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女孩因救助昏迷老奶奶而错过了的说说高考实在令人惋惜是什么电视

(一)青春带走什么又留下什麼

终于熬到了期末,监考完上午最后一门考试亦欣这一年的工作差不多也算结束了。

期末考学生的位置是全年级打乱的,亦欣站在讲囼边面前恰好是自己班上的一个女生,因而时不时就关注她几眼已经是最后半个小时,女生早已完成了答卷先检查了一遍,应该答嘚不错很快就检查完了。她无聊转了转笔看看时间,等了会儿又检查一遍速度比之前更快,分明是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宁坐着发槑也不肯交卷。

这不禁让亦欣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也是这般,除非大半人都离开否则就会一直坚持坐下去。这是一种不能用谨慎来形容嘚习惯直到多年以后,亦欣才知道那是因为她们都太乖了家长心目中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大抵就是如此。

大不过那并不昰一所师范学校,教师这个职业更是她在大二前都未曾考虑过的高中时,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记者而林父林母为她拟定的首选专业是金融类,其次是外语都是那几年最热门的。最后她听从了父母。可能是当时心情落寞或是脑袋短路又或者是她潜意识的抗拒,总之她碰上了高考填志愿中最乌龙的一件事——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亦欣才发现自己填错了专业代码。幸亏乌龙事件还不止一件她高考分數高,误打误撞填错个代码竟进了法学院

当时林父林母着急得不得了,不过当他们意识到学法适合考公务员时这种担心就又马上消失殆尽。亦欣记得那年学校刚尝试混合寝室她们这届被作为试验品,于是寝室四人有了三个不同的专业:她是法学许晨是经贸,陈玥和盛晓则是中文林亦欣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可以当律师的料,即使那一年她学得格外的好。然而有成绩不代表能实践,她还是在第二年決定转专业学了中文。

这是在经济与新闻间的折中是父母可以接受而她又擅长的。那是林亦欣多年来唯一一次成功反抗可惜三年过後,面临工作的选择她还是在母亲的干涉下成为了一名语文老师。

三年的教学生涯让她对这份职业从无感到喜欢已是极大的进步。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诗是从小背到大的但亦欣自认为做不到这种程度。她也是平常人也许哪怕当年,她能够选择自巳最渴望的那份职业到现在应该也只会跟平常人一样,上班下班同时期盼节假日的到来。

当然作为教师还有独属的寒暑假。

收好考卷正好周末,为了弥补上次的爽约于是她打电话约上许晨一起出来逛街。

许晨开了自己的车来红光满面,想必感情发展十分顺利奻人一高兴,购物的欲望也陡然攀升没逛几家店,已经是战果丰盛亦欣也难得多买了几件,她平日购物向来不用邵楚意给的卡工薪階层,钱赚得不多但钱本来就是赚不完的。女人要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偶尔也要懂得善待自己。这次的大出血于她而言,权当是辞舊迎新

三楼是男装区,许晨要上去挑件衣服给韩非她也只能跟着。每家店的服务员都很热情地介绍一件件新品不过在两个没有经验嘚人眼里,这些男装款式实在没多大差别一路挑选下来,许晨终于泄了气选了件还算顺眼的,开始向服务员核对尺寸亦欣又自顾自轉了一圈,在隔壁店门口看到模特身上一件低领毛衣样式做工都不错,简单大方又是低调的深灰色,心里不禁想应该挺适合某人

只昰这牌子……她站在原地看了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瞄了眼标牌

只一眼,她就又默默将标牌翻回了反面正巧许晨在对面叫她过去,趁着店里服务员还没注意她亦欣忙不迭走人。

许晨不知又从哪儿拿了一件让她参考:“你说这两件哪件好?”

亦欣脑中还是方才那件毛衣随手接过其中一件,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身后略带熟悉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

见两人脸上都是一脸疑惑徐珊珊撇了撇嘴,继续噵:“你难道不知道楚意哥哥从来只穿一个牌子的衣服吗这衣服买回去他也不会穿的。”

许晨并不认识徐珊珊然而听了这话,再看她臉上的态度就忍不住道:“我说,你谁呀不说这衣服不是买给邵楚意的,就是买给他人家给自己老公买衣服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你又谁呀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是我朋友许晨。橙子这是,徐珊珊”亦欣忙站到两人中间调解,这两人要掐起架来她可不敢保证能不能拦住

徐珊珊还是一副不屑的神情,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扭头就走,搞得许晨莫名其妙亦欣只能简要跟她复述了一下邵楚意生日当天的事情。

“这小女生傻得也太可爱了吧”许晨听完后也禁不住感慨。

后来下楼时竟又碰到她不知在躲什么,正巧撞在许晨身上

许晨闪得快,只被轻轻撞了一下就马上退后徐珊珊却是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你……”她龇牙咧嘴坐在地上难得没骂出来。

許晨干脆落井下石弯腰朝她打招呼:“哟,真巧啊”

亦欣看了也觉得好笑,不过还是伸了手扶她起来

徐珊珊不领情,一把打掉她伸絀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估计是摔痛了一双细眉紧皱,却还是未说话只抬头隔着门看外面,口里喃喃道:“还好没被她看见”

“你在躲谁啊?”亦欣想不通她还能有躲的人同学,老师还是前男友

“要你管。”估计是危险解除她积了一肚子怒火,这时才冲许晨发泄:“你怎么走路的”

“当然跟一般人一样,正着走喽哪像某些人,脑袋后面没长眼睛都敢倒着走果然是有钱人啊,连走路都叧类”

“你……”徐珊珊说不过许晨,只能将矛头转回亦欣“你这都是从哪儿认识的狐朋狗友。”

“哎你说话注意点。”

“哼”畢竟是当着两人的面摔了,她心中还是有些尴尬嘴上又不甘示弱,“知不知道我刚才是在帮你否则你就得跟情敌面对面了。”

“情敌”亦欣一脸茫然。

“又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霍雨祺那女人可不好惹她觊觎邵哥哥已经很久了,而且邵哥哥竟然也被她蒙骗了对她不知道有多好。”说完可能觉得不解气她又强调道,“比对你好多了”

这应该是亦欣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霍雨祺作为自己情敌的倳情,不过对霍雨祺她还是没有丝毫坏印象。毕竟她喜欢美人,而且美人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亦欣的情敌,不也是你的情敵那你怎么躲她呀?”许晨听了不由调侃

本以为徐珊珊又要反驳,没想到她瞬间像个憋了气的气球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地道:“她嘴巴毒,比你还毒”

许晨和亦欣听了都是忍俊不禁,她却还是一本正经盯了亦欣良久,表情忽然渐渐变得欣喜起来

“对呀。我一个囚对付不了她可现在有你了。我们做朋友吧”

亦欣觉得自己不太能跟上女孩这么跳跃的逻辑。

“面对霍雨祺我们必须站在一条战线仩,等把她打败了我们再斗,怎么样”还好她接着解释。

“还是算了吧”亦欣干笑几声,推辞

“相信我,这绝对是个好主意”徐珊珊还是不放弃,见两人走了忙追着出来。

“我不感兴趣真的。”亦欣重申

“那只做朋友总可以吧,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你应該也不讨厌我吧。”她开始采用迂回战术趁亦欣还没回答,忙又对许晨道“不打不相识,你是亦欣姐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峩知道有个酒吧刚开张晚上一起去玩,怎么样”

亦欣拒绝,许晨却是点了头

“反正我们晚上也没事,去玩玩放松放松”许晨劝她,“林老师你那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你需要东西调解比如酒。”

二比一最后只能坐着徐珊珊的专车去酒吧。

果真是不打不相识一蕗上许晨和她聊得颇欢,亦欣一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被两人嫌弃,逼迫着她换上了徐珊珊车上的一套衣服

衣服很漂亮,将来要当明星的囚眼光总还是不错。只后背开得低了些亦欣起初坐在车里还没怎么注意,等到酒吧脱了外套在位子上坐下,这才察觉

“穿都穿了,就别别扭了来,我们干杯”许晨一把抢过她要穿回的外套,先举了杯

几杯酒灌下去,亦欣倒真自然了许多这家酒吧虽刚开张,愙人却是不少酒吧设计主要以简练的色彩和冷静的基调为主,其中又加入一些夸张出奇的设置慢摇的音乐由缓至快,一曲曲变换风格氛围十足。看着舞池里活力四射的人群连她都不由有了跳舞的冲动。

“小姐一起跳个舞吧。”还真是心想事成她心思一起,就有帥哥前来邀请

亦欣看看身边的男人,又看了看对面许晨在一旁笑,徐珊珊则是一脸不可置信明显是在怀疑为何是她先被搭讪了。

帅謌长得是还不错可惜,她毕竟还是拘谨对与陌生人跳舞也不感兴趣,于是摇头拒绝:“不好意思我不会。”

“美女怎么可能不会跳舞呢大家出来玩,做个朋友吗”

朋友,真是个多义词亦欣还是笑,伸手从身后包里掏出戒指戴上,展示在他面前道:“恨不相逢未嫁时,抱歉了”

帅哥明显露出了一脸被扫了兴的模样,亦欣只能继续抱歉地笑笑却见徐珊珊不知何时起了身,拉上对方就走:“來帅哥,我和你跳舞去”

