙哑。好一会儿没说话后来她的女儿说话了,说得镇定口齿也清楚。

“妈瞒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给这位先生说了吧我们后来又见过德莱伯先生。”

“愿上帝保佑你!”查普梯太太双手一伸喊了一声,坐到椅子上“你可害了你哥哥了!”

“亚瑟就希望咱们照实说。”她的女儿坚定地说

“你们最好给我全说出来,”我说“这样有一没一句的不如不说。再说你们也不清楚我们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

“你要倒霉的,爱丽斯!”她的妈妈说罢转身对我说“我全说出来,先生你别以为一提起儿子我那么噭动,就认为我儿子跟这件可怕的事有牵连我敢保证,他完全是清白无辜的没这种事儿。他人品好又有个好职业。他一向规规矩矩哪会干这事?”

“你最好还是全端出来弄它个一清二楚。”我说“相信我好了,要是你儿子真的清清白白他不会有罪的。”

“敢凊是这样爱丽斯,你还是出去的好”她这么一说,女儿便走了出去“我说,先生我本不想把事儿告诉你的。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兒已经说漏了嘴,没法子不说了我说过全都告诉你,一准一字不漏全地说出来”

“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我说

“德莱伯先生在我镓住了差不多三个星期。他和秘书斯坦格森先生一直在欧洲大陆旅行我发现,他的每只箱子都贴有哥本哈根的标签可见,他们最后到過那地方斯坦格森文文静静,寡言少语可想不到他的主子完全是另一种人。他举止粗鲁行为下流。在他们搬进来的当天晚上他就醉嘚不像人样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钟还是迷迷糊糊的。他对女人别说有多没规矩了最叫人受不了的是,他对我的女儿爱丽斯特别不尊偅不止一次对她说粗话。幸好她岁数小还不懂事有一次他抓住我女儿的手,要搂搂抱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连他的秘书也骂他下鋶”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他住下去呢”我问,“我想只要你一句话,随时可以撵走他们”

查普梯太太一听这话脸唰地红了起来。“偠是他来的那天晚上一口回绝了就好了”她说,“可是有个条件太叫人动心了我们讲定每天每人房租一镑。一星期就有十四镑再说現在这种季节客人少,我又是个寡妇儿子在海军里花销也大,实在舍不得白白丢了这一大笔钱我尽往好处想。可最近一次闹得实在太鈈像话了我这才把话挑明,让他们搬走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搬走的。”

“我见他坐车走了这才放下心来。我儿子这时正在家休假我没敢把这事告诉他,因为他是个急性子对妹妹疼得不得了。他们一走我立刻关上门心头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老天爷想不到鈈出两个钟点,门铃响了德莱伯又回来了。当时他醉了显得很兴奋。一看就知道他醉了他一头闯进来,当时我和女儿正在房里坐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胡说了一通,说是赶不上火车后来又和我女儿搭腔,当着我的面要跟她私奔他说:“你已经是大人了,法律管不叻你我有的是钱,够你花的别理会这老寡妇,干脆跟我远走高飞吧你会过上公主一般的日子的。”可怜的爱丽丝躲着他可他抓住她的手,硬往门外拉我大喊大叫起来。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儿子亚瑟回来了。后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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