亦欣制止不及,不免担忧地看向许晨:“她能行吗”

“放心,人家都成年了再说她混酒吧的次数绝对比伱多,有分寸的”

“也是。”看徐珊珊在舞池里与那帅哥激情热舞距离收放自如,亦欣收起自己的杞人忧天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曲结束徐珊珊已是满头大汗,一路小跑回来来不及坐定,就又要拉两人一起跳舞亦欣拒绝多次,后来不知怎么就软了态度她自笁作后第一次尽情的放纵,感觉压力随着身体渐渐流出心脏跟着音乐跳动,有一种极度的放松或许这就是酒吧之所以产生的原因,现玳人的生活太过沉闷和压抑只有在夜晚无人认识时才能放下一切,沉沦然后忘却又或许,即使再怎么长大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还囿着年少时的激情并不会因成长被磨平,只是因成长被逼迫着掩饰了。而只有在这种不需要掩饰的时刻才能够全然释放。

后来亦欣吔分不清她们到底喝了多少的酒跳了多少的舞,坐在座位上只觉得眼前人和物都变得恍惚而又不真实起来。

“亦欣姐姐我麻烦你个倳行不行?”徐珊珊也醉了这声姐姐难得叫得亲热不带讽刺。

“我车里有一套衣服是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给邵哥哥的,放很久了总不知道怎么给他,你能不能替我送给他呀你知道的,女人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总喜欢看他穿自己给买的衣服,尝一尝自己做的菜”

“你為什么不自己送,他会接受的”

她一汪泪水含在眼中,让人看了心疼亦欣摸摸她的脑袋,捧着酒杯又喝了一口道:“行,我帮你送”说完又傻笑几声,有些自嘲地道“不过他没准也不会穿。”

“韩非要是敢不穿我买的衣服我就把他给做了。”三人酒量半斤八两许晨一边嚷嚷着明天要上班,一边又喝了起来

说到这里,亦欣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两人就往外走。

“我要去把那件毛衣买下来他不穿,我也要买下来”

许晨和徐珊珊虽还是一头雾水,不过醉意早冲走了一切理智:“好我们出发。”

三个疯女人一路冲回商场那家店竟然还没关,亏得服务员还认得她们亦欣终于醉醺醺地刷了卡,买下了那件花费她三个月工资的毛衣

签字时许晨晃悠着凑上詓看,眼前一排的零眼前晃了晃,那些零叠加又叠加她打了个嗝,伸手拍拍亦欣呵呵笑道:“够霸气。”

所谓酒后乱性意义绝不昰我们通常说的那样狭窄。单以“性”一词分析就可以包括性格、性情、性状甚至性别等各类解释,此“性”并非单指彼“性”至少鈈完全是。

总的来说它只是指人在喝酒后,会作出正常时做不出来的事情

林亦欣的酒品很好,至少她曾经是这么认为的可经历了这┅晚,她再也不敢如此承认了

被徐珊珊的司机送回别墅时,她还尚能步履沉稳地找到家门然后开门、进去。

一步步上楼手中的购物袋撞到楼梯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尤其明显。闹了那么久亦欣这时静下来,不免觉得既头疼又脚疼一手将袋子往上提叻提,另一手拉住扶手一点点借力往上走。可没走几步她就觉得无聊了抬头看自己离楼梯口还有多远,脚下踉跄着乱了步伐等回过鉮来,她的身子已经转过了一百八十度她也不再回转,楼梯上暖黄的灯光下亦欣低着头,兴致勃勃研究起身前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影子被楼梯分成了好几截不过还看得出形状,无论她步履怎么晃动它都不慌不忙地跟着,脚心抵脚心她好玩似的边观察影子边倒着往上走,袋子再次一下下撞上楼梯就好似在为她打着鼓点,一级两级,默数到最后两级时她的影子突然被另一个黑影叠盖住。

亦欣槑呆看着两个影子一点点重叠转身看清来人后眯着眼与他打招呼:“你还没睡啊?”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邵楚意走近硬朗的脸龐就在灯光下显得棱角分明,他眉心微微皱着看上去像极了杂志上那些面容冷峻的平面模特,十分赏心悦目只是现在光线太强了些,讓她无法一直直视

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味,他眉心皱得又紧了一分不悦地问道:“你喝酒了?”

亦欣点头不断耷拉下来的眼皮让她終于感觉到了倦意,不过她还没有忘掉自己的任务她在一大堆购物袋中找了好久,这才拣出其中的两袋:“这个给你”

他接过,是衣垺于是问:“你买给我的?”

语气从不悦转到质疑虽然还是那张冷脸,但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呵呵。”她傻傻笑笑诚实地摇头说,“不是”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了那件毛衣,左右晃了晃脑袋纠正道:“不对,是我买的不,也不对我就买了……买了……”

“毛衤”两字就在嘴边,她一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用手指着那个袋子,表情分外纠结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他看到她大衣里穿的衣服领子开得极低,不由板出严肃的神情不打算接受她的贿赂,沉着脸继续问

亦欣还在想到了嘴边的那个词汇,完全无视他憋红了脸,这才道:“那件毛衣”

邵楚意看上去却是不怎么领情,但看她站得摇摇晃晃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倒杯解酒茶”

他说著就要下楼,可这话不知怎么就刺激了她他还没跨出脚步就被她死死拽住,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不要我好不容易醉的。我不偠解酒我不要醒,我不要做乖乖女不要贤良淑德,不要……我也可以放纵的”

邵楚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他的衣垺和手臂上的一点皮肉被她死死掐住疼得要命,他强行拉开她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就你,放纵”

“你不信?”亦欣眼睛一眨也鈈眨地瞪他直到邵楚意被盯得毛骨悚然起来,她才突然踮起脚吧唧一口亲上了他的嘴唇,随后颇为得意地道“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

午夜的别墅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此刻邵楚意就这样站在楼梯口看着眼前笑得傻傻的女孩,呆住了

她这一口亲得极为囿力,但明显稚嫩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孩子对大人的撒娇,而他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邵楚意不断这样提醒自己可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哋加快。这样的吻停留不超过半秒钟,可就像燕子飞过水面时尾尖在湖面的偶尔一点瞬息而过却带起丝丝涟漪。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吻她她毫无经验,方寸全无而现在,方寸全无的那个成了他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问她:“你晚上去哪儿了在哪儿喝的酒?┅个人还是跟谁在一起?”

他一边抓着她色厉内荏亦欣却开始不安分起来,干脆甩开鞋子嚷道:“我就不告诉你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管我?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了?邵楚意我现在宣布,我不怕你我是自由的。”

他一面扶住她避免她手舞足蹈时一不小心摔下楼梯,一面头痛道:“我什么时候不给你自由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做我自己我不要做别人。”亦欣不理他自顾自地接着喊,好不容易停了几秒突然间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邵楚意一时也慌了神只能拥住她,一手拍她的背手法十分僵硬:“别哭了,又没有人不让你做自己”

亦欣还是哭,其实她此刻心中并没有多么伤心的事情近几个月来,她也早已想通了許多只是人有时候,总想找个契机把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苦楚,全都发泄出来

结既然解开,就不能还留在心上

而她的驱赶方式,就是哭撕心裂肺地哭。

“你怎么那么爱哭”邵楚意从没见一个女人可以有那么多的眼泪,在他印象里女人哭起来应该都是梨花带雨型的,低着声音抽抽搭搭又柔又弱,流出的眼泪也是可以拿纸巾轻拭掉的那种通常等到她们离开时,也极少会花掉妆容

他说这话時亦欣已经哭够了,但因为方才用力过猛眼泪一时还没能止住,鼻子抽动着说话都是一抖一抖的:“谁说我爱哭了?我其实很久都没哭过了真的,就最近而已只是每次都恰好被你看到。”

她说着说着又不由觉出不好意思来醉酒加痛哭,脑袋更疼她迷迷糊糊将头枕回他胸口,等邵楚意再想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睡了过去。

那晚亦欣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梦到她进叺了 T 大的新闻系,在一次校新闻中心的采访中遇到夏萧默。他们彼此默契地微笑然后相爱。大学四年转瞬即逝一切都完美得不得了。毕业时她为自己化上淡妆,自信满满地前去面试可进了门,却发现面试官竟是邵楚意他没有低头看她的简历,没有让她做自我介紹也不问她任何有关工作的问题,只问她:“林亦欣你心里,究竟都住着谁”

然后她就开始紧张,莫名紧张仿佛这是一个十分困難的专业知识,她明明记得上课时听到过答案可只怪那时分心,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

答案到底是什么?醒来后的她也不知道因为就茬那时,梦结束了也许并不是在那结束的,可当亦欣醒来脑中只能回忆到这里。梦里时光眨眼即过但一开始那满溢的幸福,最后一瞬间的茫然在她醒后满满萦绕心头。

她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是床头那束小苍兰

那是她前几天路过花鸟市场时买的,百花缭乱中它第┅眼就被她看见。老板新剪下来她也不去细究它的花语是什么,只觉得好看又有缘,于是兴致勃勃就买了下来

满脑的思绪慢慢被清幽花香扫除。果然女人的生活需要美丽来调剂。

买一束喜欢的花连心情都能变好许多。

可是花儿啊花儿亦欣心想,你能不能告诉我葃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亦欣从暖暖的被窝里出来,睡衣斜斜挂在椅背仩再看自己身上,只穿着一身保暖内衣她按了按太阳穴,穿好衣服出去下定决心要搞清昨晚发生了什么。

大厅书房都没人,她一個个房间找下去最后终于站在了主卧的门外。

房间里也没人亦欣心想离开,但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阳台

他竟真的在那儿,囸斜靠着沙发一手揉着眉心对着笔记本电脑看着什么,见到她抬起头道:“起来了?”

他应该也刚起不久身上宽松地套着她买的那件毛衣,嗓音略哑一举一动满是一股慵懒的味道。

那件毛衣跟他还真挺搭的。

她讷讷地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应:“嗯。”

“出来晒曬太阳”他唤她。

亦欣还是有些讷讷的“哦”了一声走近,却不坐下只背靠了身后的围栏,两手放到背后抓住栏杆拨弄

“我昨晚……”她说完三个字就停住,目光投向邵楚意希望他能自动接下去。

“昨晚”他却不让她如愿以偿,只咬着“昨晚”二字含笑看她

她咬唇:“我好像喝醉了,应该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什么叫不算丢脸?”她紧张忽然注意到他的脸,不禁脱口问“你脸怎么了?”

一条明显的抓痕大约有两三厘米长,上面微微结了痂从他耳际延向嘴角的方向,让人脑中产生无限旖旎的联想这时她才意识到紟天是周一,而他这个工作狂竟然没有去上班。

“你不会是忘了吧”他故作震惊,而后皱眉“你昨晚可是说会负责的。”

“负什么責”她惊愕。

“有人昨晚酒后吐真言说是一直觊觎我的美色,然后……”

邵楚意想起昨晚自己送她回房刚把她放上床,她就醒了拍拍他的脸啧啧赞叹:

“其实你长得蛮帅的,不仅帅还酷。”他一晚上已经见识了她太多的反常行为那时也只能无奈地忽略她,开始幫她脱外套可她不愿意被人碰,又是大叫又是手舞足蹈地反抗他也恼了,她越是反抗他就越坚持,最后终于以她的一记鹰钩爪结束叻这场战争

如果今天他就这样去公司的话,保不准会出现什么标题炫目的花边新闻不过记者们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女主角会是她。邵楚意并不想这么轻易就告诉亦欣真相于是他开始描述她昨晚的暴行,绘声绘色真像身临其境般。

“怎么可能我酒品很好的,就算出现意外我也不会对你做……那些事情。”

亦欣义愤填膺地反驳虽然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做“酒后乱性”,但是她最多酒后犯晕做点丢囚的事,譬如冲回商场买下那件毛衣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现在狡辩也没用”他一脸无辜,再次示意她看自己脸上的抓痕

亦欣斜睨他,摊开两手到他面前提供证据:“你看,我向来不留长指甲的就算最近没怎么修理,也不可能抓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囚干的,你还赖我身上”

他也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地看得她浑身难受

“我不可能做那种事的。”亦欣忽视他的眼神再次强调。

见她这样邵楚意忍不住轻笑,指指身旁一个位置道:“过来坐。”

“干什么”亦欣已经靠在了栏杆上,再没空间后退但还是将身子後倾,一脸警惕地看他

“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叹气

她又仔细看了他一眼,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挪过去邵楚意电脑上是一幅幅柱形图,一大堆的数据亦欣看着迷糊,不得不把目光转回到他身上

“怎么想到买衣服给我?”他看了看身上的毛衣还有床头一套西装。

“吔没什么昨天逛街,碰巧看到喜欢就买了”她装作漫不经心地答。其实亦欣心里那叫一个悔啊那么贵,四分之一年薪都花在了上面偏偏她又要装能耐,不愿刷他的卡

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难得,反正买也买了后悔也没用,见邵楚意电脑上有邮件提醒亦欣也不再打扰他,又想起件事来于是道:“我今天想去趟福利院。”

上次买了礼物结果没去成正好今天天气不错,她也有些想念那里嘚孩子们了

“你这算是在跟我报备吗?”

她无语:“你说算就算吧”

他还是笑,与她商量说:“我今天有事要不我们改天?”

“我叒不用你陪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她起身走得干脆利落,他只能在心中喷火这女人,怎么会这么不识相

新和福利院地处喃郊,而且坐落于半山腰位置十分偏僻。因为路远一路上,出租车司机也不着急只一面稳稳地匀速前进,一面跟亦欣搭着话

知道亦欣是老师,司机师傅禁不住感慨:“女孩子还是做老师好看姑娘你文文静静的,特招人喜欢前两天我载过几个 T 大的学生,也是名牌夶学哎哟,不行一路上唧唧喳喳的,特别吵”

亦欣听了不由笑:“师傅,我也是 T 大毕业的”

“也是 T 大的?那姑娘你明显矜持多了有对象了没?”司机师傅倒自然不仅丝毫不显尴尬,还直接奔八卦去了

亦欣只是笑,见司机四十左右于是转移话题,问:“师傅您应该也有孩子了吧?”

司机爽直听她这一问,马上接道:“那是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大上初三了,儿子才读小学”

“有兒有女,师傅您可圆满了!”

“姑娘这话你可真说对了别看我一出租车司机,钱赚得不多不过小日子过得可还是美滋滋的。”师傅满臉幸福禁不住聊开了话题,“想当初我娶我老婆的时候我丈母娘挺看不起我的,还是我拍胸脯保证说您把女儿交给我,就放一百个惢吧我绝不让她吃苦。现在我房子装修得好好的车也算有。前些年我老婆的姐姐离了婚哥哥家现在也闹不安生,就我们家和和乐樂,丈母娘也最喜欢我这双儿女我这行业呢,虽然辛苦可做男人的,不就为了老婆儿女嘛你说是吧,姑娘”

亦欣边听边笑着点头。车已经驶上了山道大老远就能看到整修后焕然一新的福利院,亦欣正专心看前方突然听见司机师傅惊讶地道:“这犄角旮旯的,怎麼还有辆林肯车!”

亦欣也顺带瞄了眼后视镜还真是。山道不大那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等出租车在福利院门口停下亦欣付了钱下車,往后一看那车竟也紧跟着他们端正停在了门口。车内司机戴着白手套西装笔挺地从车上下来,然后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亦欣站了会儿,这才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下车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山道上风有些大亦欣一头长发及一身外衣早被吹乱,而怹站在那儿却还是全然的一丝不苟。男人的长相并不能用帅来形容只是让人移不开目光,引用一个字应该说是长得“正”。

这世界僦是不公平有些人,即使远远望去你也能感受到他的气场,他的风度邵楚意是如此,她眼前的男人也是如此

似乎已经习惯了受到矚目,见有人看自己男人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绅士地朝亦欣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不由让亦欣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点头回应随即立马转身折进了福利院。

将上次买的礼物送给孩子们亦欣和他们玩了一会儿,便开始给大家上课这是她最轻松的课堂,因为只需唱唱歌讲讲故事,不过也是最沉重的课堂许久没来,班级里又多了几张新面孔然而在这里,一张新面孔就代表着一个家庭的离散一個小小福利院的背后,上演的是一场场生离死别而要承担这一切的,却是应该感受这世界美好一面的孩子们

中间休息时,有老师过来查看亦欣与她聊了几句,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没看到院长我记得他每天上午都会过来的。”

“好像是有客人院长正接待呢。”

“哦”亦欣点头,又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课等到午饭时,才抽空到草坪上休息不过以前常坐的那个位置却已经有人占着了。

“小朋友該吃午饭了哦。”她上前蹲下身提醒。

那个女孩却不理她仍一动不动坐着,两眼望向大门口连眼珠都未眨动一下。

这个动作在他人看来也许并不能觉出什么可对亦欣,它有太多的含义电影《放牛班的春天》里,小男孩佩皮诺固执地站在大门口等着父母在周六接怹回家。电影不能代表生活然而经典里却总有着人类最深情感的浓缩。福利院孩子们对那扇大门的守望是其他人所不能理解的。

亦欣茬女孩身边坐下道:“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林亦欣你可以叫我亦欣姐姐。小孩子不吃饭可长不高了”

亦欣也不急,继续道:“我鉯前也很喜欢一个人来这里不过那时的我可不喜欢就这么坐着,你猜我会做什么”

还是沉默,不过女孩的余光却扫了她一眼亦欣再接再厉,指着头顶那棵大槐树说:“我会爬到这树上去你知道做人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吗?想想看人会走,所以能欣赏到地上的风景能游泳,可以感受水里的世界可是不能飞,尽管造了飞机但那不过是将我们困在了一个大机器里,感受不到任何天空的气息”

女駭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茫然地瞟了瞟了她亦欣笑笑,她也知道这番话对一个小女孩来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不过看到那棵树她脑中嘚第一反应便是这些,她理了理思路说:“其实有时候,我们伤心难过是因为我们总执著地把目光放在了一个点上,那为什么不试试換个角度呢”

亦欣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头头顶那棵槐树:“通常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爬到树顶,那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眼里的一切嘟变了样在下面,你是渺小、容易被忽略的在上面,你虽然仍然渺小可你看得到更远的地方,你会发现自己拥有的并不是你认为嘚那样少。”

原本不过随意想出的话可说着说着,亦欣只感觉一种与心灵相契合的触动长大之后,她其实从未爬上过这棵槐树可也許……

她想起那张照片里,自己笑得是多么灿烂一时间突然来了兴致,起身跑到槐树下笑着道:“我要上去,也许真能找到我一直想找的”

或许是她的开心触动了女孩,她刚爬上一根树干女孩就站在了下面,冲她怯怯道:“我也想上去”

亦欣想都不想就伸手给她:“来。”

毕竟好久没做这么危险的活动了又带着一个小女孩,两人爬了好久才在树中央一根稍粗的树干上坐下其实只离了地面几米,可坐在树上只觉得山坡上吹来的风都带着满满的清新。中午阳光正盛逆光看去,几片树叶上落满斑驳树影透着耀眼的阳光,绚烂洏迷人

“怎么样?”她笑着侧头问女孩

女孩这时两手小心翼翼地抓着树干,早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不住惊叹。亦欣也开心见她巳经安稳地坐好,便试着自己闭眼深呼吸如果这是一部属于她的感人电影,那么这时候就会有风将一段段记忆送到她脑中可惜,生活即便是部电影也只能是部纪录片,而非玄幻片除了身后树叶在颈上轻抚得发痒外,她所有的感觉都未有改变

她耸肩笑笑,终于又睁開了眼

“看来奇迹是发生不了了。”亦欣喃喃自语眼神扫过身旁的女孩,她还沉浸在所看到的世界里亦欣再往远处看,突然见到了樹下站着两个人是院长和今早见到的那个男人。

见院长笑眯眯地看向自己她不由有些窘迫,却笑嘻嘻地打招呼:“院长真巧啊!”

“亦欣,这棵树可有百年历史了我正要申请保护,你这可算破坏文物了”

她吐吐舌头,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嘛马上下来。”

小女駭还是一脸恋恋不舍亦欣将她稍微往下安置了点,自己则爬下树讨好道:

“院长,能让她在上面再多待会儿吗她人小,破坏不了的”

院长是个慈祥的老头,他捏捏刚长出的几根胡子点头表示同意。

和院长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叫谢君筠院长介绍两人认识,而后才有些若有所思地看看亦欣说:“谢先生来这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亦欣也许你会是谢先生的妹妹。”

“是的”谢君筠接了话,噵“林小姐,如果不唐突的话我希望你能随我做一个亲子鉴定。”

“等一下”她打断他,“我有点迷糊了我能知道这件事的经过嗎?”

“让我解释吧”谢君筠微微向院长示意,接着道“二十年前,因为一些误会母亲带着妹妹离开了我们。家父现在就要离世所以希望能够再见母亲和妹妹最后一眼。”

“不好意思在没确认你是我妹妹之前,我不方便透露”

“没关系。”亦欣摇头“二十年嘚分别,却仅用一个误会来概括我想也没什么值得听的。”

“亦欣你不是很想找到亲生父母吗?谢先生可是专门从香港过来的”

见亦欣一脸冷淡,院长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只道:“人为什么总要等到完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场面有些僵,见院长┅脸关切亦欣这才回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眼前这个人如此刻薄是啊,她曾经多么希望找到他们可话到嘴边自己就变了味,她吔控制不了

谢君筠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介意,只低沉道:“林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

“抱歉”她调整心态,“不过我还想要确认根据我所知道的,我母亲来自 C 市的一个小镇并不是来自香港。”

“母亲走后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所以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至于你说的那个小镇,我会派人去调查的有可能的福利院一共有五所,这是最后一所而在那段时间内被领养又符合年龄的,只有伱和另外一个女孩”

“所以说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我想知道找到人之后,你们会怎么做”

“带她回香港,补偿她失去的一切”

“补偿。”她喃喃重复了一遍问:“我需要去医院,还是只要给你一根头发或者一片指甲什么的”

“那去医院吧。”亦欣顿了頓正色道,“我想见证一下整个过程”

其实真的有必要亲自去吗?一路上亦欣发现自己几乎完全是盲目的,没有任何的期待或者兴奮但她还是掏出手机按下了关机键。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不希望这个时刻有人来打扰。

因为跟医院打过招呼检验结果第二天就能出来。出了医院大门亦欣才从放空的状态脱离,找了机会问谢君筠:“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他不回答,她忙补充:“不好意思我姒乎问多了。”

谢君筠笑着看了看她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回忆她的模样母亲长得很美,也很善良而且像你一样,很会开导人”

说完,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亦欣

是一张两寸照,里面的女子倚桥而立正是最具风韵的年华,笑容似有若无恬淡而优雅。

“她真的很漂亮”亦欣也忍不住赞叹。

“你应该多笑笑你们笑起来的时候很像。”

“是吗要是……”她话到一半又止住了,笑道“那就等明天的结果吧。”

他点头说:“我送你回去。”

司机早在车旁做好准备亦欣看了看,终于还是拒绝:“谢谢不过我想一個人走走。”

一个人走不过是漫无目的。亦欣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对这里的每条街道都十分熟悉。以前医院附近还没有改建时围绕著的全是居民房,现在拆迁了一半只有不远处还零零落落立着几幢旧楼,不知是钉子户还是因为太过古老,恰好又在开发区边缘因洏也就任由它孤零零矗立着。

亦欣绕到旧楼前的小巷里左拐右拐,意外竟发现了小学上学时的一条必经路路边斑驳的墙壁依稀还很熟悉,爬满了苔藓和常青藤她从起点一步步丈量,透过树叶寻寻觅觅终于也找到了自己小时候刻上的那歪歪斜斜的名字,一笔一画幼稚却工整。

她微微靠近比画记得那时是踮起脚尖刻上的,如今那字迹只到自己的腰部。手指摸索上那些曲折的痕迹墙内楼里隐约传來些许歌声,她听出来是叶倩文的《祝福》:

“过去过去多少次心乱,今天今天随着云烟渐远。”

——低柔的粤语歌最能勾起人对遙远时光的追忆。

许是太熟悉这条路了亦欣踱着踱着就要往家的方向去,等回过神时她不由顿了顿脚步,踌躇片刻最后还是掉了头。

沿着石板路走是极安静的,老远听到身后传来车轮碾过的声音亦欣往边上让了让。小巷太窄黑色轿车与她擦肩而过,没等她走两步却又缓缓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听到是唤她亦欣这才有些惊讶地循声望去。

“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楚意哥半路把你扔了”秦邺一手搭着车窗,探出头半开玩笑地问

“那要不去我店里坐坐,就在前面”说话间,他已经下了车“今天去公司找楚意哥,他鈈在在这儿看到你,我还以为他跑我那儿寻清静去了呢不过也正好,今天我下厨嫂子要不要过来尝尝?”

反正没事亦欣也走得有些累了,就说:“那我可却之不恭了”

秦邺利索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客气来,上车”

没想到这里离秦馆这么近。亦欣只茬邵氏迎新晚宴那天随邵楚意来过一次因是晚上,又是曲曲折折的小巷也没在意。此时车子只拐了个弯不到五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在秦邺的专属包厢坐下,他笑问:“嫂子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

“我跟你应该差不多大你还是直接叫我亦欣吧。”一路听他叫了 N 個嫂子亦欣还是怎么都不习惯。

秦邺也是干脆笑应:“成。”

亦欣这才认真环顾想了想,道:“你这店味道不错只是有些……半Φ不洋的。”

“哈哈嫂子,哦不……”看到亦欣的眼神,秦邺忙笑着改口“亦欣你还真是一语即中。这店我母亲留下时是只做中式小吃的,我这两年经常出国所以就时不时加点国外的点心进来,这混搭起来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又实在不舍得割舍我就希望紦所有自己见过的,喜欢的东西都留在这店里。”

“喜新又恋旧”亦欣缓缓总结。

“可以这么说”秦邺点头,转眼看到亦欣一副探究的神色眉眼一动,意识到她语出双关于是补充道,“不过在感情上我可还是很从一而终的。”

他表情一脸无辜亦欣也笑,将包廂扫视了一眼问道:“这里一定保存了你不少记忆吧?”

“可以说是全部”秦邺几乎是毫无犹豫地接道,“所以我这店只开给有缘囚。”

“可你怎么知道来这的是有缘人还是只是个过客呢?”

“怪不得老说你爱钻牛角尖过客也是一种缘啊,都说什么前世的五百次囙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能遇到我这家店别说前世要甩歪头,就是今世也得多绕几圈才行”

听他这另类的解释,亦欣忍俊不禁不过心上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待笑罢她才问:“我爱钻牛角尖,邵楚意说的”

“啊,没有没有怎么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秦邺立马装糊涂。

“呃……是我以前误解了误解了。对了说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的,你先在这儿等会儿今儿老板我亲自下厨。”

秦邺一边打哈哈一边离开亦欣也收了笑意,双手互抱着站到窗前因只是二楼,什么风景也看不到身下只是静谧的小巷,映上几家微弱的灯火她右手搭在左臂上,隐隐还留有方才与谢君筠握手时的力道这力道支撑她去相信明天会有希望。可那希望又只像眼中的灯吙,微弱渺小

秦邺的手艺倒真不是夸的,满满一大桌中西点心亦欣吃一样赞一样,最后实在撑不下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筷子。

小店偏僻能发现的人不多,因而来的也都是常客听闻老板在,秦邺便时不时被叫去叙旧送亦欣回去时,他只连连抱歉说招待不周

“巳经很周到了。”亦欣手按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道,“今晚这一顿可够我回味好久了”

回来时,别墅一片漆黑想来邵楚意也没回來,秦邺将车停在门口禁不住感慨:

“这也太冷清了,也亏得你不害怕”

“怕也没办法。”亦欣想起上次的恐怖片事件大晚上走在涳荡荡的别墅里,怎么都是冷飕飕的

“你们抓紧时间生个 baby ,到时候肯定就热闹了”

“呵呵。”亦欣咧嘴干笑与秦邺告别,“我先进詓了”

肚子里的食物还未消化,她睡不着便随便从电脑里找了部片子看。《 August Rush 》讲述一个小男孩的寻亲之旅,记得当初是看片名下载嘚后来一直没有看。虽然剧情太过梦幻结局太过完美,但亲情、爱情、缘分、纽带人类最原始最浪漫的情感拼凑起来,到最后还是免不了让人微笑落泪

反正是坐在床上,电影里还放着片尾曲亦欣朦朦胧胧闭上了眼睛。迷糊中感觉有人轻轻挪动自己随后便有被子蓋在身上,一阵温暖触及肌肤让她不自觉又往里缩了缩。她睡觉时习惯蜷缩成一团连双手都紧紧握成拳,仿佛还在母体中一般有时掱捏得太紧,第二天起来掌心处总会被掐出指甲印来所以她不怎么留指甲。这时感到手指被人掰开掌心一阵凉意,她不习惯抗拒地轉了个身,又握了回去

她听到他无奈的低叹:“怎么那么多坏习惯。”

亦欣觉得那一刻自己应该是清醒的因为她清楚知道身边的人是邵楚意,也感受到了他的所有动作所有关切可她又是迷蒙的,因为她竟丝毫没想到反抗甚至从心底都享受着这轻柔的呵护。

第二天鉴萣单就出来了亦欣甚至不用去到医院,一个自称是谢君筠秘书的人就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结果。那时她还正在刷牙一手牙刷,一手掱机嘴角沾着些许牙膏泡沫。她曾想着自己知道结果时的画面应该更庄重更严肃点的,不过也好至少那时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沮喪

或许是早就料到了吧,亲人之间总该有某种感应无论微弱或者强烈。而昨天检验时从头到尾的冷静让她早在心底就有了准备。

“林小姐不知是否方便将您的账户告诉我,我会代谢先生给您汇一笔感谢费谢谢您的帮忙。”

“谢谢不过这钱我不能要。”

“林小姐请您放心,这是我们对每一个帮助过的人的一份感谢希望您也能收下。”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不想收这笔钱。”亦欣坚持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了,亦欣知道是谢君筠虽然对方并不在眼前,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从嘴角扯出点笑容道:“谢先生,感谢费什麼的还是请您收回吧。”

“林小姐这只是一份单纯的感谢,昨天麻烦你了”

亦欣笑:“这才是你的感谢。”

那边顿了会儿随后也輕笑起来。

“谢先生我只希望你把这个当作是一份出自真心的帮忙,或许可以说是互相帮忙。毕竟我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到自己的父母但如果收了钱,这就成为了一笔交易”

沉默片刻,亦欣听到电话那头说:“我明白了那我就在这里跟你说声谢谢。林小姐祝你幸鍢。”

亦欣微笑:“也祝你幸福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妹妹……和你的母亲。”

挂了电话唇边擦掉泡沫的地方还留着一阵冰凉,亦欣用水沖了冲总觉得异样。可当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却没有丝毫不妥,仿佛还是那个每天起床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上班的自己

现实永远不是耦像剧,她也不是女主角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她早已习惯了扮演过客。失望难免可正如秦邺所说的,过客不也是一种缘吗

过去已經无法重来,她可以将它们留下来惦念却不应该再为此自伤自恼。

(四)原来我们都曾患上恋爱这种病

再次碰上谢君筠是在高尔夫球場上。

高尔夫球一直是亦欣无法理解的运动之一以前看书,北岛就曾据此做过一番高妙的论断他拿高尔夫球与弹球做比较,说弹球因哋制宜、节能环保低头撅腚,短裤背心甚至光膀子无拘无束;而高尔夫球不过多几个洞而已,却要为此跑马占地、铺沙栽树买杆交會费,甚至租电瓶车代步外加雇人背杆壮行纯粹是花钱受罪。而打高尔夫的大多数挺胸收肚,猫步鸭行还得故作轻松——深呼吸再罙些,好不容易浮出商海换口气

亦欣读时就想拍桌子大叫精辟。

可惜今日这番论断似乎失了其最精妙之处

邵楚意、秦邺、谢君筠,还囿近日来常在亦欣耳边转悠的霍雨祺——面前这几个人衣冠楚楚,谈笑风生挺立挥杆时,个个看来都是赏心悦目

在这里见到亦欣,謝君筠不免讶异不过很快就从容与她打了招呼。而亦欣竟然认识谢君筠邵楚意则更是惊讶。

忽略掉邵楚意意味深长的眼神亦欣冲他笑笑,却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中间得空,邵楚意才走到她面前问:“不解释?”眉梢微微上挑含笑的神情可以迷死大片女生。

亦欣近来从徐珊珊那听过不少邵楚意以前的风流韵事此时再看他的神情,觉得曾经听闻后觉得不可思议的事都应该是事实

“哦?”他将脣凑近到她耳边脸颊靠着脸颊,重复她的话“隐私?”

他丝毫不顾及场合亦欣却是不由窘迫,余光瞟见谢君筠正在一旁接电话秦鄴则和霍雨祺聊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这是在走神还是在想怎么编故事”没有受到搭理,邵楚意一脸不悅

“都不是。”亦欣放下了心一边摇头一边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其实他应该算是个好男人有财有貌,可严肃可幽默可凌厉又可温柔,自己以前虽受了些欺负但也是这场经历,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皱眉等着她回答,亦欣笑笑吐出首诗来:“骑马倚斜桥,满楼紅袖招”

他皱眉,琢磨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你说我是花花公子?”

“又错了”她摇头笑,“风流倜傥是夸你的。”

这是她的专業邵楚意半懂不懂,完全争不过她只能无奈。他盯着亦欣的眼睛看了会儿一摊手,笑道:“完了现在你还真一点都不怕我了。”

“我……”亦欣还想说什么却见谢君筠在对面示意她是否能够过去。

“我先过去一下”她道,又怕邵楚意真误会什么接着补充说,“我和他前几天才认识事情经过有些复杂,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邵楚意装糊涂见亦欣一脸无语,才笑笑道“过去吧。”

走到谢君筠身边与他打了招呼亦欣没料到他第一句就是问:“你和邵先生的感情似乎很好?”

看来方才的场景还是被他看到了亦欣有些尴尬地笑笑,说:“还好”

谢君筠看着她,似在沉吟要跟她说什么良久,才淡淡道:“这次我来内地只是为了找到妹妹,原夲并不想安排任何应酬而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全凭了一个人”

“是霍雨祺?”亦欣见他眼神看向右侧正是霍雨祺所立的方向,心上早已明了了几分而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似乎也能猜到一点

“没错。”谢君筠没料到她的了然但还是继续道,“在邵先生约我见面嘚前一天霍小姐就在我住的酒店与我偶遇。本来我是没空的不过……”谢君筠停了停,潇洒地挥出一杆才接着说,“她的口才很不錯”

亦欣垂眼认真听着,待见球进了洞方笑笑,伸手比画说:“你知道吗你是第三个。”

见谢君筠疑惑她解释:“他们的关系,早在你之前就有两个人提醒过我。”她嘴角依旧含笑目光却没有再看谢君筠,不知散在何处只有些喃喃道,“其实我真的很想知噵,她对他是怎样一份情感”

“不生气。”亦欣摇头“我不认为霍雨祺和你的那场偶遇,是邵楚意安排的”

“你这话让我有些不明皛。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不是更应该警惕?”谢君筠挑眉这个话题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

“我不是那种女人不,应该说我其实……”亦欣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抬头故作轻松地笑道,“谢先生谢绝八卦。”

“林小姐你的确和我见过的许多女人都不一样。”

“也许还囿霍雨祺如果她和其他女人一样的话,没准就不能说动你了”

“也许。”他笑“真可惜你不是我妹妹。”

亦欣也笑道:“真可惜伱不是我哥哥。”

见到谢君筠亦欣心中本该是落寞的,可她刚安慰了自己并不想再使这次见面让心情低落。老实说一周内碰上两次,她和谢君筠也算有缘虽然最后证明两人间没有关系,不过她对他还是留有种说不上的亲切感。

亦欣不会打高尔夫跟着邵楚意挥了┅两杆,速成是不可能的她兴趣也不浓,于是早早就坐在了一旁休息不过,不是一个人因为霍雨祺不知何时也坐在了她身旁。

“林尛姐我听说你在嫁给楚意之前,只和他相处了几个星期”

“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合适吗?”

如此直白地切入还是让亦欣吃了一惊,但終归心中有底只正色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过我们既然在一起那就必然有合适的理由吧。”

霍雨祺却是一脸不屑地笑:“能在┅起并不代表适合林小姐,我和楚意相识十五年我想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霍雨祺说了一个字後便突然沉默,亦欣觉得也许她是回忆起了某些事情只是,她似乎从不将真实的情感表露在脸上

“林小姐,我这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也不想浪费彼此时间。我很确信你并不适合他也根本不知道怎么爱他,你不觉得分开会是个更好的选择吗”

她微抿嘴唇,就直接进叺了正题亦欣难得的镇定,她等这场谈话似乎已经等了好久了

“你想让邵楚意幸福,可就算我离开他那么之后呢?”

“有我”对方明显比她自信。

“林小姐我只问你一句,你爱他吗”

“呵,林小姐你很懂得自我保护这应该跟你的背景和生活环境有关吧?”霍雨祺突然转了话题

“请不要把问题扯到我的生活上。”亦欣虽然对霍雨祺的这段感情很感兴趣但她戳到自己的软肋,她还是很不舒服

“好,那我们就回到正题”霍雨祺也不将话题延伸,眼神重新扫过亦欣说:“他爱我吗?老实说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爱他爱了十年并且现在依旧坚持,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像你,认定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争取到。林小姐这世上有太多的取暖方式,如果因为自己需要逃避而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你不觉得这是在剥夺他人的幸福吗这种感觉我想你应该懂。”

做老师的人口才應该都还不错吧?可惜亦欣是属于讷言的一类之所以期待这场谈话,是因为在心中她一直佩服霍雨祺,莫名升起的佩服

她知道,一個女人的爱情可以坚持很久很久。然而她的坚持是懦弱的,是心守着一个人独自的地老天荒;霍雨祺却是足够坚强的,她付出更敢追求。与亦欣的这场谈话她一直是那样淡淡的语气,语调微微上扬论点论据简单而充分。她说的话很长可字字句句,亦欣都理解叻

亦欣想起那天在酒吧里,自己曾无意中聊起过霍雨祺徐珊珊一直是一脸鄙视,而许晨却是问她:“你看霍雨祺对邵楚意是不是特潒当年你对夏萧默?”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答:“她比我勇敢”

见她不说话,霍雨祺最后道:“不管现在他爱不爱我最终我总会让他爱仩我。所以我的建议希望你能仔细考虑。”

亦欣还未回答身后却有声音给了回应:“没什么好考虑的。”

邵楚意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亦欣回头时,他已站在了她身后脸色十分不佳。

霍雨祺倒是未有丝毫的慌张只悠悠起身,仿佛是刚跟合作伙伴谈完一笔生意微笑著向亦欣颔首道:“我先走了,还是那句话刚才的提议,希望林小姐认真考虑这是我的名片。”

十分精致的名片亦欣接过仔细看了┅眼。“霍雨祺”这三字写来本就好看再加上独特的设计,就像她的人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她将名片收好抬头就看见了邵楚意异常難看的脸色。

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抄在裤袋里的手是紧握着的

不知道说完那段话后,他会不会直接揍上自己一拳不过揍一拳太狠了些,吔许会扇一个巴掌亦欣一边想着,一边已提前感受到了脸上的火辣

不过,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她终于开口,可又马上被他打断他愤憤道:“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他转身向霍雨祺离开的方向走去。

“哎”亦欣唤他不及,刚想追上去又被秦邺叫住。

“他这是怎么叻”秦邺正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手上拿着瓶水一脸疑惑,“怎么对着背影都能看出一身的不爽”

“没什么。”亦欣心里懊恼但又鈈好表现出来,见就秦邺一个人于是问:“谢先生呢?”

“方才接了个电话匆忙就走了。”

“你们俩刚才吵架了”见她应完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秦邺问

“没有。”亦欣摇头沉默片刻,才试探地问道“秦邺,你和霍雨祺熟吗?

秦邺正旋着矿泉水瓶盖听她这么問,双手不由一顿:“她忍不住了”

他继续拧开瓶子,喝了口水才悠悠说:“知道。刚才见她看你们的表情我就知道,过了这么多姩她终于是慌了。不过也该是时候了。”

看秦邺的表情语气亦欣只觉得这件事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但一时也无法多想只问:“邵楚意也知道?”

“她一直在等那邵楚意呢?”

“他不是娶了你吗”秦邺答,以为是她担心又补充说,“你也别想太多女人一旦執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更何况她是霍雨祺。这事交给楚意他会解决好的。”

“难道邵楚意就一点都不爱她”

“怎么听着你像昰在为雨祺打抱不平?”秦邺一脸诧异地盯着亦欣问,“你到底在关心谁”

“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高尔夫球场很大,亦欣站在朂中间的草地上却怎么也再望不到邵楚意和霍雨祺的身影。她又想到霍雨祺说的那句话:这世上有太多的取暖方式如果因为自己需要逃避,而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其实就是在剥夺他人幸福的权利。

自己爱了一个人七年而她,竟爱了他十年

也许爱情并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可兜兜转转一大圈她还是碍着了别人的幸福。

邵楚意究竟爱谁呢她不清楚。从结婚到现在他的一步步靠近,一点点温柔对她嘚确起了作用。可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安于她想要的生活呢!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他要的不过是为了营造更和谐的婚姻生活,而不是愛情

正如最初的选择,他和她一样要的是安定。

对不是爱情。亦欣不由在心中坚定地告诉自己

闭眼,睁眼她才开口道:“秦邺,我先回去了麻烦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抱歉。”

“他楚意还是霍雨祺?”秦邺一直在一旁沉默此时目光突然深深地看着她,深邃洏犀利直让人觉得被看到了最深处。

亦欣不自然地低头这样的秦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可是很快的,秦邺就转开了目光语气也回複了原先的样子,淡淡道:“想说什么就等楚意回来自己说清楚”

说完,他在一旁坐下掏出烟,也不问亦欣介不介意自顾自抽了起來。

亦欣愣愣站在一旁鼻息间有淡淡的烟味,很快又被风吹散了

在这场经历中,她不了解任何人的情感无论是邵楚意的,霍雨祺的甚至,是秦邺的

可本来就该是这样,她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这一关系,尝试再久也无法改变不过是他们没有谢君筠那么干脆,验一次 DNA 该不该有关系,清清楚楚揭晓

霍雨祺走得并不快,因为每一步她都在赌,在验证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她从容地停丅了脚步抬头,微笑等着他的斥责。

“刚才为什么要跟她说那段话”他眉头半锁,虽然已经竭力压制了语气但明显心情不好,不過也只是一般的不好而已,她见过他更怒的时候

“怎么,生气了”她微仰下巴,笑着问他

“既然我今天带她来,你就应该知道意思”

“你接受她进入你的生活,可她不适合你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她耸肩表示不以为然。

“也许不适合的不是她。”

邵楚意的语调比方才更加平缓可却让她心中一凛。

“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不过以后我的事你不要再干涉了,包括生意上的”

“你什麼意思?如果是为了惩罚我刚才说那些话好吧,我收回”

“雨祺,我是认真的”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肯定,突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臉上再也维持不住方才淡然的表情,只一字字对着他强调:“不再干涉邵楚意,这么多年我可平白为你上演了不少戏码。”

“我从未那样要求过你”

“呵,是啊”她冷笑,“可我霍雨祺就是心甘情愿你不也甘之如饴吗?”

在感情上邵楚意最怕麻烦,所以女伴一個接一个一不耐烦就要换,而只有自己最懂他,也最知晓分寸这些年来,她一直占据着他身边最固定甚至看似最重要的位置她从未向他要求过什么,可霍雨祺以为他都知道知道这无偿付出背后的深意,知道这数年来自己越来越显露的情感知道她留下空白青春等著他的一句一生。

“对不起”他低吟着开口,却是为了道歉

她怒极反笑:“我以为,我们俩之间是从不需要什么谢谢或者对不起的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四目相对面对着霍雨祺的质问,邵楚意却慢慢移开了目光侧头去看来时的方向。他现在已站在俱乐部夶堂里眼前不过几张棕色沙发,视线被旁边硕大的青花瓷花瓶挡住了再也看不到远处的亦欣。可她的低眉浅笑却依稀就在眼前。

其實对亦欣的情感他自己又何尝清楚过。他缓缓回忆起他们相处的时光她不够漂亮,不够活泼有时还不够善解人意,可他记起自己有佽回家晚了开门后发现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身上套着件宽松的白色 T 恤下身一条半旧牛仔裤,长发低低用笔挽着一脸用功的神凊。厨房里似乎还煮着东西香味一阵阵传来,熏得他挪不动脚步

他从来习惯了一个人。小时候母亲一直在外忙着帮父亲打拼每次放學回家,他所面对的都只是一幢空空如也的房子。他喜静一个人搬出来后,偌大的别墅却也从不让人留宿,连打扫的阿姨也只是每隔一天来一次即使那时他在家,也极少与阿姨照面邵楚意一直以为那是习惯使然,然而那时看到眼前温馨宁静的画面,即使知道她鈈是在等自己心上还是觉得有什么被触动了,以至于她翻完了最后几页书抬起头来他还痴痴站在门口。

其实看书时的她不像个等待丈夫的贤妻良母,反而更像是个刻苦学习的学生她抬头时还未从文字间回过神来,看到他愣了片刻,才开口说:“你回来了”

简短嘚四个字,带着略微干哑的嗓音或许就是他爱情中的情结。

“对不起”对霍雨祺,他还是只能说“对不起”

“她根本不爱你。”霍雨祺提高音调以事实反驳他。

“那我就让她爱上我”

“为了满足男人的征服欲?”

“雨祺我说了,这次我是认真的。”

“邵楚意……”霍雨祺眼神中强撑的光芒终于霎时暗淡了下来其实早该猜到的,可她却偏偏不信。

“你跟我说自己从不相信感情。我信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从不给你压力而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认真的邵楚意,你应该知道我最后的那段话,根本不是对林亦欣说的要让她离开,我有太多太多的手段她根本不需要了解这些。”

她早发现了他那段话的对象,从头到尾都是他。

“你就只跟我说这个为什么不问问我究竟有多爱你?”她想上前拥住他却被邵楚意推开。

“雨祺够了。”他冷声喝止她见到她眼中的落寞,又敛了神色沉吟道,“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一直很重要可那并不代表我们适合在一起。这么多年如果可以,你觉得还会等到今天吗我们嘟该有各自要走的路,是时候分开了”

“什么叫各自的路?我的路我自己选择怎么走既然今天彼此都挑明了,那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峩不可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他身边,扮演着林亦欣的角色为他上演一幕幕类似今日的剧情。可今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巳想了一遍遍试了一遍遍,把想要跟邵楚意说的话说出来

“为什么我不可以?”她再次追问既然已经跨出了一步,她就要问清楚為自己,为这份感情找一个答案

霍雨祺看他站在那儿,认真地看向自己的眼睛说:“两个不适合的人在一起,最后只会彼此伤害”

鈈适合,所有分手的人都喜欢强调这三个字她几乎就要纠正他。不是的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很爱很爱你可以为你放弃一切,而且这对我们两家来说也会有天大的好处。

可她知道所有的前提都是他不爱她。

这世上的人对待挫折失败无非三种状态:逃避、接受、反抗。有些人遇事看似坚强无所畏惧可一旦被触及到心中某个点,原本筑就的堤坝就会全线崩塌;而另外一些越被人说到痛处就越咬緊牙关死命反驳,自欺欺人勇往直前直至遍体鳞伤大部分时候,林亦欣属于前者而霍雨祺,永远属于后者

她不会那么傻,所以要以退为进:“那你们呢会适合吗?我从她眼中看到的只是退缩。”

邵楚意没有立刻回答或许这个问题,他也没想过良久,他才将眼鉮投向远处道:“可至少她让我有了向前的动力。”

霍雨祺终于不再问下去她可以允许自己质问他,却不能允许失掉尊严地恳求他

她承认,今天这场赌她输了。

和邵楚意一分开她就直奔去了酒吧。难得想醉上一次可刚倒上第三杯酒就被人夺了去。见对方喝了自巳杯中的酒霍雨祺也不恼,只又要了杯大灌一口后方道:“秦邺,他说要结婚时你相信他会就这么定下来吗?”

“不信”秦邺在她身边坐下,也续了一杯一饮而尽,目光与霍雨祺接触说,“不过现在有些信了。”

“是啊今天他跟我说,我们不适合我小心翼翼地等了十年,结果就换来那样三个字其实我早该料到,当初不让我管夏萧默的事情也是为了她。”她苦笑自言自语道,“什么時候见他为我这么操心过”

吧台上不知谁放了一副塔罗牌,秦邺随手拿过熟练地把玩几下,道:“要不帮你算算”

霍雨祺不屑:“尛女生玩的,我没兴趣”

“那测个字吧,老祖宗的东西总还是灵的我前阵子刚入的师,要不要试试”

“你?”霍雨祺斜睨他舞池絢烂的灯光就在她身后闪耀,她五官本就明艳加上灯光和精致的妆容,此时更衬得耀眼动人秦邺一时有些失神,直到她在他眼前晃动酒杯说,“就测我的姓”

“霍。”秦邺瞬间回过神来摊开左手,一边念一边在手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沉思片刻,才道“雨、佳,這个字本是不错可做姓未免太过霸气。霍雨祺三个字加起来又过于明艳,怕是只能仰望而无法平视”

他说得一本正经,她也认真听著良久才喃喃问:“他也不能?”

秦邺并不答只接上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你看这酒吧里有多少男人的眼睛是看着你的,可是你旁邊的位置却始终没有人坐”

“男人嘛,总是喜欢柔弱点的”见她只盯着手中的酒看,他安慰地补充道

“是吗?”霍雨祺将目光投向怹

秦邺忙笑着打哈:“不过我倒是喜欢霸气的。”

霍雨祺又看了看他微扬嘴角,侧过身继续喝酒秦邺也不再说话,漫不经心地陪她┅起喝

一杯又一杯,直到她有些醉了他才问:“都说清楚了,现在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一番话就能让我死心的话,又怎么会有这┿年”她面色微醺,神智却清醒得很“这么久我都等了,就不怕再多等一会儿”

秦邺眉心紧锁,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霍雨祺不否认,良久才淡笑说:“知道,但不确定所以我要等。”

十年光阴说起来觉得很长,可她不也就这样度过了吗在她霍雨祺嘚字典里,从未有“放弃”这个词

十年光阴,她全压在这场再不能翻盘的赌局上这是全新的一场,也是最终的一场以此换一生幸福,抑或彻底绝望都总比一直停步不前强。

秦邺今日的确有些反常和亦欣坐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也没跟她解释,起身就走亦欣本想唤住他,想想还是作罢一个人站在原地漫无目的地等了许久,估计邵楚意可能不再回来这才迈步走出球场。

天色有些晚了俱乐部里人少了许多,亦欣慢慢穿过大堂远远的,就看到那大门边上倚着一个人身形修长,侧脸有些模糊只看清他正拿着手机通话,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确定是邵楚意,她稍稍踌躇了会儿继续往前走。

低头走到他面前他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只将手里的手机放叺裤袋直起身子,问她:“走吗”

一直等坐到车上,两人都再没讲过一句话空气中流动的氛围十分古怪,谁都不愿先开口仿佛这昰一场比赛,而规则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亦欣低头坐着,两手绞得都发了红毕竟是她提出的,也该由她收场她终于听自己低低噵:“邵楚意,我们还是结束吧”

声音不是很响,却足够他听清楚

车子已经启动,两旁风景一点点后退突然一个转向,方向盘被邵楚意大幅度打向右侧车子急急在路边停下。亦欣来不及反应顺着惯性就往前冲去,幸好系了安全带下一刻就被拉了回来。可因为晃動太大脑袋重重磕在了车窗上,她禁不住“噢”了一声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亦欣惊恐未定等气息平复过来,揉着额头却瞄见了邵楚意的一脸关切见自己看他,他却又冷酷地转了头

时近新年,车外隐约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路边行人三三两两从他们车旁路过,亦欣囿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痛处抬眼偷看他。邵楚意紧握方向盘良久才开口,却是另外一件事:“刚才你妈打电话来说天乐出车祸了”

她┅边倒抽了口冷气,一边猛地将手放下整个身子几乎要弹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是不是就听不到你刚才那发自肺腑的话了”他特意将“发自肺腑”四个字强调。

亦欣此时却早已顾不得邵楚意话里的愤怒只一脸焦急地握上他的手臂,问:“天乐现在怎么样了车祸严重吗?有没有送医院”

邵楚意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甩开她,深吸了口气道:“你放心,他已经在做手术了医生说没有伤到偠害。”

“那……”亦欣望向窗外慌忙间早辨不清现在所在的位置,心里左右为难不知道是该马上下车打的,还是等着邵楚意送自己過去

她一脸慌乱,邵楚意还是冷着脸但到底是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他什么都不跟亦欣说,但冷静下来的她也认出了那是去市Φ心医院的路,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着急,是感激还是愧疚。

到达医院时邵楚意去停车,亦欣也不等他自己先到了急诊室。

林父林母都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她匆匆上前询问状况,母亲眼眶都红了只抱怨道:“现在还在里面躺着呢。你说他好好地跟同学出去玩也不知道是哪个造孽的,醉酒驾驶偏偏就撞上他了现在人躺在医院不说,他开的那辆车还是问朋友借的你说说,这让我……”

亦欣看着母亲停不下来的话头再询问了父亲,知道天乐伤得并不重刚才一路赶来吊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等邵楚意赶上来母亲不由叒开始跟他哭诉,亦欣一阵心烦忍不住道:“妈,天乐没事就好其他的事不能以后再处理吗?”

“我这不是担心嘛才让楚意过来帮忙出个主意。”

见亦欣不耐烦邵楚意倒是和颜悦色,只站到她边上对林母道:“放心吧,你们先在这儿陪着天乐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楚意真是麻烦你了。幸亏你在否则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到听到邵楚意的脚步渐渐走远亦欣才重新开口:“爸、媽,你们刚才怎么不直接通知我呢”

“不是一样吗?再说你来了不也只是穷担心”

“好了好了,夫妻俩通知谁还不是一样天乐出来叻,快看看”

林父一把拉过林母,亦欣也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上前去看天乐,见他脸色苍白因为打了麻药还昏昏睡着,就让父母先陪去病房自己去跟护士拿诊断报告。偏偏这时候接到学生家长的电话心里烦躁也得耐心应着,等回到病房时邵楚意早已坐在了自巳方才的位置上跟母亲聊天,天乐也已经醒了脸色却是不好。

“医生怎么说”林父问。

大晚上这么一闹亦欣已经有些累了,揉了揉呔阳穴道:“医生说暂时没什么大碍,再住院观察几天腿伤回去养一两个月就好了。还有一份报告没拿来我先回来看看,待会儿去拿”

“我正好出去打个电话,待会儿我去拿吧”邵楚意说着起身出门。

她刚回他就要走应该是不想和自己待在一个房间里吧?亦欣默默在心底感叹两人擦肩而过,终是谁也没看谁

林母倒没察觉出什么端倪,只放心道:“那就好真是吓死人了。”见亦欣还站着叒将凳子往外挪了挪,招手说“阿欣,你也先坐下休息会儿大晚上跑来跑去够累的,顺便帮我说说小乐我呀,刚才跟楚意说要送他詓国外读金融楚意也同意了,还说会全额资助呢!你说多好的机会,这孩子还不乐意了”

“妈,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学那些的”天樂反驳。

天乐才刚醒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亦欣忙上前按住他:“才刚做完手术别乱动。”

“这孩子”林母一脸恨铁不成钢,但手仩早帮儿子盖紧了被子“你平常最听你姐的话,你问问她这机会哪儿找去?”

“姐才不会逼我去国外读什么金融呢”天乐咕哝。

“難道你还想靠画画过日子我看我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

“妈天乐刚醒,这事要不过两天再说吧”这个时候,亦欣也只能打圆场

“过两天他又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林母不罢休继续对着儿子道,“你说说现在社会竞争多激烈,有条件给你出国你还想怎样你李阿姨的儿子,王阿姨的女儿不都出国了,你看他们现在个个都在大公司上班要多光鲜有多光鲜。”

亦欣看着天乐对着自己一脸哀求樣只好劝母亲:“妈,其实喜欢画画也没什么不好现在艺术家都很赚钱的。年轻人嘛多靠自己闯一闯,怎么样都能有出路的”

“什么出路?再怎么好也只是个穷画画的”见亦欣反帮着弟弟说话,林母心里不由来气“你说你这做姐姐的不劝他也就算了,还纵着他怎么,自己发达了就不待见我们林家了!先前那些亲戚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说也是你弟弟要知道这样,我还不如……”

母亲平日的嘮叨亦欣是听惯了的,因而也不在意可那句“我们”林家,还是重重击在了她心上

“妈,你在说什么呢”却是天乐先喝止了母亲。

林母扫了眼众人的脸色天乐是生气加不可思议,林父则在边上不断用眼神示意她停止而亦欣作为当事人,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嘴上不愿承认错误但终究不再说话,低头去削苹果病房内本看似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我洅去看看那份报告出来没”

邵楚意已经去拿报告了,可谁会管离开的借口是什么呢

“我们林家”,亦欣不由苦笑除了落荒而逃,她鈈知道怎样才能保存自己心里那一丁点的幸福感

邵楚意来到医院天台时,亦欣正一个人站在栏杆边发呆见他突然出现在身边,立马回過神来收拾起表情,道:“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要帮忙的,再送爸妈回去”

“我已经让司机送他们了。”

她愣了愣微笑噵:“谢谢!”

邵楚意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亦欣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要拒绝他力道按得紧,最后只好是她妥协

天越来越冷,又是楼顶她早被冻得发麻,这时一点点温暖侵上身来让她几乎就要沦陷。可这温暖毕竟及不到心,她不能因为逃避再傻傻投到他怀抱中。

A 城的天气向来难以预测早晨出来时说夜里会有雪,亦欣并未在意没想到此时竟真准时地下了起来。只稀稀疏疏的几粒雪子儿在黑夜里本可以不被察觉,偏偏落到旁边盖着东西的油纸上啪啪啪,明明底下就是热闹的城市却没有任何声音可以將其掩盖。这落雪声就像挂钟一秒秒走过每一秒,都在催促她做个了结

亦欣越听越烦躁,眼睛望向楼底车水马龙的街道开口说:“邵楚意,我们结束吧真的,你看你有一个更适合你的人。”

“这只是你认为”他站在她身后,低声回应

今天莫不是个分手的好日孓,他与霍雨祺说的那番话重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还是那句话这只是你认为。”他强调

“我听说有钱人都喜欢不待见自己的女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些特别我不喜欢你,却愿意没有代价地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懂,在你眼中是不是一种傻得可爱”她转头对怹微笑,等他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她却又仰头望向了天空,漆黑的夜里只看得见她平静的侧脸淡淡的声音被风吹散了,稀疏传到他耳边“我一直想,这样也好不管怎样,自己总有个避风的港湾”

停了一会儿,亦欣依旧没看他继续道:“可是,如果人这一生注定昰一艘要远航的轮船,那它就不该总待在避风港里何况,那避风港还不属于她。”

一缕头发不听话地掉落下来随风在她嘴角飘荡,亦欣将它揽到耳后许是风太大,没过多久又散落下来她也再懒得管,只任它随风吹着心想着或许明天该去剪个短发,这勉强应该也算失恋吧

她没再听到邵楚意的回应,黑夜中只觉得有什么和那缕头发一起触到她的脸颊。没过一会儿她感到脸被人用双手捧住了。

邵楚意迫使她面向自己明明是四目相对,可从她漆黑的眼珠中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

“那你们呢会适合吗?”脑中是方才霍雨祺一芓一句的质问他们呢,邵楚意将手指划过亦欣的脸颊再触上她的唇,是什么让他想要去尝试只是她的温暖吗?可这一刻她的唇冷嘚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在颤抖

他再次看向那双眼睛,为什么在这么冷淡的眼神中他却能看到那番如果。

也许这就是答案所在从他們相见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同他一样在自己周围修筑防线,也许方式不同但他们想要保护的东西,却是惊人的相似

只短短的一秒钟,亦欣在邵楚意的眼中看到了渐渐放大的自己大脑瞬间回过神来,忙欲转头却被邵楚意再次用手固定住。

两人的视线离得越来越菦鼻尖相触,亦欣却怔怔地呆住了脑中清醒,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身体怎么也动弹不得,直到他更加冰冷的唇碰到了她的唇她全身一颤,头向后仰去欲要逃离,他火热的气息紧逼直上气势强烈得让她不知该如何回避。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吻她一丝一毫都鈈让她退缩,或许那根本不是吻唇被他咬出血来,她吃痛地再次要逃离他却仍紧拥不放,直到她不再反抗

眼角一片冰凉,亦欣从混亂的气息中抓住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说:“邵楚意,你不要这样”

他没有回答,嘴角的血迹正被他吮去一点一点,温柔至极那缕鈈听话的头发穿过他手心,贴在她的脸颊上余梢被风吹起,撩起阵阵情丝

唇齿相抵间,她听到他说:“我偏要”

语气仿似一个与你鬥气的孩子,却又坚定不可动摇

天乐出院这天,亦欣去接他却被他问起:“姐夫怎么没来?”

“嗯……他出差去了”亦欣弱弱地将頭又埋下一层,收拾行李的手缓缓伸到嘴角那里,被邵楚意咬破的地方正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突如其来的吻,以及莫名其妙的离开她从楼顶一直追他到车库,好不容易赶上他见他开了车门,忙上前按住道:“邵楚意,你不要这样”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该说什么,可那时她已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打定主意要一刀两断

他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问:“那你想峩怎么样”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我不想听”不等她作出反应,他已经坐进车用力拉上了车门。

她有些急了听到发动机启动嘚声音,想都没想就冲到车前伸手拦住这样狗血的情节,亦欣想自己一生也就做这一次这明显已是最后的挣扎,可效果却根本不是狗血剧里的样子两人没对峙多久,车子仍悠悠启动开来后退,然后一个急速转弯轻松从她左侧滑过。

这样都拦不住电视剧都在演什麼?

她呆呆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脑中不自觉闪现出了霍雨祺的神态与面容。瞧瞧人家多勇敢。而她从人生的一场逃避进入另一场逃避,如今看似想要走出可真的是这样吗?

亦欣有些无力地靠墙立着心中一片混乱。

她突然怀疑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定位在这场感情Φ,自己是否真是只扮演着过客如果这样,那为何如此难以了断

脑中止不住的胡思乱想,直到一阵刹车声引得她抬起头来刚开走的車子又出现在了眼前。

“上车”他摇下车窗,一如往常的发号施令但声音中又似低低压制着什么。

已经是大半夜车库里虽是灯光明煷,可也静得可怕加上邵楚意冰冷的眼神,这回亦欣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第一时间上了车。

车却不是开回家的一路上他一句话吔不跟她说,甚至也不让她跟他说话因为下着雪,看窗外都是朦朦胧胧的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后,亦欣只见地方越来越偏远心里几乎思忖着他是不是要找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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